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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她生於动荡末年,先王平定内乱,开启新王朝的一夜。视为吉祥。

三岁,她随父母入朝觐见,先王苦於他朝使者出的难题,却被这小女娃轻易地破解了,得圣恩欢喜,赐於如意。

六岁,王朝太子选随身伴读,小女娃却yin差阳错误食了太子的毒羹,替太子挡下一劫。先王说这女娃命里带福,下诏赐封太子妃。

随後,养病三年,年方九岁,随长宫女入宫。

太子十五岁承帝位,下令在皇宫内修建水上行宫,赐太子妃,以慰当日舍身之恩,传为佳话。

误食毒羹之後,虽大难不死,太子妃却从此失去声音。

偏巧,女子名唤无言。

如今,已是王後──无言。

作家的话:

各位好,初来乍到,请多多指教!飞吻~

☆、第一章王後无言

这里是东沫国王宫,王宫朝後有一座水上行宫,名湖心殿,又称王後殿,顾名思义就是王後住的地方。

传王後年幼时替还是太子的王上挡下一劫,後赐水上之宫,入宫时,王後年芳九岁。湖心殿一住就是七年。

王後好静,湖心殿位於後宫後水湖之隐蔽处,湖中只要了两只小船,每日落阳掌灯时分,两只小船就会回到湖心殿,至时,宫里人便不可再进入湖心殿了。

王後无言,只在重要的节礼之日才会露面,平日里,不过问後宫之事。

也是呀,王後,如今,也不过十六

不过这几日,湖心殿渡口处,却跪着二人,一连跪了三日,盼望可见王後一面。

“赏雪!”乌篷船只一靠到渡口夹板,跪地的主仆便心急地唤了起来。

赏雪,湖心殿的宫女。

“安妃娘娘!”赏雪一踏上夹板就见到跪地的安妃,行礼。

“赏雪,我就想见王後一面,求你了!”

“安妃娘娘清楚,後宫之事,王後娘娘向来不过问,湖心殿也不接待客人的。”赏雪弯身将安妃扶起。

众人都知,王後虽为後宫之主,却因无言的残缺而避於湖心殿。後宫之争,她於界外。

“赏雪,若非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想到去打扰王後,如今後宫,樱妃一副执掌权势之姿,若有妃子美人稍得恩宠,她便寻个莫须有的罪名,除之而後快。如果只是我自身,也不怨了。可是我爹娘是无辜的!”

安妃,妃子,与下人说话,却自称我,可见,的确是穷途末路了。

赏雪皱眉,看着日趋消瘦的安妃,只得软下心来,“安妃娘娘,奴婢要去御膳房选取近些日子的食材,娘娘知道,湖心殿里的人甚少出来。近些日子,娘娘就不要守在渡口了。”

一听这回绝的话,安妃就软下身子,好在身旁的丫鬟扶着。

赏雪又语,“安妃娘娘,且请回宫去,娘娘之事,奴婢会告诉王後。若有後音,奴婢会捎人将王後的书笺送於娘娘宫中。”

“谢谢!谢谢!”安妃眼含泪珠,沙哑地道谢。

赏雪欠身行了礼,便离去了。

於御膳房选了几日的食材,便又划着小船回去湖心殿。

後宫的後水湖呈吕字形,从渡口处划船而入,见巨大湖面,随後湖水变小,窄口入殿。

小蓬船到了殿口,就见另一丫头赏月和侍从小良子已候在那里,“怎麽样,御膳房新近好食材了吗?”。丫鬟笑问,

“御膳房里东西,哪有差的,快来搬食材吧!”赏雪笑答。

小良子点头,一跃上了船,开始搬起近几日的食材,“对了,那个安妃娘娘,今日还跪在渡口吗?”

赏雪点头。众人皆是一愣。

“那要告诉娘娘吗?”

赏雪又是点头。

这一日,落日掌灯时分,两只乌蓬小船都收於殿口了。

一日里的活也都忙完了,湖心殿的人都聚在花厅。湖心殿原本下人就不多。

长宫女苏姑姑;随侍宫女二人,赏雪和赏月。侍者一人,良辰。

“姑姑的意思,是希望姑娘管这事?”

“我看,还是不要管了,这头一开,後头的事恐怕就源源不断了!”良辰说道,“我们家姑娘,哪里适合後宫呀。”

“我同意小良子的话,我们家姑娘一涉足後宫之事,之後就会越来越麻烦。”赏月也说道。

赏雪与苏姑姑看了看彼此,苏姑姑语道,“但此事一定告诉姑娘,安妃在渡口已跪了三日,恐怕後宫早已传遍,姑娘若不知此事,也不妥。我和赏雪去见姑娘,你们先准备晚膳吧!”

小良子和赏月点头,想来姑姑也会处理好此事。

湖心殿,哪里来的姑娘?他们口中的姑娘就是王後无言。

苏姑姑和赏雪穿过梅林,就见不远处高起的小亭阁挂着几盏灯笼,一女子身形娇小,只着单衣,靠在美人榻上,微风徐徐,悠闲地看书。

苏姑姑见状,皱着眉头,轻叹,已准备了说辞。

“我说姑娘呀,奴婢要说多少遍,灯火灰暗,就不要再瞧书了,伤眼睛;虽为夏季,可是这湖水而来的风也渗着寒凉,伤身!”苏姑姑沿着石阶往上,人还没有到达亭阁,话先传到了。

女子莞而一笑,搁下书本,眸光闪烁,瞧着来人。走近了看,这女子生的唇红肤白,笑起来,半垂星眸,两处梨涡隐约可见,青丝随意挽於一侧,未施半点粉妆,一个稚气未脱妙龄少女的姑娘家。

“姑娘!奴婢和姑姑有事相告。”赏雪也上前,取走了女子的书,又细心地在她看至的那一页做了记号。

这个年纪尚小,温婉尔雅的小姑娘,就是东沫国的国後──无言。

苏姑姑将搁置在一旁的丝软披风盖在无言身上,示意赏雪开口。

赏雪福了福身。

无言见状,收去了笑容。湖心殿里只有她们主仆五人,在这水上桃源里一住就是近七年,早已相亲相顾,如今,赏雪如此行礼,看来是要事,直了直身,换了懒散的卧姿,也认真听起来。

“後宫安妃,三日前跪在湖心殿渡口,为求见姑娘一面。”

近日没有什麽大型的礼日或祭祀,无言便在湖心殿里,怎麽会有人想到要见自己呢?

“奴婢和赏月在宫里打听了下,安妃几月前新入宫,得王上恩宠,也由此得罪了樱妃娘娘。王上忙於朝政,向来不那麽在意後宫之事。姑娘也知道,姑娘在湖心殿,外头的事,都有樱妃娘娘一人打理。”

外头,就是後宫。

无言点头,让她们继续。

“樱妃娘娘对安妃本已不满,可是介於她正直新宠,也不好太过为难,如今,安妃的父亲因为查出私售官职一事,陷入牢狱。她苦求王上无果,後宫之中,也唯有”

赏雪瞧着自己的主子,那灵气婉婉的模样。她呀,才是後宫之主呀。

“她便想来求姑娘了。”苏姑姑接下赏雪的话。

无言低眸,寻思着安妃的事,抬眸又看了看天色,夏日,掌灯时分,夜还未分明。

“姑娘!”一声叫唤,引来三人回望。

就见赏月嬉笑着,踏着石阶而来。无言扬唇一笑。

“姑娘,用膳了!”赏月笑道。

无言点头。

四人移步下了亭阁,走去小梅阁。小梅阁位於梅林的另一端,幽曲小廊相连着。在那里用膳,可欣赏整个梅林。

“姑娘知道安妃的事了?”赏月看着无言,又看看苏姑姑和赏雪。

无言点头,随即轻叹。

“姑娘莫要叹气,如若姑娘不想管这事,也就作罢。”苏姑姑回道。

“是啊,姑娘。”

步入小梅阁,良辰已布好了菜,喜盈盈地等着了。

无言,九岁随长宫女苏姑姑入宫,入宫後,就住进了湖心殿,一个未满十岁的女娃,离了亲人,住在水上之宫,孤苦无依,一住便是数年,许是上天见怜,入湖心殿的侍者侍女都有着颗玲珑心,对无言关怀备至,才得以让她在此安下心来。

无言,虽为王後,却始终还是个小丫头,初起,大家唤她娘娘,孩童的她,终日蹙眉。一日,良辰做了纸鸢,说小姑娘都爱玩这飞天的纸鸢。那一日,无言笑地甚是纯真。至此,湖心殿便有了一个小秘密,白日里,下人们尊称她为王後娘娘。掌灯後,又改口唤她姑娘。

而此後,湖心殿的秘密又多了一则──

“你们都知道安妃的事?”

酥柔软语,轻微温和,出自一个十六岁姑娘之口。

无言,环望四人,示意大家坐下公用晚膳。

“大家都略知一二,不过,这次,如果姑娘不管,恐怕,安妃一家,是要走上绝路了。”良辰开口。

无言,六岁之时,食毒羹,虽得太医整治,却伤咽喉,未能再语。养病三年,入宫。一夜梦魇,忽然出声低语,殿里的人发现了,却默契地隐藏了这个开始,守着她,护着她。

湖心殿,那一日,真正成为了她的水上桃源。

作家的话:

h或者不h,客官们一句话

☆、第二章帝王莲觞

东沫国,处海之东,源於一个绿荫之岛,先祖帝王开辟江山,治理得当,岛民安居乐业。一日,先灵托梦,指示海中财宝之所在,梦醒後,逐寻之,果得。先王与各王族分割财宝,勤於治国,国家日趋强大。为感恩先灵,国号沫,意源於海上,海不尽则国不尽。

财宝已见天日,欲念亦随之而至。

东沫国的帝王之争,如同原始之斗兽,成霸业者才可称王。历代帝王都是地狱血泊中爬出来的。他们暴戾、残忍、冷血。在崇高无尚的宝座,傲视苍生,他们如同贪婪的怪物守护着自己爪下的财宝。

而这之中,最不可小觑的,恐怕就是如今东沫国最年轻的帝王──莲觞。

东沫王朝577年,先王平定内乱,诛杀王族同亲,立幼子为太子。仅仅在位9年,便退位让幼儿执掌权政。

东沫王朝586年,太子承帝位,年十五。

谁也没能预测到,这个貌美音柔的少年,会比历代帝王更加yin狠、残暴。少年执政,赐封地於王族,看似君恩福泽,实则是画地为牢,没收分散之权利。各王族所持封地相隔偏远,彼此无法联盟成线,渐渐磨去了夺权的能力与意志。

更甚,王族封地间存在优胜劣汰的残忍制度。如若治理不得当,当地富足程度与他地较之,不及,则斩杀封地之郡王。杀无赦。

如此,一来,王族郡王忙於治理封地,无暇顾及其他。二来,王族之命,依然牵制於帝王之手。

这一年,他年仅十七。

这一年,群臣朝见,不敢喘息於殿上。

他就是帝王,莲觞。

……

“启奏王上,数月前,海妖肆虐海边城池玉洲,现如今,海势已有所控制。”

海妖,是俗称。其实是因天气变换,海水涨之,由飓风卷起巨浪,冲向内陆,造成灾害,因为景象咳人,海水被卷起数十丈,如同妖物,吞噬而来,百姓称之为海妖。

大臣顿了顿,又语,“玉王爷治水有功,但天灾使得玉洲的田地受损,今年的封地之争,望王上将其纳入考量。玉王爷柬。”封地离王城尚有距离,封地的奏折都会传至王城,由文官代为觐见。

王座上的男子,低垂着美眸,左手支着下颚,一张天神似的容颜没有表情,右手的指尖轻轻敲着桌案。

朝堂之上,百官不敢妄言,只听得那桌案上头的声音,咄──咄──咄,似催人命的地府之音,叫人难奈。

“王上!”终於有人敢先行猜测帝王意了,“臣认为,天灾各地都有,它亦属於治理才能的范围,这不能成为玉洲落後於其他封地的理由!也不可借此邀功,以躲避封地之争。”

龙案上的男子,薄唇微扬。

众人一瞧,都松了口气,一边倒支持这位大臣,“是,於大人,言之有理。”

“是啊,玉洲虽遇海妖,但今年才过一半,难保他州也会遇上天灾。由此为由,不妥。”

……

如雅如仙的男子停下右手的动作,抬眸环视了座下众人,支起身,转了转鼻子,似而心情大好一般,那张冰霜的俊脸,噙着若隐若现的笑容,“除海妖,自然记之一功。”

众下忽然又鸦雀无声。

“回玉洲郡,本王允许了,此次玉洲之灾,考量在内。”男子一笑,甚是倾国。

“王上仁慈!”众人礼拜。

终於撑过了上朝时刻,下朝时出了宫殿,群臣不免松了口气。有的终於可以擦去额头的大汗。说来也惭愧,朝上帝王之人,不过二十出头,可是这王者气魄之盛,压得众人连抬个头都困难。

龙吟殿──

龙吟殿,位於後宫之东,与帝王的龙吻殿相成呼应,是原先的王後殿。

美人已等候多时,精致菜肴备齐,摆在桌上,身着彩华薄衫裙,毫不遮掩曼妙的体态。果然,不稍一刻…….

一袭紫袍妖冶却如仙,朝内殿走来。

“王上!”美人欢喜着站起身,奔向他,罗衫裙所抚过之处无不沾染她的香气。

俊美的王,指尖轻压着美人下颚,“美人如此,本王真不知该从哪里开始享用啊。”

“讨厌!王上就爱取笑妾身,妾身身上哪一处,是王上没有尝过的!”吐气如兰,也毫不介意露骨的话旁人听去了。

莲觞的贴身侍卫识相地退至一旁,殿内的其他人也乖乖垂目,安分地站着。怕一抬头说不定就要见到些惹火的场景了。

“王上,您慢慢品着美食,妾身说件趣事博君一笑如何!”美人的银筷夹起一颗丝绒虾仁送到帝王口中。

“哦?後宫又有何趣事了?”莲觞尝着,听着美人的话,挑眉询问。

“王上前些日子在朝堂之上办了安於,罪名是贩卖官位,此等重罪,没有牵连族人,已是王上仁慈了。却不想……”美人停顿,转着眼珠偷偷瞧着身旁男人的表情,“安妹妹日日来龙吟殿吵闹,说是妾身使坏!”说到这里,美眸饱含冤屈,委屈道,“妾身实属冤枉,自然不去理睬她……”

莲觞又尝着另一道菜肴,轻嗯一声。

“近日,安妹妹也不来我这龙吟殿闹了,妾身想她终於明白事理了。不想,她…….同丫鬟跪在湖心殿渡口,一跪便是三日!”

“她,倒是聪明!”冷不丁一句赞美的话从他口里流出,惊了一旁的美人,莲觞转头,就见下人将丝帕准备好了,净了手,漱了口,一餐只浅尝了几道,便作罢了。

“王上也觉得有趣吧!”

“有趣?”那双浅色的眸子透出一抹不明的光亮,他笑得温和无害,“如若小家夥管了这事!才称的上有趣!”

一旁的美人愣着,瞬间没了笑容。

他,唤那不会说话、如同傀儡一般的女子,小家夥。

是她听错了吗?那口吻里亲昵的调子。

再去瞧那绝世的容颜,却抓不住任何可以猜透他心的表情。

“王上!王後娘娘体弱多病,怎麽好叫那罪臣之女前去打扰!”美人说着,脸色越发有些不好看了。

“美人言之有理。”莲觞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玉体摩挲着自己的妃子,笑问,“依美人之见,应当如何?”

听着他询问的话,美人眼眸湛亮,“如果王上信的过妾身,就让妾身来处理安妹妹的事如何?”

……

他瞧着她,薄唇勾起,敛眸,似在考虑。

“本王准了!”话语里有着一丝玩味儿。

美人悄悄吐了口气,随即眉开眼笑,钻进男人的怀中。

美人投怀送抱,他自不会拒绝,抱起她便去内殿**一番。

贴身侍卫乌岳至始至终面无表情,守在殿堂。

☆、第三章该不该管闲事(小h)

一会儿,内殿之内就可以听到女子欢愉的呻吟。

“啊……嗯……”只见帐内的女子裸露着上身,衣衫都退至腰部,坐在男子身上,双手攀附着男子的肩,双ru因自己上下起伏的动作而晃动不已。

退至腰间的衣衫与男子的衣服虽然遮蔽了那私密之处,却也不难猜出这萎靡之象。

虽然心里察觉到男子今日的异样,却又抵不过身体内那巨大所带来的欢愉,只得放下思索,沈浸於片刻的情事之中。

……

男子闭眸享受着女子技巧地服式,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张稚气未脱的脸蛋,身下的巨刃又瞬时涨大了几分。

“啊……王上……好大……太大了……好舒服……”感觉到体内的巨龙又大了几分,樱娆有些吃不消却又舍不得,费力地上下套弄着,身上已是是香汗淋漓。

莲觞有些懊恼自己此刻会想起那小家夥的脸来,可是越是不去想,却越是心头难耐,这样的感觉让自己的**变得更加强烈。深吸了口气,顾不得在自己身上卖力的女子,抽出**,一个翻身就将她压下。

感觉到他的离开,樱娆顿时像被掏空了一般,“不要走!给我……”痴迷的眼神回头去望那俊美伟岸的男子,偏偏**太深,无法看清眼前,只能噙着泪,咬着下唇,祈求着哭诉,“进来……王上,求……快进来!”

莲觞让她趴在床榻之上,抬起她的屁股,一下又将肉刃刺入花穴中。

充实的感受让樱娆娇喘连连,想要回头看他,却被男子扳过脸去,让她只能对着床榻,这种无法见到对方的姿势让身子更加敏感。

“夹紧!再紧点!”男子吩咐道,加重冲刺的力道,俯在她身上,快速地**着,一手绕过女子腰,抓握着一只香ru,另一只手绕去两人交合之处按捻着。

“啊……不行了……我不行了……”身上几处同时的快感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地求饶起来。

可他仿佛没有听到般,又或者,他是在强烈地发泄着身上的**,顾不得她的讨饶,疯狂地在她身上**,将自己逼近**的临界点。

又是几百下的**,樱娆已经快要唤不出声了。

“嗯……”只听男子闷哼一声,背脊一紧,便抽出巨刃将**释放在美人背脊之上。

身下的女子早已没了力气,无力思考地瘫软在床榻上。

男子似发泄完了,扯下丝帐,擦拭了自己的下身,可是脑海里那小家夥的脸却依然挥之不去,只要一想到,下身就立刻又有了反应。

莲觞蹙眉,调匀了气息,理了理衣,便步出内殿,期间没有去看榻上女子一眼。

……

“娘娘,王上果然将後宫之事都托於娘娘管理。”龙吟殿的侍女为美人换上沐浴後的寝衣,想着王上日日宠幸自家的主子,便又说上讨巧的话。

樱娆望着镜中出浴的自己,尽管如此,她依然可以感受到闻到他的味道,听着侍女的话,浅浅一笑,“王上向来不过问後宫之事。这後宫一直以来也是由本宫掌控的!偏偏有人不信邪,非要越权而上。哼,她真以为一个不会说话的小丫头能改变她的命运?”

“娘娘圣明!”

穿了寝衣,散开了头发,樱娆步入寝殿,看着那张空空的床,顿生凉意。

那个男人,从来不会在任何人的寝殿过夜。即便与之缠绵,在迷离之际求他留下,他也不会为了谁而破例。

他,似无心。

……

同是月夜,某一处却悠然自得。

“姑娘啊!该睡了!”这是赏月的第十次催促了。

埋首於书中的脸抬起,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渴求地望着自己的丫头,伸出一指,眼眸似要滴出水来,再看一个章节,就一章!

无言喉疾好了许多,已经能言语了。可是她还是甚少开口。许是习惯了,又或者怕给身边的人平添不必要的麻烦。湖心殿里的秘密太多,她身边的人都处处护着她,自然的,她也要守着他们,不要让他们被抓去了把柄才好。

“不行!”赏月双手叉腰,生气的样子一点也不可怕,反带着宠溺的模样。湖心殿里的人都已有了默契。不需要她开口,只稍一个眼神,她便知晓了。跟她装可爱也没用,“已经多少个一章了!”说罢,伸手合了无言面前的书,无视那讨好又殷切的小脸蛋,绕到书案後头,将端坐在那里已经整整一天的主子提了起来,“我的好姑娘!这看书是好!可你这没日没夜地看,伤了眼睛,以後再好看的书放在你面前,你定要怨赏月今日没有阻止你的!”

听着她的俏皮话,无言呵呵笑了,不过看了一天的书,忽然停下来,倒的确觉得眼睛酸涩,身体酸疼了,只怪书中的故事太跌宕起伏了,她看着看着就陷进去了,时常忘了时辰,需要赏月他们催上好多遍。

“我看啊,明日和小良子说,让他以後去藏书阁,不要搬那些西奇古怪的故事书!专挑那些诗词歌赋、文献史册的!看姑娘还这麽沈迷!”赏月一边替无言按摩着颈肩一面催着她出了停书阁,就寝去。

一听什麽诗词歌赋,什麽史册,无言就皱了好深的眉头,她一看那些就犯困,不如那些有情节的故事来得有滋味,转眸睨了赏月一眼,嘟起粉嫩的嘴。

赏月轻笑。

洗漱了一番,无言爬上床,赏月正要放下幔帐,无言忽然想起,又坐起身。

“怎麽了?”

轻柔的声音缓缓而出,“赏月……明日……你让小安子出湖心殿。”

赏月一怔,今夜的第一句话竟是为了其他,出湖心殿既是办事,“姑娘想?”

无言低眸,“我想让他去查查安於卖官的事,是真是假!”

“姑娘想管这事?”赏月让无言躺好,替她盖好了杯子。

“我想至少要弄明白这来龙去脉!”无言说道,被褥盖至脖子,只露出一张白净粉嫩的脸儿,杏眸忽闪,眼角挂泪,困了。

“好好好,姑娘安心睡吧!明日我便告诉小良子!”放下了幔帐,柔声道,“赏月就在外头!”

无言浅笑,点头,闭上了眼睛。

翌日,良辰就外头打听到了许多事,又顺路去藏书阁搬了些书,准备回湖心殿。

谁知,湖心殿渡口处已站了两人。

良辰一瞧见来人,微微皱眉,不着痕迹。

那美人红衫罗裙,金线镶绣凤凰与全身,金钗花钿,身上无一处不精致奢华,十指丹蔻轻抚额上薄薄的汗渍,抬手间,腕上的翡翠玉环串珠清脆之音叮咛作响。

一旁的丫鬟见主子这一动作,一惊,立马又将遮阳的花散再朝主子那里挪了挪。

“樱妃娘娘安!”良辰上前一步,行礼。

樱娆蹙眉,顶着这恼人的阳光,看着眼前这个相貌清秀的侍者,“你是湖心殿的?”

“是!”

“妹妹近些日子,身子骨如何?”

自是听的出她话语里的不敬。在东沫国,红色是帝後的服色,她不仅身着火红之色,更是毫不忌讳地以凤为图。

在帝王处,不以品阶来敬称无言,反倒是以年龄压之。她,并不将无言放在眼里。

“王後娘娘一切安好!再过一月便是芳华节,届时,樱妃娘娘便可以觐见王後了。还烦请娘娘在等些时日。”说罢作揖,准备去牵那停泊的小船。

樱娆听着他话里有话,嘴角勾笑,好个奴才!上前踏了一步,踩在乌篷船的栓绳上,良辰一愣抬头看她,“本宫今日还偏要去湖心殿,见上一见!”

“她不是想管安学雅的事麽?本宫是要去告诉她,这事王上已交於本宫处理了。”说罢,红唇弯起,又道,“应该说後宫之事,王上向来都让本宫处理。”

她居高临下看着屈身与面前的下人,却发现脚下的栓绳正一点点抽离,力气之大,几乎要让她站不稳,定眼一看,果然见良辰正用力将栓绳从她脚下抽出!

“大胆!要是伤了娘娘!小心你的脑袋!”一旁的丫鬟一手撑着伞,一手扶着主子。

“小的岂敢!”栓绳已全部抽出,良辰笃定地收着绳子,又再作揖,“小的也是奉命。娘娘句句都提醒着小的,王上的话就是圣旨!既然这样,小的更是不敢让娘娘踏足湖心殿了!”

“你说什麽!”樱娆恼火!想好好惩治这目无尊上的下人。

“娘娘应该清楚,湖心殿为何而建!王上有命,非得圣旨,胆敢打扰王後者,杀无赦!”良辰一改卑微之姿,严厉而冷冽,哪里像个侍者!

“你!!!”樱娆心头之火更甚,“本宫就不信,你一个侍者!能奈本宫何!”说罢便要踏上乌篷船。

仅仅是一瞬,忽然渡口出现两名黑衣男子,刀剑相向,对着樱娆,将她逼退,站在渡口,不让她碰乌篷船。

樱娆一惊,刚想大喊刺客。却见良辰在一旁自得清闲,又是一鞠躬,娓娓道来,“娘娘。小的岂有能力阻挠娘娘!湖心殿与後宫之殿也不过是一水之隔。後宫人数之多,娘娘一定比小的更清楚。若非受王上庇佑,湖心殿岂能如此桃源啊!”

经他点拨,樱娆才发现这两个黑衣男子腰间的紫玉,这些暗卫军的标志!不可能!那个不会说话的娃娃,他们一年也只见上了了数面!他不会对她动情!

“小的告辞”说罢,便翩然上船,摇曳着船浆,只留下水上的花纹,而去。

见乌篷船已走,一瞬,两名暗卫也消失在空气中。

远处的乌岳将此景记下,回报於莲觞。

……

书房中,男子侧躺於美人榻之上,若说这妖娆之姿,丝毫不亚於女子。修长的指尖把玩着一根翡翠色的小丝带,眼眸里有着让天下万物都沈醉的柔光。

“小家夥,本王终於等到你长大了!”将丝带置於唇间,印上一吻。

作家的话:

双休日因为家里的网络实在不行,才导致没及时更新。

小师妹会努力寸稿,好让大家每天都有故事看哦

☆、第四章湖心殿的秘密又一则

“痛快啊!”听着良辰的描述,赏月一掌一掌赏在他的肩上,“小良子,看不出麽,你有时候还挺男人的!”

良辰听着这话,皱眉,眼睛里有一丝狡捷一闪而过。

″那安於卖官的事呢?″赏雪等良辰说完了樱妃的话题,才出口问道。

″也打探到了些!″良辰回到,就见一旁欢快的赏月也收敛了疯疯癫癫的笑容,和他们一同前去後院汇报给无言。

之所以没有在无言面前说樱妃的事,是因为无言并不知道暗卫的事!

此时的无言正被苏姑姑逼着远眺後院那护城河与後水湖相容处的风景。後水湖中种植了许多莲花,大部分是子午莲,这些莲白天绽放地淋漓尽致,到了夜里就乖乖地休息合起睡了。其实,无言更喜欢後水湖的夜景,莲花收成了花苞,温文尔雅地蹲在水里,划了小船带上盏灯,与莲为伴,又可以隐秘在绿色荷叶之中。附上一本书,煮上一壶茶,仙人也不过如此。

无言坐在廊上,双手摆在两侧,撑着身子,百般聊赖地摇着小腿,罗裙下一双粉色的绣花鞋忽显忽显。

苏姑姑在一旁随侍,手里紧握着<花香记>。

无言听话地望着远处那一片的绿色的叶与绽开笑颜的莲。脑海里却是想着,等眼睛休息够了,今夜要躲过苏姑姑划船去。

後水湖与宫外的护城河是通的,除了高墙之隔,这些植物也自然形成了後水湖与王宫外而来的护城河之间的交界处。

见苏姑姑没收了无言的书,无言乖巧地摇着小腿,赏月赏雪相视一笑,姑娘没日没夜看书被苏姑姑念了!

感觉到有人来了,无言回眸一笑。

赏月和赏雪心头清明,这个灵气可人的姑娘呀,越发倾城了!

″娘娘,小良子回来了!″赏月一步上前,站到苏姑姑身边,刻意看了看那本卷起在苏姑姑手中的书,又带笑地去瞧无言。

无言倒是潇洒,露齿便是一笑。

“娘娘!”良辰上前一哂,见无言轻轻颔首,理了理头绪,开始报告,“安於卖官之事,是真的!”一句话先总结了这件事。

无言皱眉。

“那那个安妃还跑来跪求?”赏月一听就来气,既然不是被冤枉的,那还有什麽好说的。

赏雪摇头,示意赏月不要打断良辰的话,怕她不甘,又解释道,“按王上的秉性,卖官是死罪!”父亲要被杀头了,做女儿的怎麽也不能这麽置之不理。

良辰点头继续道,“安妃原想求樱妃,望她能够在王上面前美言几句,可以免去死罪。不过樱妃向来试後宫女子为眼中钉,自然不会帮她。在龙吟殿苦求数日无果,她最後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来求娘娘您了!”

“哼!求樱妃?亏她想的出!”赏月轻笑。

“娘娘可想管这事?”苏姑姑弯身询问着凝眉的姑娘。

无言轻叹,她是真不想管这事。既然卖官的事属实,那犯了罪的确应该受罚。可是安妃来求自己无非是希望自己的父亲可以免去死罪,一条人命!如果要管,就要面对那个好看到让她心惊的男子!

这个,她慌的很。

其实,六岁的大事,她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醒来时娘亲哭红了眼睛,谢苍天谢神明!只记得喉咙像火烧一样地疼,可是却开不了口,只能流泪,娘亲和爹爹更加心疼。後来发现娘亲和爹爹总是哀伤地看着自己,便变的不敢再去为喉疾而伤心了。久而久之,倒惯了。宫里宫外传的她替太子喝了毒羹什麽的,她也是後来大一些了才知道的。养病三年,她常常听爹爹说宫里不比外头,处处都要小心,说错一句话,说不定就杀头的大罪。她怕的很,不过,自己也不会说话呀。

初入宫时,她只见了太子一面,那个妖异而俊美的少年吓地她呼吸困难!好像这三年的病都白养了!她躲在苏姑姑身後,微微颤颤地,却见他笑地好似仙子。她脑海一片空白,随後就在了湖心殿。

之後太子登基为王,她就成了王後。每遇节庆之日,她都需要盛装出席与王同宴。明明时隔许久才见一次,可是每见一次,心头难以畅快呼吸的感觉却丝毫不变。

为此,她怕他!怕见他!

“这事,能不管吗?”那张我见犹怜的脸蛋儿抬起看向众人,悠悠地开口。

这柔软的话呀,说的每个人都想将她搂在怀里好生安慰。

赏雪笑答,“当然啦,娘娘是後宫之主,你不想管的事,且随它,天塌下来,有王上呢!”

无言微愣,她并不知道,这句安慰她的话,将来成了她最大的骄傲!

“是啊!娘娘说不管,我们就不管!”赏月也跟着说道,“不如来说些趣事吧!比如下个月的芳华节!”

无言又是皱眉,刚想着不想见某个人的呢。可是转念一想,另一个人似乎也快来了。

“今天轮到谁做饭了?”苏姑姑忽然插了一句,惊地赏月又叫又跳!

今天轮到赏月做饭,她一边瞧着脑袋,一边让大家稍等片刻,拉着良辰,便蹦去厨房。

无言!一下,从廊上轻跳到地上,拍了拍坐皱的裙子,祈求的眼神又瞟去一旁的苏姑姑。

“娘娘今日看书的额度,已经用完了!”苏姑姑斩钉截铁地道。

赏雪在一旁终於忍不住笑出声,额度?苏姑姑都开始限定娘娘每日看书的页数了。果然就见那粉嫩的脸蛋鼓了起来,像那桃园里结的水灵灵的果子

翌日,安妃收到一份书笺,字迹轻柔娟秀,只有四字,却让安妃了无生气。

卖官属实!

又过半月,无言终於趁苏姑姑没有发现划了小船在莲花湖里,一盏明灯,一本书籍,小风徐徐,莲香悠悠。怡然而自得。

哆咯!

一颗小石子敲打在她的小船之上。

从乌蓬里探出头去,就见一男子在月光下,翻至宫墙之上,又隐匿在树影之下,那灰旧的袍子在风里飘然。

那俊秀儒雅的脸,一年未变,见她探出头来,冲着她迷人地笑了,若非月光撩人,他眼眸里的思念早就暴露了。

“小言言!许久不见了!”他亲昵地唤她。

无言无奈地笑了。

“小言言好兴致啊!如此惬意的生活!叫我好生羡慕!”

无言不语,但也出了乌蓬,坐在了船头,听他打开了话匣子。

“小言言,你可知我这半年发生了什麽吗?”不等她反应,便自顾自地说起来

他说话时,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好像要把这几个月的不见通通补回来。

而她,总是上扬着嘴角,细细地听着他在外头的生活!

直到又一条乌篷船缓缓摇曳而来,伴着柔声唤道,“玉王爷,您又来叨扰我们家娘娘了啊!”

宫墙之上的男子爽快地笑道,“是赏雪呀,越发标致了!”然後又看了看无言,委屈道,“只可惜呀,每回要见小言言一面,都是雪儿出来打扰我!”

赏雪轻笑,不去管他,对着无言语道,“娘娘呀,再不回去就寝,你这游湖的小秘密,苏姑姑也要限制了呢!”

无言一听,收了书,望了望月色,又瞧了瞧烧去半截蜡烛的灯笼,果然,自己又看久了。便站起身,稳了稳船,双手攀上船桨,对着宫墙上的男子深深一下,欠了欠身。跟着赏雪划船而回。

身後,忽然传来笛声,一首‘相思’跟着月光冲她而来。

无言划着小船,知道笛声来自於他。他和莲殇不同,他带给她的是无限的温暖,如月光般,不灼人。这样的偏偏君子,说来不心动,那是骗人的。

时而,有时候看书时,想到那温润的男子,便是他这般了。

赏月有时候会紧张地问,是情窦初开吗?

她也不懂。

这是,这个人,又成了湖心殿里头的一则秘密。

作家的话:

还有两章就可以让男主女主怎麽怎麽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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