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1)

雅见她神色不对,额头上竟有豆大的汗珠在渗透出来,顺着巴掌大的小脸一颗颗滚落,垂目望去,她发际湿透,像是刚洗过头,洗过澡的样子,“喂,你干嘛……”

一个晃神,陌笙箫眼里的火光骤然熄灭,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沙哑,怎么都开不了声。

“你哑巴了吗?”

她狠狠闭上眼,使了很大劲才将自己的神拉回来,“艾翔房地产,是你父亲的公司?”

“对啊,”苏艾雅趾高气扬,“怎么,你听说过?”

她何止听过?当初,和他们一起遭殃的几家多番打听,唯一得到的信息,便是艾翔房地产。那一片拆迁之后,就会被建成商铺,而开发商,便是这个公司。

“你听过,锦缕小区吗?”陌笙箫抬头,眼里一道寒光乍现,她直直逼向苏艾雅,身体缓缓站起来,苏艾雅顿觉整个灵魂像是被摄住般,两脚杵在原地,心里虽然害怕极了,却一点点后退的力气都没有。

“听说过吗?”她再度问到。

“当然听过……”苏艾雅好不容易别开眼,“当初就是那破小区害的我家差点破产,一帮穷命,还死赖着不肯搬……”

陌笙箫眼里又出现了那场大火,嘶叫惨烈声混成一片碾压过来,她不得不再度闭上眼。苏艾雅见状,拧起眉头,满面疑惑,“你为什么这么问,难道……”

“不是,”陌笙箫将手里的请柬扬了扬,“我只是随口问问,谢谢你的请柬。”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她怕再呆在那,自己会疯掉。

康复医院内,陌笙箫来的时候,湘思刚做完训练,累的睡着了。

她找了张椅子坐在姐姐床边,许久之后,笙箫依旧静默,垂着头,阳光大把大把洒在她头顶,却令人看不到丝毫的温暖。

她握紧陌湘思一只手,声音落得很轻,“姐……那家公司,我找到了。”她喉间哽住,泣不成声,“这个周末,艾翔会在擎宇酒店举行一场周年庆,姐……他们怎么还能庆祝,爸妈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她怕吵醒陌湘思,便将脸蒙进被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明明知道那场火不是意外……”

床上,原先以为熟睡的陌湘思骤然睁开眼,她见笙箫抬头,便不着痕迹再度闭眼。

艾翔公司经过那次重创,本来规模就不大的公司,差点崩盘。

陌笙箫还是去了,她想看看那个人,究竟披着一张怎样的皮。

陌湘思拿着笙箫掉在她床边的请柬,竟也跟着去了。

这次周年庆,邀请了社会上很多有影响力的人,笙箫坐在钢琴架前,弹出的琴声,连自己都觉得空洞无奇。

通过一连串地致词,她见到了艾翔的老板,苏年。

演出结束后,她正好看见苏年接了个电话向外走去,陌笙箫赶忙跟上。

男人走进电梯,笙箫没有及时追上,只看见显示的是25楼,顶层。

她迫不及待按键,等旁边的电梯打开后,便匆忙跨进去。

陌笙箫心情忐忑,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明的情愫,垂在裤腿边上的两只手握紧后,又松开,反反复复,手掌心内全是汗水。上了顶层,她推开门,外面就是天台。

如果……她想,她真想,把苏年就那么推下楼去。

迎面,冷风呼呼刮过来,甚至将她为演出而盘起的长发都吹散了,天台上的粉尘犹如一层薄雾,迷得她睁不开眼。陌笙箫双手挡住脸,却并没有看见苏年的身影。

分明,她是看着他上来的。

天台边上,一道身影犹如鬼魅般,像是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陌笙箫满脸疑惑,走近过去,才确认无疑,“姐,你怎么在这?”

陌湘思握住轮椅,转过身来,两条腿无力地搭在轮椅架上,她双手紧紧握住两侧,眼神空洞,语调,却出奇平静,“笙箫,我****了。”

她陡然一颤,“姐,你胡说什么呢?”

“我把害死爸妈的凶手,给杀了。”陌湘思眼神透露出她从未见过的凶狠,笙箫来到她身边,越是接近天台,楼底下传来的声音就越清晰。

她靠着栏杆,不敢往下看,“姐。”

陌湘思回了回神,似乎这时候才意识到害怕,她双手捂住脸,嘤嘤哭出声,“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只想报仇,笙箫,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坐牢,不想死。”

陌笙箫腿一软,右手撑住墙壁,脸微微向下望去。

虽然是25层的高度,她却还是能听见苏艾雅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下面围了一圈圈的人,苏年当场迸出的血迹,触目惊心,刺得她两眼差点瞎掉。

湘思吓得几乎发疯,她双手死死扯住自己的头发,“我已经这样了,我不想死,不想死……”

是啊……

姐姐已经为她变成了这样,当初,若不是她奋不顾身地推开……

陌笙箫动作机械,她掏出手机,按下三个键,“喂,我自首……”

16妥协

“不!”湘思想过来抢掉她的手机。

陌笙箫慢慢合上手机盖,她双膝下跪,这才能与姐姐平视,“姐,人是我推下去的,到时候,你什么都不要说。”

“不行,”湘思嗓音撕裂,她甩开被笙箫握住的手,“我反正是个半死的人了,你呢,你是我们全家的希望,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毁了。”

“姐,”陌笙箫搂住湘思的肩膀,眼泪不断滚落,她用力抱住姐姐,“我不想再一直歉疚下去,对你的伤害,我永远没有办法弥补,姐,你放过我吧,我不想再承受对不起你的压力,你让我解脱吧。”

湘思两手紧紧回拥住她,“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那么冲动。”

警察很快就找到25楼,上来的时候,就见两人紧抱着不肯分开。

有人上前强行将二人分开,“谁是陌笙箫。”

“我。”笙箫抢先应答。

她很快被戴上****,“麻烦你们,将我姐姐送回医院。”

“笙箫……”

她停住脚步,两手垂下去,却并没有回头,“姐,原谅我,又将你一个人留下。”

陌笙箫被押下楼,刚走出大厅,就看见门口大滩的血渍,苏艾雅跪倒在边上,像是被抽去了灵魂,苏年被抬上救护车,但谁都知道,从那么高的地方摔落,不可能有活路。

笙箫望着那滩血问自己,若是当初换了她,她也会和姐姐那样,将苏年推下楼吗?

苏艾雅疯了一样扑过来,揪起她的领子又抽又打,笙箫闭上眼睛,这些痛比起失去爸爸妈妈的痛,一点都不算什么。鼻子正在流血,苏艾雅扯着她的头发,将笙箫揪来甩去,“你还我爸爸,你还我……陌笙箫,你去死吧,去死吧……”

她一个趔趄,脚步不稳向前栽,无意中撞到别人的身上,陌笙箫双膝跪地,对方并没有搀扶的意思。她忍了痛站起来,她也不习惯别人的伸手。

头发沾着血,衣服也被苏艾雅扯破了,陌笙箫十分狼狈,抬起头,却发现面前的那个男人,竟是聿尊。

这幅样子,该是丑死过去了吧。

聿尊神色冷漠,看着警察将她带上警车,哪怕沦落到这番地步,她明知道他有能力救他,都不肯开口说句求的话。

这是个,怎样的女人?

陌笙箫当晚就被告知,苏年经抢救无效,已经死亡。

面对她的,极有可能是死刑,或者,无期徒刑。

整个天空,都是暗无天日的。

她更不知道,聿尊已经通过关系,把她同那些抢劫犯、杀人犯关在了一起,并要求,让她们‘好好’照顾她。

湘思在第二天早早就来到警察局探视,见到陌笙箫的时候,她只是一个劲哭,只一晚,笙箫就瘦了一大圈,眼睛凹陷,神色疲惫。

“姐,你怎么来了?”开口,连嗓子都是哑的。

“笙箫……”透过铁窗,湘思没法握住妹妹的手,她双眼红肿,“我……是聿少托人找的关系,我才能进来。”

“聿少?”

“笙箫,”湘思欲言又止,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许久后,才试探开口,“你就答应了他吧,姐求求你了。”

“答应他什么?”

她明知故问,心里的苦涩开始无止境蔓延过来。

“就是他先前提过的,”湘思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通红,一个劲流着眼泪,“我们已经没有办法了,活着总比死了好,笙箫,难道你真的希望一辈子呆在这个铁笼子里吗?”

“姐……”陌笙箫嘴角颤抖,双手紧握住铁栏杆,神情痛苦,“我只是觉得没脸见爸妈,我要是真那样了,我那么脏,以后还怎么去见他们?”

“笙箫……”湘思恸哭,“爸妈会原谅我们的,只要你活着……”见她垂着头,陌湘思显然焦急万分,她猛地双手锤着自己的两条腿,“人不是她杀的,是我……是我将他推下楼去的……”

“姐!”

“我当时听到他在讲电话,我是从专属电梯上去的,我上去之后……”

“姐!”陌笙箫扑过去,身子从凳子上蹭地蹿起来,“我答应,我答应你……我答应……”最后,就变成了她的喃喃自语,守在外面的警察听到里面的动静,打开门走来,“吵什么吵,时间到了,快走!”

陌湘思坐在轮椅上,被进来的警察推着向外走,“还想替她顶罪?那么高的护栏,一看就知道只有双腿能站起来的人才能将他推下去,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

陌笙箫犹自沉浸,只是听进去了,却并没有深想。只一个晚上,她也真的待不下去了。

湘思闻言,眼神闪烁,双手不由紧握身侧的轮椅。

笙箫没有想到,聿尊想要捞一个人竟然那么简单,明明是一桩死案,最后,硬是被改成了苏年自己不小心坠楼身亡。

权势,被他如此玩弄在股掌间,怪不得爸妈死的时候,他们无论怎么想要个说法,到最后,却只是领得一笔微薄的赔偿金。

陌笙箫走出公安局的时候,狼狈不堪。

生与死,原来仅仅一字之差。

外面的阳光,仿佛都比里面的好,就连空气都充满了自由的味道,她微微展颜,却又不禁后怕,要是她真的判了刑,是不是意味着就再也闻不到这般清新?她差点忘记,陌湘思又怎么办?

笙箫走到门口,抬眼望去,只见一辆koenigseggccxr跑车张扬地停在那,这车又叫幽灵跑车,就和它的主人一样,气质特殊。

她提脚走过去,跑车车门开着,驾驶座上,男人架起一条修长的腿,右手悠闲地枕在车窗上,另一只手,指尖夹着一根雪茄,聿尊食指上的苍龙诡谲非常,他姿态优雅,弹了弹手里的雪茄。

陌笙箫知道,这会,男人是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聿尊将雪茄放在一旁,他似乎更忠于闻它的味道,笙箫拉了拉已经皱起的衣角,她走到车旁,男人见她还不上车,便扬起嘴角嘲弄,“走吧,这幅脏样子,等会洗个澡还要半天,我可是迫不及待了。”

陌笙箫小脸冷漠,钻进车内。

“你不会连上.床都是这个样子吧,”聿尊发动引擎,魅惑的侧脸露出不怀好意,“我喜欢动静大些的,就是不知道,你这闷样喊出来是什么味道?”

陌笙箫将脸别向窗外,却连脖子根都红成一片。

17贪欢

皇裔印象。

陌笙箫听过这,当初苏艾雅被包。养时,来的就是皇裔印象。

这个男人,也将她带到了这儿,在他眼里,谁和谁都没有分别。

走进正厅,那架钢琴还在,陌笙箫不由全身一冷,打了个寒战。

聿尊来到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上面轻抚,他开门见山,“你是处吗?”

“我若不是,你是不是就不要了。”

“你想的倒是美啊,”男人将领带扯松,露出两侧性感的锁骨,“我花了这么大本钱,难道连味道都不尝就丢掉?”

陌笙箫眼神不由黯淡,不知怎的,竟滋生出一种无名的懊恼,她若当真不是,那这次之后,是不是就表示不用再和他有所纠缠,她心里,并不想被包养。

聿尊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冷冽的嘴角勾起一边,“你若不是,我就玩过你之后,将你送给别人尝尝。”见她双目怒视,男人只是自顾向楼上走去,“反正你是我换来的,你道自己是谁?”

陌笙箫什么都没有说,跟在他身后上了楼。

那张床,好像是换过了。

她不知道男人有这个嗜好,不喜欢在同一张床上和不同的女人欢。爱。

陌笙箫洗完澡在浴缸里又挨了半小时,起来的时候,洗手间内已经看不清,到处是水雾。聿尊在外面,似乎并没有催促的意思,倒是势在必得。

她甚至想,男人会不会再像前两次那样,临到了,及时抽身。

卧室内,聿尊穿着灰黑色浴袍,手里的香烟一口没有抽,只是任由它猩红的烟火寸寸逼近手指,男人似乎正在想着什么,听到她的脚步声,这才将烟头掐灭。

陌笙箫披着浴袍,头发还在淌水,她身体纤瘦,两个肩膀几乎撑不起那么大的浴袍,聿尊见状,皱皱眉头上前,一把将她腰间的带子扯去,看着它滑落至脚跟。

她蓦觉身体一凉,两手却不知怎么去遮掩,顿时手足无措。

笙箫被聿尊压在床上的时候才想起,现在,还是上午,男人卧室内的窗帘都被打开,他似乎并不介意有没有人看到。

当男人一举攻破她身子时,陌笙箫原先以为自己会羞愧的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她却出奇的平静。聿尊望见她身下流淌出的鲜血,并未表现出任何惊喜或吃惊的表情。

他只顾自己享受,紧绷起的身体线条十分好看,聿尊身上有好几道较深的伤疤,一看就知道是很多年了,根深蒂固。他似乎渐渐痴迷上这种感觉,视线不经意间落下,却见身下的笙箫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直直盯着他。

在他的床上,还没有人敢这么直勾勾望向他。

“你不知道害臊吗?”

“不知道,”陌笙箫依旧仰视,琉璃般干净的眼珠子里倒映出聿尊赤·裸性感的身体,“我不喜欢闭上眼睛。”

靠,这是什么鬼逻辑?

聿尊两手撑在她身侧,刚动了几下,又对上她直勾勾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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