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要专宠:至尊小太后第107部分阅读(1/1)
地靠在他身上,好一会儿才说:
“你喜欢她,不喜欢我了,师傅说,男人都是见一个喜欢一个的,果然是这样。”
“你师傅是谁”
慕容安定挑起她的下巴,低声问。
“我师傅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东方笑晴笑了笑,头一回在他面前没露出那种无知的神态,眼神清明,笑容无奈。
“笑晴,告诉我,你真名叫什么。”
慕容安定微拧起眉,认真地问。
这问题他问过很多次,东方笑晴一次也没有说真话,以前他只当她真忘了,可这一回,他不信了。
东方笑晴仰头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说:
“我叫司徒新柔,司徒惜文的女儿,无父,随母姓。安定哥哥,你会杀我吗我不敢说,就是怕你杀我,我生下来就不敢用真名,怕被人知道,一生东躲西藏,像老鼠一样活着。直到遇上你,我想我终于可以有个家了”
司徒新柔魏国皇族之后
慕容安定愕然地看着她,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居然娶了一个魏国遗族之女。
、软禁
软禁
“我随母姓,我母亲叫司徒端静,魏国十一公主,当年魏国国破的时候,我母亲才十六岁,她乔装出逃,想摆脱奴隶的命运,为了生存,她先后嫁过几个男人,后来嫁给一个普通的米商做妾,生下了我。
那时她已色衰,斗不过府里的美艳小妾,可她傲骨还在,不肯低头,惹恼了父亲,被重打一顿,逐了出来,带着我颠沛流离,不久就病死街头,是师傅收养了我,把我带去胡归山庄。
她说我天生有隐疾,要靠食血才能活下去,于是我每到月圆就必须饮一碗血,才能维持体力。后来我被圈养在胡归山庄,不知给我喂了什么药物,我每日神智不清,那位夫人每日招些男人来观赏我,拿我当玩物,若非嫌我饮血太邪,我也保不住这清白的身体你来了,你对我那么好,保护我,我以为我会解脱了”
司徒新柔拉着他的手掌,把脸靠在他的掌心,沉默了好久,才小声说:
“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来历不明,现在我是这样的女子,你逐我出去也好,打死我也罢,我只是不甘心你有了我,还有别人你说过喜欢我我讨厌皇后,她把你抢走了”
她的声音很细很小很柔,慕容安定有些心神不宁,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个女子。
她怀着他的孩子,却是魏国遗族。
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轻轻地抽回手,低声说:
“你好生休养,朕会着御医精心照料你,不过从今天开始,你这宫中的大门无旨不许打开,你也不许出去。”
司徒新柔的背僵了僵,可没抬头,几朵滴珠跌下去,摔到慕容安定的袍子上。
“是,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喜欢你你有空有空就来看看我我叫司徒新柔,娘说,我是新月那晚生的,是最柔的那朵云,飘呀飘呀,永远飘不到家”
慕容安定轻吸了口气,抬起她的下颚,静静地注视了她一会儿,才低声说:
“朕会查清楚,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朕会一如既往待你,若你又骗朕,朕真的不会再容你。”
司徒新柔没出声,只站起来,踮着脚尖,在他的下巴上亲吻了一下。
慕容安定没回应,转身离开。
宫门缓缓关上,把里面关成了一个封闭的冷清天地。
慕容安定扭头看了一眼,司徒新柔跟到了宫门口,正一手扶在门上,痴痴地看着他。
他有些不忍,皱了皱眉,刚要说什么,就听到了云慕的讥笑声:
“皇上这是在干什么两两相望”
“你怎么来了”
慕容安定转过头来,看向云慕。
“哼。”
云慕冷笑,继续往前走,是苏锦惠要见她,她这才出来的,去苏锦惠那里必须经过这里,所以才撞上这痴痴相望的一幕。
慕容安定要忙着喜欢这么多女人,他真忙,怎么还会有精神去处理国事
“你去哪里”
慕容安定在她身后问。
“你管呢。”
云慕恶声恶气回了一句。
慕容安定的脸色有些难看,大庭广众,这么多奴才,她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云慕可不管他心里舒不舒服,从她那里说完了蜜语情话,又来看这个,简直可恶她脚步渐快了,成了一溜小跑,直冲向苏锦惠的宫中。
晴儿赌气出走,千机也赌气不去寻,画儿正愁眉苦脸地一个人坐在院中,花也不绣,就盯着脚边的几只小白猫发呆。
“画公主。”
云慕打了声招呼,画儿抬眼看她,唇角扬起一抹柔柔的笑。
云慕知道她不能说话,只认为这是全宫中最招人怜爱的女子了,因此对她的态度也最柔和最和善。
画儿过来,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她,然后比划了几句话,大意是,你嫁给安定了,神色好多了。
没早死就是万幸,还好多了云慕没抵她,画儿也是好心,只笑着点头,有些敷衍的味道。
“皇后来了。”
苏锦惠的声音传出来,她抬头看,只见她站在殿门处,一身轻便的宫装,头发随意挽着斜斜髻,正微拧着眉看她。
“东方笑晴怀孕了。”
苏锦惠转身往殿内走,又说。宫中嫔妃的大小事,她都掌握着,以前是因为后宫无后,权醉菁又不成器,现在是云慕的角色还没转变过来,有些任性,她不得继续操心。
想到这个,她就有些幽怨,她是为了心上人守节,怎么变成了慕容烈和颜千夏的奴隶了,为他们忙活了一辈子,真是不划算。
云慕比她更幽怨,难怪方才慕容安定和东方笑晴那样两两相望,原来他要有儿子了。
“你说说,昨儿东方笑晴去你那里,说了什么话”
苏锦惠坐下,看着她问。
云慕沉默了一会儿,将两次东方笑晴的威胁和辱骂和盘托出。
苏锦惠娥眉轻拧,小声说:
“这女子,怎么嘴上功夫如此狠戾”
“皇姑姑,我想回一趟五彩池,去查我的身世,可以吗”
云慕期待地看着她。
“你不必去,你如今武功尽失,行走江湖多有危险,你身世的事,我自会着人去查,你勿需担忧。只是这后宫之事,你得尽快熟悉,你是皇后,该管的事就得管起来,还有,你也得早点开枝散叶,生下嫡子,日后好继承大统。”
“我才不和他生孩子,有人给他生。”
云慕冷笑,不悦地说了句。
“傻话,他那是一时情迷意乱,日后自会后悔,你既同意嫁给他,就是他的妻子,要为他着想。”
苏锦惠又训斥几句。
云慕没敢回嘴,她这些日子都听说了,苏锦惠为了心上人守了一辈子,绝对属于死心眼的那种,都没嫁,就可以守一辈子,何况她这种嫁了的,只怕在苏锦惠心里,是要守上几生几世的,都得给那男人当牛作马,才能算合格贤惠。
她有些想颜千夏那位火辣婆婆了,如果她在,一定会帮着她教训慕容安定。
“皇上来了。”
侍女在一边通传,云慕也不出声,站起来就走向画儿,拉着她往里面去。
苏锦惠摇摇头,看向了慕容安定,俏脸一冷,低声斥责,
“你干的好事,娶了个魏国公主,当年魏国灭国的时候,司徒长隆发下毒誓,只要魏国还有一人在,就要毁天灭地,就因为这个,池映梓当年屠城十日,杀得寸草不生。这几年,各国的遗老们有些蠢蠢欲动,如果知道魏国还有公主进了宫当了你的贵妃,我看你怎么收场。”
“不传出去便是,她就是东方笑晴。”
慕容安定淡淡地说了句,目光却往里看,找云慕的背影,她已经知道了吧生气了
“别看了,她压根不放在心上,你去查查云慕的身世,看看她什么来历。你的柔贵妃在她面前说了些难听的话,你自个儿看着办。”
苏锦惠教训完,端了茶喝了几口,又长叹,
“你姐姐一跑也没个消息,不知道这时候到哪里了,她那火爆的脾气,别惹事才行,若真的一个人上了魔宫,只怕再不会下来了。”
“我劝劝千机大人,让他去找。”
“罢了,你姐姐的心思,大家都知道,可这事怎么行就这样断了也好。”
苏锦惠又摇头,像她这样的老古板,当然是极力反对的。
慕容安定倒是无所谓,关键是在千机身上,他心里还爱着颜千夏,你让他接受颜千夏的女儿,那比登天还难。
“你去忙吧,别成天情啊爱啊,和你爹一样,把江山误了。”
苏锦惠赶他走,他嘴里应着,却往内殿走去了,想去看云慕在干什么。
“一个德性。”
苏锦惠不满地骂了句,也懒得管了,去忙别的事。
慕容安定进了里面,只见画儿和云慕正凑在桌边看什么,他放轻步子过去,只见两个女子正在看一本书,旁边还摆着几本兵法。
画儿最近在研究兵法
他有些讶然,画儿一向只喜欢绣花的,走路睡觉都在绣,怎么改了爱好了
正讶然时,云慕突然笑了起来,小声说:
“这男子真逗,这刀不应如此拿。”
他拧拧眉,突然伸手,一把夺过了两人面前的书,翻开瞧了一眼,只见外面包着兵法的书皮,里面却是市面上传来传去的彩印小画册,画的全是强壮的男儿在舞刀弄剑。
、各人有各人的温柔
“云慕,你怎么带着皇姐看这种东西”
慕容安定拉长脸,训斥她们二人,将手里的书啪地一声摔到桌上。
画儿脸涨得通红,掩着脸就走。
云慕白了他一眼,也走。
“回来。”
慕容安定拉住她的胳膊,小声说:
“你今天怎么回事,干吗看着我就走”
“你这话问得真奇怪,我看着你不走,我能干什么我又不会花言巧语讨好你,又不会温乡软语向你撒娇,留着和你吵架你不嫌烦,我还嫌浪费力气。”
云慕反问,一脸讥诮。
“咳”
慕容安定想反驳几句的,可是又把话给忍回去了,盯着她看了会儿,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是啊,快走,去陪你的笑晴妹妹。”
云慕忍不住就说了句。
慕容安定扭头看她一眼,一脸古怪表情,继续往前走。
云慕的针扎进了海绵里,反而不痛快了,闷闷站了会儿,也快步往外走去。
画儿坐在院中绣花,见她出来就冲她招手,原来是为她绣了一双锦帕,让她给慕容安定一块去。
“这么漂亮,我自己留着用,给他干吗他反手不知道赐给谁,白白糟蹋了。”
云慕欣赏着手里的锦帕,嘴中嘀咕着。
画儿抿唇一笑,脸上飞了些羞红,继续低头绣兰花去了。
“画儿,年易在外面晃了好几圈了,你不去瞧瞧”
苏锦惠走出来,温柔地说了一句。
画儿摇摇头,没起来。
“他到底怎么不合你心意了他守了你几年,也算是温柔倍至,你怎么就不开窍”
苏锦惠快步出来,拉着她的手腕,让她起来。
画儿又连连摇头,脸涨得通红,用力扯着手。
“你到底是说个原因,他又不嫌你是哑巴。”
苏锦惠拿她没办法,只有放开她,小声训斥,
“你真想老死宫中啊,我也会死的,到时候谁陪你”
画儿眼眶一红,拉着她的袖子就摇,用手比划,大意是你不会死之类的。
见她着急,苏锦惠不好再逼她,长叹一声,摸着她的脸说:
“你们姐妹两个呢,一个非盯着那个不放,一个呢,又不肯嫁人,真不省心。你好歹去试一回,若能找着好归宿,我就是突然死了,我也瞑目了,你现在只说不嫁,可你想想,若不是你陪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一个人要怎么过以后你生儿育女了,也就明白我的苦心了。就算不是年易,你也多出去走走,喜欢上谁,只管来告诉我。”
画儿勾着头,一直听着。
“云慕,你陪她一起去吧,年易天天在外面转,也转得可怜。”
苏锦惠又对云慕说。
“好。”
云慕连忙点头,拉着画儿往外走。
年易见她二人出来,喜出望外,连忙上前来行礼。
“免了吧,也不是外人。”
云慕知道年锦和颜千夏的关系,那是结拜的兄妹,因此年易和慕容安定也算是兄弟了,所以她便抿唇一笑,伸手拉起了年易。
再看画儿,她却用帕子掩了脸,站在她的右侧,让她挡着自己,那小脸红得要滴下水来。
若说年纪,画儿也不小了,可比云慕大多了,可因为她哑,又自小失母,众人都怜惜她、照顾她,说话不会对说重一点,好的东西也先让给她,宠着溺着,就让她越加柔弱,加上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世,心里多少有些害怕和孤单,所以别人稍微大一点声,她就会如同惊弓之鸟,只想躲起来。
年易追求她多年,她都不愿意同意,就是怕苏锦惠不在身边了,她嫁出宫去,那些人会把旧事翻出来,这会连累到年易受人笑话。
“画公主,这是给你的。”
年易悄悄走近两步,从怀里掏出一只小锦袋给她。里面是桃木雕的一副耳环,坠着漂亮的红珊瑚。
画儿推开,头勾得更低。
“我看看,公主不要,送我吧。”
云慕笑嘻嘻地接过来,用手肘碰画儿。
画儿连连点头,就像那不是耳环,是烙铁,是烫手山芋。
年易有些失望,只能眼巴巴看着云慕把耳环收走。
“年将军,我们去湖里划船吧。”
云慕想了想,小声说。她是想在湖中弄点动静出来,好英雄救美,给点机会给他二人相处。
年易却和他爹一样呆,连连摆手,低声说:
“公主怕水。”
“那我们去后面的亭子里钓鱼”
云慕又说。
“公主怕水。”
年易还说。
云慕瞪他一眼,想了想,又说:
“那我们去荡秋千吧。”
“公主怕高”
年易说完,云慕眼前就一片黑了,画儿什么都怕,那还能做什么去三个人对着看
“找个地方坐着,看公主绣花最好。”
她讥笑一句,想不到年易却点头了。
“这个好”
好什么呀云慕眼前更黑,真不懂年易这样子,怎么能追到画儿公主
一路上,不少嫔妃正在路上慢悠悠地走,见到她几人过来,连忙跪拜行礼。
云慕一路走过去,也不朝她们看,都是慕容安定的老婆,个个打扮得花枝招摇,搔首弄姿的,扎眼得很
年易只不远不近地跟着,看着画儿的背影,一脸满足傻笑。他比画儿还小三岁,可就是想保护画儿。他娘亲说,女大三抱金砖,他最想的就是把画儿这块金砖抱回去。
可惜美人胆小,总也不肯和他多说话。
“皇后娘娘。”
一名美貌的嫔妃大胆地跟了上来,手里托着一碟子蜜饯。
“皇后娘娘,这是臣妾亲手做的,还请皇后娘娘不要嫌弃,尝尝臣妾的手艺,还望不吝赐教一二才好。”
她堆着笑脸,殷勤地把精美的蝴蝶花瓷碟子凑到云慕的面前。
宫中形势骤变,权醉菁倒台了,听说出宫寻父去了,东方笑晴不知何事惹怒了皇帝,被软禁了
只有这位皇后,虽然貌丑,却深得帝心,她们还不赶紧过来巴结着,想等死么云慕的厉害,她们全都看到了
云慕又哪会不懂这些人的心思她接过了蜜饯,深深地看了一眼这女人,小声问:
“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一脸喜色,跪下去就说: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名叫孙芳,乃中书郎孙耀殿之长女。”
“这位是撷芳贵人。”
一边的小太监小声回话。
撷芳云慕品着这名字,又问:
“皇上宠幸过你”
撷芳贵人连忙点头,额头俯地,娇声回:
“臣妾服侍皇上已有一年有余。”
一年有余云慕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拿了颗蜜饯,放进嘴里嚼了两下,然后转身往走。既然是他的旧人,晚上就让这女人去服侍他得了,千万别来她的皇后宫。
她不说起来,那撷芳贵人只得跪着,一直跪到她都看不到了才大着胆子爬了起来,也不敢抱怨,在一片嘲笑声中,低头走了。
画儿最爱到宫中东南角的兰花园里绣花,坐下后,也不看他们二人,拿着绣帕继续绣,飞针走线的,把身边的一切都给忘了。
云慕坐了会儿,就坐不住了,这样静,静得令人尴尬,向年易使了个眼色,自己去兰花园子里找乐子,捉只蚂蚱什么的去玩玩。
她顺手摘了朵兰花,越走越深,一面嚼着丝柔的兰花瓣,一面左右环顾着,看着满园的兰花想心事。
身世之事,苏锦惠虽然承诺去查,可她又怕查来的真如东方笑晴所说,她母亲惨到沦为军ji身为子女,哪个能接受这样悲惨的现实
情绪陡然低落了许多,扭头看向亭子处,只见年易正围着画儿转,一脸憨厚的讨好笑容,正用帕子给画儿擦脸颊上飞沾上的细碎花叶。两只蝴蝶从兰花上飞掠起来,绕着他们二人飞舞。那画面,实在美妙,令人心醉
权醉蝶有池安宁,晴儿公主有千机,画儿有年易,她们都有爱,有人心疼,独她没有真心的人呵护
她从怀里拿出那对耳环,默默地站了会儿,毅然替下了耳上那双无价的美玉。
桃木虽价廉,却是真心人所做。
虽非对她真心,她却想沾点儿福气,沾点儿别人的快乐。
正想时,只见前方假山后悉索响了几声,慢慢走出一个人来。
、争执,强压
“权醉菁,你在这里干什么”
云慕狐疑地看着她,听说她出宫寻父去了,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皇后,我特地过来寻你。”
权醉菁看着她,小声说道。
“有什么事吗”
云慕暗自思忖,莫不是想让她为权家求情,放她们权家一条生路
“你要小心东方笑晴,她想害你。”
权醉菁匆匆说着,满眼的惊恐之色,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
“她也来威胁过我,让我帮她对付你,说我若不听她的话,就会杀了我。”
云慕拧紧眉,盯着她看着。
东方笑晴威胁权醉菁,这种事,她绝对做得出。再看看权醉菁,她如今失势,只穿了件素色的长裙,戴了两只白玉簪,肤色也显得有些苍白,和之前那雍容华贵的凌厉样子简直不能比。
尽管信任的天平朝权醉菁倾了倾,可她还是说:
“你去告诉皇上吧。”
“皇上怎么还会信我”
权醉菁苦笑,退了一步,靠在假山石上,仰头看着头顶一枝探过来的芙蓉花,小声说:
“他如今心里只有东方笑晴和皇后你,东方笑晴又有孕在身,所以,就算他知道东方笑晴对我不利,也只会一笑之。权家倒势,落井下石的人这么多,他不杀我、不废我,于我来说已是大恩,哪里还记得当年的恩情呢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从我记事开始,就常和他在一起玩耍,不过,我想他早就忘光了,我如今色衰,又不能生下一儿半女,权家更不能再帮他稳固江山,自然不会再把我放在心里。皇后,深宫无情,帝宠更无情啊。”
一席话,说得云慕心里全不是滋味。
慕容安定花心,她全看在眼中,又对权醉菁可怜了几分。
权醉菁这时候才转脸看来,小声说:
“我要拆穿东方笑晴,就算我死了,也不能让她害皇上。”
“你想怎么办”
云慕问。
权醉菁想了想,小声说:
“我让人打探过,她到月圆时就要吸人血,这简直是妖怪,我要把这件事告诉之大臣们,让大臣们一起去向皇上请命。不过,我要拿出证据才行,明晚就是月圆之时,我要偷偷进她的寝宫去,抓住她吸血的时候。”
“太危险了。”
云慕摇头,权醉菁又不会武功,只怕她有去无回。
“我不怕,我如今也没什么牵挂了,死便死吧。”
权醉菁惨笑一声,又看着她说:
“你自己保重吧,皇上那人,我再了解不过,最图的就是新鲜,我入宫这么些年,美人来来去去,不知换了多少,也没见他记着谁的。你想维持盛宠,就早点生下龙子。”
她一脸诚恳,云慕一时间动情,小声说:
“你也别犯傻,白送了性命,她的恶毒你我都知道,犯不着拿自己的命当赌注。”
权醉菁笑了笑,折了一枝芙蓉花,慢慢地往前走了。
云慕心里满不是滋味,越加觉得慕容安定讨厌,一时间有了一走了之的念头,眼不见才为净。
“皇后娘娘。”
年易在不远处叫她。
她扭头看去,只见画儿和慕容安定一起,正朝这边张望着。
“谁在那边”
慕容安定盯着她问。
“没谁。”
云慕对他没啥好口气,冷冷说了句。
慕容安定狐疑地看着她,又看向她身后那片芙蓉花林,僵了几秒钟才说:
“回宫去换件衣服,曼罗国遣使者来修好,你随朕去给使者接风洗尘。”
“不想去。”
云慕又生硬地顶了一句。
画儿在一边摇摇她的手,提醒着她的身份,她这才抿抿唇,大步往园子外走。
“娘娘刚刚心情还挺好的呀,怎么皇上一来,她心情就坏了呢。”
年易不解地挠头,画儿瞪他一眼,这个呆子会不会说话
年易连忙闭紧嘴巴,忽略掉慕容安定铁青的脸色,假装看花去了。
斜阳已浓,宫灯盏盏亮起。
德恩殿中歌舞升平,歌姬们正在翩然起舞。
曼罗国来的是一位王子,他顺海而下,周游列国,特来最强大的吴国一睹繁华美景。并且向慕容安定献上了从海外带来的奇珍异宝,一株足有五米高的血珊瑚,十对色彩斑斓的孔雀鱼,百颗鸽子蛋大小的珍珠,还有深海美玉雕成的摇床。
“皇后驾到。”
太监在外面高唱,众人抬眼,只见云慕一袭紫色锦衣缓缓而来,脸上蒙着紫色面纱,不让人见着她的脸。云鬓高耸,步摇轻晃,也有皇后的风范。不过众人皆知她貌丑,也不朝她多看,规矩地行了礼,看着她走向慕容安定。
“怎么才来。”
慕容安定向她伸手,拧眉问她。
“我既貌丑,坐这里干什么”
云慕冷冷说了一句,在他身边坐下,看向那位王子。大眼浓眉,鼻梁高挺,英姿勃发,气宇轩昂,而且是淡绿色的眼珠,很惹人注目。
“皇后娘娘万福。”
王子起身,双手交叉靠在胸前,向她行礼。
她轻轻点头,算是回礼。
王子坐下之后,又向大家说了好多周游列国时的奇闻趣事,云慕听着觉得很是新鲜有趣,人也放松了不少,拿着酒杯,一面轻品美酒,一面听他说故事。
“朕就知道你会喜欢,怎么样,想不想朕以后也这样带你出去逛逛。”
慕容安定俯过来,在她耳边笑咪咪地说。
云慕的双瞳寒了寒,权醉菁的话又在耳畔回响起来,他就是追逐新鲜感的人,某日自己新鲜感不在,就和那些女人下场一样,一个被软禁,一个被冷落,都那样惨。
“你看这鱼儿。”
慕容安定又让人把孔雀鱼端到她面前,用手指勾了彩色的鱼尾,逗给她看。
其中两条小的,居然嘴对嘴亲了一下,惹得大家一阵笑,他又在她耳边说:
“你干吗带面纱,朕也想亲你了。”
“放尊重点,别时刻摆着你的风流样子招摇。”
云慕冷冷斥骂一句。
慕容安定讨好的心思全被她给骂回去了,脸色一黑,也不再和她说话。
接风宴陡然变得寡然无味,慕容安定借口酒醉,要提前退场。云慕自然也不想留着,起身时,面上的紫纱落地,露出一张白净绝美的脸,大殿中静了片刻,便是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都知她貌丑,哪知她夜晚是这样的美态,难道白天是故意化妆弄丑了自己
那王子更是低呼不停,用他们国家的话说着大美人三字,翻译的人翻给了慕容安定听,慕容安定一瞧,云慕一双大眼正瞟着王子看着,这看上去眉来眼去的场面又惹得他生气起来,拂袖而去。
云慕才懒得理他,径直回到皇后宫,洗洗准备睡了。
不想才躺上床,慕容安定那厮又闯了进来,把一篓子癞蛤蟆往地上一丢,冷冷地说:
“今儿最后一天,赶紧起来,疗了伤再睡。”
“你自个儿不会弄吗”
云慕厌烦地说了一句,他嘴上的青肿都退了,分明没有她伤重,她胳膊上的青紫还重着呢
“云慕,你别得寸进尺,朕给你面子,你要来打朕的脸。”
慕容安定更恼火,今儿被她扎了一天,他怎么做都是做,也不知她是吃了什么炸药了。不就是东方笑晴怀孕了池安宁就没有别的姬妾啊成天针对他,开什么玩笑
“你出去。”
云慕跳下床,指着大殿的门对他吼。
慕容安定的眼睛眯了眯,突然就伸手把她一推,弯腰抓起了癞蛤蟆就往她的嘴上摁。
“云慕,就你的嘴厉害,朕今儿堵上你的嘴,看你还骂不骂朕”
云慕被他这突然而来的动作弄得又惊又怒,那腥味儿又冲得她恶心难忍,立刻就翻江倒海地吐了起来。
“慕容安定,我恨死你了”
她吐完了,红着眼睛,指着他怒骂。
“朕喜欢死你了。”
慕容安定坐在一边冷笑。
“全天下,就找不到第二个,比你还不要脸的臭男人”
云慕更怒,骂得更大声,还跳起了脚。
“太可惜了,你正好是这个男人的老婆。”
慕容安定又回她。
云慕被激得失去理智,抓起了地上的癞蛤蟆就往他身上丢。
慕容安定一一躲过了,扑过来就把她摁到了桌上,咬牙切齿地说:
“朕今儿不弄得你求饶,明儿朕就出家当和尚去。”
、翻她的牌子
“慕容安定,你也就这本事,在女人身上撒野的本事。”
云慕冷笑,也不反抗他,那冷如刀锋的眼神,让慕容安定的火一寸一寸地灭了下去。他盯着云慕看了一会儿,才冷冷地说:
“你这女人,脾气还真古怪,你以为朕还真爱来你这里,来哄着你”
“不爱最好,我们各自相安无事。”
云慕立刻抵了一句。
慕容安定压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然后松开,盯着她看了半晌,拂袖而去。
云慕轻舒了口气,慢慢地拉拢衣衫,让人打进水来,漱了好一会儿口,才去睡了。
慕容安定气冲冲独自回到帝宫,奴才们见他面色不善,小心翼翼地伺侯着他洗了,他才躺下,又突然怒冲冲坐起来,打开了锦帘,低吼:
“拿牌子来,都不会做事了吗”
奴才们怔住,慕容安定有些日子没翻过嫔妃的牌子了,一时间都没有准备好。此时他一吼,连忙去取嫔妃们的金牌。
可放哪些人的进去又让大家犯难了,权醉菁失宠,东方笑晴有孕,那只有皇后和一些嫔妃的了,他们手忙脚乱地按等级放了一些牌子到大盘中,托到了慕容安定的面前。
慕容安定看也不看,随手就抓了一块,往太监们身上一丢,冷冷说道:
“洗干净,抬来。”
太监们一瞧,云慕的名字赫然其上。
月雾迷离。
离京城四百多里的地方,融水县。
慕容烈、颜千夏正趴在烛光下看地形图。当年暮谷毁掉之后,几条路都被封死,而今他们想重进暮谷,还真从融水县这里找到了一条小路。
“爹娘”
门推开,池安宁唤了一声,又觉得满心别扭。
只因,颜千夏简直像他妹子
“乖崽崽,你还没睡呀,有什么事吗”
颜千夏扭头看他,一脸乐滋滋的表情。如今她的乐趣全在池安宁身上,千方百计来给他取小名。
“嗯明天再说吧。”
池安宁更别扭了,当即就想转身出去。
“乖崽崽别走呀。”
颜千夏连忙叫住他,冲他勾手指头,让他过来。
所谓的池映梓密信,让他回蓝鸢宫主事,只是慕容烈和池映梓商量好的一计。池映梓的人在暮谷附近发现一些可疑势,有人带着宝儿往山中的方向去了,他便通知了慕容烈和颜千夏,自己先行进山,让他们夫妻二人故意让慕容安定独自留在宫中,让对方以为有可乘之机,而他几人会合之后,重进暮谷,找出敌手的大本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乖崽崽,你弟弟要有儿子了,你什么时候有儿子呀”
颜千夏托着腮,看着他笑。
说实话,颜千夏自个儿也挺别扭,你想呀,儿子的儿子,得叫她奶奶
她多年轻呀,她多貌美呀,奶奶到那一天,就真的是她和慕容烈放下这里的一切,不再出现的时候了,否则她们两个不老的妖怪,会吓着孙儿的。
“娘”
池安宁见着她就嘴拙,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别扭地叫了一声,便抿紧双唇,一言不发地坐着。
“笨死了。”
颜千夏撇撇嘴,伸手拧他的俊脸,
“你还没你弟弟一半嘴甜。”
“好了,议事吧。”
慕容烈拧拧眉,自打池安宁跟过来了,颜千夏除了睡觉,一半的精力都放到了池安宁的身上,总叨叨着这儿子有多俊
“明儿进谷,让儿子在前面探路。”
池安宁沉吟一下,低声说。
“不好,谷中多毒虫,你又不熟路,我和你爹,还有你义父好歹进去过,我让你跟过来,只是迷惑人的视线,你明日一早就经小道回宫,看好你弟弟。”
“好。”
池安宁说完,起身离开,颜千夏怎么叫他,他都不留着了。
“臭孩子,阿烈,你看你儿子,简直有了老婆忘了娘,陪我坐会儿都不行。”
颜千夏骂了几句,扭头看慕容烈,眼神哀怨极了。
“我陪你坐还不行”
慕容烈瞟她一眼,淡淡说,见她不悦,又补了一句,
“我陪你做也行,反正你对这两个儿子都不满意,不如我们重新再生几个。”
“你以为下猪崽子呢,我才不要生了。”
颜千夏眼角抽抽,趴到地形图上继续看上面的线条,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从这些线条里读懂了地势地貌的,分明就是搭在一起的线而已
“真不要”
慕容烈的手抚过来,从她的裙子里慢慢地往上抚去。
“不要。”
颜千夏摇头,还是哀怨不已,
“生这么多白眼狼有什么用呢晴晴从来不亲我们,安定是个小色鬼,安宁一副冷漠样儿,见我像见到鬼”
“睡觉。”
慕容烈突然就合上了地图,伸手拉她。
“干吗”
颜千夏不解地看他。
“我决定制造一个又亲我们,又不白眼狼的小东西出来,免得你成天罗嗦。”
他低笑,一把抱起她,往床上一丢,自己也压了上去。
“啊啊啊,你这个老妖怪,难怪让儿子住前面那栋楼,你真不要脸啊。”
颜千夏尖声笑了起来,挥着拳在他的肩上打。
“我要脸,能有他们三个来气你”
慕容烈低头就堵上了她的嘴,长夜漫漫,若不让她尽早累到睡去,她会在这里哀怨一整晚。
风吹动窗子,悉悉索索响了几声,归于宁静,月光从漏瓦里斜进来,在地上映出一片银亮的月辉。
慕容烈双瞳里的光微敛了,捂住了颜千夏的嘴,扭头看向窗口,似是有只小鸟掠过,他的身形猛地跃起,从窗口一扑而出,腰上软剑弹开,准准落进掌心,下一秒,就刺向了那在窗口偷看的人的眉心。
那人往后暴退数丈,转身就往寂寂夜色里狂奔而去。
“什么人”
颜千夏扑到窗口,紧张地问。
“不要等了,我们现在进谷。”
慕容烈脸色一寒,返回屋里,拉住颜千夏,直奔向城外。
池安宁站在窗口看着,半晌才关上了窗口,微微拧眉,坐回桌边。
这几天,慕容烈和颜千夏说了许多往事给他听,当年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