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1/1)

小太监快急坏了,心想现在毒羽在谁手上都没个谱,您到处逛吃逛吃也不怕开局就完蛋。

“殿下——”

太子眉毛又扬起来。

“吃西瓜都不让了?”

“吃……您随便吃……”

闻曜风搂着姑娘吃着西瓜,从东集逛到西桥,慢悠悠道:“宝贝儿们,这金鸩羽的事儿,你们听说过没?”

歌伎捂嘴直笑:“我们成天在听香榭里等您,哪儿知道这个啊。”

“不过,”她细眉一挑,伸出玉葱般的手指向远处:“那姑娘成天在桥头卖花,兴许她知道呢?”

闻曜风侧目看去,一眼在人群中看见衣衫破烂的柯爱。

夕日潮流性感的青春偶像今天穿成了贫家女模样,被其他商贩挤到桥边怯生生卖着花,光裸的双脚沾了不少尘泥。

“在这等我一下。”他松开歌姬,快步走了过去。

“冷不冷,跟我去喝碗米酒?”

柯爱冷倒是不冷,就是被放置太久半天没等到镜头。

闻曜风突然冲过来,她差点吓一跳,尽心尽力跟着剧本走:“多谢,可是我花还没卖完……”

“阿福——”

太监凑过来,也不好意思看小美人,闷头把钱袋子掏了出来。

闻曜风也不数她有几朵花,直接把整包钱都放到她手上。

“花交给他,你去换身好点的衣服,靴子也买一双,去吧。”

说完掉头就走,也不多问。

阿福忙追过去,着急道:“金鸩羽的事您还没问呢!”

“我问她?”闻曜风摆手道:“连买花的人都没有,哪儿还听得到什么小道消息。”

柯爱有点生气,张口叫住他。

“你站住!”

“怎么了?”闻曜风回身瞥她一眼:“光着脚不冷啊?”

“金鸩羽确实不在我手上。”她把钱袋揣进兜里,伶俐道:“你再给我一袋钱,我就告诉你。”

“行啊。”闻曜风笑道:“阿福,掏钱。”

“殿下,”阿福小声道:“您刚才给她的那袋,是咱们府上的所有家产了。”

闻曜风大惊:“我一介太子这么穷的吗?!”

阿福点头:“您就是这么穷。”

按照节目脚本,这会儿他再言语几句,就可以引导太子曜去当街卖艺,哪怕唱两首歌都可以多剪几分钟镜头。

结果闻曜风抬脚就走,毫不犹豫。

“太子!!”

“青玉府在哪?”

“啊——啊??”

“走,”某人一撩袍子,背影潇洒风流:“找我那可爱弟弟要点零花钱去。”

作者有话要说:

曜曜(扭动):给点嘛——

第19章 三绝

闻曜风来到青玉府门前时,群演们还没反应过来。

阿福尽职尽责地嚎了一嗓子:“曜太子到——”

看门的家丁如梦初醒,拦在门口道:“殿下,您不可以随意闯府!”

闻曜风轻易扒拉开他们的塑料剑,张口似乎有话要讲。

两个家丁下意识凝神去听,结果闻曜风大跨步就进去了。

“……!!!”

阿福跟在他屁股后头,进去之前还扭头看了眼棚外的副导演。

副导演比了个大拇指——看你发挥了!

阿福脸色发白的跟了进去。

这一路都有侍女家丁过来拦,理所当然的,谁碰见闻曜风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某位太子深知自己魅力出众害人不浅,笑的颇有几分得意,抬手一按侍女的肩,低音炮放了出来:“怎么都拦我,看不够啊?”

小姑娘身为alpha都受不住这个,颤颤巍巍道:“姜,姜太傅刚进去……”

原来如此,估计正跟太子走剧情呢。

闻曜风虽然没看过那几个嘉宾的剧本,到底心思剔透,能猜出一些来。

他和白淳没有演员经验,又身任这部剧的主角,得靠两个老戏骨带入戏里。

节目组多半是把剧情流程转换成特殊任务,安排其他四个嘉宾按点完成。

一来增加看头,二也可以借此引导所有人走完主线剧情。

阿福跟在后头正琢磨着该怎么演,突然就被拖进了小竹林里。

“!!!”

“嘘。”闻曜风松开手,侧头瞧轩窗里对话的两人。

“太远了,”他有点不高兴:“什么都听不见。”

阿福心想您这加戏天赋真不是一般人,该配合演出的我台词都摸不着边。

“操,”闻曜风蹲着探头看了半天,突然支棱了起来:“姜太傅居然送蛇给他?!”

中隐斋内。

白淳背手静立,淡淡道:“姜太傅,这份大礼……未心意太过。”

姜且一扬下巴,露出谄媚到几近讨好的笑容。

“殿下,此乃永州蛇。”

他迈步向前,毫无惧色地用掌心触碰那花蛇的头颅,每一句言语都沉着明朗,送进耳朵里极为亮堂。

“黑质白章,触草木则尽死。如啮人……无御之者。”

白淳不动声色地注视着那柏枝上盘搅的长蛇,浅笑的有几分无辜。

“太傅,您说这蛇剧毒如此,我可就怕了。”

姜且虽然脸上堆着笑,却也在一寸一寸审视着白淳。

他再开口时,声音丝滑又泛着冷,就好像一条蛇。

“殿下,这就怕了?”

“嗯。”白淳颔首:“很怕。”

果真是不堪抬举的蠢物。

姜且面上仍笑着,又用指节轻触了下长蛇的七寸,拢好袖子道:“但殿下,这永州蛇如果作为药引,可治大风、挛踠、瘘疠,去死肌,杀三虫。”

“是无药可治的剧毒,也是根除恶疾的良药。”

白淳虽听懂了他的意思,此刻也只坐在古琴旁,拿着一卷诗书慢慢看。

“争斗互噬,不碰也罢。”

姜且眯了眼睛,又走近几步,悄声道:“淳王爷就不想治好陛下?”

“想。”白淳迎视他的眼睛,笑容诚恳:“可我实在无能,虽然委派手下四方搜罗,也听不到半点风声,还白白折了不少银两。”

姜且并不接话,反而更凑近了一些,像是端详不清他的眼睛。

“淳王爷,”他压着气息道:“要不,把这件事全权交给老臣来做?”

“那怎么好意思?”白淳面露忧虑:“您在朝里身居重任,近日还被潘丞相日日盯着,别操劳太过。”

姜且的鼻息喷在了他的脸颊上。

这个动作实在轻蔑意味太重。

老臣居高临下,王爷反而像是无关紧要的小儿。

白淳往后缩了一下,轻轻道:“您这样看我,我便又要怕了。”

“怕才好。淳王爷,这朝里争斗,自然比捕蛇更厉烈数倍,”姜且不急不缓道:“殿下信我几分,我便回报几分。”

“那当然好。”白淳温顺道:“金鸩羽的事,自然全都交给大人处置。”

姜且走出中隐斋时,冷冷扫了一眼不远处的竹林,随后扬袖而去。

闻曜风蹲到腿发麻了才站起来,揉揉大腿往王爷书房里走。

“弟弟哟——”他招呼道:“哥哥来看你了!”

白淳正在捧着小云盏喝茶,瞥向他道:“找我干什么?”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闻曜风赖在他的矮几对面,自来熟地拿袖子转了一圈另一只小云盏,倒了热茶道:“为兄半日见不到你,实在是神魂颠倒,茶饭不思,你该心疼我才对。”

这些屁话,他私下真跟白淳呆在一块还真放不出来多少。

今天披了一层角色,真就半真半假地演了出来。

白淳垂眸喝茶,简短道:“说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