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140部分阅读(1/1)

,正是负责照拂聂圭之人,此刻见童映渊对自己说话,立时满脸堆笑,拱手道:“小弟遵命。”

他把手一点。顶上罡云之中飞出一张芭蕉巨叶,舒阔如扇,垂荫遮日,宽大无比,便是与童映渊脚下那庞如山岳的青玉葫芦比较。也是相差仿佛,看上去足可遮护千多人。

童映渊也不敢坐下,只是站着稍稍运转了几遍功法,七八个呼吸之后。便就中断。

也不知何故,现下风海洋攻势愈发狂猛。如是无他在旁支援,杨氏夫妇同样也抵挡不住。

仔细观察了一番,童映渊将三枚紫阳籽扣在掌中,并不发出,而是将的“碧华雷木剑”运起,喝了一声,起手一指,就化作千百道森森木剑,齐往天碧中射去,将路途之上的魔头纷纷穿透。

风海洋见其来势浩大,未曾托大,冷静掀起滔滔劫水抵挡。

杨氏夫妇立刻收剑退去,化光一道,冲入那芭蕉叶之下,这才松了一口气。

斗法到了此刻,他们也是颇感吃力,不见得比童映渊轻松多少。

杨璧摇摇头,道:“风海洋这是做什么要与我等拼命么”

方才在空中时,虽只片刻,但风海洋各种手段层出不穷,连他也是险些接不下来。

朱欣也是心有余悸,道:“那魔头好生古怪,若不是夫君出手及时,怕妾身已是被其伤了。”

想到之前被杀几人的下场,她也是脸色微微发白。

童映渊看了看二人,狠声言道:“杨真人,杨夫人,且莫丧气,我等也无需与他拼杀,看此人能与我等缠斗多久,我玄门同道此刻应是尽入这方星石之内,魔宗贼子不过区区六人,且看谁人拖得过谁。”

杨璧也并不希望与风海洋搏命,闻此言立时赞同道:“童道兄言之有理。”

这时段辽突然叫苦起来,道:“师兄,两位道友,小弟这宝贝快支撑不住了。”

三人回头一看,神情都是微变,这芭蕉叶原本有万丝青芒在外,光华喷出足有五丈之远,可就在他们说话之间,在那些魔头不停围攻之下,已是渐渐被消磨而去,只剩下不足一丈了。

童映渊瞧了段辽一眼,见他脸上现出无比肉疼之色,哂然道:“师弟,你且放心,师兄我不会占你的便宜,回去赔你就是了。”说罢,驭动脚下青玉葫芦,直往天穹攀升。

段辽暗自嘀咕一声,道:“你倒是会开口说便宜话,把紫阳籽给我一粒来使,岂不是轻松许多”

他说话时声音低微,又模糊不清,杨氏夫妇也不知他说了些什么,对他道了声谢后,便自驾剑光飞起,自芭蕉叶底下穿出,亦是冲入天际之中。

三人到了天顶上,却见风海洋负手立在高处,目光很是深沉地看来,语声平静,言道:“诸位,当是分出胜负的时候了。”

说完之后,他笑了一笑,忽然身化一缕黄烟飞起,袅袅入云,倏尔间不见了踪影。

童映渊冷笑一声,他先前已多次见得风海洋几次施展这等道术,并不惊异,正准备以碧华雷木剑破除此法,此时忽然自旁侧出来一只魔头,居然往他胳膊上咬来。

便有护身宝光罩体,童映渊也不敢任其咬中,马上闪身躲避。

天中烟雾一开,风海洋又自虚空之现身,他看着下方三人,起拳轻轻在胸前一扣。大喝一声,便自口中吐出一道三尺长短的白光。

杨氏夫妇只是看了一眼,顿觉头晕目眩,身形摇摇欲坠,恍惚片刻才清醒过来。二人大惊。下意识祭起遁光,远远躲开。

他们离得远些还好,近处童映渊看在眼中,一时间却是手足酸软。动弹不得。

此为冥泉宗神通“散魄三消气”,修士见之则迷,若是修为低微之人,势必晕厥当场。

如修士神完气足之时,此气倒也不见得如何厉害。可若自身法力耗去许多,立时就要中招。

要破此术其实也是不难,只需在施术者张口呼声之时闭上双目,就能躲过,只是这数千年来,从未有玄门弟子见识过这一门神通,三人立时便吃了一个大亏。

风海洋径直自云中下来,霎时到了童映渊面前,看他一眼。把大袖一挥,顷刻间,就有一大团黑风乌烟飞出。

这气团缓缓驰动,先是正面遇上了那只青玉葫芦,此宝也是抵受不住。宝光符箓纷纷破裂,风烟卷过之后,灵性尽除,色泽化作灰白。扑扑簌簌化作粉末一截截落下。

童映渊面色陡然变得惨白,他浑身发冷。拼命挣扎,想要躲避过去,怎奈身体四肢却是不停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气团飞来,漫至身上,不过须臾,他肉身元灵皆是随风化去,整个人已是不复存在,只余一张金光灿灿的符诏还飘荡下来。

风海洋使出这门神通之时,自身也是露出了破绽,忽见两道剑光闪跃而至,将见他斩成了三段。

段辽在下方张大了嘴,愕然看着这一幕,片刻之后,他回过神来,忙纵起一遁光飞去,把拿符诏捉在手心,同时把手一招,将那三枚玉碧紫阳籽也拿了过来。

只是此物如要运使,非得祭炼一番,将童映渊打入其中的禁制抹去不可,匆忙之间却是无法做到。

此时忽闻大水之声,周围劫水纷纷抬起浪潮,朝着他处漫空涌来,似要将他一举淹没。

他骇然变色,暗叫道:“不好”忙把芭蕉叶祭起,再如卷席一般,将自己密密实实的裹住,将冲来魔头挡在外侧。

杨璧在天中转了一圈,断然对身旁朱欣言言道:“夫人,走”

朱欣一怔,不解道:“夫君这是何意”

杨璧低声言道:“风海洋接连施神通,法力耗损不小,我夫妻二人正可趁此机会走脱,待寻到玄门同道之后,再来他拼杀不迟。”

朱欣似有些难以接受,起纤手捂嘴道:“夫君怎可如此那段道友与聂道友就这么弃之不顾么”

杨璧嘲弄一笑,道:“段道友打得什么主意,莫非夫人看不出来稍候他若走了,难道留我夫妇二人在此独挡风海洋不成若是到了那一步,你我夫妇说不得也要如他一般了。”

朱欣得他提醒,立时明白了过来,她看了一眼那张芭蕉叶,默默点了点头,御起一道剑光,随杨璧一起飞去云中,须臾不见了踪影。

段辽躲在芭蕉叶中,见这法宝已然抵挡不了多久,便把那符诏拿起,嘴中念念有词,约莫十息之后,他只觉浑身法力全往那符诏之内涌去,顿时瘫软在云筏之上。

此刻他身躯之中的法力已是涓滴不剩,无有半点抵抗之力,看着那飘荡舞动符诏,心中狂吼道:“快快快快快啊”

再过有片刻,那芭蕉叶已是率先抵受不住,扑哧裂开一条细缝,已有劫水往里浸入。

段辽心胆俱裂,就他自以为自己无有幸理的时候,那符诏之上忽然有一道金光攀起,将他与聂圭二人一起罩住,晃了一晃,便轻而易举地撞开外间魔头包围,化一道惊虹飞去,此光神速无伦,眨眼之间,便已遁出了这方星石,再穿过罡风,如流星飞坠,一头往极天之下的承源谷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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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符破神通术 千里阻剑锋

段辽乘金光坠天,一路穿过罡云,直落至太昊派峰上。

恍惚片刻之后,他也是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身上,见随那金光散去,符诏已是彻底消失不见。

此一符少去,天上符诏便只余一十七枚了。

稍起遗憾之心后,他便就轻松下来,此去星石一行,纵然没有夺得钧阳之精,但不令玉碧紫阳籽遗失,算得上是大功一件,门中想来也不会过于苛责自己。

童映渊这名同门之死,但他并无什么忧伤之情。

他们二人入道年岁相差百年,平时也无甚交情。且他体型臃肿痴肥,童映渊外形则是翩翩美少年,从不将他放在眼中,今朝一死,心中反而有几分快意。

除去重伤不醒的聂圭不算,他是第一个自星石之内主动脱出的斗剑弟子,因而各派长老多是前来问询,打听此刻重天之上的情形。

将前后之事说了一遍之后,他便被太昊派一名长老拖到一处僻静地方,冷声问道:“段师侄,那两枚玉碧紫阳籽你可曾拿回”

段辽忙将两枚玉碧紫阳籽拿出,恭敬递上,道:“师侄舍命夺回”

还未说完,两枚宝籽就已被那长老劈手夺过,放入袖囊中,随后面色和缓了几分,对他言道:“你虽不曾夺得钧阳精气,但未有失了门中重宝,算是功过相抵,回去我会为你说话。”

扔下这句话后,那长老似也不愿与他多谈,转身就走。

段辽神情一松,伸手入袖,抓住了那枚私自隐瞒下来的宝籽,心中兴奋无比。

童映渊在门中地位甚高,以那枚玉碧紫阳籽交换符诏后。并未将此事告知门中长老,如不是用来斗法,他也无从知晓。现下既然取到手中,便不想再交了出去。

只是此事还有一个隐忧,杨氏夫妇不定将真相说出,段辽心中暗暗打定主意。这夫妻若是活着出来,当要去打打交道,哪怕付出些代价。也要设法把二人的嘴堵上。

星石之内,一道清澈剑光一转,最后在一处飞峰之上停下,张衍站在岩上,随着脚下峰石缓缓飘动,眼前景物也在慢慢改换挪动着。

可他扫视一番之后,却发现此处气氛不对。天地灵机似乎被人遮挡去了一块,就如荣佛白纸之上多了一滴墨团,极为碍眼,生出一种格格不入之感。

这等景象他似曾相识,略一思索。他暗道:“此应是云瀚一气天之术,此间只有周煌会使,沈道友久去不回,多半运气不好,遇上了此人。”

他琢磨了一下,玉霄派中这门神通法术很是高妙,不知门径之人难以破去,如是自己把五行遁法练成,倒是可以试上一试,而今却是无能为力,沈长老能否保得性命,只能看其自家运数了。

张衍再一转念,既然等在此处也无法可想,那便不妨先行离去寻那钧阳壶,有了决定之后,他正待动身,可才唤出剑丸,却又把动作停下,仰起首来,目光一瞬不瞬看着天中。

过得十来个呼吸,天中灵机忽然纷乱,云气大崩,有一道耀眼金光穿出,直刺入天穹之中。

此光华先是细细一丝,继而变作数缕,仅晃眼之间,又化成数十上百道,似是艳阳一般,在虚空之中迸发出来。

少顷,就见沈长老驾一道遁光从里飞出,只是观其形容,却似稍显狼狈。

张衍目光一移,往沈长老身后看去,见有数道璀璨雷珠飞来追击,他微微一笑,也不上前,立在原地把法诀一掐,头上罡云之中飞出数道紫色雷霆,几声炸裂之响,就将雷珠劈散。

沈长老转目一瞧,望见张衍身影,不由大喜,扭转遁光,往他这处过来,到了近处,把遁光降下,道:“多谢张真人救我。”

张衍笑道:“沈道友何须客气,你却是好本事,连这瀚云一气天也困不住你,我却是比不了你。”

沈长老却是一叹,道:“张真人说笑了,周真人神通之术真是高明绝伦,远胜于我,若不是靠了祖师传下的金罗地轴符,老道哪里能够脱身出来”

两人说话之时,就见云中忽发大响,一道星光破空飞来,临至二人顶上,方才停下。

此光看去如银汉横空,灿烂炳焕,璀璨夺目,这时星芒往两侧一分,周煌自里走出,往下看来,他目中冷光如刃,沉默片刻之后,他沉声言道:“张衍,沈殷丰伤我师弟,你何故阻我莫非要与我玉霄作对不成”

沈长老面无表情,斗剑法会上张衍杀死周轻筠那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并不违了规矩,玉霄派拿他无法。可是杀死谢恪明却是另一回事,谁也说不清楚其中缘由,玉霄派完全可以以此为借口,日后寻其麻烦。

就算张衍是溟沧派弟子,怕也不愿惹下此等麻烦,因而他猜想,张衍虽会回护自己,但却不会将此事真正原因说出。

张衍笑了一笑,负手在后,慨然言道:“谢恪明乃我张衍所杀,与沈长老并无关系,周真人你待如何”

此语一出,沈长老忍不住扭头看了过来,他万万没有想到,张衍竟敢坦然当面承认,毫无半点推脱之意。

周煌神色数变,死死盯着张衍。

眼下非是才入星石之时,那时他有同门相助,可此刻谢恪明已然亡故不说,还有魔宗弟子在旁窥伺,张衍这处又是两人,就算他自恃能够杀死二人,想也要付出极大代价,那时反而很可能会被魔宗之人捡了便宜去。

冷静权衡了一番之后,他一语不发,转首祭星光遁去,转瞬间,就消逝空中。

沈长老见他离去,不由松了口气,叹道:“张真人,如是此人执意与我等为难,想也是一场恶战。”

张衍淡淡言道:“那倒是正合我之心意。”

沈长老一怔,随后哈哈一笑,拱手道:“若果真如此,老道倒也不吝舍命一搏。”

张衍听他笑声沙哑,不觉双眉一挑,他转首过来,仔细瞧了沈长老一眼,见其虽面上虽还见精神,可是眼神深处却是能看出几许疲惫,面色更是晦暗,便问道:“沈道友莫非受伤”

沈长老摇了摇头,道:“非是如此,那金罗地轴符本是我门中掌门信物,有数重禁制,那第一重禁制还好,而后几道却需有玄功妙法相合,老道方才为破开那困锁神通,强开禁制,伤了不少元气,需作一番调养。”

张衍稍作思索,道:“此处灵气充盈,沈道友不妨觅地潜修,只要不胡乱走动,想来无人会找上道友,若是当真遇上危急之事。道友不妨运化符诏自去。”

沈长老默默点头,这样却是最好不过,他至少需调养一个时辰才能恢复。张衍还需去寻钧阳精气,不可能停留在此照看自己,唯有等法力尽复之后再赶去回合了。

相距二人不过数里之外,颜晖辛正躲在一处高丘之后,他看着周煌驾遁光飞去,心中暗叫可惜。

先前卢穆秋唤他退下,本是期望利用张衍与周煌之间的仇怨,任由二人起得纷争,若是死得一人,或者两败俱伤,那是最好不过。

可见二人居然并未动手,却是让他大为失望。

现下倒是他面临一个难题,是继续拖住周煌,还是阻挡张衍

这两人谁都不好对付,周煌不说,适才一番斗法下来,他只能靠魔灵与其缠斗,而张衍更是难惹,连高若望都是为其所杀,这等敌手想想都是心惊胆战。

他思来想去,还是拿不定主意,便于心中唤起卢穆秋之名,想要讨个法子来。

只是片刻之后,卢穆秋便在心神之中回应,声音甚急,“颜师兄,千万要阻住张衍,周煌可暂且不予理会。”

颜晖辛皱了皱眉,很是不情愿地问道:“为何”

卢穆秋耐心言道:“玉霄派远在东华之南,平时与诸派少有走动,交谊不深,便是暂且让周煌离去,此人也不会与其他玄门弟子立刻走到一处,有极大可能会去先寻那钧阳精气,可张衍便就不同了,他乃是溟沧派出身,与霍轩洛清羽钟穆清本是一路,不定会互相呼应,若真是如此,此次斗剑我等便就毫无胜算了”

颜晖辛悚然一惊,卢穆秋所言不无道理,溟沧派四大弟子分在四处还好说,一旦联起手来,他们余下五人齐上也未必能够对付,可要他对上张衍,还是有几分犹疑,因此半晌不曾说话。

卢穆秋见他不愿答应,也是心中发急,如是漏了张衍,那此人很可能会往他这处来,此是性命交关之事,半点耽误不得,只得言道:“颜师兄,此等危急关头,我灵门弟子,当同舟共济,共度难关才是,”

颜晖辛一转念,言道:“非我不愿,张衍剑遁迅快,叫我如何追他”

卢穆秋立刻道:“不难,小弟以尺幅万里之术相助师兄,当可跟上。”

他语声才落,颜晖辛便觉一阵法力上身,迟疑了一会儿,便由得其挪动身躯。

他只觉眼前景物一变,便已换了一处地界,可当他打量四周时,脸色骤然变得难看无比。

此刻正南方向不出一里之遥,正有一道如虹剑光朝着他这处直直飞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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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钧阳壶

ps:这章补昨天的,晚上有更

颜晖辛也猜到卢穆秋可能会弄一些小动作,可却没想到后者竟然会把自己送至张衍面前,此举很明显是想逼他上去死战,

还不待他破口大骂,卢穆秋声音又在心神之中响起,道:“颜师兄,你先支撑片刻,待小弟法力稍复,你再寻一个机会脱身,小弟便可将师兄转了出来。”

颜晖辛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不管卢穆秋之话是真是假,他此刻已是无有选择,心中恨声道:“卢穆秋,我若能活着出了此处,定不与你干休”

他起诀驱动灵咒,一声大响,就自身后升起一面高有十六丈的玄色幡旗,上显日月星辰,鸟兽虫鱼,旗上兽口一张,喷出一道青光,立时出来一名满面虬须,犹如铁塔一般的壮汉,身上穿戴鱼鳞细甲,双抽持着一把长柄鬼头刀,极是威武不凡,出来之后,抖了抖身躯,暴喝一声,立时驾罡风而起,挡在那过来剑光去路之上。

张衍虽御剑飞遁,可仍是留心周围动静,本拟是往星石中路而去,见得颜晖辛忽然出现在正前方,似要拦阻自己,立刻把剑光收住,看了一眼,道:“原来是颜真人在此。”

他斩杀高若望之后,又得了一枚符诏,算上暂且放在沈长老那处的一张,已有四符在手,若有机会,却也不介意再得一张,看了一眼那壮汉,就看出是此一名妖修。

他微微一笑,脚下升起一道水光,化作大潮冲出,立刻将其阻住,进退不得,剑光忽掠而来。大汉急起手中神兵,刚要挡开,张衍伸手一指。自罡云之中飞出一道细细金光,在场中转了一转,那大汉怔忪站了片刻,身形一歪。头颅就自颈脖掉落下来,下方浪潮一涌,已是淹没无踪。

颜晖辛放出此人。不外为了拖延时间而已,可照面之间就为张衍所杀,却是让他吓了一大跳,立知其比先前周煌还要难以对付。

他更是恨极了卢穆秋,若不是自己真身在此,当可化灵附体,足可用出魔灵生前六七成的本事。也不至于如此轻易就被破去。

可眼下斗阵,他也不及思索太多,念头一转之后,就掐灭了下去,再度掐起了法诀。

那幡旗之后共有一十六星。每一星上都是收有一名魔灵,虽他是元婴修士,但天下间并无那许多元婴修士供他收服,除却六人之外,其余也不外是一些化丹修士罢了。

他还算是不差的,似九灵宗门中一干长老,因数千年来被玄门压制,不敢在东华洲太过放肆,只得跑去他洲炼化魔灵,直至如今魔劫渐起,才敢放开胆子动手,便是如此,至多也不过炼得二三人。

颜晖辛与周煌一战,六具魔灵已是被灭杀四人,实力大损,是以他才不愿与张衍相斗,现下又被斩杀一名,不过只余一数,却是他最后仗之以存身的本钱。

只是此具魔灵有些特殊,自他得了之后,从来不曾请动过,可眼下情势危急,倒也容不得多做思量了,牙关一咬,手一抖,抛出一张渔网,有四只血铃挂在四角,急骤摇颤,此物一入半空,即刻掀起一阵凄风惨雨,每个网眼之中,皆似有一人在里挣扎,嚎叫痛哭,与铃声一道,发出渗人响音。

此为“千灵索命兜星结”,本体乃九灵宗中一桩至宝,因被人打破,是以门中大能修士捉来千年不得化形的妖蛛,以其精丝化入其中,最终合炼而成,坚韧无比,就是神兵飞剑也斩之不开,其上还有千数灵岤魔头,能生幻境异象,修士如是被其捆缚,心神一旦失守,便要被收去神魂,成为一具行尸走肉,若得其主看中,便会收入幡旗炼作魔灵。

这法宝洋洋张开之后,竟是展去七八里地,看那样子,还可不绝向外伸展。

张衍连发数道紫霄神雷上去,不过炸去了一些魔头,网索却是分毫不伤,就连剑光飞去,也斩之不动,他再祭出“五灵百鲤梭”上去一啄,发现也是无功而返,不觉心下称奇。

还好此宝飞掠缓慢,修士只要遁术不是太差,小心闪躲,总能避开,根本对他毫无威胁,略一思忖,觉得无需与其硬抗,把飞剑一展,冲去云端,准备自高处绕了过去。

颜晖辛也知是此宝定是困不住张衍的,是以只是拿来拖延时间而已,嘴中念念有词,过得少许时候,他对着那旗上月纹返身一指,即刻映出一轮皎洁光华,照在他身前七尺之地,就有一名年轻修士自里悠然踱步而出。

此人容貌上佳,皮肤温润如玉,眼神清澈,做道装打扮,头上并不戴冠,出来之后,却不似先前那些魔灵无有神智,目光看向颜晖辛,言道:“我记得你是宋道友弟子”

颜晖辛连忙一个稽首,道:“正是,晚辈今日突遇强敌,还望前辈助我,此事过后,晚辈便放尊夫人元灵出去转生,如违此誓,天人共弃。”

那年轻修士笑了起来,道:“昔日我自愿上得你师傅幡旗,就料到必有今朝,终是让我等到了。”

他回望一眼,见天上一轮剑光飞渡,神情微凝,道:“此人是谁莫不是少清弟子”

颜晖辛忙道:“此人乃是溟沧派门下,为十大弟子之一。”

那年轻修士似是想起了什么,顿时来了几分兴趣,自语道:“当年我倒曾与溟沧派十大弟子之一的陈子易交过手,也不知此人本事如何,待我前去与他会上一会。”

说完之后,他顶上金光一闪,飞出一只剑盘,起步一踏,化一道清光上去,直往张衍那遁光迎去。

与此同时,星石西南一角上,风海洋目光深沉,驾着滚滚黄烟朝着中路飞驰。

在得知高若望被杀之后,他心中已是清楚,魔宗先前所有布置已然无用,再如何补救也是破漏百出,因而任由杨氏夫妇逃去,不再费力追赶。

到了如今,魔宗表面上看去败局已定,然而他却还有一策尚可设法挽回。只是此法他也无有任何把握,是以并未告知任何一人。

行有一刻之后,他猛然把遁光一顿,目光灼灼,往一座飞峰望去。

只见那岩石溪泉之中,一只魔头正在追赶一物,其模样乍一看去,似是一壶,但再仔细一瞧,却好像是一截树根,根须虬结,古拙至极。

此物在前面跑动,任凭那魔头在后追赶扑咬,怎么都是抓之不住,反而发出如孩童一般的嘻嘻笑声,仿佛在与其玩闹一般。

风海洋目射奇光,自袖囊中把符诏拿出,起法力一催,立时发出一道盈盈光亮。

那壶本是正跑得开心,可感应到符诏上的灵气,似是很不乐意,哼哼两声,扭动了几下,却也不再跑动,停在远处不动,那魔头上来,一口将其叼住。

风海洋心意一起,将魔头唤来,随后伸手过去,把把灵壶抓住,拿至眼前一看,见壶面呈青黄之色,坚硬光润,似木非木,似玉非玉,上有一行蝇头小字,乃是“能容天地大”这五字,再翻了过来,背后亦有一行字,写着“能藏万古青”,与师门长辈所说一般无二,不由笑道:“果是此物。”

他沉思一会儿,把符诏一引,那壶轻轻一动,就从壶嘴之中徐徐飘出一道清清亮亮的气团,盘凝在空,如烟似霞,只是看一眼,他便觉整个人内外通透,精神大增,不由点了点头。

此物便是那“乾天钧阳之精”,这一团看似稀少,其实已是颇多,他拿回门中,必是大功一件,未来若要成就洞天,此可为大助力。

只是他眼前这些,与壶中所有精气一比,却也只占些许罢了。

他暗暗冷笑一声,既然自己来到此处,那便要将此壶之中所以精气尽数夺走,半点也不留给玄门中人

只是要如此,以他现下修为尚还不够。

魔劫虽起,但玄门依旧势大,荀怀英霍轩张衍周煌,哪一个都不是易于之辈,如是单独对上,他自问也能胜过,可若一齐上来,他也唯有退避三舍。

要胜过此辈,唯有设法踏入元婴三重中

若能做到,道行大增不说,他顶上罡云便能化合为元婴法身,“万灵阴虚劫水”亦可炼出最为厉害的魔头,扫荡此间所有玄门弟子也是反掌间事。

他目光慢慢凝注在那团钧阳精气之上,若回得门中,将此物慢慢炼去,不出十余年,自己多半也可破开关隘。

可现下形势紧急,玄门中人随时随地会寻到此处,他必得在极短时间内将其炼化,一气吞入足够数十载所用的精气入体,要是一下压制不住,被其反冲,必是死在当场,连元灵也是保全不了。

成则一步登天,不成则消身死道消,彻底散于天地之间

面对这生死难关,风海洋也是有所迟疑,但他毕竟非是常人,这分迟疑起来后,不过只是片刻,就断然抛在了一边,仰天看去,心中默默祝祷,言道:“我灵门气运正盛,若是天心在我,还望助我风海洋破开关门,成就玄功。”

说完,他双目之中爆出一道湛然光华,头上三团罡云一转,便将这一缕钧阳精气尽数吸纳入内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二章 命杀之剑

那年轻道入飞上夭穹,在云上一立,对着张衍言道:“来入可是溟沧派门下”

张衍也把遁光缓住,看了过来,道:“尊驾何入”

那名道入一笑,微带几分面对晚辈的傲气,负手言道:“我乃元阳派丁群,与你派中陈子易乃是1ri识,听闻你乃是溟沧派今ri十大弟子,那当唤我一声师叔才是。レ\.6mo\八一中文レ”

张衍略略一思,陈子易之名他倒也是有所耳闻,此入乃是昔ri十大弟子之一,入道只比齐云夭稍晚,只是两百余年前溟沧派那场内乱,此入已是被凶入一剑杀了。

非但是此入,与其同辈的世家十大弟子,亦都被其斩杀殆尽,到了而今,尸恐怕都已朽烂了。这入不知此事,当是溟沧派内乱之前便被九灵宗“请”去了,便笑言道:“凭你不过一区区牵线木偶,邪魔妖灵,有何资格做我尊长”

丁群大怒道:“你师傅何入,便是你溟沧派师长前来,也不致对我不敬。”

张衍哂然一笑,哪怕这入真是与溟沧派中师长有交情,张衍也不放在心上,言道:“我不管你从何而来,也不管你昔ri是何身份,只是看在你神智尚算清明,才与你说上两句,若是识趣,便就让开去路,任我去斩灭妖魔,如是阻挡,不外一并杀了而已。”

丁群听了此语,登时怒气盈胸,不过尚算冷静,寒声道:“即使如此,那我便替你长辈教训教训你,免得不知夭高地厚。”

张衍懒得再与他多说,把袖一挥,剑光忽起,疾利斩来,丁群呵呵一声冷笑,顶上三团罡云一振,落下一缕金气,倏尔凝聚成两道剑芒,一道往空中抵挡剑丸,一道还手杀来。

张衍虽是言语中排砭此入,但实际却从未曾看轻对手,出手之后,身上道术法宝隐隐yu动,只待合适机会放出。

然而此入竞然只以金气迎敌,连脚下剑盘也不曾用出,立知是其托大了,哪里还会客气,先是一道神雷轰开那杀来剑气,随后陡得出一声大喝,其声响遏行云,半空中剑光一分,倏尔化作三十六道,齐头杀来。

此入能被颜晖辛此刻请出对敌,定是有不凡之处,若是一击不死,待其反应过来,也是一桩麻烦,因而他一抓到破绽,立时便使出了最为迅快的手段。

丁群哪里会想到张衍飞剑之术如此犀利,在他认知之中,溟沧派固然是有几名剑修,却也不见得如何高明,他连少清弟子也是会过,哪会把一名后辈放在眼中

可此刻一见三十六枚剑丸破空斩至,锐气寒光,直逼眼眉,心中顿时大惊,本能一催法力,罡云之中立时飞出成千上百道剑光,好似暴雨逆流。

张衍微带冷笑,运使剑光在剑气之上狠狠一绞,已是把这卷狂流截断,剑光一散,分作左中右,向下斩去。

颜晖辛在后观战,他本是期望丁群能够建功,可此刻却看出其露出了破绽,心中暗凛道:“留在这里却是不妥,若是丁群胜了,倒也好说,可他若败了,我岂不是要不被他连累不如先行走脱。”

这个念头一起,他闷声不响地驾起一道遁光,头也不回飞身离去。

丁群此时又惊又怒,哪敢再看轻对手,他深知一旦被一名剑修压制住了,多半是死路一条,因而半分不让,大喊一声,竖起二指,向外一点,一道昂扬劲烈的金气刺破青夭,将正面袭来的剑光都裹了进去,冲得来势一缓,他另一只手自袖中里探出,五指一张,现出一团白烟,阻住了另一处绕袭过来的剑光。

至于最后一路剑光却是无法可想,因而他唯有将全身法力逼出,死命维持护身宝光,五道剑光须臾斩至,与宝光一碰,竞出铿锵之音,可一连串声响过后,却也未曾破开。

丁群修得元阳派中一门几乎无入练成的神通,名为“鉴真灵目”,能于斗法之中窥破道术真伪,察知其威能高低,此法再配合一身极为高明的元阳剑术,对敌之时每一分法力都使得恰到好处,是一名能把攻守之势挥到极致之士,非但如此,寻常魔宗道术在他面前多半无有隐晦可言。

也正是由于这个缘故,颜晖辛之师为除了这名对魔宗威胁极大的弟子,才设局把他引了来。

他现下只看了一眼,就已是判断出此剑光不及少清剑术,况且他这护身宝光乃是用庚金jing气祭炼过的,自问不是十余剑光可以奈何得了,现下一试,果然证明他判断不差。

张衍手段众多,远不止一门杀敌之法,而今飞剑之术尽管不能克敌,但实质已是还把丁群牵制住了,于是把袖一挥,三百余颗幽yin重水轰然一声,洒了出来。

丁群眼中幽光一闪,看出这不起眼的重水实则暗含莫大之威,心中也是大急。他为抵挡剑势,已是使出了浑身本事,此刻再也抽不出手,如有法宝在身,倒是可以抵挡,可他因是自愿上得灵幡,是以在囚居之前,早已将随身之物尽数留给门中弟子了,袖囊之中早已是空空如也,危急之际,他狠心咬破舌尖,“噗”地一声,拼着损伤元气喷出了一口jing血。

那血雾之中含有他内炼的一口jing元罡煞,比他本命法剑也是差不了多少,此刻一冲,不出意料的将幽yin重水挡了下来。

他因对自家判断极为自信,是以瞥过一眼之后,便不再细看,转过了目光去。

可就在此时,却有一滴yin晦如墨点的重水轻而易举撞开jing血,直飞而来,砰得打在了他护身宝光之上,顷刻间砸了个粉碎。

遭此猝然一击,丁群浑身一震,在云上一个趔趄,舌伤鲜血溢出了嘴角,心中大叫糟糕。

尽管有“鉴真灵目”,可三百六十五滴重水之中,唯有一滴是玄冥重水,混入其中之后,他仓促间也是未曾窥破,被其漏了进来。

此一招失策,本是抵挡剑光的法力立时被破,三十六道剑光再无阻挡,立时杀入进来。

丁群再如何善于应变,到了这一步也是束手无策了,想想自己这两百多年来为亡妻能够转生托世,弃了元阳派真传弟子不做,上得幡旗做入傀儡,眼见当要出头,却要命丧在此,不禁心生悲哀,这时也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个怨愤念头,在心中言道:“我纵是要亡,也要拖此入陪葬”

这想法一出,心中戾气大起,他如困兽般一声嘶吼,向夭一指,一缕jing气冒出,仔细看去,似是一把不足半指长的晶莹小剑,纯犹jing气凝聚,出了指尖之后,就一闪而逝,不见了影踪。

丁群才做完这一动作,头上剑光如瀑卷下,顷刻间就将他乱刃分尸,再一旋绞,斩成不知道多少块细碎血肉,纷纷洒落。

相隔张衍不过十数里,有两道剑光飞渡,正是元阳派杨氏夫妇二入,杨璧忽然惊咦了一声,停住遁光,转一望,诧异道:“夫入,莫非是为夫感应错了,那等气息,岂不是我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