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193部分阅读(1/1)

在东华洲或者东海之上他也犯难,好在东胜洲仙城林立,但有所缺,不过是拿灵贝去换罢了。

张衍这时道:“今次来此,还有一事要唤你去办。”

卢常素大声道:“还请府主吩咐。”

张衍道:“你部在此落足后,族人渐增,我不欲再以万兽眠月幡拘摄你等,故而欲在神屋山中开一条通路勾连海域,如此你部可随时往山中来。”

卢常素盘算了片刻,道:“眼下有部众百余万,妖卒二十七万,若日夕不停施为,可在一年之内打通山路。”

张衍却一摆袖,道:“不必如此麻烦,你抱星先去一旁站着,稍候听我吩咐行事。”

两人道了声是,都是远远站开。

张衍到了云上,看准一处崖壁,运起五行遁法,向下一拿,顷刻间就将土石挪动,再一使力,只闻轰隆一声,竟是已将那段百丈长的山崖挪去了他处,海水霎时涌入进去,激荡起玉浪千尺,海山碰撞之声咆哮如雷。

此地相距神屋山腹地尚远,就算他法力深厚,不用上月余,也休想开辟通路,是以他并非以蛮力搬挪,而是弄了一个巧,每每挑拣有沟壑石隙,江河行径之处施为,因为省力许多,不过半天时日,就开了一条浅浅通路出来

傅抱星看得目眩神迷,羡慕非常,暗忖道:“也不知我何日才能修得恩师这般神通”

卢常素也是目瞪口呆,望向张衍目光却是敬畏无比。

张衍又用了数个时辰,驾剑光在山中来回行走一遍,这才回了山崖前,

招了招手,把卢常素唤了过来,指着下方道:“沿此慢慢开阔河道,你需多久打通山路”

卢常素放眼瞧去,见山壑之间有些地方虽还断断续续,如藕丝相连,可大路已开,剩下之事却是容易,便道:“最迟二十日便可。”

张衍道:“我只给你十五日。”

卢常素不敢不应,凛然道:“谨遵上谕。”

他迟疑一下,小心问道:“府主,小妖冒昧一问,可是有大敌来犯”

张衍淡笑道:“有备无患罢了。”

他开了这条水道,的确是为了应付那随时能来袭的封禁妖物,不过用意倒不仅仅是在数十万妖兵身上,也是为了方便龙鲤暗中往来。

毕竟其为水中大妖,不善陆地飞腾,神屋山中又无湖海可供其容身,而如此一来,却去了一层滞碍,关键之时,便可作为一枚出奇制胜的棋子。

十日之后。

极天之上飞来一道墨色遁光,沿着神屋山转了数圈,便就远远退去,在百里之外一座土丘上降下,露出一个人影来,正是占据了商清俊躯体的过元君。

他拿起手中法剑,神色不悦道:“这神屋山处处阵门,步步禁制,根本无有出入门户,害本君白费了许多工夫,此事你先前怎未明说”

法剑之中传来悻悻声音道:“此事须怪不得我,我东胜洲向来只在仙城库藏设禁,便是山门中也不过设立数个法坛罢了,谁人知晓这神屋山会是异类,你有宝珠在身,这区区禁制,岂能阻你”

过元君冷声道:“若是本君全盛之时,这等禁制自是不放在眼中,可现下却是借你躯体行事,要是从正面冲杀进去,恐还未能闯至苍朱峰下,就已耗尽法力了。”

那本命元珠中藏有他昔日暗藏下来的九滴精血,借此他才能使动封禁之下那自身躯壳。

正因为有这些精血在内,当年归灵派才把这九枚元命珠当成了一桩至宝。

可元命珠每使一次,精血便少上一些,若是用尽,那便彻底无用,是以他绝然不肯轻动。

那剑中声音忽然道:“我有一法,那张道人若不出来,你却可逼他出来。”

过元君来了兴趣,问道:“如何做”

“下战帖而已,就言你与欲他一战,他身为一派执掌,必定不会推辞。”

过元君缓缓道:“先前你百般推拒,为何现下反愿助我”

剑中之人哼声道:“你若此处图谋不成,说不准便会转头回去找我凤湘剑派的麻烦,那还不如设法让你在此与那张道人一战,若是你败了,我岂不是能早些解脱。”

过元君并不恼怒,而是点头道:“如此倒也说得通,不过本君一发战帖,苦心宗及凤湘剑派想必立刻便会得知我在此处,这才是你真正用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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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南墙回头 三山俱动

剑中元灵见心思被过元君揭破,不由恼羞成怒,道:“不错,我正是此意,你待如何”

过元君却诡异一笑,道:“此议甚好,只是你却思错了一事,自南州赶到这处,即便元婴修士自极天之上乘罡风而行,至少也需大半月时日,那时我早已夺了元珠回来,便消息走漏也是无碍了。”

剑中元灵呆了一呆,他确实未曾想到此节,不禁有些懊悔。

过元君在这具身躯的袖囊之内翻了一阵,找了一沓飞书符信出来,抽出一张,将其余皆是抛了,便以指代笔,起法力运化灵机,写下约斗之言,而后对山中某处高声道:“本君有一封书信交予你家门主,速来接了。”

神屋山中处处有法坛矗立,上方值守弟子早就留意有人遁空往来,只是碍于对方修为太高,也不过出去问话,听到对方要代传书信,三名弟子商量一阵后,就有一人驾飞舟自禁阵内出来,对其抱拳道:“敢问尊驾何人在下好回去通传。”

过元君却是不答,一甩手,把书信往下方扔去,只道:“送到你府主手中便可。”

那弟子猜出不是小事,拱了拱手,就退回阵中,待到了法坛上,拿起手槌,对着悬挂在那处的一只小钟猛敲了十七八下,就闻一声鹤唳,一头白羽仙鹤远远飞来。

那弟子把手一托,道:“山外有书信送与门主,还请鹤仙转呈。”

那白鹤并不停下,而是自他身前掠过,顺势以长喙衔了书信,再把双翅一展,扶摇直上,往苍朱峰飞去。

她飞腾极,只小半个时辰,就到了峰上。落地化一清灵少女,怀捧书信,用清脆声音道:“景仙师,山外有书信来,说是要交予掌门亲启。”

等了片刻后,景游自洞中步来,他上来拿书信,先是翻了翻。而后又询问了几句,就冲其挥了挥手。

那少女打个万福,重化仙鹤之身,轻轻鸣叫一声。就振翅划空,往下山去了。

景游转身入洞,到了正厅中,对着榻上正闭目运功的张衍言道:“老爷,小的把书信拿来了。”

张衍睁开眼帘,不见有什么动作,那封书信便自行飞起,在他身前打开。

他把目光投去,却发现此是一封战帖。约战之人言称愿以四枚九黄星珠为注,邀他三日后一战,只那斗法地界,可由他来择选,那落款之处,却是写着“凤湘剑派商清俊”这七字。

看了之后,他一扬眉。轻轻笑了声,神色之中颇带几分玩味。

景游凑上来,低声道:“老爷,可有什么不妥么”

张衍撤了法力,任由那信纸落在身前案几之上,言道:“你拿去看了。”

景游小心取过一览,却是奇道:“商清俊可是弄错了,此人不是在月前已被章真人以神通打杀了么”

张衍呵了一声。道:“事后此人尸首却是莫名失踪,而今却来我处下战帖,岂非蹊跷”

景游露出惊容,道:“老爷,莫非商清俊便是祖师封禁之下那头妖魔”

张衍颌首道:“极有可能。”

景游紧张道:“老爷要应战”

张衍眼中浮现一缕神芒,淡淡道:“他便是不来。我也要去寻他,他人在何处”

“听闻尚在山外。”

张衍长身而起,看向山外道:“我这便去与他一会。”

景游道:“书信上言约战之期是在三日之后”

张衍冷哂道:“既到我门下,岂能由他说了算”

他两袖一摆,随罡风飘出洞府,再是一晃,就是起了一道剑虹出了山门。

过元君送出战书之后,还在山外等候回音。

未有多久,见底下禁阵灵机涌动,本还以为是回书之人出来,可忽见一只由浑黄气雾凝聚的庞然大手由下方攀起,向他一把抓了过来,顿时吃了一惊。

忙一侧身,强行起遁光向一处躲避,然那大手稍稍一折,又是改抓为拍,仍是袭向他来。

这双大手望去黄烟滚滚,笼罩数里方圆,遮地漫天,过元君若是此刻驾剑而走,当是能轻松避过,怎奈他身边这把法剑乃是有主之物,运使之时需得其中商清俊元灵配合,方能使动,平常用来飞遁腾掠尚可,可在正经斗法之时,却是根本来不及驱使,只得把身一晃,两道黄光自背后飞起,往上一冲,轰隆一声,就将大手震破,一抹天光自头顶倾泻下来。

他正要纵身穿了出去,这时有十数剑光忽自黄雾之中跃出,从不同方向杀来,其速如疾电飞矢,眨眼就到面前。

他也是措手不及,匆忙之中,使力一催,一粒丹珠飞出囟门,放出黄芒一团,罩住全身上下,把剑光尽数遮挡下来。

还未等他抽手反击,这时忽然有一股巨力及身,仿佛被山岳生生压住,立知是遭了神通锁拿。幸而商清俊曾提过对方似有禁锁天地之法,是以早有防备,本命元珠一转,就将灵机搅乱,而后一起罡风,想要去到远处,可于此之际,那十余道剑光却又纠缠上来。

过元君不得已再次把丹珠祭出,可因此也被拖在了原地,眼看顶上黄雾四面办法往中间攒和,那大手又要聚笼出来,他也是大感头疼,心下转念道:“却是本君失算了,这人神通法术远非寻常元婴修士可比,我眼下这具身躯却是难以胜他,此是他山门之前,不宜久战,还是速去为上。”

他也是知机,交手虽是不长,可连对手之面也瞧见,分明没有战胜可能,因而把元珠放出,震开飞剑,往下一落,倏忽间急降千尺,落至地表,再化一道黄烟往下一钻,转瞬就不知去向了。

他逃去不久,天中灵机一消,黄烟剑光皆是敛去。张衍现身出来,运足目力朝下方扫了几眼。

对方看来也非庸手,见机不对,便就抽身逃去了。

若是此人从天中遁走,他还有信心能够追上,可遁入地下却是不同了,他纵有土行遁法,可许多手段使不出来。反倒对手底细不明,因而不可贸然去追。

这里一场大战,虽只短暂片刻,却也把神屋山诸派惊动。早有人传告门中。

宋初远,唐进二人这几日已被张衍从仙城召回,闻听消息,立刻驾遁光飞出,赶来援手,得到得此处后,只见张衍一人独自飘身在空,来袭之敌已是不见了影踪,两人便一同上前。问道:“府主,不知是何人来犯”

张衍沉声道:“来敌乃是一头妖魔,当有附躯夺体之能,你二人传命下去,这几日要小心提防,凡我神屋山中修士,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山。如有外使到来,不曾验明身份者,也一概不得放入。”

见他说得严肃,两人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应声领命,拱了拱手,便回去安排了。

距此百里之外,一缕淡黄细烟自地表升起。到了约有三丈高下时,过元君灰头土脸自里步出,举袖挥散烟雾,回望北方那雄峻山势,目光有些阴沉。

他本以为张衍就是再厉害,也不过与何遗珠这苦心宗掌门相仿佛。自己用四枚本命元珠就足以克制,可当真打起来,才发现不对,方才一番纠缠,自己连对方影踪也未见到,反而用去了不少精元,说得上是得不偿失。

他心下盘算道:“此路不通,不如先去寻落在凤湘剑派手中那一枚本命珠,可掌门陈渊躲在山门之中,又有洞天真人镇守,只要挨近,必被察觉。”

他再想了一想,忽然有个计策冒了出来,目光一个闪烁,就驾遁光往回走,不多时到得神屋山前,大声道:“方才一时大意,叫你得手,待一月之后本君养好伤势,再来会你”说罢,把袖一拂,耸身往罡云中去了。

张衍此刻才回洞府坐定未久,待弟子把此话传到里间,景游骂道:“

此人好不要脸皮,方才与老爷动手不敌,仓皇逃窜,现下却又来此胡吹大气。”

张衍稍一琢磨,道:“非是如此简单,他方才虽是逃去,可并未受伤,如此说当是另有目的。”

景游道:“他以一月为期,许是这段时日内他能找来什么法宝”

张衍微微一笑,摇头道:“不对,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这话非是说与我听的。”

景游不解道:“那是说与谁听”

张衍起手指轻轻敲了敲桌案,忽然道:“南三派从南洲到我神屋需用多少时日”

景游不假思索道:“若是元婴修士,二三十日便就够了。”说一出口,他回过神来,道:“老爷是说”

张衍点了点头,笑道:“是与不是,过几日就见分晓。”

不过十来天,张衍与商清俊一战的消息便传了出去,连那一月之后约战一事也传得无人不知,凤湘掌门陈渊接到消息之后,立刻命人把大长老龙精诚找来商议。

“龙长老,难怪遍寻不找商师弟,原来他跑去了神屋山,想来是为了张道人手中那枚宝珠。”

龙精诚却是面色沉凝,“掌门,方才有苦心宗中的眼线来报,何遗珠正在调集人手,想是要去围杀商师弟。”

陈渊面色一肃,断然道:“商师弟知晓秘事极多,绝不能落在苦心宗手中,何况我凤湘剑派弟子,也轮不到他来处置”

他朝殿外指了指,“你速去下令,召各处仙城城主,下宗门掌前来见我,不得砌词推脱,三日之内,都需给我赶了来,违者以抗命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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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极天设伏吞精血

三日之后,陈渊挑拣九名仙城城主,另有止戈剑主徐功名,盈阳剑主龙精诚,合计一十二人,去往极天之上,借罡风往神屋山来,余者皆是留守山。

陈渊一路沉默不语,前日他派去观潭院的弟子已是传信回来,说是那处封禁并未解去,然而掌门吴素筌却是弃门而走,不知到何处去了,连商清俊几次在书信中提及的章道人,也是一并走脱了。

而阁主审楚鱼,却在他们到来前一日服丹自尽;后又问了门中眼线,才知商清俊似曾与观潭院起了冲突,只是因事发之地是在山门之外,又结束的极快,具体情形也无人说得清楚。

陈渊担忧的是,那封禁万一要是被其他三派得知,定会找上门来,哪会容他凤湘剑派独占。

龙精诚看他神色沉郁,明白他心忧何事,便劝说道:“掌门勿虑,朱师弟已是看过,那处封禁至多还有十来日便可破解,只要拖过了这段时日去,到时就算被人得知也是不惧了。”

陈渊沉沉点头,道:“但愿如龙长老所言吧。”

这时忽有一把小剑飞来,龙精诚注意到了,探手摘了过来,取出剑柄之中帛布出来,抖开一看,抬头道:“掌门,苦心宗一日前便已上路了。”

陈渊道:“他此行带了多少人”

“只有十人,比我等少了些许。”

陈渊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只是心情略微放松,如此一比较,却是他手中的人数较多,局面占优。

龙精诚小声问道:“掌门是到了那处立刻动手擒下商师弟,还是等二人斗法后分出胜负再动手”

陈渊沉声道:“既是有了约斗,当依足规矩,我凤湘剑派怎能横加插手等二人斗罢再出手捉拿不迟。”

他又感叹一声,“我在宴席之中见过那张道人。确实不凡,商师弟能败何遗珠一行百人,居然还不是此人敌手,着实不可小觑啊。”

龙精诚却不服气,哼了声道:“那张道人有此本事,许也是仰仗了他物。”

陈渊看了过来,道:“何以见得”

龙精诚道:“属下并非胡言,听闻茅无为将手中那珠换给了那张道人。乔桓隽对此人多番讨好,那物想也留不住,掌门试想,至少三枚宝珠在其手中。再加此人自身神通道术俱非等闲,胜了商师弟也在情理之中。”

陈渊皱眉道:“可我回去试了多次,也无法使动此宝,后来请教了甘真人,真人认为,此物需用多位元婴修士精血滋养才能驱使,且遗害不浅,建言我封禁此物,莫要妄使。连我凤湘剑派都是不成,他小小神屋山,又如何做到”

龙精诚低头道:“那便不得而知了,或许他另有秘法也说不准,可惜两人交手之时并无外人在场,具体情形为何无法察知,不然也可窥见一二。”

陈渊道:“等捉了商清俊回来。便见分晓了。”

凤湘一行人接连飞遁二十余日,神屋山那插入云天之中的雄峻山影已能望见。

陈渊回首一看,见人人脸现倦容,因怕错过了二人斗法,众人一路过来并未有半刻停歇,全靠丹药支撑,此刻眼见快到地头,他便道:“龙长老。你来掌住罡风,诸位可稍作调息。”

龙长老立刻领命,他耸身到了高处,顶上三团罡云一转,就拿动法诀,缓缓将罡风排拒在外。

众人则朝一处聚拢,纷纷拿出法器坐了,然后拿出丹药来吞服了,回复法力。

龙精诚见师弟徐功名站在一边戒备,便笑道:“师弟不必在这里守着了,此乃极天之上,四下一览无余,便有人来也是一望便知,不必过于着紧了,稍候还要赶路,你也先去调息吧。”

徐功名一听,稍有犹豫,不过也觉此言有理,拱手道:“过会儿我来接替师兄。”

他一抖手,放了一只宝舟出来,去了里间,许是习惯使然,他仍是放下帘幕,将禁制起了,这才放心调息。

龙精诚摇头一笑,暗道:“这个徐师弟,也太过小心了。”

这个念头才他,忽然眉毛一皱,咦了一声,原来外间罡风陡得大了许多。

此刻众人正调息之时,却是出不得茬子,他忙起法力,欲把这股罡风安抚,可一出手,才发现灵机郁结,转运不动,不由微惊,正想再催一层法力上去时,那罡风却忽又消失无踪,只得无奈又把力收回,偏偏在这个时候,陡然有一股猛力顺势冲撞上来,他一个措手不及,法力就维系不住,惊呼道:“诸位小心”

没了他操持,罡风轰隆倒卷进来,众人本是放松,根本未及防备,登时被涌来狂风裹了进去,一个个东倒西歪,晕头转向。唯有徐功名舟上有禁制遮挡,未曾太过狼狈,可也被狂风远远带了出去。

陈渊反应最速,自罡风中摆脱出来后,当即起了法力,想要把乱流镇压下来,只是这股风力甚大,他一时半刻也无能为力,便道:“诸位不必慌乱,速随我下得极天。”

呼啸风声之中,他语声清晰无比地传了出去。

众人听了之后,也是醒过神来,方待依言施为,可一试之下,却尽皆骇然,周遭灵机不知被谁搅乱,罡风扬举席卷,盘旋如潮,此时根本无法破了罡云下去。

龙精诚这时也是感觉到了不对,可他还犹自不敢相信有人敢在此处动手。

极天之上因有罡风肆荡,若不沉心驾驭,连身形也是稳不住,无论攻敌守御,皆是困难数倍,一个应付不好,身陨事小,元灵立刻便要被绞散当场。

此刻一无人之处忽然有三枚晶珠浮现,化作三缕黄芒,朝近处一名仙城城主打了过去。

那人方才就已起了法宝护身,但却完全禁不住那此物侵袭,空中好似炸雷轰震响一声,已是法宝破碎,头颅崩裂而亡。

那黄光上来一裹,就将其卷入了进去。筋血骨肉都吞了个干净,得此补益,光华比原先更盛几分,转而又掉头往另一人迫去。

因诸人被罡风吹散,彼此又都自顾不暇,直到声响起来,才发现此处异变。

陈渊目中浮现神光,厉喝一声。把手一指,腰间玄剑霎时飞出,带起一抹璀璨流光,穿驰数里。抢在那黄光前面,遥遥与其一碰,喀喇一声,仿佛金裂玉碎,法剑颤了一颤,倒震了回来,那三道黄芒也是被挡开了去,被逼出了原先形貌。

他仔细一瞧,却是三枚灿若晶璃的滚圆宝珠。浑身氤氲飘渺,云蒸雾集,外表形似仙家宝物,但却挡不住上面传来的一阵阵邪腥之气,他神色一怔,立时便反应过来这时何物,转首四顾。怒道:“商清俊,可是你在作祟”

可四下里却无人答话,那三枚晶珠一分,居然分作三路,分袭而去。

陈渊喝道:“龙长老,徐师弟,与我各挡一路,此珠凶毒。诸位速速靠了过来,莫要逞能。”

龙精诚与徐功名听令上去阻拦,可是与那晶珠所化黄芒一接手,轰轰两声,二人都是招架不住,口喷鲜血。被远远震飞,连手中玄剑也发出哀鸣之声。

陈渊手中这柄乃是掌门所配御极剑,厉害之处,远在其余五把玄剑之上,得以把那星珠挡下顺利挡下,可自身也无暇去援手他人,不过几个呼吸之后,场中又亡三人,精血骨肉尽被吸去,那珠上色泽已是变得鲜红一片。

他瞧出如此下去绝然不成,立刻长啸一声,祭起玄剑浮顶,万千白虹聚来,将周围罡风乱流镇住,可此举也不过是使里许之内罡风之内顺服,而更远之处却是顾不得了,传声道:“诸人速去,此我掌门谕令,不得有违。”

凤湘剑派门规严厉,稍有违背,就要严惩,龙精诚和徐功名听了之后,毫不犹豫驾起剑光,撞破罡云,下去极天,可其余之人却无这般好运,一个个被星珠追上打死,吞灭血肉。

到了最后,场中只剩陈渊一人,有四道黄光飞来,分前后上下将他围住。

他只冷眼看着,并未出手解围。

百丈远处灵机一阵变化,过元君从隐身之处走了出来,顶上有一面幡旗飘动,他眼望下来,道:“陈渊,若速将宝珠交出,还可放你一条生路。”

陈渊瞧了瞧其头上那面幡旗,却是眼角一阵跳动,心惊不已。

他若没有看错,此物当是苦心门金长老所有,可用来藏身匿迹,如今却是出现在这人手中,那结局不问可知,由此推及,何遗珠一行人也极可能遭了毒手,他沉声道:“原来此次是你故意设局。”

过元君点头承认道:“不错,陈掌门此时才知,不嫌太晚么”

此次他故意传出风声,要与张衍一战,引得苦心凤湘两宗前来,他则半途设伏截杀,至此共是得了十八名元婴修士精血,已是把前番损失补了回来,

陈渊猛盯其面,厉声道:“你非是商师弟,究竟何人”

过元君一阵大笑,道:“说起来还要多谢陈掌门,若非你凤湘剑派相助,本君又岂能这般轻易脱身”

他被大能镇压万载,神魂早已到了消散关头,若是无人开禁,便会自行消去,因凤湘剑派之故,才得以重见天日。

陈渊并非蠢人,把前后因果一想,已是猜出了几分真相,一想到此人极可能是万年前的凶邪妖魔,他心渐渐沉了下去,原先战意也是退去,把剑一祭,再以手指剑,就有一道道晶虹射出,宛如电矢,那四枚元打得不断后退。

做完此事,他脸色发白,几是无法稳住,勉力拔身往上纵去,剑光上来一卷,霞烟一缕,往南飞去了。

过元君好似并不意外,望着陈渊飞去身影,远远言道:“陈掌门,且把元珠收好,待本君脱困之日,自会来你门中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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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清洒瑶琨云蒸岳,天霜一洗映水白

数日后,两宗半途遭袭之事传至涵渊门中。

洞府之内,张衍放下符书,对面前来送信的锺台弟子言道:“多谢乔掌门遣使告知此事,回去之后,请替我代为问好。”

那弟子道:“信已送至,小人这就告退了。”他俯身一礼,便转身出了洞府。

张衍略略一思,道:“凤湘剑派只有掌门陈渊与两名剑主逃去,而苦心宗只有更是损折惨重,掌门何遗珠仅以身免,经此一事,这两派实力大损,这百年内恐再无力北顾了。”

景游笑道:“老爷,这妖魔虽是了杀了十来人,仍未把星珠找回,却是白白忙活了一场。”

张衍微微摇头,道:“怕是未必。”

他伸手入袖,取了一枚九黄星珠出来,摆在案上,并以法力镇住,言道:“景游,你亦是妖身入道,又曾在何真人身边服侍,可能认出此物为何”

景游认真盯了几眼,好一会儿后,他一拍脑袋,指着言道:“老爷这么一提,小的却是依稀想一事来,我妖修若想飞升成道,若是无有玄门气道法门传下,便唯有练就九枚本命元珠,方可避过天降灾劫,看此物模样,与九黄星珠极其相似,只是能修炼到此等道行的妖修,无不是上古天妖一脉啊。”

说到最后,他语声之中不觉流露出敬畏之意。

上古天妖,那可是能与洞天真人相抗的妖修,非是他这等小妖可比。

张衍目现精芒,言道:“那日事后,曾有锺台弟子前去查看,可两派修士连一具尸身也未找回,只得些破损法衣法宝,疑似与林长老一般吸去了精血骨肉,我先前便有所怀疑,听你此言。此物多半就是那本命元珠了。”

景游一吓,道:“此妖莫非是在吸取精血,好使肉身脱困”

本命元珠非但能避灾脱劫,亦是精血收藏之所,可吞食他人精血为己用,元珠越多,则炼化越快。

更为可虑的是,但凡天妖精血。只要一滴尚在,若是神魂不失,哪怕躯壳尽毁,亦能重新炼了回来。更别说天妖之身,也未必会如寻常妖物一般朽烂。

张衍朝洞府之外望去,目光深邃难测,似是探及极远之地,道:“前日章道友来信曾言,那封禁破解在即,是与不是,到时便知。”

景游是知晓此妖来历的,不禁咽了口唾沫。道:“老爷,那可是祖师封禁的上古凶孽,恐是难以对付,不如去信门中,请诸位真人前来收伏。”

张衍笑了一笑,道:“如为此事便惊动山门,却是因小失大。你稍候持我谕令,诸弟子这几日各安其职,不得擅自出入,若外界生变,不必惊慌,我自有计较。”

东胜南洲,观潭院。

过元君成功截杀了两派修士后,未有再去寻张衍斗法。而是纵风驰云,用了二十余日,重又回来此处。

陈渊此刻早把弟子撤走,临去之时,将观潭院弟子尽数屠灭不说,还把四周地脉灵机俱都捣毁。以至于百里之内草木枯萎,河泉涸竭,此刻望去,一片死气沉沉,形若鬼蜮。

过元君却不在意,他举首望天,暗暗道:“还有七日本君就可脱困,只要找回元珠,再觅一地潜修千年,便能元气尽复,好似那老道曾传下道统,到那时我必杀上门去,以泄万年封禁之恨。”

万年前有大能修士接连封禁数头天下凶物,他闻听之后,自知身在其列,因而着手准备退路,先是一件寄托神魂之宝,又将自身本命元珠送了出去,以待来日。

它被封禁之后,此珠后来被归灵派无意得去,并将其当作了镇门之宝。

至于元珠每每用出,需以修士精血补养,那只不过是过元君事先设下的一道法禁,好借此派之手补养自身,令元珠之内精血时时盈满,不致随时日流逝而失。

可就算泰衡老祖那等人物,在封禁之下若久不脱困,也要精血枯干,神魂渐消,它纵然有宝物护魂,但一禁万载,最后也只剩残魂一缕,要不是凤湘剑派发现此处封禁,以为内中埋有上古奇物,命观潭院炼化禁制,它也是难逃一亡。

他在观潭院中转了一圈,最后寻了一座殿宇,在屋脊之上落下,盘膝一坐,耐心等候封禁开解。

很快七日过去,到了第八日子时,他心生感应,连忙放了灵机下去一探。

原本他进出上下,如钻狭井,逼仄难行,这一回却是毫无滞碍,显见禁制已气出灵散,冰消瓦解,不由一声狂笑,顶门之上一道白烟飞出,抛了商清俊肉身,就往一投,钻入地下。

观潭院地底之下,不知多少深远之处,一条身长足有千丈的妖物忽睁凶目,两道幽幽光华直透地表,须臾照彻山峦,其腹下密密麻麻长足攀动,缓缓往上爬来,随其拱动土石,方圆百里之内皆是山崩地裂,震动不休。

过得少时,忽闻震天动地一声大响,碎石飞崩,泥砂扬扬,地表之上,整个观潭院竟已是消失不见。

黑雾煞气之中,就见一条狰狞蜈蚣自地底钻了出来,其头隆如丘,尾如勾剪,身躯根根节节,如披甲胄,有三千六百五十数,每一节上生一双钩足,色呈碧青,宛如硬玉,颚下一对钳牙,时裂时交,甫一现身,妖气冲霄,山河皆悚,天中黑云弥布,日月惨淡无光。

这蜈蚣一抖身躯,肢节噼啪爆响,周遭山川齐皆震荡,一声怪啸,腹下涌出一团遮天黑煞,飞身而起,裹着无边声势,朝东飞驰。

此刻数千里外,凤湘剑派山门之中,一名方面大耳的道人忽被惊动,他朝西地望了一眼,面色凝重,沉思片刻,吩咐身边童儿道:“大敌将至,速去传令,命陈渊携弟子去藏丰仙城暂避,不论何事,无我法旨,不得出来。”

身边童子见他说得严重,不敢多问,一揖之后,就脚步飞快地去了。

这道人稍作思索,又以法力捏了两道求援符信出来,往天中一发,便分往青宣宗与苦心门飞去。

东华洲,溟沧派。

沈柏霜乘风而上,须臾到得浮游天宫一处偏殿之外,才落下身来,一名童子自殿内出来,恭敬执礼道:“沈真人,掌门请入殿。”

沈柏霜衣袖一振,信步入殿。

三月之前,他破悟玄关,终是一举踏入象相境中,今次成就洞天之位后,掌门秦墨白第一次召他入见。

于此三大重劫之际,溟沧派却又添一位洞天真人,各派俱是震动,六大魔宗自斗剑之后,这数十年来动作不小,可得知此事后,也是收敛了几分。

入到里间,见秦墨白端坐玉台,顶上波涛浩然翻卷,势若无穷,看一眼就觉身躯沉沉,忙把头一低,上去见礼,道:“掌门师兄有礼。”

秦墨白笑道:“师弟免礼,且坐下说话。”

沈柏霜再是一揖,到了一旁坐下。

秦墨白与他寒暄几句,又说些修道之上的感悟心得,才转入题中,道:“前日祖师堂中,禁碑自鸣,当是又有一处封禁被破解了去。”

沈柏霜面色平静,今日寻他来,便早已料到定是有事差遣自己,便道:“掌门师兄可知那封禁在何处么”

秦墨白道:“东胜洲。”

沈柏霜略一思索,道:“可是张师侄所去之地”

秦墨白颌首笑道:“不错,我遣他前去,正是要他设法除此隐患,只是封禁解后,天机有变,那底下妖物似有脱劫之象。”

沈柏霜神色肃然,道:“听闻祖师封禁妖魔,俱是上古奇凶之物,张师侄道行虽为同辈翘楚,可对上此等大妖,恐也非是其对手。”

秦墨白缓声道:“我正是为此事才唤师弟来此。”

沈柏霜道:“师兄之意,可是要小弟前往东华相助”

秦墨白淡笑道:“我交予他这事,还有暗中考校之心,你去之后,他若未遇险境,便不必现身,且看他如何化解,要是无法应对,你再出手救他不迟。”

沈柏霜神色微动,随后缓缓点头。

如今门中十大弟子,凡修至元婴境者,皆是在外历练,但遍观下来,唯有张衍这处最是难为。

可他非但不觉是苛待,反而是能看出掌门对其极为看重。

门中能成洞天之位者,无不是由十大弟子之中拔选而出,可真正能得门派倾力栽培者,却是寥寥无几。

譬如他自身而言,纵然为卓御冥大弟子,仍是一路坎坷。

此一辈弟子正逢三大重劫,这既是劫数,又是千载难逢之机缘,是以其背后族门师长皆在发力,争斗可谓激烈。

此刻谁能为宗门立下大功,谁便有机会先一步踏入天门之中。

半个时辰之后,沈柏霜出了浮游天宫,他望了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