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灯火云独笑第13部分阅读(1/1)

还犹自道「瞧那快乐、瞧那温情、瞧那恩爱呵真好。」他低笑著,随後突然闪身来至笑云身前,两手五指一伸便掐住笑云的脖颈。

「演啊」他阴沉的笑著「怎麽不演了这麽快就要散场了」

「笑云」一旁的凌乐大喊著「你这死老头、坏蛋、恶人快放了笑云」

只见一旁让慕容白虹点了岤道的凌乐拼命的骂著,可反观正让人掐住脖颈的笑云,却像事不关己般的沉默以对。

而慕容白虹见状并未理会凌乐的叫喊,只是迳自道「喔不说话啊」他沉吟著,脸上猛然浮现狰狞,随後便抬腿踢向笑云的腹部「我看你还忍不忍的住」

让绳索绑住又遭人掐住脖颈的笑云,不要说还手能力,就是连护住胎儿都无能为力「呃」他咬紧牙根忍住喉头的腥甜和几乎到口呻吟,可鲜血却还是顺著唇角留了下来。

「笑云」凌乐眼睁睁的看著却什麽也无法做,只能不忍目睹的低下了头「残忍」她喃念著,好一会又突然抬起头大骂道「你这残忍的大魔头,实在是太过份了」

慕容白虹闻言终於看向安凌乐「呵魔头残忍过份」他轻柔的问著,随後却突然暴怒的大吼「你以为你有什麽资格这麽说」竟然敢在一日之内连说了两次过份

凌乐看著怒目圆睁的慕容白虹,因为他愤怒的大吼而愣住。

只见在一声大吼後,取而代之的是了然「啊我知道了,是因为你自诩名门正派吧」

「哼」他冷笑「什麽名门正派,你们对待敌人的时候就不残忍就不过份」

「要知道,你们可是我圣教的敌人、可是杀我妻儿的仇家」

杀他妻儿

莫非他就是艾说书口中的

「呵安凌乐」他低笑著刻意妥协道「好啊既然你满口“仁义道德”,那麽我相信你也应该」他说著突然收回掐著笑云的手并改掐上凌乐「愿意为对方去死吧」他低吼著加大手中的力道。

「咳、凌乐」重新获取空气的笑云,艰难的喘息著「放放了」

看著几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完的笑云,慕容白虹接口道「放了她」

「嗯」

「放了啊」慕容白虹看了眼在自己手里挣扎的凌乐,好一会後才松开手「可以」他抬手点上了凌乐的睡岤「不过」

「我有两件“很简单的事”要麻烦你。」他说著,不待笑云回答便接著道「你可以拒绝我,可」他说著抬脚踢了踢地面上的篮子「呵馥儿果然心软了。」

「」慕容白虹这是在威胁自己

「说吧,你要我做什麽」笑云看著慕容白虹,忍著因为适才那一脚所造成的疼痛问道。

「第一件,你得想法子让她愿意和馥儿成亲。」

成亲

小馥和凌乐

「至於第二件」慕容馥微笑「周笑云我要你入我圣教,为我杀人」

、chapter 32 蛊毒

chapter 32 蛊毒

贯日城 芳馥园

缓步踏过寂寥的黑夜,慕容馥回到了他的居所“芳馥园”。

「情、爱、生命」他呢喃著,抬眼望向园子入口处依旧跪著的人们。

「公子」

「求求你,救救我爹吧」

「公子,我娘就快死了啊救救她吧」

「妻求求您救救家妻我们才刚成亲不过数月啊」

「公子、公子啊求您了小宝他才三岁啊」

熟悉的景色、熟悉的哀求声,园子入口处跪著的全都是来求他救助的人们。

有要救爹的、有想救娘的、还有要救妻子和孩子的

「呵」他轻蔑的低笑了一声「关我什麽事」世人如此对我,说我终将成魔,那麽那些救赎又与我何干

「什麽爹娘孩子。」他不屑的低语著,面带冷漠的跨过那些哀求的人群,可就在他要进入园内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了一句话

「公子,求求您行行好了我大哥他就要死了」

哥哥

忍不住的,慕容馥想起了适才和安凌乐相见的笑云。

只见他停下脚步,看向了声音来源

那是一个约莫三、四十岁,衣衫褴褛且狼狈不堪的中年人。

「说。」他回过身走到中年人身前「说你一定要救他的理由。」

而中年人见慕容馥肯理会他,忙回道「公子,我曹家家传的秘笈目前只有我大哥一人知道藏於何处,所以我们求您救他我们不能让曹家就这麽完了啊」

「公子,我相信身为魔圣教首席弟子的你一定也能明白我们的苦心。」

为了秘笈

还苦心

呵魔他是想说魔教吧

「这样啊」慕容馥低头沉吟了好一会才抬起头道「那麽你就把这些吵死人的家伙都杀了吧」他说著,一脸高傲的转头对著在场所有人朗声道「你们都给我听著。」

「要我慕容馥救人,那就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适才我已经允诺过这位仁兄,只要他把你们全都杀了,我就救他那位“大哥”」他说到这,语气陡然间又变为轻柔「呵以命换命,多公平」

「不过嘛」

「我想了想,又觉得」慕容馥说著,伸手指向还跪在地面上的中年男子「这样也太便宜了他。」

「因此,反过来若是你们谁能杀到最後、活到最後,我就救」

「我就救谁」他阴沉的说著,随後便头也不回的走入芳馥园内,无视身後即将到来的血腥。

可就在他走入园内时,一道红色的人影却自暗处步出。

「」师父平常不会来这儿的,今日怎麽会

「师父,敢问您深夜到来,有何要事」

慕容白虹闻言并未回话,只是问道「馥儿,你原先想救那人的哥哥是吗」

慕容馥闻言愣了下,随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不,馥儿只是想玩玩他们而已。」

慕容白虹看著面前有些不自然的慕容馥,别有深意的道「是这样吗」

「回师父,那种人像那种人,馥儿才不会同情。」

「呵」慕容白虹摇头轻笑「罢了、罢了你既这麽说,为师也不为难你。」他说著语锋一转道「但是安凌乐那个小姑娘,是你放去的吧」

「」完了慕容馥担忧的看向了慕容白虹,可慕容白虹的斗笠却挡去了他的视线,让他无法看清慕容白虹此刻的神情。

「师父」慕容馥低喊著跪了下去「馥儿只是」

「做的好。」

「咦」慕容馥错愕的看著打断自己的话,并将手按在自己肩上的慕容白虹,眼里全是不解。

然而慕容白虹并不打算回答慕容馥的问题,只见他犹自问道「馥儿,依你看来什麽样的痛最痛」

「是身体还是心里」看著面前不知所措的徒儿,慕容白虹继续问道「是从未得到还是失去」

「」师父突然问起这些,到底是何用意

看著沉默的慕容馥,慕容白虹索性自己答道「身体上的伤会好,可心不会。」

「从未得到呵就像你怨恨、羡慕、可悲的渴望关爱,但却不会失去。」

「所以和失去相比,自然是失去痛了。」失去正因为失去最痛,所以我才要安常轩亲眼看著她的女儿失去最爱的人,这种痛和打击足够让他们一辈子心伤。

「」

从未得到就不会失去

不是这样的,师父

从未得到过并不是不会失去,而是连 “失去的机会”都没有。

比失去还不痛,可却比失去还可悲

见慕容馥依旧没回话的打算,慕容白虹也不生气,只是继续问道「馥儿,玲珑枝你知道吧」

师父今天真奇怪,说话跳来跳去的,慕容馥想著忙回道「回师父,徒儿要是没记错,传说中玲珑枝有两个功效,搭配“天山灵芝、川芎、火鼠尾及金狼心”可增进功力,而若加入“黑水仙、白百合、兔眼、毒王彩蝶以及白狮心”则能解百毒。」

「呵果然名师出高徒。」慕容白虹说著自怀中掏出一罐雪白药瓶「拿去吧。」

接过慕容白虹手中的药瓶,慕容馥不解的问道「这是」

「据为师的消息,你哥哥之所以会坐轮椅,是因其五岁时,勿喝了齐醉枫那小子所研发的药。」他说著,伸手指向慕容馥手里的药「而你手上的那罐药,能控制你哥哥的腿毒。」

「腿毒」莫非「这是玲珑枝所配置而成的」怎麽可能先不说玲珑枝五百年一开,就是毒王彩蝶那可是近乎灭绝的蝶王。

「没错。」慕容白虹赞赏的看著慕容馥「此药确为玲珑枝所配制而成。」

「可与你适才所说的两个方子,却大有不同。」

「若要解百毒,需以黑水仙、白百合、兔眼、毒王彩蝶以及白狮心等炼制九九八十一天,可毒王彩蝶已然灭绝,因此为师便以另一种“生物”替代。」

「另一种生物」慕容馥皱眉,他不记得有生物能够替代毒王彩蝶所带有的剧毒。

看著慕容馥疑惑的神情,慕容白虹笑著解答「噬血蛊王。」

「」什麽师父竟然用噬血蛊王那样的话,哥哥

「师父,这样的话哥哥就得要终生饮用人血压制蛊毒,而且发色和瞳色也会」

「哼馥儿,你这是什麽态度」慕容白虹冷哼了一声「要知道,我以人血喂养三十年的噬血蛊王,其毒不仅可媲美毒王彩蝶,甚至还更上层楼,哼若不是为了让他替我上天剑派,用在他身上我还可惜了呢」

「」上师父要让哥哥上天剑派这怎麽可以

「师父,这等小事徒儿去就可以了,您不用」

「你这是要造反了」慕容白虹闻言,不快的打断了慕容馥的话「馥儿,你可别忘了咱们的复仇大计,要让你上去了,还用复仇吗」

「再说了,你身子不好,要是发病了可怎麽办」

「可是哥哥他已经怀」

「休要再提」慕容白虹再度打断慕容馥的话「去,带些人手去你把哥哥和那女孩从如梦林带回来,然後把这药给他服下去。」他说到这,语带威胁的又加了一句「为师可警告你,不要违背我否则我会立刻把他杀了」

「可以了,都下去吧。」将笑云和凌乐分别安置在不同的厢房後,慕容馥便挥了挥手让仆从们全数离去。

「是,公子。」

看著仆从们鱼贯离去後,慕容馥这才走入笑云所处的厢房内。

「小馥,你是拿药来给我的」笑云凝视著一脸茫然的慕容馥,注意到他手中紧紧捏著的那罐雪白药瓶。

「嗯。」慕容馥走近笑云并轻点了下头,随後便注意到笑云正满脸冷汗的单手揉按著腹部「又不舒服了」他说著自怀中取出另一罐药,二话不说的便往笑云口中喂去。

而笑云也没拒绝,只是顺从的把药吃下後才道「另一罐药也一起吧。」

「」小馥闻言沉默的看向手里的雪白药瓶。

「小馥」笑云见他不说话,索性伸出手拿过慕容馥手里的药瓶,张口便将里头的药全数吞入。

「呃」果然不愧是噬血蛊,竟然一入体内便往自己的心脉钻去。

而陷入思绪里的慕容馥这才惊醒「哥哥,你」哥哥这个笨蛋「你知不知道这药可是会」

「知道。」抬手按住有些泛疼的心口,笑云笑著打断了慕容馥的话「是我亲口答应慕容白虹的,又怎麽会不清楚呢」

「知道」慕容馥闻言愣住了「既然知道,为什麽」

「什麽为什麽」笑云无奈的伸手轻敲慕容馥的头「小馥,你心底清楚“我周笑云没有拒绝的筹码”。」

「」

「小馥,别担心。」笑云轻伸手拍著慕容馥的面颊,安慰道「这药死不了人的。」

「可是」

小馥还想再说什麽,可笑云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再度打断道「别可是了,药我都服过了,一会天一亮就送我到“血池”去吧。」

「我」

「好了小馥,你要真不想我死,就快去准备轿子吧。」笑云说著便背过身不再说话。

而慕容馥凝视著笑云的背影,只能无助的咬紧下唇,好一会後才转身离去。

、chapter 33 温存

chapter 33 温存

这日的天空蒙蒙的,像要下雨。

像极了自己现在的心情。

想哭,却没哭。

满目的鲜红色中,凌乐对镜梳妆,无神的瞳孔里映照出远处的天空。

「安姑娘。」一旁为凌乐梳妆的蜜烟看著镜中的凌乐,轻声赞美道「瞧您多美」

「美」凌乐看著镜中的自己,文不对题的道「我以为我醒过来的时候会看不见他。」

「那一天、那一天我真的以为慕容白虹会杀了他。」

「可是没有。」

「笑云就那样自然的坐在我身旁,笑著,然後问我睡的好不好。」

「平静温柔的,就像什麽也没发生过一样。」

「而贯日城里的人们,也出奇的开始友好」

「除了离不开这儿以外,生活幸福的就像还在安宅的那些日子。」

「可是渐渐的,似乎又有什麽在改变。」

「他如墨的发丝一天天的变白,眸子也愈来愈红」

记得那些事情是发生在自己让慕容白虹给“弄昏”之後的一个月

「凌乐,怎麽了」笑云转过身看向在床沿边望著自己的凌乐,有些哀怨的问著「很丑吗」

「没有,不丑。」凌乐见笑云装的活像一只委屈的小兔子,忍不住又让笑云给迷的神魂颠倒,只见她慌忙摇头道「不仅不丑,还很漂亮。」她说著,站起身来到笑云身後并伸手环住了笑云,感受到他腹里埋藏的“生命的跳动”「笑云,那个治你腿毒的药真的不会对你造成伤害」

笑云闻言拉开凌乐的手,转过身看著凌乐「怎麽了突然这麽担心」

「也不是突然」凌乐皱眉「毕竟这药连你的发色和瞳色都改变了,说不会造成伤害也未免」

「未免太像骗人。」笑云笑著替凌乐说完後头的话,随後无奈的摊手「我的好娘子,你看我哪点像受到伤害」

「话是这麽说,可还是很奇怪啊毕竟有哪种药需要天天泡“血池”的再说」

「凌乐。」笑云打断凌乐的话,站起身将凌乐打横抱起「你呀不相信我,该打屁股。」

毫无心机的凌乐闻言,就像往常那样让笑云给转去了话题。

只见她哼了一声道「哼你敢信不信我搔你痒」她说著,伸手便往笑云敏感的脖颈搔去。

而笑云见状忙道「凌乐,别」笑云正要说话,可凌乐却不给他机会。

「凌乐哈哈哈很痒快住手」

看著因为痒而笑著的笑云,凌乐可以感受到笑云隆起的腹部也因为笑意而颤动著。

「哼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她见好就收的收回了手,担忧的看向笑云的肚子「快放我下来,危险。」她承认以前的自己并不会去注意这些,可不知道为什麽她越来越容易担心他、越来越害怕会伤到他

而笑云看著凌乐担忧的目光,忍不住低头吻上了她「凌乐少担心些,我没事。」笑云含糊却依旧温柔的言语,伴随著轻吻覆盖在凌乐的唇上,让凌乐有种飘飘然的感受。

甜甜的

每次和笑云接吻,都像在吃糖葫芦一样,甜的让她心跳加速

缠绵的一吻过後,凌乐忍不住一脸哀怨的对著笑云道「笑云我们好久没“在一起”了。」算起来自己和笑云已经一个月没行房了吧

「嗯是很久了」

「那可不可以」凌乐可怜兮兮的看著笑云。

笑云见怀中人满脸的央求,也只能无奈的笑道「笑云能拒绝吗」

而凌乐见笑云一脸宠溺的说著,当下立即明白笑云这是答应了。

只见她「嘿嘿」的笑了一声道「当然是不可以。」随後便指著一旁的床榻道「亲爱的相公,抱我上去」凌乐高声说著,压根忘了她前一刻还要笑云放自己下来。

笑云见凌乐像女王一样的指的床榻,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

只见他笑著配合道「是我的“娘子大人”,小的这就服侍您。」

宁静的午後,两人的缠绵声透过窗棂传出,为冬季的芳馥园带来了一丝温暖。

而慕容馥站立在窗外,眸里全是担忧「就是明早了,哥哥」

、chapter 34 灭派

chapter 34 灭派

贴满双喜字的房内,凌乐端坐在梳妆台前,凝视著镜中的那个女孩

这身大红喜衣。

红的像血,随著锣鼓声渐渐发黑。

「安姑娘」蜜烟看著像失去灵魂般喃喃自语的凌乐,有些不知所措。

凌乐没有回应蜜烟的叫唤,只是继续无神的说道「很久“没在一起”的我们,温存了一夜。」

「可醒来後」她幽幽的说著,眼角瞥向桌边的一张字条「我却发现他消失了」

「留下的,只有这张字条」

凌乐,我出门一趟,过些日子回来,别担心。

笑云

清晨 卯时一刻

清晨的光破窗而入,照醒了熟睡中的笑云。

「唔」他轻哼了一声,伸手扶住酸疼的腰部并睁开了那双血红色的眸子。

而就在他睁眼的同时,门外传来了一道声音「哥哥,醒了吗」

笑云闻言单手撑住床板坐起身「醒了,先去准备吧,我一会就来。」他说著,扶著隆起的腹部小心的跨过凌乐并下床著衣。

「凌乐。」穿戴好後,笑云来到床边轻唤著「醒醒」

「唔」可睡意浓厚的凌乐闻言却翻了个身道「别吵」

「凌乐」笑云无奈的伸手摇晃著她「先醒一下。」

「凌乐,醒醒」

「凌乐、凌乐」笑云不断的唤著,可好梦正酣的凌乐却只是用呼吸声回应他。

「我的凌乐」笑云无奈的看著熟睡的凌乐「知不知道我想了好久,才决定亲自告诉你要出门的事」

「竟然睡成这样」笑云叹息著,满脸宠溺的替凌乐掩好被子後,这才放轻脚步来到桌边并拿出纸笔写了张字条,随後便轻手轻脚的推门离去。

贯日城 东城门

缓步走在贯日城的街道上,有著一头白发和血红双瞳的笑云显得异常显眼。

「那人是谁长得可真俊」

「俊什麽俊啊瞧那一双眼睛怪极了」

「红通通的,像什麽嗯」

「我说像兔子,很可爱啊」

「你眼睛瞎了啊这哪像兔子那明明是像妖怪」

「你才瞎了你不觉得这妖怪没什麽杀气吗」

「而且他还怀著身孕呢有怀著身孕的妖怪吗」

「是没有啊呀总之我觉得他长得很可怕。」

「年少白头不说,那眼睛像血一样恶心死了」

路边人们纷纷议论著,看著笑云的眸光有赞赏、厌恶、害怕、疑惑

而笑云听著那些议论的声音,唇上的笑却不曾消失过。

他只是静静的走著、静静的承受著那些异样的眼光,缓缓的来到贯日城东面的城门处。

「哥哥」已经和慕容白虹以及关押在马车内的“爹娘”一同等在东城门边的慕容馥看著这样的情景,忍不住想起小时候小时候的自己也是让人这麽看著长大的。

唯一不同的是,他却不是因为如此显眼的发色和瞳色,是因为神算子的一句话。

「云儿」周晓青透过马车的窗看见了远处的笑云,心疼的掉下了泪「你们怎麽可以这麽对待他」

慕容馥闻言并没有说话,反倒是慕容白虹冷哼了一声回道「怎麽不可以」

「你们不也是这麽对待馥儿的」

而一旁的慕容馥就像没注意到身旁的对话一样,只是专注的看著笑云,看著路边的孩童扔出手中的石子

「他们不一样」周晓青闻言低吼道「云儿生来便带有福运,可助我周家昌盛,不像他」她说著伸手指著慕容馥「入了魔教、还想灭我周家」

「你这女人」慕容白虹闻言大怒「有你这种母亲吗你」他气得破口大骂,可身边的慕容馥却突然喊了一声「哥哥」跑向笑云。

「哥哥」慕容馥伸手打掉路边孩童丢向笑云的石子,心疼的看著他「我不是在门边放了斗笠为什麽不戴上」

笑云闻言笑了笑「因为我不觉得有戴的必要。」

没有

没有戴的必要

看著小馥疑惑的目光,笑云温柔的道「因为我不想一辈子躲著所有人的目光,就像你不能一直这样复仇下去。」

不能一直复仇下去

哥哥,你绝对是故意的

为了我才故意这麽做的。

「谁说不能一直复仇他们那麽对我,我为什麽不能复仇」慕容馥撇过头强硬的回了句後,便拉著笑云急步走回慕容白虹身边。

而慕容白虹远远地看著慕容馥拉著笑云的样子,难得的没有出言责骂,只是伸手点住了周晓青的哑岤。

看著来到自己身前的笑云,慕容白虹自怀中掏出一罐药瓶递给他「这是以血制成的药丸,数量足够你撑两周。」

「两周後你一定要回来,否则你会让噬血蛊穿心而死,并且安凌乐那个小姑娘也会下去和你陪葬,明白吗」

接过慕容白虹手中的药瓶,笑云苦笑道「明白。」

「明白就好,上轿吧。」慕容白虹说著,便对著一旁待命的四位教众道「怀风、怀雷、惊天、惊雨,准备起轿了。」

四人闻言,整齐划一的回道「是,我等一定不负教主所托」

见四人回话後,慕容白虹满意的转头望向坐在马车上的孟翌「孟翌,那两个废物爹娘就交给你了,你可得让他们好好瞧瞧,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是怎麽杀尽那些所谓的正派人士。」

「回教主,孟翌遵命」

贯日城的东城门边,一座有著鲜红车盖和四根雕著血红彼岸花的黑曜石柱所撑起的轿子,正缓缓的带著车内人走向明天。

而在那飘动的黑色纱帘下,隐隐约约可见到轿内的人。

只见他一头白发,容貌倾城

五剑山 天剑派

天剑派的大厅里,上官雪衣满脸凝重的坐著。

从那日自己拜托秦金玉前辈与自己一同前来相助常轩阿姨,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这一个多月来发生了很多事,包括天剑派掌门让“三花堂”内代号为“萧”的“青雨”暗杀,还有竟衣失踪、伊人月和小桃成亲,以及秦金玉的血统和不老的秘密。

短短的一个月,事情多到像过了一年,不过好在的是这一个月来魔教始终没有发起正面进攻,只是围在山脚下偶尔派人上来打些游击。

可是眼看著山上储备的粮食都要用完了

「盟主这该怎麽才好」就在雪衣陷入思绪的同时,天剑派四大长老之一的“红”长老一脸担忧的开口了「眼下我派掌门已死、储备的粮食又几乎用尽」

「是啊盟主。」一旁的青长老附和道「这一个月来虽然我天剑派多次派人向正派武林人士送出求救书,可却总是杳无音讯,除了您和您的眷属没有任何人上到五剑山过,就连派出的弟子也没一人回来。」他说著叹了口气道「唉莫非天真要亡我天剑派百年大业」

「呸呸呸」一旁穿的一身黄的黄长老闻言,一连呸了三声才道「胡说什麽,盟主如此高明,定会想到法子的,什麽天要亡我天剑派,青老头你这是忘了吃药了是吧」

「什麽我忘了吃药我这是说出事实」

安常轩眼见两人又要吵起,皱眉道「好了,二位都别争了。」

可已经一把火上来的两老根本听不见安常轩的劝阻「这哪是事实你这分明是在触咱们霉头」

「欸欸欸我说黄老头儿,你这话说得可就过份了啊」

见两人仍旧争吵,安常轩无奈的又说了一次「好了,都别吵了。」

可很显然,并没人理会她的话「哼我过份你才过份吧就你这德性还敢说我」

「什麽黄老头你想打架是不是」

「打就打来啊怕你啊」

「哎呀好啊那就」

眼看两人就要拳脚相向,安常轩忙开口道「二位长老」可她话才说一半,突然一声极其愤怒的怒吼声打断了她的话和两位长老的争吵,使得整得大厅顿时安静。

「够了没有」只见小桃满脸愤怒的走到青黄两位掌老身前,指著他们的鼻子开骂「你们两个几岁人了吵成这样成何体统不知道现在的情形吗」

「盟主说了那麽多次话,听不懂吗」

「要知道,我们大可以不管你们,先去找我们家下落不明的小姐和姑爷,要不是因为盟主,像你们这样窝里反的家伙,我才不愿意帮」她说著气愤的走回伊人月身边,心疼的看著他苍白的脸色「要不是因为你们人月才不会受伤」

伊人月看著自她脸上滑落的泪,故意摊手道「哭什麽我认识你吗」

「」小桃看著伊人月,气得差点没掐住他的脖子「伊、人、月你这只猪」

「我都已经把你的记事簿写满我的名字了,你还忘你」小桃看著面前满脸无辜的伊人月,气的浑身颤抖,抬起手就想打他。

说起这伊人月,一个月前小姐和姑爷失踪後,自己便和他一同马不停蹄的赶回盟主身边,可谁知在一次酒後谈心下,他们竟然发生了关系

发生关系也就算了,反正她小桃好歹也是个江湖儿女,但问题是

这家伙健忘的实在夸张

一早醒来竟敢问她是谁,气得她七窍生烟,要不是近日发现他吐的厉害,有了身孕他们只怕还会继续装作没这回事,连成亲也给省了。

「好了小桃,我开玩笑的。」伊人月害怕的嘟起嘴,整个人缩到椅子里「我都受伤了,娘子还要打我呜我好可怜」他说著竟然低下头开始啜泣。

「你少来每次都装无辜,我才不信你」小桃说著转过头,可身後的伊人月似乎还在哭「啊烦好啦、好啦别哭了对不起啦」小桃转过身将伊人月抱入怀中,而伊人月则偷偷地露出“胜利的笑容”。

哼笨小桃,谁说他只有一本记事簿的

他有两本

一本是原来平常用的虽然几乎给小桃写满了。

至於第二本嘿嘿是他最近用来纪录小桃的弱点的。

雪衣看著伊人月有些j诈的笑容,无奈的叹气。

这个伊人月啊其美色和周兄那是不分上下,可性格却是完全不同。

以周兄的性格注定让凌乐表妹给吃得死死的。

而伊人月他可是只扮猫的老虎啊

「雪衣,想什麽呢」一旁的秦金玉握住雪衣的手问道。

而陷入沉思的雪衣这才回过神笑道「没什麽。」自从前些天两人谈过心之後,前辈终於肯叫他的名字,不再避著他了。

「真的没」秦金玉看著雪衣“什麽”二字还未来的及出口,便听见大厅外传来慌张的叫喊。

「盟主」只进门外有两个天剑派的弟子喘著气跪地大喊道「进、进」

「进什麽」看著慌张的两名天剑派弟子,安常轩暴吼道「给我说清楚点」

而在安常轩的暴吼下,两人这才深吸了口气齐声回道「禀盟主,魔教进攻了」

万水历天正五年 十二月初

五剑山 北神道

鲜黄的秋色调已去,如今剩下的是一片寂寥的世界。

凋零的花儿、破碎的叶片、棕黑的枯枝,还有漫天飞舞的初雪让冬季的世界显得宁静而又残酷。

而在这样的世界里,五剑山蜿蜒的山道上却有一辆深黑色的马车,与一座华美的圆轿诡异的静立於雪中,为雪白的世界添上一抹嫣红和黯然。

仔细看去,那宽敞的圆轿四面镂空仅以黑纱覆盖,四根支撑著鲜红轿顶的黑曜石柱恍若刻有彼岸红花的巨山,巍然立於轿板上,而那覆盖於轿身的黑色薄纱在日光下显得有些透明,让人隐约可窥见轿内人的身影,但却又无法看清其容颜。

「真美」一声细微的感叹声轻落在安静的世界里,恍若细针落地,狠狠扎进包围在轿旁的天剑派弟子们的心里「你们说是吧」横卧在铺有狐皮躺椅上的人影柔声轻问,可无论是抬轿的四人,还是包围著他的天剑派弟子都无一人回话。

轿中人见四周无一人回话,也不生气只是继续道「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他说到这,摆正了身前的古琴并低笑道「呵如此美景怎能无乐音为伴」

「不如就让在下独奏一曲,献给众位。」他说著不待众人应答,两只素手便已拨弦,随後一阵柔美的琴音便自他翻飞的双手中流泻而出,迷住了来不及反应过来的众人。

「铛啷、铛啷、铛啷」一声又一声的好听琴声,随著时间的加长渐渐变调,只见在数分後轿内人便缓缓的开始加快拨弦的速度,一步步的让所有人陷入地狱而不自知。

「啊」越来越快的琴音彷佛战鼓,穿入天剑派弟子们的心灵,而那些内功较低的弟子们在不知不觉中七孔开始流血,神智渐渐混乱,刺耳的尖叫此起彼落的响起。

就在天剑派弟子们神智混乱、疯狂尖叫的时刻,轿内人终於再度开口了。

「杀」只见他忽然侧头对著抬轿的四人低喊此字。

而那四人在接获到轿内人的命令後,便举剑飞身而出并齐声大喊道「我等四人,向白虹教教主起誓」

「不灭天剑,誓不为人」

漫天的飞雪下,鲜红色的血液伴随著优美却急促的琴音,怵目惊心的染红雪地。

而那轿中的人依然静卧,游动在琴弦上的双手不曾因惨叫而停歇过。

直到“一群”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里

当安常轩一行人随著通报的两名天剑派弟子抵达五剑山北神道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幅情景。

飞雪狂舞、乐音缭绕、血花四溅、杀意震天

「这是」甫踏入琴音范围,安常轩和秦金玉二人便惊觉不对。

只见他二人慌张的对著身旁的众人大喊道「快快用内力封住耳脉」两人说著一同惊愕的望向慵懒的横卧在圆轿内的人影「你究竟是谁为何会抚琴轩的震魂琴曲」震魂琴曲乃抚琴轩上等琴曲,其所需内功修为颇高,非是一般人所能驾驭,再加之此曲易乱心智、故非本门弟子不传、心智脆弱者不传、修为不足者亦不传,是以世上能弹此曲者寥寥无几,而他一个魔教中人

两人的疑问穿过乐音传达到轿内人耳里,可轿内人却像是不想回答般,自故自的低语了句「终於来了」随後指位一变,一道带著细微杀意的音波便透过黑色的薄纱向安常轩等人袭来。

「好一个震魂琴音可我天剑派也不是省油的灯。」红长老说著便对著随侍在侧的大弟子“苏宴回”道「宴回,若水心诀、无方剑舞、剑声银铃。」

苏宴回闻言轻点臻首,随後足尖轻踏便如同飞燕般掠出。

只见她手握单短剑、腰身微後仰「叮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