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仙魂第71部分阅读(1/1)

可怖模样,心中震憾的白衣少女充满了恨意:“池震,你真是个该死的疯子。”听到她的声音,池震更是加快了啖食血肉的速度。

“生生世世,永结同心。天涯海角,誓死相伴。”池震身上露出白骨,口中响起一连串的呢喃声,似是诵着什么古怪咒文。数息后他目视白衣少女厉声断喝:“己血化咒,尽如吾愿。死,死,死”

他脸上皮肉块块脱落,举起化为森森骨棒的手臂指点着白衣少女方向,声音凄厉如鬼不停重复嚎叫:“死,死,死”,

“哗啦”连声轻响,两条白骨从池震肩头折断掉落,他的疯狂叫声戛然而止,连皮带骨渐渐消融不见,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味散发出来,地面却连一点印迹也没留下。

这样惊心动魄的场面看得众人心中冰冷,直到身前空无一物,忠叔才长出一口气:“修行咒法的家伙个个都是妖邪狠毒,难怪被人灭了满门。”

他回头劝道:“这样的人死光了也是世间之福,小姐还是”这时忠叔声音突然变了腔调:“小姐,你的脸怎么了”

小刀听见连忙转身,看到白衣少女刚才还莹白如玉的俏脸上多了一片乌黑。她自己还茫然不觉,听忠叔说完伸手摸了摸才惊呼一声:“这是什么东西”

一块比巴掌还大的黑色斑癣由白衣少女额头延展而下,覆盖住她大半张脸。这块斑癣看上去不但厚重粗糙,表面还有无数紫色斑点,原本俏美无方的白衣少女已是形如鬼魅。

看出小刀和忠叔脸色有异,白衣少女转身快步跑回车辇之内。两名侍女和瘦小汉子瞥见她的脸也是失声低呼。片刻后车辇中响起一声惊叫,随后传来一阵压抑着的哭声。

白影晃动,三位老者从空而降,身挟黑雾的赤足老者已经不见踪影。忠叔急忙上前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三名老者冷冷看了小刀一眼:“速速回宫。”

瘦小汉子厉声呼喝,八头白熊犹豫一下纷纷站起。小刀看到车辇前行正要紧紧跟上。数十名银衣甲士长刀呛然出鞘将他团团围住。

忠叔目带怨恨盯着小刀:“你还嫌害得我家小姐不够要不是你,小姐怎么会下车”他紧握手中方棱巨锤:“再跟来捣乱,就将你格杀当场。”

数十名银衣甲士和忠叔见小刀站立不动纷纷转身追着白玉车辇而去,周围人群也渐渐散开,留下小刀独自一人失魂落魄站在道中。

无论身边人车经过,小刀脑中一片空白始终凝立原地。只有忠叔那句话惊雷般在他耳中一遍遍回荡着:“要不是你,小姐怎么会下车要不是你”

脸颊上隐约感到一丝凉意,接着头上似有什么东西落下,直到连脖颈中也有水珠流淌,小刀才发觉不知何时空中已经飘起了片片雪花。

木然挪动脚步,小刀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一路走回了三桅黑船停泊的地方。老咸鱼见他神色不对问了几句,小刀只是木然不语站在船头,任凭越来越密的雪片落在身上。

被尝到甜头的海胡子一伙人叫到还香楼的水手们个个满意归来,从头顶团团白气升腾的小刀身后悄悄溜回舱内。直到深夜,他们见小刀还是矗立不动才发觉事有蹊跷。

老咸鱼问过海胡子这天发生的事情,大家都觉得小刀不能为了几颗中品仙晶变成如此模样。第二天天亮以后,老咸鱼又试着叫了几次,小刀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虽然周围发生的事情都清楚知道,小刀心中却一直在回想着遇到白衣少女之后的事情,越想他越觉得忠叔临走时说的话没错,白衣少女确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才落得那般下场。

车辇中传来的哭声一直在耳边萦绕,小刀怎么也不能原谅自己的过失,可是他回忆了无数次当时的情景,怎么也没能想出白衣少女是何时中了池震的阴招。

见小刀不吃不动已经站了一天一夜,老咸鱼和一群水手都是暗暗着急,他们见到小刀脸色阴郁不敢再去打扰,偷偷商量着明天去城中寻位诊病的先生来船上看看。

次日晌午,见到十几名派出的水手悻悻而归,老咸鱼按捺不住心火低声喝骂:“连这么一点小事儿都办不了真是些没用的东西。”

“咸鱼叔,这事儿真不能怪我们。听说玄水宫的少宫主得了急病,到外都贴了榜文出来,只要谁能治得好那病就赏什么仙元。城里所有的先生都去了那边,我们跑断了腿还是找不到人。”

老咸鱼长叹一声:“可是算了,你们先去休息吧。让胡子再多派几个人和我”他正说着突然看见小刀转身走来,不由得满面带笑:“东家,你没事了”

小刀走到刚才说话的水手面前:“他们在哪儿”那名水手被问得晕头转向:“东家,您找谁胡子哥他们都在舱下呢。”小刀提高了一些声音:“我是问那些看病的先生。”

那名水手茫然摇头:“我也不知道,街上到处都在议论这事儿,听说他们都去了玄水宫哎,东家人呢”他眨了下眼的功夫,面前已没了小刀人影。

一路迎着冷风向玄水城中狂奔,小刀接连问了十几名路人,总算找到一处几百人围成一团的所在。他双膀用力分开众人,横冲直撞挤到了前面,只见一张闪着银光的榜文贴在墙上。

“玄水宫晓于天下。如有通医术,识巫咒之贤士能化解少宫主怪恙,玄水宫必以仙元相谢。望诸位广传四方,引得名医来者亦同礼之。”

小刀反复读了几次回身大声问道:“烦请哪位告诉我,玄水宫在哪儿”周围众人一齐哄笑起来:“小兄弟,你也去试试运气沿着那条大路一直向西几百里,最高的地方就是玄水宫,不过你怕是挤不进去,宫门前得有上万人排着了。”

道了声谢,小刀腾身沿着那条大道奔去。所经之处耳中听到路人都在提及此事,不到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座高耸入云的壮丽冰宫,走近后人山人海,果然足有几万人等在长长冰阶之下。

小刀四下打量,凡是看到似乎有些本领的人就凑过去听他们谈论什么。连换了十几处地方之后,见几个儒生打扮的人正围着一名身穿麻衣的老年道士谈笑:“都说少宫主中的是咒毒,有陶前辈在,这仙元一定是轮不到我等了。

麻衣老道手抚花白胡须面带谦逊:“咒毒变化万千,若是不知何种咒法所致,纵是药神亲临也无能为力。贫道不敢托大”小刀连忙凑了过去:“这位前辈,当时我就在旁边,那人的咒法我都记得。”

正文 第二五零章 无可奈何

“同心咒不可能啊,这几句是以血肉相祭的邪咒,殉命咒可最后几句又不像”麻衣老道听小刀将池震临死前念诵的咒文读出,深深皱眉陷入沉思中。

旁边那几位先生对这段咒文更是摸不着头脑,压低了声音交头接耳:“同心咒要两心相通才能有效,一定不是。中间几句我听着倒像是焚情咒。”

“陶老道,有了好处可要分给我一些。”一名背着药箱的灰衣老头笑嘻嘻走了过来,冲着麻衣道士挤眉弄眼:“我看你的样子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快点说来听听。”

麻衣老道正在冥思苦想,看到他走近苦笑一声:“陈兄来了也好,这位小兄弟说他记得当时的情形,可是我听着这段咒文好像有些不对。”

小刀毫不犹豫,又将那段咒文从头诵了一遍。灰衣老头听完同样愁眉苦脸:“这是什么东西是不是你小子记错了这几个怎么能放在一起,还有两句我根本都没听过。”

这一道一俗两名老者明显在玄水城内威望很高,周围聚拢的人越来越多。不管是谁要听,小刀一律来者不拒,仔仔细细将那段咒文诵了一遍又一遍。

“这小子准记错了,咱们还是别在这儿浪费力气。”一位上了些年纪的老先生苦思不得其解,抬手轻轻捶着额头:“等会儿轮到咱们进去时再问问清楚,解咒之术是一步错步步错,急不得啊。”

见他们就要散去,小刀急忙上前挽留:“我真的没有记错,从他们现身之后的情况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请诸位再想想办法。”

麻衣老道倒是有股韧劲儿:“小兄弟,你把事情从头到尾再讲一次,咱们听听可有什么遗漏之处。”小刀连连点头,从赤足老者自黑雾中现身拦车,一直说到白衣少女脸上出现斑癣。

“那位隗长老用的是祭血燃身咒,不会有什么事儿。池震所说的这些咒文乱七八糟,根本不是一路的”陈姓老者坐在自己药箱上喃喃自语,麻衣道士和几位老先生亦是苦苦思索。

这时冰阶上传来纷乱脚步声响,一群银甲卫士簇拥着十几位先生下来。一名头顶玉冠的白袍老者逐个施礼致谢,然后对着众人高呼:“有请仁心观陶道长,济世阁赵老先生,阎罗恨陈兄”

被提到名字的二十几人缓缓走出,在白袍老者和银甲卫士的陪同之下沿阶而上。刚刚被送出来的十几名先生却被下面的人团团围住。

“周兄苏兄,快说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见到大家七嘴八舌的发问,那十几人都是面带沮丧:“依我等看来,少宫主确实中了咒毒,而且似是数道死咒,根本无从下手。”

其中一名白须老者沉声叹息:“若是别人中了咒毒,咱们还敢尝试化解。可是少宫主身份尊贵,万一出了点差错,谁能担待的起何况他们连到底是什么咒文都说不清楚。”

小刀听得清楚挤到近前:“几位先生,当时的情形我知道”没等他说完,旁边一位黑袍先生摆了摆手:“知道也没用,化解死咒凶多吉少,仙元虽好也要有命拿才行。”

听到这里,周围开始有人自知技穷转身离去。见这十几人也要离开,小刀连忙上前拉住白须老者:“老先生,请你听我说说是什么咒文,再想想办法吧。”

白须老者摇了摇头:“苏老弟说的没错,死咒难解,咱们这些人都没那份能耐。”小刀情急之下从怀中取了极品仙晶出来一一递过:“等我说完,就算没什么法子晚辈也不会让诸位空手而归。“

这十几位先生收了极品仙晶,静静听小刀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事情经过,沉思良久商量一会儿还是纷纷摇头:“少年,并非我们不想救人,实是此事太过困难。”

白须老者对着小刀语带苦涩:“咒术分为生死两种,生咒就如普通术法一样,不成也无大碍,死咒则不同,真正施咒时念错了一字就会殒命,而且化解咒毒时一旦反噬自身加倍厉害。”

“如你所讲,我们觉得这段咒文似由同心咒,化血咒,焚情咒,令法咒相合而成。其中还有几句我等都未辨明,而且老夫觉得少宫主面上毒癣还有别的古怪在内。”

“周老所言极是,寻常咒毒只让人身患奇症,就算在身上显现,也只是铜钱大小的印记,绝无那般厚重,何况还有疮疱同生,实在难以用药。”

听这十几名先生说了一会儿,大多数旁观者都开始失去信心,几万人渐渐散去。快到傍晚时,冰阶上脚步声再次响起,刚才上去的麻衣老道等人失望而归。头顶玉冠的白袍老者叫了十几个名字,其中却已有一半不在。

小刀上前以仙晶挽留住麻衣老道他们,二十余位玄水城的知名医者围坐一起,听他将那段咒文读了数十遍有余。

“这段咒文虽然古怪,可是如果最后的令法咒真的奏效,少宫主现在应该已经”一名黄袍老僧说到这里顿了顿:“而且他为何在前面加了一段同心咒”

济世阁的赵老先生点头赞同:“同心咒传自南疆,能使两心相悦的修者功力大增共抗强敌,与灵犀术殊途同归。加在这里实在不伦不类,其中必有缘故。”

夜半时分,最后一批等在冰阶下的先生们被接到玄水宫内。小刀留下的医者也有了四十余人,听他一遍遍诵着那段咒文,每个人都是愁眉不展毫无头绪。

直到天明时分,五六十名看过白衣少女面上斑癣的医者们还是束手无策,几位年纪老迈,身无修为的老先生已经有些支持不住。

“少年,我们这几个实在有些支持不住,能否先行告辞”小刀看到他们萎靡样子才醒悟过来:“诸位请便,不管想到什么法子还望过来赐教,晚辈必有重谢。”

几位老先生走后,麻衣老道等人过了晌午也逐一离去。小刀依然守在玄水宫冰阶之下,见到有人过来,就主动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尽数相告。对从玄水宫内出来的医者则以仙晶相赠细细询问。

连着五六天过去,来到玄水宫前的医者越来越少。小刀每天忙碌不停,除了一次次的失望,还听了满脑袋的各类咒文化解之法。

“化血咒和焚情咒只能增强咒文威力,令法咒也没有生效,按理说不应该是那般模样。”几位刚从玄水宫出来收了小刀仙晶的先生和再次回到这里的麻衣老道几人反复探讨:“从那癣的样子来看,我看倒像”

“巫降咒,那几句一定是巫降咒。”他们异口同声叫了出来,麻衣老道却有些怀疑:“巫降咒不但要知道少宫主的生辰八字,还需要她碰过的物事才能施咒,怎么可能”

小刀听了突然说道:“珠子,他吞掉的那颗黑色珠子。”他拉住麻衣老道的手臂大喊起来:“那颗珠子上刻有一些字迹,应该就是生辰八字,我听池震话里的意思,以前她也许碰过。”

麻衣老道满脸惊讶看着小刀:“你这小子真是怪异的很,不但咒文背得清楚,连这种事也能记住我一直想问问你师父是谁,可曾修习过咒法”

旁边几人也反应过来:“陶兄说的不错,同心咒倒还罢了,化血焚情令法三咒没有几年的苦功根本背不下来。何况中间还夹着几句巫降咒,小兄弟你当真没有修习过咒法吗”

小刀顾不得说这些:“各位,既然知道了缘由,还请快些上去开药医治吧。”麻衣老道却摇头叹息:“上去寻死么那三种咒文加上巫降咒,九成九得把命搭上。”

“小兄弟没听过解铃还需系铃人吗死咒难解就是如此,那些咒文混在一起只要诵错了一个字就得没命,加上了巫降咒之后更难哦,我终于懂了。”

小刀还以为他想出什么法子,却看到麻衣老道面色阴沉下来:“怪不得前面还加上了同心咒。他是料定少宫主必然存有怨念,再吃下刻有她生辰八字的珠子施展同心巫降两咒,想将自身咒毒怨念传过去两人共担,用心可谓阴狠深沉之至。”

“原来咱们开始就想错了,那些咒法其实他是对着自身使用,借着同心咒巫降咒发作在少宫主身上。就算那些咒文威力不能致死,他还先服了恨断阴阳。还好同心咒的威力没能全部发挥,否则”

众人听了也明白过来:“所幸那样情形下少宫主心中恨意尚且不深,能在连环咒法下保得性命,已是万幸之至。”

“总算将症结所在找出,也不算白忙活了这些天。”麻衣老者拍了拍小刀肩头:“那些东西阴错阳差混在一起,就算施咒那小子活转过来也没办法。一月之后咒毒便会终生不去,这仙元咱们谁也赚不到了。”

他们离去后,还不死心的小刀继续留在这里把几种咒文详细讲给那些前来尝试的医者。又过了数日后他正想上前挽留一名刚从山上下来的老者,伸手去取仙晶时才发觉怀中已是空空如也。

那名形容憔悴的白袍老者站在冰阶上连问了几声也没人答应,长声叹息时看到一个头发散乱的少年缓缓走近:“前辈,能不能让我上去试试”

正文 第二五一章 同心

“我看你不似精通咒文,否则何必要在这里四处求人”玄水宫这名白袍老者当然看到小刀这段日子里的忙碌:“仙元虽好,可不是随便谁就能拿得了的。”

小刀看了看四周:“您就让我去试试吧。”白袍老者轻轻摇头转身上了冰阶,走出百余步停下来长叹一声:“病急乱投医,老夫总不好自己回去,上来吧。”

玄水宫气势恢弘,千余层冰阶之后四周都是美轮美奂的巨大雕像。穿过数道宫门之后,小刀忽觉暖风扑面,眼前现出一片枝繁叶茂的花园,池塘中还有红白两色的鱼儿游动,竟然在这冰天雪地环绕之下别有一番天地。

此时小刀哪有心情欣赏这些奇景,低头跟着白袍老者一路来到一间侧厅前。轻拍几下厅门后白袍老者回头示意,小刀草草整理了一下头发衣服紧跟走入。

“杜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居然一位先生也没请到吗”厅内一张长长方桌上摆满了各色茶点,几名老者分坐两侧,见到白袍老者进来纷纷摇头叹息。

杜先生面带苦笑:“也不能说一个没有,这位小兄弟说他想来试试。”厅内一名额头上纹着金色符印的老者沉声低喝:“简直是胡闹,他这个年纪能懂什么咒文医道”

见到杜先生神情有些尴尬,旁边一位头束黑巾,身穿绣花短袍打着绑脚的老者连忙站起:“杜先生不要见怪,祝供奉一时心急,并非有意责怪。”额上纹着金符的老者这才醒悟过来:“杜先生,对不住了。”

杜先生挥挥手:“几位都忙了十来日,杜某却是无能为力,这等小事不必在意。”他回身看了看小刀:“这位小兄弟也在山下忙活了好一段日子,说不定真能帮上些忙。”

最里面一名紧皱双眉头戴圆帽的老者眯眼看了看:“时间紧迫,也没什么别的人,就听他说说吧。”

杜先生侧身让在一旁,小刀见其余几人都目光炯炯望过来觉得有些茫然。等了一会儿那名额纹金符的祝供奉按捺不住:“小子,你倒是说啊。”

小刀没明白他们的意思:“我说什么当时的情况吗”祝供奉气得闷哼一声不再言语,头戴圆帽的老者轻叹一声:“你既然上来,一定是想到什么法子能化解咒毒。说出来给我们听听。”

“哦,以我这些日子的感觉,咒毒就像修者发出的灵力一般可以御动。既然那段咒文由五种咒术拼接而成,如果能从头到尾照样诵读出来,完全符合当时的情景,就能御动咒毒从少宫主脸上离开。”

圆帽老者稍稍露出赞许:“说的不错,方法倒也对路,不过你以为我们想不到这个办法吗”他缓缓站起迈着方步走了过来:“咒术也有门派之分,单那五种咒文就有十几种变化。”

“池震用心歹毒,他知道玄水宫中还有我们几个通晓咒术,这才故意将五段咒文混在一起,虽然威力大减,不过破解起来却是难上加难。错上一个字就功亏一篑,更会殃及自身性命。”

“就算我们几个当时在场,也不可能将这样一段混乱咒文完整记住。何况同心巫降两咒修练起来虽然容易,用在不同人身上效果却不一样,加上至情至性的焚情咒非我等所长,这才广邀贤才。”

小刀神情坚定:“晚辈以性命担保,可以将这段咒文一字不差的背下来。”脾气火爆的祝供奉冷笑一声:“你的命很值钱吗要是咒毒以命换命就能化解,就算死也轮不上你。”

圆帽老者沉默片刻:“好,那你背出来我听听。”小刀想了想朗朗开口,从同心咒开始,一直诵到令法咒结束,厅内几位老者听到一小半脸色就凝重起来。

小刀刚念完咒文,头束黑巾打着绑脚的老者就提高了声音叫道:“快去叫水全忠过来。”然后几人迅速聚拢一起低声议论。杜先生连忙拉了一把椅子让小刀坐下,吩咐奉上茶水。

片刻功夫响起一阵急促脚步声,忠叔推开厅门大步冲入:“几位供奉,可是有了什么法子救治小姐”圆帽老者叹了口气:“是就好了,你先听一下,这位小兄弟所背的咒文与当时可有几分相似”

忠叔连忙答应:“是哪位”他一眼看见刚刚转过身面红耳赤的小刀顿时大怒:“都是你这小子,才害得我家小姐受苦,还敢来这里招摇撞骗,老子非要了你的命不可。”

他挥拳便打,旁边的杜先生一步挡在中间:“到底怎么回事,你先说清楚了。”忠叔攥紧拳头对着小刀怒目而视:“就是他出来多管闲事,小姐才会遭了池震的毒手。”

厅内众人沉寂下来,望向小刀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冷意。圆帽老者闭了闭眼:“全忠,眼前情况紧急,是非对错暂且放下,你先听听他说的咒文对不对。”说罢冲着小刀点了点头:“就劳烦小兄弟再诵一次。”

小刀稳定心神将那段咒文背完,恨意难消的忠叔对着几位老者证询的眼神犹豫片刻:“应该差不多,没听出哪有不一样的地方,比我记得那些还清楚。”

圆帽老者看向旁边一位未开过口的披发老者:“如何”披发老者举起面前几张纸对比一会儿,点了点头:“他前后两次无一错漏,与之前全忠他们几个所记的断续咒文也都符合。”

“小兄弟,就算咒文没错,你又有什么法子能重现当时情景”小刀听到圆帽老者的话连忙回答:“我问过陶道长他们,以符纸写上生辰八字烧灰吞下可使巫降咒生效,再让少宫主想着和我同样的事情,同心咒也差不多能行。”

房内几人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圆帽老者沉思许久起身走到小刀近前:“小兄弟先好好休息几天,如果这两天还没有良策,咱们就照你的法子来。”

玄水宫大殿内,几位老者站在殿前齐齐施礼:“吾等虽尽全力,却未有化解少宫主面恙良方。玄水城中名医齐至也是毫无办法,只能依着那名少年的法子冒险一试。”

殿上一位白衣人缓缓站起:“几位供奉为了小女之事尽心竭力,水某实在感激之至。既然如此,就按照几位所言,让那少年来试试,待我告知夫人准备一下。”

几位老者退出殿外,祝供奉沉声叹息:“余兄,我还是觉得那小子修行不够,万一咒毒反噬”

“老祝,你怕什么,就算死也是那小子去死,何况还有严兄在。”头束黑巾的老者嘿嘿冷笑:“到时只要他将咒毒御动,就让严兄以封咒术锁住他全身”

祝供奉微微点头:“魏兄适才在殿上怎么不说与宫主知晓”魏供奉抬起一足踏在旁边栏杆上系了系绑腿:“宫主天性仁厚听了难免不安。那小子害得灵儿痛苦万分,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再说凭他的年纪,能化解的了咒毒吗”

旁边披发老者冷声说道:“再过几天咒毒就会终生不去。这些天灵儿是什么样子你们都看到了,老夫无奈只得行此不义之举,还望诸位体谅。”

四位供奉商量完毕一齐到来小刀的住处,杜先生早已和小刀在门前等候,几个人一起走向后宅,绕过几座厅堂,穿过一道弯弯曲曲的长廊,到了一幢白玉小楼前面。

“小兄弟到时一定不要慌张,那段咒文中同心巫降两咒残缺不全,就算身上有些异常也要坚持诵完。否则后面没法继续”

“焚情咒能让身上血脉如沸十分难熬,切切不可中途停下,令法咒喝出时要心志坚定,决不能有丝毫犹豫。”

“化血咒必须一气呵成,血水刚入腹时威力最强,割血时记得避开主脉,以免施咒未成就血尽力竭”

几位供奉又将这两天说了无数次的话耐心叮嘱,这时楼门一开,一名白袍中年人走出相迎:“有劳这位兄弟前来医治小女咦怎么是你”小刀同样心中微惊,这人正是他在海中相遇那位白衣修者。

“都要怪晚辈鲁莽”小刀刚要施礼被白衣人拉住:“大事当前,小兄弟还是平心静气为好,请进吧。”

杜先生在楼下相候,四名供奉和小刀跟在白衣人后面上了二楼走到一间大厅前,里面隐约传出阵阵哭声:“还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想让全城的人都知道我成了这副丑样子吗”

一个温婉声音劝道:“灵儿,你相信娘亲,这次一定给你治好”四名老者走到厅门处收起脸上痛惜强作欢笑:“灵儿,这次我们四个都陪着你,一定让你比原来还漂亮。”

厅内十分宽敞,一名中年美妇正搂着背坐的白衣少女温声安慰,小刀和几人进来之后,见到还有三名白袍老者闭眉坐在厅侧角落。

“有劳几位了。”中年美妇拉着女儿转过身来,小刀看到白衣少女灵儿脸上那块触目惊人的黑斑不由得心如刀绞,事先想好的劝慰忘了个干干净净,张口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来干什么”见灵儿捂着脸转过身去,圆帽老者连忙把化解咒毒的方法讲给她听,小刀上前低声说道:“只要姑娘心里想着咱们在牧人赛会时的情形,这咒法就一定能解除。”

灵儿带着哭音惨笑:“张小刀,你说的轻巧,我现在是什么样子怎么可能和那时一样的心情”

小刀亮出不争:“不管发生了什么,我心里一直记得你的模样。”一团刀光在厅中凝形,幻化出一个身穿明黄绣花袍子的人形,随着小刀挥舞不争如画笔般勾涂,渐渐成了昔日明眸皓齿笑靥如花的牧人少女。

足以乱真的幻像让诸人目瞪口呆。看到厅中牧人少女连连举起酒杯喝干,俏脸上露出惬意微笑的动人样子,就连厅角三名老者都睁大眼睛不能置信。灵儿也忘却了咒毒缠身之苦,神情柔和沉浸在甜美回忆中。

小刀掌心火光一闪将早已备好的符纸化成灰烬,不争轻划手腕血光迸现,凑近嘴边大口吮吸伴着纸灰吞下,接着一个清晰温和的声音响起:“生生世世,永结同心。天涯海角,誓死相伴”

正文 第二五二章 默契

烧尽的符纸中裹着灵儿几根头发,散发出一股淡淡焦味儿。小刀诵咒时腕上还是血流不止显然创口很深,他一段同心咒诵完后语声连贯,全身红光映现,化血咒又已生效。

四位供奉见灵儿目光温柔盯着厅中有些暗淡的幻影少女,料想同心咒应该会有效果。此时小刀口中已经诵到巫降咒,灵儿身子一震,居然也有了些反应。

当日中了咒毒之时她并没有一丝感觉,此时既然能与小刀产生联系,就意味着小刀这段咒文蕴含的力量要比池震当时强上许多。四位供奉都是微微吃惊,这些日子他们早看出小刀之前没接触过咒法,不过十几天怎么可能达到这样的程度

小刀声音渐转高昂坚定,身上红光大盛,连周围诸人都感到一股澎湃热力从他身上发出。见到他已经诵完焚情咒,头束黑巾的魏供奉猛然醒悟过来,对着旁边几人连连眨眼。

严供奉还在暗自赞叹小刀能将焚情咒发挥到极致,发现三位同伴挤眉弄眼瞪视过来,他这才想起大家商量好的办法,连忙凝神闭目双手微提,口中默诵咒文。

玄水域中有数大宗派,其中禁生湖最为擅长咒术,池震就是禁生湖的少主。玄水宫虽然远处海外与世无争,但也早存了防人之心,宫中一直不泛精通咒法的厉害修者。

除了在施咒未完时将敌人击杀,还有一种专门对付咒文的术法,是以更强大的咒文之力将对手的咒法封住。只是封咒术实际对敌时变数太大,已经没有多少人修习。

小刀虽然将那段咒文完整背出,可对于他能否化解咒毒几位供奉都没有十足把握,如果未能将咒毒散于无形,反噬的咒毒就会由同心咒下的两人分担。

因此他们都想到了封咒术,只要先让小刀将咒毒引出,就以封咒术将他与灵儿分隔开来。怎知眼下小刀表现已经大大超出他们预计,连提出这个办法的严供奉也盼着他能将咒毒成功化解。

接在焚情咒之后诵完令法咒,小刀双手在空中虚划几下,并指如戟对着灵儿脸上那块黑斑厉声断喝:“己血化咒,尽如吾愿。”随着他的吼叫,灵儿脸上黑斑就如有了生命一般,形态怪异的抖动起来。

小刀心无旁骛脑中只有那块黑色斑癣的存在。他双手虚抚感受着整块斑癣的位置,然后手指轻轻划动,把那一堆刚刚感应到的古怪力量慢慢收拢起来。

就像在揉着一个看不见的泥团,小刀将黑斑内蕴含的咒毒之力缓缓挤压一体后厉声高呼:“起。”他全身骨节格格作响,双眼中血光淋漓,手腕上有些收拢的伤口也再度裂开。

“起,起,起”令法咒下小刀声如洪钟神情坚毅,众人屏住气息盯着灵儿脸上,那块黑色一会鼓起一会凹下,颜色越来越明显,终于渐渐透了出来。

灵儿觉得就像有人在用力拉扯着自己脸上皮肉,但是她在同心咒下感受到了小刀身上那种足以移山填海的强大信心,望着小刀有些狰狞的神情,心里突然变得轻松起来。

一团黏稠的黑色液体极其缓慢从灵儿脸上渗出,悬在空中聚成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圆球。黑色褪去后,灵儿脸上原来斑癣的位置一片粉红,就像刚刚揭下了一大块伤疤。

空中那个黑色圆球开始向着两人中间一点一点移动,小刀脸上汗水簌簌流淌,双手举起一座大山般倍感吃力,身体微微颤抖,腕上鲜血点点滴滴汇聚成线洒落地面。

见到黑色圆球已离开灵儿脸庞数寸,魏供奉几人同时望向严供奉,诵咒完毕的严供奉面色凝重,双手提至胸前却迟迟未发。

小刀手臂越来越酸软,勉强又将黑色圆球拉近数寸。他感觉这个咒毒黑球通体溜滑浑不着力,随时都有脱手的危险,已是完全凭着身上一股毅力在苦苦支撑。

眼看再拖下去就要前功尽弃,可小刀和严供奉都在施咒之中,随便打断哪个都有性命之忧。三位供奉冷汗涔涔而下,既盼着小刀能将咒毒顺利散去,又盼着严供奉快些出手。

小刀胸中渐觉吸不进气,令法咒都已叫不出口,他觉得黑色圆球就要脱离控制,拼尽全力将身上灵力脑中金光全数发出裹着黑色圆球向自己这边拉扯,然后纵声高叫:“快动手。”

与此同时严供奉双手连挥:“诸念封闭,万咒归身。”一道道绿色丝线从他十指上弹出,交织成一张圆形大网将黑色咒毒和小刀缠在其中渐渐收紧。

绿网内小刀十指无力松开,重获自由的黑色圆球左冲右突几下都被绿色丝线紧紧缠住不放,无数绿色丝线将小刀和这团咒毒紧紧勒住,包粽子般硬生生合成一体。

众人眼睁睁看着黑绿两色渐渐没入小刀体内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可严供奉出手和小刀的呼叫声配合无间,虽然和他们开始说的方法有些出入,应该也是早就商量过的。

“灵儿,你快看看。”中年美妇笑逐颜开将一面镜子递到女儿手中。看过自己脸上情况后,灵儿也是喜极而泣,她哭了几声看向小刀时却大吃一惊:“张小刀,你怎么”

小刀搓了搓渐变麻木的脸:“没什么事儿,施咒有些累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告辞。”等他转过身来,厅内余人才发现小刀整张脸都布满又黑又紫的斑癣,看上去直如恶鬼一般。

见他脚步踉跄,严供奉和祝供奉连忙一边一个将他搀住。灵儿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母亲扶起从侧门上楼回到自己房中,这十几天她心力交瘁,躺下片刻就沉沉睡去。

几位供奉心中思潮起伏扶着小刀慢慢走下小楼,不一会儿白衣人带着笑容快步追出:“小女已经无碍,多谢小兄弟援手。几位供奉,他这样子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严供奉几人面带尴尬:“怕是”小刀沙哑着嗓子说道:“前辈不必担心,都怪我行事莽撞才让小姐遭此苦难,这几位前辈早已言明后果,是我心甘情愿变成这个样子,也让自己长个记性。”

白衣人闻言轻轻一叹:“劳烦几位供奉带小兄弟先去休息一下,以后再慢慢调养。”严供奉几个连声答应,扶着小刀到了他的住处。

“小子,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有别的安排”刚扶着小刀到床上躺下,魏供奉就忍不住抢先发问,小刀无力一笑:“晚辈虽然不通咒法,可几位前辈满怀信心一直教我施咒,只字不提如何化解,自然早有了别的法子。”

严供奉一脸疑惑走到床前:“你为了仙元真不怕丢了性命这咒毒在你身上已经无法去除,以后有什么隐患也说不准,值得吗”

小刀缓缓闭上双眼:“我才不是为了什么仙元,犯了过错就得想办法弥补,更何况”最后几个字低不可闻,四位供奉等了一会儿听到轻微鼾声。这些天小刀一直不眠不休苦思对策,如今心愿刚了,连自身咒毒难驱的事儿都没力气再想就昏昏沉沉进入梦乡。

接下来几天时间,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