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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八章 在一起了

慕容流风的吻慢慢落在野火受伤的掌心上,那触目的鲜红刺入他的瞳心,他微微一愣,旋即,打开一旁的瓶子,取出一粒药丸,放入口中。

野火瞪大了眼睛,奇怪的看着他。

在他口中咬碎的药丸,小心翼翼的涂抹在野火手心的伤口上,沁凉的感觉传遍全身,她微眯起眸子,不明白慕容流风接下来是要做什么。

他一向不强迫她,凡事都是点到为止的。

只是,野火不了解男人在情爱上的心理,今日,野火昏迷时说的那些话也好,秦胤刺激的他的那些话也罢,都让慕容流风彻底的下定了决心。今晚,要了野火。

他虽是那温润睿智的子,但是一旦执拗起来,野火本不是他的对手。经过十年地的磨练,以及炼狱一般的训练,他更加知道,珍惜的含义。

属于他的,近在咫尺,如果他错失了,后悔都来不及了,他看中了野火,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如他一般年纪,在世家公子中早已是妻妾成群,儿女环绕。而他,这些年来,在世人面前扮演着无足轻重的角色,他本无意牵扯情感,可是野火的出现,彻底点亮了他曾经暗血腥的过去。

他也需要有一个如野火一般聪慧灵动的女子站在他的身边,他也会动情,情动了,也会情不自禁。

“野火,今晚我做你的唯一,任你处置。好不好?”慕容流风勾唇浅笑,说出来的话让野火无言以对。

她愣了愣,大大的眼睛闪烁着清冽的光芒。

慕容流风见此,将她拥入怀中,低声道,“我这样子吓到你了吗?”他总是这样,一见她深不见底的清眸,就会忘记曾经的决定。

野火看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总觉得慕容流风的眼底,有着一分不一样的情愫。

“你不去忙吗?今天白天那些黑衣人还没查出来是谁的人吧……你现在在这里,不合适……”野火本来不想说这个的,可是慕容流风下身的火热突然一沉,长腿就势分开她的腿,挤了进来,她似乎是感觉到他的决心了,心,不由扑通跳得剧烈。

慕容流风被她双手抵着的口,微微吃痛,他低声闷哼一声,“我那里受伤了,轻点。”他语气轻柔的说着,带着一丝暧昧的沙哑。

说着,他抬手拉掉自己的上衣,口那里,有一片肌肤微微发红,跟野火后背的伤口如出一辙。

“那你还不好好休息!”野火嗔了他一眼。

“你一直躲着我,我怎能休息好?”慕容流风似笑非笑的开口。

“我哪有躲着你?”野火蹙眉,小手正准备往后一缩,却被慕容流风抓了个正着。

“你帮我止痛,好吗?”他抓着野火的手,沿着健硕的膛,一丝丝画着圈圈,那粉嫩的指尖扫过他的口,说不出的寒颤酥麻感觉。

他已经是迫不及待想要冲进去,可是野火还是处子之身,她本承受不住。

慕容流风告诉自己一定要小心翼翼的,不能伤了野火,不能吓到她。

慕容流风心里明白,野火有时候看起来很凶,但是在男女之事上,她本什么都不懂。

慕容流风抓着野火的手,趁其不备,送入口中,舌尖扫过她的指尖,让她的手指划过他的舌蕊,一时间,野火只觉得浑身一颤,说不出的酥麻迷蒙的感觉。

她身子微微一颤,本能的往后缩着身子,慕容流风却是趁机勾住她紧致的腰身,野火想要从一旁逃走,却是被慕容流风单腿封住了去路。

他肆意品尝着她手指的味道,有淡淡的甜味,还有清幽馥郁的迷离气息。

“别……”野火想要抽出自己的手,直觉觉得这样不卫生,病从口入嘛。可是慕容流风却是紧紧地钳住她,不给她任何逃脱和动弹的机会。

她觉得身体在此刻有种奇妙的感觉,虽然有一分抗拒,但却升腾起莫名的燥热,慕容流风察觉到野火微醺的气息,趁机松开她的手指,转而长指一扬,无声的扯下野火头上的簪子。

那满头青丝,有如瀑布般翩然垂下,丝绒般扑在她的身上,随着慕容流风又一个动作,野火的身上仅存的水蓝色肚兜也被他扯下一半来,因为有她青丝的缘故,竟是险险的挡住了那两点娇俏的红梅。可那圆润,却是隐在密林之中若隐若现。

慕容流风俯下身来,去亲吻野火如丝绒般的青丝,却也让野火的鼻尖跟唇瓣蹭到了他紧致结实的膛,她的唇瓣粉嘟嘟的,特别的柔软,慕容流风只觉得口有一股极致的火热,瞬间,就涌遍了全身。

他抓着野火两手放在身侧,神不守舍的看着她迷醉且生涩的样子。

“今晚你彻底点燃了我,若是再不给我,恐怕我以后都废了!”他的声音有些大,虽然带着沙哑,却有一分莫名的激动。恐怕屋子外面的人都会听到的。

野火心中一紧,抬手就去顶他的小腹,慕容流风身子一侧,一只手扣住野火的浑圆,另一只手在她的腰身上,肆意揉捏着。

野火怕痒,扭动着身子气鼓鼓的看着他,低声说着:“我哪有故意点火,是你自己力旺盛!你既然今晚失常,那你就去院子里练功去,别呀!!”

野火话未说完,慕容流风再次下了毒手,直接俯身咬住了她柔软的红梅。野火没有防备的低呼一声,竟是比慕容流风先前的声音还大。

慕容流风低声呵呵笑着。

“慕容流风,你今晚是怎么了?”野火小声说着,抬手抵着他的膛,奈何他的俊颜就是执拗的埋首于她的前,舌尖扫过那红梅,激起浑身的震颤。

“野火,我就是想让你做我的女人!唯一的!哪怕你心中还有其他,但是在我心中,你早已是唯一了。今晚,无论如何,我都要你,除非你废了我。你忍心吗?”

慕容流风最后四个字带着一分讨好的意思,他从未有过如此模样,让野火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也不能废了你,你也别这么着急,我们还是……”

“还是什么?还是你也能给我作诗一首?”慕容流风脸色一冷,眼神暗了一下。他身子依旧压在野火身上,一双瞳仁定定的看着她。

野火微怔,低声道,“什么诗?”

“野风淮水白苍茫,个中枭雄泪几行。”慕容流风低声说着,只觉得,每说一个字,心都刺痛的难受。

野火身子猛然一颤,视线避开慕容流风,眼神有一瞬的恍惚,这是诗,来到这个古代她从未写过,也没念出口过,只是在心中曾经吟过几次。

她是野地里吹起的风,本不属于这里,那么秦淮呢?他的心,又是否真是那深邃无波的淮水一般,永生都望不穿。

野火的沉寂,让慕容流风眼底勾起一抹暗火,眼神微微骇人。

他二话不说,负气一般勾起野火的脖颈,舌尖硬生生的撬开她的唇瓣,挤了进去,把她缠住,缠得死死的,用这种方式让她回神。

“我说过,今晚我是你心中的唯一,不准再想别的男人!”慕容流风哪怕是责备的话语,也说得如此动听温润,好像他是恨不得用自己的柔情似水彻底的融化了野火这块坚冰。

他舌尖在她口中肆虐搅拌,一双手早已探入她裙摆之中,扯下那碍事的轻纱亵裤,大手直接在她双腿之间游移。

野火被他压制住,口闷闷地,他那糙的掌心普一抚上她细腻的大腿,便犹如流火飞窜一般,让她一瞬间头脑昏昏然起来。

他单手摁住她的后脑,另一只手已经愈加大胆的在她腿上游移抚,他的膛蹭着她的面颊,那灼烧的气息萦绕在她耳边,贴的如此之近,野火都能听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这声音,竟像是有了魔力,让野火一瞬安静了下来。

他的心跳给她安全的感觉,这强烈的心跳,好像下一刻就会冲出他炙热健硕的膛一般。

她的舌头被他咬住,又痛又肿,野火回过神来,身子弓起,就要从一旁逃脱。不知为何,她很怕……

怕这从未经历过的男女之欢,怕这一夜之后,她不知如何面对慕容流风。他要的唯一,她能给他吗?

她想过迈出这一步的,可是不是现在!但是身体此刻的感觉又是什么?不知怎的,竟是有晶莹在眼中闪烁着。她在现代的二十二年,从未碰过的东西,到了这里,为何如此强烈且矛盾。

她躲着,避着,是不是对他真的不公平!他已经把心都掏出来了,她还在别扭什么,如此,是否真的伤了他?

“你停一停,好不好?”野火声音有些发颤,她想问慕容流风,如果她还不能彻底的看清自己的心,他是否介意。

可是慕容流风此刻却不想听,也不想看她的眼睛,他也怕,怕听到野火的拒绝,怕看到她眼中那清冷无所谓的流光,那会让他在她面前,丧失最后一分尊严。

这算是自欺欺人吗?

“别说话!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多么冲动的事情!”慕容流风不看野火的眼睛,却是为此错过了野火眼底的一分坚定。

野火突然安静了下来,眼底的经营还在闪烁着,她突然心疼面前的他了……

原来,她的逃避跟不可捉,给他带来如此折磨……

慕容流风彻底的扯下野火身上最后一层障碍。那本就半挂在身上的肚兜,化作一缕清风,跌落在地上。那蓝色清雅悠然。如一泓清泉,像极了野火此时的眼神,清澈透亮。

原来,抛开一切无所顾忌,是这般感觉……

简单,却剧烈。

慕容流风的气息铺洒在野火细腻的肌肤上,熨烫开她心底的涟漪,一层层的漾在微颤的肌肤上。

他跟野火都受了伤,有些动作不能剧烈,他不能任由自己的体重压在野火身上,他的后背还有伤,却正因为如此,更加考验他的耐力,也让他们彼此的心被这种若即若离折磨的滚烫炙热。

野火只觉得慕容流风的手,愈加的用力,一会捏着她的胳膊,一会又滑向大腿,他埋首在她前,浓密的发丝飞扬在她身上,刺挠的她浑身说不出的酥麻震颤。

等着她感觉稍微正常一点的时候,她惊厥到了他身体的变化。他两手卡住她的腰身,早已褪去所有的衣衫,蜡烛在此刻忽闪了一下,灭掉了,而夜明珠的粉色光芒却是更添暧昧氤氲的气息。

眼睛看不清楚,可感官却是从未有过的清晰。

他那里很热,紧贴在她的两腿内侧,她这时才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再次想逃,是因为害羞,眼泪竟是快下来了,原来,她在对待男女之事上,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先前如何的玩弄人心,如何的欲擒故纵,可是到了关键时刻,她本就是任人鱼。

紧张的颤着声音,她低低的说着,“外面是不是还有人啊,你别……”

只是,野火不知道,她这拒绝的声音,却是说不出的魅惑撩心,那有些轻颤的婉拒,本就是逼着慕容流风做出更加激烈的动作。

眼底闪过一抹灼热的火焰,慕容流风知道,野火今晚逃不掉的!就算用强的,他也要她!

“野火,随着我,一起……”慕容流风低声喊着,牙齿刺激着她小腹上最敏感的地方,让她整个人禁不住弓起身子,不知为何,身体开始发软,无所控制,无所依托之下,竟是不由自主的勾住了他的脖子,一滴泪,再次了无声息,无预兆的钻入发间,渗入枕间。

他的火热慢慢的挤了进来……

“啊!”野火低呼,却是本没有勇气去看那里。她双手松开,胡乱的抓扯着四周的被子枕头,真的很痛!可是她的痛,却让慕容流风几乎要疯了……

他瞬间埋入,深深地,几乎是冲到了顶端。

他压住她紧致火热的小腹,身子动了动,野火低声哼哼着,还是很痛,撕裂一般的痛着。

“野火,我在这里,感觉到了吗?”慕容流风温柔的说着,却是难掩激动兴奋,他拿过野火的手,压在小腹上,那里面,是他,他们合二为一。

野火轻轻摇着头,贝齿咬着唇瓣,“不要感觉了,出去啊,很痛!”她这才体会到,第一次,是怎样一种感觉。这就算委身于他了吗?

慕容流风看着野火痛苦挣扎的样子,心底微微疼惜着,他慢慢的后撤一点,退出来,让她逐渐适应他的强大。他心底此刻天翻地覆一般的兴奋着,当他的火热冲穿那层膜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野火,已经是他的人了。

“野火,随我一起,不要紧的……我会小心的,不会弄疼你。”慕容流风尽量低声安慰着野火,虽然他也是第一次,但是他在地之中见的多了,无论现在多么想要带着她一起冲上云端,他都要忍着,不能伤了她。

他匆匆动了几下,每一下都让野火痛的低呼,那双小手几乎将身下的杯子枕头撕了个遍,就是他的肩膀跟面颊上,都有好几道她掐过的痕迹。

这些痕迹看着慕容流风眼里,却是说不出的激动。

第一次,野火有些狼狈,而他,因为舍不得她痛,就这么匆匆的结束了。

他修长的身躯颤抖了几下,慢慢的退了出来,虽然万分留恋这紧致跟湿润,但还是战胜了心中对她的疼惜,只是他的目光,却如何也移不开野火的身体。

他撑起身子平躺在野火身侧,野火此时微微蜷缩着身子,正在慢慢恢复刚才的疼痛。她微微阖上眼睛,思绪却是从未有过的清醒。她的第一次,交给了慕容流风,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为何她的感觉除了痛,没有别的呢!

这就结束了?不都是一折腾一次就是一夜吗?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波云诡谲

慕容流风将野火拥在怀中,捧着她泛起绯红的小脸,满足的看着。从刚刚开始,他的人生将不再是黑白、单调,因为有了野火,他相信,必定是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野火,跟我一起……不好吗?”他说的很隐晦,野火瞪了他一眼,知道他说的是刚才那灵魂出窍一般的感觉。

野火没看他,将脑袋埋在他前。她才刚刚经历了这男女欢爱,竟是没想到,第一次体验就能……听到慕容流风口中说出高潮两个字,她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不说话?害羞了?”慕容流风捏捏野火的面颊,低头偷了一个香。

“你是不是很有经验?”野火闷声说着,刚才的感觉太过于奇妙和不真实了,自始至终都是慕容流风引领着她,或是云端,或是深海,而她的人生中,这是第一次如此的被动,且毫无防备。

以后都要这样吗?野火心弦一颤,不由缩了缩身子。

“呵呵……你想什么呢?我还怕你嫌弃我不能满足……”

“你闭嘴啊!”野火抬手去捂他的嘴巴,一张小脸绯红绯红的,黑湛湛的眸子闪着明净的光泽。

慕容流风心弦一颤,真是庆幸自己主动走出了这一步,虽然是野火半推半就,但是如今的局面,是他梦寐以求的,他不后悔,他相信野火也不会后悔。

“野火,这男女之事,我在地见的多了,也受过很多诱惑,但那都是训练,只是为了磨练我的意志,不曾发生过什么,今晚,真的是我的第一次!我一直很小心,虽然看起来是我比你懂很多,其实我内心,说实话也是乱成一锅粥了……”

慕容流风实话实说,握着野火的小手放在唇边厮磨着。

野火微微眯着清眸,垂下的发丝遮住了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她听着慕容流风沉稳有力的心跳,轻声说着,“赶明儿我也帮你想一首诗,堵住你这个醋坛子的嘴巴。”野火若有所思的开口。

“嗯,不过要十首。”慕容流风挑眉,在她耳边轻声呼吸着。

“你别得寸进尺!”野火捶了他口一下,却正好打在他受伤的地方,慕容流风吃痛的闷哼,一只手握住野火的小手,惩罚的挠着她的痒痒。

“别呀……讨厌……”野火在他怀中没形象的乱踢尖叫,又是惹起了他下身流光飞火一般的欲望。

“野火,你刚才还没告诉我,你不后悔跟我一起,三生三世都不后悔!告诉我好不好,给我一颗定心丸吃着。”慕容流风突然停下了手,认真的看着野火。

野火一愣,旋即被转过身去,将脑袋埋在枕头上。半响,她都没说话,慕容流风甚至以为她是不是睡着了。

同时,他那颗滚烫的心也随着她的沉默慢慢的变硬变冷,浴火褪去,他定定的看着她的背影,这算是拒绝吗?

为何他此刻的心,比先前她喊出那首诗还要痛……

野火,你会让我失望吗?慕容流风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清晰起来,一颗心就那么生生的揪起来,甩来甩去的,撕扯的难受。

突然,一声若空谷幽兰的声音低低的响起,比任何天籁之音都要纯净轻柔:

“我完全相信你的心,这还不够吗?”

慕容流风一怔,原先七上八下的心,突然恍惚了一下,有些不懂野火的意思。

她信他,那么究竟是爱他还是不爱?又或者说,她正在学着慢慢的整理心情,选择爱上他?

“野火,我等你,多久都等。”慕容流风轻轻叹息着,抱住了她,在她后背烙下绵长细腻的一吻。

早该知道的,得到她的心不会如此容易,不过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野火将来也会,他们现在已经绑在了一起,谁也分不开的!

渐渐地,他听到野火传来清浅匀称的呼吸声,他替她盖上被子,慢慢起身。

穿好衣服亲自去打了一盆温水,回来后小心翼翼的给她擦拭着身体。这时候,借助夜明珠柔和的光芒,他方才注意到野火大腿内侧斑斑的血迹,还有那里,也红肿不堪。

他眼神暗了一下,用干净的布沾着温水细细的擦拭着,擦干了血迹,又为她涂抹了消炎的凝露,这才抱着她轻轻睡去。

她睡得不是很安稳,总是不停的动着,慕容流风知道是白天那场大火让她心中存了影。

她一个人留在火海之中的场景一定是她此生不能忘记的,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的心还是无法容忍自己曾犯下那样的疏忽。以后,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松开野火的手了。

……

秦宅,淮阁

秦淮听着暗卫送来的消息,深邃的眼神愈发的暗,一抹暗火悄然隐退,继而,便是无止尽的暗。暗卫说,野火还活着!慕容流风照顾了她一天一夜没出房门。

心底,莫名的恍惚了一下。

他至今不知,松手的那一刻,他心底的抽搐是痛,还是什么……

“那些黑衣人的身份呢?”秦淮回神,微微阖上黑瞳,裹满寒气的修长身躯慢慢的靠在椅背上,没有情绪的声音带着巨大的压迫之势。

“回主子,黑衣人共有五十人,本是有十二人的活口,但是眼见同伴被杀,他们都是一同跳进火海,同时还将自己同伴的尸体也带进了火海,全部焚烧干净,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黑枭暗卫副统领慕白跪在那里紧张的说着。四少又一次遭遇偷袭,上一次是在经年楼,这次是在慕容家,他们真是罪该万死,本是这南壤国数一数二的黑枭暗卫军团,如今却是接二连三的失手,看来他们真的是遇到了劲敌。

秦淮视线淡淡的扫过慕白,神情平静无波。他顿了顿,心情平缓的研磨,写字,挥毫泼墨之间潇洒大气,不见任何急躁激动。

跪在那里的慕白心中七上八下,却不敢主动开口,汇报完了以后,就一直乖乖的跪在那里。

秦淮落笔,一首清新文风的小诗跃然于纸上,

“一树浓姿独看来,秋庭暮雨类轻埃。”野火曾经在凌珑大赛初赛上所写的诗。

他看着,微微皱眉。虽然字体是他一贯的苍劲霸道,但这诗句显然不是他的风格。重重的搁下笔,秦淮挥挥手让慕白退下。

他现在想要一个人安静的呆着。

“主子?属下无能没能保护好主子安危。还请主子责罚。”慕白恭敬地开口,他率领的黑枭暗卫没能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主子身边,理应受罚。

秦淮扫了眼慕白,重新执起毛笔,声音深沉之中透着丝丝寒鸷,“你留着命将功赎罪吧!下一次,还是失手的话,你不用回来见我,直接了断!”

秦淮说完,毛笔跃然纸上,依旧是那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慕白身心一颤,重重的点头,转身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房间。

慕白走后,秦淮掌风扫过桌上写满毛笔字的宣纸,一瞬耀白的寒芒扫过,那一张张的宣纸擦着蜡烛而过,瞬间灰飞烟灭。

秦淮眼神在跳动的烛光中,愈发的扑朔迷离。

……

接下来的一个月,四方局势再次陷入诡异的宁静。

首先,秦淮未动,只是暗中在搜集四国的奇人异士为他所用,特别是占卜星象的卦师尤为重视,目的,旁人一时并不知晓。

慕容流风也没有任何动作,他的地暗卫军团已经曝光,但是地所在何处,无人知晓。

至于秦天霖,他终日的呆在华慕园中,无所异动,他此刻心思为何,也是无人知晓。

而最热闹和混乱的当属皇了。

崇德君已经感觉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三方势力都不动,但都已经张开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将他网在网中央了。他们都不动,却都想着要分一杯羹。

人的心里都是一样的,于现在的局势而言,最弱的一方便是崇德君这方,若是谁率先灭了他,除了可以荣登大殿之外,也是掌握了京都这一要塞!

可是众人都知道,暗处还有个慕容战。

秦淮、慕容流风、秦天霖如今不动弹,都是存了或是拉拢或是暗杀慕容战的心思。

争斗只不过都摆在了暗处,表面的平静完全是蒙蔽那些普通百姓的!若真有朝一日有一方动了,那必定是地动山摇的一战,到时候,谁也无法阻止血腥杀戮的狂燃。

除非有一方,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崇德君赶下台,荣登宝座。

但是现在看来,崇德君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他甚至让人准备好了万罐封存好的美酒,一旦皇城不保,他就防火烧了这座三百年来屹立不倒的殿,他失去了,谁也别想得到!

只是,崇德君虽然是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但他暗地里也没有闲着,已经兵分三路撒网出去,一路寻找慕容战的下落,第二路人马赶赴北日国,想与北日国君联盟,周围三国之中,只有北日国对于南壤国内斗的局势未曾表态。

西凉已经是摆明了站在秦淮一边,而东璃则是两不手,本身东璃国内部的矛盾才刚刚解决掉,宇文阗在南壤国呆着,也只是为了东璃国争取时间,休养生息而已。

所以崇德君将很大的筹码压在了北日国皇帝身上。只是,北日国可谓是铜墙铁壁一般的地方,那里的消息传不出来,外面的消息也进不去,崇德君自然不会知道,北日国现在也是经历着一场旷古铄金的地动山摇。

而崇德君派出去的第三路人马,自然是去边关暗中行刺,想要活捉回秦霜跟秦雨,不管秦霜跟秦雨可以牵制秦天霖还是慕容战,对他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一颗棋子!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任何一方都没有停止暗处的动向。

而慕容流风则是将他跟野火之间的事情一直隐瞒着,对外,野火是他杀母仇人的女儿,对内,他则是完全将野火宠上了天。

之所以给外人如此错觉,只是他不想外人过多的视线盯在野火身上,他越是在外人面前从不提起,也从不白天去野火的房间,野火收受到的关注也就越少。

他就是为了给人一个错觉,他本不在意秦野火,秦野火也本不受宠。很多人议论纷纷,都说是郭洛儿跟慕容邱氏的死,让慕容流风恨死了野火。

慕容流风现在并不解释,待一切真相大白,他会让所有人都看到,野火才是他慕容流风身边唯一且永恒的女人。

到了半夜,他都会偷偷溜进野火房中,一番缠绵,几番恩爱,无论如何都是要不够的,野火却依旧是那个子,像只鱼儿一般,滑滑的,嫩嫩的,仍是要他每次主动,那玲珑有致的身子仍旧是青涩敏感的。

而这一个月,野火跟秦靖欢也没有闲着。

野火这一个月已经将秦狩给的那本内功心法的书籍看的倒背如流了,内功的修为也已经到了第三重、

本来,按照秦靖欢的预料,她至少要三个月后才能练到第三重的内功修为,也就是可以用内功控制身体,但是短短一个月,野火的进步跟吃苦让秦靖欢侧目。

至于秦靖欢,每次见到野火,心底都会有怪异的挣扎,很想告诉野火他的眼睛已经好了,但是每一次话到嘴边了,总是被各种事情给卡在那里,他的心越来越慌张,总觉得有一日,野火从别的地方看出了破绽,会将他千刀万剐了。

他不怕死,却怕就此失去了她。

但是他心知肚明,这样的日子维持不了多久。

一个月后的一天清晨, 已经是盛夏炎炎了,野火坐在马车上,身边是万、事两个丫鬟陪着,她现在要去魅影无痕。

之前,她已经跟慕容流风打过招呼了,他没问她原因,对她是完全的信任。

他知道野火做任何事情都会深思熟虑,经过这一个月的亲密接触,他觉得野火的心,已经离他越来越近,近到他曾经不可及的距离。

马车颠簸之下,虽说只是半个时辰就到了魅影无痕,野火还是觉得有些难熬。马车虽然四面透风,但热气还是滚滚袭来,她穿着慕容流风让人新作的天蚕丝鹅黄色纱衣,还是热的浑身冒汗,不过即使在现代,她在夏天也是一贯的长衣长裤的男生装扮,有时候热疯了,她看到马路上走过的热裤抹的窈窕少女,真是恨不得提刀砍上几下。

擦着额头的汗水,她让万、事两个丫头等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进了魅影无痕的前厅。

因为提前送来了书信,秦狩早已经等在那里。见到她来了,目光一滞,一个月的相思之苦化作无力挣扎,迅速被他抹去。

他依旧是冷酷无波的面容,只那身形,明显的消瘦了一分。

“三哥。”她轻唤一声,熟悉的称呼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的阻隔,让秦狩心底莫名咯噔了一下,不知为何,野火的眼神,还有走路的姿势跟神情,都有些不一样了。

心,忐忑不安起来。

秦狩没动,依旧坐在那里,见野火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他挥手让手下端上来冰镇的酸梅汤。

野火见到冒着凉气的酸梅汤,眼睛一亮,急忙走过去,也不顾形象,咕咚咕咚的喝起来。

“三哥这里怎么会有冰镇的东西?真是奇怪。”野火啧啧称奇,大大的眼睛闪着明净璀璨的光芒,若明珠,若黑玉,点点照亮秦狩霾了一个月的心扉。

放下手中的书卷,秦狩低声道,“还记得我带你去的那座山吗?那山下有一个天然的寒潭,里面常年有不融的寒冰,我就是从那里冰镇的酸梅汤,让他们一早送来的。”

秦狩说完,又让手下端上来一碗。

影子暗卫送上酸梅汤,转身无声的退出房间,悄无声息的关上了房门。

野火端起酸梅汤的动作微微一滞,看向影子暗卫的眼神多了一抹深意。

她该说说今天的来意了!

“说吧,今天如此大费周章顶着大太阳来找我,所为何事?”只是,不等她开口,秦狩已经主动发问了。

野火低头浅笑,一抹光掩在眼底。

“三哥,我想知道,你的影子暗卫是如何招募的?”野火声音不大不小,却让秦狩身子猛然一颤。

“你想卷入这即将打响的争斗中吗?”

他神色一凛,眼神瞬间冷凝寒彻。如果这是慕容流风的主意的话,他现在就去杀了他!竟然利用野火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野火眼波流转,却是从容的开口,“这件事情流风并不知道,是我自己的主意!我只求自保,不为上位!”

野火平静淡然的语气让秦狩的心绪微微平复了下来,他阖上眼眸,半响没说话。

许久,他磁好听的声音低沉的响起,“你想培养自己的暗卫军团?又是为了谁?”他说着,身心恍惚了一下,野火那句流风,刺痛他一贯冷酷无波的心。

他知道自己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可是,不包括在对待她的事情上。

“三哥,我培养的暗卫,跟任何面上的人无关,你知道我指的是谁了!”

“秦靖欢?”秦狩声音再次冷了三分。

“你们是合作关系?”秦狩说着缓缓起身,冷峻的面容染了一分担忧。

秦靖欢的子,他一早了解,之所以称之为南壤国的小霸王,更有嫁人莫嫁秦靖欢之说,但其实秦靖欢只是从小行走江湖,出手大胆,心思单纯一些,并非多么具有危害的人。可是野火一旦与他合作,他本身的不足便会被野火的优势填充,也可以激发他潜在的能力,可谓是强强联手,未来的力量不可预估!

“三哥,这乱世之中,我只是在做一个自己该做的准备,你该清楚一旦战乱开启,任何人都不能保全任何人,而我也不想成为别人的负累,今天来找三哥,没有任何为难的意思,三哥能帮就帮,不能的话,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我也懂三哥的良苦用心。”

野火一番话,说的秦狩心底微微轻叹。

什么都被她想到了,都被她预估到了,可是他心底的情愫呢?他多么希望,她也能预估到。

秦狩沉默无语,负手而立,修长的身躯立在那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愫。

野火看着秦狩的背影,跟他一起沉默着,过了一会,她轻移莲步,走到了门口。

“三哥,我先告辞了。”说着,她就要推开房门走出去。

倏忽,秦狩猛然回身,却是稳稳地抓住了她的皓腕。

“喝了那碗汤,坐下来谈。”秦狩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冰冷淡漠,只那眼神,透着一抹无奈的宠溺。

野火一愣,点点头,心中并没有多少兴奋,反倒是有些沉重。

重新坐下来后,已经无心喝这冰镇的酸梅汤了,静下心来听秦狩说着什么。

秦狩目光落在野火脸上,转而移开视线看向窗外,低低的开口,“暗卫的招募不外乎两个因素,一是名投,再就是从孤儿之中招募。其实,我手下的暗卫跟秦淮和秦胤比起来,数量还不到他们的三分之一。可能是彼此的目的和环境不同,我的产业不过是天下阁跟魅影无痕,如今天下阁也在明处了,可谓是完全暴露在世人眼前。

所以,我要的暗卫数量不必多,但却个顶个都要是一顶一的高手,且在关键时刻能够独挡一面才行!我的手下,暗卫两百,近身影子暗卫五十,这些人除了很少部分是明投而来的,其他的,大部分都是我这些年行走江湖从各地搜罗来的孤苦孩童,有走江湖卖艺的,有杂耍团里的,还有街头抢东西的小乞丐,我从小就培养他们,很多跟在我身边,至少十年了。”

秦狩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却见野火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三哥,其实你不用把魅影无痕的一切告诉我的,这毕竟是你的心血!我只要知道如何招募暗卫,也想请三哥帮我留意一下。”

“你想要多少人?”秦狩稳稳地开口。

“一百!”野火实话实说。这也是她曾经对小贝说过的数量。

“一百?!”秦狩一惊,显然没想到野火的胃口如此之大。

“你自保的本钱有点大!”

“起码也要壮壮声势啊!”野火不以为意的说着,心底却不是这么想的。

“你当三哥是三岁孩童吗?丫头,你的心思足够深,足够细腻,自然不会做出请一百个人装装声势的事情来。”秦狩白了野火一眼,喝了一口凉茶,眼神凉凉的瞪着野火。

野火嘿嘿一笑,还是如此跟秦狩在一起的感觉自然。先前那般沉默无语,让她心绪也跟着受了一些影响。

“其实还是三哥心思细腻,不过我是那种既然要做,便要做好做的人,人少了,实在不够我调动的,我现在用人是捉襟见肘,常常是顾得了头,便顾不了尾了。”野火看似随意的语气,却让秦狩又气又笑,再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眼底,却是揉了一层暖色。

“谁叫你撒那么大的网,谁都不肯放过,你若只是盯着我,十个人就够了!我这里就这么点地方,明眼人,扫上几眼全都看透彻了。”秦狩的语气带着一分淡淡的自嘲,野火微微一笑,秦狩此人,才是真的大智若愚呢!

看似都摆在明处了,但真要动的话,却是无法撼动那基一分!他的网全都撒在暗处了,其实是本不怕有人明里动他的产业。

“这么说,三哥可以帮我了吗?”野火一顿,认真的看着秦狩。

秦狩犹豫了一下,目光移到窗外,他不知道这个忙帮了以后,会不会让她离他越来越远。

当她足够强大的时候,她来求他帮忙的次数也会越来越少。

见秦狩又犹豫了,野火也不说话。不过,她记忆中秦狩一直是沉稳历练,拿得起放得下的,何时这么犹豫过?

秦狩敛了视线,低声道,“我帮你留意。三天给你信儿。”

野火一听,急忙起身,眉眼松松的漾开,浅浅一笑,“谢谢三哥,招募的银两我稍后送上。三哥不要推脱,如果你不收的话,我恐怕以后是不敢登你的门了。”

野火知道秦狩不缺这点银子,但她还是提前把话说死了。

秦狩皱了下眉头,正要说什么,门外响起暗卫的脚步声。

“主子,四少爷跟五少爷来了。已经到了园子里。”

影子暗卫说完,闪身离去。野火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秦淮跟秦胤来了?

已经一个月了,她未曾见过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