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42部分阅读(1/1)

,一身修为精魄尽数化为阴煞之气,身躯介于有形无形之间。若是只以实力而论,比之生前那是大大不如,但在阴煞尸瞑幡的御使之下,争斗之时,成千上百无惧生死的阴尸一齐涌来,寻常修士乍然遇上,又哪来手段克制

史翼帆斗了一会儿,便觉吃力,见四面八方俱被那阴尸围住,寒烟阵阵,阴风惨惨,不觉惊怒道:“晏玉螓,你敢杀我你莫非不怕我史族报复不怕给你晏氏惹来祸端么”

晏玉螓轻蔑一笑,嗤之以鼻道:“本姑娘这阴煞尸瞑幡还差三个主尸便能小成,再去祖师堂中领了符诏,便能得了本门上古法门,日后成道有望,有如此仙缘在手,又岂需在意这等小事”

史翼帆听了这话,彻底绝了念头,顿时开口喝骂不止,只把最恶毒的言语说出,晏玉螓却饶有兴趣地看着,似是一点也不着恼。

在十余俱不知疲倦的阴尸围攻之下,史翼帆阵阵阴气涌来,不一刻便寒澈心肺,手足僵硬,宛如置身万载玄冰之中,苦苦支撑了半个时辰,他再也无以为继,十余具阴尸发出咆哮之声,一拥而上,那浓郁如墨的阴煞之气将他一裹,须臾间就将一身精血吸干。

晏玉螓把幡一摇,就把史翼帆一缕元灵拘上幡旗来,把法诀运转数遍之后,又是一晃动,就有一道残魂飞了下去,勾动那滚滚黑气往中间一合,那史翼帆便又重新站出,只是面目呆滞,脸色惨白。

晏玉螓在心中下了一道法旨,史翼帆就乖乖走到她面前,将那“化气销形镜”交了上来。

晏玉螓持镜在手,咯咯笑出声来,此时只觉意气风发,她这些年来装作脾气古怪,以此为借口杀了不少人,就是为了炼成此幡。

只是这幡旗要成,不但要有三百六十五名玄光修士上幡,还需三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主尸,此次来这青寸山中,那一气芝倒在其次,她心中所想,只是为了能肆无忌惮的杀戮修士,彻底将这杆旗幡炼至小成。

她望了眼远处仍在争斗的二人,忖思了一会儿,凤目中光华一闪,一甩手,便扔出一套阵旗出来,对着那十余具阴尸喝道:“尔等持了这阵旗去往阵角之上。”

这些阴尸得了谕令,接了阵旗,便往四处散去。

晏玉螓又把玉手伸入胸衣香囊之中,取了一只香炉出来,手指一弹,就有一道火光一闪,将这香炉点燃,须臾,就有烟云滚滚而出,化作无边雾气弥散开来。

此炉内之香名为“五罗烟”,与阴煞尸瞑幡本是一门所出,但凡有不知就里的修士靠近,若一不小心吸得这一口烟气,便会被迷得昏昏沉沉,失了神智。

不多时,晏玉心神中传来感应,知道是那几具阴尸将大阵布来,心中一定。自以为布置稳妥,已是万无一失,因此一拍座下云榻,整个人飞起空中,再一晃那阴煞尸瞑幡,就有数百道黑烟从幡旗上落下,数百阴尸一路发出凄厉嚎叫之音,向着张衍与青衣少年二人杀去。

青衣少年与张衍斗得正是激烈,忽见南方阴云滚滚,有一股弥天盖地的黑气飞腾,正是冲着自己而来,两人俱是不约而同的罢手。

青衣少年负手在空,看了几眼,怒极反笑道:“是哪个小辈不知死活,竟敢惹到本座头上”

张衍把手一招,两只金锤自空中飞来,在身侧盘绕不定,看着那惨啸如潮而来的铺天阴云,也自喝道:“魑魅魍魉之辈,也敢献丑,速速杀了,你我再斗不迟”

.

第一百零五章 真光一洗寒碧净

玉螓看两人罢手不战,似是要联手对敌,却也不慌,此事已在她预料之中。

她默默念动法鼻,这旗幡上的黑气便又浓郁了几分,四面乌云往天空中一合,似将这一方天地囚在了牢笼中。lwen2

她用手持定yin煞尸瞑幡,感受到幡旗上那传来的阵阵磅礴yin气,心中就有无穷信心。

不同于寻常争斗厮杀,她这杆幡旗乃是以势压人,一声号令之下,千百yin尸冲杀上去,凭你挣扎的再久,若是没有破幡之法,迟早也是难逃一死。

她身于晏氏门中,见识眼界非一般修士可比,之所以择了这门邪功修习,是因为她这yin煞尸瞑幡一旦祭出后,化丹修士之下几乎无人可破,且更为重要的是,前方有通天大道可走,再也不必为族门所累。

似她这等玄门世家弟子,表面看似风光,其实却也受制严重,处处为族中规条束缚,特别是到了化丹境之后,每年还需为族中低辈弟子奔忙一段时日,以延续宗族传承。除非真正能成就真人之位,方才能得以解脱。

但是晏玉螓却明白,自己资质并非同族中最好,宗族至多能支撑她修炼到化丹境界,要想再更进一步却是希望渺茫,接下来若是不得天大机缘,便是长生无望。

对此她自是不甘心的,而炼成了这杆幡旗,就能藉此得继一门衣钵,自此大道可期她又怎能不牢牢抓住这个机会便是因此被宗族开革出去,她也认了

此时那数百yin尸已是杀到张衍与青衣少年二人面前,这些yin尸俱是面无表情,神智不清,只懂一味厮杀,他们自身早已与yin煞气息纠缠一处,飞来时腰身以下与那煞气混合为一,一路发出呼啸嚎啕之音,看起来似是从yin云中生出的鬼怪。

张衍面对这狂潮般的来势,却是怡然不惧,他当面而立,双手捏拳,深深吸子一口气进来,xiong膜一鼓,再猛地张口吐气,陡然发出一声大喝

这一声大喝出来,似龙虎啸吟,声震四野,霎时搅起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气浪,那如如卷涛而来的黑雾似是一头撞在了一方坚礁之上,眨眼间yin云四裂,寒烟崩散,当头数十头yin尸瞬间爆裂开来。

yin尸一上去就遭此迎头痛击,晏玉螓也是小吃了一惊,忙再起幡摇动,又将这些yin尸形体重新收拾起来,聚作一堆,又一次气势汹汹围拢上前。

张衍一口气吐出,刚想吸气,见这雾气其sè不纯,来得古怪,却是心生警惕,便将口鼻闭了,又封住周身毛窍,只调内息上来,一般修士就算如此做了,也难免不会被yin煞之气透体而入,可他身躯坚若金铁,yin风煞气根本侵之不进。

他大喝一声,一拳打出,发出轰然破空之音,拳风鼓dàng,劲气狂飙,顿时就将yin尸打倒一片,迎面拳压之上,十几个yin尸瞬间被旋流扫dàng一空,lu出一大片来。

一时间,这天地间只闻这轰轰隆隆的声响,yin尸虽则前赴后继地涌上来,他却是似那海中柱山一般岿然不动。

那边青衣少年也被数十头yin尸团团围住,见了这些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东西,他冷嗤一声,顶上青云一抖,就有朵朵青huā飘出,一气铺开到数里之外,似落英一般缤纷而下,只一落到那浊黑yin气之中,就有荧荧青气如光照开,亮芒所及之处,yin尸纷纷被扯成膏粉。

他见这些yin尸也不过如此,心中生起不屑之念,抬眼看去,见四下里mimiméngméng,皆有黑雾笼遮,以他这具肉身的目力也看之不透,辨识不清持幡之人在哪里。

他甚觉不耐,喝道:“李元霸,你我各择一方,谁先看到这个小

辈,便先下手杀了。”

说完,也不管张衍听到了没有,却是朝着先前看定的方位杀了上去,四周虽yin尸是围聚而来,但俱都被那青huā砸散。

张衍微微思付了一番,双手一展,将两只金锤握入手中,脚步移动,朝着与青衣少年相反的方向杀去。

晏玉螓见这两人似在找寻自己,却也并不着急,把玉手一抬,将事先布下的阵势也一齐发动。

此阵不是什么厉害阵法,如是无人纠缠,青衣少年和张衍这两人任何一人全力猛攻,用不了就能破出。

但晏玉螓毫不担心,有yin尸在后牵制,这二人必然无法放手施为,青衣少年在雾中寻了半天,却是始终找不到出路,心念一转,立刻知晓自己是被阵法围困了,当下一声冷笑,道:“小辈,以为这阵势便能阻我不成”

他一挥衣袖,顶上青云一震,似是在面前落下来一条绿珠串成的帷幕,自后方而来的yin尸被这绿帘一冲,顿时被撞得七零八落,纷纷溃散。

趁着这丝空隙,他掐指而起,便开始推演阵法门户来。

晏玉螓看得心头一紧,手一翻,把“化气销形镜”取到手中,对着下方就是一照。

青衣少年立有所觉,顶上青云落下一朵来往下遮挡,一道如雪白光瞬间穿透青huā,又从他肩头上照过,却是连骨带皮擦去一大块。

青衣少年闷哼一声,忙捂着肩膀往一边疾退而去。

虽则这躯体不是自己所用,却也吃痛,若是损伤太过,他便无法寄居其中了,于是顾不得再寻破阵之机,把手一指,青云中就有根根如刺碧芒飞出,朝着镜光方向如万箭齐发一般攒射过去。

眼下敌明我暗,晏玉螓自是不惧,只往旁侧一避,轻轻松松就闪开了出去。

她见青衣少年往阵内退去,已经镜光范围,也自收住脚步,并不上前。她只需阻止二人破阵即可,这些yin尸不惧玄光侵蚀,不惧烈阳炙烤,击散之后又可复聚,任敌手如何了得,在这仿若无有穷尽的围攻之下,总会lu出破绽,上得她的幡来。

退一步说,就算这二人守得门户紧密,风雨不透,也迟早有那后继无力的那一刻。

是以时间过得越久,形势便越对她有利。

就在这时,她忽觉手中幡旗一颤,一怔之下却是心头大喜,忙把幡旗摇动,就有一个人自yin云中走出,站到面前。

观此人面目,正是那史翼帆,只是他不复先前那般神情呆滞,而是双目yin狠有计,眉心中煞气隐隐,竟似回复了神智一般。

晏玉螓也未曾想到,只这片刻时间,这幡上主尸便已炼成,这却是上天相助了。

有这主尸在前,就能代替她御使那些yin尸,无需再事事亲历其为,想到此处,她便从心中发一道神念下去,史翼帆顿时领会,一躬身,开口言道道:“恭领法旨。”晏玉螓见这主尸开口说话,原比先前料想的还要灵通,不禁又惊又喜,庆幸当初没有选错法门。

有了史翼帆这主尸统御,那些yin尸仿佛全部生了灵智一般,不似先前那般僵滞呆板,只懂得一味扑杀,而是飞腾往来,分进合击,行止间有了几分章法。

晏玉螓看得精神一振,心中付道:“难怪籍册上说主尸如yin将,群尸如yin兵,蛇无头不行,鸟无翼不扬,原来是这个道理,需得有主尸总摄,方能将这三百五六十具yin尸的威力发挥至最大。”

青衣少年此时便没有先前那般轻松了,如今一朵青huā落下,也不过是驱开个把yin尸,有时甚至还被闪避过去,而多数却在黑雾中隐隐窥伺,寻机而攻。

他虽然功行深厚,却也不敢这些yin煞之物随意近身,而更为麻烦的是,这具肉身先前被张衍打了一拳,眼下又遭重创,此刻却是愈见虚弱了,若是再不运转功法修补,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他哼了一声,索xing把顶上青云往下一落,把身躯护住,随后从袖囊中取出一气芝服下,运转功法炼化。

晏玉螓望了几眼,见这青衣少年躲入了那团青云之中,一时倒也奈何不得,她又不想冒险,于是就把目光投注到张衍身上,见他双锤舞动间,门户守得严谨,一点也不见慌乱,心中不由暗道:“这李元霸正是本姑娘要收服之人,不若先将此人收上幡来。”

她把身形一起,转了一圈,到了大阵另一头上,将那宝镜举起,对着张衍就照出了一道匹练也似的白虹。

张衍此时也察觉到了自己陷入某处阵法之中,可他并不想费力推算阵法门户所在,就算对方阵法简单,却也是要耗费元气之举。

他见四周皆被浓雾笼罩,那些yin尸如云如浪,一

o击散,又是一

o涌来,显然杀之不尽,心中却是起了念头,付道:“那法门我自修炼以来,因恐他人察知,便连在清羽门中也未曾用过,如今何不一试”正在他筹谋对策之时,忽然察觉到一股与yin煞截然不同的灼烈气息冲向自己。

他洒然一笑,大喝一声,把身躯一抖,仿似山洪决堤,半空中响起一声闷雷震响,只见一片至澄至净的水sè光幕从他背后腾起。这光华一出,恰如滔滔洪水冲阔野,流风洗dàng千万里,以席卷之势从整片yin雾之中横扫而过,不过眨眼之间,天上地下,一切凄云惨风,yin尸mi雾俱皆不见。

第一百零六章 火灭人消魂飞去

张衍也未曾想到,这水行真光竟有如此威势,只一放出,就将这魔氛扫荡一空,此刻一抬头,只见天上云开雾散,风收雨歇,天穹之上已是寒碧如洗,铅华褪尽,昭昭然白日在空。

他转首一望,见晏玉螓呆立在远处,便冷笑道:“原来是晏道友在后作祟。”

随着话音起处,他已是抖开袍袖,纵云飞踏而来。

适才那水色光华过处,晏玉螓只觉被一股巨力牵扯,似有无边大水卷来,牵引的她左摇右晃,仿佛一不小心就要跌入巨涛漩流中一般,奋力抵挡之下这才稳住身形,

此刻被张衍一喝,她神色中略微有些慌张,急将手中阴煞尸瞑幡晃动起来。

这任凭她如何拼命摇动,这幡旗仿佛失了灵性一般,却是一点反应也无,不由大惊失色,她这神情落入张衍眼中,却是惹来一声冷哂。

晏玉螓还以为数百阴尸在那光幕之下被扫荡破碎,是以想重新聚形而起,可她却不知,那些阴尸实则并未消散,只是齐皆被卷入了那水行玄光之中去了。

此光乃是张衍依托壬癸水精修炼出来的一道五行真光,内中自有万水千流,百川毕集,重重叠叠,九曲十八弯,但凡被这真光刷过,若是抵挡不住,便会落在其中,半天寻不得出路。

这三百多阴尸修为不比身前,被他水光扫过后,俱是被收了进去。

这真光之中,江河水道可随张衍心神意念转动变幻,纵然落入其中之人发力猛攻,也会被重重江河阻隔,除非是此人玄功修为远远高过于他,方才可凭蛮力震破玄光而出,但话说回来,似这等人,张衍也不会轻易拖拽进来。

眼下张衍尚未至化丹境界,这真光威能未能全力使出,若是有朝一日功行深厚,这一道真光便是如海似洋,能装天下之水,对敌之时,只需放出真光一个冲荡,就能席卷千军万马,撼动山岳峰峦。

晏玉螓这杆阴煞尸瞑幡本是她最大依仗,如今骤然失了神通,见张衍冲将上来,心中也自慌了神,急将宝镜祭起,默诵法诀,镜面一闪之中,就有一道晶亮如泼雪的光柱落下。

张衍手指勾动,把金锤引来,略一催动,就放出金泽毫光,只见两只栲栳大的金团在前方旋转不止,搅动烟气,辟云开道,每有耀目白光照下,都被锤头稳稳接下,始终照不得身上来。

不过瞬息时间,他已是冲到晏玉螓身前三丈之内,身形不停,照着前方就是一拳打出,霎时间,一道轰发如雷的气旋便飒然排空而至。

晏玉螓见张衍攻势狂猛,不禁花容失色,提了裙裾旋身边躲,只是不小心被那横空绝云的气劲一擦,却是带得身形一歪,亏得她也是身经百战,值此危急时刻,章法不乱,疾起芊芊二指夹住头上一支发簪,拔在手中,道了声:“疾”

一道光芒如金蛇窜起,从她手心中飞出,便往张衍双目刺去,她也不去看是否得中,借前冲之势一扬水袖,足下绛地丝履轻点云头,就欲驾光遁走。

张衍挥袖一扫,将金簪拍落,身形稍稍一滞后,再度起身追赶。

晏玉螓方才到了空中,却冷不防有一朵青云飘来拦在前方,忙转过遁光,想避往别处去。

可她闪得快,这朵青云却动得更快,如跗骨之蛆般纠缠上来,瞬息之间,她连换了数个方位,可去路都被其提前一步阻住。

她转眼一瞧,见青衣少年站在一处云头上对着她冷笑,随后又一甩袖,回了青云中,恨得银牙咬碎,回头一望,见张衍也是赶了上来,顿知脱身时机已失,不得不转过身来,对着张衍拍出一道如莲似鬣的烘热火光。

张衍起手一拨,两柄金锤向前飞来,“砰”的一声将火芒撞破,再往此女身上砸去。

晏玉螓急切间闪躲不开,奋力将玄光撑起,一团如日嫣红的火光照开,将周围云霭映得如鲜血涂染。

这两柄金锤非是寻常法宝,而是金精所铸神兵,势大力沉,有震山撼岳之威,往那玄光上一落,好似崩开了峰峦一角,火芒四散,红云飞洒,一击之下就将其破开。  晏玉螓只觉耳膜间一阵巨响,震得一时胸闷气短,心道不好,扭身一闪,只觉一股劲风掠空飞逝,而另一股却从后背擦过,身体一酥,眼前一黑,张口便吐出一口鲜血。

她虽是受了伤,但神思还算清明,知晓此事绝不可有半刻迟滞,否则便是身死魂消之局,勉力提气回袖一扫,放出一蓬灼烈红焰。

张衍随手将其拍散,大步上前,又是一拳轰出。

晏玉螓察觉一股劲风扑面而至,眼皮一疼,似要被刺出泪来,忙举手一抓,将散开的火芒拿作一团,急急往下一掷,全作遮挡。

气火两物轰的撞在一处,相互间绞缠撕磨,一声闷响后,星火飞溅,焰芒散逸,

虽则将此一击挡下,晏玉螓她却被一股无形气浪一冲,倒退了几步,发髻一散,满头青丝随风飘荡,遮住了视线。

晏玉螓咬紧玉唇,一甩头,将秀发扬起,玉指尖处逼出一缕火芒,一狠心,索性将这碍事秀发烧去一截,露出苍白俏容。

她仰脸看去,见张衍如神将一般大步行来,气势勇烈刚猛,仿佛挡在面前诸物无不可以踏得粉碎,不觉气为之夺。

她知道以寻常法门定是阻挡不住此人,便暗起心思,忖道:“若不伤了此人,此番定是逃脱不得。”

她一转念,就想了一个法子出来,当下伪作重伤不支,暗把法诀掐起,只等张衍上来。

张衍身经百战,反应何等敏锐,见她忽然不动,就觉出异状来,便将脚步稍稍放缓。

晏玉螓见张衍有止步之意,以为被他看出破绽,心中一急,不再等待,

呵了一声,只闻一声清清脆响,她额头上那颗水滴状的晶莹红玉突然破碎,化作一道白烟飞出,其速快若驰电疾雷,眨眼间便已是飞到了张衍眼前。

张衍心中却闪过一丝警惕,并不硬接,而是起袖袍一挥,只把衣角迎了上去,砰的一声将这道烟气拍开。

他低头一看,却见有一层黑气染在衣角上蠕蠕而动,诡异非常,果然有暗含玄机。索性他身上这件衣物乃是从萧翰身上得来的宝衣,是以此气无法透衣而入。

他哂笑一声,举步上来,到了晏玉螓身前,便是一锤打来。

晏玉螓见此法仍是没有奈何得了张衍,再无半点斗志,眼见金锤砸落,急抽腰间法剑抵挡,只是那锤如山岳压来,一股巨力传至,法剑脱手而飞,她浑身一颤,身形摇晃,连退几步,喉咙一甜,忍不住又喷出了一口鲜血。

张衍得势不饶人,手中金锤顺势拦腰一扫,晏玉螓来不及躲闪,情急中忙扯过幡旗挡在身前。

张衍这一锤卷起一股恶风,猛锤下击处,“咔嚓”一声,便将这杆阴煞尸瞑幡旗打折。

这幡旗一倒,惨雾中似有一枯面髑髅升起,无声无言咧了咧口,似是说了句什么,眨眼便散去无踪。

见这幡旗被毁,晏玉螓陡然发出一声尖叫,只觉希望已失,她用愤恨怨毒的目光盯着张衍,尖声叫道:“李元霸,本姑娘绝不会死于你手”

她把法诀一掐,两腮忽而艳红一片,呼的一声,只见无数火芒从她眼耳口鼻中窜出,火势再猛的一涨,整个人就爆成一团血雾,一阵微风卷来,已是消弭不见。

张衍一怔,点了点头,他修行至今,自行了断的修士甚是少见。那是因为就算到了危机关头,修士宁可行险一搏,也不愿放弃那一线生机,此女如此举动,倒也可称刚烈。

不远处那青云一阵抖动,宛如碧波生涟漪,青衣少年从里走了出来,对着张衍说道:“李元霸,本座眼下倒也赢不了你,本座之意,再斗下去怕是短短时日内难以分出胜负,不如改日约地再斗,你看如何”

不待张衍开口,他又嘿嘿一笑,道:“你若是觉得有把握胜过本座,尽管上来一试。”

他适才疗伤时被那水行真光扫过,只觉浑身气息不稳,隐隐要往那光华中落去,他只以为这是张衍手中法宝,自思凭眼下这具残破肉身,如再坚持斗下去,铁定是拿不下张衍的,因此便想把手休战,待来日修补好肉身再来一斗。

张衍此刻还不想杀了此人,他胸中真火旺盛,正要觅地潜修,而且这火势也不知能烧开多少窍岤,若是不足,还是要从这人身上找寻机缘,是以此提议也是合他心意。

他微微一笑,道:“道友若是无碍,半月之后,你我再在此处相会,到时再定个胜负。”

青衣少年也是爽快,喝道:“就这么定了。”他一甩袖,腾起一团青云,就破风飞空而去。

张衍却并不急着走,在云中默默站立片刻,一指地下,翻开一个土坑,将晏玉螓留下的散碎遗物尽数埋入,随后袍袖一挥,将其掩盖了起来,这才飞遁而去。

用不了多时,他就回到了九头峰附近,在自己先前开辟的洞府外转了一圈之后,却未曾见得石公踪影,想必已是觅地躲藏了起来,此时他芝祖躯壳入手,倒也无需去寻。

这青寸山中,此时能威胁到他的人已是少之又少,因此也不耐再去别处,往这洞中一坐,起指引了一块巨石封了洞门,就将体内那一团真火运起。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心中藏诡谋 送羊入虎口

张衍趺坐石上,气海之中火举焰腾,煌煌如日照,他缓缓将那真火挪动,往一处窍xué中烧去。

不过一刻功夫,他突觉得那处窍xué一跳,仿佛挣脱了什么禁锢,开了闸门一般,一缕阳气如金线流丝般被他小心引出,与那真火合于一处。.lwen2

这真火焰芒经过了那精气补益,如今已是亮亮堂堂,照彻气海,此刻多了这如星火似的一点,倒也看不出有甚变化。

张衍也不去多想,只是专心默运法诀,不疾不徐将那一团火焰转动,未过多久,他身躯轻轻一颤,竟是片刻间又烧透了一处窍xué。

他脸上无喜无悲,不见丝毫

o动,引了那阳气下来导入真火之中转了一转,便又御使此火往下一处窍xué移去。

随着这团火芒如摧枯拉朽一般连连破开窍xué,他只觉xiong腹中渐渐有一泉暖水流淌,周身经脉,心田毛窍无不舒畅,不知不觉便沉浸其中,不知日月升降,昼夜轮转。

忽有一日,他突觉真火缓顿不前,似是遇上了一层滞碍,再也不复先前那一气呵成之感,便浑身一震,从定中醒来。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默默细察之后,竟惊喜发现,那三十六处窍xué竟被他一气烧透了十六处

他估算了一下时间,这才过去了十三日而已,进境之快实是大大超出他原先所料。

如是换成寻常修士,要烧透如许多窍xué,不用上数年时间却是休想,可见此路可行。

他往那真火上内视而去,见此火与先前大不相同,吸了那许多阳气后,sè泽更纯,精炼如脂,似一团细腻玉焰,无垢无秽,静静卧伏气海之中,又如长灯独立,光华融融,柔和清亮。

再有两日,便是他与青衣少年再斗之时,他也不再急着用功了,微微一笑,就将这火息收敛,只是调理气机,静坐养神。

又过了一日,他忽听得洞府外有人在喊道:“李道友可在此处”

张衍睁开双目,喝道:“谁人在外间”

外面那声音恭敬道:“在下候茂,那日在此洞府前曾与道友有过一面之缘。”

张衍略一思索,便想起了此人,一抬手,将门前大石挪开,道:“道友且进来相见。”

洞府前人影一晃,候三郎走了进来,他见了张衍,上前一拱手,道:“三郎见过李道友了。”

张衍瞧了他一眼,见此人果是那日伴在青衣少年身侧的随从,便开口言道:“还有一日便是我与那青衣道友再斗之时,候道友来此,是否是那位道友有话转告”

候三郎摇了摇头,道:“非也,在下此来,却是瞒着那老魔的。”

“哦”

这“老魔”两字一出,张衍眼睛一眯,却是听出了一丝别样的意外来,他别有深意地看了候三郎一眼,便指了指旁侧,道:“道友坐下说话。”

候三郎也不客气,拱了拱手,往石凳上一坐,脸上带笑道:“候某今日来此,却是为一桩与你我皆有益处之事。”

张衍淡淡一笑。

候三郎见张衍神sè漠然,却也并不在意,他心中笃定的很,自信自己抛出来的you饵绝对可以引得对方心动,他嘿嘿一笑,道:“我观道友与那老魔争斗,却是落在下风,明日道友若是想要赢他,却是千难万难”说到这里,他神秘一笑,道:“不过,我却可助道友一臂之力,将此魔诛除。”

张衍听了这话,已是知晓对方来意,不过他此时只为借那青衣少年之力壮大体内真火,进而烧透三十六处窍xué,所以至少他眼下还无杀死此人想法。

可他也不介意听听侯三郎的打算,因此微微一笑,道:“倒是不知道友如何助我”

候三郎看他表情似是并不热心,还以为他不信,忙道:“道友可还记当日老魔与你ji战之时,曾使出的那枚灵梭否”

张衍扬了扬眉,道:“道友可是说那件飞鱼状的法宝”

“正是”候三郎嗓门不自觉拔高了一些,旋即他又叹了一口气,道:“此宝名为五灵白鲤梭”乃是一件玄器,说来惭愧,这本是在下之物,只在下先前受了那老魔的暗算,不得不听他摆布,所以致使此宝也被老魔拿了去。”

说到这里,他低低一笑,道:“不过这老魔怕是想不到,此宝之中有一丝真力烙印在内,却并非那么容易炼去的,只要在下愿意,随时可以将这法宝取了回来,重新御使,道友不妨试想一下,若是你与那老魔争斗之时,在下在突然在紧要关头反戈一击,这老魔必不提防”

张衍瞧了候三郎那得意洋洋的模样一眼,暗道这人倒也算是有几分心机,便道:“想来道友也不会平白无故相助于我。”

候三郎哈哈一笑,道:“这是自然的,不瞒道友,在下体内曾被老魔打入一股异气,此气能吞噬血肉精元,每隔三五日便需这老魔出手化解一此,是以不得不受其拘役,若是道友为在下祛除此气,在下便允诺,在明日争斗中助道友一臂之力。”

张衍目光一闪,道:“道友为何以认定李某能除此异气”

候三郎一眨不眨的目注张衍,沉声道:“道友与那老魔几番争斗,却是并不惧怕那老魔的手段,在下也是看在眼里的,因此在下猜想道友定有秘法在身,遂决定来此,恳请道友出手相助,候茂在此拜谢了。”

他说罢,便起身一礼。

他也是心细之人,如果那青衣少年那异气当真能奈何得了张衍,何必再找上门去,只需等对方被此气侵蚀即可。

张衍颇为玩味地说道:“可是李某怎么觉得无需如此麻烦,道友直接将这法诀告知于我,岂不更妙”

候三郎一皱眉,听出几分不对来,不过他来此之前就做好了准备,对方乃是力道修士,遁速不快,就算打起来也能及时脱身,是以不怕对方翻脸,便冷笑道:“道友莫非糊涂了不成,此法诀乃我之凭籍,我岂会将其白白告知于你”

张衍戏谑一笑,道:“李某明日见了那青衣道友,只需将此事一提,你说他会如何处置于你”

候三郎一惊,指着他道:“你,你怎能如此”

张衍笑着道:“为何不能如此”

候三郎脑门上的冷汗涔涔而下,他未曾想张衍会反过来要挟自己,看上去好像是自己专门把把柄送到对方手里一般,顿时后悔不已。

这却也不能怪他,他急于从青衣少年身边脱身,哪怕有根救命稻草有会死死捞住,已经没有别的选择,此刻看到张衍有能耐抵挡老魔,只能求上门来。

更何况原先只以为张衍夺了那芝祖躯壳后,与那老魔已是不死不休,若有击败这老魔的办法想必也会牢牢抓住,与自己携手合作,是以来此之前,他也信心满满。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如今却是以此为挟,拿住了他的命脉。

候三郎惊怒半天,终于想起一事来,心神不觉定了定,又慢慢坐了下来,沉声道:“道友若如此做,必定后悔。”

张衍倒也不急着逼迫,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道:“为何”

候三郎冷声反问道:“道友可曾听过那巨室萧氏之名“张衍眉头一挑,这东华洲上,玄门世家无算,萧氏也有不少,但真正称得上巨室的,却只有一家,道:“莫非是溟沧派”

候三郎将身体坐直了,大声道:“正是此家”

他指了指自己,道:“不满道友,这萧族与我候氏乃是姻亲,这灵梭本是那萧氏皆下,乃是托我族替他们捉拿一人,你若害我,非但得不去此宝,他们也必不会放过你”

为今之计,他也唯有扯起萧氏大旗恐吓张衍。

张衍听了这话,敏锐的感觉到其中另有文章,有意一探究竟,便哼了一声,故意说道:“笑话,且不说你们候氏是否与那萧氏有姻亲,但说萧氏要拿人,何不自己出马岂有赐下玄器,让你区区一个玄光修士出面的道理我却是不信,你休来唬我”

候三郎被他言语一挤兑,脸sè不由一变,迟疑了一下,才道:“道友且听我说,只因那人身份特殊,是以萧氏不便亲自出面,这才拜托到我候氏门上,此事千真万确,我一条命是小,就怕道友坏了萧氏之事,哼哼,他们岂肯干休”

这番话他也说得不情不愿,心中已是打定主意,此次若是能出得这青寸山,定要说动伯父灭杀此人,免得这消息泄lu出去。

张衍听了此言,心头微微一跳,但他城府甚深,面上却是不动声sè,只道:“这么说,你此来阵中便是来寻找那人的”

“正是。”候三郎一阵懊恼,道:“在下原以为那青衣人便是那人,没想到却是误中副车。”

张衍目光闪动,口中若无其事道:“那人可是名叫张衍”

侯三郎不假思索,脱口道:“正”他忽然反应过来,猛一抬头,却是迎上了一双寒彻心肺的目光,心头一颤,顿知不妙,大叫一声就化光往为遁去。

张衍冷冷一哂,身形站在原地未动,法诀起时,顶上玄黄大手探出,便往前方拿去。

在这狭窄洞府中,侯三郎几乎毫无转折的余地,眨眼就被这只大手追上抓住,他惊骇yu绝,忙将全身玄光放出意yu抵挡,哪知这大手突然向下一翻,五指张开,如拍蚊蝇一般“砰”的一声就将他拍在地上,一声未吭便死在当场。。

第一百零八章 再开窍岤

第一百零八章再开窍岤

张衍将玄黄大手一翻,就把土石卷起,顺手将候三郎的尸身埋了。

虽则此人知晓那御使“五灵白鲤梭”的要决,但其实张衍并没有放在心上。

此宝既是萧家所有,那又怎会真正借于候氏十有是留下了什么后手的,便是拿到了自己手中也无用。

而如何击败那青衣少年,他也胸有成算,根本无需此宝相助,是以他并不贪心。

至于萧氏,他也用不着担心。

从候三郎处可得知,萧氏似乎在顾忌着什么,并不敢明目张胆出面寻他,是以将此事交予候氏暗中施行。

而候氏怕是受制于族小力若,能力有限,所以并不知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此次也只是因为宝芝大会的缘故才引来了他们。

张衍明白,接下来只要自己小心提防,不轻易露出身份,想来他们也找寻不到他的。

而眼下,唯有将自己修为提升上去方是正经。

一旦成就了化丹修士,回到门中之后,以他真传弟子的身份,地位较之先前那是天壤之别,便是他不开口,师徒一脉也会主动出面维护与他,不会容许门中世家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