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54部分阅读(1/1)

大功,自能去功德院中换来不少真砂,不过如此一来,就会将许多时间浪费在寻觅这些外物之上,也为他所不取。。

门中能不为这些外物奔忙劳碌,又一意精进修炼之人,唯十大弟子而已。

他们每一人身后莫不有一股势力支持,诸事皆有他人代劳,无需自家劳神。

只这一桩好处,便不知将多少同门弟子抛在了身后,任你再这么资质高明,也无法与他们相抗衡。

张衍明白,其实归根到底,那便是看门中弟子背后有无他人支撑,只靠自己一人,是万万难以追赶上那些人的,

按如今门中局势,师徒一脉几位真人不希望他在大比之前跳出来搅局,自是不会伸出手来助他。

不过张衍对此倒是早就有所预料,心中暗忖道:“看来,是时候去与那人见上一面了。”

想定之后,他把袍袖一卷,就出了洞府,往溟沧派山门之中飞去。

他走后未久,昭幽天池之外,就有一道黑沉沉的玄光飞来,其上立着两名女子,其中一人正是罗萧,另一名女子三旬年纪,面目秀美,乃是她从南梁国接回来的陈夫人。

陈夫人一路腾云驾雾而来,方知神仙手段,她理了理鬓角,看着前方那隐隐约约的通天巨影,悠然神往,不禁问道:“罗仙子,此处怕是距离我儿那修行之处不远了吧”

罗萧咯咯一笑,按着陈夫人的手背道:“早就说过了,夫人不必这么叫奴家,奴家不过老爷身旁一个婢女,田坤乃是老爷的徒儿,夫人唤我罗娘子便是了,没错,再有百里,便是那昭幽天池了。”

陈夫人也是个有眼力的,她观罗萧妖娆多姿,柔媚入骨,而且有飞天遁地之能,又言语大胆,毫无避讳,此番还被张衍安排前来接她,地位绝不是一介婢女那么简单,不定就是道长身边的妾侍道侣一流,是以言语间极为客气。

其实罗萧心中也是佩服,若是一个普通女子,别说飞渡云山,就算上得高处,怕是也早已吓得晕厥过去了,可这陈夫人除了先前有些不适之外,却一路上言笑自然,毫无半点惊慌之意,只这份镇定功夫,就让她高看一眼。

百里之路,匆匆而过,待两人到得近处,看到那昭幽山通天彻地,直似支天之柱一般。饶陈夫人是官宦富贵人家出身,见多识广,也被这天地造物之雄奇而震动,声音也是不仅能小了点,有些畏怯道:“此,此便是小儿修行之地”

罗萧笑眯眯道:“不错,夫人看得准,便是此处了。”

陈夫人看了几声,感叹道:“此山如此广大,这溟沧派果然是仙家圣地。”

罗萧突然捂嘴一笑,道:“夫人却是错了,这昭幽山,乃是我家老爷的道场,那溟沧派距此还远得很呢。”

陈夫人不觉吃了一惊,心中深深震撼,如此雄浑瑰丽之处,竟是为那张道长的一人所有

罗萧眼望远山,美目中也是异彩连连,此次她不但接了陈夫人回来,还顺手把那暗藏在外的贝王取了回来,准备放在昭幽天池之中,如此一来,门中便不缺用度了。

张衍当年承诺过助她成道,随着张衍修行日渐高深,她也觉得此并非是飘渺无踪的念想了。

临近山门之后,她忽然想起一事,忙探入香囊中,取了一粒丹药出来,道:“陈夫人,那洞府之中寒气深重,你且把这丹药服了,能抵挡一二。”

陈夫人道了声谢,便接过服下,此丹药一入腹中,便觉一股暖融融的气息贯通四肢百脉,不由暗暗称奇。

罗萧回府,自是一路畅通无阻,开了阵门,便到了山门之中,她妙目一扫,拉过一位侍女问道:“老爷何在”

那婢女垂首道:“禀罗娘子,老爷一刻之前却是出门去了,可要奴婢把商娘子唤来”

罗萧摆手道:“不用,你去到那门内说一声,就言坤儿他的娘亲被我接来了,要他出来相见。”

婢女领命去了,不一会儿,只听噔噔噔一阵急促脚步声,却是田坤匆匆跑了出来,见了陈夫人,大喜道:“娘亲”

陈夫人见了自家孩儿,也是欢喜,却不自觉眼前一热,有些哽咽道:“我儿。”

陈夫人跨出一步,正要上前,却是身躯一晃,田坤见了,吓了一跳,赶忙上来搀扶住,急道:“娘亲,你怎么了可是病了么”

陈夫人牙关紧咬,身躯瑟瑟发抖,道:“无事,无事,只是有些寒冷罢了。”

罗萧一蹙眉,把陈夫人手腕拿起里一搭,沉吟了片刻,歉然道:“倒是奴家疏忽了,坤儿,此处寒气深重,你娘请不宜在此久留,看来需去九城之中安顿了

原来昭幽天池之寒气乃是从万丈深处地岤中而来,不是修道之人,根本难以忍受,若不是陈夫人适才服了丹药,早就冻死当场了。

田坤认真道:“娘亲,我这便带你前去。”

罗萧伸手敲了下他的脑袋,笑道:“那九城之地你还从未去过吧,我去把雁依唤来,让她领着你去。”

田坤却是大声道:“罗师叔,恩师说过,我师徒门下,弟子能做之事,师门长辈从不代劳,这点小事,我若做不好,那还修什么道”

第二十二章 千里远行 再上守名

既然田坤坚持,又有师徒一脉的规矩在此,罗萧自是不好勉强,只能任他前去,只是她还不放心,两人临行之前,又出言细细叮嘱了一番,塞了不少灵贝过去,这才作罢。

待母子二人走后,她暗自想道:“老爷这徒儿可是金贵的很,若是万一有个闪失,我又如何向他交代也罢,先由他前去,回头我自去告知雁依,令她暗中跟着随照拂就是。”

她一扭腰身,去了内殿,走了两步之后,一抖手,从袖子出来一条怪蟒,就地一滚,变作一个丑陋童儿,他站起来左右一看,瞪大了眼道:“此处便是老爷的洞府么”

罗萧笑道:“别看了,日后你便在此处住下了,有的是机会游逛,你且随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人。”

田坤如今功行未到,是以并未有飞行法器在身,自阵门出了洞府之后,只能徒步往南而去,他也是极孝顺的,把陈夫人背在背上,脚下却是箭步如飞,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陈夫人道:“我儿,你可有同门又待你如何”

田坤一愣,道:“孩儿有一名大师姐,虽比不上娘亲,但对孩儿也是很好的。”

陈夫人点了点,道:“你在张道长门下修道,不要动什么小心思,也不要和师姐争宠,便是师姐说了你几句什么,也不要还嘴争辩,还有你那位罗师叔,是个有本事的女子,你若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去请教她,听到了没有”

田坤重重点头,道:“娘亲说得是,孩儿都记在心里呢。”

陈夫人知道她这孩儿向来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听他答应,慈爱地拍了拍他的稚嫩却又宽厚的肩头,心中甚是欣慰。

田坤乃是修道人,又是大妖转世,从山林中过去时,百兽虫鸟纷纷退避,自是一路穿行无阻,不过两个时辰。他便翻过了小浪山,眼前出现一片辽阔平原。

他生平从未走过如此远的路,兴致极高,脚下越走越快。到了最后,陈夫人只觉耳边呼呼风声,如乘奔马之上,而田坤背上连丝毫汗渍都没有,她又喜又惊道:“我儿真是长本事了。”

又行了数百里地后。眼前却是出现了一条奔流不息的宽阔大河,岸边有一个渡头,有许多提着包袱行礼在船上坐着。

田坤出来前听罗萧说过,要入那龙渊大泽。自是要在渡头乘船而入,因此把陈夫人把背上托了一托。兴冲冲跑了上去,一个箭步就窜到船上。只是忽脚下一荡,船身向侧面一倾,顿时惊呼声一片,他心中一急,凭着本能前进几步,这船便复又稳住了。

那老艄公只觉眼前一花,就见一个半大小子上了船,险些就把船踏翻了,暗自了抹了一把冷汗,他在这里迎来送往,自是有眼力的,也不好出言责怪,只得苦笑道:“小哥儿,你可要坐稳了,你力气大,别踩烂了小老儿的船。”

陈夫人嗔怪地拍了自家孩儿一下,田坤颇不好意思,连连道歉,小心翼翼把陈夫人放了下来。

船上渡客也都不是寻常人,虽是受了惊吓,但很快就平静下来,看了他们母子一眼,知道得罪不起,便又坐稳当了。

陈夫人道:“不知船家可渡资几何”

老艄公哈哈一笑,道:“若是这位夫人愿意给,随意赏几个铜板就是。”

陈夫人想了想,就命田坤塞了一串铜钱过去,老艄公也不看,往怀里一塞,待船上又来了之后,便道:“诸位坐稳。”他解了绳缆,把桨一摇,这船便荡出渡口,顺水而下。

这舟船每隔一日便上岸采买食,行行停停,约莫十日之后,到了一座江心岛上,这时那玄龟陆洲已是隐约可望,上了岸后,母子二人辞别那位艄公,又要去换大舟,还未上船,那船家扫了他们几眼,见田坤衣饰不是寻常人所能穿得,便笑着上来拱手道:“不知二位贵客,是哪岛哪院弟子的族亲啊”

田坤还是个孩童,自出生后也从未与外人说过话,心思又单纯,想了想,觉得昭幽天池既不是岛,也不是院,就老实回答道:“俱不是。”

“俱不是”

船家愕然,原本略带热情的神色就冷了下来,挥袖道:“下仓有几个空位,去那边蹲着吧。”

陈夫人进得这龙渊大泽来,处处见得都是仙家胜景,端的是瑰丽无方。

虽昭幽天池道场广大,但却偏偏不在山门之中,因此摸不准张衍在门中到底是什么地位,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她本是官宦人家出身,自小便见惯了勾心斗角,如今初来乍到,对他人总有着警惕提防之心,不敢随意说出张衍名号,怕的就是门中若有哪位仙长和张衍不合,她自己遭了罪不要紧,自己儿子若受了损伤,那便是万死莫赎了。

是以她与田坤依言到了下仓,虽则阴暗潮湿,但总算也能栖人。

一路还算顺利,他们是午时初上得船,到了酉时末便到了玄龟陆洲之上。

按照先前罗萧所告知的,他们要先往城中最高楼上“安和殿”中去登籍造册,然后才可安顿居住下来。

不过等他们急匆匆到了那里之后,却发现管事早已离去,问及旁人时,言道要明早方才有人前来,母子二人合计了一番,只得先去寻一家客栈住下。

他们乘了半天船,未曾进得半点食水,田坤自是无碍,浑若无事一般,陈夫人却是有些口渴,见街边有卖梅子的,不觉口生津液,道:“我儿,去帮为娘买些梅子来。”

“好,娘亲你等着。”

田坤当即应下,他踮脚看了看,见那边围着买梅子的人甚多,便一个人挤了过去。

他出去了还没有几步,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得人群中一阵惊叫,一阵鸡飞狗跳。

只见一匹红鬃龙马从长街那头冲了过来,此马高有一丈,四蹄之下有烟云飞腾,离地半尺,神骏之极,只是背上有一个肌肤胜雪,容貌艳丽的少女。

她脸上神情惶急无比,正死命勒动缰绳,想要止住这匹奔马,怎奈这匹坐骑却始终不听使唤,一路而来,街上之人纷纷惊叫躲闪。

这匹马横冲直撞,越奔越疾,不管不顾地往前而来,陈夫人本站在人群之中,见眼前众人突然一散,这才发现了这匹奔马,她身体有些疲乏,自然反应有些慢,待想要躲避已是来不及了,不由脸上一白。

田坤回头一望,情急之下,他来不及多想,一纵身,将将便拦在了头马头前,一脚就踹在了此匹马的膝弯上,只听“咔嚓”一声,就将马腿踢断。

这匹龙马悲鸣一声,前蹄一软,跌倒在地,身上那少女亦是一声惊呼,还好身手利索,顺势借力往前一翻,稳稳落在地上,她倒也没有先去去看马,而转过头来看着田坤,跑过来关切言道:“这位小哥儿,你没事吧”

田坤哼了一声,就转过身去,扶着陈夫人道:“娘亲,你怎样了”

陈夫人倒是吓了一跳,上来搭着他的手臂,上下看着他道:“坤儿,你伤着了没”

田坤摇头道:“无事。”

少女听他这么一说,也顿觉松了一口气。

这九城之中,有些人天生筋骨强壮,还有些人曾受过门中仙师指点,是以他能踢到龙马倒也不足为奇。

只是少女却极为惋惜地看了那马儿一眼,咬着下唇,不由暗自苦恼道:“明天便要拜师,这匹龙马原本送给恩师的见面礼,却不想伤在了此处,糟糕了,糟糕了啊”

她在这边自怨自艾,却听长街那头又有马蹄声传来,一个身形挺拔的白衣男子策马来到她面前,随后翻身下马,冷着脸走过来,皱眉呵斥道:“哼,不会骑,便不要骑,偏偏逞强,为兄费了多少心血才给你觅来这匹宝炉龙马,本是给你做拜师礼的,却给你糟蹋成这样,以你这毛毛糙糙的性子,若是拜入张仙师门下,迟早是要被赶出来的,到那时,就是丢我汪家的脸”

少女鼓腮道:“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二哥你不就是没被杨阿爷看上么,值得这么骂我”

白衣男子顿时大怒,道:“反了你了,你还敢还嘴看来这张仙师处你是去不得了。”

少女偏过头去,低声嘟囔道:“不拜就不拜呗,正好换了你去。”

白衣男子气得浑身发颤,跺脚道:“你给我滚回家去,今日不许吃饭了,这几日也不准出去,免得在外面丢人现眼”

见自己妹子还是一幅不以为然的模样,他痛心疾首地言道:“你如再这样下去,一不小心惹得张仙师不满,那是要害了我们全家的”

他正要再教训几句,目光一撇,却见田坤搀扶着陈夫人欲走,便冷声喝道:“那边的人给我站住了,难道伤了我汪家的马,就想一走了之么”

与此同时,张衍飞遁远行,身化云烟,一路往龙渊大泽西方飞去,跃过江贲岛时稍稍留意了一眼,旋即又收回目光,把遁速加快了几分,未行多久,他便已是到了小浩海守名宫阙之前。远远就有一位女修骑着仙鹤飞来,稽首道:“哪位师兄来此”

张衍一稽首,笑道:“贫道张衍,自昭幽天池而来,特来此拜谒彭真人。”

。。

第二十三章 联手夺位

第二十三章

联手夺位

这名女修听闻张衍之名,脸上微微动容,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客气道:“师兄请稍待,我去禀真人。”lwen2

张衍点了点头,女修自往里去,他则按下云头,在宫门前落下,门前阶上许多侍女适才听得他自报家门,这才晓得这位年轻道人便是那丹成一品之人,美目都是好奇地望过来。

张衍也不去理会,站在原地不动,只是仔细打量眼前这座守名宫阙。

此处毕竟是洞天真人所居之地,脚下遍地奇花异卉,檐前滴露如挂玉帘,宝光瑞气似明珠载月,鼻端芳香阵阵,耳边清音渺渺。

宫宇楼台之外,青鸾黄鹤舞动蹁跹,屋瓦之上自有百种珍禽异鸟翔空盘旋,比之二十年前他来此时的冷清模样,已然是大为不同。

等不了多时,那名女修便驾云飞出,对着他一个万福,轻笑道:“真人请张师兄入殿相见。”

张衍稽首道:“有劳了。”

女修当先后走,他一振袖,随着往里而去,到了内殿之后,便沿着一处宫廊往下行去,一连穿过了九重宫阙后,便到了一座金庭玉栋,银彩素装,异彩生辉的宫观中。

女修捋了捋发丝,回首笑着言道:“师兄且在此候着,真人稍候自会前来见你。”

张衍微微颌首,便负手立定大殿之中,他之所以来寻彭真人,便是想让这位洞天真人助自己修行,并在背后支持他登上十大弟子之位。

这并不他是心血来潮,而是早有筹谋。

这位彭真人踏入洞天之位不过二十余年,可以说是十大洞天真人中根基最浅之人,还来不及扶植起自己的门人弟子。

而且张衍还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这位真人虽然是彭氏出身,可门下众徒却并无一个是彭氏弟子,甚至连一个世家门人都没有,身边最得意的徒儿只琴楠一人而已。

如今溟沧派门中,每名洞天真人的嫡系弟子至少也是化丹境界,且无论在心性还是道行上都是远远凌驾于诸弟子之上。

孙真人在师徒四位真人中成就洞天最晚,但是门下也有宁冲玄这等天资杰出之辈。

可彭真人的这些徒儿,如今修为最高的反而是琴楠,其余皆是碌碌之辈。

这却也怪不得她,她乃是世家出身,又与族中决裂已久,弟子自也不能从门中挑选,先前收的徒儿不过是当年随她一起破门而出时的婢女,与其说是弟子,还不如说是服侍她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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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这就意味着彭真人门下弟子没有人能出面竞夺那十大弟子之位。

或许琴楠可以,但再要等上二十四年,但她并不是真传弟子,也不似宁冲玄有齐云天一系相助,虽是彭真人门下,但既不是世家弟子,更不是师徒传人,与张衍当初的境况有几分相似,是以要想占夺此位,却是难上加难。

彭真人若想翻身,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认彭氏族中的弟子为徒。

但张衍认为,这个可能性极小,这并非是他凭空臆断,而是因为琴楠早年曾无意之中说漏了一句话。

当年张衍与谢宗元等五人欲入海眼魔岤修行,以期突破玄光境界,在守名宫前意外与琴楠相遇,那时恰巧此女正被彭真人收入门下,言辞之中提及彭真人收她做了关门弟子。

关门弟子

此意即为彭真人今后不会再收弟子了。

以琴楠的性子,显是不会生编捏造的,这句话因是彭真人的本意,而迄今为止这位真人的作为,更是从侧面证明了这一点。

琴楠之后,彭真人帝的确再也没有收过一名传人。

再则说来,昔年彭真人被族中逐出门去后,掌门真人却不忍见她流落在外,是以将她安排在守名宫阙之中。

这处虽然下通海眼魔岤,而且冷清异常,形同流放,寻常人避之唯恐不及,但对彭真人来说却是只若等闲,若无这一处道场,她也未必会有今日之成就,这份恩情不可谓说不重,她即便不助师徒一脉,也不会出手与他们相抗。

可以想见,从此次门中大比,再到下次为止,这中间的二三十年时间里,彭真人只能看着其余九大洞天真人下棋布子,而她则被会排斥在外,始终无有作为。

但若有人能为她填补上这个空隙,那结果就大不相同了。

张衍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把握住了其中的脉络,今日才有信心站到此地

约莫等了有小半个时辰之后,他突然感觉异香扑鼻,有轻铃声传来,抬眼看去,只见一名头梳凌虚髻,身量高挑,体态丰腴的女子走了出来,其后则有数名宫衣女子举香灯锦盒随侍。

此女身着袒领红裳,飘带挽臂,大袖曳地,长裙披帛,外罩珠玉纱罗,身上灵气缭绕,彩云相随,手中捧着一只五彩鹦鹉,缓缓踱步到了殿上主位坐下后,便凤目一扬,往张衍看来。

张衍也自抬头打量这位真人,见其面容端庄秀丽,丰额广颐,眉眼微微向上翘起,顾盼间神采飞扬。

彭真人见张衍宽袍大袖,长身玉立,俊逸洒脱,相貌甚佳,也不觉微微点头,轻启朱唇道:“你便是那周掌院的徒儿张衍听闻掌门真人命你在洞府之中参玄修炼,今日怎有暇来我这处”

张衍见对方肯出来见他,心中其实已经定了一半,便笑着稽首道:“在真人面前无需做虚言伪饰,在下今日来此,乃是因为有意一夺那十大弟子之位,只是修行途中有些许关隘在前,是以特意来此请真人出手相助。”

张衍一见面就开门见山,言语之中毫不遮掩自己的目的,却是令彭真人为之一愕,凤目中忽而闪出一道神异亮光来,直直落在张衍身上,似乎想要将他看穿一般,半晌,她手按凤椅,反问了一句,道:“我为何要助你”

张衍双目毫不回避地看着彭真人,正色道:“若是真人今日肯助我,我翌日也可助琴师妹坐上那十大弟子之位。”

彭真人呵的一声,失笑道:“你倒是好大的口气,你自己尚不是那十大弟子,却敢来放言助我徒儿你哪里来的底气就凭你那一品金丹么”

张衍微微一笑,大声言道:“事在人为,若是不试上一试,又怎知不可为”

彭真人虽是面上神色不变,但心头却是泛起了波澜。

她是何等样人,心思又何等灵敏,张衍只说了几句话,便立刻将前后因果想了通透。

她于心中暗暗思忖,若是张衍得了自己相助,果然很有可能做到这一点,只看此人为师徒一脉百年来唯一一名真传弟子,便可见一斑,如今又是丹成一品,实在不能以常理度之。。

且她也不得不承认,张衍这一招棋落得很妙,若是出手支持,她这位洞天真人便也可如同那九位一般成为下棋之人,而不是一名无声无息的旁观者,如张衍果真成了十大弟子,那么琴楠得他之助,上位的希望也远远大于如今。

瞬息之间,她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最后淡淡一笑,以手支额,身躯往后一倚,道:“你倒是好算计,可你需知,门中除我之外,再也无人能助你,若我不愿,你这番筹谋不过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

张衍心中一动,从彭真人的话语中自是听得出来,这位真人看来对自己如今所遭受的处境一清二楚,对自己所提之事她似也有意,只是如今自己主动找上门来,她自是要拿捏一番,将主动权操在自己手中。

张衍来此之前,也曾想过此事,自己只是一个化丹修士,而对方却是洞天真人,如此作为几乎是必然的。

但他此来请彭真人出手相助,却并不是要去做对方的棋子。

在他的谋算之中,两者不过是联手合作,各取所需,并无主次之分,否则将来岂不是只能任由对方摆布了

因此他朗笑一声,道:“真人怕是误会了,以为我张衍今日乃是上门恳求乞怜,非也,便是没有真人,只要在下愿意,面前那险阻关隘举步之间便能踏过。”

他说这话时,言语中透漏出一股强大自信,显然不是胡言乱语。

彭真人倒也不恼,蹙眉细细沉吟一番,最后却是摇头道:“我却不知,门中还有哪一位真人会在此时站出来维护于你。”

张衍目光闪动,上前一步,道:“想必真人也曾听闻,在下出外寻药之时曾相助陶真人一事”

彭真人秀眉微微一扬,显是想到了什么。

张衍继续言道:“如今陶真人在远海开派,为一派之长,他曾许诺于我,若我他日有事求到他门上,必定戳力相助,决不推辞。”

这才是张衍之所以这么有底气的原因。

当年他助陶真人成道,这位真人曾允诺过助他三件事。

众所周知,陶真人是最会教徒弟的,且作为一派之主,又承继了仙宫遗府,门中必有地煞灵脉。

张衍只需起一张飞遁神符去往远海,到那清羽门中,一旦开了口,陶真人必定将起全派之力助他成就功果。

他之所以不这么做,是两个原因,一来洞天真人的承诺何等金贵,用一次就少一次,不值得在化丹境界上就去求请。

二来要争夺十大弟子之位,终究还是要在门中请得援手方是最佳,这才是长久之计。

他抬起头来,看着坐在大殿之上似在思索的彭真人。

他深信对方只要不想被其他几位九位真人排斥在外,就绝不会拒绝自己。

第二十四章 疑心本是半残卷

~日期:~10月09日~

,nbsp;张衍在守名宫中小住了几日之后,便在琴楠相送之下,乘风回返了昭幽天池。

他此行并未引起他人注意,便是守名宫中侍女,除了那名招待他的女修外,其余诸女也只当他是来此探望琴楠的,拜谒彭真人不过是出于礼数。

回到主殿之中,往玉榻上坐定,他一挥袖,就有上百白玉斛斗往他面前的地上一落。

这其中俱是那如玉露珠翠般的饱满真砂,光华灿灿,灵气四溢,满满的一直堆到斛口,好像只需轻轻一个震颤,便会将从上震落出来。

张衍微微一笑,果然不出他先前所料,彭真人洞府之中也暗藏有几条地煞灵脉。

从这些真砂品质上来看,至少也是养炼了百数年了,那差不多就是在彭真人前去镇守小魔岤时,便把这灵脉移种过来了。

这几条地煞灵脉虽不及另几位真人洞府中所藏那般上等,但好处却是如今这二三十年,至少在琴楠成就化丹境界之中,只有张衍他一人能够拿来修炼。

他清喝了一声,手掌一翻,一缕白雾飞出掌心,在空中旋了几旋,往下一落,就把那一只斛斗中的真砂拿住,随着心神催动,便忽忽绞磨起来。

不过半个时辰,有无数细白如雪粉的碎屑散落四周,一团清清如水的精气飘在空中,若不细观,几乎不能分辨。

张衍鼻息一引,便将这一股精气吸入腹中,随后徐徐转动金丹,待将其炼化之后,他细细体察一番,不由连连叫好。只这一斛真砂中所蕴藏的精气,就抵得上之前那三十余船五行神砂了者之间可谓是天差地别。

这两种神砂他都亲手炼化吸纳过。感受自然是最为强烈直接,心中也是感慨,果然要想成就溟沧派十大弟子,非要寻一位洞天真人在背后支持不可。否则休想成事。

他目光向下一扫,这百余斛足够自己四月所需了。到了那时,自然又会有真砂送来。

解决了一桩迫在眉睫之事,他也是心中欣喜。便将此事放下。算了算时日,如今距离门中大比还有三年多。

以他丹成一品的情形来看,这三年时间之内,若想要打破“壳关”,凝聚法力真印记,却是万万没有可能的并非是那真砂的问题了,而是在修道外物充足的情形下。增长丹力仍是一个漫长而艰涩的过程,只能靠自己一点一滴去积累。

因此要想在门中大比之上出头,那不仅仅靠得是修为,还要靠神通道术。

而眼下,他所能依仗的,只有两种手段,一种便是飞蕉敌之术,配合他如今的小猪天挪移遁法,若对方没有法宝克制自己,当可先立在不败之地,而另一种,便是那太玄真光了。

他于心中思量,飞蕉敌之术固然了得,但在门中比斗,不是生死拼杀,有许多手段便不能尽情施展。

而且如今这十大弟子也俱去过十六派斗剑法会的,因该也曾见识过少清派的飞剑之术,想必也因有应对之法,是以不能期望太过,若是要克敌制胜,还要把筹码放在那太玄真光之上。

然而在这里,却有一个问题。

他目光一闪,将身躯一抖,便有一道如水光华放了出来,水幕扶摇而上,哗哗大响,似天川飞瀑,直上穹顶。

他闭目端坐在那里不言不动,任由那水光飞腾,过了约莫有一个时辰,便将法诀一掐,将这道水光收了进来。

适才无论他再怎么催动丹煞,甚至生生耗去了不少,却也无法使这玄光威能哪怕再大上一分,显然他并无办法将丹煞全数化为法力神通。

太玄真光固然了得,但他丹成一品,按照常理说,以他力拔九鲸的丹力,若是驾驭起那五行真光来,当是威力无穷才是,可是那水行真光的威力却并未必他在玄光境界之时提升多少,看来只有用那五行精气慢慢磨练,方能使其增长威能了。

当初他本以为这门道术便是如此,是以并未想太多,可直到他看过九数太始灵宝玄明真经之后,又读了夹杂在其中的不少心得笔记,这才明白了其中缘由。

天下功法神通,都不是随意可以修习的,何等功法匹配何等神通道术,否则任你如何习练,也是修炼不至大成。

便如庄不凡,他所修炼的乃是门中三功五经之一的坤玉微尘功。

练了这门功法之后,丹煞聚散随心,或大如山岳,或小如微尘,或刚似金玉,或柔似棉沙,修炼到高深处后,便能习练门中十二神通之一的“大罗天袖”。

张衍当日也曾见过庄不凡的手段,一振袍袖之下,方圆数里之内,所有人都被他圈入了袖中,一个也走脱不得,若是在与此人争斗之时遇上这等手段,他也唯有远远避开。

门中其他弟子,若是为门中立功甚多者,自是也可习练这门道法神通,但若是不先练得那坤玉微尘功,就无法将这门神通威力发挥至最大。

假如庄羽凡举手之间能将浑身丹煞运化为神通,而功法不合者,不过只能引动半数丹煞,孰高孰下,自然一目了然。

因此张衍心中怀疑,这本五方五行太玄真光或许还应当有一本相匹配的功法才是,而不是仅仅有这么一本神通道术。

如果他所推想是真,那么当初那老道人给他的就只是一本残卷。

至于是那位老道人是不愿给他全本,还是因为他手中的握有的只是残卷,那便不得而知了。

不过张衍心中的猜想却是更倾于向后者,因为只用那五方精气就能练就太玄真光,把那真光驾驭自如,无疑是省去修炼功法的那一步,此应该经过后人精心修改过的。

可若是有原本在手,又有谁会去白白花费这个心思呢

恐怕也正因为如此。没有合适的功法相匹配,他空有一身震古烁今的丹力。却无法使其化为惊天神通。

但这也不是没有解决之法。他手中这本九数太始灵宝玄明真经本来就是推演功法所用,若是他从中推演出能运使熬炼五行真光的法门,那么在大比之上他就无惧任何同辈弟子了。

他站起身在府中来回踱步,看来这三年之内。除了要不间断的磨练丹煞,还要设法勘破这道法门才是。至少也要让自己这一身丹力有用武之地,不会白白浪费。

只是这本真经他看了几遍之后,发现的确是深涩艰奥“人笔记也是不多。可供他参详的却是极少。

这时,他心中一动,忽然想起龚长老曾经说起过,那小寒界中可以寻到不少前人留下的心得体悟。

既然有前人笔记,自当拿来一观,互相印证。便是他人走入了死路,自己也能知道到底是哪条路走错了。

“择日不如撞日”不我待,不如今日就去拜访龚长老。”

张衍打定主意之后,便再没有半分犹豫,甩开袍袖,起身一纵,踏开阵门,出了昭幽天池,往山门之中功德院而去。

功德院位于玄龟陆洲九寿峰上,张衍入了山门之后,一路排开风云,用不多时,便来到其正门之前。

他放眼看去,见此处天高清朗,碧色如洗,明山秀水,松涛如海,山下玉阶足可供十人并行,峰顶宫观之上,有三座凌空飞阁,底下承烟托云,相互之间有绿藤挂绕,彩禽往来,淙淙泉水自冷岩细缝之中挂下,竟不落地,而是在那宫观顶上悬起一道环绕山川的玉浪天河,有十数名白发苍苍的老道人在那里扬竿垂钓,神情悠闲,自得其乐。

张衍到来时,有一名双眉浓密的宽肩修士驾着玄光迎了上来,突然大喊一声,道:“来者何人为何到了功德院前还飞渡行云还不落下”

张衍心中一笑,暗道:“听闻山门九院之中,唯有功德院最是架子大,除了对掌门和几位洞天真人恭敬之外,其余弟子长老来此俱是一般对待,看来果是不错。”

他也不去开口说什么,只是从袖中拿出一枚牌符一晃,那宽肩修士见了牌符,不觉一怔,态度立时转了大弯,稽首道:“不知这位师叔找得哪一位长老”

张衍沉声道:“贫道此来正欲拜访龚长老,不知他可在否”

宽肩道人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突然上来拉着张衍的袖子低声道:“道兄随我来,到后殿说话。”

张衍正觉不解,忽然有一个垂钓老者把手中钓杆一扔,化一道烟霞飞出,拦在两人面前,指着张衍气急败坏言道:“你,你是来找龚老道的”

张衍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正是。”

老道人一听,顿时须眉齐动,捶胸顿足道:“这老贼,前几日说有人要来拜望他,我就想,以他那臭脾气哪会有人上门见他还压下了一枚丹玉与他做赌注,你这一来,我却是输惨了,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