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玄烨大婚(1/1)

第四十七章玄烨大婚

大婚是件繁琐活。不论对大臣还是奴才来说都是。

可我们的小皇帝却不这么认为。

“不过是多做了两件衣服。 ”玄烨边泡着脚边答着。

“衣服?对了,你明儿的衣服准备好没?”

“那种东西自有奴才备齐了。 ”李德全上前便了帕子净了皇上的脚。

“哎一一那衣服是不是红的呀?”

玄烨也不回答, 上鞋接过宁芳手里的杯子喝光了,却不答。

“主子,皇上的衣服都是黄色的。 ”李德全接了话头,见皇上比了“多嘴”的眼色也不怕,只退着出了去。

“结婚不是该穿红吗?”

“那是民间。就算是大臣们行婚也不全然穿红,最大也就是外面的坎肩是红的。 ”玄烨爬床钻进被子,同还窝在偏榻上的宁芳对着话。

“唉一一你媳妇长什么样你见着没?是那天哪个女孩?”见玄烨不理她,只举着自己床头上总放着的睡前读本看,便穿了鞋子也爬上了床,坐在里面,把一双脚伸到他侧着的两脚间, “你到是说话 。”

“朕怎么知道。 ”

“你不是看过了吗 ? ”

“只一眼哪能看那么多。 ”

“呵呵,那这一眼看了几个?”左脚前后踩了踩, “有没有上心的?”

玄烨拧着眉看着一脸兴味的宁芳: “那书上总是说恶婆婆苦媳妇的,皇额娘怎么反而这么大的兴趣?”

“呵呵,我这么民主的人,怎么可能虐待儿媳妇。嘻嘻,我这个继母好吧?”

“糊说什么。 ”玄烨丢了书,一手捞上宁芳的双脚180度翻过身再把双脚居在怀里, “皇额娘就是皇额娘,哪来的什么继母之说,我不爱听,以后你也别提,不然别怪我给你脸色看。 ”

“呵……好好好……知道你是好儿子。 ”床十分大,宁芳放轻着向后躺下,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

“听容婆子说,你要在坤宁宫东暖阁住上一个月才能回乾清宫?”

“嗯。 ”玄烨把被子往宁芳身上拉了拉, “按礼是这么着。 ”

宁芳面向他侧了侧身: “那你会不会说梦话?会不会梦里拳打脚踢?会不会梦游?我要不要提醒提醒皇后?要不要使个人保护皇后?要不要一一”

“我会不会你不是最清楚?”

宁芳一愣再一想: “那可说不定,你现在每天都在长身体,说不定这两年就变了呢。 ”

玄烨也不同她多论,不怎么喜欢同她在大婚这个话题上或者说不喜欢同她多谈论一个外人。

“别说这些了,没什么意思。给爷来首睡前小曲吧,明天还要早起。 ”

这个时候该唱什么?

这几年慈仁宫由她一个人霸着,唱歌的机会可以说每天都有。自己心里那么些子曲子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收瓜了遍。此时还让她唱?可她困得想不出什么怎么办?

“快点。 ”有只爪子拉着她的左脚大拇指。

“ 嗯嗯,想想想想……小兔子乖乖一一”

“不要。 ”两只大拇指都被拉了。

“……我在马路边一一拾到一分钱一一交给警察叔叔手里边……”

李德全看了一眼沙漏,已是过了一更,皇上却还在皇太后的床上,没个二刻的是下不来。便丢了几块红薯进了炉子,怪有点想念这烤红薯了,多烤几块回去分给上夜的侍卫。

素心一见,便不给好眼色: “怎么?乾清宫没有还是怎么的?哪慈仁宫的东西做人情。 ”

“哎哟一一我的素心姑姑唉一一不过是吃你几个地瓜,怎么又生分了?”

“去!谁是你的姑姑。 ”

两人一番子笑闹,各吃了一个烤好的地瓜,又话了番子,直过二更(21-23点),皇上才轻手轻脚的出了正殿,领着抱着热呼呼烤红薯的李德全回了乾清宫。

皇上大婚是个什么样子?

宁芳不可能出了后宫跟着去看热闹,心里再痒痒 ,也只能听着外面礼乐锣鼓响,陪坐慈宁宫。

太皇太后见了宁芳那幅恨不得爬上墙的样子,只摇头。宁芳哪还能瞧到这些,完全忘我。

“哈……又不是没大婚过,怎么还这么稀罕?”

要不是娜木钟的高亢,也换不回宁芳的走神。

“呵呵,也有些个年岁了……到让大贵妃了。”

“哈……你这个号,连这种事也是能忘记的 ,我们这一屋子的人,可只有你是最有福的,由着大|清门 正儿八经地抬进来的,怎么,还不知足?”

宁芳听了,十足十把心神收了回来,正了正: “到不是为这,只是想着早点儿看到儿媳妇,便有些失神了。 ”

“哈……那到是,皇太后对皇上到是比亲子还亲,也难怪这般焦急了。这以后啊,你便升格为婆婆了,这婆媳间的相处,可要好好的同太皇太后讨教一番,妹妹,你说是不是?”太皇太后听她卷了自己,也不便在这么个喜庆的日子不给她 只是笑着轻点了头,到是没出声。

娜木钟见此,轻抖了两下嘴角,也便住了口。

自有那新科皇后到慈宁宫来磕头问安,一屋子人忽拉拉来又忽拉拉走,由一个地儿赶场到另一个地儿,磕头起身、再磕头再起身……如此往返,宁芳心里庆幸是没穿到当皇后的当天。只不过,到是苦了这么个十三岁的小姑娘,看那肩头像是只比小三高过一点,体型嘛,可能是穿得多,到是看不出什么。

小三是登基、祭陵、祭天地一路子跪上来的到是不很担心,反正他如今皮厚肉实的 ,只不知这么个丫头能不能坚持下来,还有未来两天满满的行程呢。

想也就是这么一想,宁芳也没空去管这些,坐了一天的板凳子也是午觉都没歇,下午一回慈仁宫便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等着一觉被个热帕子敷扰醒,抬了眼睑看了天色才发觉已是入夜了。

“什么也没吃就睡下了?”玄烨也不需要她回答, “你们是越来越闲散了,怎么能由着你们主子如此? ”

宁芳醒了坐起一看,自己身边的近侍都跪在床上。

“不关他们的事,今天太累了。 ”

“累了就更该他们好好侍侯!连衣褂子也不脱便睡了一一”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下去准备吃的,我饿了。 ”

见奴才们知趣地快步退出去,宁芳拉着小三边上坐下: “怎么样?今天高不高兴?”见玄烨以奇怪的眼神看她, “不是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吗?”

玄烨摆了摆靠近宁芳的这只手臂: “你去试试,不是站就是坐,不是跪就是立,不能吃不能喝,衣服换了七、八套,礼乐响得穿耳过,道贺听到已麻木,领着个不知方 的女人满场子跑……”

看来是真的不怎么高兴,不然也不会这么唠叨。宁芳边总结边给小三麻着手臂儿。一肢完了,跟着他指示跪在床上给他按摩起两肩。

“真的累? ”

“假的。 ”

宁芳也知道他说反话: “那皇后呢?长什么样?”

玄烨睁了眼: “还行。 ”

宁芳低头观察了下他的腮边,没有可疑的红色: “你见过了。 ”

宁芳一思量,不对啊。

“这时候你不是应该洞房花烛夜吗?”

玄烨一听,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漾红了脸儿立了起来:“朕才多大?洞什么房?花什么烛?

你堂堂皇太后,怎么就那么随便讲出这个?实在太一一”

啊?难道结了婚不洞房的?

玄烨一听她把心里道出来了,便更是恼羞: “当然不洞房!你把朕当什么?……”

宁芳一见他恼得脸都白了,忙直立起身子抓着他的手臂儿,也不管他怎么挣挡就是不刹手: “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错了,是我想得不纯不洁好不好?我们小三还是孩子呢,哪能做那等子事,呵呵,好不好? ”

没想到她这么一说,玄烨震脱开来便往外走,跟风似的。

宁芳一愣,他便出了内寝: “哎一一哎一一快拉住皇上!素心一一李德全一一快拉住皇上一一”

也来不及穿鞋了,宁芳下了床便向外冲。可哪有人敢真拉着皇上的,她这一追便出了屋子,想见着玄便要近了院门: “玄烨一一我错了还不成? ”

她这么一喊,玄烨到真是立住了,却没有转身,宁芳屁颠屁颠地小跑上去一手拽着他坎肩的下角一手握着他的手腕: “我知道错了,不该这么思想不存,玄烨一一你就饶了我吧,我错了还不成,我 保证以后都不犯了,好不好?我给你陪不是?要么,我给你唱歌?……再不行我给你下厨做鱼汤 ?”

“鱼汤是万能的吗?”玄烨狠狠瞪着她。

“呵呵,不是,不是万能的,不过,没有它却是万万不能的。 ”宁芳顺溜子栖上了玄烨的身,把力靠在他身上, “好了好了,错也道了,礼也会赔的,现在总行了吧?”

见玄烨还是不给好脸色,宁芳也不在意: “我饿了,先吃饭好不好?等我吃好了再继续给你赔不是成不成?”

众奴才们眼瞟着皇上也不说话,只拉了皇太后进了屋子,便也各自忙起来——进膳。

这一顿饭食下来也尽半个时辰。宁芳虽不想再留他,可以句话完他便又摆起脸色,只好不提,由着他躺在床外侧瞅自己的书。看着看着,她便哈欠连连,不一会儿就睡沉了。

玄烨给她盖好了被子,再看了一段子书,眼见着天色十再晚了,才起身出了慈仁宫。

四十八 一下娶进四个

原来他就是皇上。

掀起盖头,皇后与皇上并坐在 上的小几前行合卺礼(交杯酒)后,开始分食两人间的第一餐。

皇后历时一日的空腹与疲累,自是饿了,不过,当着这么许多公主与女官的面,当着皇上的面,她并不敢多食,虽有些许惧意,但掩饰得很好。

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只在掀开盖头的一霎那有个印儿,只觉得他面上并无多少的颜色。

餐简单食完,围着帝后二人的官史奴婢皆告退,只剩了二人近侍。

绕床弄青梅,羞颜尚不开。

皇后虽是长皇上一岁,也是飒飒的满族儿女,却仍是有少年的羞涩,想同皇上说上几句,又怕先语失仪。

玄烨到是有机会把皇后看清楚了。五观无不标志,合在一起也是美的。还有那股子清丽劲儿到是看着爽心。

“你叫什么? ”

面对皇上的问询,皇后还是有五分羞意: “回皇上,臣妾赫舍里晴芳。 ”

“晴芳?晴天的晴?芬芳的芳?”

“回皇上,是的。 ”

玄烨对这个皇后还算满意,到是没有皇阿玛当年对待自己皇后那般的抵触。

“哎,刚刚看你没吃几口,不是不饿而是不好意思吧?”

晴芳见被皇上料定了,抬了头直好奇。

“呵呵,别那么奇怪,这是常识,朕登基那会也是差不多,直饿得不行,幸好皇额娘偷了一块子肉夹馍给我充饥。看你这样子,怕是没人给你想到。 ”

晴芳虽对“肉夹馍”这种说法疑惑,却不好问什么。再说,即便有人当时给她备了什么吃的,只怕当时她也不会吃。面颊子上的装倒是其次,主要是心里怀着这么大的事可不能有差错失了赫舍里 氏面色的想法。

说道“肉夹馍”,玄烨也饿了,便起了身。

“让人侍侯着你卸了妆安稳着进点食,朕先走了。 ”

抬了步子,皇上便走了。

晴芳心里七上八下的,刚刚笑着同自己说话,应该是对自己满意的,这会子没任何交待地离开是什么意思?是稍晚再来,还是一一如此琢磨着,晴芳由着 女卸了头衣换了便服,自有人传了膳,虽 是早饿了,这会子想着些有的没的也不饿了,吃了入宫的第一膳坐回喜床上天也全黑了。

不时瞥两眼天色,直过了二更还不见皇上归来。

晴芳便有些湿了泪眶。

不是说皇上大婚依祖制是要同她在坤宁宫相处一个月的吗?难道是她哪里表现的不好令皇上不满意了?……皇后如此想也无可厚非,毕竟是十二、三岁的女孩子,即便再知书达礼、品貌尖优,也 不过是家庭里被亲人呵护着长大的。

其实,有时候人就是想的太多了,玄烨对这个皇后还是挺满意的,至少长得漂亮,气面也是有品行的,没长成索尼的满皱儿与索额图的粗壮儿他已是吃着西瓜般出汁了。没同皇后吃饭,是怕她对 着陌生人动不了几次筷子,当然,也是料着宁芳累了一日也不定什么凑合呢。

坤宁宫侍侯的众人眼见着皇上到这会子还没来,在心里也是料想着她不得皇上的眼。自有人上前劝了皇后就寝儿。

晴芳也不好再贱了面子,只好先上了喜床。

那床上坑坑洼洼的搁身,她伸了手进去一抓,却是几把子花生。

“皇后娘娘,这是大婚的习俗儿,意着多子多生。 ”晴芳听那教养嬷嬷如此说,羞了四分颜色,“撤下去吧。本宫要睡了。 ”

如此夹杂着孤寂与百味,晴芳上了那张多少人羡慕的凤床。

几个月前的那次进宫后,她便明白,这后位能让她坐了,不是因为她的样貌,也不是因为她的才情,更不是因为她的温良。只是因为她正好姓赫舍里,还是索相的孙女儿。

虽未与皇上说上几句,晴芳却是信了玛法的,玛法说过皇上是个聪明的,只是岁还小,难免有些个稚气……如此这般想想念念间,二更又是过去一半,宫外突然传来声响与烛光。外寝的嬷子进了 来: “皇后娘娘,皇上来了。 ”

晴芳慌忙着起身,只才披上衣,外寝便传了皇上的声音。

“不用起了,睡下吧。你们都下去吧, 同皇后说会子话。 ”

进到内寝的嬷嬷婢子重退了出去。乾清宫的大宫女温腕进了去,上前要帮着皇后退了衣服,见皇后抓着衣服争了争: “娘娘放心,安心睡下吧,皇上有奴婢侍侯着。 ”

人生地不熟的,而这宫女面温也不像有什么算计的,晴芳便应着退衣上了床。

温腕把皇后的衣服放好,依次放下内寝床帘与帐帘,再出去引了皇上进来,同着李德全取了两床被子放在喜床东沿的 子上铺好了。

“皇上请歇着吧,明日早起还要给太皇太后与皇太后请安。 ”

玄烨就着李德全的手退了外褂,自换了寝衣上了床。

那么唏唏梭梭的,晴芳竖着耳朵听着,入宫前虽有教养嬷嬷隐说了帝后都若着小不便同寝,她还是有些担心的。直到那一婢一奴出了内寝才算是放了心。只是心里也没个实寸,不知该不该说些什 么玄烨赶了一天,又在宁芳那里闹了一两个时辰,也真是累了,倒在榻子上便睡了过去。

庭院深深,冬夜深沉,紫禁城在纷喧一天后终于可以有那么几个时辰的安宁。

皇后,却一时不能入睡。

就这么着吗?皇后的日子?

可惜,再没有什么人可以回答她,以后的日子,只能一日日自个儿去领会,妃嫔如此,皇后,更是如此。

紫禁城的早间总是比他处更前点。

晴芳朦胧间睡着,便听见边上唆唆的声儿,就着帐外的烛光,东面榻上已没了身儿,榻上隐约立|着几个人。

“皇后可是醒了?”玄烨听到响动便开口问了一声。

“是,皇上,臣妾醒了。 ”

“今天你怕是也没什么时候可以多睡会了,朕要先去书房了,你再温一会再起来吧,每日晨间皆要到太皇太后那里请安的。 ”

“臣妾晓得。 ”

“ 嗯。 ”玄烨也不过是怕她不记得提醒了一句,衣服穿好了,便过到外寝净了面齿便出了坤宁宫。

自有派下来侍侯皇后的宫女入了来问皇后可起身。晴芳也不敢托大,亦怕不熟悉过了时,也便起了身。

慈仁宫并乾清宫都是有小厨房的,晨安前都会吃点什么垫着肚子,可坤宁宫不同,皇后只会住上一个月,大婚备得也匆忙,自没什么人会想起给再安 。故此,皇上跟前的刘总管来请晴芳跟着皇上 一道儿去慈宁宫请安时这段,晴芳一直有些饥饿。

帝后的龙辇凤轿落于慈宁宫前,太皇太后才刚醒,两人便坐在正殿等着。

“皇后睡得可好?”

“回皇上,臣妾一切安好。”

年青人几夜不睡觉也是看不出什么的。

“熬过这几日就好了。”

自有慈宁宫的宫女沏了汤水来。玄烨一看是红枣银耳,便有丝不满: “再去用碎精肉丁子熬点咸粥来,昨日太皇太后同皇太后都累了,首重是补些力气。 ”玄烨看了那管事太监一眼, “炉子上 有现成的炖肉同米粥吗?”

那太监忙跪了回: “回皇上,有的有的,奴才这就亲自去办,不会误了两位主子的早膳。 ”

晴芳见了如此阵仗,也不好再喝那汤水,明明好好的东西怎么就用再去准备。

玄烨心情才好了会,转了头去看皇后: “皇后先喝点汤润润喉!要是饿了便先吃点,等着皇额娘来了再多吃点。 ”

晴芳答应着吃了两口。

玄烨见皇后今天比昨日里立堂多了,没再被全红裹成了粽子,只是旗装外包了便正红主色的坎服,头顶两髻上多积着些凤钗五色配件儿,虽说有些过于隆重了,到不显得皇后逊色,便更是满意了 几分晴芳一发现皇上对着他便有些举足无措正不知如何是好,殿外便传来一声高丽的女声。

“哈哈哈……本宫可是赶得早啊,就想看看我们皇上选的皇后是个什么天仙般的模样,哈……本宫可就是想做这得窥天颜的第一人。 ”

殿里除了晴芳,只听着声便知道是太宗大贵妃到了,便早早备了身。

皇上没有起身。可晴芳不知这是何人,想着敢在皇上面前如此高言的女子怕也不是凡人,便缓缓起了身,抬眼一看去,着着一身紫色宫装的三、四十岁的妇人便快步近了她,直放肆打量她:

“哈……是个美人啊,到是配得上我们皇上,真跟一对儿似的,妹妹你说是不是?”晴芳再一看,妇人身后几步果然还立着一位温宛的美妇,正是前次入宫见过的康惠淑妃,正温善冲着她笑。

晴芳正不知该如何行礼,便又是一英气的妇人进了来,皇上已是起身迎上前扶着: “你是不识她,是太宗的懿靖大贵妃 , ”太皇太后在位上坐了,两位遗妃才落了座, “先行个家礼吧。 ”

晴芳自是上前行了跪礼,只一下,毕竟太皇太后的礼还没落呢。

皇太后与先帝遗妃皆未到,皇上并皇后大婚后的初次家礼自是要等些时辰。

“这博雅娜不会又是懒在床上起不来了吧?嘿嘿嘿……”娜木钟开了话头子,几个人也便聊着,不时有遗太妃们前来。一刻之内,同日由神武门(北门)抬进来的一妃二庶妃亦整装而来。太妃们 自是夸太皇太后好福气,能选得这么几个有样貌有品行的女子,再过个两年定是能享那四世同堂之福。

话说间皇太后姗姗来迟。

太妃们起了身,皇后等女子自是坐不得,微抬了眼眸看向殿门,等那皇太后入了视线,皆是微惊。

这不是当日那疯妇吗?

宁芳先是给太皇太后行了礼,自是再受他人的礼,一番下来坐定,自有主持家礼的太监唱了词,由皇后领着这班如今紫禁城后宫的主子们分别对着太皇太后同皇太后行了礼。如此又是一番,已是 大半个时辰。

等着这一后一妃两庶妃 坐定,才有心思去想正前坐着的皇太后,她们如何想皇太后是不知道,宁芳也正忙着好好欣赏准儿媳妇。

嗯,不错,没一个丑的,她真怕太皇太后为着什么政治目的给小三娶一堆灭绝师太或是恐龙什么的。如说这数量上少了,却各有各的特色,皇后是个标准的美人,其他三位亦有贤良的、亦有珍巧 的、还有资性的,呵呵,也算对得上她儿子。

行完了家礼,皇上自去学堂。太皇太后赐膳,也难得有段时间宫里没这么多人一起用膳了。

太皇太后并皇太后与皇后用的自是稍与他人不同。

面前真有一道肉粥,晴芳上了一眼,自有宫女前来掀了盅盖端到眼下。晴芳用匙取了一口,却是松滑香嫩,一点都不像刚熬的断生。

索相府虽也不缺这等子吃食,却远没宫里这么精细,只这米粥便长时间以小火煨在陶罐子里以备主子们汤水的底汤。

晴芳暗暗上了心。

等着一番吃下来,太皇太后也累了,便散了场,皇后自还有其他的地方要去。

宁芳随着太皇太后回了内殿,喝着绿豆水子顺膳味儿。

“皇额娘,怎么只娶了四位?我还以为会多进几个。上次在花园子里不是见了不少?”

太皇太后只看了一眼子没什么心思的宁芳: “大婚不是那么简单的选女人,自是不必过多。何况,玄烨如今过小,女人多了,只怕益处少害处多……再过个两年皇上便能亲政了,哪能在女人身上 留着时间。 ”

宁芳细一想,真是。

“ 嗯,是我考虑不周了。呵,不过,皇额娘是怎么选的,这么几个还真是不错,看着便舒服。 ”

“皇后那孩子,到真是不错的,呵呵,也算索尼那老头有福气。还有那马佳氏,哀家是最满意的,长得正性子也良,体态福圆,长皇上那么两岁也正是好,将来好生养自不说。 ”

“可是穿粉色的?”

“正是呢,皇太后眼力不错。 ”

宁芳听苏茉儿这么知是自己想的不错,便也乐了。

“钮钻禄氏是四铺之一遏必隆家的女儿,长得虽说不是太出的,见着到是有些书韵儿,哀家听说她的书学都是不错的,可算是今历里满家的才女了,便想着进了来也好陪着孙儿解解书乏儿。 ”

太皇太后这一说,宁芳倒是分辩不出余下的两们,她自觉得两位都还没错,可也不是顶美的,还不如那个什么马什么氏的。

苏茉儿一见皇太后那糊涂样子,便趋身收走了她面前的绿豆杯子: “钮钻禄氏是大家,进宫便是正妃 ,今儿一直不怎么用眼色着绿旗装的那位便是了。 ”

宁芳无声一哦,算是谢过苏茉儿了,只是对她收走茶杯子有一丝不高兴。

“太后还是别喝多了,这毕竟入冬了,这些寒凉的少食些,不然被皇上知是奴婢纵了您,怕是又要对着奴婢不快了。 ”

其他两位也是知道皇上对这种于身子的问题向来可比老妪般罗嗦。

“那最后一位呢?看那脸色,似乎高傲的很,皇额娘是怎么想的?不怕皇上不喜欢?”

太皇太后也不急着答,喝了口nǎi子: “冷美人有何不好?皇上年青,在女色上虽还要再等几年,可总也就这二年。少年不知性,选的人要是太随性了说不定反误了正事。哀家看这纳喇氏挺好的, 在哀家面前还能一点儿也不 媚,竖着自己的心性儿……皇上要是在她那里碰了丁子,又何常没有益处?”

宁芳虽然脑子还有些打结,却明白这是太皇太后故意为之,也算是对孙儿的一种历练,便也不好再开口,图把自己往笨里赶。

婆媳间只说了会子话便散开了。

紫禁城正式迎来了她的年青的女主人们,以及她们之间的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