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女配求欢乐第12部分阅读(1/1)

这个年代里,选男人就和选主子一样,成者王候败者寇,她若是输了,无话可说。

“所以,我亲爱的相公,你对着那块普渡众生的匾额纠结好几更天了,到底纠结的是什么呢”

温小婉松开了拉着聂谨言的那根手指头,让那根僵硬的指头可以活泛泛,顺便她也量出那根指头的长度了。说句心里话,她很满意。

“没什么,”聂谨言轻叹了一声,转移了话题,“又快四更了,这两天,真是万事不宁,我带你去休息吧。”

晋安帝龙耀驾临菩蒂殿,聂谨言是知道的。他同样知道,温小婉原先住在嘉嫔黄沛莺卧房的外间,如今看到温小婉出来,不用温小婉说他也猜到温小婉又做好人好事了。

也只有这个时候,聂谨言才会更加相信他初见温小婉的那个夜里,温小婉抱着他大腿高声宣扬的那些歪门邪道,绝对是真的。

温小婉一听到休息两个字,当着聂谨言的眼前,条件反射地打了一个呵欠,然后极其自然地问:“你和我一起睡啊”

至于聂谨言藏在心里不肯说的那些事,温小婉也不着急问,早晚有一天,她都会知道的。

即使聂谨言不说,那个大嘴巴妖孽莫绯漾也会说的。温小婉用1oo86头草泥马打赌,他们还会再见的。

然后,刚刚还冷厉如鹰的聂谨言,立刻有些驼鸟了。他大步走在前面,也不回头看温小婉跟上没,只轻飘飘地说:“不要胡闹了,天都快亮了,你两宿没睡好了,明天没精神做事。”

温小婉紧赶了几步,追到了聂谨言,扯着聂谨言的袖子,“你不陪人家睡,怎么知道人家能否睡得好”

聂谨言的呼吸窒了一下,脚步生生顿在那里,他猛地回头,温小婉没刹住步子,头正好重重地撞到他紧致的胸口。

“哎哟,”温小婉心里暗恼,还挺疼的,“你干嘛,不许婚内家暴,要不人家不陪你吃饭了”

可怜她话还没有说完,聂谨言的双手紧紧钳在她的肩膀处,把她带入怀中,困在双臂围成的圈中,凶狠地威胁道:“你敢”

好吧,她当然不敢

于是,她小小的脑袋,就势偎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感谢各位亲们的支持和留言,某鑫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ps:发现小屏里,今天又多了几个新面孔呢

小四扔了一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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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山千叠扔了一个地雷

玄扔了一个手榴弹

、27儿子重要

这些年下来,穿越小说看多了,看到井就想跳,根本没把它当成埋人的坟墓,一直以为它是穿越时空的神器呢。

所以,聂谨言,你还是坚持住,好好活着往上爬吧,千万别想不开被人家普渡了。

一头扎进聂谨言怀里的温小婉,十分诚挚地祈祷着。

这一刻是值得深深纪念的。温小婉想贴聂谨言,贴了好几次,都没有贴成功,这次算是钻了聂谨言心防的空子,才得以成功。

温小婉以前就注意到了,聂谨言不喜欢与人接触,尤其是女人。他与人站在一处的时候,几乎都保持着一大步远的距离,有着桎梏根深的防备。

这是温小婉认识聂谨言这么久,第一次贴得聂谨言那么近。实属很大的进步了。

这个常年浸滛慎刑司的死太监身上,竟然没有半分血腥味,反而有一股子淡淡的书墨香这该不会是娘胎里带来的吧

其实这次值得深深纪念的亲密接触,实际时间不足三秒钟,就被聂谨言无情地打断了。

聂谨言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快速地退了一大步,把温小婉闪出他的怀抱。

绵柔的月光里,聂谨言深深地垂下头去,与他身后拉长的影像一样沉寂。

好在温小婉早有准备,没有因为聂谨言的突然逃离,失态地摔个狗啃屎,她只是半真半假地抱怨,“聂谨言,你一点儿都不喜欢我,我撞到头,你都不帮我揉揉,靠你站一会儿,你还跑。”

那边已经僵成死尸状的聂谨言,再也忍不住,嘴角抽了几抽,呶了好一会儿,才说:“不是不喜欢”

声音小的可怜,但胜在某人耳边极佳。

温小婉心里偷笑,面上却不显,装作听不着,“什么你说什么”

聂谨言心知肚明,温小婉一定是听到了,故意逗弄他的,立刻闭嘴继续装死,这回的嘴闭得像大河蚌似的了。

温小婉自知这回就是把擀面杖拿来,也不管用了。

温小婉不强求聂谨言,她只是开朗活泼了一点儿,还没有到饥渴难耐那一步。

她假装板着脸地冲聂谨言挥挥手,“困了,回去睡觉。”

总算轮到温小婉趾高气扬一把,可以站到领头的位置,聂谨言跟在她的后面,可惜这状态没有走出去两步远,温小婉又不爽起来,这不是欺负她不认识路吗

聂谨言见温小婉停下来了,他也跟着停下,微微抬起细长的眼眸,无声地寻问着。

“带路啊,我哪儿找得到。”

温小婉这么扭捏完,聂谨言的额头上,真心垂下几条黑线来。

还是那座偏殿,还是那间偏房,温小婉像烙饼一样在床上翻来复去,聂谨言悄无声息地坐在靠进门口的椅子处安然入定。

许是温小婉翻得太过凶猛了,聂谨言也有些消受不起了,终于肯施舍地睁了眼睛,问她:“睡不着吗”

温小婉一掀被子,腾地坐起来,“外面念经念得快要四重奏了,我要是睡得着才怪。”

温小婉的听力实在太灵敏了,那么稍稍一点儿的动静,到她这里,都能区分出来若干种来,何况这种密集型攻击。

她此刻深深体味到了孙悟空说的那句至理名言,像有一万只苍蝇在耳边轰隆隆似的啊。

聂谨言虽然不清楚四重奏指的是什么,但大殿处几班轮换着的僧侣尼姑的念经声,听久了确实不太那么容易入眠。

聂谨言想了想,一抖袖子,像变戏法似地从袖口里,抖出一截有他整手那么长的玉制短笛。

轻缓悠扬的笛声,带着淡淡的忧思,在这深夜里,如殿外月光般绵柔地响起。

温小婉捶床的动作很快停止,她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也不顾自己只穿着单薄的内衣,一下子跳下床,光着两只脚丫子,跑到聂谨言的身边,向是看稀奇物一样地看着聂谨言吹笛子。

聂谨言本是吹得好好的,原意是想哄温小婉睡觉的。他是用了内力的,以此笛之音摒弃殿外吵杂的混合诵经声,没想到竟还把温小婉吹下了床,弄得比之刚才还精神了。

聂谨言停下了吹笛,皱着眉瞧着温小婉,视线最后落到了温小婉直接踩在青砖地上的雪白秀脚。

诚如莫绯漾的评价,温小婉这双脚确实不算小巧,却胜在形状极好,雪白无暇,淡粉色的脚趾盖像樱桃瓣,嫩如一江春水。

聂谨言默默地扭过脸去,喉间不禁动了一下。

温小婉没看到,她以为聂谨言见她光脚下地,生气了呢,连忙又跑了回去,刚窜回床上,她就问:“相公,你真多才多艺,竟然还会吹笛子。”

这算什么多才多艺,聂谨言不以为然地说:“礼、乐、射、书、数、御,乃君子必修之课,”

说到君子的时候,聂谨言顿了一下,心里有些不太舒服,缓了一会儿,才又道:“是我娘教我的,她犹擅筝和笛。”

能嫁到大儒之家的人,估计着也是当世才女。

聂家若不是遭了灭门之祸,依着聂谨言的身份,怎么也能娶一个像这部小说里的女主黄沛莺一样的名门淑女吧。

别说自己这原身的炮灰女配,就算自己原身穿来,估计着也是摸都摸不到聂谨言的衣袖边的。

这么说来,还是自己捡了一个大便宜呢。

好吧,温小婉虽然不喜欢大儒之家的酸腐比如投井逊节之类的,但她必须承认聂谨言入了宫、成了内宦,混迹后宫这么多年,除了面瘫之外,仍能保持些许品格,没像林长海一样彻底变态,还得托他这门出身,足见聂谨言自小家教甚严也甚好。

按那个二货妖孽莫绯漾所说,聂谨言入宫的时候,十周岁整,而这一时空的古人都早熟。十周岁,够许多观念都深深植根,不易改变的了。

何况,还是按那个二货妖孽莫绯漾所说,他师兄三岁起蒙、四岁习武,到了八岁的时候,已经小有成就、名声渐成。甚得师门幼年女眷的崇拜,吸引一众小女孩子的目光。

嗯、嗯,值得一提的,那个什么小师妹

听说她已经嫁了,很好很好,温小婉决定以后只要她有机会在佛前焚香,就一定替这位小师妹多多祈祷祈祷小师妹能生一沓的孩子。

即使这位小师妹以后有机会见到聂谨言,最好这位小师妹的孩子也有一沓孩子了。

聂谨言见温小婉沉默下来,根本没有想到温小婉那颗小脑袋里,正盘点出一堆麻烦送子观音的事呢,他还以为温小婉又被睡意笼罩了呢。捏起手中的玉制短笛,再次吹了起来。

在这温柔如水的笛声里,温小婉一夜好眠。

位于晋安国皇城中宫西南角的慈宁宫,也供奉着一尊菩萨,那是先皇从南海请回来的一尊珊瑚质地的大肚弥勒佛。

有人叫大肚弥勒佛为未来佛。这尊菩萨笑口常开,笑得是世人看不透之事;大肚能容,容得是世间所有容不下的事。

皇太后薄氏心情好的时候,会按初一十五的例份,早晚亲自各上一柱香,心情不好的时候,会让她身边的近身嬷嬷田姑姑,替她摆上去。

最近这段时间,皇太后薄氏的心情一直不好,并不是从寿宴上的刺客才有的。是之前,从晋安帝龙耀把她的儿子睿王龙骐派去南方治水开始,她这脸上就鲜少见了笑容。

田姑姑端来一杯熬好、去了异味的杏仁奶,放到皇太后薄氏斜倚着的福寿榻上面摆着的坑桌上。

“太后,喝口杏仁奶羹吧,您一早上起来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未吃过呢,”

田姑姑侍候在皇太后薄氏身边,有四十多年了。在皇太后薄氏还在娘家做大小姐的时候,她就跟在皇太后薄氏的身边了。对于皇太后薄氏的喜好厌恶,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今儿一早,五更刚过,皇太后薄氏就早早起床了,却直到现在,大阳都爬起二竿头了,未传早膳更未进食上午茶。

田姑姑看不过去了,吩咐了下人熬了这碗杏仁奶羹,端了过来。

皇太后薄氏微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瞭了一眼放在炕桌上,散发出醇香气味的杏仁奶羹,摇了摇头,“月皎,哀家这心里苦啊,一点儿胃口都没有,骐儿五天没有消失了,南边漳气重、多有潮湿,我的儿金骄玉贵地长大,哪里受得那样的罪,皇上都是好狠的心,这是生生的剜哀家的心头肉啊。”

短短几句话,皇太后薄氏说得神色变化好几番,独提到我的儿时,连哀家两个字都没舍得用,一双冷艳高贵的眼里,迸出无限柔情来。

田嬷嬷哪里不懂皇太后薄氏,对亲生儿子的一片慈母之心。她又何尝不是。

睿王龙骐也是她看着长大,亲手服侍的。

田嬷嬷田月皎一生跟随皇太后薄氏,因而未嫁、无子。在她的内心里,完全是把她一手照看大的睿王龙骐,当成她自己的儿子一般看待的。

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女人,在这个时候,感同身受,然后,又非常有默契地咒了晋安帝龙耀一会儿。

两个人正说得可以叫皇太后薄氏勉强喝下几口杏仁奶羹时,外面守门的小宫女来报,说是皇后过来请安了。

皇后薄氏,闺名其兰,是皇太后薄氏的嫡亲侄女、镇国公薄天毅的嫡三女。其母同样出身高门大户,乃是辅国公的张华允的嫡长女。

拥有这样的出身,又有皇太后薄氏做靠山,皇后小薄氏在后宫中的地位应该说是稳固可靠、顺风顺水。

可惜天不遂人愿,正是因为这样的身份,她颇遭晋安帝龙耀的忌惮,嫁给龙耀这么多年,半分男女之宠未有,夫妻两个相敬如宾,连床榻之间的姿势都是规规矩矩,没有半分多余的情趣可言。

这样的生活方式里,几年下来,皇后小薄氏就有点招架不住了,越发往怨妇方面发展了。

她三天两头来皇太后薄氏,也就是她亲姑姑这里哭诉,弄得皇太后薄氏不胜其烦,却也不能在宫门口竖一个皇后与狗禁止入内的牌子啊,每每只能是硬着头皮开解几句。

这次,与每次差不多。

“姑母,这件事你不能不管啊,什么叫普渡众生、超渡亡灵,明明就是皇上找了个借口,与嘉嫔那不要脸的小贱人,在佛祖清静地里,做苟且之事,尝新鲜调调,那可是皇家寺庙,岂容玷污”

皇太后薄氏揉着自己的脑门子,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来形容自己这个一脑袋浆糊的侄女了。

明明小的时候,看着挺精挺灵的,这怎么入了宫之后,变得这般愚蠢了呢。

果然不怕虎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对手。

皇上忽然之间,对超度亡灵之事感上兴趣,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谁叫嘉嫔恰好送上一卷金刚经呢,谁叫聂谨言又恰好多了那个嘴呢。

当天晚上,她就怒气冲冲地责问过聂谨言,此意为何

聂谨言那奴才,解释得还是有些道理的。

自己与皇上的关系实在太僵了,有些事情更不好说,亲生儿子还在南方治水久未归来。

若是这个时候,自己不趁机缓解缓解与皇上的关系,她严重怀疑,等南方不发大水了,龙耀那个白眼狼一定会一封圣旨把她儿子支到北地去抗雪灾的。

为了儿子能平安回来,皇太后薄氏决定暂时把这件事忍下来,反正,皇上也没敢公开做些什么,隐隐乎乎地做,并没有伤及她什么脸面。

偏偏这个时候,皇后这沉不住气的,来她这里挑事诉苦。

薄太后轻叹一声,迂了一口气,才说:“皇后,你今年也二十有三了,能不能不要总耍小孩子的性子,先不说皇上与嘉嫔在菩蒂殿里做什么,即使皇上不去菩蒂殿,菩蒂殿里也没有嘉嫔,这一个月里,皇上可留宿你那里几日”

薄皇后无声了,刚刚絮絮叨叨的那个劲头,彻底消失。

不是她不敢算,而是根本不用算,这一个月里,皇上单独在她面前出现,都不足三次,还哪次都没有留宿她的栖凤殿。

“其兰,姑母不是指责你,咱们薄家,两代后位,早被朝里朝外的各家眼热了,你要是想把咱们薄家的尊荣保持下去,不重蹈姑母的后辙,你就要尽快拢住皇上的心还有皇上的身,皇长嫡子必须是从你这正宫皇后的肚子里爬出来才行啊,过一段时间,又到了选秀的时节了,又会有大批漂亮的女孩子充进后宫,到时候,你怎么办。”

自薄皇后入宫几年来,薄太后还是很少称其闺名的,这次叫出口,颇显得语重心长了。

薄皇后刚想张口为她自己辩解几句,就听薄太后又说:“姑母知道你的难处,但这后宫里的女人,哪个不难。一个嘉嫔就叫你沉不住气,拈酸吃醋闹腾起来,你后宫主位的深沉气度摆在哪里”

薄皇后被她姑母,训得低下头去。

“姑母说句瞧不上的话,嘉嫔一个四品文官的女儿,即使再得宠,生不出儿子来,随着新一批秀女的到来,她还能得宠几日”

生子,在后宫中,才是最为重要的。

母以子为贵,没有儿子,就是爬到了妃位,甚至贵妃位,最后的结局,与那些什么位份低的美人、侍人之类的都是一样的凄凉。

不说别人,只说她自己,当初不就是吃了没有儿子的亏,才会养出当今皇上这么一只白眼狼来。

后宫的女人啊,须沉得住气,生得出儿子、养得大,腰杆才能硬。

哼,先帝在位时的淑美人,在有名份的妃嫔里,位份都低到谷底了,家世还差。

后来,只因生了一个皇子,也就是今朝被封为顺王的龙啸,才连升三级,从淑美人升到了淑妃。

如今被儿子顺王龙啸,接到自己府第里养老。活得比谁都滋润,把当年嘲笑她的那些人,都气得三魂出窍。

没有儿子,皇后都不算得什么啊

、28为你裁衣

或许,儿子在深宫红墙里,是一个永恒的话题。

无论哪个宫哪个殿,只要是皇上的女人,都想争得这个头筹。哪怕生出的儿子做不了下一任的晋安帝,但皇长子这个名头,说到哪里,都是占着长的。

皇上第一个儿子,母妃只要不是太差,多少年的宠爱,是确保无疑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仁禧宫里传出来一个惊天动地、堪比原子弹爆炸一样的消息仁禧宫主位娴嫔柳芳菡有孕了,两个月有余、近三个月了。

这个消息传来时,嘉嫔在菩蒂殿里刚刚做完七天祭礼,折返回永孝宫,屁股还没坐热呢,锦蓝就把这个坏消息带了回来。

温小婉正坐在离嘉嫔倚着的美人榻不远的茶桌处,摆弄着沉香古木打制的茶具。

这是皇上三天前赏下来的。

这套茶具希奇的地方在于不管你沏哪种茶,这套茶具都能在沾染到茶叶香味后,做到茶成器香,成就满室盈香。

嘉嫔连用了这几天,犹觉得用不够。本来不见得怎么爱喝茶,这几日里,却早中晚地添了这项爱好。

温小婉原本不怎么地的茶艺,连翻了几个跟头,上涨到如果有幸穿回去,自己可以开间茶楼卖茶艺的高度了。

温小婉从木制茶叶盒里,才拿出一小匙茶叶,还未及放进端方的紫砂茶壶里,就听到嘉嫔坐着的美人榻传来一声古怪的嘎嘣声。

温小婉诧异望去,嘉嫔那金丝镂空的软甲套,竟生生被嘉嫔捏成一个古怪的形状,中间一根金丝赫然被掐断。

温小婉的小心肝怕怕地跳了跳,泥煤啊,林黛玉的身体竟能爆发孙二娘的力气出来,嫉妒不但是魔鬼,还是力量的源泉。

温小婉佩服不已。

总体来说,在菩蒂殿的七天,无论是嘉嫔黄沛莺还是她,她们主仆过得都很愉快。

黄沛莺有晋安帝龙耀连续七天的专宠,几乎已经成为皇宫议论纷纷的对象了,但温小婉觉得在娴嫔有孕这个消息传出来后,她家主子七天椒房专宠,也就不算什么事了。

温小婉虽没有她家主子幸运,能连着七天见到她的死太监聂司公,但也能隔天见一面,远远打声招呼也是好的。回到永孝宫,就没有这样的方便了。

“掐着指头算,那贱人就是在娘娘您失胎前后有的,瞒得这般死,如今才由御医口里说出来,定是胎坐稳头了。”

锦蓝手里捏着的那块锦帕,都被她两只手缠成蝴蝶结了,再这么扭下去,后果基本等同于嘉嫔手上带的那个金丝软指甲套。

温小婉听不下去了,放下手里的茶具,走到锦蓝身边,抬手点了锦蓝的额头一下,“贱人这称呼,是你叫的,若是说习惯了,叫人听了去,你是嫌命长吗再说哪有你这么和主子说话的,还嫌咱们主子不糟心啊。”

黄沛莺那s林黛玉的糟糠破烂体格子,本就不怎么地,你再让她上点火、生点气,万一火大气死了,她之前的投资成本,全部打水漂,比中国股市还泛绿呢。

锦蓝揉了揉被温小婉点指的地方,刚想要反驳几句,温小婉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转而对嘉嫔黄沛莺说:“娘娘莫要气急,这后宫里哪年都有几个怀孕的妃嫔,得真能生下来,才算是本事。”

温小婉从未有祸及婴孩儿的想法。孩子是无辜的,但谁叫他前世不修,投身到后宫的女人肚子里,而在后宫里永远没有无辜这两个字。

锦蓝想反驳的那几句,彻底憋到嘴里了,好吧,还是温小婉更狠,开口就咒到红心上了。

嘉嫔的愁思瞬间舒展,“婉儿说得有理,咱们只需好好看戏就是了,有着皇后和齐贵妃两尊大佛上面镇着,娴嫔怀的这孩子定能吉祥如意。”

不说别人,她自己不就是前车之鉴嘛。自己上一次滑胎,明着暗着的,哪一个都逃不过。

要是没有嘉嫔嘴角勾结出来的那一抹狞笑,吉祥如意这四个字,听着还是蛮好蛮喜庆的。

“婉儿,你一会儿去库里,精心挑些上得台面的礼品,”哪怕心里恨对方恨得要死要活,面上的礼节还是要过得去的,“锦蓝,你一会儿亲自把礼物送去仁禧宫,就说本宫身体不适,怕过了病气给她,等身体好些了,再亲自过去瞧她。”

这话和送的礼一样,都是面上活。嘉嫔只要不想长针眼,是绝不会主动见娴嫔的,还没有那么自虐。

晋安帝在得知娴嫔柳芳菡有孕后,大喜过望,俨然成了他最近一段时间,听到的惟一一个好消息,成叠的打赏,流水一般地往仁禧宫送去。

嘉嫔送过去的那几样,很快被埋到了那一堆赏赐的底部。

紧随着皇上的打赏而来的,还有皇后薄氏和齐贵妃的,接着顺妃喆喆氏、肃妃严氏的,还有渝嫔李氏的,一时间堆满仁禧宫正殿的院子。叫人瞧着就很眼红。

温小婉很神婆地掐算,这闺女倒霉的日子要来了。

别说,温小婉的嘴还真是挺乌鸦的,她自己把倒霉当成一种运气,一直霉运不断,连着说出来的话,都沾着一股子霉味只是娴嫔倒霉的日子倒没有她想的那么快,看来后宫的女人,做起事来还是很含蓄的。

倒霉的是最近一直焦头烂额的晋安帝龙耀。

玉门关那边战势越发吃紧,胡虏国已经不是小打小闹地折腾。

最新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战报,胡虏国的右贤王亲自挂帅,囤兵五万,黑压压地围向玉门关了。

此战瞧着,不可避免。而晋安国这边,朝堂之上,几派勾心斗角里,领兵挂帅的那个人,还没有选出来呢。

太后这一派的人,全力推荐在南方治水的睿王龙啸,但太后本人不太高兴亲生儿子去打仗,太担风险了。她想着还是派嫡亲兄长家的长子薄景云去更好,不但为娘家争来兵权,自己儿子还能稳座京中,一举两得了。

这种如意算盘,晋安帝龙耀自然不会支持。他还没有傻到要把军权交给自己的对头手里,这得叫他多不放心。他那本来就稀薄的睡眠,怕是会更少。

皇上自己心里,暂时还没有属意的人。满堂文武,他瞧着能用的,还真没有能担得帅位的。这叫他十分糟心。

算来他登基掌权已有三年,手里能拿得出手的武将,竟然一个没有。别说帅才,连着将才,都没有一个顶一个的啊。

这其实不怪龙耀,晋安国从前朝先帝开始,直到现今,几十年没打仗了,最近一次的边境摩擦,还是以两国和亲终止了。也就是顺妃喆喆氏的国母古俄国,而今瞧着胡虏国这次,不像是和亲就行的啊。

这一夜里,明明已经过了暑伏,秋意渐凉起来,好好平静的夜幕,忽然打了一道响雷,随后就是雷声不断,电闪雷鸣了半更天,雨点却没有下来几个,把整个深宫都扰得不宁起来。

温小婉抱着一块素白色的布,这是晋安帝龙耀赏嘉嫔黄沛莺超渡亡灵一事有功的众多赏赐中的一样。

嘉嫔念她从中周旋、着实辛苦,才促成此事。遂赏了她一匹,叫她裁件内衣穿。

说是这种布,用新地那里的白蚕吐丝制成,有冬暖夏冷的好处,做贴身内衣最好不过了。

嘉嫔这匹布赏给温小婉的时候,眼神特意转了转,温小婉心领神会,拿到这匹布,粗略一打眼,就是她不会女红的,也能瞧出来,这匹皮足够做两个人的贴身内衣了。

温小婉把这匹布展在床上,左右地瞧,左右地想,书桌上被她划花的草纸,有十好几张了,手里拿着的剪刀,也没有勇气剪下去。

聂谨言的身材尺寸、三围腿长,她早早就铭记在心了,一点儿不会有错的,只是这种自信,一旦集中到剪子上,就七零八碎了。

温小婉第一次这么泄气,聂谨言说君子必备的那几个是什么什么来的,估计着聂谨言是全都会,而自己,好吧,她连这一时空女人最基本该会的东西,都不会。

她惟一精通的那项技能,一时半会儿好像还用不上,这简直太操蛋了。

做为新时代的女性,她除了撒娇卖萌、调戏马蚤扰聂谨言,难道就没有点正常的方式,与聂谨言沟通交流一下吗

就在温小婉气急败坏、抓耳挠腮的时候,锦蓝被夜空中不停闪烁着的电闪雷鸣,吓得从她自己的屋子里,跑来温小婉这里。

“婉儿姐姐,你睡了吗”

看到温小婉这屋子里头点灯,还问这样的话,温小婉都很想回她一句睡了。

好在温小婉在一道急急劈来的闪电里,想到了锦蓝的一点好处,快速地奔到了门口,把被电闪雷鸣吓得直惊的锦蓝,一把拉了进来。

“你,你来得正好,帮我看看,这衣服怎么裁才好。”

温小婉用看救星一样的眼神看锦蓝,正如锦蓝用看救星一样的眼神看温小婉一样。两个人电闪雷鸣里,瞬间有了共患难的灵犀。

“婉儿姐姐,你这尺寸是不是说错了”

锦蓝在听到温小婉报给她的数据后,拿起剪子的手,顿住。

“没错没错,不是我自己穿,”温小婉早就想好托辞了,“是是送给慎刑司的小福子的。”

为了保证聂谨言的隐蔽顺利,以后不被太后和皇上加重猜疑,温小婉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与她有着很深阶级情感的战友小福子。

“小福子”

锦蓝更不能理解了,她都不记得慎刑司有小福子这么一号人物。

她平时八卦的东西是多,但对于太监这群生物,她从来都是敬而远之的,她感兴趣的只有晋安帝龙耀和龙耀的女人们以及即将要成为和想要成为龙耀的女人们。

“是啊,慎刑司的一个小太监,我们两个的关系还不错,他前一段时间送了我一串银珠子,好像是对我有那个意思,我想着我既然对他没有意思,还是做点什么东西回礼才好,别把关系弄僵了。”

温小婉轻轻松松地胡扒乱扯,锦蓝却听得一个目瞪口呆,俨然好似被外面的大雷劈过,焦糊一片啊。

“有有那个意思他他也真敢想,你还要送他东西,婉儿姐姐,你,这布这布这布很名贵啊”

锦蓝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措辞,但温小婉却能猜到锦蓝后面大概想说,她是不是被驴踢坏了脑子

“那有什么的,我是宫女他是太监,后宫中又不禁宫女太监对食,他对我有那个意思,也是人之常情,而且我前几次去尚膳监,还多亏他帮我,要不那时咱们永孝宫正是失宠,哪里能领得出份例来,冲着这些,咱们也得领人家的情,送件衣服,还算当得。”

温小婉那张嘴,满下子跑火车。锦蓝反应了又反应,才反应过来。好歹算是解决了她心头一个疑惑。

怪不得婉儿去就能领来份例,自己就什么都领不回来。只能领回一肚子气和白眼。原来人家是有桃花运啊。不过,这桃花运也太太烂掉渣吧。

锦蓝用一片十分怜悯的眼神,看得温小婉心里发毛,但好在那一剪子,总算落下去了。

第二天早上,锦蓝念着温小婉昨夜的收留,两个人又在被窝里滚了半宿,又是从小一处长大的姐妹,虽然她一直挺烦顶头上面有个婉儿压着,但一想到婉儿招来的桃花是太监,这心情莫明就宽宏大度了。

她临走时,极语重心长地、一片诚挚地劝了温小婉一句,“婉儿姐姐,你一定要擅自保重啊,别做那想不开的事,咱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温小婉听着锦蓝这像是劝告她勿要轻生一样的话,无言以对、默然无语。

温小婉是不懂得古人,对于忽然来的电闪雷鸣有多么害怕的,这种在她眼里,很正常的自然现象,在古人眼里,却是不一样的。

人家都说春雷滚滚,这秋天打出震天的雷,算是什么意思,何况最近国内朝中不宁,难免就会觉得这是上天预警之类的。

这天早上,本就不宁的前朝,那奏折柬表雪花一样堆向晋安帝龙耀了,压得他几乎有些透不过气来了。

天塌下来,仍可自我欢脱的温小婉,根本不会在意前朝吵成什么样子,她积极地投入到为聂谨言缝制第一件衣服的火热大事中,终于在五天之后,见了成品。

这一时空的内衣,是所有衣服中,最好做的一种。

换个别人来,二天三天都算多的,到了温小婉这里,五天做出来的,温小婉自己看着,都有点那么差强人意。

不过,温小婉很会自我安慰。

她心里一直默默地说没有关系,穿在里面的内衣,缝得有点里出外进狗啃一般,也不算什么事,反正,只有聂谨言一个人能看得到。

聂谨言是知道她的女红水平,很不好的。看到自己熬着辛苦为他做出来的衣服,定能体味她的一片心意。

等过几天,自己在把十根指头都缠上白纱布,跑到聂谨言那里让聂谨言看看自己的不容易,想来聂谨言一定会拉着她的手,给她好好嘘嘘的。

这件缝制得有点拿不出手的衣服,温小婉没有办法亲自交给聂谨言。

因为晋安帝龙耀的怒气和皇太后薄氏一派的坚持,聂谨言最近这一段时间,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

温小婉只能通过她的阶级战友,被她无情泼了脏水的同志小福子,代为转交。

小福子在看到这件成品衣服露在外面的针脚时,嘴角抽得比那针脚还纠结。

这衣服真是孝敬他们家司公的他们家司公那么挑剔的人,能穿

他们司公平日里穿的衣服,都是绣娘们精挑细做出来的,里外三新看着一样的衣服,其实落水的次数都没有啊。

婉儿姑姑真是太胡闹了

可他们两个谁也没有想到,胡闹的事情不在于此,这只是一个开端,后面的才真正热闹呢。

作者有话要说:祝所有亲中秋节快乐

ps:今儿收到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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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可笑流言

在聂谨言那间比较简朴的卧室里,惟一的一张书桌桌面上,正放着那件由温小婉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白色蚕丝质地内衣。

聂谨言坐在书桌旁边的木椅上,淡淡却柔和的目光一直在这件衣服上,仔细而又缓慢地徘徊,久久不舍得离开。

但聂谨言的这种目光,在他脚前方、不远处跪着的小福子不安的偷瞧中,是看不出喜怒的。

又加上小福子自己本就心虚害怕,还有温小婉那件衣服也着实做得不堪入目要不他们司公老人家会连看了两天,还没动一下

他那颗最近两天备受摧残的小心肝,几乎要得肝硬化了。

其实小福子不知道,聂谨言不动,不是觉得温小婉的衣服做得难看,他只是没舍得动而已。

他甚至没有发现温小婉送他的这件衣服,比之前送他的那个腰带和荷包,女红水平更加退步了。

换个别人,这种疏漏聂谨言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他身上的每件衣服,穿之前,他随便扫上一眼,就知道这件衣服,是不是出自同一个绣娘的手。

“司公,您老人家一定要听奴才的解释啊,奴才与婉儿姑姑真不是外面传的那般,奴才是清白的啊。”

小福子几乎要捶地哭了。这次他可真是冤大发了,跳进乌江河里都洗不清了。

这两天里,外面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传出来他和婉儿姑姑对食的事情,他收到的恭喜之声,成了片。

他开始没当回事,还以为是谁开的玩笑,但今天早上连着平日里,与他关系非常好的小禄子、小寿子、小喜子也向他道起贺来,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件事玩大方了,他连早饭都没顾得吃,就连跑带爬地来聂谨言这里,跪地请罪了。

他虽不知道聂谨言与温小婉是何关系,但他若真和温小婉牵扯出来点什么关系,他们家聂司公这里,一定过不去关的。

对于他的主动请罪,他家司公还没有开口训责惩罚呢,他这就觉得如背锋芒,总觉得他家司公看他的眼神,冰冷的刀子似的,刮骨一般。

这份流言是如何传出来的,少不了锦蓝那个大嘴巴一份功劳,之外,也是温小婉送小福子衣服的时候,被林长海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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