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131部分阅读(1/1)

少之又少,聂圭便是其中之一。

此妖虽不能化形,但其道行足可堪比一位元婴真人,力能生撕大妖,又有御火之能,可谓凶悍已极。

卢穆秋稍一琢磨,忽然抓起几道罡雷,朝前扔去。

聂圭眼中含有讥嘲之色,道:“区区小术,也来卖弄”

他连护身宝光也不曾放了出来,脚下鸓鹊一声长鸣,就有一溜星火起自羽上,霎时蔓至全身,红芒黑风,流转飘动,绚烂夺目,罡雷方至三十丈内,便有片片火绒飞出,将其无一遗漏挡了下来。

卢穆秋暗忖道:“难怪这聂圭如此托大,本事实是不小,有此灵禽护主,寻常手段难以伤他,不过他定也有短处,我需慢慢试探,设法找了出来。”

他虽有不少神通手段,但修士之间相斗,都是想法设法将法器突入十丈之内,再展动威能。

若是距离远了些,法器哪怕迫近,敌手也有足够时间反映过来,设法躲避开去。

那鸓鹊毕竟是灵禽,两翼生风,飞腾迅快,隔着如此远,他纵有厉害法宝能破开那火,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了,是以想要击败此人,就要另辟奇径。

就在他思索之时,聂圭从袖囊中取了一只牌符下来,往脚下一丢,此牌啪得开裂,窜出一头体长三丈,羽翼青蓝,白腹褐爪的青鸟精魄,此鸟飞翔轻灵,甫一出来,便盯上了卢穆秋,朝他振翅袭来。

卢穆秋并不慌张,从容展开遁法,化一道似有若无的飘渺烟雾,绕着鸓鹊疾飞,同时耐心寻思对策。

那只青鸟精魄虽是追在身后,但因他遁速极快,却始终无法跟上来。

聂圭却是并没有来追逐他,南华派虽是极少与魔宗弟子打交道,但也知浑成教飞遁之术了得非常,鸓鹊因体驱庞大,转动间不怎么灵活,贸然去追,徒然耗损法力,颇是不智。

转了足有半个时辰之后,卢穆秋依旧没有出手,他目光冷静,保持着足够的耐心。

然而聂圭却有些不耐了,他嘴中发出一声低吟,鸓鹊两首昂起,双翅振动,忽而烟发火举,上下左右百丈之内,无数烈焰黑风凭空诞出,如星密布,顿在青碧。

此是为阻碍卢穆秋飞遁,然而他眼中却不见丝毫惊惶,身如流光,迅行天穹,只见一缕灰白烟气走绕右避,总能自烈火缝隙之中躲闪过去,看起来游刃有余。

尤其是他顶上那团罡云,虽是灰蒙蒙不起眼,但是内中似蕴含微微吸力,若是仔细看,可见圈圈漩流围他转动,凡有零星风火近前,皆是落入其中不见。

聂圭有些意外,认真看了他一眼,挑眉道:“倒也有些本事。”

卢穆秋成就元婴不过十余载,此次却被宗门遣来与玄门斗剑,这并非是什么偶然。

门内大比之上,与他一辈的同门无一例外败在了他的手下,其中亦不乏元婴二重修士。

虽是因同门斗法,许多舍命自残的手段不得用出,但也足以看出他的不凡来。

又转了一刻之后,连底下观战之人也觉昏沉沉时,卢穆秋忽然眼神一凝,留意到聂圭做了一不起眼的动作。

聂圭自袖囊中取出一粒丹药,往下一抛,鸓鹊其中一只头颅昂起,张嘴吞了下去。

此鸟平日日食百条大蟒,也唯有南华派这等擅长豢养灵兽的宗门才供养的起,可是出了山门,也只能以吞噬丹药了。一旦掣动神通,体内元真耗损极大,就需以丹药补足,免得无力斗法。

卢穆秋眼中有一抹亮芒闪动,念头转了几转,便把双指竖起,拿了一法诀。

顶上罡云中立时飞出一团灰黑色的长索,似蛇盘卷,前端有一鹰嘴长钩,钩身有黑烟缠绕,如丝如缕,飘动若火。

此钩名为“逐荒钩”,拿得地肺万丈深处的秽气,又采来千万年受风磨水砺的精玉砂,一体合练而成,一经展现,就能飞出数里之外,吸拽灵息,勾夺精气。

他喝了一声,把手一指,驭起这只法宝,此钩飞起,在空中盘旋一圈,忽然落下,正中那头追在他身后的青鸟精魄,只一拉一扯之间,就已是将其绞碎。

看他如此轻易除了这头青鸟精魄,聂圭只是随意看了一眼,根本不为所动,反是卢穆秋终肯出手,令他有些欣喜。

若是再这么僵持下去,也不知要战到什么时候,只盼着能速速收拾了此人。

卢穆秋趁着此时无物阻挠自己,展袖踏云飞起,居高临下,把法诀一拿,逐荒钩发出一声怪啸,拉出长长一条黑索,自百丈高空之上杀了下来。

聂圭眼中嘲色依然,任由鸓鹊躯上发出火羽抵挡,逐荒钩于顷刻之间,围着他连攻数十次,皆被阻拦下来。

似乎此回出手又是徒劳无功,然而卢穆秋却是不急不躁,他一招手,把此宝收了回来。

拿至眼前一看,见此钩之上却多了一团肉眼难见的灵息,此时是鸓鹊处勾夺来的精气,他暗暗把手放至其上,慢慢摩挲,只一会儿,便将其运化入体。

他这啄荒钩配合浑成教中秘法,攻至敌手面前,不用接触躯体,哪怕只沾得一点气息,便可从其身上摄夺少许精气来,因此法不易察觉,不知底细之人,乍一接触,定会吃亏。

若是对方元精雄浑,勾去些精气也算不得什么,但他看出此鸟不耐久战,战至途中,还需以丹药补食。按此法只需再来上个四五回,在对方察觉之前,就能将只灵禽元气吸去三成,那时威胁便将大大降低。

而聂圭一身战力,多半是依仗了这头灵禽,此鸟一经削弱,那对付起来便就容易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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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八章 六虫显威 宝籽惊魔

卢穆秋趁着对手不备,又接连用啄荒钩勾夺了几团精气过来,他做得极是小心谨慎,等到聂圭发现不对之时,鸓鹊已是精神萎靡,毛羽之上的火芒光泽黯淡了许多。

聂圭挑眉看了看,也只是略微意外而已,神色间却并无丝毫慌张。

他自袖囊中拿出一只瓷瓶,再从中倒出一枚鸽蛋大小的玉丸,弹指送入这凶禽嘴中。

此鸟吞下这丹药之后,虽稍稍有些振作,但已不复先前那般神骏。 小说章节更新最快

赢涯老道看过战局之后,把身子转过一半,对着坐在旁侧的门中长老言道:“师兄如何看”

那名长老目光在卢穆秋身上兜了一圈,似在思量着什么,半晌,沉声言道:“可诛”

赢涯老道点了点首,提起一张符信,运灵气在上写了几个字,就甩手往南华派峰上发去。

聂圭此刻望着天上飞去驰来的遁烟,神色间愈加不耐,就在这时,耳中忽然传来大兄聂璋之音,“二郎,赢涯道友适才来言,这卢穆秋道行不比高若望颜晖辛等辈,不必再作遮掩,设法诛杀,先折断魔宗六宗一条臂膀。” ”“小说章节更新最快

聂圭在眼神一厉,大声道:“早该如此了。”

他似是有些迫不及待,一声大喝,把身躯一摇,顶上罡云一转,荡出一片百丈长短的金霞光幕,灿烂夺目,自上逐个浮现出六头狰狞异兽的虚影来,依次为猿猱,軨軨,蛟蟒鸿鹄商羊腾蛇,此六兽身躯皆有数十丈大小,现身之后,或鸣或哮或嘶或吼。声发千里之外,峡谷皆是震荡回音。

他又把右手一挥,衣袖荡出八枚白色牌符。起手一指,封符灵印骤然化去,现出青鸾黄鹤苍鹰金雕白鸿赤鹏朱鸟墨隼八只天禽来。

出得樊笼之后,这些灵鸟皆是振翅去天。翔飞穹隆,清唳长鸣,回荡碧空。

聂圭再把左袖一甩。亦是抛出八枚玄色牌符,信手起诀,剥去符禁,就有八只地虫匍匐爬出。

分别为金蟾鼋龙大鳌老蚺守宫黑蜧猪龙甫一现世,就闻熊咆龙吟之声振摇林木,呼荡大泽,嘶躁不绝。

他头顶飞禽御空盘旋。脚下走兽伏行潜游,各有盛光溢出,此刻夕阳虽沉,然灵气喧音,直冲天表。光夺日月,堪比白昼。

聂圭方才一直偏于守御,此刻这一发威,声势顿时惊动四方,无人不侧目而视。

他傲然立于天中,对下方卢穆秋言道:“以为我无有鸓鹊相助便胜不得你么我南华派玄功妙法岂是你魔宗可以揣度”

瑶阴派峰头上,张衍目光闪动不已,顶上剑丸发出轻轻剑鸣,剑芒吞吐不定,似是一不留神,便会飞去。

魔云中不少魔宗长老看得惊叹不已,纷纷立起,有人指着聂圭言道:“聂氏两兄弟,聂圭有此本事,想来那聂璋也是不差到哪里去,这一对兄弟,绝然不能轻忽。”

风海洋看向聂圭顶上罡云,目光从六头奇兽身上一一扫过,暗道:“原来聂圭驯炼得是这六虫。”

南华派传言中有二十四种上法异兽,唯有元婴修士方能以秘术豢养,道行愈高者,所能收服的异兽便愈多,不过以聂圭只元婴一重的修为,六头兽在身,应已是他的极限了。

这些个异兽无不是有千载以上寿数,道行几可比拟元婴大妖,狡诈凶顽,悍勇异常,且每一头皆有独到神通应身,极是难以对付。

若是炼得三重法身,可携一十八种奇兽出游,寻常元婴修士,万难抵挡。

聂氏兄弟在南华派中名声虽是不小,可却从不在外与人相斗,其底细为何他派弟子并不知晓,对二人实力的判断也是模模糊糊,却不想此刻竟是一鸣惊人。

聂圭适才为了不暴露手段,只拿自家坐骑在与卢穆秋周旋,斗了这许久之后,他早就按捺不住,就算聂璋并未出声嘱咐他除去卢穆秋,用不了多久,也是一样会使出真本事来。

颜晖辛来回看着,那些异兽虽是厉害,但提前知晓是哪些个,倒也可以有应对之法,他想了想,道:“既已把其底细探得明白,不妨把卢师弟唤回,现下尚不是死斗之时,多争无益。”

风海洋一摆大袖,笑道:“不必,卢师弟向来聪慧,识大体,懂进退,又有保命之道,无需为他挂忧,好好看着就是了。”

这时元蜃宗那处峰头之上,徐娘子一袭轻纱,如蝶轻舞,在云上翩翩飘渡。

她不断将手中朱凤弓拽开,继而发出道道红芒,朝着穹天之上的童映渊射去。

只是每次箭矢袭到,此人脚下那青玉葫芦便会闪耀出阵阵符箓金光,毫不费力地将其挡在外间。

童映渊脚下葫芦有如小丘大小,远远瞧去,似一方山峦悬挂天穹,他外貌乃是一名美少年,此刻站在此宝葫之上,衣角翻飞,潇洒俊逸,恍若谪仙,而徐娘子身形娇小,不满一尺,望之渺小异常,两者对比异常强烈。

他似是并不把徐娘子放在心上,站在那里毫无出手之意,撇了一眼再度撞碎在符箓之上的红芒,淡淡言道:“你这般打下去,又岂能伤得了我”

徐娘子眨了眨眼,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道:“童真人,奴家可没有你神通广大,只有些许微末道行。”

童映渊正要说话,忽然心中有本门长老声音响起,道:“童师弟,杀了此女”

他眼瞳深处立时闪过一道精芒,心中杀意一起,整个人气势顿为之一变

顶上两朵青碧罡云原是碗大一团,倏尔旋如龙卷,直上青天,顷刻间扩至亩许大小,放出百十丈长的苍润宝光来,观之似有万千花树摇曳其间。

他朝下一指,便自罡云中飞出一物,朝着徐娘子打去。

此物好似绿玉碧珠,一丝淡紫细气在其中宛然流转,周身宝光忽闪忽现,另有霹雳之声,阵阵鸣响,不绝于耳,徐娘子只看了一眼,便觉浑身酥麻。

一名观战的魔宗长老乍见此物,陡然为之色变,猛地站起,急喝道:“不好是玉碧紫阳籽,师侄快躲”

因契书有定,斗剑法会之上,诸派弟子皆不得运使真器,然而若论玄器,这“玉碧紫阳籽”在东华洲中可挤进前十,一击之下,足以毙杀一名元婴修士。

童映渊此刻毫无顾忌地运使出此宝来,显是不愿与徐娘子多做纠缠,想要快些将她杀死,了结此战。

徐娘子方才不知此物厉害,被其雷音所震,此刻要闪避时,却已是迟了一步,忙抬手打出一道烟罗。

可宝籽之上忽然焕发出一圈淡紫光华,轰然一响,遥遥将那烟罗炸裂成碎末,依旧势头不变,眨眼袭至,正正落在徐娘子身上,顿时就将她打了个稀烂。

童映渊意念一起,把这粒宝籽又召了回来,悬在顶上,他脸上却并无喜悦之色,只是左右看着,似在寻找什么。

不远处,一条淡淡虚影渐渐凝实,徐娘子身形重又浮现出来,只是此刻她白皙肌肤下是一团团红晕,额头上亦是浮现细密汗珠,美眸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惧意。

若不是她方才急切之间起了元蜃宗妙法,恐怕真要在此宝之下殒命败亡了。

颜晖辛亦在观战,此刻却一拍手,叫了一声“好”,他指着下方,笑道:“徐娘子算是立得一功,想那童映渊最大的手段,应就是此物了。”

太昊派道术繁杂,门中弟子人人皆是不同,亦徐娘子的道行,能在童映渊这成名修士手底下支撑已是不易,想要推断其根底,显然有些力不从心。

可却不想,竟然试出这名太昊派高足有这么一枚宝物在手,那真是意外之喜了。

风海洋略作思索,随后笑问道:“师弟觉得此人身应有几粒玉碧紫阳籽”

颜晖辛身躯一震,惊道:“师兄是言,这宝籽此人身上竟不止一粒么”

他低头一想,言道:“听闻此物千年结一果,一果生三籽,太昊派立派四千载,总数得了十二粒,似是还指望能凭此物压过玄门三大派,若当真如此,那可是一粒也轻失不得,遑论数枚童映渊不过一名元婴弟子,岂能当得起如此交托”

风海洋淡淡一笑,并未回答。

此刻场中,童映渊神色肃然,手中拿了一个法诀,顶上青碧罡云一阵滚荡,自内慢慢升起一把把青色木剑,皆是半尺来长,疾电绕缠,细细一数,竟是不下三百余。

“碧华雷木剑”

风海洋目光一凝,他认得此剑,此宝专破潜身匿迹之术,只需辨认修士气机,便能啸聚而来,正是徐娘子的克星,他立时转首过去,对元蜃门一名长老言道:“解长老,快些把徐师妹唤回来。”

他在六宗之中似是威望极高,那名长老闻言也不问缘由,立时起诀相召。

徐娘子本还想周旋片刻,心中得了感应,并不迟疑,即可化轻烟飘去,往那魔云之中回返。

她这一走,童映渊哼了一声,也并不去追,先把正运化的道术撤了,再伸手一抓,已是将那悬在峰顶的符诏摄了过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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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九章 峰上遮天手 法力动山河

徐娘子离去未久,另有一道淡烟横过飞空,也是奔往魔云方向,却是卢穆秋自问胜不过聂圭,借门中法宝从其手底逃脱,而那符诏亦是丢给了南华派。

卢穆秋到了地头,望着浑成教中几名长老,俯身一拜,歉然言道:“小侄惭愧,有负所托。”

教中一名长老一摆袖,道:“不必懊丧,不过一枚符诏,稍候再夺回来就是了。”

风海洋笑道:“卢师弟毋须自责,我魔门六宗,同气连枝,些许小挫算不得什么,等上去极天之后,还需师弟你多多出力。”

万年前魔门宗派强盛之时,宗派何止百数,但在玄门压制之下,那些强出头的宗派早已泯灭无踪。

如今魔门各派之间虽有颇多不合,但在面对大敌之时却极为抱团,否则这数千载来早已被玄门彻底铲除干净了。

卢穆秋肃然点头,他躬身一礼,举赏回了本派修士阵中。

两名魔宗弟子皆是败退,此一战却是玄门胜出,然而赢涯老道和那名派中长老脸上,皆是毫无半点欢喜之色。

虽是夺来了符诏,但两名魔宗弟子却一个也未曾杀死,这令他们并不怎么满意。

那名长老看了看天色,道:“时已入夜,师弟,今日且先罢战吧。”

赢涯老道心中略略一思,一十八枚符诏今日已是降下了八枚,近半之数。如此看来,至多再有两日,就能决出归属。要是顺利的话,或许明日就见分晓,因而点首道:“好,就依师兄之言。”

他先摸出来一张符纸,运起法力在纸面上一划,甩袖一扬,此物立时脱手飞去,发一声尖啸去往天空高处,一声大响后,化为一团通红烈焰,似炬高举,映照天穹。

此物名为“夜照火”,光亮所至,有驱魔辟邪之效,到了天明之时,自会熄灭。

赢涯老道此举并非无的放矢,早先魔宗弟子到来时,声威浩荡,气焰嚣嚣,谁也不知会否在山峦江水之中做了什么布置,要是夜晚有魔头趁机兴风作浪,难免不得安稳,因此先做了一手防备。

赢涯老道又把随侍童儿唤了跟前,嘱咐道:“你去把磬钟敲了。”

童儿领命而去,不一会儿,承源峡中就有晚钟敲响,悠意传出。各家各派弟子先见了云中夜照火,此刻再听闻钟声,就知今日已到歇战之时,于是不再伫留峰头,各自转入殿宇,把阵法禁制运转之后,便入定打坐,养蓄精神去了。

至于魔门六宗,似有奇宝相助,依旧结魔云在空,占据一方天界,并不落下。

一夜匆匆过去,到了第二日卯时,承源峡中有磬声响起,天际间恰逢旭日初照,万丈金光一瞬间填满河谷峰崖,万山千壑。

赢涯老道在万千修士目注之下缓缓步上法坛,他把招尘一指,就有小童上前换了香烛。

上前几步,他凝视符书,见此刻已有八派宗名之下有印箓闪动,此乃是得了符诏之意。

玄门中共有五派,分别为补天广源骊山南华少清;而魔宗则为元蜃九灵血魄这三宗。

昨日魔宗弟子面对少清派荀怀英时避而不战,他也是看在眼里,亦是隐约猜出了其心思。

不过玄门十派之中,除却少清派外,势力最为强横的溟沧玉霄都还未曾出手,仅次于三大宗门的元阳派也是无有动静,因此他思忖下来,觉得今日夺取符诏当不是什么难事,假使动手快的话,斩除一二名魔宗弟子亦不是没有可能。

想了一会儿,他便收了心思,对着符诏拜了一拜,不旋踵,重云之中忽然传来一阵裂响,仿似银瓶乍破,霎时有一道虹芒破幕穿下,煌煌天光来势,伴着朝日则1阳,俱都闯入了山川江河之中,随即便有四道瑞云飘下,内中各含一枚符诏熠熠生光。

赢涯老道见此次飘下四枚符诏中,只有一枚落向魔宗,恰是骸阴派方向,而另三枚,则皆是朝着玄门这处来,分往平都还真元阳三派飘去。

既有符诏来,这三派弟子此肯后人,立时有三道遁光腾空而起,往云巅中冲去。

平都教出来之人乃是吴函平,只是他方至半空,还未拿到符诏,忽觉阴风袭身,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不及多想,护身宝光倏尔运起,凝神一看,却是眼瞳一缩,却见一只魔头竟趴在自家宝光之上,在那里张嘴乱咬,拼命要往钻来。

他立时抓起一道罡雷打去,顷刻间这魔头炸成丝丝黑气,可才散去不久,就又往中间一合,眨眼间竟又重凝出来,尖啸一声,抖动身躯,绕着他上下左右的乱窜。

吴函平皱起眉头,这魔头在此,说明是魔宗之中已有人出手

了,倒也不敢大意,没有强行去取符诏,而是留神防备四周。

还真观此来斗剑弟子只有两人,陈清平已然身故,因而只有那于姓修士上去接符。

他才出去不远,陡得察觉有异,眸光一闪,伸指朝着某处一点,喝了一声,道:“现形”

只见本是空无一物忽然有一团黑气显出,一只相貌狰狞的魔头撕裂大嘴,正在那里疯狂咆哮,可其似被一层无形气机所束缚,无论怎么挣扎扭动,都是无法冲出。

于姓修士神情平静,扬手展开一道玉简,道了声:“封”

玉简之上即可放出一道光华,就将那魔头收了进来,再顺手丢入了袖囊中。

虽是除了魔头,可他并未现出轻松之色,反而也如吴函平一般,神色中满是戒备。

此物居然闯到了他近前十丈之内才被发觉,索性只来得一只,若是一气来得十余只,恐怕他也要闹个手忙脚乱,如是数十上百,那结局便难崭得很了。

元阳派杨璧见符诏一落,便已化剑飞出,待快要接近符诏时,他忽然笑了一笑,手腕一翻,已是持了法剑在手,大喝一声,飞起一斩,嗤啦一声,只一下便将隐于空中的魔头斩成两段。

可那魔头抖了一抖,身躯居然又重新凝合一处,似是察觉到他的厉害,并不上来,而是刹那间飘去数十丈外,在哪里发出阵阵耳膜欲破的尖利啸声。

就在此时,耳畔忽闻潮声大作,随即听得一声朗笑,他们皆是抬首朝发声之处看去。

只见自魔云深处中涌出一道汹涌如瀑,漆黑如墨的河流,万千魔头在里哭号厉啸。

而有一人此刻正站于其上,此人黄袍黑发,衣袖宽大,身形颀长,顶上三团罡云中有丝丝黑雾萦绕谴绻,隐隐有凝化一道之象。

看着那三团罡云,三人都是心中一震,神色微变,都是忍不住往后退了些许,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赢涯老道惊呼道:“元婴二重”

补天阁那名长老也是眼皮微微跳动,低声道:“上回斗剑之时,我便已听闻冥泉宗风海洋之名,只是未曾得见,未想道行竟是如此之高,此人尚差一个机缘,或可步入元婴三重境中了。”

赢涯老道面含忧虑,虽是风海洋似有独战三人之意,但魔宗修士,本就擅长以一敌众,并不见得战力会差了多少,更何况此人道行已是压过三派弟子一头。

这时他忽见骸阴宗方向腾起一道白光,有一名白袍高冠的道人往符诏落下处飞去,便鼓足法力发一声喊,道:“诸位同道,谁去将那处符诏取来”

玉霄派峰头,周煌转目一望,见溟沧派那处毫无动静,稍稍思忖,就开口言道:“轻筠,既然霍真人无意,你去把符诏拿了来吧,骸阴派那名弟子如是弱手,你便设法杀了。”

周轻筠秀眸微动,万福一礼,道:“是,小妹这便前去。”

可她正要动身,忽觉脚下一阵颤动,身子一摇,险些站立不稳,不觉惊愕看去。

此刻瑶阴派峰顶法坛之上,张衍端坐不动,身上衣衫飘抟,顶上罡云泛出五色,轰轰作响,其中有一黄芒气旋急骤而起,冲去半空,再忽然向外一张

承源峡中所有修士只觉天顶一暗,随后视界便被一只遮天蔽日的大手填满。

这只由浑厚大手自瑶阴派山头之上探出,伸展入云,只见手掌缓缓翻转,在隆隆之声中,往骸阴派所在山峰方向落去,似是要将其一把捏碎。

众人俱是看得瞠目结舌,修士运化法力时,远达千丈之外已是少数,然而这张衍一出手,玄黄大手跨空而来,一举横过五十余里宽的江面,这是何等雄浑磅礴的法力

浑成教一名长老色变站起,大喝道:“是玄黄擒九,大手,尉迟师弟,速退”

玄黄擒龙大手之威,纯看施法之人的道行,而张衍丹成一品,此刻蓄力而发,几有移山搬海之势。

尉迟云听了门中长老传声,毫不迟疑,立时把头脸护住,化一道白光飞去。

他才离去不久,玄黄大手一掌拍落,轰然砸在山峰之上,登时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响动。山石飞溅,草木纷折,峰上狼藉一片,若不是禁制护持,怕是已整座山头拍碎。

看着那大手化作滚滚黄烟,裹了那道符诏徐徐往回收去,一时间,满场寂静无声。

未完待续

第两百九十章 万灵阴虚劫水

承源峡外千里之外,罗沧海正驾驭一条十丈长的白蟒,往峡谷方向行去,武寰辰与祁娘子二人驾罡风跟随在身后。

三人忽闻隆隆回响之声不断传来,不免稍稍缓住前进势头。

武寰辰侧耳听了听,诧异道:“是哪处山崩了么怎么如此大的动静”

因东华诸派承源峡中斗剑,为防惊世骇俗,是以设了禁制幻阵遮蔽,自外是看不到里间的。

只是张衍这一回出手,或许是法力过于庞大雄浑之故,却是搅乱了这一方天地气机,以至于幻阵亦是破散了片刻。

可这一隙之间,已足够三人看清楚其中情形。

武寰辰张大了嘴巴,见空中一只通体浑黄的大手正缓缓收去,难以置信道:“玄黄擒龙大手”

他乃是东海修士,知晓这门道术乃是清羽门中真传,唯有陶真人门下四大弟子才习得,而今陡然出现在这里,他思来想去,也就只张衍才有这可能了。

他背后忽然冒出了冷汗,也晓得张衍神通惊人,可是把玄黄大手化作如山大小,看去几能摧峦倒峰,这要如何浑厚的法力怕是元婴二重修士也未必比得上了。

自己要与这般凶残之辈去争符诏,只是想一想便觉不寒而栗。

武寰辰当下就生出了几分退意,他唯恐方才神情变化罗沧海看去,便悄悄扫了几眼,见其也是怔忪了片刻,未曾留意到自己,不禁松了口 ” ” 气,心下又加紧盘算了起来。

祁娘子虽也为那玄黄大手所惊,但此刻峡中功力道行深厚者比比皆是,说不上是哪一个长老出手。在维护自家门中弟子,因而并不曾多想什么。

罗沧海虽知张衍往昔战绩,但玄黄大手非是其杀手锏。往往也只是用来牵制,并不如何为人看重。

当ri两人动手,张衍也没有用出这门道术,故而他也并未往其身上联系。

更何况他在师兄吕钧阳的指点之下。已是把四象玄梭炼得小成,平辈中对上任何人都是不惧,自不会把此放在眼中。在最初的惊怔过去之后,也就把心境收拾稳了。

他起脚一踏,在白蟒背上用力踩下,道:“你这懒货,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走”

白蟒吃痛,哞叫一声,搅动浪花。摆着躯体游去。

武寰辰与祁娘子对视一眼,俱是一语不,展开遁法跟上。

承源峡中,黄雾已是缓缓退去,待收尽之后。众人才复见顶上万里晴空。

此时已是是辰时初刻,薄雾方散,江河清澈,哗哗流淌,朝阳悬在天中,万道金霞破开yin霾,洒上身来,承源峡中诸多修士顿有恍若隔世之感。

随即有许多人醒过神来,却是脸sè白,呼叫大喊,如cho水自两岸般山岭深处退去。

原来方才张衍那一掌却是令许多人吓破了胆,若是这一击拍错了方位,大手笼盖.. ””范围之下,怕是无人可以逃脱,只有粉身碎骨的下场。

张衍这般运使法力也是头一遭,方才聂圭童映渊二人威,所现出的神通道术也是让人赞叹不已,可在这以最为纯粹的法力比拼之下,却是黯然失sè,

黄烟丝丝缕缕的收回,落入顶上罡云之中,那枚也是落至到张衍面前,只是轻抬手去,就将那符诏拿住了。

他目光微微一闪,方才故意把符诏缓缓召回,却无一人上来与自己争夺。

此举已是试出,魔宗弟子确然不想与自己在现下撞上。

看了那符诏一眼,收往袖囊之中。

他略作思忖,此是拿来的第二道符诏,而今瑶yin派符诏尚未降下,若是能拿得,当有三张在手,这恐会遭不少人的觊觎。

在去极天上前,他自问没有无有闲心与人纠缠,亦不想自家手段都让人看了去,是以一旦有变,便唯有施雷霆手段,在短时间内杀尽窥伺之人,以作震慑才是。

周煌此刻紧皱眉头,道:“此人留下来,必是我周族祸患,定须设法除之。”

他现下已是觉得自家先前推论并不怎么准确了,张衍已是一而再,再而三显示出了不凡之处。他仔细想了一想,不说门中后辈,就是自家对上此人,也未必能够稳胜,这结论令他心中烦躁不安,恨不得立刻冲出将其除去。

周轻筠沉默一会儿,轻轻言道:“他纵然有些本事,可”

”大道争锋 第两百九十章 万灵yin虚劫水”周煌却是打断了她话头,沉声道:“不必去管这些,现下我等有个绝好机会,你稍候听我吩咐就是了。”

风海洋看着那惊天大手收敛退去,往瑶yin峰方向目注片刻,才把目光收回,重投到吴函承于姓修士,以及杨璧三人身上,笑道:“三位道友,想来都不愿丢弃符诏,那唯有一较高下了。”

吴函承表面上看神sè如常,可他心下已是又恼又悔。

先前对阵高若望时他败退下去,本是无颜再战,好在此次和他结伴而来的同门师弟脾xing甚好,无有与他争抢的意思,这才又能上阵。

可哪里晓得,又遇上这么厉害的人物,心中在就此脱身,可一时间又拉不下脸来。

他暗忖道:“此人元婴二重修士,三团罡云绕顶,这如何斗得过他且斗上几合,挣个脸面回去也就是了。”

想到这里,他一狠心,把身一抖,自身上渐渐浮现出一尊身高十丈上下的金甲神人虚影,拿鞭托珠,威武至极,才一出来,就与他合化为一,片刻之间,凝成实躯,这神人双目睁开,喝声隆隆道:“妖孽,看我降你”

风海洋平视过来,笑道:“我久闻平都教法灵奇异,有鬼神莫测之能,正要前来一试。”

他把袖一挥,脚下翻滚冥泉之中,忽而有上百魔头如蝗飞出,哭嚎着朝三人扑去。其中倒有大半是冲着吴函承飞去的。

于姓修士乃还真观门下,与六大魔宗多有交手,”大道争锋”深悉这些魔头的厉害。哪敢与其正面接战,立刻往后暴退,抖手出百枚雷符出,落在魔头群中。轰轰,炸裂一片。

同时则撑开玉简,化出一道祥光围绕周身。随后再祭护身宝光,把自己圈护得密密实实。

似如此他还不放心,又祭出一团锦云,踏足其上,化虹去往高处,方觉稍安。

杨璧则是面sè沉凝,一语不。抬手了数十道犀利剑光出来,将飞来百余魔头一齐斩了。

只是须臾,那散开的黑云浓云又要聚合,他眸光一闪,又是挥出数十道剑芒。如此接连数次之后,当上百魔头再度显化出来时,仔细一数,已是少得一二头。

他暗忖道:“此物也并非不可斩杀。”

这时瑶yin派峰上,章伯彦来到张衍身边,看了几眼,冷笑道:“那杨璧只是徒耗法力罢了,这万灵yin虚劫水岂是这么容易破的魔头只需再往那中滚一圈,仍是一头不少,除非将我那师侄杀死,否则断然拿其无法。”

张衍点了点头,此法他也是听章伯彦先前提起过。

“万灵yin虚劫水”乃是冥泉宗最厉害的法门之一,此水之可纳九千魔头,号称“万灵”。

此法唯有元婴修士方可修习,初练之时,修士只能炼化三千魔头,可驱策其啖人血肉,吞食jing气,滋养劫水。

此时魔头虽数多,但并不难杀,寻常玄门正法及雷术皆能杀死;

”娱乐秀”待功行上得一层后,到了元婴二重,又能炼得三千魔头,此时魔头已是开了些许灵慧,放出后,能自行吸摄魔气补炼自身,只要一击无法杀灭,便又会重新聚化出来,难缠至极;

以上二重,冥河尚受制于施法修士法力,还不至太过难以对付。

但若再往上去,又炼得三千魔头,这些魔头则皆在有无之中,似实若虚,似幻又真,劫水不枯,则无生灭。

到了这等地步,就算把修士杀灭,这劫水依旧存在,除非以力炼化,方可彻底除去。

这门魔宗难炼之极,冥泉宗练成之人,也不过寥寥数个。

现下观风海洋有元婴二重修为,分明已是把魔头练得二层境上,以一敌三,看来也是轻而易举,若等其道行再进,成了元婴三重境修士,其实力怕是还要更为惊人。

在张衍与章伯彦说话之时,吴函承已是陷入了危局之中,但未在第一时间脱身,又无利害遁术,顿时被数百无法杀灭的魔头叮咬上来,

这些魔头一口上去便就不放,不过须臾之间,就缠满了全身,不断大口撕咬,吞吸jing气。

那显化出来的金家神将虽是并无血肉,但亦需他法力支撑,不过坚持片刻,就渐渐虚淡,似要散去。

吴函承惊恐万状,若身外法灵一去,自己必无幸理,因而大声道:“我愿认”

他想认输,怎奈话说到一半,那尊呈火灵尊已是彻底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