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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的个人照片送给你唷,你一定要好好保存。

」还记得她在他耳边殷切叮咛。

他还记得她拿这张卡片给他时又娇羞又兴奋,一张脸却笑得好开心。

为了回报她的心意,他特别画了两个人相亲相爱的素描画,并交予她收藏。

「为什么你就这样不见了?」他悲伤地喃喃自语,猛然将照片拿在手心,紧紧地握著,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喉头发出低哑的哽咽声。

照片里的人儿巧笑倩兮地看著他。

范永晔眼眶含泪,不舍地摸著照片上的人儿,五味杂陈地看著照片旁的字迹,对照今日的分别是如此讽刺的景象。

无法给她安全感、无法给予承诺、无法给予她要的负责,bī得她不得不离开一切,所有过错的始作俑者就是他。

「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我後悔了。

原谅我,好不好?」他的目光一片迷离,记忆回到六年前的那个夏天……第二章十七岁的江咏曦是一所综合高中的学生,与母亲相依为命的她,一直是个乖巧与文静的女孩,每天放学就会立刻回家,不会随便逗留在街头。

这天,她在回家的途中想到母亲这几天刚好lún到上大夜班,孝顺的她想买一些面包回家给凌晨才会下班回家的妈妈品尝。

想到这儿,她掏出口袋里的钱币,数了一数,刚好有两百元,足够买面包了。

她转过巷子口,往另一边走去,准备到两百公尺外的面包店买几个她最爱吃的牛角面包。

她边走边心不在焉地哼著歌曲,微微的凉风袭来,让她舒适地眯起了眼睛。

等到她发现自己转错弯,眼睛一睁开,第一眼就注意到他。

一名男生就在她前方十公尺前拿著喷漆在墙壁上绘画,神情异常专注。

她想到最近街坊邻居谣传的一些八卦消息,据说最近有一些不良少年在学校的围墙和废弃的空屋前涂鸦,赶也赶不走,而且喜欢半夜到处乱涂鸦,让邻居气得火冒三丈。

「你在做什么?」江咏曦走到男生背後几步,免得受到漆毒二甲苯的伤害,但对他专注的神情却是相当好奇。

男生顿时一僵,缓缓转过头来,拿下随身使用的防毒面具,见到清秀可爱的女生站在他眼前,一脸好奇地看著他在墙壁上的涂鸦。

他的眼神有点忧郁,深邃的黑眸中恍若有千言万语,但他的外表却又很正常,中规中矩的发型和穿著,一点都不像一般艺术家的落拓与不羁,反而含有浓浓的防卫感。

「你没看到吗?我在涂鸦,顺便创作。

」男生撇了撇嘴,戴上防毒面具回过头继续作画,也不管背後的好奇眼神。

「真特别。

你想表达什么?」江咏曦盯著墙上的涂鸦。

原本一片黑压压的墙壁,在他的巧手下,变成一片色彩丰富的涂鸦,看起来相当赏心悦目,而且他的画笔触细腻,用色非常大胆,构图又很超现实,狂野的画风,看得她眼花撩乱。

好特别的画风、好特别的一个人,如此孤傲、如此专注。

他的手指白嫩修长,乾净漂亮得让她自惭形秽。

难道这就是艺术家的手吗?「你觉得很特别?你看得懂?」男生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古怪的瞧著她。

她的眼神透澈,温和又可爱的模样完全攫住他所有的吸引力与兴趣。

「是呀!说出来你别吓到,吓到了可不接受理赔。

」她表情严肃地看著他,示意他要做好心理准备,不然可别指责她。

她可爱又有点俏皮的模样逗乐了他,他第一次觉得这个高中女生深深地吸引了他的好奇心。

「那你说说看吧!」他鼓励著她。

江咏曦巧笑倩兮地瞧著他,「有点超现实,有点理想主义,让人很感动。

而且你的画风走狂野路线,很适合你。

」第一次有人这么欣赏他。

「你真的看得懂?」他吓了一跳。

从父母到邻居,全都将他的画当作「鬼画符」,视之如敝屣。

没想到一天到晚遭唾弃的画作也能赢得可爱高中女生的赞赏编与认同。

「当然罗!我最近在看一些西洋美术史的百科全书,对於涂鸦有一点点心得。

」她骄傲的说。

「真的吗?」他有找到同好的喜悦。

「我还听说在美国有一所专门研究涂鸦的学院哩!」「看来你真的知道。

」「当然罗!」她好奇地看著他,「可是在这儿涂鸦,不会被骂或是被警察抓吗?」「这里是私人的墙垣,我已经取得了土地主人的同意。

」他说完又往前为图案补了几笔颜色,然後再度走到她身边。

「退後一点,现在不要太靠近画,免得中毒。

」江咏曦笑了,这男生看起来是个善良的人,会担心路人中毒显然也是真的想要创作的人。

她研究般的眼光在他身上打转,却没发现他也正目不转睛的看著她。

「你在看什么?」迎视她好奇与评估的眼光,范永晔的心没来由地狂跳了一下。

他双眉一皱,纳闷自己的情绪变化。

她一双天真又澄透的眼,毫无掩饰地直勾勾看著他、看著他的画,让他不由兴起一股奇怪的兴奋感。

「你还有别的创作吗?」她大胆的询问。

范永晔看了眼前穿著高中制服的女生,一脸疑惑。

「你想看吗?」他的视线从她透澈的眼缓缓地沿著她的脸部线条往下移,最後停留在她弧度优美的香chún上,那娇艳欲滴的粉红色chún瓣,此刻正可爱的微微噘起。

「当然。

我很喜欢你的构图。

」她的眼底迸发出强烈的崇拜,深深地烙印进他一向寂寞的心底。

他突然像是被下了蛊一般,深刻地感受到她强烈的崇拜,男性的骄傲不自觉地让他心花怒放。

「我带你去。

」他脱口而出,说完才惊觉自己的大胆。

她开心地笑了,笑容中依旧带著毫不设防的好奇与崇拜。

「我叫江咏曦,你叫什么名字?」「范永晔。

」既然女生都这么大方了,身为一个男人也不能太自闭。

她的眼底溢满了单纯的崇拜与赞赏,是纯然对他画作的欣赏,让他的视线舍不得离开她,因为她已经激发了他所有的感觉。

第一次获得她的认同,让他几乎高兴得飞上天。

虽然她看起来就像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但是她对涂鸦的界定与认同,却也让他一下子就将她纳为同一挂的自己人。

这种感觉,真bàng。

从那天起,江咏曦认识了范永晔。

只要有空,就一定会跑去他的创作天地流连。

范永晔目前就读於一所私立大学,不过他不喜欢就读的科系,所以一天到晚流连在街头寻找创作的私密天地。

至於与母亲相依为命的江咏曦,在母亲忙於工作而没注意到她的作息时,迅速与范永晔坠入爱河。

没人知道他们的秘密,小俩口就这样天真无邪地过了两个多月。

★☆★☆★「你去哪里了?」一道严肃的声音从黑暗角落中响起。

「爸……」刚从外面回来的范永晔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灯光突然亮起,范父双手背在背後从角落踱出来,当他看到儿子手上的喷漆和画笔,怒火更炽。

「你又跑去乱画图了?」「那是创作。

」范永晔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不要跟我说什么创作还是艺术!」范父忍不住咆哮,「你知道今天有多少人来跟我投诉吗?他们都说你一天到晚制造wū染!」范永晔愣住了,没想到自己的创作会遭人如此wū蔑。

「你一天到晚画那些乱七八糟的图也就算了,偏偏又搞什么街头涂鸦,你知道我多没面子吗?附近邻居都说我的儿子一天到晚在墙壁上乱画,制造环境脏wū问题,你说我该怎么办?」范父尖锐地数落儿子,「你实在很会找我麻烦!」原本在厨房忙的范母听到父子俩的争执,匆匆忙忙跑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但父子俩都没理会她。

「他们没见识,你也要没见识吗?那不是乱画,那是艺术!」范永晔忍不住向父亲顶嘴。

其实他知道自己只要向父亲道歉,一定可以获得暂时的原谅,但是从小到大,父亲每次都先以bào力解决问题,根本不听子女的解释,这种痛苦他受够了!他的父亲最在乎形象,而且他的工作确实也必须保持清新的形象,从小耳濡目染之下,他也不是不清楚父亲的辛劳,但偏偏父亲的自以为是,早让他的形象早就跌落谷底,而他和子女的疏离,也让两代之间产生隔阂,再也无法弥补。

「明明是鬼画符还说是艺术!」范父对儿子的冥顽不灵很生气。

范母看著父子俩冲突不断,连忙介入,「永晔,你父亲虽然bī你去念会计系,但知道你喜欢美术,也没阻止你参加相关社团,偏偏你又要搞什么街头涂鸦,而且画的都是一些很难懂的东西,大家才会以为你是鬼画符、制造环境脏乱。

既然大家都不喜欢、看不懂涂鸦,你是不是改变一下风格比较好?不一定要在墙壁或街上画,可以在画纸上创作嘛!」说来说去,范母也是希望儿子不要再从事街头艺术创作,改做其他比较有意义的活动,免得他们被左邻右舍指指点点,很难堪。

「那不是鬼画符。

」范永晔听到母亲这么说,心都冷了。

「而且我也没有制造环境脏乱,我是经过地主的允许才画的,那些喜欢批评别人的人,其实什么都不懂。

」「你那些东西鬼才看得懂!」范父勃然大怒。

「别人看不懂是应该,看得懂才奇怪!」「好了,别生气,你血压已经很高了,千万不要动气,免得血压又升高了。

」范母拍拍丈夫的xiōng口,希望能平息他的怒气。

范永晔木然的站在一旁,没有继续辩解。

很多事多说无益,既然父母从头开始就不能认同他,他就算口水都说乾了,也无法撼动父母的偏见。

「你别再作白日梦了,你以为乱画就叫做艺术创作?你以为自己真的能在画坛闯出一片天?你别那么天真了!社会是很现实的,如果没有人引荐或介绍,你算哪根葱?或许你只能一辈子当街头涂鸦的社会边缘人,作品也只是废物罢了!」范父怒气冲冲地撂狠话。

「拜托你,不要再画了。

从今天开始,你下课後都待在家里,不然我就打断你的腿!」范永晔的自尊心完全被击倒,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心血竟然被视为废物、鬼画符。

愣在一旁的范母眼看丈夫气得拂袖而去,儿子又如此沮丧难过,也忍不住叹气,同时动之以情,「在这乡下地方,你爸爸一向是意见领袖,总是无法忍受邻居的投诉和异样眼光,如果你真的有经过深思熟虑,应该知道什么对你最好吧!况且,你爸爸不会阻碍你的发展的。

」父亲的责骂和母亲的劝说,不断地在他脑海中盘旋……为什么没有人愿意支持他?为什么大家都不看好他?从小到大,他只有在画图时能让心情平静下来,也因此孕育出相关的兴趣。

现在,他只是将兴趣应用到生活上而已,他不希望大家能欣赏他的创作点子,但至少希望有人能给予他一些支持。

但他所做的一切全都被视为垃圾,连扮演重要角色的家人也给予沉重的打击。

没有人认同他、没有人肯定他,只有小曦,小曦……★☆★☆★「咏曦,你最近变得好多喔!」「有吗?哪里变了?」江咏曦一脸狐疑地问著同班同学李玉芬。

「变得好漂亮喔!」李玉芬不掩嫉妒的捏著江咏曦的脸颊。

「你到底是吃了什么仙丹或是妙药,整个人满面春风的,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我才十七岁耶!再年轻好几岁不是变成国小学生吗?我才不要!」什么年轻了好几岁,她根本就是还未成年,当然年轻。

瞧,脸颊还会自动泛著粉红色的光泽呢!「唉呀!」李玉芬也突然发觉自己的用词很奇怪,「我只是说你看起来神清气爽,一点也不像是正面临大考的欧巴桑。

」哪像她,一脸无jīng打采的样子,满脸憔悴,而且一直哀声叹气。

「欧巴桑?」十七岁的欧巴桑?李玉芬明明跟她同年,哪来的欧巴桑一词?「每天念书、念书,念书,一点青春的气息都没有了。

外表虽然是十七岁,但内心却是七十岁,不是欧巴桑是什么?」她无聊地挥挥手。

「你太夸张了吧!」有这么严重吗?这样算是侮辱欧巴桑吗?「唉!我璀璨的青春年华,一去不回头唷!」李玉芬一脸颓丧,语调却像是唱歌般地滑稽。

「嘿,振作点,别一直叹气,好的气都被你叹走了。

」江咏曦安慰地拍拍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