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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几句什么,又转向任西娅,俯下身道:“妾夫人,奴才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请吧?”

闻声,任西娅渐渐抬起头,无神的眼神,在那一刻聚焦,闪过一抹说不出的凄婉。

她输了,输给了自己的贪婪,输给了棋高一着的女人。

但此刻,她并没有曾经斗败了冷院里那些女人时的快意,也没有半分悲哀,只觉得心寒。她想起了当年,自己苦苦哀求着父亲,把她送入九王府的事情。当年的她,宁可为妾,也要靠近轩辕煌,不满足只站在阁楼上,远远的看着他率军京城的情景。可是,她的那颗心,中就是错付了。而看的长远的娘亲,早早的就对她说过,她会为她疯狂的作为与强求的选择,付出代价,惨重的代价……如今,大概是应了娘亲的那句话吧!

是报应吧。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素白的手,纤弱干净,怎么看都是是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的手。可她却知道,上头早就占满了血腥味,洗液洗不掉。即使洗掉了,她身下掩盖着的纸张上,还是彰显着她曾经的罪恶。

她是家族的耻辱。

“妾夫人?”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任西娅扶着地面,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站起,朝那名管事点头,接着看向帘外的顾福,朝他福身道:“顾总管,请转告王爷,罪妾自知罪孽深重,愿一礼承担。但求王爷不要为难罪妾的家人。”

说完,她又回头看了眼地上散落的凌乱的纸张,转眸看向门神般立在那里的流云,看着她冰山似的脸,终究还是垂下眸子,余光扫向遮掩住同往连接着内室的长廊屏风,淡淡的叹了口气,仿佛了悟般的说了句,“离开,未必不好。”

旋即随着那名管事离开,没有任何挣扎。

但在离开主院时,她突然顿住了脚步,站在主院门前,回头张望。

望着那巍峨的主院,她握紧了拳头,强忍着心中绝望的痛,紧咬着下唇。

两年半……不知不觉,她竟然在这府中被关了两年半。

春去秋来,却在迎来第三个秋天的时候,了结了她的梦。不,也许应该说是实现了,她的确如愿踏入了主院的大门,踏进了他生活的地方。而她为了这个目的,不仅耗费了青春,还消磨了她所有的纯真,逼着自己走上了绝路。

自食恶果。

“呵呵,”失声笑了出来,任西娅回想起刚来王府的时候,芳草遍地,柳樱纷飞,一朵朵象征多子多孙的石榴花含苞待放枝头。而如今秋风扫过,卷落枯黄的树叶,从未对她打开过的主院的门,如今却让她走入,又走出。环绕在主院周围的石榴树,却结满了饱满的果实。

曾经的期盼,如今变得有些讽刺。

记忆中的春色与眼前的秋色交替,鲜明映衬着如今的萧条,倒像极了此刻的她。

“妾夫人,妾夫人,请随奴才这边走。”

看着那单薄的身影,若非亲眼所见她的作为,他很难相信,之前嚣张跋扈的女人,和此刻的是同一个。但事实摆在眼前,她犯下的那些侍妾不会变,如今,他也只能理解为,失败后的绝望。

管事的叹了口气,再次恭请,但惊人的一幕生了,任西娅忽然像是了疯的朝主院冲去,眼看着就要撞上那朱红色的墙壁。

“妾夫人,不要为难属下。”管事一不小心连自称都变了。他使出轻功,纵身而上,拦住了任西娅,不待她挣扎,就直接点了穴夹在臂弯里,拖着往刑室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摇头叹息,“女人,真是个麻烦的东西!”

不过有个女人似乎有些不一样。

想起了那主仆三人,男人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脸孔,嘴角再度勾起,比往日更深的笑意……

堂屋中,静好和总管顾福交代了几句,就先退下,去侧院照顾凌清泊。而流云则因凌姿涵的交代,在遣散解了迷香的一种仆婢后,便引着顾福及管事们,离开了主院,去了管事们办事的地方,跟着顾福熟悉府中事务。

此刻的主院静悄悄,原本回来复命的严修远被比他更为识趣的暗影给抓住了,带到了隐蔽的暗处,隐藏起来,将空间留给了里屋的那对交颈鸳鸯。

当然,他们躲得足够远了,可不敢偷听墙角。否则,这要是被轩辕煌现了,他们就算保住了小命,下半辈子也得当聋子了。

夕阳西斜,灯火初升。

透过窗,内屋,靠近床畔的铜雀灯盏上,还蒙着一层薄薄的霞光,照得铜雀染上了一层绯红。刚点上的烛光,与霞光交相辉映,别有一番风韵。

屋中,只点了这一盏灯,显得有些昏暗。

可这昏暗的橘色火光,却照亮了红火的喜榻,朦胧间,可见喜帐微微起伏。

床下,却是一片狼籍。但狼藉的不是衣物,而是一张张散乱的纸。

红帐里面,一双人影交叠,衣衫凌乱。

不过镜头若是继续推进,会现,这姿态实在是太过暧昧了。

可细心去听,他们的谈话,却冲淡了此间的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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