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女配求欢乐第14部分阅读(1/1)

清友,也会呼应,他四品文官的职位正好,不显山不露水的,还不引起圣上的猜疑,不过,太后那边,就得看你了。”

聂谨言点头,他对这件事情很有信心,他惟一担心的是靖王爷这老家伙不好请,晋安帝龙耀的一道圣旨,对靖王爷未必管用。

但是随后,事情的发生变化,远远超出了聂谨言和温小婉的想像。

靖王爷那里,晋安帝龙耀的一道圣旨下完,并没有受到靖王爷的推三阻四,靖王爷竟然很愉快地答应了。

聂谨言事后探听出来,原来晋安帝龙耀在给靖王爷下旨之前,先与靖王爷密谈过。

密谈的具体内容是说胡虏国的着装,在最近几十年里发展迅速,潮流凶猛,非常具有异域风情,大有超过晋安国的趋势,靖王爷很心动,于是答应了晋安帝龙耀派他挂帅出征的要求。

聂谨言所说的按插另一位王室成员做军师,最后被确定下来的人,竟是顺王龙啸嘉嫔黄沛莺的初恋。

副帅则是皇太后薄氏的嫡亲侄子、镇国公薄天毅的长子薄景云。

这样的配帅组合,晋安帝龙耀放心、朝臣们虽然不太放心,但也不敢再发表建议了玉门关那里着实等不起了,皇太后薄氏显然没有晋安帝龙耀那么放心。

让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事发生了,皇太后薄氏不放心的方法,竟然是把聂谨言派去做监军。

一个掌管着慎刑司的内宦,去做前朝大军的监军,这事说来,非常可笑。

晋安帝龙耀坚持不同意,但是皇太后薄氏仿佛早就猜到了晋安帝龙耀会不同意。

皇太后薄氏第一时间下了一道懿旨,免去了聂谨言御前总管职位,加封聂谨言为靖王府统领总管,陪同侍候靖王爷出征。

这个说辞用得多好,气得晋安帝龙耀一个倒仰,却也没有挑出什么毛病来。

后宫各宫以及宗亲府宅的人事罢免权,皇太后的权利在他这个皇帝之上的。

好在总算没有叫聂谨言顶着一个监军的名头出现在大军中,靖王府统领总管,说起来不过是个奴才的职位罢了。

温小婉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大白天就跑去慎刑司找聂谨言了。

聂谨言正好在。他要在临走之前,把慎刑司里的一切按排妥当。

玉门关这一仗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他辛辛苦苦在宫里建立起来的势力,不能在他不在的时候,就乱了套。

如今小福子见到温小婉,比流言发生后第一次见到温小婉时,淡定多了。

他已经渐渐适应起来,面对着别人开的玩笑,他甚至能很流利地反开回去,毫不露破绽。

温小婉在小福子的屋子里,等了没一会儿,聂谨言就来会她了。

她开门见山,急急地说:“你去玉门关,我怎么办”

这也是聂谨言正愁着的。

他离开京城,惟有两个人放不下,他的弟弟聂谨言和他的小对食温小婉。甚至比他的势力,更叫他遭心。

“我想带你一起去,”这是聂谨言的真心话,他怎么敢把温小婉独自留在这宫里,打着温小婉主意的人那么多。

自从小福子和温小婉的乌龙传遍整座深宫后,温小婉以平均一天能接两封来自不同宫不同殿的太监的情书,深深地折磨着聂谨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孔和紧绷到麻木的神经。

当然,那些胆敢公开挖他墙角的人,都被他一一记下了名字,并且公报私仇了。

“只是这个要求,不能由我提,你放心,我临走之前,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聂谨言拉起温小婉的手,把温小婉的手托到自己的下额处,慢慢地磨擦起来。拉长的眼睛微微闭起,那垂下来的弧线美好的如一弯新月。

聂谨言的苦衷,温小婉清楚。听到聂谨言是有想办法,要把她一起带走的,温小婉来时的着急火气,也不都消失了。

她若是个不起眼的小宫女,聂谨言借口把她带出皇宫,很容易的。但谁叫她不但是个有品级的一宫之掌宫。

还有雪上加霜的事,最近她还因为假对食事件,被炒成了太监女神,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了。有多少眼睛盯着她呢。

聂谨言要是突然开口向嘉嫔要她,哪怕嘉嫔肯给,也会引来众多怀疑的聂谨言总不能说是为了手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监,强要人家嫔位主子的一个从六品掌宫宫女吧。

去哪里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呢,温小婉在聂谨言拉着她手的时候,往聂谨言的怀里靠了靠。

说来有意思,当初她虽然是抱着宁死不为帝王妾的想法,勾引聂谨言的。但从第一眼看到聂谨言,直到现在,她竟然从来没有在心里抵触过聂谨言,反而觉得靠近这个人就会很舒服。甚至连聂谨言是个太监这样的想法,都很淡了。

这样相依相偎了一会儿后,温小婉忽然在聂谨言的怀里,低低地笑了出来。

聂谨言最是了解温小婉这种笑声,他把温小婉的手,移开他的下颌,没舍得松开,拉到了腿一侧,睁开眼睛问她:“可是有什么鬼主意了”

这个节骨眼,温小婉也就不在乎聂谨言的措辞不当了,她这哪里是鬼主意,她这明明是灵机一动。

“我画几张新衣服的样子,你装作不经意地靖王爷看,他看了以后,一定会想带着我的。”

温小婉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相当不错了。

她就不信了,她一不借用五千年文明的诗啊词的,更不借用周董唱的那个连她都听不清楚歌词的青花瓷,她只借用一点她那一时代的衣服样子,应该不会遭天谴的吧。

聂谨言无奈叹气,头上一排黑线,他没想到温小婉竟这么敢想,凭着那种女红水平,竟还有勇气有自信地憋出这么一个主意来。

想想温小婉做给自己的那件内衣,他虽一直贴身穿着,但他并不认为那样的做工能叫做工。那顶多算是连成片了。

很难想像温小婉设计出来的衣服样子,堆到靖王爷那里,会起到什么作用。别原定想法没达到,反惹了靖王爷一肚子气,倒坏了事。

不过这种伤温小婉的话,聂谨言是不会说出口的。他由着温小婉任意胡闹,后果由他来担着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培训了,噢噢

非常感谢亲们的留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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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终得出宫

小福子自从六岁那年,到了聂谨言身边,被有计划地过后,派任第一件小工作开始,他接到的任务一直都是处于不显山不露水的层次的。

直到如今,他顶上婉儿姑姑对食的名头,他才觉得他备受他们家司公大人的重用。只是这种重用,着实叫他手忙脚乱。

比如拿着温小婉亲自画的新衣样图纸,在靖王府,靖王爷必经的小路上,做迎风流泪的思念状,等待着手里的图纸被靖王爷一眼看中。

如果没有被靖王爷一眼看中,他就要坚持一直这样做下去,直到化成一尊新的望妻石。

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比他们家司公老人家,对他仁善许多。在他第三天,拿着温小婉画的新衣样稿时,他苦逼的模样,终于被靖王爷那个马蚤包发现了。

靖王爷看到温小婉的设计衣样,顿时眼前一亮,仿佛被压迫了多年的农奴,终于看到了解放的曙光,激动得几乎又要昏过去了。

在得知这份设计图纸,是出自于永孝宫从六品掌宫婉儿小宫女之手后,他连夜换了朝服,直奔了皇宫而去。

等靖王爷赶到皇宫门外,才晓得皇宫已经宫禁了,四门紧闭。

依着靖王爷的性子,就要去拍宫门了,幸好他左右跟着的侍卫还算靠谱,拼死拦着。

宫禁以后的宫门,那是随便拍的吗若真有关国家大事还好,仅仅因为个把件衣服,不顾祖宗规矩、惊扰圣驾,就算是亲王,这种大罪也难消受啊。

靖王爷虽然一直不太靠谱,但在大是大非问题上,还是有些主意的,否则也不会接连两代帝王,他一直都受宠。不爱权只是其中之一,更不能少的是他头脑清楚、目光犀利。

当年龙耀做太子时,他就坚持拥护龙耀,直到龙耀登基为帝,都记得他当年的支持之情。

但要靖王爷在这个时候,回转靖王府那也是不可能的了,他百爪挠肠,恨不得立时能见到设计出那些衣服的宫女,并与之促膝长谈,深刻交流。

靖王爷就这样在轿子里偎了一宿。

清晨,宫门才开,他立刻睁开眼睛,催促着手下轿夫,抬起轿子直奔了永孝宫。

他难得起这么早、还入了宫,竟然仍没有去乾清宫早朝。

快要到了西六宫那道门槛,久不入宫的靖王爷才反应过来。西六宫并不是他随意能去的地方。

西六宫与东六宫,以及正三宫是不同的。

西六宫那是皇帝后宅中的后宅,是皇帝众多嫔妃所居住的地方,住的都是皇上的女人。

自古就有外臣不见内眷一说,无召不得入内。靖王爷不管穿衣领域里如何癫狂,在其它之处,该有的节操还是有的。

他的轿子停在西六宫的首道门外,他自己在轿外面,来回走了几趟后,果断坐回轿子里,吩咐着两旁侍卫,“起驾,本王要去乾清宫上朝。”

两旁侍卫几乎是一齐抬头太阳西边出来了吗他们家王爷竟然想要朝议了他们可没给他们王爷带多余的衣服出来啊

温小婉接到圣旨的时候,是当天的中午。

她正指挥着永孝宫里的几个小宫女,侍弄着晋安帝龙耀新赏给他们家主子嘉嫔的几盆菊花。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温小婉听完圣旨内容时,有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这才几天时间,聂谨言就做到了消无声息把她弄出宫去。温小婉内心的激动,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可是温小婉那纠结的表情,在别人眼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永孝宫里大多数人,对于温小婉的离开,都是持有悲观安慰的。

在他们觉得,从永孝宫从六品掌宫的位置,调去靖王府里做掌事姑姑,用为官的地域来相比,这简直相当于从繁华富庶的皇城调到了喝西北风都塞牙的大西北。实在谈不上是恭喜的。

温小婉一边听着嘉嫔黄沛莺拉着她的手,泪眼朦胧地说着蓄叨地话,一边欣赏着锦蓝知道她离开后,那副既惊又喜的纠结表情。

她的离开,之于锦蓝,绝对是一件好事。只有她走了,锦蓝在永孝宫才能提升来,才能更好地达到她想要爬龙床的目的。

哎,这个可恨又可悲的小姑娘,看来她要重复了原主婉儿的路了。

这世间阻止不住的,除了时光流水、生命流逝,就是人的野心了。

温小婉不想劝锦蓝什么,她很清楚她的思想与这个时空女孩子的思想不一样,她即使说了,锦蓝也不会听的,还得以为她是羡慕嫉妒恨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中,她不干。

嘉嫔似乎想交待她一些私密话,借着说要赏温小婉些东西的空当,把锦蓝支使出屋子。

等锦蓝的脚步声完全听不到了,嘉嫔黄沛莺才从贴身衣服里拿出一个她早就准备好的绣金线的暗黑色荷包,塞到温小婉的手里,极低的声音说:“把这个交给顺王爷,就说让他万事小心、珍重身体,本宫会会替他佛前祈福的。”

这种事,嘉嫔做得轻车熟路,原主婉儿与她配合得也是轻车熟路。毕竟那顺王爷龙啸是嘉嫔的初恋。当年,像这样的事情,他们之间没少做过。

要不那次在慈宁宫的门口,顺王龙啸也不会那么无所顾忌地当着她的面,问候黄沛莺是否还好的。她也不会那么无所顾忌地念什么词,忽悠顺王龙啸的。

她这么做完全不是为了黄沛莺,她不过是觉得顺王龙啸在原小说里,有些事情做得非常不地道罢了女人之间的争斗,你个大男人插手进来,算个什么事。

依着嘉嫔娘家的地位,哪怕她是嫡次女,她的身份也不足以嫁给一位皇族王爷为正室正妃的,而黄沛莺就偏偏在这个不可能里,找出了一条出路,借着一次诗会,硬是把看着温文儒雅,其实眼高与顶的顺王龙啸吸引住了。

不但如此,黄沛莺极有心计。她和龙啸之间的事情,除了原主婉儿,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连着锦蓝这个贴身丫头,竟然也被她巧妙地瞒过了。

不公开的私情,偷偷摸摸的约会,还把顺王龙啸痴迷得非卿不娶,当时读小说这一段时,温小婉其实是很佩服黄沛莺这份手段的。

后来黄沛莺以父命难违,参加了选秀,临入宫的那天,还私下找过顺王龙啸,哭得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好伤怀。直到龙啸哭得也跟着肝肠寸断。

是以黄沛莺后来进宫,由黄美人一步一步地封为嘉嫔,顺王龙啸也没对她死了心,俨然成了心头难以抹去的朱砂痣。

温小婉低头看着手里的荷包,越发不明白黄沛莺这是想做什么,都已经嫁做他人妇,孩子都为了他人折腾掉一下,干嘛还死拉着前任男友不放

就这样温小婉带着黄沛莺塞给她的荷包,以及她自己从原主婉儿那里继承来的财产,离开了永孝宫。

很好,她总算是完成了她穿越进这本坑爹小说里的第一步成功之路顺利离开这座比基塔那摩还像监狱的地方。

她把能拿的东西都拿上了,就是挂着她永远不会再回来的想法。

永别了,晋安国最最草泥马的地界。

温小婉的心情,是这些天来,从未有过的轻松,几乎难以抑制地要大笑出来。来永孝宫门口接她的人,自然不会是聂谨言,而是她的那位假对食真战友小福子。

小福子接过温小婉身上背着的包袱,与温小婉错开一步的距离,他在前面走,温小婉默默地跟在后面。

自从有他们的流言传出来后,他们两个几乎就没有什么私人语言了。

小福子每次见到温小婉,都像见到神婆,既恭敬又害怕,避之如洪水猛兽,可没有最开始时,每次见到温小婉,多少还能带出些鄙视的眼神呢他一直觉得温小婉傻了吧叽的,没脑子。

如今他才发现,就是这个傻了吧呗没脑子的姑娘,把他们高高在上的司公上了。

这叫人多么不可思议。

小福子不敢和她说话,不代表着温小婉也不和他说。

快要走出皇宫大门时,温小婉总算平抚了心头的惊喜兴奋,可以维持正常的表情了,于是她开始不怀好意地逗弄起小福子来。

“福公公”

她这一开口,前面走着的小福子脚就一个哆嗦,差点腿软到跪下去。

“可不敢当,婉儿姑姑,您还是叫我小福子吧,”

小福子连忙转身,自动自觉要给温小婉行大礼。如果说聂谨言在他心里是玉皇大帝,这会儿,温小婉就是王母娘娘了。

“哈哈,我以前叫你福公公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

前几次找聂谨言都是有事,温小婉没心情和小福子逗弄,这回出了宫,她心情轻松了不少,也愿意和自己这位阶级战友拉拢起感情来。

“婉儿姑姑,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

小福子一双吊拉眼角的眼睛,几乎要合在一起,勾结成一个心型了。

温小婉再也忍不住,终于大声笑了出来。好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个已经出了宫门。

“小福子,”温小婉抬手拍了拍小福子的肩膀,很认真地说:“不管你信不信,我是把你当朋友的。”

在她初入小说、深陷这个什么也不懂的深宫里时,小福子虽然是奉命于聂谨言,但他对自己的照顾却是真心实意,且仔细之极的。

有好几次,若没有小福子的提醒,她怕是不知会惹出多大个罗乱,只说皇太后薄氏的那次寿宴之上,小福子细心帮她周全了不只一次、两次了。

小福子被温小婉说得朋友一词,愣了一下。

仿佛一个刚刚走出暗室里的人,被阳光恍花了眼,那一刻里,说不出的讶异,只想下意识地用手去挡眼,却又很想好好地看看那束射来的光。

两个人还未及再说一句,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传喝,“你们两个还不快些,敢叫王爷等着,你们还要不要脑袋。”

温小婉这才透过呆瓜一样的小福了,看到小福子身后,竟还停了一辆装饰上好的马车。

马车周围,除了那个赶马车的马夫,还有四个穿着一色衣服的侍卫,而马车的幡口,打着一个大大的靖字。

温小婉撇歪了嘴,靖王爷真瞧得起她,竟然派了王府专用的豪华马车来接她,这得是多么大的面子啊。

她竟有点压力山大。

令她没有想到的压力,还在后面呢。坐马车什么的,与被靖王爷亲到王府门口迎接什么的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啊。

靖王爷摆出一副求才若渴的模样,很有当年曹操不穿鞋迎谁的那个劲头。

可惜温小婉觉得她真没有当世大材的本事。

望着跟在靖王爷身后,慢一步走出来的聂谨言,她觉得一阵胃疼,她有点消化不了。

靖王爷留着时下最为流行的三缕墨髯,润白的一张脸,如满月倾盆,一双不大的眼睛,有着自然弯曲的弧度,像是笑着,又好像没有什么笑意。

怎么形容呢,温小婉第一眼看到靖王爷,就会很自然地联想到了她中学学历史时,历史书里,画的那张李白的肖像。不敢说百分之百相象,但也有七层相似了。

温小婉没有蛋,都觉得蛋疼起来。

谁能料想到,靖王爷还是那种自来熟。他虽然很顾忌着后宫里的那些妃妃嫔嫔们,但对着温小婉,却没有半分男女授受不亲的意思。

温小婉正要扶着小福子,下马车的时候。他整个人扑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培训了一天,都快傻成二货了,字数少一点,亲们先看着,明天晚上我尽量多更一些。

非常感谢谢亲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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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刺激眼球

马车到达靖王府门口时,跟在马车外面的小福子,伸手撩开了马车门口垂着的厚厚帘子。

马车外面的踩脚凳早就准备好了,没有那些虐心小说里写得那夸张,用什么人啊奴的,就是个实木的脚凳。

为了显示出这个脚凳是出自于晋安国时尚领军人物的靖王府,它很马蚤包地被包上了一层松墨绿的灯芯绒布,还在凳子的四角各垂下了同色的络子。

小巧脚凳做得精致程度,让每一个穿着鞋踩了它一脚的人,都觉得很不好意思。

温小婉还未及表达出不好意思的感觉,伸出的手才搭到小福子递来的手背上,准备扶着一下,踩那脚凳下马车,靖王爷就是在这个时候冲过来的。

看着靖王爷笑得很夸张地冲着自己冲过来,温小婉猛然有种她又穿越、到了唐朝的感觉,连诗仙都不诗仙了

温小婉胃疼地做出了一个下意识地反应,她刚探出马车的身子,又亳无意外地坐了回去,半分犹豫都没有。

也是在这个时候,靖王爷的身前,伸来一条长长的手臂,挡在了靖王爷的面前。

这条手臂挡得非常有规有矩,他从靖王爷的身后横插过来的时候,没有贴到靖王爷的身体任何部位,甚至连衣角都没有沾到。只是中空地悬在那里,却正好做出了挡的动作。

靖王爷从来没有想到,在他那狗屁皇帝兄长去世后,还有谁敢在他的面前伸手连着他那个当着皇帝的侄子见到他,都是对他客客气气的。

靖王爷正要发怒,却听到身后传来清清淡淡的声音,那人说:“王爷一生淡泊名利,不在乎虚名,但总要为婉儿姑姑的闺名考虑。”

这话看似只是提醒,却在某几个音阶上,加重了读音,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郁和不悦。

靖王爷是谁他哪里能吃这个亏,他扭头一看,拦着他的人正是他靖王府新上任的总管太监聂谨言,不由得眉头一跳,却还是嗔道:“本王的事,还用你管”

坐回到马车里的温小婉,从靖王爷办事的那一神奇套路里,基本已经断定这人的属性,她听到靖王爷质问聂谨言,坐在马车里的屁股,踏实不起来了。

温小婉连忙钻出马车,拿出她平时欺骗别人的那副清秀乖巧的样子,说道:“承蒙王爷厚爱了,劳驾王爷亲自来接,奴婢十分惶恐。”

不管温小婉这时说的是什么,她的话都起到了一个吸引靖王爷注意力的作用,使得靖王爷不在纠缠聂谨言刚才那一举动的失礼。

靖王爷求才若渴的心情,被几次打断,已是十分不爽,本来一肚子的火气,聂谨言正好撞上来,他想要趁机撒一撒,却被温小婉随意的这么一句开场白,彻底浇灭了。

靖王爷很快放弃了刚刚对他无礼出手的聂谨言,再次扭过头来面对马车,他对聂谨言时铁面黑的神色,在转过来的一瞬间,立刻治愈,变得分外清新了。

“说什么劳驾,本王十分欣赏婉儿姑娘对着装领域的创新能力,这几日对着婉儿姑娘设计出来的图纸神交已久,今日终得见真人,高兴之至,还请婉儿姑娘不要见笑。”

靖王爷颤着三缕黑髯以及嘴唇上面长着的八字胡,毫不吝啬地说了一串好听的词语,赞美之情溢出每一个字面上。

温小婉觉得自己可能搬石头砸脚面了。

随后发生的事情,很好地证明了温小婉的预感。在踏进靖王府的那一刻,她的生活过得比在永孝宫里,还鸡飞狗跳。

比如,第一宿,她到了靖王府后的第一宿,就被靖王爷留宿了。

据小道消息传说,靖王爷的屋子,已经长达十年,没有留宿过任何人类生物了她不幸地成为了十年以来的头一个。这是不幸还是不幸呢

这一宿,温小婉备受折磨。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

靖王爷拉着她,如遇红颜乱,参观了靖王爷私自收藏的所有衣服。

每一件衣服,靖王爷都能滔滔不绝、连绵不断地讲解出一大串故事,并把每一个细节为何这样设计,说得舌灿生莲,他自己满眼放光,好像饿了三天三宿的狼。

温小婉真是佩服靖王爷对于穿衣着装领域的热情,她觉得tv设计大赛的那些参赛选手,要是能有靖王爷这样的豪情一分半分,一定已经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了。

在这样一天一宿的折磨里,温小婉根本不用把她自己头脑里装的那些衣服样子,说给靖王爷听。她只要听着靖王爷说,就可以天花乱缀、无懈可击了。

四更天的时候,她终因体力不支,光荣地昏到了。

这一昏倒就没在醒过来,任由一群御医抢救,她仍然锲而不舍地会周公,呼呼大睡起来,怎么叫也不起。生怕睁开眼睛,就被靖王爷叫去谈衣服。

靖王爷瞧着温小婉这里是百呼不见醒,他这马上就要挂帅出征,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去呢

他吩咐了他靖王府新上任的聂大总管几句后,有些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温小婉暂作休息的卧室。

靖王爷走后,聂谨言把室内所有人,都谴退出了屋子。他一个人默默地坐到了温小婉躺着的那张床的床尾。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看着熟睡中的温小婉了。他们的第一次相识,最终的收尾方式就是像现在这样。他这么坐着,温小婉那么睡着。

聂谨言时常麻木着的脸孔,缓合出一缕春光明媚来。他抬手把温小婉刚刚翻身时,带去的被子,轻手轻脚地提一提,带过温小婉的肩头。

没有人知道,聂谨言一点不喜欢高位之间的争来争去,他对于权利,有一种骨子里生来的厌恶。他就喜欢这样默默地坐着,看着一个人,守着一份时光。

只是外面的风催刀逼,显然不那么容易放过他。

小福子敲了两下门进来时,聂谨言的目光仍然逗留在温小婉睡得微微散发出粉红色的脸庞上。

“什么事,说吧,”

小福子不用进来,他只要是靠近这间屋子。聂谨言就知道来人了,哪怕此时,他正看着心爱女人的睡颜,也不耽误他的警觉。

小福子早已经习惯了聂谨言的突然开口,他小声地传达了他在出宫之前,被慈宁宫大太监刑总管叫去说的话。刑总管说的话,通常就是皇太后薄氏想要说的了。

听完小福子的话后,聂谨言不动声色地挑了挑唇角,极微小的一下,属于人眨个眼就能忽略掉的小动作。

小福子却看得清楚,他家司公大人这一小下里,极冷酷残忍了,却也充满了嘲讽和那么一点儿不在乎。

“她这是想她儿子当皇帝想得连国家基业都可以拱手相让了,”

聂谨言觉得心底一片悲凉。皇太后薄氏,已经疯了。

朝堂之上,多少文朝武将,愿意为了晋安国、为了龙家的天下,献出生命,甚至是一家子的生命,而偏偏只有他们龙家自己,这么不看重。

一群弄权的人,用忠君爱国这等屁话,胡弄着像他爹那样的傻瓜,到头来,下场不过是一捧黄土。

那他呢

这时,小福子刚好问的也是这句,“司公,咱们如何回那边”

小福子永远记得,他们福禄寿喜四个人,是跟在聂谨言身边的。

他们一批被聂谨言选中,一批被聂谨言悉心教导。无论到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他们听得都是聂谨言的话。他们只忠于聂谨言一个人。

“你给那边带个话,就说本公会照办的,叫太后不要急于一时。”

聂谨言把眉心中间,挤成了一个川字。为了谨行,他也要先应下来。在这个时候,得罪了薄太后,他怕薄太后背后里向他捅刀子。

薄太后那老女人过了六十大寿以后,整个人都不正常起来。

许是越发担心年岁渐涨,在不着急帮她儿子谋朝篡位,这一辈子到死都看不到那一天了。

小福子复了命,按以往,本该是退出去的。可这一次,他迈出去的步子,又生生顿在那里。

他实在忍不住,转过身来,偷偷地往温小婉躺着的床上望了一眼,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司公,婉儿姑姑没事吧”

聂谨言别有深意地看了小福子一眼,小福子知道自己不该多这句嘴,做这个关心的。他没有别的想法真的只是没忍住。

聂谨言那一眼过后,没有斥责他,还一本正经地回答了他,“没什么,看了一宿的衣服累着了,睡醒一觉就没事了,”

好像温小婉那一时代,某位老公评价自己老婆那种语气:昨天晚上,逛淘宝太累了,刷了几千家网店坚持不住,自动关机催眠了。

知道温小婉没有大碍,小福子还挺高兴的,必竟温小婉是那偌大冰冷的皇宫中,惟一一个正面与他说,他们是朋友的那个人啊。

小福子出去没有多久,温小婉就醒了。

别怪她,她本来还想多睡一会儿的,奈何不小心做了噩梦。

温小婉梦到了靖王爷拉着她,开始逛淘宝了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一宿非人折磨,温小婉真心觉得,对于她来说,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怕了。

瞧着温小婉一头冷汗地从睡梦中惊醒,坐在他旁边的聂谨言大惊失色,连忙往前凑合了几下,一把抱起了受惊过度、已经失声叫出来的温小婉,轻声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梦到什么了”

温小婉刚醒,神智还没有恢复得太清楚,聂谨言问,她就答。

“我我梦到被靖王爷拉去逛街”

那是一条街道两边都是衣服铺子,一眼望不到头的街道。可怕的如同地狱十八层那样长啊。温小婉自觉与靖王爷逛完这样的街,她就可以就地投胎转世了。

可怜温小婉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抱着她的聂谨言毫无预兆地松了抱着她的手。她刚刚离开床板的身子,因为没有依托,又摔了回去。

哪怕床板上铺着厚厚的锦褥。这一下,她仍然也摔清醒了。

“聂谨言你干嘛”

她揉了揉与她刚经历恐怖噩梦相比,摔一下后并不太疼的后脑壳,非常不爽地嚷着,“你干嘛沉着一张脸”

聂谨言坐得远了一些,目光低垂,并不看温小婉,而是瞄着温小婉盖的那床锦被,好像那床被子忽然间有多么吸引他似的。

一字一句,语速极慢地说:“靖王爷的后宅,比之当今皇上清楚许多,惟一正妃,这些年来,连侧妃都未有”

温小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聂谨言说这些做什么,却意外八卦出了那二货靖王爷,竟是个痴情种子。

她非常感兴趣地问了一句,“那靖王妃一定很美吧靖王爷竟然对她一人独钟。”

靖王妃美不美的,聂谨言不知道。他来靖王府这几天时间,还未有幸看到过靖王妃。

因为据说早在八年前,靖王妃就已经去京城外的莲观庵,做了挂名的居士娘子,基本算是代发修行了。

而且他要表达的意思,也并非靖王爷对靖王妃是否钟情,他想说的是

惟望向温小婉那双纯净明亮的眼睛时,他又说不出来了。他复又低低垂下头去。

温小婉在慢慢没了睡意,越发清醒后,反应过来了聂谨言的意思

她一下子被激怒了,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火大地吼道:“聂谨言你个死太监,你什么意思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在你眼里就那么水性杨花,见到富贵就想攀吗还是你就看我不顺眼,那么想把我外推,推给别的男人啊你个没有良心的混蛋。”

睡饱后的温小婉分外有精神,张起嘴训聂谨言,丝毫没有第一回见到聂谨言一口一个司公那种恭顺样子了。

聂谨言怀疑温小婉最早时的样子,应该也是装出来的,只是当时,他竟没太看穿。

温小婉张牙舞爪地在床上跳来跳去,她哪怕不小心穿进这部小说里,也仍是改变不了生长在她身上二十几年不变、原时空的那些属性,特别是在失去理智的时候。她更是会原形毕露。

聂谨言瞪圆了他平时都不怎么爱睁开的细长眼眸,看着温小婉跳来跳去地骂着自己,什么混蛋什么坏人,还有那句每当温小婉发怒后,必不离口的死太监。

这些犯着聂谨言忌讳的话,从温小婉嘴里说出来,竟半点火星也激不出来他了。

眼看着温小婉再跳,就要把床跳塌了。聂谨言不能任由她胡来了,长伸直了身子,一把把跳来跳去的温小婉揽进怀里。

温小婉开始剧烈的挣扎了几下,但奈何聂谨言臂力过甚又搂得太紧,温小婉的挣扎果断无效,被死死困在聂谨言的怀里,慢慢安静下来。

温小婉不能动了,就转换新的一痛折腾她开始哭。

孟姜女哭长城的那种哭,一边抹着眼泪,把鼻涕泪水毫不犹豫地抹到聂谨言白色的绣着银色暗纹的华贵锦服上,一边毫不影响她上下嘴皮子动地继续唠叨聂谨言。

“你太没良心了,原本还以为你是好的,竟是我眼睛瞎了,还说吃一辈子的饭一起到老,这才几天,你见着个王爷就要把我推过去,还是个快四十岁、一点正事不会办的傻王爷,你对我可真是太好了”当然好要挂引号的。

聂谨言暗暗长叹,他绝壁不承认他是吃醋了,他真的是不想温小婉跟着他受委屈的,但为什么温小婉这么来来回回地折腾,他又觉得很开心很舒服呢完全忽略了温小婉骂他,还往他身上抹大鼻涕的举动。

“聂谨言,你既然这么爱推我,等着下一回的,下一回再有那么靠谱的王候将相出现时,或者不需要王候将相,是个靠谱的男人就行,你再把我往外推,那才是真心疼我呢,你个混蛋”

温小婉抽泣着,有一会儿没一会儿地哼出一声,还想继续说点难听的话时,她身后,拥她入怀却一直沉默着的聂谨言,极低极低地说:“对不起”

温小婉张合着的嘴,忽就闭住了,她动了几下嘴唇,难听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只有气无力地哼出一句,“谁要你说对不起”

聂谨言从善如流,“那你想我说什么”

温小婉抬起略有些红肿的眼睛,盯着聂谨言微微垂下来、略略有些发白的面瘫脸,还真不知道该逼着聂谨言说什么了,好一会儿,温小婉才说:“你若敢有下一次,我一定如你的愿。”

不就是投怀送抱吗有什么了不起,她又不是做不好,她不过是懒得做。

聂谨言的双臂瞬间收紧,快要透过身前那层骨肉皮血,把温小婉勒进他自己的身体里去了。

聂谨言正要开口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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