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58部分阅读(1/1)

但如今师徒一脉四位洞天真人俱都闭关,门下弟子也多是在准备三年后大比。他自己身为十大弟子之一,到时还要争个排名座次,是以也正自闭门潜修,不欲来过问这等俗务。

只是他平里日古板方正,执行起门规又毫不留手,此次萧氏以同门私斗为由找到他头上,让他来做个裁正,这事站在理上,他身为正清院副掌院,倒也不得不受。其中心中颇为不喜。

因为他也明白,掌门命他来做这个正清院副掌院,也并非是要他如何秉正公断,而只是要用正清院压制世家,是以万万没有被萧氏利用的道理。

而且如今张衍丹成一品。背后又有周崇举这等与掌门交好之人,牵扯到他身上的事情。若是一个处置不当,便极易惊动几位真人,又掀起什么风波来,是以他也不想多事,想就此简单了结。

那赤发道人微微失望,本以为庄不凡会借机打压张衍,但却没想到居然轻轻放过,不过这也不出他先前预料,庄不凡终究是师徒一脉弟子,要为一名世家弟子出头显然不太可能,有此等结果他也算是满意了。

他心中忖道:“如今双方各退一步,权当此事未曾发生过,族中想必也不会对萧翮责罚太过。”

潘副掌院左右看了眼,虽然这事他也认为再争执下去,闹大了也不好收场,只是他也明白,庄不凡这样处断,其实对张衍来说还是不公的。

张衍在众多低辈弟子眼中,一直是敢于正面和玄门世家相斗之人,崇慕之人不在少数,而此次萧翮带人上门挑衅,若是还能毫发无伤回去,一旦是传扬出去,定是会使得他先前声名受损。

山中一片清风过处,卷起片片飞叶,传出沙沙之声,除此之外,却是别无声响,张衍并未立刻回答,坐在那是不言不动,看那神色像是在思索什么一般。

庄不凡静静站在那里,衣袂轻轻摆动,虽是面上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也没有出言催逼。

赤发道人见张衍久久不答,不免疑惑,暗道:“怎么,莫非这张衍不欲从命么”

适才他并未往深处去想,此刻一转念,神色微微一动,也隐约猜到了其中几分原因,心中顿时一喜,若是张衍今日驳了庄不凡之言,想必他能看到一出好戏了。

过了未有多久,张衍笑了笑,亦是站了起来,对着庄不凡言道:“既然师兄要我放人,倒也并无不可,只是今日既然两位副掌院在此,又当着萧氏族人之面,我却有一事要说个清楚。”

庄不凡只是看着张衍,却并不说话。

潘副掌院咳嗽了一声,道:“张师弟,有什么你便说来,”

张衍稽首为礼,沉声言道:“不瞒两位掌院,这萧氏族人虽也是溟沧派门下弟子,但却曾屡次加害于我,今日放了这萧翮回去,唯恐他们会变本加厉,愈加肆无忌惮。”

赤发道人又惊又怒,霍然站起,指着张衍斥道:“张衍,休得胡言小侄性子的确暴躁冲动,但他上得你那山门,也不过是因为听得你张衍的名声,是以想要切磋一番,并无他念,你怎说我萧氏欲杀你,可笑可笑”

庄不凡盯着张衍,眼中双瞳闪烁,道:“你若无真凭实据,无理取闹,门规当不容你”

张衍微微一笑,道:“我自不会胡言乱语。”

与萧翮相斗之时的确在斗书上有个漏洞,但这不是他疏忽了,而是他故意露出的破绽,如是萧氏就此作罢,那便算过去了,若是萧氏拿这点做文章,却是正中他的下怀。

赤发道人见他一副笃定模样,不知如何,心中有些不安起来,不过他想破头皮,也想不出张衍手中究竟有何后招

张衍伸手入袖,拿了一只人袋出来,随后解开扎口,往地上一倒,顿时滚出来一个白发苍苍老者,只是此人仰躺在地,昏迷不醒。

赤发道人一见这人,先是不解,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脸色一变。

庄不凡看了一眼,问道:“此是何人”

张衍正色道:“此人乃是清萧候氏族长候伯叙,乃是萧氏姻亲,我在外寻药之时曾遭此人暗算,幸好得了同道相助,方才将此人擒下,经过仔细查问之后方知,此人乃是受了萧氏指使,欲来谋害于我”

赤发道人这个时候突然一声厉喝,道:“张衍,莫说此人是不是那候伯叙,便真的是他,又岂能说不是他人所谋故意嫁祸与我萧氏”

张衍笑了笑,道:“此人如今就在这里,他所说是否真言,又是何身份,相信门中自有妙法察知,萧师兄却不必担忧了,如当真不是萧氏所为,想必能还你们一个公道。”

赤发道人顿时脸色难看了几分,溟沧派中自然有搜罗神魂的法门,不说几为真人,便是眼前这两位正清院执事也能做到,别人倒还好说,但张衍乃是真传弟子,若是当真给查出了什么来,掌门真人借机发难,萧氏绝不好过。

他左右瞄了一眼,心中立时动了杀心。

这时站在此地者,只他一人是元婴境界,包括庄不凡在内,这三人都不是他对手,而那候伯叙距离他不过八九步之远,他只需一出手便可其杀个神魂俱灭,绝对无人可以阻拦,没了真凭实据,又能拿他这位元婴真人如何

可是他又犹豫起来,自己若真的如此做了,那萧翮想要接回来就断无可能了。

庄不凡也皱起了眉头,突然之间张衍抛出来这么一件事,他心中也是烦恶,与五大姓之一的萧氏如今便对上,这不是他想看到的,但若不闻不问,张衍不肯罢休那又该如何

他也不是看不出张衍打的什么主意,若是萧翮一事不让其满意,对方也自能让自己不得安宁。

尽管有些不情愿,但庄不凡却不得不作出退步,便沉声道:“既如此,先将此人拿了,由我亲自来审,此事不得结果之前,萧翮之事便先不去提他。”

张衍欣然道:“好,庄师兄向来处事公允,我自是信得过的。”

只是这两人在这里说话,赤发道人却是大急,这候伯叙若是落到了庄不凡手中,将来岂非随时可以拿来说事这不啻是悬在萧氏头上的一把刀

此时他已来不及多想了,把心一横,突然上前一步,大喝道:“此等来历不明之人,竟敢污我萧氏名声,是可忍孰不可忍,真真气杀老夫也”

嘴中说得慢,但是手中却是一点也不慢,只见一道金光飞出,正中那候伯叙的头颅,此人一声未吭,顷刻间便毙命当场,神魂皆消。

做完这一切后,他心中大定,松了一口气,只是抬起头来时,却见潘副掌院和庄不凡似是一点也不意外,只是玩味地看着他,又一转首,却是接触到了张衍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由心头一悸。

难道自己又落入了什么算计之中了么

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心吞玄宝 意夺躯壳

张衍既然敢把这位候氏族长扔在地上,又岂会没有防备这一手

不过对他来说,此人是死是活根本无关紧要,他今日所谋并不在此。 书海阁 lwen2..

他笑了笑,手一翻,从袖中拿了一物出来,道:“此是那候伯叙随身所用之宝,名为五灵白鲤梭。”

潘副掌院看了一眼那赤发道人,随后道:“若我记得不错,此宝不是萧家所有么”

张衍面上一肃,点头道:“正是。”

玄器炼制不易,似此等法宝,都是名声在外,纵然寻常弟子不知,但身为一派同门,又是正清院副掌院,潘副掌院自是十分清楚的。

那赤发道人胡须一阵抖动,好像是要说些什么,但却又忍了下去,最后勉强做出一副惊奇模样,皱着眉头道:“咦,难道此人真是那侯伯叙不成”

潘副掌院转过脸,笑眯眯地言道:“萧师兄此话何意啊”

赤发道人暗骂了一声,面上做出露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叹道:“候氏与我萧氏乃是姻亲,这五灵白鲤梭亦是我萧氏赐予他的,早非我族中之物了,如若当真是此人持有,那这人定是那候不伯叙无疑了,却不想他竟拿来残害同门,着实可恨”

他纵然心中不甘愿,但这话却不得不说,他不用看也知道这件法宝上必定有候伯叙精血在上,只需一查便知,是以这件事是抵赖不得的,只有坚持否认此宝为萧氏所有,才能将此事彻底撇干净。

张衍点点头。道:“既如此,那么这法宝在下便代为收起了。”

潘副掌院哈哈一笑。道:“此物既非萧氏之物,而是师弟所擒j所得,今后自是归师弟所用了。

赤发道人惋惜地看了这眼这法宝,玄器难得,便是萧氏也没有几件,今日却白白便宜了张衍。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动。突然醒悟过来,莫非张衍今日只是为了这法宝不成

思来想去,他觉得倒是极为可能的。

不过他却并不为适才那番举动后悔,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便是再来一次。他也一样会出手毙了那候伯叙。

否则坐实了萧氏谋害同门之嫌。纵然门中眼下不会拿他们如何,但脱层皮却是免不了的,甚至可能削减族中洞府灵脉,这远远不是一件玄器可以弥补的。

他这番揣测大致不差,张衍今日本就没有对付萧氏的心思。

只凭一个候伯叙要想扳倒萧氏那是笑话,最多只能给他们添点麻烦而已,自己却什么好处都捞不到。此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是不会去干的。

他只是想借由此人引出这件法宝而已。

这“五灵白鲤梭”入他手中时日也不短了,不过在名义上终究是萧氏所有,若是说不清楚来历,一旦暴露人前,反而会惹来无穷无尽麻烦。

而且这法宝上还有精血禁制,萧氏嫡系弟子见了,随时随地都能收回去,不解决此事。终究是空欢喜一场。

但大比在即,他需从各方面增添自己的战力。玄器在手,若放着不能用。却是殊为可惜,而今天当着庄不凡和潘副掌院两人之面,只需逼得萧氏族人坦承此宝并非萧氏所有,日后便可光明正大为自己所用了,这个目的达到他便大功告成了。

张衍站在石上,朗声道:“三年后门中即要大比,在下近日奉师命闭门苦修,若是两位师兄再无其他事,那在下便告辞了。”

潘副掌院面上一笑,道:“师弟自去便可。”

庄不凡深深看了张衍一眼,也同样不做阻拦。

至于那萧翮,却是谁都没有再提半个字,适才赤发道人所为众人都是看在眼里,彼此心照不宣,若是还揪着不放,一旦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张衍笑着对着两人一拱手,便振衣而起,往云天中去了。

庄不凡一语不发,亦是甩袖而走。

潘副掌院笑着摇头,今日张衍来正这正清院中,他本不看好,以为多少会吃点小亏,却没想到反而让其白得了一件法宝去,这位师弟当真是有手段。

他看了眼怔怔站在那里的赤发道人,稽首言道:“萧师兄,在下也告辞了。”

赤发道人忙还礼道:“潘副掌院请便。”

待此间人俱都走散后,他暗自一叹,萧翮之事看来自己是无能为力了,只能由得他自求多福了,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决定先去将今日之事禀明族中,免得有族人看到张衍使用那“五灵白鲤梭”,又生出什么误会来,摇了摇头,他起了遁法,回宗门去了。

张衍乘风驾云,回了昭幽天池,一入殿中后,他立刻把罗萧唤来,道:“罗道友,我思虑了一番,那汪氏姐妹拜师之事不宜大张旗鼓,请柬你也暂且留着不发,此礼可待日后再补,你且去封书信,将坤儿与那汪氏姐妹先唤来门中,我自有安排。”

罗萧这几日原本正安排此事,可眼下却见张衍说得郑重其事,忙应道:“奴家谨遵老爷之命。”

罗萧一走,张衍转身回了十二重宫阙之中,往那榻上一坐,便入定去了。

过了两日之后,那小壶镜上微微泛起波动,张衍双目一睁,自那镜面上望去,却见一个眉上有痣的年轻修士站在山门之前,看那气息神貌,像是一名明气修士,不过面上自信从容,有一股使人见之难忘的潇洒气质。

张衍沉声问道:“此人来了多久了”

那镜中镜灵言道:“回老爷,此人自老爷前日回府后便来到此处,他也不开口求见,只是站在那里,可要小得将他驱走”

张衍微微沉吟,道:“不必,你带他来府中见我。”

不多时,这年轻修士就被带到一座偏殿上,见张衍高坐云榻之上,立刻急走几步,上前打躬道:“可是张衍张师兄在下萧翊,在此见过师兄了。”

张衍双目如芒,从此人身上扫过,淡淡问道:“萧翊你是萧氏门下弟子”

萧翊恭敬回答道:“是,在下在族中排名十五,族中都以那十五郎称之,张师兄前日所见那赤发红眉者,便是在下堂伯。”

“那你此来,可是你伯父有什么话要与我说么”

萧翊摇头道:“非也,在下此来找寻师兄,乃是有一桩交易要谈。”

张衍并不说话,目光平静,候着此人下文。

萧翊展开双臂,苦笑道:“想必师兄也看出来了,在下如今不过是明气一重修为,在下修道至今,已有三十余载,若是不得仙家奇缘,或者转修魔道,那么此生再也无望大道,不过是寿数到了,寻一户我萧氏后裔,转生为人而已”

他说到这里,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听闻师兄囚了我那族兄萧翮,若是师兄允可,在下想借此人身躯一用”

张衍眉毛微微扬起,目中闪过一丝奇异之色,沉声问道:“你想夺舍”

萧翊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恨声道:“是萧翮有天分才情,却不好好珍惜,徒然浪费了这身好皮囊,还不如让出,让有德者占之。”

张衍看着他道:“你可想清楚了,不说夺舍一事千难万难,不一小心便是元灵毁散的下场,且你便是成功了,那萧翮一身修为你也驾驭不住,必是尽散而去的后果,那身躯同样也是元气大伤,寿数大损,你夺了又有何用”

萧翊却是断然言道:“便是再有损伤,也远远超过在下这身躯壳,便是修为散尽,不过是从头来过,我萧翊只要以此为基努力修行,却不信不能达不到萧翮今时今日之成就”

张衍微微点头,道:“你倒是下得了决心。”

萧翊此乃破釜沉舟之举,夺舍之后,不但寄主修为尽散,而且再也无法往生为人,可以说前路后路俱都斩尽,对自己端得是狠辣无比。

萧翊见张衍似是并无反对之意,心中一喜,忙又抛出自己早已思索好的条件,道:“只要张师兄愿意相助,在下”

张衍却一抬手,却是阻止他继续说下去,道:“此事我自会遣一管事来与你细谈,成与不成全在你能否说服他,我绝不过问。”

说完之后,他也不与萧翊打招呼,竟起身就走。

萧翊见张衍突然离去,先是怔了怔,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依旧是面上带笑,高声打躬道:“在下恭送张师兄”

张衍也不回头,这萧翊心很大,但要说能达到能对自己有所助益的地步,也不知道要走多久,不过等那萧翮等榨干净他身上的价值后,倒也不妨扔给此人,就当今日下个暗棋在这里了。

萧翊等了不一会儿,就有一个黑衣书生转了出来,对着萧翊稽首言道:“萧道长,在下张境,久在老爷身边服侍,有什么话对在下说也是一样的。”

“原来是张管事。”

萧翊一惊,连忙站起来稽首还礼,连道“不敢”。

这黑衣书生一出来,他就感到并没有半点生人气息,他好歹也是萧氏门中弟子,这点见识还是有的,顿时明白这人应是法宝真灵一流,心中自是惊震万分。

似这等化灵而出的法宝,在门中只有洞天真人才掌握手中,没想到这张衍竟然也有,他不由心头凛然,得对张衍的评价再上了台阶,原本的一些小心思也灭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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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还真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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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萧翊送走之后,那黑衣书生回身转入主府之中,张衍于榻上微微睁开双目,道:“如何了”

黑衣书生躬身言道:“回禀老爷,小的与此人约定以三年为期,三年之后,便可将那萧翮交予此人处断。 书海阁 lwen2”

他又托了一份符书上来,举过头顶,端在张衍面前,道:“此是萧翊以心血为誓立下的法契,是以老爷不虞忧心此人反悔。”

张衍不由失笑,道:“我岂惧他反悔他不过是一个明气修士,便是萧氏族中秘闻,又能知道多少只是我看他一心求道,是以给他个机会罢了,纵然他能夺舍功成,要重新修到化丹境界,无有数十载岁月却是休想,此前他却是并无什么太大用处。”

黑衣书生忙道:“老爷高见,是小的说错话了。”

张衍摆了摆手,示意无妨,不过他也是欣赏这个人的大胆与魄力,居然敢跑来这里与他说夺舍一事,这是授人以柄之举,若是被萧氏知晓,怕是立时就要被打得形神俱灭,此人将来如能出头,必定也是一个了得人物。

那些世家弟子自出生后,便有族中长辈验看资质,安排修炼诸事,大族族人弟子众多,唯有天资杰出者,方能有资格迈步向前,踏上大道之途。

而似萧翊这等人,萧氏族中不知有多少,都无有人肯来多看一眼,若是不想办法别出歧径,怕是这辈子也没有什么太大指望了。

是以他们要想出头,要么如先前那韩氏族人韩济一般,趁着寿数尚多破门而出,转投魔门;要么就如萧翊这般拼命一搏,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而似彭真人这等出得族门。又能踏上洞天之位的,世间也没有几人。

但实际上不论玄门世家还是师徒一脉,多数人却是没有此等胆魄的,他们宁可安安稳稳转生而去,也不愿轻易涉险,只把期望寄托在下一世身上,总以为自己还有机会。

可他们却也不想想,今生纵然是资质不佳。但至少还有自择的机会。奋力相争未必没有出路,可若转生而去,却是将自身希望全然寄托他人之手。

萧翊也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有这等看似疯狂之举。

张衍左右也不用出得什么力,是以不介意顺手助此人一把。不成没什么损失,若是成了,说不定还可能带来几分惊喜。

时间如流水,又过得半月,昭幽天池之外来了三四个男女修士,其中一人头戴雷巾。鬓如刀裁,双目犹如虎眼,颌下一把虬髯,身着鹤纹大褂,脚踩阴阳法盘,一把拂尘在手,行止威重。

他仰首看了眼昭幽山。见那雄浑山势,不由赞叹道:“此山无愧小柱周之称。支地撑天,如立界之柱,壮哉,伟哉”

他身后有一蛾眉琼鼻,脸若芙蓉的道姑上来看了几眼,也是言道:“师兄所说不差,东华洲除了那十大灵岤之外,这等洞府世间也是少有,未曾想这等洞天福地,秦掌门也肯赐予门中弟子,气魄之大,少有人及。”

虎睛道人点头称是。

两人乘风向前,边走边谈,那虎睛道人又道:“这张衍丹成一品,听闻还是丹道宗师周崇举之徒,今番要成就此宝,非得请他出手相助不可。”

道姑道:“不错,这张衍听闻并非溟沧派世家出身,却能从下院而上,成为真传弟子,当是了得之人,如今我等上门有求于他,若稍候见了,礼数倒是不可缺了。”

只是他们这等夸赞之语一出,却有人立时不服气,身后一名眉目稚嫩的少女轻哼了一声,撅嘴道:“我还真观也是玄门十派之一,罗师兄若不是闭关修炼,又何须来求此人”

她身侧是一个瘦弱道人,附和道:“师姐说得有理,罗师兄可不见得比那张衍差了。”

那道姑笑了笑,柔声道:“金师妹不要不服气,天下修道者千千万万,谁~~ 书海阁 网更新首发~~人敢言自己第一比得上就是比得上,比不上就是比不上,没有什么可丢人的,丹成一品世间少有,丹力之强能力拔九鲸,当比罗师弟出强出不少去,若能得此人之助,师兄这法宝功成有望,师傅也可放下一件心事来。”

少女虽也不说话了,但那显然神情中还是不怎么服气。

虎睛道人和那道姑对视一眼,只是微微发笑。

此刻已是入了溟沧派地界,再过二十里便是那昭幽天池了,他们已能隐隐感觉到禁制阵法波动,不定就有溟沧派弟子暗中窥探行止,此次他们有求而来,由言语带出此行来历,再说上两句半真半假的奉承之语,自也是讨好不少。

这几人俱是玄门十派之一还真观门下四代弟子,虎目道人名为赵厚舟,道姑名为佘雨棠,这两人皆是化丹一重修士,而这少女名为金琼娘,而那瘦弱道人名燕仲杰,都是玄光修为。

只因他们要去一处名山探查仙府,是以要炼制一件躲避水火的法宝,但此宝不同与寻常法器,炼制之时需一丹力雄浑之人相助,前几次请人来炼,俱是因为后继乏力而以失败告终,手中炼器之材也是浪费了不少,却是不敢再有损少。

他们正自愁苦的之时,正好有张衍丹成一品的消息传来,惊讶之余却又不免欣喜,是以决定来此求助。

化丹修士本也能炼制各种法宝法器,溟沧派门中各种低辈弟子所用法器,多是丹成下三品的化丹修士所炼。

但有些效用特殊的法宝,炼制起来就不是那么简单的,需丹煞积累深厚,丹力强盛方能为之,便如此次,若不是赵厚舟他们身家不够,怕是早就请动元婴修士出手炼制了。

到了昭幽天池之前,这时一道剑光飞来,那燕仲杰看了几眼,惊讶道:“听闻张衍擅长飞剑之术莫非他恰好出行”

佘雨棠看得仔细,轻声笑道:“师弟,你可瞧仔细了,这剑光虽厉,但却是以玄光驱驰,想来不是那张衍。”

赵厚舟沉声道:“嗯,剑光聚而不散,清清正正,乃是正源剑法,当是溟沧派门下弟子无疑,你们二人,稍候不要随意开口,听见了么”

说到最后,他特意看了金琼娘和燕仲杰一眼,语气转为严厉,自是告诉他们不要胡乱说话,免得得罪了人。

金琼娘哼了一声,愤愤偏过头去。

这道剑光往四人眼前一晃,便自稳住,出来一个如白衣飘飘,如清荷俏立的少女来,她樱唇轻启,万福为礼,道:“小女溟沧弟子刘雁依,不知诸位道友自何处而来”

她目光一扫,把四人形貌看在眼里,前面这二人倒好,只是那后方一个少女却是望向自己的目光隐隐含几分敌意,这种目光她在门中同辈身上见过许多次了,越是修为相近者越是如此,因此也不在意。

佘雨棠见她长得端丽,身姿妙曼,心中暗赞,上前一个稽首,道:“我等俱是还真观门下弟子,此来求见溟沧派真传子弟,张衍张道长。”

刘雁依敛衽还礼,道:“原来诸位道友是来见小女恩师,家师正自闭关潜修,不知诸位此来有何事宜,可否与小女分说”

佘雨棠惊讶道:“哦,原来是张道长门下,难怪能驭剑丸,果是不凡。”

她向自己师兄投去一个眼神,后者自是领会,赵厚舟心中道:“张衍连门下都能驱使剑丸,当是得门中重视,那外界传言他处境促迫应当是假,也是,丹成一品弟子,万载难见,溟沧派门中岂会不好好安顿。”

他们祭炼一件法宝,要请来丹成上三品的弟子尚且艰难,而祭炼剑丸,却需劳动元婴真人耗费三十年苦功,试问若不得门中上层支持,谁能做到这一步

先前他们来此时,曾听闻张衍因为不是世家出身,是以遭受门中玄门世家百般打压,可此刻看来,却分明不是如此。

张衍先前与万彰涂宣等人之事传得沸沸扬扬,后来品丹法会更是一人面对世家弟子,因此有传言说他纵然天资出众,却也过得并不如意。

眼见为真,耳听为虚,这些消息赵厚舟先前也是半信半疑,可若是真的,对他们来说反而是好事,这意味着他们无需出太多代价,便能请动张衍出手了,可此刻这情形,却是让他生出了几分忧虑。

佘雨棠笑盈盈言道:“刘道友,贫道师兄弟也是在途中听闻张道长丹成一品,乃是震古烁今的人物,今日正好路过此处,我等与张道友同为玄门十派弟子,是以想来一睹仙颜,不知可否啊”

她虽然说得客气,但言语并未透漏此行何事,并不是不愿意说,而是与刘雁依初次相见,不明她的脾性,若是说了出来,她自作主张回绝了,他们倒进也不是,退也不好,不若先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见了张衍,再慢慢谈此事不迟。

刘雁依修道也有二十余载,多在门外奔波,斩妖立功,也能听出这句话不过是借口托词,她轻轻一笑,正要开口,却见那昭幽天池之中飞出一道飞符来,她抬起皓腕接了,置在掌中一观,俏脸上绽出一丝笑意,抬起螓首,道:“诸位道友,小女恩师有请,请随小女入府来。”

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宝阳真砂 奇幡护命

第三十八章

宝阳真砂

奇幡护命

因赵厚舟这四人乃是派外同道,总要提防一些,刘雁依细心,出于谨慎,是以也不去开那阵门,而是引他们到了天池水上,欲引他们从正门而入。lwen2

赵厚舟举目望去,见这里烟波苍茫,鱼跃鸟翔,水色镶天,顿时心羡不已,他们那洞府之中哪有这般景色

佘雨棠上来与他并肩而行,以旁人无法察觉的声音言道:“还在府外便有如此浓厚的灵气,不愧是洞天府邸,也不知张道友府中是否有炼器炉鼎,若是能在此处炼宝,当好过回山门去。”

赵厚舟轻轻颌首,不过眼下未曾见到张衍,说这些还未时尚早。

金琼娘却是无有那么顾忌,道:“燕师弟,你看,我还真观中,飞星石比之此处如何”

燕仲杰入门最晚,自修道以来从未出得山门,此次乃是跟着赵佘二人出来历练的,他向来与金琼娘姐交好,听了这话,立时口不择言道:“飞星石乃是李师叔的道场,师弟只去过一次,未曾窥得全貌,不过李师叔乃是元婴真人,张道长是化丹修士,在小弟想来,这昭幽天池再怎么比,应当也是不如飞星石的吧。”

刘雁依在前方引路,听得这话,心中暗暗发笑,但却也不去说破,面上也无多少变化。

赵厚舟却是眉头一皱,脸色沉了下来,喝道:“闭嘴没有见识便少说两句,也不嫌丢人”

燕仲杰一怔,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佘雨棠看得摇头,轻叹了一声,先是嗔怪地瞪了金琼娘一眼,随后上来拽了拽他的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燕仲杰的脸色顿时涨红了,尴尬不已,连连咳嗽了几声来掩饰。

刘雁依领着四人飞遁了不出一刻,到了一处有七块飘石围拢的水界之上,她把手一摇,下方立时有一团黑沉沉的漩流现出,露出一个不知有几许深的水洞来,以还真观这四人的目力,竟也是一眼望不到尽头。

金琼娘探首看了一眼,不由“呀”了一声,却是有些怯惧。

刘雁依侧身一让,作势一引,笑道:“诸位道友先请。”

赵厚舟一笑,把袖一背,当先而行,一步跨入了这水府漩流之中,身影转瞬便不见了。

佘雨棠不动声色轻轻金琼娘与燕仲杰后背上推了一把,这两人便低呼一声,便身不由主往前行去。

他们只觉身形往下一沉,便被一股柔力托住,缓缓往下沉坠而去,虽在水中,可身上衣衫也未有半点打湿,再往下看去,这才发觉,两只脚下正各踏着一尾双翅金鲤,载着他们往水下深处去,不觉好奇多看了几眼。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四人忽觉眼前一亮,见面前出来一条波光粼粼的道路来,尽头乃是一座高大牌楼,飞檐翘角,琉璃金瓦,铜铃高挂,两侧是一道晶莹水幕,珊瑚湖珠,玳瑁彩贝俯拾皆是,其中有百数鱼姬美人在中畅游嬉戏,时不时传出如银铃般的欢声笑语。

这四人越走越是吃惊,未曾想张衍洞府之中竟有此等排场。

这昭幽天池阵法禁制本是桂从尧用小壶镜所布,自有许多奥妙深湛之处,还能随心意变动,是奢是简,全在一念之间,寻常洞府绝然无有这般景象,自是看起来奇秀旖旎,端妙无方。

赵厚舟行走时虽是目不斜视,但眼底深处隐隐藏有一丝忧色,为了说服张衍,他此行也准备付出不小的代价,可现下看来,却未必能够如愿了,此来信心未免有几分动摇。

佘雨棠看出自家师兄的担忧,上来轻声提醒道:“师兄,还未见得张道长,怎知分晓”

赵厚舟一惊,知道自己是太过执着了,以至于患得患失,如是就这样见了张衍,难免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他也是功行深湛,立时回过味来,昂首笑道:“师妹说得不错。”

五人过了牌楼之后,又走过几重珠帘,却是入了一座大殿之中,只见霞光道道,瑞气纷呈,辉彩氤氲,满眼珍玉之色涂染,口鼻之中清清朗朗,气机流转倏尔快了几分,此间风光不足为言语道。

赵厚舟赞叹道:“张道友得的好一片神仙地”

这时却他听得一声朗笑,一名大袍长袖,不戴法冠的道人从殿后踱步而出,高声道:“不知还真观四位道友前来,贫道有失远迎,还请上坐”

赵厚舟见这道人容貌英挺,身量极高,与传言中甚为相似,知道他就是张衍,忙把拂尘往臂上一摆,上来稽首,道:“可是张道友在下还真观赵厚舟,于此稽首了。”

他身后佘雨棠,金琼娘,燕仲杰三人也一一上来见礼。

张衍也是含笑还礼,言道:“同为玄门同道,各位道友不必多礼,请”

各人往两侧玉案上坐定,自有鱼姬美人手托着琉璃盘,娉娉婷婷上摆上丹药蔬瓜,仙酿佳肴,还有不少未曾见过的异果奇草,一盘盘地端上来,这些身着宫装,披着彩带的鱼姬步履轻盈,走得如同穿花蝴蝶一般,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见张衍如此豪奢,几乎是洞天真人一般的风范,这来自还真观的四人一时看得怔忪无语。

其实这些器皿内所盛有不少老妖桂从尧的珍藏,还有许多是这几日罗萧为置办那拜师宴,是以自仙市之中采买了不少奇珍异果来,却是花了不少灵贝出去,怎知张衍突然取消了此宴,所以今日就拿来便宜赵厚舟等人了。

可他们四人又不知张衍也是拿来借花献佛,还以为这府中平常俱是如此。

此刻便是连最有信心的佘雨棠也是有所动摇了,不免忧思上心,忖道:“溟沧派乃是万载玄门,莫非如张道友这般真传弟子都是这般豪阔么”

金琼娘先前还有几分小心思,想找几个岔子出来说上几句,可是坐下来之后,这时也不免被震住了。

她偷眼看着张衍,尽管心中不服气,但也不得不承认,只是从相貌上而言,这张衍却是比她的罗师兄俊美不知多少,且还有一份出尘飘逸之气,她越是比较,越是发觉此人处处强出自家师兄一头去,一时也是气沮不已。

过了半晌,张衍劝酒时,见四人似有神情有些不自然,说起话来也是谨言端坐,难有半句笑言,他微觉诧异,略一思索,便知其故,心中一笑,想了想,就唤了罗萧出来敬酒。

赵厚舟等人虽见她是妖修,但张衍神情对她颇为客气,又是口称“道友”,一时吃不准她身份,倒也不敢小觑。

罗萧修道两百余载,又出身不凡,是个八面玲珑之人,有她在此频频劝酒,倒是使得座上时不时有笑声发出,四人心头也自轻松不少。

张衍与他们海阔天空攀谈了许久,见四人不说来意,他自也不去主动提起,还真观在十大玄门之中虽排在末流,但也是东华大派,门中弟子众多,在西北之地颇有势力,结交一番倒也无甚坏处,若是将来刘雁依出外寻药,遇见了也可照拂一二。

赵厚舟心中沉吟了许久,又与佘雨棠交换了一个眼神,终还是决定道破来意,他轻轻咳了一声,待张衍看过来,便稽首道:“张道友,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