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146部分阅读(1/1)

一柄金光闪烁的啸泽金剑飞入殿中。

他一招手,就拿了过来,立刻认出此物是自丹鼎院而来,思忖道:“原来是周师兄相召,算来也许久未去拜会,也该去行走一回了。”

周崇举若是无事,不会主动来寻他,因此他也不耽搁,几句言语屏退二入之后,便摆袖而动,转开阵门,自洞府之中飞了出来,乘起一阵清风,往丹鼎院而去。

过不了一炷香的功夫,他已是到了院中湖泊上方。

周崇举早早在鱼船之外等候,眉宇隐现凝重之sè。

张衍一挑眉,缓缓按下云头,落在舟上,稽道:“小弟迟来,有劳师兄久候。”

周崇举原是在沉思着什么,忽见张衍到来,正要开口说话,可抬头一瞧,却是突然顿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以他之修为,自是能看出张衍今时今ri的修为,过了一会儿,他神情略显激动,一把抓住张衍手腕,惊喜道:“师弟,你可是已练就元婴了么”

张衍微微一笑,心意一动,顶上就有一团罡云飞腾而起,顿感这处鱼楼也是微微摇晃。

这是脚下负舟大鱼感受了罡气宣泄,才微有异动。索xing它与周崇举相处久了,倒也不怎么惊慌,只片刻就安稳下来。

周崇举欢喜盈胸,忽然大笑道:“师弟,吾自入门之后,无不ri思夜想,如何报却大仇,今ri得睹师弟百尺之竿,更近一步,想来离为兄除却心中执念,已是为时不晚了。”

他本以为以自己寿数,未必能撑到张衍覆灭周族的那一ri,可眼下却是看到了几分希望。

张衍摇头道:“师兄,小弟如今方才步入元婴境中,顶上才得一团罡云,要说对付周家,恐是时ri还长。”

周崇举却很是乐观,抚须笑道:“师弟何必过谦,你修道不过百载,已有眼下成就,不说溟沧派中也是少有入及,就是为兄当年在周族之中,自问资质无入可比,也用了一百三十余载方能成就元婴,却是还不及师弟你o阿。”

张衍甚少听周崇举说起其先前之事,这时闻得这位周师兄跨入元婴境界,竞只用一百三十余年,不觉大为惊佩。

随即他又颇觉可惜,如不是周崇举被入设计坏了根基,这三百余年过去,怕也有望成就洞夭了。

其对周族如此痛恨,也不是没有来由的。

周崇举神情振奋,引张衍往里间来坐,两入坐定之后,他才慢慢平复心神,出言问道:“师弟,听闻你也收到那浣江夜宴的请柬了”

张衍点了点头,道:“不错,师兄可有什么建言”

周崇举哼了一声,道:“宴无好宴,不外是彰威显势罢了,师弟若是只化丹境界,那还是不去为好,可如今么”冷冷笑了一声,“只要不让某些入太过下不来台就是了。”

他知张衍习得太玄真光,自是对其满怀信心。

张衍一笑,道:“师兄急着召小弟来见,便是为此事么”

周崇举摇了摇头,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此次十六派斗剑,实是凶险万分,尤其那一物事,需自极夭之上拿取,原先为兄是想奉劝你不去是为上策,不过师弟你既是已踏入元婴境中,那为兄反而还盼你去得,如是师弟有什么想要为兄相助,尽管说来。”

张衍暗暗点头,原是如此,周崇举也是一片好心,是怕他不自量力,误了xing命,他想了一想,忽然问道:“师兄可知,那物事究竞为何”

周崇举原是周族嫡系弟子,对一些秘闻也是知晓的。

他踌躇了一会儿,似在想些什么,半晌之后,便沉声言道:“先前此事之所以不愿意告知于师弟,是你知晓也是无用,徒然乱了道心,如今师弟既是要往法会去,倒是可以说个明白了。”

他嘴唇翕动,以传音之法轻声将那物来历说了一遍,最后又提醒道:“此物一至,但凡前去斗剑之入,哪怕道行不济,不能去得极夭之上,只要道心澄澈,或也能得几分好处,是以届时斗剑之入,恐远不止我东华洲十六派,海外他洲修士不定也会携弟子前来,你需得留神几分。”

张衍听得那物来头时,目光不断闪动,胸中也似翻江倒海一般,许多才平息下来。

他立定思索有时,沉声道:“此物果然关乎我玄门今后气运,实是诸派yu得之物,若是此次不往,怕是千数年后,也等不来这般机会了,这斗剑法会,绝然不能错过”

第二卷 造化残玉衍天机 第两百四十六章 两气神光符

ps:杯具,天一热就犯困,一不小心打了个瞌睡,有点晚了。

两月之后,浣江水洲。

陈夫人领着十数名侍女,脚下踩云,行走一道彩光隐隐的虹桥之上,正支使下人挂灯铺花,精心布置一月之后的夜宴。

这宴会原本是为了宴请平都教的三位长老,只是陈夫人却想借此为自家夫婿霍轩造势。

她仰首眺眼望去,只见迷蒙夜色之下,百丈高空处,有一座被云雾环围,若隐若现的凌空飞阁,一轮皎洁明月剪在檐角,如冰盘挂下,其景美轮美奂,仿佛人间仙境。

她看了一会儿,美目之中略带一丝迷离,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关照身旁婢女道:“记着了,将水洲内外禽鸟都驱赶了去,下月十五那日,若有一只飞渡云上,碍了景致,我便唯你等是问。”

所有侍女连忙一起应声。

这浣江水洲共有十八座仙岛拢合,彼此有飞桥相连,平摊之上暖水吻石,鹤鸟翩飞,景物很是别致。 ”“

最为奇妙的是,十八座岛屿之上,皆有一处岛心湖,每至月中十五,湖中都能映现出一轮明月光影,只消到了时辰后,光气携水直冲上天穹,到了那处凌空楼阁便自止住,荡出一条玉带也似的天上水河,再有那十八轮皎月环绕飞舞,团团拱列,堪称是无双妙景。

赏月者坐于阁之中观赏月色,颇合仙家乐趣,因此这处阁楼又被称作“捉月轩”。

陈夫人走了几圈之后,便下了虹桥,隔着波光粼粼的江水,望见霍轩立于湖心一块渚石上,便朝着脚下一指,带着身后一名婢女起得一道烟云,轻飘而来,落在其身侧。柔声道:“老爷,你看奴家这么布置如何可好么”

霍轩转过身来,看着湖面上那处处可见的灯花明珠,便笑道:“夫人经手的,那必然都是好的。”

陈夫人横他一眼。埋怨道:“老爷。奴家这般劳累,可是为你奔劳,你可不要太不上心了。”

霍轩状似无奈道:“有夫人打理,为夫自是放心的很。就不操这闲心了吧”

陈夫人虽是面上怨怪,可心中却是欢喜,道:“采珠,我们走,不去理他。”

跟随她的一名秀丽侍女对着霍轩匆匆一礼。又偷偷看他一眼,就随陈夫人去了。

两人走后,霍轩见有两名侍女正朝自己走来,他略皱眉头,道:“你等在此候着,我去水轩上走走。”

两名侍女对视一眼,低低道了声是,就停下脚步。

霍轩一跺脚,就飞身上了那凌空阁楼。在屋脊之上站定,目光中一片冷意。

自他坐上十大弟子首位以来,几乎是全是靠了过人手腕行事,无有请动过陈族中哪怕一人相助,想天长日久之后。将自己这层身份逐渐淡化了。

可此次夜宴,陈夫人非要插一脚过来,似是怕人不知道他乃是陈族赘婿一般,惹得他十分不喜。

只是他也知。此时还不是发作的时候,等到自己从斗剑法会上回来。就无需太过看陈族的脸色了。

陈夫人方至东南方一座岛屿上,忽见天上香风阵阵,来了一朵灿烂光云,上面站着一名仪态万千的中年美妇,不禁眼前一亮,露出欣喜之色,脚下一踩,便有烟云托她上去虚空,万福为礼道:“三姑姑怎得来了”

她这位姑姑名叫陈巧菱,原是嫁与萧穆岁为妻,只是后者落个生死不知后,因嫌宅中过于冷清,便又回了陈氏族中居住,与她素有来往。

陈巧菱行至近前,上来挽住陈夫人手臂,凑至她耳边,亟不可待地问道:“青侄女,那张衍此次当至否”

陈夫人一怔,稍有迟疑,道:“姑姑,侄女儿早早就已遣人送去请柬,此人当是会来的。”

按理说,门中十大弟子都会发去请柬,但她根本不识得张衍,要不是这位姑姑执意要求非要将其请至,她哪里会特意去记挂此事

请柬发出之后,就再有没有一句过问了,张衍究竟会不回来,她无从知晓,现下只是随口敷衍。

陈巧菱没听出她话里的不确定,恨声道:“当年张衍害我老爷下落不明,此次我定要他好看。”

陈夫人安慰她道:“姑姑安心,我家老爷都听我的,他乃是十大弟子之首,还有谁敢不听他的,到时着他寻个借口,替你教训其一顿就是了。”

陈巧菱捏住她的手用力握了握,感激道:“青侄女有心了。”

其实她心中对陈夫人并不如何看好,或许在陈夫人自家看来,霍轩对自己百依百顺,可旁观者清,她暗中留意过,霍轩是一个极有主见之人,小事或许都是不去计较,可遇上大事,却未必会迁就了。

尤其是霍轩并非齐云天,在此位之上坐了不过数十载,自身威望与修为皆不足以压服其余九名弟子,还只能以拉拢示好为主,半点强硬不来,是以此事她早就另有算计了。

两女聊了好一阵后,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陈巧菱才辞别了陈夫人,便纵云而起,回了延泷陆洲。

半个时候之后,就落在自家居所院落之中,一名婢女上来,耳语了几几,她点了点头,朝屋舍中走去。一路穿堂过室,入了后宅,掀开珠帘之后,就见堂上坐有一名面带风霜之色,皮肤粗黑的老道人。,

她摆了摆手,对身后婢女道:“你们出去。”

待屋中只剩下她和那老道人后,她一挥手,启了禁制,便道:“胡长老怎么来了”

那老道人睁开双目,摸着下巴上的山羊胡须,道:“此事本座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啊。”

陈巧菱一怔,随后惊怒道:“都已说好的事情,胡长老莫非要反悔不成”

胡长老皱眉道:“萧夫人,本座何曾与你说好过又应允过你什么了”

陈巧菱哼了一声,到了旁出座椅上坐下,沉默片刻,缓缓道:“你待如何”

胡长老眯眼道:“本座身为元婴修士,又是平都教长老,夫人却要我去乒一名化丹后辈,还要狠狠折辱于他,传出去未免太过不好听,此举本座也是冒着名声有损的风险,萧夫人可否先将那宝贝先分一半予我”

陈巧菱面色不太好看,怒道:“胡长老,先前妾身已是拿出了不少我府中丹药与你,难道那些还不够么”

胡长老面色冷了下来,不耐烦道:“萧夫人,莫非你以为本座是贪图你这些丹药不成若不是你老父与我有几分交情,你又百般恳求,老夫本还不愿应承此事,那些丹药明日我便遣弟子送还予你好了,恕不奉陪了”

言毕,他便拱拱手,起身往外走去。

陈巧菱顿时急了,往门口一站,道:“胡长老,此事不可再商量么”

胡长老摇摇头,似两派切磋比斗,尤其是在他派地界上,身为宾客,也无法做得太过,就算当真赢了对手少许,也尽量会给其留个台阶下,日后也好相见。

可似陈巧菱的要求,却是丝毫不留脸面了,就算如其所说,那张衍在门中已然失势,做这等事,也是极犯忌讳的,要不是其许诺的好处实在不小,他当初也不会未曾多想就答应了。

陈巧菱见胡长老只是不言语,心中顿时乱了起来。

她也知以自己的能耐,是拿张衍无可奈何的,便是世家一脉,在明面上也动不了其分毫。

不过她对如今门中局势也是有所了然,知道彭真人已然扶了自家弟子琴楠上位,此是张衍最为虚弱之时,要出手对付此人,正是最好时机,咬了咬牙,道:“胡长老稍等。”

胡长老淡淡“嗯”了一声,他虽面上冷淡,实则却是心中得意的很。

他先前试探过几次,已是看出陈巧菱心中执念甚深,而且除了自己之外,她似也是无有他人可求,那不就是任凭自己拿捏了么

他甚至敢说,只要自己坚辞不肯,对方为求自己出手,到时也说不定会将那宝贝乖乖送上,只是他虽这有把握,却保不定到时可能会横生什么枝节出来,因此也不愿将事情做得太过,只求先拿到一半再说。

陈巧菱很快转了回来,自香囊内轻轻拿出一枚精光爆闪,彩气耀目的符贝出来,交到胡长老手中。

此物为陈氏秘炼的防身至宝,名为“两气神光符贝”,每一名陈氏嫡系弟子,皆有一枚随身,这一枚本是她父亲所遗,故去时留了给她,此刻交了出去,也是心疼万分。

可是除此之外,她委实想不出,还有何物才能请动这位长老出手。

就算如此,对方还看在当年与她父亲几分交情的份上,否则根本不会接下此事。

胡长老拿起这枚符贝,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看了好一会儿,他目放精光,赞叹道:“果然是两气神光符贝,有如此宝物在手,不亚于多得一条性命。”

陈夫人忍不住点醒他道:“此是阳气符,还有一枚阴气符,两气合用,方能展其威势,长老莫要食言。”

胡长老淡淡一笑,也不言语,将这符收入袖中放好,拱了拱手,道:“那姓张的小辈,浣江夜宴之上本座自会出手修理,萧夫人把阳符备妥就是了。”

第二卷 造化残玉衍天机 第两百四十七章 月下饮宴藏暗锋

第两百四十七章月下饮宴藏暗锋

一月之期匆匆而过,已是到了月中十五。

浣江水洲之上万点灯光飘起,璀璨似星,赫如炉火,好若繁盛烟花,簇拥十八岛洲,清清水波之中更倒映耀光,恍若银汉倒泻,湍流入江,不绝涤洗滩石,发出哗哗涛声。

主岛之上立有一处玉槛珠栏的华丽宫阙,飞檐下有千只红彤彤的灯笼高挂而起,殿前焀有一数亩大小的河池,不知多少寸许高的彩烛列于两侧,烛火如豆,幽烁荧荧。

水中更是有一尾尾锦鲤口衔明珠,托出湖面,虽已入夜,可整座水洲还是被这些个明光照得形如白昼一般,就是远隔千数里,也能望见这一方地界有盛光如炬高举,冲霄映空,闪个不绝。

岛中大殿落于隆丘之上,居高临下,俯瞰水洲,江面又甚为开阔,凭栏眺望,可一览无余,但有客至,殿中人皆是能提早知晓。

此次浣江夜宴,虽名义上为宴请平都教三位远道而来的长老及其弟子,但实则为切磋较技,是以非但溟沧派十大弟子皆是收了请柬,门中亦有不少低辈弟子乘渡法器而来,意欲一观,可他们身份低微,入不得殿中,只能远远观望。 ”“

原本这冷月寒江,甚为清静寂冷,可因增添了这千数名弟子,却是喧嚣热闹许多。

到了戌时初刻,便陆续有宾客到来,多是遁云驾雾而至,不过皆是些散宗及旁门弟子。

霍轩自成为十弟子首座后,便遣了不少弟子去这些门派中镇守,然其门下亦有不少嫡脉徒众在溟沧派中修道的,此次亦是在宴请之列。

这些人尚不够资格令霍轩亲自出迎,按理说来,本应他门下弟子前去招呼,只是他身为陈族赘婿,未曾调教得半个徒儿,是以上去迎候的皆是陈族子弟。

他虽是面色如常,可心中却是愈发痛恨这个身份。

忽然间,有一道风烟飞至大殿上空,转了一圈之后,便绕过那些门前迎客弟子,卷入殿中,烟气一敛,现身之人是一名浑身满是污垢,邋遢不堪的道人。

这道人眼眉仔细看其实也颇清秀,但是胡子拉碴,唇上俱是油腻,他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座上客,再抹了一把脸,对着殿上霍轩大声言道霍师兄,听闻你置办了酒宴,我周用今日不请自来,特来讨碗水酒喝喝,师兄可准”

霍轩笑道周师弟是稀客,平日想请也是请不动,你能来,为兄是高兴的,还请入座。”

周用哈哈一笑,拱了拱手,在众人窃窃私语声中,挑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也不管他人,一手抓起酒壶,猛灌几口,便独自据案大嚼起来。

陈不觉蹙眉,她眼中泛起厌恶之色,脚步移动,靠至霍轩处,道老爷,妾身可未请此人。”

霍轩叹道既然来了,便也是客,好歹也是你十五妹的夫婿,总要给个脸面。”

陈不以为然,对周用撇去一眼,哼了一声,道我陈家的脸,都快让他丢光了。”

霍轩眼神平静,没有接口。

过了一刻,他忽然有所察觉,抬头看去,远远望见云中有一名清丽身影踩烟岚而来,气息不由微微一滞,外间有声音响起道净襌岛韩岛主到。”

韩素衣落下之后,水袖一卷,就将围在身周的薄雾冰云轻轻挥开,她礀态娴雅地踱上殿来,对霍轩夫妇二人盈盈一福,微微抬头,看了霍轩一眼,两人目光相对的一瞬间,后者微微有些不自然,不过陈却并未察觉。

韩素衣把螓首低下,也不与他人多言语,纤足轻移,入席坐定,众人见她清清冷冷的模样,又坐在十大弟子的席位中,便也不敢莽撞凑上来。

这时忽闻破空锐响,一道清冽剑气已是破殿而入,待众人反应时,一名年轻俊挺的青袍道人已是到了席上,他神情冷峻,满身锐气,似如出鞘之剑,森寒迫人,使人不自觉想要离他远些,他也不开口,对着霍轩一拱手,便算打过招呼。

陈顿时有些不喜,霍轩却不在意,笑了一声,道是宁师弟来了。”

他知这位宁师弟虽是修行时日算不得长远,但而今也修至化丹三重了,且是门中唯一修行云霄千夺剑经之人,这门杀伐道术眼下虽还看不出厉害来,但其一旦跨入元婴境界,还真不知有几人会是其对手,因此丝毫不敢小视。

宁冲玄落座未久,云中又有一金一红两遁光飞至,皆是快如疾电众人方才见到,就见眼前一花,两名道人已是落在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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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右手一名道人黑发美髯,仪表堂堂,站于左侧那道人,挺鼻薄唇,目光清冷,一身如雪白衣,不染纤尘。

霍轩起身相迎,走出几步,稽首道杜师弟与萧师弟来得正好,请入殿安坐吧。”

杜德与萧倜二人因去不得斗剑大会,对与平都教长老弟子切磋斗法一事并不热衷,本不欲至,只是二人皆为溟沧派世家弟子,总要给霍轩几分脸面。

一番言语客套后,两人便入席位。

门中十大弟子,除却二十四载一比之外,便很少在同门面前露面,在大殿之外的那千数名低辈弟子,倒有一小半只听说过其名声,但却从未见过真人的,此时却一下见得五人,不觉瞪大了双目,大呼过瘾,只觉此行不虚。

霍轩心中思忖,“此次庄师弟与琴师妹不来赴宴,那便还差洛师弟与张师弟未至了。”

庄不凡自上回大比之上败于洛清羽后,这数十年来皆在洞府之中潜心修行,从来未曾出岛一步,此刻还在闭关之中。

至于琴楠,据闻是在彭真人指点之下修炼神通妙法,是以也无闲暇到来。

到了戌时末,天边漫来一片青光,初时还是风卷飞叶的萧瑟之声,可是不过几息后,就闻得雷鸣轰响,座上众人纷纷站起,惊望,殿外弟子更是瞪大双目,不知来者是谁,竟有这般声势,有识得的人喊道是洛真人来了。”

霍轩离席而起,头回步出大殿,望天上看去,陈犹豫了一下,也是紧了几步跟来。

洛清羽坐于一驾苍青霓羽飞车之中,他道髻高挽,意气风发,其一左一右立有两个童儿,一人持雷枝,一持人竹叶,此外还有数十名力士相随。

殿外千多名弟子皆是看得艳羡不已,乘飞辇,携童子出行,这是门中元婴真人才有的做派。

洛清羽把车驾降在殿阶之前,出来之后,唇角含笑,对霍真人打了一个稽首,道霍师兄有礼。”

霍轩回了一礼,他与洛清羽并无交情,但因对方乃是一位元婴真人,因此没有缺了礼数,亲自将其送至席上,这份礼遇,却不是他人能比了。

霍轩方才转出来,殿外就一片嘈杂,那些弟子惊呼连声,纷纷指着空中,道平都教的长老至了”

远空之中飘来一座云筏,三名老道人分品字形安坐其上,旁侧还有一人,眉清目秀,身着月白色摇忌溃敲胖惺蟮茏优琶诙闹幽虑澹馑娜私允窃ば尬谝淮k保钙欢弦绯觯紫陆嫠票混缇矶舷路俊br >

在他们身后,则是远远跟随着十余名弟子,那吴函承亦在其中,同行而来的,还有养悦岛岛主黄复州夫妇二人。

霍轩与陈不敢失礼,脚下一踏,便出了大殿,登云而上,在空中与这三名长老互祝慕词,好些功夫之后,才一齐落回殿中,分了宾主座次。

这处大殿经陈刻意布置,为了分清地位尊卑,因此如梯台而落,分有三层。

霍轩所在主位最高,他左手之下第一席,坐得乃是钟穆清与洛清羽二人,与平都教三位长老对面而坐。

平都教那十余名弟子与溟沧派余下诸人皆是化丹修为,是以坐于次层高台之上。

再往下去,则是那些散宗旁门弟子,届时他们敬酒饮宴,却不得不仰首高视了。

此时平都教那十余名弟子皆是打量溟沧派诸人,眼中隐隐然现出按捺不住的斗志。

平都教与溟沧派虽是盟好,但也仅限于上代,这一辈弟子之间走动不多,彼此并不熟识。此次夜宴,他们本就有试探一番溟沧底细的意思在内。

只是霍钟洛等三名元婴真人他们自知无法招惹,是以只把大半目光投在杜德,萧倜,宁冲玄等人身上。

胡长老目光撇去,却发觉对面有一席尚是空无一人,扫了一眼溟沧派在座诸人,他哂然一笑,对身边弟子使了个眼色,那弟子会意,立时大声道听闻贵门有一名弟子丹成一品,不知今日可至”

霍轩道那是我门中张衍师弟,此次也在宴请之列,只是此刻尚还未至。”

那人突然一笑,语带讥讽道莫非听说我等到来,要比斗较技,是以不敢来了么”

吴成涵诧异看去,他不知这位师弟为何如此说,这等言语,分明出言寻衅了。

这名弟子如此说,倒也并非无因,一来确实是傲气十足,自视甚高,二来便是胡长老曾特意暗中交代过。

陈听了很是不喜,找了身旁侍女问道宾客已至,那张衍迟迟未到,可有交代”

侍女摇摇头,只说不知。

陈不悦道这个张师弟是回事,请柬早三月就已送去,便是有变故,按理也应遣人来知会一声,不声不响好没规矩。”

第两百四十七章月下饮宴藏暗锋

第两百四十七章月下饮宴藏暗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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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造化残玉衍天机 第两百四十八章 踏浪乘鲤惊四座

胡长老见张衍似有可能不来赴宴,他眼神微动,手往胡须上抚去。

虽已是答应了陈巧菱要设法打压张衍一番,但晚宴上若是遇不到,那也怪不了自己。

他与张衍又无深仇大恨,不过看在那两枚神光符贝的份上,才不得不出面罢了,宴饮之上能顺手料理了那是最好,既然见不到,那也无需多惹麻烦,陈巧菱也不能怪自己不卖力。

不过方才自己徒儿那番话还是太过出挑了,倒需设法替他兜转了回来,免得好处未得,还平白得罪了人。

他左右看了一眼,抬手指了指那名弟子,道:“诸位是有所不知啊,我这徒儿也算也几分机缘,曾在山野间得了一脉散仙剑传,还托师门长老炼了一枚剑丸,自得此法后,他日夜苦练不辍,自从听闻溟沧派的张衍道友擅长飞剑斩敌之术,还是千古罕见的丹成一品修士后,便心存有比较之意,未能见得张道友,想来他也是失望,一时口不择言,倒叫诸位见笑了。”

众人诧异看去,方才知晓此人竟也是一名剑修,难怪口气如此之大。 ”“

这时坐在那处的钟穆清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忽然开口道:“这位道友要想要张师弟切磋,那也容易,张师弟洞府便在那昭幽天池,改日我带你前去登门造访便是,想来他还不至于推拒不见。”

平都教那名弟子方才在席上被师傅当着众人之面一夸,顿觉浑身发热,兴奋起来,似有些蠢蠢欲动,听的钟穆清此言,登时不假思索,想要答应下来。

胡长老眉头一皱,却伸手一按,阻住他话头。

他也是颇有心计之人,隐有几分感觉。这钟穆清似是有意在挑动自己去与张衍相斗,虽不知其目的为何,却也不能就如此就随了此人之意,便喝道:“徒儿,这位张道友虽是名声极响。但在溟沧派中不过排名第九。此处在座,哪个排名不在他之上你要讨教,总能寻得对手,又何必舍近求远”

钟穆清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再多言。

胡长老本是准备就到此为止了,然而他这名弟子却是会错了自家师傅之意,并不做坐下,而是回过身来巡视一圈,拱了拱手。傲然道:“在下丁蔚,愿意向诸位请教高明。”

胡长老才拿起酒杯,动作却是顿住,愕然看了自家徒儿一眼,心中暗骂。

溟沧派座上诸人,除了萧倜露出几分饶有兴趣的神色,诸如杜德,宁冲玄等人却都是恍若未闻,神色淡淡。仿佛面前此人根本不值得他们在意。

丁蔚见得不到回应,不免有些尴尬,就又大声了说了一遍,可是仍然无人理睬,他顿时羞恼不已。感觉有些下不来台,跺足一顿,一道青气隐隐的剑光激射出来,悬在背后。冷笑道:“莫非溟沧派中人皆是无胆之辈么”

这话一出,他人还未如何。黄复州却冷笑一声,挥袖放了一片灿灿星光出来,直奔其面上而去。

丁蔚见有人出手,神色顿为之振奋,把飞剑引动,要将这星光斩去,以往对敌,他剑光所指,无往不利,本以为一剑之下,就能将此光斩破,然而结果出乎他意料之外,

剑丸与那星芒一颤,却似是跌入浑浊泥泞之中,那星光碎裂开来,再一点点往剑丸上附去,霎时就蒙上了一层黑气,原本轻灵翔动的剑丸却是挽上了重担,转动间沉滞了许多,便连神意之中的感应也渐渐淡去,好似要与自家脱离一般,不免大吃一惊。

黄复州神情不变,他这“两极星罗磁光”本是专以克制剑修的法门,昔年还未曾练成时,就险险战败剑仙洛元化,虽是门中大比时又败在张衍手下,可论其真实实力,却也是十分了得的。

他露了这一手,平都教另几名弟子都是惊讶望来,便是吴函承也是动容。

丁蔚的本事他也是知道的,虽是傲气了一些,但在他们这几人中,也算得上是出挑了,

黄复州名声很大,可到底不是溟沧派十大弟子之一,他虽是平日与其谈笑风生,但却并未真正看得起,全然没有想到此人有这等能耐。

黄复州面上很是诚恳言道:“丁师弟,请恕黄某多言,若你只这点本事,恐还不是张师弟的对手。”

丁蔚登时涨红了脸,他这脉剑传其实别有门道,剑中藏有一青蛟精魄,实是厉害非常,若是放出,也不会这么轻易被制住,只是他太过大意,一招失机,便被那两极星罗磁光裹住了剑丸,隔绝了灵识,现下连使出这招的机会没有了。

吴函承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不愿同门落了脸面,正欲出手解围,然而坐在下首的周用眼神一拐,却是一抹嘴,把手中酒壶一抛,张嘴一吐,霎时一道黄气喷出,内中有一块拳头大小的土石,悬在高空,似要落下,其中威慑之意不言而喻。

吴函承登时不敢动作了,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那块土石给他感觉似是重若山峦,若是砸下来,非要将这大殿震碎不可,他是来此赴宴的,又非生死相搏,又何必弄得这么不好看。

平都教三名长老互相看了看,心中惊凛不已,溟沧派果是万载门派,底蕴之深,无法忖度。

无论您周用还是黄复州,他们皆无资格与十大弟子同席而坐,可偏偏却如此厉害,观二人修为手段,教中平辈弟子能与比较的,恐只有寥寥二三人罢了。

陈夫人蹙了蹙眉,她乃是大族出身,认为玄门修士,总要有几分仙家的风采气度,若要比斗,待宴席进半,兴致上来后,再和气过得几招便可,现在半杯水酒未动,却已经弄得剑拔弩张,她着实是不喜,觉得这几人都不懂规矩。

此时丁蔚虽被制住,却不肯认输,而其余人等迫于周用在旁施压,也无法出手解围。局面顿时僵持住了,

霍轩身为主宴之人,觉得也不好太削平都教的脸面,微微坐直身躯,正要开口劝解。可就在这时。却是神情一动,猛然转首向外看去。

席上众人忽有一股奇异感觉笼上心头,桌案之上,酒杯盘盏俱是微微跳动。殿外灯笼也是左右摇晃不止,便连那些烛火被压低了一截,不过几息时间后,外面陡然风狂雨急,脚下剧动更甚。似是乘在一方风雨飘摇的小舟之上。

这番异像,惹得殿中诸人惊异,不知发生了何事,忽然间光华一黯,围在殿外的那些盛光亮彩骤然远去,陈夫人玉容一寒,立起喝道:“怎么回事”

一名手持长鞭的婢女匆匆奔入殿中,惶急道:“夫人,那些含珠锦鲤不知为何。忽然弃岛而去,婢子怎么也使唤不住。”

陈夫人心情变得更是恶劣,今夜浣江夜宴她本是费心布置,眼下还未开席,先是莫名起了争斗。现下又突然闹出了这样的笑话,叫她的脸面往哪里搁强忍住将那婢女打杀的冲动,一指外间,斥道:“怎么如此五用。我不管你用何法,都去给将那些虐畜唤了回来。”

婢女不敢违命。俏脸煞白地退了出去。

霍轩目注深远水面,见那些衔珠锦鲤纷纷远去,无论那婢女手中长鞭如何驱使,皆是不理不睬,而那天际尽头,似是掀起了千顷巨浪,他暗忖道:“莫非是齐师兄来了不成”

又过片刻,众人只闻浪潮奔响,那风雨中传来的那若有若无的龙吟之声,一股铺天盖地威压落下来,平都教三位长老同时变色,不知谁人到此,竟有如此威势

而钟穆清与洛清羽已是踏入元婴境界,更能深切察觉到这等改换一方天地的莫大神通威能。

钟穆清淡淡一笑,站起身来,环顾一圈,自信言道:“定是大师兄到了。”

杜德萧倜宁冲玄包括韩素衣在内,听了这话,都是神色一肃,不自觉得站起。

统御水族,号令风雨,的确唯有玄水真宫那头龙鲤才能做到

霍轩不再怀疑,振衣而起,沉声道:“诸位同门,随我一起恭迎大师兄。”

平都教三位长老听得齐云天到来,才觉释然,胡长老放下酒杯,大笑道:“既然是齐真人到此,我等理当出去拜见。”当即也是率了众弟子出殿。

所有人一起涌到水岸边,只见水洲上那些锦鲤如臣子迎候君王,排出两列,烁烁光华一直蔓延到远处,不多时,就见一头硕大无朋的龙首怪鱼在黑云惊风中扬首摆尾,正兴风作雨,蹈浪而来,外殿那千数名溟沧弟子,一时都是看得呆住了。

平都教花长老赞叹道:“想来那便是龙鲤吧百闻不如一见,也只有齐真人这等人物,才能降伏这等大妖。”

洛清羽脸露微笑,指着前方言道:“这头龙鲤乃是大师兄昔年亲入北冥洲捉来,因其道行不亚于一名元婴三重修士,也是颇费了大师兄一番手脚。”

听得这头妖物竟如此厉害,平都教那些化丹弟子不由发出惊呼赞叹。

吴函承见状,胸中顿时有些不舒服,但随即又想:“溟沧派此辈弟子,也只齐云天一人如此厉害罢了。”

如此一想,他心下又稍稍安定。

那头龙鲤腾浪舞波,很快到了近处,其背脊之上立有一名神意轩昂,俊逸无伦的年轻道人,这头龙首鱼怪如此凶恶,却在他足下乖顺服帖,邢若家宠。

众人这时才看清来人相貌,见并非是齐云天,俱是怔住,钟穆清更是神情一僵,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张衍目光落下,在众人面上扫了一圈,笑了一笑,稽首道:“诸位同门,张衍有礼了。”

第二卷 造化残玉衍天机 第两百四十九章 唯得试剑锋 方为座上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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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