笑忘歌第17部分阅读(1/1)

早分手也是因为你移情别恋了对吧?什么‘他总是把不开心的事跟你说让你觉得很有压力很烦’,全是借口,对不对!”

“我没有介入到他们之间。”霍思燕脸色有些苍白,“我跟迟早还没在一起,而且我跟迟早表白的时候,他跟程亚菲已经分手了。如果他不喜欢程亚菲了,我也不喜欢迟早了,为什么我们不能选择其他人?我只是追随着自己的感情和心走,这样做有什么错?”

“为了追随自己的感情和心,就可以伤害别人的感情和心吗?你太自私了,你有没有想过,就算程亚菲跟司祺已经分手,但你这样贸然介入,将来如果你真的跟司祺在一起,你要她怎么面对?天天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跟自己的前男友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卿卿我我吗?”

“她说了,她不介意,他们还可以做朋友的!”

“你怎么知道的?”一直沉默的程亚菲突然开口,“我没告诉过你,是……司祺告诉你的?”

霍思燕的默认是最好的答案。

程亚菲的眼圈红了,她转过身子,不让我们看到她的表情,瘦弱微驼的肩膀轻轻颤抖。

我心痛如绞。

程亚菲跑远之后,我目光如炬的盯着霍思燕,锐利的视线几乎要在她的身上剜出几个洞来:“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我自认为跟你亲密无间对你足够掏心挖肺,却没想到在你心里竟然把朋友放在这么低这么可有可无的位置。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我扭头离开,我只想找到那个傻得要命只知道把心碎留给自己的程亚菲。就像当初我不能把霍思燕一个人扔在马路上跟随肖子俊离开一样,今天,我不能扔下她。

我和霍思燕就此决裂。

我不再参加乐队的演出,彻底跟她形同陌路,她是那么骄傲,从来不会主动低头妥协,也对,也没什么好妥协的,她根本不曾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的生活突然变得很简单,只剩下家和学校的两点一线,肖子俊和许曼卿曾经试图劝过我,都被我冷冷的拒绝了,“我没做错任何事,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哄她?她是大小姐,她的感情和心特别金贵,她的面子特别值钱,对不对?我忍了很久了,真抱歉,这次我恕不奉陪了!”

他们俩被我激烈的言语和态度顶得哑口无言。

周末的补习班我和程亚菲依然会去,司祺也不例外,只是我不再理他,他被我彻底拉进了黑名单里。他想跟我说话,但却总是碰了钉子,自然觉得尴尬,慢慢的也就放弃了。

有一天下课后,我和程亚菲看到霍思燕等在补习学校的楼下,其实我们同时看到了对方,我们就站在操场的两端,隔着放学后汹涌的人流遥遥相望。司祺从我们身后跑过来,我和程亚菲看着他走向霍思燕,我在程亚菲的眼睛里看到了如此隐忍的受伤和失落,一股怒火又在胸腔里熊熊燃烧了起来——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向全世界公开你们的恋情吗?一定要在程亚菲面前秀恩爱?

霍思燕和司祺走远后,我垂下头,愧疚而失落的情绪让我的心像是被翻来覆去的炙烤的铁板上的鱿鱼,“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多事,把司祺介绍给你,事情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程亚菲摇摇头,“关你什么事呢?你也是希望我开心,谁也不是有意去伤害别人的,没人会料到事情发展到最后会成为这个样子。”

“我觉得像做梦似的,好像不久以前,我们几个还围着我家的桌子分吃泡面,我还站在北极尖叫的舞台上面敲鼓敲到脖子几乎要断掉,你和司祺,霍思燕和迟早还甜甜蜜蜜开开心心的,为什么这世界可以在一夜之间变成我完全不认识了的样子?”

这个问题,程亚菲也不知如何回答,于是我们之间,又陷入了沉默。

青年的梦,蓬勃而向上 第三十三章 失去什么,留下什么

更新时间:2o11-2-13 1:36:o5 本章字数:2568

短短半年之内,我所相信的所有的东西,几乎全部以摧枯拉朽的速度迅速的分崩离析。

我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感时伤怀,直升的压力让我必须开始收心投入到紧锣密鼓的复习当中。开学第一天,孙蝈蝈就找我进行了一次恳谈,她很诚挚的拍了拍我的手,“我对你很有信心,只要你保持现在的状态,学校推荐你去参加一中的直升考试一定没问题,可是我看了看你之前的成绩,发现你的体育成绩太差,已经严重的拖了你的后腿,虽然体育只有三十分,就算没有这个分数,你过一中的分数线也是没问题的,但是如果你想要抢到直升班的名额,必须分分必争,容不得一丁点的马虎和失误,你知道吗?”

我交叠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程亚菲的体育很好,仰卧起坐、立定跳远和8oo米跑三项都是满分,而我,除了仰卧起坐是满分之外,立定跳远只有165,勉强及格,8oo米跑更是以超过5分的龟爬速度抱了个大鸭蛋。程亚菲想要陪我练习跑步和蛙跳,我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摇头选择了拒绝。初三的时间本来就是争分夺秒,她需要把精力更多的用在自己薄弱的项目上,怎么可以白白为了我而浪费属于自己的宝贵时间?

我给自己制定了一个短时间的锻炼计划,不骑自行车上放学,改为跑步,毕竟,耐力是可以训练和培养的东西,只要肯下功夫,我不信这世界上还有我翻不过去的山头。

从姥姥家到四中骑自行车大约需要十几分钟,道路崎岖路况复杂,上下坡都有,第一天跑步上学,我只跑了大约十分钟便开始气喘吁吁,喉咙和气管里像是被刀子用力刮一样翻着血腥气,双肩上的书包里装满了书本和试卷,怎么着也有六七斤重,跑步的时候一颠一颠的,肩部的肌肉渐渐开始抽搐,发出阵阵酸痛。我咬着牙,把书包拿了下来抱在怀里,脚步略微放缓算是稍事休息,待气息渐渐平顺便又加快了脚步。

肖子俊骑着自行车从后面赶了上来,他伸出手扯住我已经过肩束在脑后的马尾,说道:“你干吗自虐,有车不骑改用跑的?是不是学得脑袋都秀逗了?”

“我……我……我要练……练跑步……”我语气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

“……书包给我。”肖子俊单手扶住车把,空出的手伸过来一把夺过我的书包,然后塞到了前车筐里。他并没有加快速度,一直跟我比肩,在我坚持不住的时候便用激将法骂我,待我重燃斗志不服输的开始飞奔便笑得乐不开吱。

“你准备考哪里?”我陪他去车库停车,从他的手里接过我的书包。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心里满是忐忑与不舍,我必定要考一中,可是这个地方却跟肖子俊相去太远,我可以叫嚷着友谊地久天长,但现实却往往冰冷而残酷,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们终是走到了未来的分岔口上。

“考什么,念不念高中,对我来说还不都是这么回事。”他云淡风轻的笑了笑,竟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情一般事不关己。

我有些恼怒,每晚熬夜复习到力竭,我揉揉酸涩的眼睛,想到这一路跟肖子俊并肩走过的点点滴滴,总感觉自己要丢下他独自奔赴大好前程的行为,像是一种对友谊的背叛,但原来想不开的只有我一个人,暗自纠结和不舍的也只有我一个人,思虑至此,我气冲冲的对他嚷道:“你怎么这么不知上进?不念高中,不考大学,你准备干吗?去工厂当工人还是去工地搬砖?所有人都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努力拼搏的时候,你却只想着吊儿郎当的混日子吗?”

我甩手就走。

事后,我自知是我任性而多事。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前面的路的全力,旁人有什么立场去干涉,更何况我又不是他的谁。

我去向他道歉,他一笑置之,“你也是关心我,如果我们只是陌生人,你才懒得搭理我对不对?”

我用力的点头。

他摸摸我的脑袋,笑容灿烂如冬日午后的阳光,让我的心头漫过一丝暖意。

学校为了整体提高初三学生的体育成绩而把原先的课间操改成了跑步,四中校门外是市植物园,每天中午体育老师负责吹着口哨撵所有的初三的学生围着植物园跑一整圈,距离少说也有两千米,而且有上坡有下坡,有个别学生为了逃避跑步选择了坐出租车,霍思燕便是其中之一。

“裴佩……”起跑前,许曼卿挤到了我身旁,“霍思燕她说她等一下要打车,让我来问问你和程亚菲要不要坐。”

我看到曼卿的眼睛里满是哀求,她大概是希望我能够顺着霍思燕给我的梯子顺理成章的下来,她并不知道我这次是真的动了气,不是不痛不痒的开玩笑。我一脸漠然,“不麻烦了,我没她那么好的体育成绩,我还要凭借每天这两千米来提高我的体育成绩,她如果想找人搭伙拼车,让她自己来找程亚菲好了,如果她还好意思的话。”

此时,哨声刚好响起,我甩开许曼卿的手,像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程亚菲的脚步声均匀的跟随在我身后,我不需要回头也知道是她,曼卿并没追过来,她大概回去找霍思燕“复命”去了吧?我冷笑。

跑出去几百米,胸腔里憋闷的感觉让我四肢开始瘫软,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一双熟悉的大手适时的扶住我的身子。我回头,是徐飞,他皱着眉头,满脸关切,“跑不动了就去旁边歇歇。”

“没事,现在如果停了不就前功尽弃了?”

我发誓,我只是说跑步,不是说其他的,但徐飞显然不是这样想,他身子一凝,随即笑容勉强,有些疲惫的点了点头,“我陪你一起。”

我抿紧嘴唇不再说话。

跑到上坡的地方,我仰望着看不到尽头的陡坡,心中难免生出一丝绝望之感,一边张开嘴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边身不由己的停了下来。徐飞的手伸了过来,牢牢的握住我的手腕,不容我挣脱,轻轻一带,我便跟着他重新跑了起来。

整个上坡的过程,徐飞一直是这样拉着我片刻都不曾松手。我在他的带领下渐渐超越了大多数女生跑到了前面,我眼睁睁的看着汗水沿着他的笔尖和脸颊坚毅的线条滑落到下巴,然后滴落在脚下,心里说不出来是甜还是酸。我很想伸出手去为他擦掉那些汗,但是那一瞬间自己的双手却重如千钧,怎样也无法抬起来。

青年的梦,蓬勃而向上 第三十五章 你们的分手,我有没有错

更新时间:2o11-2-13 1:36:o6 本章字数:334o

肖子俊的亲生母亲并没有善罢甘休,他们继续登门,一哭二闹三上吊,只为了把肖子俊领回安徽老家“一家团圆”。

我问程亚菲:“你觉得生恩和养恩哪一个比较重?”

程亚菲略一思索,答得很坚定,“当然是养恩了。感情是需要培养的,生恩只是生理上给一个人生命,但如果没有后天的照料和教育,这个人就不能说是真正的活着啊。”

肖子俊的想法跟程亚菲一样,所以他坚决拒绝了亲生母亲提出的和他共同生活的要求,但对方十几年的想念和几年的苦苦寻找又怎么会轻易偃旗息鼓善罢甘休?那妇人追到了学校,早晨肖子俊骑着单车甫一靠近校门,便看到那妇人独自一人在校门旁边左顾右盼。

肖子俊对于她的纠缠一开始还尽量保持冷静,劝说她离开,但他本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日子久了便现出了凶相,再也不给那妇人好脸色看。

“那个天天等在学校门口的阿姨是谁啊?她和你什么关系?”谢灵珊问。

“别问了,不关你的事。”肖子俊显然不想谈及过多,沉下脸来。

“我是你女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啊。”谢灵珊一双水眸中汪满了盈盈的泪水,她凑近肖子俊,纤纤素手轻搭在肖子俊的胳膊上。

肖子俊像尊沉默的雕像,坚毅的侧脸隐没在身后火红的漫天霞光中,显得有些悲伤又有些悲壮。谢灵珊见撬不开肖子俊的嘴,便扭过头来把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裴佩,你知道吗?”

“我不告诉你的事,你觉得她会告诉你?”肖子俊眉头紧皱。

“那你的意思是,她知道?”谢灵珊的手微微松开,后退一步,柔柔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怒意,“为什么?为什么你的事可以告诉她却不告诉我?她是你的谁?你难道忘了我才是你女朋友?有时候我明明离你很近,可是却又好像怎么都走不到你的心里,完全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因为你心里有一个地方一直固执的不肯对我开放,无论我怎么努力,你都看不到……”

“你如果继续纠结这些无聊的问题,那我们分手好了。”肖子俊面无表情的扔下这句话,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谢灵珊脸上破碎的眼泪仿佛完全完全不能动摇到他。事情急转直下,我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肖子俊离开的时候谢灵珊正蹲在地上嘤嘤的哭着,她齐腰的长发披散下来,盖住大半的脸庞,我辨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羸弱的肩膀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着,纵使咬紧牙关,那丝绝望低沉的哭腔依然从齿缝间丝丝缕缕的溢出来。我想上前安慰她,但又觉得有些心虚,做不到理直气壮,因为他们的分手我多少要负一些责任。

经过那天海边的事,虽然我和肖子俊都小心翼翼的躲避着一些什么,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可逆转的永远的改变了。原先,我们或多或少的肢体接触,我都只会感到温馨和安全,现在,稍微距离的靠近都会让我的身体本能的产生异样的情绪,那天晚上他留在我身体上的记忆始终晰到无法抹杀和掩盖,我的皮肤会不受控制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像是触电一样,一股酸麻从脚底一直窜到头顶。

我问程亚菲,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程亚菲听后微微一笑,“你别总是想对得起所有人,你能顾得上你在乎的这些人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我在乎谁啊?”我笑眯眯的贴近她的脸。

“比如我啦,肖子俊啦,徐飞啦,许曼卿啦,霍思燕啦……”

“别提她!”我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似的瞬间变脸。

“你别不承认。”程亚菲掩面偷笑,“如果你不在乎她,就不会失望和生气对不对?如果她是和你毫无关系的路人甲,你会在乎她做什么吗?”

我哑口无言。

“裴佩,你别生她的气了,我跟司祺的事其实与霍思燕无关,他如果不喜欢我,就算没有霍思燕,也会有‘张思燕’‘李思燕’‘王思燕’,况且,你算算距离毕业还有几个月,我们真正能这样朝夕相处的日子又还剩下几天?这样白白浪费在没有意义的冷战和互相伤害上,你难道不觉得很得不偿失吗?”

“可能你会觉得我矫情,明明不关我的事,明明受伤害的是你,你都原谅她了,为什么我还抓住她的小辫子不依不饶的不肯罢休。其实事情过去了好几个月,我心里的那股子气早就散的差不多了,我只是……失望,我对她很失望你明白吗?我没想到她会去挖好朋友的墙角,有时我甚至忍不住去想,假使未来有一天,她看上了我的男朋友或者老公,我没她漂亮没她开朗没她讨人喜欢,我凭什么跟她争?她只需要勾勾手指头,就可以把我老公迷的七荤八素,然后她再一脸无辜的跟我说他们是两情相悦请我成全,我除了哭哭啼啼的退出还能怎样?就算我今天勉强跟她和好,我们心里的疙瘩已经永远在那里了,以后,我不会放心让我的另一半跟她接触,我会防着她,这样勉强的友谊要了还有意思吗?会不会把原来积攒下的点点滴滴美好的回忆也全部抹杀掉?你……明不明白?”

“裴佩,其实有的时候,我觉得你太完美主义了,好像眼睛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很容易因为一件事就给对方盖棺定论判死刑,有些错,就算曾经犯了,也不代表以后会再犯,会舍不得这份友情的人绝对不只有你一个。更何况,你纠结于一个没有发生以后也不一定会发生的事,就这么轻易的放开霍思燕的手,一旦时间久了,大家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到时候想要弥补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我做不到像你这么大度。”我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你说我完美主义我认了,有些东西我的确较真的很。”

要改变一个人是何其困难的一件事,更何况是我这么一个固执己见的牛脾气的人。程亚菲浅浅一笑,挽起我的胳膊,有些伤痕,三言两语怎能轻易弥合,能够将它抚平的大概唯有时间。

一中举行直升考试的那天早上,宏伟堂皇的一中大门前挤满了记者和家长。四中推荐了二十五名学生参加考试,我、迟早、徐慧都在其中,爸爸妈妈一起送我到一中门口,说是会在这里一直等我考完,大概是从小便习惯了他们把全部经历奉献给祖国的医疗事业而牺牲对我的教育和关爱,我有些受宠若惊。

迟早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起进去吧?”我点了点头。

冤家路窄,我和迟早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竟然遇到了徐慧、司祺和霍思燕。司祺应该是陪徐慧来考试的,而霍思燕,不知道有了司祺的那一层关系,能不能让她和徐慧宿敌般的冤仇稍稍减少一些。四目相对的瞬间,霍思燕的脸唰的一下白了下来,我在心底冷笑,你不是振振有词说自己没有错吗?那见到我和迟早干吗还心虚成这个样子?

我没扭头去看迟早的表情,和他一起并肩从他们三人身边擦身而过,没有打招呼,没有眼神交流,没有情绪表露,仿佛彼此是熟悉的陌生人。

“加油。”霍思燕语速飞快,声音哽咽而沙哑。

我的脚步戛然停止,慢慢的扭过头去看着霍思燕,她表情僵硬眼睛红肿,像只可怜兮兮的兔子。一股酸酸的感觉很没出息的冲向我的鼻腔,我险些落泪,急忙转过头去,落荒而逃之前急匆匆的留下了一句“谢谢”。

一中的校园很大,丝毫不逊色于大学,从校门到教学楼要走很久,爬很长的台阶,我一直埋着头看脚尖,眼泪一滴一滴掉在鞋上。

我接过迟早递过来的纸巾,很不文雅的把鼻涕眼泪擦拭干净。

临近教学楼,来参加考试的几百名考生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手拿准考证,有的期待有的紧张,我看着准考证上扫描出来的自己灰色的一寸照片,笑容僵硬,脸比起真人不知道大了多少圈,真是惹人嫌,心情更差,恨不得把这张薄薄的纸就这么揉成一个球丢到下水沟里。

“有时候我真讨厌我自己。”我低下头,声音闷闷的。

“先别想那些了,考完试再去找霍思燕也不迟。”迟早说。

他竟然清晰的洞察了我的心思,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展颜一笑。他说的对,要找她,要和她和好,也不急于一时,先考完试再说吧。

青年的梦,蓬勃而向上 第三十六章 我们还有彼此,总不至于绝望

更新时间:2o11-2-13 1:36:o6 本章字数:3932

我和迟早走出结束了一上午的笔试和面试,甫一走出考场就听说了霍思燕在一中门口晕倒的事,我告诉爸爸妈妈我要先去医院,撇下他们便拦了一辆出租车,急匆匆的往附属医院赶,路上我一直在催司机把汽车当飞碟开,差点把司机惹火而把我们俩轰下车。

坐在疾驰的出租车上,我焦躁的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鳞次栉比的建筑,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她身边的迫切占据了脑海中全部的位置,什么愤怒什么担心什么别扭统统被它挤到了九霄云外。

程亚菲终究是最了解我的人。她知道,无论我和霍思燕怎么闹矛盾,一切归根到底都是因为在乎对方,否则,我大可冷漠的走开不去理会她的任何所作所为。

我和迟早询问了好几个护士,总算找到了霍思燕的病房。我们刚准备进去,就看到病床旁边的霍妈妈扬起手像霍思燕苍白的脸上重重的打了下去。我倒吸冷气捂住嘴巴,眼睁睁的看着霍思燕的白皙无暇的脸印上了鲜红明晰的五指印。

“你快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越来越多的眼泪从霍思燕的眼睛里掉了下来,沾湿了她的脸颊和头发,她最看中外貌,人前人后永远保持光鲜亮丽的仪态,可现在却只狼狈而憔悴的躺着,什么都顾不得了。她的眼神空洞的看着自己眼前高声咆哮满脸惊痛的妈妈,幽幽的视线却仿佛穿过她的身体,停在某一个我们都看不到的虚空之上。

我和迟早退回到走廊里,和病房保持了一段距离。

“看没看到司祺?”我问。

“裴佩,你怎么了?你别这样!”迟早有些惊恐的看着我。

“我怎么了?”

“你现在的样子像是要……要杀人……”

“我问你看没看到司祺。”我一字一顿,目光渐渐冷凝,仿佛能射出一把把锋利的尖刀。

“没有,没看到。”

“好。”我点点头,“迟早,今天的事,请你保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记住,是任何人。”

迟早咬了咬发白的嘴唇,眼睛里盛满了伤痛和悲戚,他低下头,半晌才轻轻的点了点。

“你回去吧,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应该就是你了。”我撂下一句话,便开始向医院门口飞奔。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司机报了霍思燕家的地址,她和司祺是邻居,在那里守株待兔,还怕没有收获?

我拨打司祺的电话,不出意料,关机。我冷笑,换拨徐慧的,亦然。

零下7度,站在霍思燕家小区前面,徘徊了一整个下午。

我拨打霍思燕的电话,那端永远无人接听。我打到手机几乎没电,最后只得在无奈中选择放弃。

我死死的盯着司祺家的漆黑的窗户,从未有过的恨意像是疾风下的烈焰狂热的燃烧着。我们考试的时候他明明一直跟霍思燕在一起,医院的护士也说霍思燕是被一个跟她年级相仿的男生送来医院的,可是偏偏霍思燕被确诊怀孕,她妈妈赶来医院后他却不见了踪影,为什么?除非他心虚,除非霍思燕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漆黑的夜色中,司祺孤单清瘦的身影由远及近,一边踢着小石子一边缓缓向小区门口走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一个健步跑到他面前,目光如炬的瞪着他。我从黑暗中冷不丁窜到他面前,他被我吓了一跳,本能的后退了一步,不知是不是有些恐惧,声音微微发颤,“裴佩?你怎么在这?”

“你说呢?”我用力推了他一把,他一个趔趄,如果不是扶住路边的行道树,几乎要跌倒在地,“我等了你一下午,就是想来问你一个问题,今天,是不是你陪霍思燕去医院,又给她妈妈打电话的?”

“……”

“说话!你哑巴了是不是!”我的吼声划破寂静的夜色。

司祺的神色有些恍惚,眼神游移不定,半晌,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好,我再问你,你为什么打完电话就走了,把她一个人丢在医院?”

司祺依然沉默以对,平日里能言善道巧舌如簧的他好像突然哑巴了。我冷笑,真是个孬种,出了事就会逃吗?当初脱裤子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

“你不答,我替你答,因为,”我逼近他,慑人的尖锐目光凌厉到几乎要把他撕成碎片,“孩子是你的,对不对?”

司祺猛得抬起头,狼狈而惊恐的看着我,他没承认,但也没否认,这就是最好的答案了,不是吗?我猝不及防对准他的下体,狠狠踹了过去。司祺捂着裆部,狼狈倒地,眼睛发红,疼痛让他目眦俱裂,平日里英俊挺拔的样子早已不复存在,我冷笑,抬起脚,重重的踩在他的胸口,像是碾压着一只渺小的蝼蚁。几年前,我也曾经无助的倒在地上,被人一脚踩在胸口上,我苦苦的哀求,可是他并没有放过我,今天,换作我以同样的姿势踩着别人。或许我从来都不是什么优等生好孩子乖宝宝,所以我才会迷恋北极尖叫里的灯红酒绿,和肖子俊他们打成一片。

“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拿你怎么样了,是揪着你去负责任,还是当作什么都不知道,静悄悄的保住霍思燕的名声。这是她的事,主意她拿,至于你,你先是玩弄了程亚菲,又挑拨了她和霍思燕的友情,最后还伤害了霍思燕,我恨不得杀了你。除非你能走到霍思燕的父母面前担起你应负的责任,否则,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我松开脚,拦了一辆车,急匆匆的赶往医院。

手术室的大门紧闭,霍妈妈独自坐在医院的长椅上默默垂泪。我愣愣的看着门上高悬的红色的显示着“手术中”的指示灯,隐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滂沱的落下。

“只是小手术,霍思燕没事了。”妈妈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扑到妈妈的怀里,用力抓着她的身体,一股无力的崩溃感让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发泄自己的情绪,我就这样把很多眼泪狼狈的蹭到了妈妈的胸前。

霍妈妈跟霍爸爸撒谎说霍思燕去北京参加唱歌比赛,霍思燕安心的在医院里住了下来。妈妈是妇产科的主任,再加上霍家财大势大,所以霍思燕在医院里的硬件软件自然全是最高级完备的。她很虚弱,话也比起原来少了很多,有的时候冲我笑,嘴巴也是轻轻的抿着,看上去很勉强。我用棉棒蘸水,滋润她干涸的嘴唇,我记得它们原来的样子,水润丰泽,而现在,干涸起皮,因为没有血色而苍白发青,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见状,便转头看向窗外,直直的望着蓝天。

大多数时间,她都靠在床前,静静的望着门口,好像在等待什么。

可惜希望永远落空,他没有来。

门每次打开,她眼底的希望就会颤抖着燃烧起来,当看到来人不是他之后,我便眼睁睁的看着那束光芒渐渐黯淡寂灭了下去。

霍妈妈给霍思燕请假,所用的托辞跟对付霍爸爸的如出一辙,我和迟早一个是班长另一个是团支书,口径一致替霍思燕打掩护,再加上期末在即,功课繁忙,谁也没心思去留意别人在不在或者为什么不在,霍思燕住院的真相竟然就这样被我们这些知情人悄无声息的暂时压制了下来。

霍妈妈逼问过霍思燕孩子的来历,当时我就站在旁边,她妈妈并不避讳我,言语激烈刺耳,我看到霍思燕在床上缩成一团,满脸痛楚脆弱,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她,跑上去抱住她,一边抚摸她的头顶试图让她安静下来,一边劝霍妈妈给霍思燕一点时间。

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霍妈妈红了眼眶,“你不说,就能当事情没有发生过吗?你也不小了,应该分得清轻重,能够对行为承担责任了,你是不是准备躲在这件病房里要死不活一辈子?”她浑身颤抖得厉害,终是在情绪失控崩溃前那一刻冲出了房间。

霍思燕寂寂的看着霍妈妈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仍然一声不吭。

“你妈妈走了,现在就我们俩了,霍思燕,我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想问你,你为什么要替他掩饰?值得吗?明明是他做错了事!为什么承担后果的只有你一个人!”

“不是的……”霍思燕的反驳虚弱无力,“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还瞒我?你被送到医院的那天,他为什么要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然后逃之夭夭?我觉得可疑就去他家楼下等他,总算让我等到了!他全都跟我承认了!”

“别说出去!”霍思燕死死的抓住我的胳膊,她在求我,一双眸子里写满低三下四,我真想大笑出声,真想把霍思燕这个样子拿摄像机拍下来给迟早这个傻小子看!看看他呵护备至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公主是怎么为了一个人渣拿犯贱当痴情的!她以为自己在演琼瑶剧吗?有没有人能给我一根棍子打醒她!

“我不会说出去,这始终是你的事。”我垂下头,握住她的手,“我只是为你不平,为我们几个不值。他是谁啊?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不就是长的有点小帅,家里有几个小钱吗?并不是什么极品啊,大马路上一抓一大把,凭什么把我们几个好好的搅和的一团乱?凭什么啊?”

我抱住霍思燕的肩膀,她也抱住了我,她瘦了很多,我觉得硌得晃,用带着浓重鼻音和哭腔的嗓音没好气的说:“你预备瘦成麻杆?我抱着你都赶得上针灸了!”

她被我逗乐了,挥舞粉拳打了我一下,我们的脸上兀自还挂着泪珠,嘴角却微微上扬,然后同时扑哧一声的笑了出来。

事情会过去的,一定会过去的,失去再多,我们还有彼此,还有家人,总不至于一无所有,总不至于绝望,是不是?

青年的梦,蓬勃而向上 第四十四章 我的住校生活(5)

更新时间:2o11-2-25 1:2o:1o 本章字数:2649

临近秋末,温度渐渐降了下来,我换上了高领厚毛衣,把整个人缩成个球,却依然觉得刺骨凛冽的寒风无孔不入,几乎要把我冻成一根冰棍儿。

冷热交替让我患上了重感冒,嗓子又干很疼,嘶哑冒烟,完全失语,每咽下一口唾沫都像是有人在拿着锋利的刀片在喉咙上一下一下的刮。

彭姗姗冲了两包感冒颗粒给我,结果我喝完之后就像喝醉了酒一样醉生梦死,副作用超大,趴在课桌上浑浑噩噩睡了一上午。姚忆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我的身上,时不时用手背试试我额头的温度,有老师点名让我回答问题,她便站起来替我解释和挡驾。一上午过去后,我的病情不见有丝毫好转,杨絮有些着急,靠着我的书桌边缘,双手环抱,语气不善的说:“让你多穿点你也不听!”

我冲她狗腿的笑,姚忆揽过杨絮替我说话,“好啦,她还在生病呢,等她好了再骂她也不迟!”

“你吃西药副作用这么明显,要不然我们就用传统的中医疗法吧!”彭姗姗提议道。

“中医?”

彭姗姗撸起袖子,开始手舞足蹈的比划,“在中医里,嗓子疼是说明有火积聚在脖子这里,如果沾点水,然后用食指和中指微弯,使劲一下又一下,狠狠的揪这里的皮,哪儿疼就揪哪儿,声音一定要响,动作一定要快……”

我跟着彭姗姗的动作只揪了一下,便疼得龇牙咧嘴,“你要谋杀我是不是啊!这什么馊主意啊!”

“这是为你好!你咽咽唾沫,看看是不是好一点了!”

“可是你看我的脖子!这么长这么明显一条红印子,在正中央,跟条毛毛虫似的!多恶心啊!”

“哎呀你就忍一忍嘛,忍这么几分钟,揪完后立竿见影就不疼了,哪个比较合算?来!姚忆杨絮,架着她俩胳膊!我给她使劲揪揪!”

紧接着姚忆和杨絮便真的听从指挥,一左一右把住我的胳膊,让我无法动弹,我就像古代被押赴刑场的死刑犯般任人宰割。彭姗姗在我的嗷嗷惨叫中越战越勇,她下手快准狠,伴随着皮肤被揪起来又反弹回去的声音,我甚至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兴奋的光芒。

晚自习的时候,我头疼的厉害,身旁的姚忆便主动请缨如法炮制,先拿一个大卡子把我的刘海全部别上去,然后用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在我的脑门上“挤星星”。周围的同学都在埋头奋笔疾书,我纵使疼也不能直接叫唤出来,只得把自己的食指横着塞在两排牙齿中间用力咬住,以此来冲淡额间的痛感。

下课铃响,教室和走廊里起来,大家乒令乓郎的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彭姗姗和姚忆套上外套系好围巾走到我和姚忆的座位旁边,对着我满脑门的“星星”红印笑得前仰后合。

我气急败坏的捶打她们,她们笑着躲开,吐吐舌头,并不还手。

人在生病的时候,内心会变得特别脆弱和敏感,总希望周围的亲人和朋友都能来照顾和关心自己,围着自己打转,我是何其幸运,能够遇到她们三个。

同样是离开家在外住校,程亚菲却远没有我那么幸运。

我的手机24小时保持开机,夜半时分,我正睡得迷迷糊糊,便感到耳旁传来震动的触感。我蹑手蹑脚的起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便仓皇的拿着手机躲进了厕所。

彭姗姗觉很轻,绕是我已经尽量放轻脚步,她仍然翻了个身,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喂?亚菲?”我用手捂住嘴巴和听筒,声带并不发声的轻轻说道。

电话彼端是一片沉寂,半晌,传来程亚菲沙哑低沉极力压抑的声音,“睡了吧?对不起……这么晚还给你打电话……”

“跟我还说这些客套话!你怎么了?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