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灯火云独笑第16部分阅读(1/1)

去吧,让人发现了可是会害到你家小姐和姑爷。」

小桃闻言咬了咬下唇,好一会才不甘愿的道「好吧」

「师父」

「那个叫小桃的女孩说的对。」

「什麽事都止於智者」他低语著,自怀中拿出其实昨夜就以备好的地图,转身向喜宴的方向而去。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他这一去,将为他迎来他人生中最悲伤的事。

背叛本身其实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

那个背叛所带来的後果。

“一胎双子,右心残缺者为魔”。

无论再幸福的故事,总有人要悲伤。

、chapter 41 刀疤

chapter 41 刀疤

就在慕容馥下定决心回到喜宴寻找小桃等人的这个时间。

慕容白虹也回到了他的寝房。

只见他关上了大门後便崩溃的滑坐在地,面上全是狼狈的泪。

「呵宽容」

「宽容」

「哈多可笑的两个字」

「我的妻子死无全尸」

「我的月儿当时才六岁」

「我不顾爹的劝阻,上五剑山求他们把尸身给我」

「明明说过」

「他们明明承诺过我」

「只要我跪著爬上山、只要我受他们一百七十三剑」

「就会把若兰给我」

「把我的孩子还我」

「可是却」他抱头哭著,脑子里疯狂的重现那日他们残忍的样子。

「唉」一直悄悄跟著慕容白虹的蜜烟站在房门外,听著屋里传来的哭音,忍不住深深叹气。

其实她曾经也想过要劝教主放下一切,“原谅他们,放过自己。”

就和现在的公子一样。

可是她却始终没那麽做,或者该说始终做不到。

因为那一天

是她第一次见到教主。

也是那一天,教主苦苦哀求,却被无情欺骗,直到性命垂危

万水王朝 五剑山

蜜烟永远记得那一天。

在五剑山的山脚下,天剑派掌门张紫柔带领一群弟子将一名跪在地面上的白衣少年围住。

她从人群中仔细观望那个少年,只见他容颜冷峻,晃如天神在世。

这样的一个人,理当是高高在上。

蜜烟相信,任谁看到他都会这麽想。

可事实上,在那冷峻的面容之下,嘴里吐出的竟是哀求。

「求求你们」

「不要将若兰的尸身拿去喂狗」

「把若兰和我儿的尸身给我」

「我不要求什麽」

「只要把他们还我」

「只要还我就好」五剑山的山脚下,他不断哀求著,而眼泪就顺著他的那美丽的面庞不断落下。

染湿了他的衣襟,也染湿了蜜烟的眼睛。

“是人”就会答应的。

蜜烟以为,只要还“是人”就会答应的。

她是这麽以为、这麽想的。

可那些围著他的人们,却残忍的嘲笑,甚至开出无理的要求。

「给你」

「可以啊」

「如果你能跪著爬上山,一路向我天剑派嗑头,并且受我天剑派在场一百七十三位弟子一人一剑,我就答应你。」

跪著爬上山还要受他们一百七十三剑

这是多麽无理的要求、多麽残忍的对待。

可是那个男人却咬著牙答应了。

“简直不是人”

其实蜜烟很想这麽骂的,可是她知道身为旁观者的她没有资格。

所以她只是悄悄的跟著那个男人、悄悄的看著他跪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向天剑山上爬去。

整整三天。

那个男人都是这样安静的爬著。

不吃不喝、没有任何投机取巧嗑到头破血流也未曾停止。

而他唯一说过的一句话,就是「孩子,忍耐点,爹一定会把你娘和哥哥接回来。」

其实这时的蜜烟并不明白,眼前这人为什麽会喃喃自语的说著这句话,她只是知道他似乎用内力在保护著什麽重要的东西。

“如果我当时就发现了、当时就阻止了,也许他就不会这麽悲伤了。”後来的蜜烟一直都是这麽後悔的,但可惜的是直到上到了天剑派的北剑门前,她都没有阻止,而惨剧就这麽发生了。

「想不到你还挺有毅力的。」张紫柔讽刺的笑著,随後刻意一脸可惜的道「只可惜以你这样的身体,还受的了我天剑派弟子的一百七十三剑吗」

男人抬起因为嗑头而布满鲜血,却依旧美丽的面庞,一脸认真的道「可以。」

「这样啊」张紫柔闻言转过头对著天剑派弟子大声道「这话可是你说的,众弟子你们可都听见了」

「回掌门,听见了」

「很好」张紫柔高兴的说著,随後故作无奈的摊了摊手道「慕容白虹,这是你自个愿意的,那就怨不得我了」她说著闪身来到慕容白虹身後,率先往他後心砍去一剑。

「唔」慕容白虹闷哼一声,可却没有闪躲。

而张紫柔则在砍去一剑後,便让一旁的弟子们排成一列,轮流上前伤害这个他们不齿的魔教中人。

「好残忍」偷偷看著这一切的蜜烟无声的自言自语著,心底忍不住希望那个男人不要傻傻的让他们伤害、希望那个男人能够还手。

可是他没有,除了悄悄避开任何砍向腹部的剑,他一直都默默的承受著。

一剑、两剑、三剑每一剑都实实在在的刺在他身上,在场的弟子们没有一个人犹豫。

一个人也没有。

直到一百七十三剑的剑伤,宛如雕花般刻在他身上。

「一百七十三剑已过。」他狼狈的喘著,虚弱的语气里依旧透著坚定。

而张紫柔闻言点了点头,佩服的道「好毅力。」她说著,随後便吩咐弟子们将两具尸身抬出,而男人则在尸体抬出的瞬间再度落下了泪滴。

「若兰」

「月儿」只见他痛哭流涕的爬向那两句已经发臭的尸身。

太好了

这个男人终於可以带回他的妻子和孩子了。

蜜烟想著,忍不住为眼前人高兴,可下一刻

一切竟然像

只见在那个男人爬到妻子和孩子的尸体前,两名天剑派弟子突然牵来一群狗,随後竟放狗食尸

「不不要」男人悲凄的大叫著,可身受重伤的他连爬都吃力,如何能在饥饿且凶猛的狗群下抢回爱人和爱子的尸身。

「若兰」

「月儿」

「不要这麽对他们」

「求求你们」

「我求求你们」

「你们答应过我的、答应我的啊」他惨叫著努力爬向狗群,可五名天剑派弟子却将他抓住,不让他移动分毫。

「放开我」

「我叫你们放开我」

「怎麽可以」他挣扎著、惨嚎著,可身旁的人却仍旧紧紧抓著他「你们怎麽可以背信忘义」

眼看著爱妻和爱子渐渐的被啃食殆尽,他也慢慢的失去了大叫的动力,最後只能瘫坐在地面上留著泪道「怎麽可以这样对我们」

「我什麽也没做」

「没有寻仇」

「没有伤害」

「我只是求你们把我妻子和孩子的尸身还我」

「可是你们为什麽这样」看著面前的人们,他受不了的低吼「为什麽」

「呜」

「我的月儿才六岁啊」

「六岁」

树丛後的蜜烟看著男人挣扎、哭泣、哀号、愤怒,她以为这就是最後的结局了。

可没想到的是,那个让人景仰的天剑派门主“张紫柔”,竟然走到那个如此悲伤的人身前,拿剑就往他脸上划去

而他则在张紫柔划到第五剑的时候,终於闭上了双眼倒了下去。

「来人,把他扔下山去。」蜜烟永远记得,那个可恶的女人最後说的这句话。

不过或许她也要感激这女人的可恶,因为正是如此,才会让她有机会救回那个男人。

慕容白虹,那个冷峻却悲伤的男人。

那是她第一次见他。

而蜜烟事後才知道,他腹中的胎儿也在这一次

、chapter 42 原谅

chapter 42 原谅

从慕容白虹的房门前踱步到这间位於喜宴正下方的地牢,蜜烟远远地看著牢里的女孩在徒劳挣扎。

只见阴暗的地牢里,水滴穿透石缝,滴滴答答的形成另一种乐音。

而凌乐一个人坐在脏污的地面,美丽的红色喜服染了尘,透出她挣扎过的狼狈痕迹。

「放我出去」

「我要见笑云」

「不要把我关在这里」

「他在叫我」

「我求求你们」

「不要这麽对我们」她不断哀求著,敲打著铁制栏杆的双手渗出鲜血,蜿蜒流至地面。

「安姑娘」忍不住走上前打断凌乐的话「不要叫了,不会有人放你出去。」

「蜜烟姐姐」凌乐透过栏缝抓住蜜烟的手「拜托你。」

「我拜托你放我出去」

「不可以。」残忍的甩开凌乐的手,蜜烟回避她哀求的目光「教主说过必须把你关到洞房之夜结束。」

「只是放我出去而已」再度抓住蜜烟的手「我不逃、也不跑,只是去看看他。」

「蜜烟姐姐求你了。」

「不可以。」又一次甩开凌乐的手,蜜烟站起身看著泪如雨下的凌乐,眸光里的坚定带著挣扎「我不能背叛教主。」她扔下这句话便转过身不再看向凌乐哀求的眼睛,像怕失去坚定一样。

「不要走」

「蜜烟姐姐不要走」凌乐大喊「只要放我出去」

「只要放我出去」看著不断走远的蜜烟,凌乐妥协的大吼「我愿意洞房、愿意洞房还不可以吗」

「我保证。」

「保证只要确定笑云好好的,我就回来,永远不和他见面,专心做慕容馥的妻子。」

「求你了」她呜咽著,跪在地面上哭著嗑头,而血就随著响亮的嗑头声流了一地。

「我求求你们」

「让我见他」

「让我确认他还好好的」

「求求你们了」

「他那麽好」

「那麽温柔」

听著身後的嗑头声,蜜烟终於不忍的转过了头,可却让凌乐额上疯狂涌出的鲜血所惊吓。

「愣著做什麽」慌忙拉过一旁看守的教徒,蜜烟大吼道「快把牢门打开」

「可是教主吩咐过」

「吩咐过什麽」蜜烟瞪眼「她要是真死了,你们以为教主不会怪罪吗」

「这」

「还不快给我打开」

教徒们闻言忙齐声说了声「是」随後便立即将牢门打开。

而蜜烟则快速的冲入牢内将凌乐抱出「你疯了吗这样嗑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没有回答蜜烟的话,凌乐拉著蜜烟的衣领哀求「让我见他」

「」看著怀里奋不顾身想见对方的女孩,蜜烟忍不住发火的大吼「值得你不要命吗」

「就算见了又怎麽样」

「你能改变什麽事实」

「教主并不会因为这样而放弃复仇,你明不明白」

「你只是去看他痛苦,然後跟著一起痛苦而已」

「安凌乐,你醒醒好不好」

「就算是这样又怎麽样」凌乐闻言也回吼著蜜烟「醒了又能怎样」

「你教我啊」

「说什麽不会因为这样而放弃复仇」

复仇

「慕容白虹是因为要复仇才麽做的」

「废话」看著神经大条到现在才理解到真相的凌乐,蜜烟翻了个白眼「不然你以为教主为什麽这麽大费」

打断蜜烟的话「带我去见他。」

「啊」突然让凌乐打断话的蜜烟有些摸不著头绪「见谁」

「你们教主。」凌乐拉著蜜烟的衣领「我要见他。」

凹不过凌乐的哀求,蜜烟抱著凌乐来到慕容白虹的房门前。

放下怀中的凌乐,蜜烟轻轻敲响房门「教主,蜜烟协同安姑娘求见。」

紧接在蜜烟话语声後的是长长的沉默。

几乎就在蜜烟以为教主不会答理自己的时候,慕容白虹开口了。

「本教主不是说过不准放她出来吗」

抬头看向让慕容白虹推开的房门,蜜烟注意到他已经穿戴整齐并戴上斗笠,彷佛先前自己所听见的哭泣全是幻觉一样,一点悲伤的痕迹都不剩。

「是我一定要见你。」不等蜜烟回答,凌乐便先开口「我有非见你不可的理由。」

「喔」慕容白虹轻笑「这我倒有兴趣了,说来听听吧是什麽理由」

「让你非得见我。」

「复仇,你是为了复仇才这麽做。」凌乐双膝朝地面上跪去「如果我想的没错,我娘就是杀你妻儿的元凶。」

「而你脸上的疤,只怕也与我娘有关。」

「」慕容白虹闻言沉默了,斗笠下的面容闪过痛楚,好一会才冷笑道「知道又如何你能做什麽」

「我能还你。」坚定的看著慕容白虹「放过他们,由我来偿还一切。」

「偿还」慕容白虹冷笑「还什麽」

「哼我告诉你,当初你娘可不只是杀了我的妻儿,还和天剑山掌门张紫柔串通,让我跪著爬上山、刺了我一百七十三剑不说,还毁了我妻儿尸身、往我脸上划下几乎致命的五剑。」

「呵这可是永不磨灭的伤疤啊」他轻抚著自己的左脸「安凌乐,你能还什麽」

「也让我刺你一百七十三剑」

「也让我在你脸上划五道口子吗」

「哼你没」“没这个胆子” 五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让凌乐打断。

「可以。」

「只要你放过笑云,别说一百七十三剑,就是再一倍我也答应。」

「所以拜托你们」

「求求你们」

「放过他」

「只要放过他,我什麽都愿意接受。」

「」看著眼前痛苦坚定的女孩,慕容白虹恍惚间又想起了从前的自己。

从前

自己也是这麽毫不犹豫的答应。

「呵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慕容白虹看著凌乐,毫不犹豫的抽出随身长剑往凌乐砍去。

而那刀锋所对的位置,正是当初张紫柔刺伤的地方後心。

「教主」蜜烟大喊著,可却不知该如何阻止。

而凌乐则闷哼了一声「唔痛」可却勇敢的没有闪躲。

「」

这麽像

为什麽这麽像自己

不要命的想守护对方、不要命的深爱著对方。

可却躲不过世间残忍的一切。

看著这麽像过去自己的女孩,慕容白虹再度举起剑,可却始终挥不下第二剑。

凌乐抬头看著举高长剑的慕容白虹,而一滴又一滴像是雨一样的东西,却在斗笠的遮掩下,滴落在她的面颊上,渗入她的肌肤、滑进她的嘴里。

「啊」慕容白虹悲伤的尖啸,逼自己用力挥下长剑。

可是

位置却歪了。

歪到了一旁的地面,狠狠插入,再难拔起。

「呜啊」

「为什麽为什麽」慕容白虹握著深深插入地面的长剑,痛苦的滑坐在地,而斗笠也因为他的动作而掉落,露出了他带著泪水的容颜。

「为什麽要这麽对若兰」

「我的月儿」

「我的月儿才六岁啊」

「好痛」他按著心口朝凌乐大吼「你娘毁了我所有的一切你知不知道」

「我什麽都没有了、什麽都没有了」

「没有了」

愣愣的看著崩溃的慕容白虹,凌乐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她不断的道歉,从慕容白虹颤抖的身躯感受到埋藏在他身体里的剧烈疼痛。

而慕容白虹就这样靠在凌乐的怀抱里哭泣,直到他哭的累了。

「安凌乐」感到疲累的慕容白虹缓缓的闭上了眼「周笑云让我关在喜堂旁的房间,钥匙在我房里的枕头下。」

「你们走吧。」

「再见」他说著推开了凌乐的怀抱,随意的倒卧在地面上,弓起背脊、卷著身驱就这样睡在了冰冷的地面。

「」凌乐看著孤独的卷缩在地面上的慕容白虹,伸手想去碰他,可却又觉得自己似乎不太适合。

看了眼依旧站立在一旁的蜜烟,凌乐最後咬了咬唇跑进慕容白虹的房间,拿了钥匙便往笑云所在的位置跑去。

而蜜烟则在确认凌乐已经远去後,才走到慕容白虹身边,半跪下身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改披到慕容白虹身上。

「教主」

「我的教主」她轻轻的唤著,伸手拥抱了躺在地面上的慕容白虹「您做的真好。」

「真好」

而假寐的慕容白虹则忍不住泪水,让泪再度从眼角不受控制的窜出。

、chapter 43 转蛊

chapter 43 转蛊

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的奔跑著,凌乐很快的就来到笑云所在的厢房。

笑云

深吸口气,在心中默念了「笑云」一次,然後伸手推开了房门。

只见诺大的房里,笑云侧卧在床榻上,苍白的脸上血色尽失,而那因为噬血蛊而变的血红的双眼,也因为失去了过多的血液而褪成了原来的淡棕。

顺著他因为失血而开始恢复墨黑的发丝,可以清晰看见有一双小手正奋力著抓著他的发丝。

而那「咯咯咯」的笑声,正是这双小手的主人所发出。

正在逗弄孩子的笑云,因为感觉到有人推门而抬起头,可却没有想到来的人会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

「」沉默的看著站在门边的凌乐,笑云选择逃避的低下头,毕竟给她扣上背叛帽子的自己,实在无脸看她。

看著低下头不看自己的笑云,凌乐苦涩的笑了笑「你还在怪我和别人上床是吗」

「笑云」

「我知道我怎麽说都像是狡辩,所以我不解释,也不强辩。」凌乐一步步的走进笑云,然後在笑云身前停下「看看我。」她伸手抬起笑云的下颚「看看我,周笑云。」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也知道你说过再也不要和我见面。」

「可是就一眼。」她微笑著,努力忍著不哭,可额上流下的鲜血却流入双眼,逼出一道血红的泪。

「就一眼。」

「我就可以当作是永远。」

凌乐

不是这样

因为凌乐强硬的力道而被抬起下颚的笑云,被迫直视著凌乐,有些无助的他不知该如何解释心中的愧疚,只能低声道歉「对不起」

而凌乐听著笑云的道歉,却误以为笑云连一眼都不想看自己,才会用客气的道歉来拒绝。

「哈哈哈」凌乐扯起唇角,试著露出自己一点也不受伤的笑容「没事、没事,不用道歉,错的是我你干嘛道歉」

坐上已经让人更换过被褥的床榻,凌乐好奇的看著床上的幼婴「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可是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是男孩还是女孩」

「嘿嘿」抬头看著笑云,凌乐嘿嘿的笑著摊手,试著装出不难过「慕容白虹那个“中年大叔”说要放我们走,我在想你一定不想跟我一起走,所以至少让我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这样我也比较」

「嗯比较那个」

「就是就是比较不会难过」

「啊也不是难过就是比较放心」

「哈哈」凌乐尴尬的笑了笑「瞧我,脑子混乱到都不知道要说什麽,连中年大叔都用了」

「啊哈哈」她乾笑著,转过身抹去快要跑出眼睛的泪滴,过度想装做坚强的凌乐并没注意到,她转身的动作已经让笑云意外看见她背上那道极长的剑伤。

「凌乐你」笑云愣愣的看著她的後心「你额上的伤,还有背上的」

不想让笑云知道她没骨气的嗑头,也不想用“答应慕容白虹受一百七十三剑”的这件事来博取笑云同情的凌乐闻言,忙转过身尴尬的笑了笑「喔喔额头上的伤是因为我刚才跑得太快跌倒啦」

「然後背上的伤」

「嗯那个是是因为啊因为刚好跌倒的时候,旁边有人在比试,结果就不小心撞上了」

「哈哈哈我很笨吼,连跑都会跌倒」

「」看著不仅装出一脸无所谓,甚至还大笑的凌乐,笑云感到胸口像让巨石压住,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怎麽可能是跌倒

那样子分明是因为大力的嗑头,还有那剑伤

凌乐

明明是我给你安了莫须有罪名,可却是你再道歉,还装作无所谓的笑成那样

看著沈默不语的笑云,凌乐站起身「哈哈好啦知道你不想和我说话,我不吵你了」她说著转过身走出房间。

可笑云却突然抓住她的手。

有些错愕的想转回头看笑云,可笑云却低声道「不要转头。」

「不要回头,我怕你一回头我就没有勇气说出来了。」

「凌乐」

「那天晚上是我。」

「一切都是我设计的。」

「是我诬陷你们,让你们在一起。」

「还说了那麽难听的话。」

「是我不对。」

「不值得,我不值得你这麽」笑云“对我”两个字还没来的及说完,凌乐却已经忍不住无视他“不要转头”的话, 转过了头

不不只是转头。

连身体也整个转成面对笑云。

只见她高兴的抱住笑云「你是说真的真的吗」

突然让凌乐抱住的笑云完全愣住,只能下意识的点头回道「嗯。」

「真的」

「是真的」

「啊太好了」凌乐尖叫著亲著笑云。

而笑云则在凌乐的尖叫下回神,不解的问道「你不生气吗」

「啊」凌乐闻言愣了下,好半晌才抓了抓头「对喔我太高兴了,忘记要生气了」她说著假装不高兴的往笑云胸口捶了一拳,正想质问笑云为什麽要这麽骗她、这麽欺负她,可却见到笑云因为自己的这一拳吐血了

「笑云」慌忙拿出帕子替笑云擦拭「我明明打的很轻,为什麽」

「没事」笑云笑著摇头「是我身体不舒服,不怪你。」

「而且你这一拳只怕还少打了。」他说著拉过凌乐的手「继续吧,这是我应该受的。」

「开什麽玩笑」凌乐拍开笑云拉著自己的手「别闹了你脸色好难看,在这等我我去找慕容馥叫他给」

去了喜宴会场将地图交予安常轩後又绕回来的慕容馥,一到门外就从大开的房门听见两人的对话「不用找了,我在这。」打断了凌乐的话,慕容馥步入房内,可却意外的见到笑云那双已经失去血色的双眼。

糟了

怎麽会这样

闪身来到床前抱起笑云,慕容馥忙吩咐道「安凌乐,抱起孩子,我们得尽快到血池去。」

「哥哥身上失了太多血,噬血蛊待在失血过多的身体里会造反的,我们必须尽快到血池转移噬血蛊,否则哥哥会没命的」

「喔喔好」

贯日城 血池

贯日城里的血池,是白虹教的圣池,位於城西的一座小山上,其池中鲜血乃是以一种名为“血果”的植物泡水而成,不仅外观似人血,就连那扑鼻的血腥也与人血极为相似。

「安凌乐,帮哥哥把衣服脱掉,然後扶哥哥进到血池里。」放下手里的笑云,慕容馥背过身开始宽衣解带。

「喔喔。」凌乐闻言不敢怠慢,立即帮忙笑云脱衣服,并在全部脱完後小心的将笑云抱入池中。

「用扶的就好了,不要抱」看著将自己打横抱起的凌乐,笑云忍不住像从前那样红了双颊。

而凌乐也像从前一样应了一声「嘘不要吵等一下摔伤怎麽办」她说著不给笑云反抗的机会,硬是将笑云以“公主抱”的姿势放入池中,然後才转过头对著慕容馥道「接」她原来是想问“接下来要怎麽办”,可她话才开头就像受到了惊吓一样的愣在原地。

「慕容馥你做什麽也把衣服给脱了」她忙遮住双眼「等一下笑云又误会我就死定了快穿回去」

「凌乐」笑云在池里看著凌乐,正想回一句“我没那麽小心眼”的时候,慕容馥却先他一步开口了。

「吵死了」瞪了凌乐一眼,慕容馥不耐的道「你以为我想脱给你看吗」他说著举步进到池内。

「你听著,噬血蛊是一种极为奇怪的蛊。」

「它依血而生,所以一旦寄生者失去大量的鲜血,它就会因为不安而开始窜动,最後会窜出寄生者的心,让寄生者当场毙命。」

「而唯一能够避免死亡的,就是“引渡蛊毒”。」

「可这引渡并不是谁都能做的,必须找一个与寄生者血缘相似的人,因为唯有如此,噬血蛊才会误以为对方也是宿主,改寄生过去。」

「小馥」笑云看著慕容馥正想说什麽,可慕容馥却打断他的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麽,但是你如果不想让我打晕的话,就不要反对。」他说著转头继续对著凌乐道「等一下我会在哥哥的心口和我的心口各开一刀,引渡噬血蛊,你到旁边守者。」

「要记得,三天内都不能让任何人将我们的相贴的胸口分开,否则失败」

「哥哥必死无疑」

、chapter 44 地狱

chapter 44 地狱

三天

凌乐就这样一面看著两人相拥、一面慌乱的照顾著常常哭闹的孩子。

直到笑云银白的发丝完全蜕变回原来的墨黑,而慕容馥的黑发里也开始掺杂刺眼的白发。

「都三天了,慕容馥到底好」走到池边想问今天第“二十三次”的“好了没”,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让一声慌张的叫喊给打断。

「公子」

「我们可终於找到您了」

只见一名两名教众浑身是血的冲到血池边「公子,那些个名门正派不知道从哪得到了咱们的地形图,和暗哨配置的位置,使得我教在短短的三天内损失惨重、死伤无数,眼下他们已经攻到了我圣教的大堂里,教主他」

死伤无数怎麽会

他们明明答应过我绝不杀我圣教之人

倏地自池中站起,慕容馥伸手抓住其中一名教众的衣领「怎麽可能这怎麽可能」

「回公子,是真的。」

「我教现下已经剩不到二十人了」

剩不到二十人

「不我不相信」慕容馥摇著头穿上衣物,毫不犹豫的往贯日城内的大堂“惊天堂”而去。

两个教众见状互看了一眼,随後才慌忙跟上。

而在池里的笑云见状,忙对著凌乐道「凌乐,快跟去看看」

「咦可是你」

「凌乐,就当是帮我,跟去看看吧我很担心小馥。」

「可是」

「放心,我一个人不碍事,孩子先交给我照顾,你晚点再来接我。」

「我」看著笑云透出担忧的棕色星眸,凌乐知道笑云是在担心慕容馥。

「我知道了。」她将孩子放在池边「你一个人要小心,我去看一看,马上回来。」

「嗯。」笑云点头,目送著凌乐以轻功离去後才缓缓的走出血池。

「乖孩子。」穿妥衣物後,笑云轻轻抱起地面上的幼婴,也往下山的路走去。

万水王朝 贯日城

秋末之後是冬,举刀走过开始飘雪的街道,秦金玉随著正派人士一同将繁荣的贯日城变成地狱,染血的双手在杀戮中不停歇的挥动。

「杀」

「杀了这些该死的魔教徒」

「就是为天剑派死去的英雄们复仇」

「杀光他们」

身旁的人们疯狂的喊著,而秦金玉为他们杀红了眼的神情感到可悲和恐惧。

可又能如何呢

她答应过雪衣,要陪盟主一同救出他表妹。

也答应过他要保护他的阿姨安常轩。

而为了保护、为了成功救出,势必要有一方牺牲。

这是必然,因为鱼与熊掌从来就不可兼得。

她是这麽想的、这麽说服自己的。

可是当她看见远处一个抱著幼婴的妇人,让身旁这些所谓的“正派人士”杀死的时候,她却忍不住停下残杀魔教徒的双手,感觉到自己的双脚像让千金压住。

「住手」眼看著他们要连幼婴也杀害,秦金玉忍不住大喊道「他只是个孩子,你们连孩子也不放过」

闻言举刀的绿衣男子并没有停下手,只是大力的将幼婴的头砍下,然後转头嗤笑道「秦掌柜,您是不是太久没出江湖了连“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都给忘了」

「」秦金玉愣愣的看著掉落在地的幼婴头颅,数秒後才回过神「哼斩草不除根一个不足月的孩子」

「哈真可笑」转头看著沈默不语的安常轩「安“盟主”,这就是你所带领的“正派人士”」

「我记得你对那个叫慕容馥的小伙子承诺过,绝不杀他“圣教”之人,一定给他们一条生路。」

「可如今你却放任他们残杀一个“不足月的幼婴”」

「他们是魔教中人,放过任何一个都将成为未来的火苗。」安常轩低声回答,可这理由却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呵」冷笑著收回兵器,秦金玉满脸不屑「魔教中人」

「在我眼里看来你们也不遑多让」

「若不是雪衣身体不适,非要我来帮你们,否则我根本对你们不屑一顾」

「我秦金玉虽喜好交友,可像你们这种假仁假义的家伙却极为厌恶」

「我告诉你们我秦金玉不奉陪了」她冷冷的说著,随後便紧抿著她那划上胭脂的豔丽红唇,优雅的转身离去。

「」看著她离去的样子,一直跟在盟主身边的小桃忍不住拉了拉伊人月的衣袖。

人月

我们这样真的对吗

为什麽我会觉得我们像背信忘义的小人一样

小桃真的很想这麽问,可是最後她只是摇了摇头「没事,我应该要相信盟主的」她说著收回拉著人月衣袖的手,跟的正派人士的步伐,往“惊天堂而去”。

而伊人月看著她坚定的样子,却忍不住伸手按上腹部。

「这样的残忍因为是别人的孩子所以无所谓吗」他无声自语著,随後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

可他不知道的是

这一去,将唤醒他尘封的记忆。

以血,为代价。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

秦金玉缓步走著,优雅的走著。

走过这片地狱。

细细看著,高贵的看著。

看尽整城悲凉。

直到她看见了一个在尸海里飞奔的女孩。

飞身挡在奔跑的女孩身前,她伸出涂抹著大红蔻丹的手,笑著抬起她的下颚「你是」

「安常轩的女儿,安凌乐。」

「我不认识你」拍开她的手,凌乐皱眉继续往前跑。

别怕

这些都是死人而已

要快一点找回慕容馥

笑云还在等在那呢

「就是那里」

「站住」

凌乐不晓得那个豔丽的女人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她只知道那个女人在自己跑了一刻钟後才叫住自己,让自己意外踏到了一个东西。

一颗幼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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