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40部分阅读(1/1)

吧。”

石公抬头看了张衍一眼,微微颌首,目光中生出一丝赞许之色。

那小童偷偷看了两人几眼,便一闪身,“哧溜”一声窜了出去,眨眼间走了个无影无踪。

张衍与石公两人却是都坐着不动,也无半分反应,这岩洞之中便安静了下来,只有洞外那虫鸣草动之声不时传来。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两人神色突然一动,都是笑了起来,只见外面飘来一缕清气,随后在石桌之上渐渐凝聚出身形来,竟是那药芝小童去而复返。

这芝童冲着石公喊道:“上师上师,若是小童愿助上师寻了老祖躯壳,上师可愿带小童出了这青寸山”

他适才走后,越想那种种凡俗中事越是有趣,因此走不了半路又回转了过来。

石公“哦”了一声,道:“你不怕助了老夫,你家老祖来寻你麻烦么”

小童摇头道:“老祖曾言,此地为大阵所阻,无灾无劫,因此躯壳对他已无甚用处,且只要本命元气尚在,不过多花上十年,便能再度孕化出躯壳来,只是小童先前不愿老祖躯壳被人平白取了去,因此对仙师说了谎。”

石公与张衍对视了一眼,他笑道:“好,若是你愿意成全老夫,老夫也可带你出去一见那凡俗胜景。”

小童听了这话,顿时不胜欢喜,两眼弯成月牙,手舞足蹈,咯咯直笑,可是突然间,他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小脸一白,抱头道:“祸事来了。”

他左右看了一眼,见张衍那只先前装他的瓷瓶还摆在石桌上,便化一缕清气往里而去。

张衍目光微一闪动,一振袖袍,却是往洞外而去。

而此时这洞府之外,有一个青衣少年正脚踩青云逐风而来,只见他甩动双袖,潇洒前行,身后有数道青光隐现,将自身肤貌也是映得一片青绿。

他身侧伴有一人,竟是那候三郎,此刻正老老实实随在身侧,一副谦恭模样。

这青衣少年鼻子忽然抽动两下,奇怪道:“怪了,本座明明闻到有一股旺盛灵机在左近,怎么如今却又闻不见了,莫非是有人先下手了。”

候三郎忙狠狠说道:“竟敢与尊者抢东西,此人该死小的愿意替尊者前去教训此人。”

青衣少年一摆袖,嘿嘿笑道:“不必,此人已是来了。”

张衍出了洞府,抬头一望,那青衣少年也正看过来,两者目光一接触,青衣少年竟然大笑起来,道:“我道是谁敢与本座争抢灵物,原来是你”

第九十八章 来历莫测

第九十八章

来历莫测

张衍见这青衣少年说得好似认识自己一般,他不禁眉头微挑,仔细看了这人一眼

这少年长得眉清目秀,一身锦绣华服,肤白有若处子,外貌不过十五六岁,只是此人浑身上下却有一层如同浮油般的青气罩体,多了几分邪祟之气。

张衍自修道以来,但凡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就绝不会忘记,此人他从未见过,且打量许久之后,发现对方气息源深莫测,竟是丝毫看不出修为深浅来,便沉声问道:“尊驾何人”

青衣少年把双袖背在身后,玩味一笑,道:“李道友,你不认识本座,本座却是认识你的,也知道你的本事。既然在此处遇上了,你若肯投效到本座座下,先前一切恩怨,本座皆可既往不咎。”

张衍听到这里,却是心中一动。

对方只称呼他为“李道友”,显然并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应是在自己变化了相貌之后才识得自己,而且十有八九是暗中窥伺时才知晓的,听言语中似乎与自己还有几分过节

他心思转动,接连猜出了几个可能,只是尚不能确定。

青衣少年见他并不答话,嘿嘿一声笑,把手一挥,只是乍然间,他身上那一丛湛湛青光便如水覆倾盆般骤然袭至。

张衍双足不动,面上神色不变,冷冷望着着当头而来的青光,起掌便是一拍。

他举袖之间,霎时间激起一阵狂风猛浪,竟响起“呜”的一声呼啸之音,与那青光碰在一处,只闻“砰”的一声,那丛清光如遭奔浪冲刷,猛地向后一荡。

然而这青光看似如轻烟般单薄,可遭此猛击,居然只是塌下去了一大团,却并未一击而散。

张衍瞳中一寒,也不把手收回,脚下一踏,肩膀一使劲,手掌抵着那道青光往前陡然跨出一步

“轰”的一声,这山崖之上一阵晃动,平地骤起飓风,带着怒涛之势齐齐压前去,这丛青光被这如狂狼般的气势一迫,受逼不过,不复先前那般柔韧,顿时往后倒缩了数尺,如风中残烛般极为剧烈的晃了几晃,仿佛再加一丝力量上去便要溃散一般

这青衣少年嘴一咧,似是撑不住这股压力,踏在空中的身形往后一仰,嘿了一声,一卷袖,便将这道玄光撤了下来,随后他眉角上扬,冲着张衍一伸手,喝道:“李道友,且住了”

张衍脸上微现冷哂,非但不停,反而大喝一声,身形往前一纵,朝着此人便是一拳轰出

这一拳出来,便爆出一声声震十里的啸音,拳压激荡如同奔浪惊云,倏然扑面而至。

青衣少年只觉自己似被卷入了一团粘稠的漩涡中一般,周遭压力大增,竟是举步维艰,拔不动身形,脸色不由一变,知是危机时刻,顾不得其他,忙把那青光再次放出,聚拢一团护在身前。

张衍一拳打出,正中这青衣少年的肩头,把他打了一个趔趄,那层青色玄光也如崩云溃雾般散了去。

只是得了这一丝空隙,青衣少年往后一退,起力挣脱出了战圈,随后纵身一跃,化一道碧光往空中遁去。

那站在那上空的候三郎一直留神战局,此时见青衣少年落了下风,而张衍却还想再追,他犹豫了一下,取了两只彩雷珠出来,劈手就往张衍处打了下去

与此同时,那青衣少年一声怪笑,所化碧光往候三郎那处飞去,将他顺势一卷,却是遁光奇快,倏尔间便去了数十丈外。

“轰”的一声,山崖中爆裂之声传出,漫空都是烟火黑云。

待张衍毫发不伤地撞散了这团烟云出来,举目一扫,这两人却已是去得远了。

此时空中隐隐传来那青衣少年极为欢畅的笑声,道:“李元霸,本座也知你的本事,不过此刻还未到你我争斗之时,再打下去不外是两败俱伤,只要你不碍了本座的事,本座暂且不会来找你麻烦,哈哈”

话音一落,那道碧色遁光又转了几转,往一座远峰之后一躲,便彻底不知所踪了。

张衍望了片刻,将手举了面前,不禁微一皱眉。

最后击散那青色玄光之时,他只觉掌指间似有万根尖针刺入,初时尚有一股麻痒之意,可随后便变得微不可察起来。

他起另一只手在臂上一划,拉出一道皮肉翻卷的伤口来,随后把玄功一转,就有两丝宛如活物,不过人指般长的青气被逼了出来,再一握拳,伤口便又愈合如初。

他能察觉的到,此物入体之后,能一点一点吞噬血肉精元,若不是他及时发现,时间一久,必成大患。

幸好他修炼乃是上古魔功,不似寻常力修之法需要外药浇灌,肉身之纯粹精炼在同辈修士中无人可比,容不得半点外物沾染,这才能及时发现异样。

这一缕玄光诡异莫测,防不胜防,如是普通的修士被这其侵入,怕是受了暗袭也不自知,绝对不是什么玄门正派的路数。

只是这等手段有些似曾相识,张衍站在原地回想了一下,却也没有理出什么头绪来。

他摇了摇头,想不出便无需去想了,眼下寻那芝祖方为重要,其余之事皆可抛在一边,若是再遇上此人,不外是再斗上一场而已。

他目光微微一闪,脚步挪动,便往洞府中回转。

那青衣少年驾了遁光一路出到了百里之外,这才将身形放缓,他探手摸了摸肩头,只觉那里有一阵阵疼痛之感传来,不由咧了咧嘴,适才虽说已用玄光遮护,但却仍是被张衍带了一下,虽未重伤,却也是骨折肉裂。

他哼了一声,竟是自袖中取了一株一气芝出来,一张嘴,便吞了下去,再不停揉擦肩头,不过须臾时间,那里的伤势便自消去。

他舔了舔嘴唇,暗中思忖道:“这具躯体根底浅薄,实在太过羸弱了,再加上这阵法压制,本座十分本事却用不出一二成来,不过若能吞再得几株上等药芝,这李元霸倒也未必是本座对手,也罢,待事成之前,还是先避开此人为上”

他在这边思索,候三郎却是一直在打量着他的脸色,此时小心翼翼道:“尊者,适才为何不斩杀了此人”

青衣少年哼了一声,他斜乜着眼睛看了候三郎一眼,那黑白分明的眼眸中竟然射出了两道冷电,直透心底,把候三郎看得身躯一颤,顿时噤口不言。

青衣少年看他这副模样,却是嘿嘿笑了笑,道:“你问本座为何不收拾了他,告诉你也无妨,这李元霸道行不浅,本座怜他修行不易,想把此人收入麾下,是以适才装作不敌,已借机在他身上动了一番手脚,以他的修为来看,现下尚不会发作,但再过个一年半载,不用本座去催,他也会乖乖来投。”

候三郎听了这话,不由想起这少年用在自己身上的诡异手段,心中暗恨,但面上却不曾有半点露出,阿谀讨好道:“尊主出手,自是无往而不利。”

青衣少年似乎十分享受这等拍马之言,哈哈一阵大笑,道:“此言也不算差,原本要对付那史,晏,吴三家弟子本座也把握不大,还道要等上那数月时间,可如今你献上了这件法宝,却是再也无需顾忌这般小辈了。”

候三郎面孔一僵,这法宝本是那萧氏族中借予他候氏所用,原本想借此宝在这青寸山中寻一株上等药芝来,可谁想那日他一不留神,却被此人的玄光侵入了体内,为了保命,只得将这法宝主动献上,此时提起,他也不免心头滴血。

青衣少年大笑声毫无顾忌的远远传了出去,哪知却惹得一道路过的灵光掉头一转,往这边飞遁而来,再往两人眼前一立,现出一个宽额高个,黑袍长髯的中年文士来,他手中持有一柄森寒短剑,其上血迹殷然,显是杀人未久,此时正神色不善地看着二人。

候三郎睁目一看,发现却是认得此人的,他看了一眼青衣少年,见他脸上带着戏谑之色,却是没有开口的意思,便咳一声,主动出言道:“可是吴览吴师兄当面”

中年文士一皱眉,上下看了他一眼,道:“你认得我”

候三郎忙道:“在下康阴候氏门下,先前曾在荷池之宴上随家祖远远见过师兄一面,至今未忘师兄风姿。”

“原来是侯氏门下。”吴览听了言,容色稍霁,把短剑往身后一背,沉声道:“你怎到还在此处莫非未曾看到我吴族发出的飞书信令么这九头峰上除我吴族之人,一律不得在此采药,否则便是与我吴族为敌”

若是换了他人在此,他哪里耐心说话,早就一剑劈了过去,但这候氏虽不是什么大族,也及不上吴氏,但也是传承近千年,彼此都是玄门世家,长辈之间也有几分交情,他总要留一分脸面。

候三郎忙道:“小弟方来此地,倒是未曾瞧见。”

吴览一甩袖,冷着脸道:“如今你知道了,那便速速离去吧”

这时那青衣少年却嘿然一笑,眼瞳之中有一股诡异亮芒现出,抚了抚自己的手背,道:“哦,这么说来,这九头山中如今就只剩你们吴氏一族了”

第九十九章 下落已明

第九十九章下落已明

青寸山中五座山峰,各自分为千仞峰梨花峰九头峰猿巢峰以及断鞍锋。”书海阁” 书海阁 全文字txt.

因有大虚御阵笼罩,是以此处并无天灾,每座山峰皆有胜景巧妍,瑰丽风光,山中茂林遍植,处处飞泉流瀑,深涧沟壑数不胜数,也不知哪一处便是那一气药芝藏身之所。

自数千修士入了这青寸山,已是过去了大半月之久。

果如张衍先前所料,吴族圈山之后,史晏两族弟子亦是分别占了梨花峰与那千仞峰,而剩下那两峰亦是被十数个小族联手侵占,将一众散修尽数排挤在外。

不过纵然多数散修畏惧吴史晏这等大族,但面对那些小族弟子时,却也有不少人不卖脸面,因此两边时常为争夺药芝而斗,这些时日以来,已死了不下百人。

张衍盘坐在一块青石上,正自闭目宁神休憇,袍袖自两膝垂落,面前十丈之远,是一处吐出馥馥兰芳的岩岤,此时从中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他不禁把目睁开,望了过去。

石公从洞中拄杖而出,这些日子奔波下来,他头上白发日渐曾多,但却仍是精神健旺,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而那芝童坐在此老肩头上,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张衍。

石公冲着张衍摇了摇头,道:“倒叫李道友失望了,此处又是一座空巢。”

张衍长身立起,却是毫不介意地笑道:“无妨,此处无有收获,那便往下一处去寻。”

据芝童所言,芝祖修行之时,曾在这五座山峰中游走,是以各有一处岤府留下,而那蜕下来的躯壳,便极有可能藏身在其中某一处洞府中。

不过这五座洞府都是在山势隐秘之处开辟,外人难以发现,亏得那芝童指点,这才能一一探访。

张衍丝毫不急,一处不成,便再去寻另一处,就算五峰之地尽数搜寻下来还是未曾找到,那也不过是回到他先前盘算的步骤中,也并不损失什么。

石公望了眼四周,见草木并不折毁迹象,便奇怪道:“老夫入岩岤这十日来,这史家莫非什么动静也没有么”

这千仞峰被史家圈定,他本以为守在洞口的张衍会有一场好战,可眼下看起来却是风平浪静。

张衍一声轻笑,道:“石公多虑了,想这千仞峰辟地千里,这史族哪里来那么多人手照看先前所谓那封山云云,不过是威吓罢了,外面那些散修,只要胆子够大,入得山来,不定也能有所斩获。氵昆〗氵昆〗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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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前早已是看得清楚,这史家族人此行不外数十人而已,眼下还要在这千里方圆的山中遍寻药芝,哪里有可能将入山之人尽皆擒住

不过是那些散修畏惧史族威名,不敢前来罢了。

张衍这一行只有两人,在这群山之中可谓是沧海一粟,能撞上的可能性更是少之又少。他在此一留十日,也无一人前来滋扰。

石公呵呵笑道:“少些麻烦也是好事,事不宜迟,我等便往下一处寻去吧。”

张衍道了声:“好。”他把双袖一振,脚下有清风化起,将石公和那小童一起裹了往空中而去,到了云头之上,他望定一座如被从中劈断的雄峰,道:“距此地最近的是那断鞍山,便先往此处去吧。”

他此时只是驾风行云而走,是以在遁速之上并不迅快,用了数个时辰,方才到了断鞍山下。

那芝童一指前方某一处长满桃花的洼谷,喊道:“两位上师,可曾见了那方大石,老祖此间洞府便在这大石之下。”

张衍一眼望过去,果然见有一块雄峻巨石立在深谷之中,便是结叶联枝的茂林也遮掩不住那插天冲云之势,不过此刻山谷前却有剑芒飞腾,遁光来去,呼喝声不停,显见此时正有人在那里激斗。

张衍双目往谷中一扫,便对芝童说了声:“那处有不少人踪,你先藏起身来。”

这芝童也是乖巧伶俐,闻言“哦”了一声,往后一翻,寻了石公袖子,往里一钻便没了身影。

此时谷前酣战拼杀正急,其中一方已是岌岌可危,只剩下了寥寥三数人勉强支撑,眼见即将落败,而另一行人中,为首的是一名身着紫袍的道人,此时正站在一旁观战,却是注意到了张衍与石公两人,顿时一脸警惕地望过来。

他向旁侧之人使了一个眼色,便有一名脚踩铜鸟的灰袍道人神色谨慎地靠上来。

他对着张衍两人一稽首,道:“两位道友,若是也是来这谷中寻芝,那便请暂留玉趾,贫道同门正与那狄氏一门争斗,此时尚未分出胜负,还请速速退去,免得误伤了两位,怕是不好。”

他看似虽说得客气,但说到后面也是隐威慑警告之意,也是他见张衍身躯雄壮,飞腾时有风云相伴,一望而知不是等闲修士,己方又是几大敌未除,倒也不想随意挑起事端。

张衍淡淡说道:“我自有事而来,与你等毫不相干。”

这灰袍道人却是个火气不小,仗着自己这里人多,底气也足,便哼了一声,一招手,将一把法剑引身前,化一道虹光漂游来去,冷声喝道:“还请这两位道友离去,若是冒失乱闯,哼哼,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张衍见这人不过是玄光一重修为,且浑身气息驳杂不纯,显是修习的功法低劣,是以也懒得与此人争执,伸手一把抓住石公臂膀,沉声道:“石公且随在下来。”

他往前一纵身,便挟起一阵激荡狂风,带着石公往那谷中深处冲去。

这灰袍道人不知好歹,“嘿”了一声,将法诀一引,霎时剑虹震动,便往下斩落。

哪知这虹芒往这团怒涛狂风中一落,却是连半点风浪也未曾激起,他则陡然觉得胸口一闷,好似被那冲城巨杵猛撞了一下,不禁“哇”的一声,鲜血狂喷,从空中摔落下来。

此时那为首紫袍修士已将那狄氏弟子中最后一人围住,他身后诸人也剑光法器悬腾在空,齐指下方,正待下杀手结果了这人。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恰好张衍冲了过来,众人一惊,有一人下意识将自家驭使的法剑劈下。

此举一出,仿佛起了个头,周围之人也是纷纷将自家法器飞剑往张衍身上砸落。

只听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一时星火飞迸,张衍竟似浑然不觉般闯了过去,凡是挡在路上之人俱是被他直接被撞翻在地,身体扭曲,再也起身不得。

剩下几人见势不好,纷纷避让,只见这团声势狂猛的狂风往谷后深处而去,所过之处无不是大树倾颓,残叶飞舞,竟被生生辟出了一条通路来,看着在场诸人皆是目瞪口呆,骇然不已。

那狄氏弟子本以为已经没了性命,却忽见围住自己之人已经散开,心中大喜,当下咬破舌尖,拼命一催法力,便身化一道飞虹遁逃而去。

紫袍道人暗叫一声不好,他们在此截住狄氏门下本是受了他人之请,若是逃了一人,那便要坏事了,因此急喊道:“诸位师弟速速随我去追,万不可逃了此人”

他待要纵身,此时却有一人冲上来拉住他袖子,气咻咻道:“师兄,让师弟我去收拾那坏事之人。”

紫袍道人瞪了他一眼,劈头盖脸骂道:“混账你是嫌命长不成有这气力还不与我快些那将狄氏门下追回来”

张衍适才眨眼间连伤数人,那声势看得他暗自心惊,他暗想不来找自己的麻烦已是不错,再去招惹岂不是送死

这片刻间,那狄氏弟子已经去得远了,他顾不得再骂,急急催驾了遁光冲入云中,他身后也有几道零落光华拔地而起,随他破空而去,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张衍一路冲入谷中,不多时到了那方巨石之下,他把身形一止,脚下稳稳站定,可是看了几眼之后,却不觉诧异。

原来周遭光秃秃的一片,俱是嶙峋山石,连杂草也没有几根,哪来什么洞府

石公拍了拍袖子,温声道:“你可出来了,看一看此处可对”

那芝童从袖中探出头来,乌溜溜的双目瞧了几眼,便眼中一亮,朝着下方一指,道:“正是此处,上师请看,洞府之门就在这里了。”

两人低头看去,这才发现就在二人脚下,有一处不过筷头大小的洞眼。

不过也委实太过细小,不是寻常修士能入。

芝童从石公肩上一纵而下,仰首道:“二位上师,此洞府中曲曲折折,弯路甚多,且深达千丈地底,请两位在地上等候便是,待小童下去一观,若是老祖躯壳在此,便立刻上来相告。”

石公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道:“若有危险,你不要冒险,快快上来,我等可另寻办法下去。”

芝童应了声,一扭身躯,便身化一缕清气,往那洞中钻去。

石公抚须感慨道:“若不是有这芝童相助,老夫便是找到此处,还不知要费上多少手脚。”

张衍微微颌首,赞同此言。

两人等了不过半个时辰,却见那洞眼中有清气冒出,是那芝童回转了过来,

石公忙问道:“童儿,如何了”

那芝童如邀功般昂首挺胸,脆生生说道:“上师,小童已探得清楚,老祖躯壳正这地下。”

石公面上一喜,道:“当真”

小童连连点头,道:“自是无错的,只是二位上师却需快些了。”

张衍讶道:“此话怎说”

芝童皱着小脸,咬了咬手指,道:“小童适才在地岤下窜行时,听得山壁那一头似有人操弄了什么异兽正掘山而入,往地腹中而来,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这处洞府所在了。”

第一百章 芝落谁家

第一百章 芝落谁家

张衍听了芝童这话,目芒一闪,当机立断取出那块当日符御卿赠与他的朱雀牌符,交到石公手上,道:“石公,此物能驾驭出一只仙禽精魄,足当一名玄光三重修士,你且持了此物去一处暂避,我自下去寻那芝祖躯壳。”

石公也知此时片刻也耽误不得,若是失了芝祖,再想寻回来那便难了,当下也并不推辞,接过这牌符,沉声道:“李道友小心了。”说完后,也不迟疑,立刻抱起那芝童,乘了法器便往远处去了。

张衍见他走了,手一拍,将数道符箓散开,布在四周,随后大喝一声,将玄黄大手祭出顶门,往下一扫,便将一大捧泥壤扒开,几个来回之后,就辟出一个可堪进入的岤口。

他纵身往里一跃,玄黄大手连连挥动,一路上破石开道,身不停留往洞岤深处冲去。

而此刻与他们相隔百里的一座山峰之上,潘清潘阳两兄弟二人分别盘膝坐在一截松枝之上,两人脚下是一个泥土翻堆的尺大岤洞。

在这洞中深处,正有一只身披黑色鳞,头呈尖锥状的异兽刨土而进,虽在地下穿行,其速却是迅快无比,丝毫不比陆地飞奔的走兽来得慢上多少。

潘清赞叹道:“这南华派的墨玉鲮鲤角当真是好用,掘地穿山如捣腐木,现如今,任凭那药芝藏身何处,都不能脱出我兄弟二人的手心了。”

潘阳却是摇头,道:“可惜还是比不上晏玉螓手中的那只黑将军,在山腹中穿行时,那当真可称得上是日驱千里,满山药芝能脱出她手的又有多少”

药芝虽未曾化形前,仍需皆附着木根吸摄灵气,虽则平日里藏身地下,却也并不是无迹可寻。

这只“墨玉鲮鲤角”乃是南华派一名道人驯养的灵兽,本意只是为了寻找地下洞府,却没想到搜寻灵物也有奇效,而潘氏兄弟恰与此人有几分亲眷关系,因此给他们弄了一头过来搜寻药芝。

只可惜此兽驯化不易,那道人手中也不过四五头,除了他们手中这一头外,余者皆是被那不知从何得知了消息的晏玉螓买了去。

潘清苦笑道:“那晏氏也是东南大族,你我只二人而已,如何能与其相比凝丹外三药中,这上等一气芝向来难觅,在这三载中,只要能捉来十余株药芝,就算不枉此行了。”

潘阳也是点头,道:“此次为了那枚银竹符令,我兄弟二人把多年的积攥都扔了下去,如是能多寻一些药芝回去,余下来的凝丹之药便算有了着落了。”

潘清还想开口说话,这时忽觉持在手中的那枚牌符嗡嗡震动,不由奇怪道:“咦,这鲮鲤角怎么往山里去了”

他倒是不虞这异兽走脱,手中这块牌符上摄有此兽精血及一缕灵魄,不论其跑到哪里他也能察觉其所在,此时他便感觉到这墨玉鲮鲤角正疯狂往山腹中钻入。

潘阳上身一挺,目光灼灼的猜测道:“莫非是发现了什么好物不成”

就在这时,突然从两人脚下的泥岤中冒出一缕灵气来,这浓郁之极的木灵之气冲了上来,让这两人几乎同时有了一个瞬间的愣神,随后都是不约而同贪婪地吸了一口气,脸上俱是现出惊容。

好一会儿这两兄弟才醒过神来,对视了一眼,顿时知道定是寻到了了不得的东西了。

潘清脸上微现激动之色,道:“二弟,此物”

潘阳略略平复心中激荡,目光闪了几闪,脸上却是露出慎重之色,道:“兄长,此物灵气如此充盈,不定就是那传闻中的几种药芝之一,此事万万不可泄露出去。”

潘清并听出他话中深意,只是点头道:“是啊,是啊,自当如此。”

潘阳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家兄长,干脆把话挑明了,冲着外面努了下嘴,道:“小弟的意思是,那二人”

他做了手往下切的动作。

潘清这才醒悟过来,低头想了想,低喝道:“好,这二人留着也是碍眼,便依二弟之言,为兄我自去动手。”

“不。”潘阳一把拦住了他,摇头道:“师兄还是在此候着,将那岤口堵住,防止他人察知,小弟我去解决了这二人。”

潘阳嘿然一笑,道:“也好,这二人虽是小门小派出身,但心思都是活泛的很,怕是一个不留神就要逃走,为兄一向不善掩饰,不要弄巧成拙了,二弟你心思细,不易露出破绽,此事便由你来做吧。”

成灏与贺仁轩两人自那日宴席上与柯秀君不欢而散后,便来投了潘氏兄弟二人。

潘氏兄弟因为还要用到此二人,是以表面上待他们尚算和气。

此刻他们本是在外巡弋,以防他人前来窥探,却也是感受到了此地木灵之气大盛,他们见识不如潘氏兄弟,心中只道是寻到了什么上等药芝了。

成灏面现羡慕之色,道:“这二位师兄倒是了得,竟是想得到用拿墨玉鲮鲤角寻药。”

贺仁轩也是附和道:“不错,谁知道这两位师兄竟有如此异兽在手,今次我等这棋子算是落对了,想我二人尽心竭力相助这二位师兄,他们到时也不会亏待了我们。”

成灏以拳击掌,连连说道:“正是,正是。”

两人正说着,却撇见潘阳微笑着对他们招手,还以为是寻他们前去相助,不疑有他,都是笑容满面赶了上来。

潘阳待这二人站到自己面前,脸上笑容不变,口中却道:“我大兄找到了一株上好药芝,只是有一桩不便,却需两位道友出手,此事”

他说到后面,刻意压低了声音,成灏,贺仁轩二人都是身往前探,露出了倾听模样。

哪知就在这个时候,潘明突然神色一厉,把手一扬,一道厚沙也似的玄光突然飞出顶门,往两人身上刷下来。

他突下杀手,成灏与贺仁轩都是未曾提防,只是两人在外行走惯了,身上皆是携有一枚护身玉符,这道玄光只一盖下来就有两道宝光飞起遮挡,怎奈这玄光厚重沉浊,宝光只闪了闪便自破灭。

这两人也自反应过来,齐齐一声喝,忙要抽身退开。

潘明却是把法诀一引,这道玄光忽而向外一展,如同抖开纱帘一般,须臾间将数十丈内所有事物尽数罩住,再化作漫漫黄沙往下一卷,这两人便不由自主被兜了进去,又昏昏沉沉这的在沙中转了两转,不旋踵便化作了两团血泥,连元灵也未曾逃出。

潘阳面色如常,将玄光收了,返身回转原处,冲着等候在那里潘清点了点头,后者神情一松,哈哈笑道:“好,如此便不愁此事被第三人知晓了。”

此时九头峰上,已是尸横遍地,死者皆是吴族弟子和门下仆从,而云天之上,却还有两人仍在争斗不休。

而占得上风那人正是那来历莫测的青衣少年,他顶上有一团如光似雾,大小足有六十余丈青云悬浮,其中还隐隐有雷声作响,青刃飞腾,声势极为煊赫。

而他对面那个老道却是发髻散乱,脸色惨白,气喘吁吁,显然已是油尽灯枯的地步。

青衣少年漫不经心向前一指,顶上玄光一个震动,便有一团青光冲下。

那老道怒睁双目,大叫道:“你这妖魔,今日之血仇,我吴氏来日誓报之”

他手一拍,一道灵符便去了天际,而自己却被这道青蒙蒙的玄光一冲,登时身死魂消,从空中跌落下来。

青衣少年望了望那已不见了踪影的灵符,却是不屑一笑,道:“吴氏算得什么待本座此次得了真身,避过大劫,什么东南十二玄族,皆不在本座眼中。”

他冷笑了一声,把云头按落,一招手,将这道人的袖囊中抓入掌中,随后从中摸出了一株药芝仰脖吞了,闭目站了片刻之后,那头上的青气便似又浓郁了几分。

不远处脚步声起,候三郎看着这青衣少年的脸容,小心走了过来,他双手托起一只袖囊,恭恭敬敬尔地呈上,道:“尊者,吴族这些天来所照寻的药芝共是五株,其中并无上等药芝,如今已俱在此处了。”

这半月已来,他随这青衣少年在这山中游走,亲眼见得此人轻易便寻得十余株药芝。随着服食下的药芝越来越多,那青衣少年身上的青气便愈见精纯。

直到今日,他一人便杀光了这九头峰上的所有吴族修士,实力比之半月前不知强盛了多少。

青衣少年一伸手,将袖囊拿了过来,满意点头道:“你办得不错,待本座大事一成,定不会亏待了你。”

候三郎脸上现出受宠若惊之色,感激涕零道:“多谢尊者赐恩。”

见他这副模样,青衣少年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是笑到一半,声音却戛然而止。

他似是发现了什么般,鼻子连连抽动,最后眉头一皱,脸上现出惊怒之色,暗道:“不好,不知哪个鲁莽之辈竟撞到那处洞府了,本座原先还打算先等个一年半载再去寻那躯壳,现下却是不成了,当真是该死若是那躯壳有半点损伤,却是要坏了本座大事”

当下却是再也顾不上其他,喝了一声,脚下青气翻腾,霎时托着他与候三郎腾空而起,急急往断鞍山中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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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千年老芝入我手 一丛真火去浊垢上

第一百零一章千年老芝入我手一丛真火去浊垢上

今番来这青寸山中,潘清,潘阳二人很清楚会遇上不少同辈好手,因此提前做了不少准备,连护法阵旗也带出来了几幅。

在知晓这地下藏有灵物之后,唯恐有他人觊觎,二人便合力布了一套阵法,并在每个阵门之上都安置了禁制牌符。

大约用了半个时辰,他们方才将这六十三面阵旗布置完毕。

这大阵一成,登时就有一道霞光化烟而起,上盈百丈,下沉千尺,将这块地界守得如一团铁坨般。

此阵名为“七九连环阵”,能把方圆五里内的地气灵息拧在一处,聚合一起,便是有人前来攻打,若是没有瞬息间破阵毁禁的上好法宝,休想奈何得了他们。

可虽然布了阵势,潘清却吁了口气,道:“为何为兄心中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呢。”

潘阳心中也没来由的一阵烦躁,罕见地将声音提高了一点,略微显得有些嘶哑道:“兄长过滤了,我等拿了灵物之后只需速速离去,又有谁人会知晓此事”

潘清诧异地看了自己二弟一眼,点头道:“或许是为兄多虑了吧。”

“等等,”潘阳毕竟谨慎,想了想,才道:“兄长说得还是有些道理的,还请兄长留在此地守阵,把那鲮鲤角的牌符予小弟,小弟我去寻那灵物。”

潘清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自无不可道:“那便如此了。”

他将牌符交到潘阳手中,后者将心情略微平复,转身就往那脚下的泥岤中跃入。

潘清自往树梢上盘膝一坐,闭目调息起来。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潘清霍然抬首睁目,见有一团青云自天边而来,不过瞬息间便到了近前。

这青云之上,当先站着那名青衣少年,他目光如冷芒电闪,往下扫来,便是被大阵遮掩了去不少木灵精气,但在他眼中看来,却也仍是如同夜中烈阳般醒亮夺目。

他哼了一声,便往下冲去。

下方那“七九连环阵”感应有人来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