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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天戈歪在沙发上,有些好笑的盯着向晚瞧,缓缓开口道:「你这房子是租的吧。

」向晚有些狐疑,「你什么意思?」「这房子是我的,我就是你的房东。

」「黎天戈!你太过分了!收我那么贵的房租!」向晚说完差点就咬到自己的舌头,今天怎么回事,总是说错话。

黎天戈看见她懊恼不已的样子,忍不住发笑。

他这一笑,彻底惹怒了向晚,连声道:「请你离开。

」「我大半夜的送你回来,这关到了,你就赶我走?向晚,你这人真不厚道!」黎天戈说完就径直走进房间,他有些累了,所以几乎是一沾枕头边儿就睡着了。

可是向晚睡不着了,坐在沙发上,蜷缩着。

客厅里没有开灯,月色照射进来,洒落一片银辉,茶几上的果盘,被月光镀上一层光晕,鲜红的苹果,鲜红的樱桃,鲜红的荔枝,一切都是鲜红的,就仿若很久以前,她优越的身世,优厚的身家,她美好的未来,被一场鲜血染红,鲜红鲜红的,甚至有些发紫,就是寻样的一场鲜红,她失去了所有。

水果刀上闪过一丝光芒,锋利的尖锐的,向晚想都没想就将水果刀握在手里。

黎天戈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如此的丧心病狂。

如果不是你,也许我和幕夕现在已经双宿双飞。

她怎能不恨,她曾经想过,就算自己万劫不复,也要杀了他。

是的,她想他死,想他不得好死。

她隐忍了这么许久,被人玩弄了这么许久。

既然她不能一死得到解脱,那么黎天戈,你去死!向晚背着手,手中的刀光异常的寒冷。

睡梦中的黎天戈轻轻的蹙眉,他睡着的时候,也喜欢抱着被子,紧紧的搂着,是因为缺乏安全感。

向晚睡觉的时候就是这样,有时候她要开着所有的灯,把房间弄得灯火通明她才能够入睡,总是大段大段的梦魔,哭醒的时候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可是有时候,在梦里,她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她想要求救,却没人理她。

她哭得撕心裂肺,可是就是醒不过来,在梦里一直一直的哭。

等到醒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眼睛也肿的不像样子。

那是一种窒息的感觉,压抑的人无法过活。

只要你死了,那么一切都会结束。

向晚突然笑了,高高的扬起手中的刀,对着黎天戈狠狠的捅下去。

第十章我死了你也别想活着若是一切心想事成,那么都只靠意念活着,人人都修炼成仙了。

黎天戈从小的经历,导致他对人很警惕,所以当晚向一靠近,他就醒了,他想要看看她要做什么。

当晚向举起刀的时候,他诧异了,可是这一切又合情合理,她是应该恨自己的不是么,正如自己当初丧心病狂的恨她。

黎天戈一把抓住了向晚的手腕,死死的攥住,向晚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你没睡?」黎天戈突然笑了:「向晚你是真的蠢还是在跟我装傻?这是你第二次想要杀我吧。

三年前你杀不了我,现在你一样杀不了我,向晚,我死了你也别想活着!告诉我,为什么突然又有了这种愚蠢的想法。

」他一句三年前,让向晚彻底的崩溃,无数个黑夜中的梦魇一同袭来,铺天盖地,压得她无法呼吸,三年前,在那个yīn暗的房子里,他无情的夺去了自己的一切。

向晚永远都无法忘记,他蹂躏自己时的那种感觉。

她是一直都想要杀他,他们每个月月中见的那一次,她曾经无数次的想要去杀死他,她甚至一直把匕首藏在包里。

她没有动手只是在寻找一个恰当的机会,在他的公寓里,他自然是没有机会,虽然房间只有他们两个,可是她知道黎天戈是不会放松警惕,就算是不防着自己,他还有那么多的仇家。

今天或许就是她最好的机会,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大脑根本就没有思考过,身体力行的来实践一次。

结果自然是失败,她不是小瞧了黎天戈,更不是高估了自己,只不过是丧心病狂,不经大脑的想要报仇。

黎天戈瞪着她,眸子里的鄙夷bào露无遗,向晚也瞪着她,银牙咬碎。

「黎天戈,我要你死,就算我自己万劫不复,我也要你不得好死!你该死,你去死!」向晚愤怒着,像一团火焰,仇恨将她所有的理智都燃烧了,她张牙舞爪的挣扎着,想要将刀子根根的刺入他的身体。

他钳制住她,看着她像疯狗一样的乱咬。

「向晚你疯了吗?!」「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黎天戈你去死!」「你以为你杀得了我吗?!」「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你垫背!」「向晚!你是蠢货吗?!你有本事现在就捅我一刀!你捅啊!你捅!」黎天戈步步紧bī,他就是这样将晚向一步步的赶上绝路的,向晚早就没了理智,他松开了钳制她的手,向晚毫不犹豫的一刀刺过去。

鲜红的血液顺着刀柄流下来,黎天戈按着腹部的刀伤,将刀拔出来,鲜血溅了向晚一脸。

竟然是温热的,黎天戈的血竟然也是热的!黎天戈突然笑了,苍白无力的看着向晚,抓过向晚,将刀子放在她的手上,用力的握住她的手,「向晚,原来你真的下的去手。

再给你一次机会,想杀我不要捅腹部,来,往这里扎,扎我的心脏啊,你扎啊!你怎么不扎?!」「黎天戈你不要bī我!」向晚大呼着,她的手开始发抖,那些血流淌下来,竟然是温热的,黎天戈不是冷血的吗?向晚拼命的摇头,不敢去看那些红的发紫的鲜血。

碰的一声巨响,大门被人撞开,紧接着冲进来四五个警察,「把刀放下!」黎天戈恍若未闻,搀扶起已经瘫软的向晚,握着她的手,将刀尖对着自己,「你怎么不扎了呢?你倒是一刀捅死我啊!向晚!你杀了我啊!你杀了我,我会让你们统统都陪葬,包括你nǎinǎi和林幕夕!」「你这个疯子!你疯了!你疯了!」向晚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瘫坐在地板上。

黎天戈按着自己的腹部,脸色越来越苍白,他想要笑,疯的人,何止我一个。

「快叫救护车!把这个女人抓起来!」其中一位警官指挥着。

连个警察去抓向晚,她早就崩溃了,毫无反抗的能力,眼泪吧嗒吧嗒的流。

黎天戈冷眼看着,任由警察将向晚带走。

「先生你坚持一会儿,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黎天戈没有做声,依靠在床上,盯着向晚离去的方向。

邻居看到向晚一身的血,被警察带出来的样子吓了一跳。

是邻居听到向晚家里有声音,好像是在说什么杀人之类的,她被吓呆了,所以报警,怎么也没想到,被抓的人,竟然是向晚。

警察一路上鸣笛,向晚坐在车里,双手被手铐锁住,她呆呆的一言不发,只是看着手上的鲜血。

审讯室里,聚光灯打在向晚的脸上,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对面的警察面色不善,皱眉看她。

类少谦调到这里的时日不多,今天是他第一次值夜班,没想到就碰到了这档子事儿,他越看对面的这个女人越觉得眼熟,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旁边的中年警察推了下类少谦,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类少谦也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这么问容易让人误会,他也清了清喉咙道:「这位小姐你叫什么名字?」「向晚。

」「向小姐,你说说看,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也好帮你。

」向晚不做声了,她不想说,说了又能怎么样呢?她以前不是没有报警过,可是一点用都没有,黎天戈要是诚心的想整死自己,就是玉皇大帝也救不了她。

「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啊!现在的年轻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说的小一点就是故意伤害,你这往大了说就是杀人未遂!你知道那要判多少年吗?!」中年的警察沉不住气了,他最讨厌犯人一副高傲的样子,都是仗着自己家里有钱,想着砸钱了事呢。

其实向晚不是高傲才不说话,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就算是说了也没用,有谁会相信呢?没有人。

两个警察lún番审讯了一夜,都毫无结果,无论怎么问,向晚都一句话不说,后来他们累了,也恼了,就先关着她。

向晚以为也许这样就会结束了,警察进去的时候,她还拿着刀,对着黎天戈的xiōng口,她伤人的证据确凿。

果然没多久就定案,然后将她关在看守所里,等待着法庭审判。

看守所的大门很高,漆黑的大铁门,恍然间就让向晚想起,过去宫殿的漆黑大门,不过变了个颜色,实质上却没有改变同样是关押的地方。

换下身上那件染血的衣服,囚服制造的有点粗糙,穿在身上并不舒服,她原本的东西都被收走,留给她一批适用于监狱的用品。

她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是单独的住一间。

四尺见方的窗子,铁栏杆将外面的天空分割成一块一块的。

向晚正望着天空,突然有狱警来敲门。

「你的律师来了!」向晚愣了下,是谁给她找的律师呢?难道幕夕知道了?她下意思的不敢去,可是狱警又在催促,向晚不得不去。

铁门一道道打开,哗啦哗啦的,最后狱警带她去了一个房间,然后将门关上。

「向晚!」她愣了下,然后裂开嘴笑了,「宁知然,原来是宁知然。

」只要不是林幕夕,是谁都好。

宁知然将她抱在怀里,明显感觉她瘦了许多。

他没想到,向晚还能笑得出来,她若是趴在自己怀里大哭一场,也许还好,可是她竟然笑,那种笑容竟有些凄凉的意味,渗透着她的绝望。

「你怎么来了?」她轻声问道。

宁知然干净的笑靥对她绽放,捏了捏她的鼻子,「我来带你出去的。

」「可以吗?」黎天戈会这么放任自己出去吗?「喂喂喂!向晚你不要太小看我好不好?我还不至于那么没用吧。

不管是什么方法,我都要带你离开这里。

」向晚挣脱他,连连后退,「我不要,我不要出去。

」宁知然有些欲哭无泪,「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啊,这种时候脾气倔神什么啊!」「宁知然,我不想欠你的,我还不起!」「是我欠你的好不好,跟我走。

听话,别那么任性。

」向晚低着头,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chún。

不多时,狱警和一位中年男子来。

狱警对宁知然笑了笑说:「宁先生,保释期间向小姐是不可以离开本市的,还请配合啊。

」宁知然点点头:「我知道,谢谢这段时间帮我照顾向晚。

」「别客气。

向小姐这边请,去领你的东西。

」向晚抬着头看中宁知然,脚步没有动分毫。

「怎么了?」宁知然问她。

向晚摇了摇头,「那些东西我不想要了。

」「那就别要了。

」宁知然脱下自己的西装,披在她身上。

「穿我的这件吧。

」狱警刚想开口制止,宁知然就对她笑了笑,「这件衣服我能买下吗?让向晚穿着走。

」狱警被他问的哑口无言,半响才结巴到:「可,可,可以。

」「谢谢。

」铁门哗啦一声被打开,向晚站在阳光下,做了一个深呼吸。

宁知然看着她的侧脸,静静的笑了。

「向晚,跟我回家。

」「回家?」向晚惊讶了一下。

宁知然很自然的去牵她的手,「上车你就知道了。

」第十一章想要守护的幸福车里的温度适宜,真皮沙发的柔软度适宜,还有宁知然的肩膀也适宜,所以向晚很快就睡着了。

她在看守所的这些天,几乎就没有合过眼,闭上眼睛的时候,脑海里就回荡起很久之前,家人一个个倒在她面前的景象,然后空间扭转,是她拿刀子捅黎天戈的情景,这些不断交织着,让她无法入睡。

当人知道自己安全了,有了安全感的时候,就会很容易的入睡,因为解下了所有的戒备。

宁知然看着熟睡的她,不由得chún边扬起一抹笑意。

他敲了敲前面的座椅,「老张,这场官司,如果真的要打,我们有多少赢的胜算?」老张是宁氏企业的法律顾问,也是业界很有名的一位律师,他经受的官司,没有一件事败诉的。

所以宁知然很相信他,如果他说能赢,那么肯定会赢。

但是反之,这结果他不敢去想。

老张迟疑了一下,然后道:「证据确凿,不过可以争取。

最让我惊讶的是,被害方居然没有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