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部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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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渴望。庄孝远向空姐要来饮品,他将一杯橙汁递给萧宇:“之前有没有坐过飞机?”萧宇摇了摇头:“我是一贫下中农,哪有机会!”

庄孝远笑了笑又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没有坐过飞机,我的家住在基隆机场的旁边,每天看着飞机在我的头顶起起落落,那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坐在飞机里面观看云海。”

他咽了口咖啡:“为了这个目标,我每天开始在街口擦鞋,卖报,几乎所有能够挣钱的事情我都尝试过,可是我还是没有凑够一张机票的钱。我甚至于都想偷偷爬到飞机的起落架上坐一次免费航班……”

过去的回忆,让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感伤:“后来我还没有靠近飞机,就被机场的地勤人员发现了,我的梦想就此结束!”

“看不出你也是苦孩子,后来呢?”萧宇显然对庄孝远的故事很感兴趣。

“后来我就用我挣得钱进了学校,当我第一次拿到律师证时,我知道我之前所有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庄孝远放下手中的杯子,舒服的靠在机座上:“从看飞机到坐飞机,从经济舱到商务舱,我终于完成了儿时的愿望。”

“很少有人像你这样能够始终如一的向着自己的目标努力!”

“可是有人天生就不要付出努力!”庄孝远停顿了一下:“比如说……你今天第一次坐飞机,明天就能够拥有一架属于自己的飞机……”

萧宇有些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的目光重新望回窗外,一切对他来说显得还是那么遥不可及,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生活在现实还是梦幻之中。

经过香港机场的短暂停歇,萧宇一行继续从香港到台北的飞行,经过了初次乘坐飞机的新奇,萧遥感到有些疲倦,向空姐要来毯子靠在座椅上睡去,在沉沉的睡意中他被广播惊醒,知道飞机马上就要着陆。从座位旁的小圆窗往外看,天色已经有些变暗,远处的云在夕阳中翻滚着一片柔和的金色,仔细看去却又宁静不动,使人很难想象飞机在那样快的飞行。机翼下的云层呈现着青白色,一团团轻柔如梦向后移去,下午五点飞机准时降落在台北的土地上。

庄孝远的神情从这一刻起变得异常的凝重,招牌似的微笑早已不知所踪。台北天气并没有萧宇想象中那样温暖,冰冷的小雨夹杂在冬日的凄风,无孔不入的钻入他衣领的缝隙。

出口处挤满了等候接机的人们,从他们的身上萧宇看不出和自己任何的不同,毕竟是同根同祖,祖宗留下的东西是永远都不能抹去的。广播中传出播音小姐柔和的声音,总觉着比北京机场的字正腔圆要差上许多。

十几名身穿黑色西服的壮汉簇拥着两个老人站在闸口的正中,两人一胖一瘦,胖的那个出奇的矮,最多能有一米六十,瘦的那个却又一米八零以上的身高,两人都是六十多岁年纪,身上穿着质地柔软,做工精细的长衫。

如果在北京遇到这样的老人,萧宇一定会认为他们是在排戏。庄孝远已经率先向两位老者走去,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

“左老先生好!郭老先生好!”他的腰足足躬了九十度。

从萧宇出现在闸口,矮胖老人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他就是鼎汉的儿子?”

“是!左老先生好眼力!”庄孝远的声音中充满了献媚。

左老先生点点头:“家里让我和老郭陪你们先去仁爱医院……”

萧宇缓步走下候机厅的台阶,下到最后一级,他停了一下,带着一种期待,郑重地把腿跨了下去。这就是台北的土地了,它就在自己脚下。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萧宇在心里嘲讽地“哼”了一声,这片土地被很多人想得太神奇了。空气纯净如水洗过一般,但他又怀疑这种感觉多少是出于自己的心理暗示。

机杨前面一片平展的开阔地绿草如茵,生机勃勃芜远平旷,一直伸展到远处小山脚下。许多奶牛星星点点在草地上从容徜徉。数不清的白鸽来往翔掠,在远山的背景前点缀出些许移动的白影。有几只停在他脚边,萧宇抬脚吓一吓,却并不飞走,只是跳开一点。天宇清澄,蓝得透明,他没有见过这么纯洁的天幕。眼前的景象与他想象那么吻合,这使他对未来将要发生的一切多少产生了些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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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外五辆劳斯莱斯一字排开,身穿藏蓝色制服的五位司机几乎同时将车门打开。左老先生转身对庄孝远说:“萧宇和我们同车,你先行到医院和其他四位律师会合!”庄孝远慌忙上了第一辆车,左老先生的话对他来说就是圣旨,无论对与不对他永远也不敢去追问原因。

萧宇坐在两位老人的中间,率先发话的仍旧是左老先生:“萧宇!你在大陆读的什么专业?”“我在燕京电视大学修电子商务……”“哦……”左老先生的神态多少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一直沉默的郭老先生开口说:“你继承家业以后也许应该转学经济!”

萧宇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在两位老人的脸上来回徘徊,却没有找到任何让人感到亲近的成分,他的目光最终还是投向了窗外,三人在沉默中到达了仁爱医院。

萧宇没有想到自己台北的第一站就是医院,左老先生对此却给出了极为合理的解释:“我们必须确定你是鼎汉的亲生儿子……”萧宇有点嘲讽的说:“看来啥时候都脱不了滴血认亲这一程序!”

殷红色的鲜血从萧宇的体内缓缓流入无菌针管中,五名律师围拢在两位老人身边关注着发生的一切。萧宇有些想笑,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居然被拉来和一个死去的人去做亲子鉴定。

所有一切过程都在七人的共同监督下进行,萧宇用药棉按住针眼:“什么时候能够出结果?”

郭老先生伸出五根手指,然后补充说:“在这五小时中,我们七个人谁都不能离开这里。”萧宇看着他们严肃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他忽然问道:“请问两位老爷子和我这位……突然出现的父亲究竟是什么关系?”

“兄弟!”左老先生将头倚在墙上,然后慢慢的说:“我们是一个家族的兄弟,鼎汉虽然去世了,可是他的利益必需我们来维护!”

萧宇笑了笑:“我怎么听着有点像香港的黑帮电影!”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转向了萧宇,萧宇立刻把握到了其中的异常,郭老先生忽然笑了起来:“这孩子……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哪里会有什么黑帮!”所有人都跟着笑了起来,萧宇也是其中之一,可是他忽然发现其他人的笑多少又那么点不正常。

等待的时间显得十分漫长,萧宇无聊的在座椅上打起了盹,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听到耳边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先生,您喝点什么?”

萧宇睁开眼睛,看到两个身穿护士服的女孩站在自己身前,萧宇的目光首先被左边的高个女孩吸引了过去,那女孩皮肤异常的白皙,微微泛出红晕,眉毛很长,眼睛很大,笑起来唇角微微的翘起,显得十分可爱。萧宇留意到她胸卡上的名字安雯,那个女孩看到萧宇的目光始终不离开自己,脸不由得更红了,黑长的睫毛害羞的垂了下去。

萧宇心中暗想,台湾妞的确水灵,哥儿们闲着也是闲着,干脆给你们上堂爱国主义政治课。

“先生,您要不要喝点什么?”一旁那个胖胖的小护士忍不住又问了一遍。萧宇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两人推着一辆堆满食品的小车,他拿起一听可乐和一个汉堡。向那高个女孩笑了笑:“谢谢!”

“喂!我也有份!你怎么不谢我?”胖胖的小护士多少有些忿忿不平。萧宇连忙又补充了一句:“你的声音极富有诱惑力,我不好意思跟你说话!”那小护士被萧宇逗得呵呵笑了起来,萧宇刚想打开可乐又想起一件事情:“对了,安小姐,这些东西要钱吗?”

安雯甜甜一笑:“不用,萧先生在世的时候每年都会给医院捐一大笔款项,这些都是院长特地安排的!”萧宇点点头,看来金钱的确能够轻易获取别人的尊重。他嘴里却说:“你们真是不错,改天我绣一锦旗给你们送来!”

安雯有些不懂萧宇的意思:“先生的意思是……”萧宇笑眯眯的说:“在北京医院遇到你们这种为人民服务,不图回报的好同志,人们往往都会送面锦旗或者写封感谢信,表示敬意!”

那个胖胖的小护士被萧宇说话的口气逗乐了:“原来先生是来自大陆,怪不得说话有些跟我们不同!”

萧宇呵呵笑了两声:“小姐,你觉得是我说话好听呢,还是他们说话好听?”他偷偷伸手指了指左老先生?

胖护士笑了笑小声说:“你说话跟他们不同,显得很有磁性,富有男性魅力!”

“捧我!”萧宇乐了。

他小声对安雯说:“我就闹不明白,这台湾的水土难道是专养女孩子,很多男同志看着跟个爷儿们似的,一说话就嗲的让我浑身不自在!”

安雯甜甜的笑了起来:“这可能是地方口音的不同,台北处于中国的南方,我们的口音有些接近吴侬软语,女生说话比较好听,男生相对就显得温柔一些!”

萧宇跟安雯套起了近乎:“安小姐的祖籍是哪里的?”

“南京!”

“巧了,我也是!”萧宇装出一副激动的样子。

“真的?”

“我从不骗你们女生!”萧宇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句,靠!才来了这一会儿,怎么也跟个台湾男人似的嗲了起来。

安雯正要说什么,那胖胖的小护士忽然说:“时间到了,再不走护士长又要罚我们了!”她们推起食品车连忙告辞,萧宇笑着说:“改天我来找你们玩儿,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萧宇……”安雯回头向萧宇嫣然一笑。

萧宇又重新回到那无聊的等待中去,鉴定结果直到晚上十点三十分才出来,通过dna认证,萧宇和萧鼎汉是亲生父子无疑。每个人都像松一口气似的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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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宇仍旧没能够休息,他必须完成孝子守夜的责任,他对这个父亲虽然并没有太多的认识,可是冥冥之中必定有着某种难以言明的感情,一进入灵堂他的心情开始变得压抑而感伤。

萧宇换上了孝袍,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自己父亲的形象。遗像上的他显得异常的冷酷,萧宇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发现自己的眼睛和鼻子都很像父亲,不过少了些冷酷,多了点随和。

守灵的并不是萧宇自己,还有三个萧鼎汉的义子。瞧他们痛哭流涕的模样,仿佛死去的是他们的亲生父亲,萧宇却像一个局外人一样。

萧宇从庄孝远的口中知道父亲的三个义子分别叫萧国泰,肇勤,薛纪纲。

萧宇从进入灵堂的一刻起几乎就没有休息过,他像个木偶似的磕头谢礼,谢礼磕头,膝盖已经跪肿了,四肢变得僵硬。在那三名义子哭得没有眼泪的时候,他居然能顺畅的流出眼泪来了。

流泪的时候已经到了出殡的日子,萧宇在殡仪馆中见到父亲遗体的时候才想起一件事情。他悄悄的问庄孝远:“我父亲是怎么死的?”“肺癌!”庄孝远的回答简单而明了。

萧宇没有多问,麻木的随着流程一一的去做。每件事情都有人替他安排妥当,他根本不用c太多的心,看来父亲的朋友很多,萧宇已经记不清跟多少人握过手。除了他以外,父亲没有任何的亲人,萧宇也曾经偷偷问过庄孝远,庄孝远的回答很干脆:“都死了!”自从来到台湾,他开始变得惜字如金。

葬礼过后,雨却还没有停歇,萧宇坐在劳斯莱斯里遥望着窗外朦胧的景色,忽然想起一首耳熟能详的歌曲《冬季到台北来看雨》,自己来到台北的这几天除了忙于父亲的丧事,其他的事情完全没有时间去留意。

庄孝远自从萧宇来到台北,就很少和他分开过,他几乎成了萧宇的贴身秘书兼导游。“你的公寓在信义区,对了,前面就是淡水大桥!”

烟雨朦胧中萧宇几乎看不清大桥的护栏,庄孝远笑着说:“改天我陪你来到这里玩玩,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处理完遗嘱的事情!”萧宇笑了笑:“无所谓,长江黄河我都见过,这个什么淡江可能连海河都比不上!”庄孝远也笑了起来:“你想错了,黄河雄壮,淡江秀美,好比男人跟女人没有什么可比性!”萧宇不屑的摇了摇头:“我到觉着丫头片子再怎么美丽终究脱不了她爹的模样!”庄孝远没有说话,他听得出萧宇话后的含义。

过了很久庄孝远才开口说:“你母亲哪里我已经通过话了,今晚她会等你电话。”萧宇点点头,自从来到台北他还没有给母亲打过电话,几次都有拿起电话的念头,可是每到最后他总是放弃。看来空间距离并没有消除他与母亲之间的隔阂,一切恐怕只有等时间慢慢的淡化

汽车从南港区穿过,驶入山道,萧宇没有想到父亲会选择一个如此幽静的居处。庄孝远的声音重新响起:“萧先生六年前开始信佛,所以在山后的月芒湖盖了一栋寓所,其他的房产都被他变现了!”

汽车拐过两个弯道,顺着山势下行,又行进了大约十五分钟,向左拐入了一条小路。路旁种满了高高的椰子树,路的尽头出现了一片庄园。

两扇铁门自动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栋庞然矗立的双层欧式建筑,红色的砖墙和白色的木板相陪衬,若换作在月芒湖以外的地方,或许能称得上是台北最可爱的一栋房子。可是这一栋豪华大宅坐落在月芒湖岸边上,看起来比来自另一座银河系的太空船更令人感到突兀。这座宅院需要的是榆树而不是松树,是y沉的穹苍而非万里晴空,是时而飘落的冰冷雨丝而非温暖的倾盆大雨。

萧宇忽然想到父亲在世时一定是非常的孤独,而这时父亲的形象在他的心中慢慢变得清晰了起来。

客厅内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们,有他认识的也有素未谋面的,郭左两位老先生自然也在其中,庄孝远第一时间找到了他的位置,和另外四位律师走到了一起。萧宇发现父亲留下的遗产牵动了很多人的注意,他隐约觉着所谓的继承并不像庄孝远说得那么轻松。

左老先生轻轻咳了一声:“家族中的七位家长和遗嘱中提到的相关人等全部到书房中去!”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萧宇,他是萧鼎汉唯一合法的继承人,今晚无论他想与不想已经被推到舞台的中央。

书房很大,除了正中的一张长桌,四壁摆满了高大的书架,尽管窗口很大,可是因为朝向北方的缘故,阳光很难透s进来。即使是在白天仍旧开着灯,银色灯光照s在每个人的面孔上让表情显得更加的僵硬,更加重了压抑的气氛。

所有相关的人都围坐在长桌旁,左老先生和郭老先生坐在上首,萧宇坐在长桌的另一锻。他忽然有种被众人审判的感觉,心中越发迫切的等待宣读遗嘱时刻的到来。

庄孝远和其他四位律师小声商议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由庄孝远宣读这份遗嘱:“萧鼎汉先生将社团中所占的股份留给养子萧国泰,台北中华街的茂祥物流留给肇勤和薛继刚,银行存款和债券计二百三十三亿台币留给他的法定继承人亲子萧宇。私人房产共有七栋,信义区的房产留给萧宇,其余六栋由三位养子分摊,萧先生立遗嘱时曾经附加条款,如果出于其他原因萧宇不能来台或不愿继承遗产,所有财产便捐给慈善机构,萧宇若是来台期间出现任何意外这笔遗产也捐给慈善机构!”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萧宇身上,又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份鉴定书:“这是证明萧先生与萧宇的确为亲父子的亲子鉴定书,萧宇的身份绝无可疑。”他又将影印本分发给众人,最后来到萧宇身边,将遗嘱放在萧宇的面前:“萧宇如果你同意继承遗产的话,就在上面签字!”萧宇仔细看了看遗嘱的条款,确信没有任何的漏d,这才小心的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他的心中激动万分,二百三十三亿台币,这意味着他以后的日子再也不用为生活奔波。

庄孝远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和其他四名律师率先走出门去,一切看起来顺利的让人不敢相信。萧宇看了看其他人,任何人好像都没有起身的意思,他忽然想起从这刻起,自己已经是这栋豪宅的主人,也许是时候说一切都结束了。

可没等他开口,不太爱说话的郭老先生开始发言:“萧宇……你知不知道,你父亲生前的身份?”萧宇摇了摇头。

左老先生微笑着c口说:“鼎汉是社团的老大,我们的社团叫三联帮!”

萧宇睁大了眼睛,即便是在北京他也对三联帮早有所闻,三联帮是台湾最大的黑社会组织,自己早就觉着这帮人不是那么对头,现在看来他们真的是黑社会,萧宇隐隐觉着有一种危机从四周向自己压榨过来,这帮人告诉自己父亲的身份,肯定另有所图。

左老先生仍然在笑:“鼎汉是社团的精英,十几年来他将社团打理的井井有条,社团的生意也可谓是蒸蒸日上,他的成绩我们全部有目共睹!”

萧宇感到自己的喉头有些发干,刚才的兴奋在顷刻间变成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些什么,可是左老先生每说一句话就好像将自己向深渊中推下一步。

“鼎汉太聪明!在他死前,社团中的大部分财产已经被转到了他个人的名下,黑金变成了合法的资产当然是好事,可是坏就坏在这笔合法的资产已经完全私有,而就在他迫于压力答应将资产合理分配给家族成员的时候……”说到这里,左老先生叹了口气:“他却被人枪击!”

萧宇的手心全是冷汗:“父亲并不是病死,他是被人暗杀的!”他的目光带着愤怒望向左老先生。

老先生又笑了起来:“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可以发誓你父亲并不是我让人杀死的,虽然我们在场的每一个家族成员都想杀他,可是那也要等到他将这笔资产吐出来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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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金我们可以控制,可是一旦这笔资产合法以后,我们所有人必须要继续维持它的合法性!我们必须找到你,不然这笔庞大的资产就会落到政府的手中,你很幸运,如果亲子鉴定表明你不是萧鼎汉的亲生仔,你绝对活不到今天!”左先生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身边的萧国泰将一份文件抛到萧宇的面前。

左先生说:“你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签了这份财产转让书,将本属于我们的东西还给我们!”

萧宇终于冷静了下来,他根本没向财产转让书看上一眼:“我不会签!”左先生大声笑了起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二十岁吧,为什么不好好珍惜生命呢?”

萧宇摇了摇头:“我如果签了这份转让书,恐怕你们更加不会放过我!”左先生也摇了摇头:“年轻人,你把你自己想得太过重要了,我可以保证只要你签了这份授权书,我可以保证你在台湾的人身安全!”

“你当我傻冒?你拿什么保证?现在你杀了我的话,你们什么都得不到,可是我如果签了这份转让书,我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价值!”萧宇的态度异常强硬。

左先生挥了挥手,萧国泰将一个厚厚的信封扔到萧宇身前。

“这里面有你母亲过去的一些照片和光碟,如果你不签,我敢保证明天一早所有的报纸文章都会刊登出她的奇闻轶事!”萧国泰恶狠狠的说。

萧宇的面孔涨红了,他虽然不知道母亲有什么样的过去,可是从他们的表情上已经能猜出里面是什么样的东西。

“用你的财产买母亲的名誉外加你家人的生命,这笔交易应该划的来!”左先生威胁说。

萧宇被重重击中了要害,他颤巍巍的拿起了钢笔,迅速在转让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庄孝远和其他几名律师适时的出现在萧宇的身边,见证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左先生笑眯眯的问:“几位大律师,这份文件是不是真实有效?”几人同时点了点头。

萧国泰歪着嘴角来到萧宇身边,一把将那个信封抓了回去。

“还给我!”萧宇愤怒到了极点,萧国泰笑了起来,他将信封中的东西倾倒在了桌面上,萧宇的目光定格在了桌面上,里面哪里有什么照片和光碟,仅仅是几本护照和身份证明。

左老先生又叹了口气:“兵不厌诈!没想到萧鼎汉的儿子这么不中用,这里面是你在台湾生活的身份证明,既然我答应保证你的人身安全,我就会把你永远留在台湾。”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枚硬币掷到萧宇的面前:“好好拿着它!知不知道我代表社团找你那该死的父亲要回财产时他怎么说?”

“他居然仍给我这枚硬币,让我拿着它去度晚年!可惜……嘿嘿,我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老,这枚硬币才是属于你的东西,是你父亲留给你的唯一财产!”

第一部红旗c到台湾去第五章狂奔在台北的午夜

萧宇带着左老先生给他的那枚硬币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风雨园,刚刚离开那里的时候他的确感到愤怒与失落,可是当他走出风雨园的大门,他的心情开始变得释然了起来,也许他真的不应该属于这个地方,他想起了北京,想起了母亲,想起了小悦,想起了那帮患难与共的兄弟。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萧宇漫无目的的沿着山间公路向城市的方向走去,一辆小车开过来,在头影上碾过,那强烈的光一晃就消逝了。又一辆小车开过去,尾灯在头影上映出两个小红点,渐渐远去。

忽然萧宇看不见自己的眼睛,两个小红点灼灼地注视着他,终于消失。路灯不锈钢柱子那种坚硬而冰凉的感觉给了他一种提醒,他想到生存的现实对自己,也许对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的坚硬而冰凉,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残忍,他无法回避也无法突破。那些闪着诱惑光彩的温情怀想,无论自己多么执着,也只能放弃。那种不动声色不可捉摸的力量总是在迫使人们就范。

那笔所谓的巨额遗产其实自己压根就没有得到过,他这次来台湾的唯一收获,可能就是手中这枚冰冷的硬币。

终于有辆汽车在他的面前停下,缓缓摇开的车窗里露出了庄孝远那张伪善的面孔,萧宇又觉得伪善不足以形容他的模样,脑海中继续搜寻着更加恶毒的词汇,如果没有他的出现,此时自己应该还在北京的校园中。

“上车!”庄孝远的声音中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歉疚。萧宇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毕竟他从路牌标志上认识到从这里到市区还有四十公里。

汽车缓缓驶动,庄孝远的面孔在路灯的光影下显得y晴不定:“萧宇,你是不是很恨我?”萧宇没有说话,他的态度十分明了。

“其实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能够左右,如果我选择对抗,我的家人,我现在拥有的一切立刻就会变成泡影……”庄孝远显得有些激动。

萧宇看了他一眼:“别跟我在这儿装好人,我他妈没功夫恨你,其实对我来说这笔遗产并不像你们想象的这么重要!”庄孝远点点头:“我倒是真的希望你能够做到这样潇洒,毕竟是我一手将你引入了这个泥潭……”

萧宇的身子用力向后靠了靠,庄孝远继续说:“忘了这件事,离开台北,回到你原来的生活中去!”他将一个皮包递给萧宇:“机票和护照都在里面……”萧宇忽然笑了起来,庄孝远显然搞不懂他为什么发笑,许久萧宇才停住大笑,将那个皮包抓在手中:“告诉我,那笔遗产到底是不是左老头所说的什么黑金?”庄孝远的唇角动了一下,仿佛在下定什么决心:“不是!”

萧宇的目光冷的就像要结冰,他明白庄孝远所说的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他应该拥有的一切被这帮人卑鄙无耻的霸占了。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台北市区的灯火已然在望。

“停车!”萧宇大声说。

庄孝远嘎然踩住刹车,不解的望向萧宇,萧宇推开车门走下车去,他向庄孝远挥了挥手。庄孝远留意到他指缝间闪过一道冰冷的光,那是左老先生给他的硬币,庄孝远忽然明白,眼前的年轻人绝不会这样轻易的离开,那枚硬币也许已经成为他留下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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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路上积了不少水洼,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声响。上弦月象被冻住了一样弯在无云的天幕,星星隐隐约约地闪闪烁烁。一阵寒风吹来,几片落叶擦着萧宇的脸掉下去,带来一点微痛的感觉。长街上霓虹灯的招牌和广告还亮着。街上没有几个人,有一两家小酒家还在营业,里面的人映在窗帘上影影绰绰的。又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几声闽南语的骂人声。永远游荡的流浪汉在黑暗的街角晃动着身影,他们无家可归也不想归家。

萧宇在通往桃源路街角停了,看了一会银行橱窗里的利率表。又漠然向前走。这座巨大的城市离他非常遥远,让他从心底感到疏远,他有种漂泊旅人的感觉。所有的人对他来说都是路人,钱可能是他与这个社会的唯一联系。这个社会并不需要自己,他被遗弃了……

萧宇看见一些妓女穿着短裙,在公用电话的玻璃亭中避风,又有几个穿着长袜毛大衣在冷风中徘徊,向偶尔驶过的小车招手。一直走到街尾萧宇才看到一个空闲的电话亭,他刚刚走进去,外面又开始下起雨来。

借着对面高楼灯光的投s,萧宇打开了庄孝远给他的皮包,里面有一张香港中转飞往北京的机票,一本护照,还有一万台币的现钞,萧宇不屑的笑了笑,将皮包拉好。他忽然想起了母亲,想起临来时母亲在机场送别的情形,他的眼眶开始热了起来,泪水响应着外面的雨声无可抑制的流了下来。

直到玻璃亭被重重的敲响,他才回过神来,一个穿着红色短裙的流莺站在外面,看来她已经冻得不行,眼眶上不知道是眼影还是冻成的乌青色。修长的玉腿,也微微发颤,即使是这副狼狈模样,她仍旧没有忘记露出献媚的微笑。

萧宇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推开了玻璃门,他并不是可怜这个妓女,只不过想赶在飞机起飞以前赶到机场将机票退了。萧宇还没有出去,那女郎已经挤了进来,硕大的胸部紧贴在萧宇的胸前:“帅哥!要不要取暖?”

“少他妈跟我发s!”萧宇逃也似的挤了出去,身后留下那女郎一串放肆的大笑。当他走出二百多米,才想起手上的皮包,垂头一看,包上已经多出一道深深的划痕,划痕旁露出一些白色的粉末,看来是从皮包的夹层中露出的,包里的东西全都不翼而飞。萧宇大惊失色,转头去看,那女郎的身影刚刚消失在街角的转弯处,萧宇不顾一切的追了上去。

他转过街角时,才发现那女郎并没有跑远,不过她的身边多出了三名手持球棒的彪形大汉。那女郎靠在中间那名络腮胡子的怀里得意的向萧宇大笑着,萧宇愤怒的咬着牙根,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

“算你聪明!”大胡子鄙夷的说。

“我c你妈!”萧宇几乎是在怒吼。

这声怒吼同时宣告着战斗的开始,大胡子和两名手下挥舞着球棒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冲向萧宇。萧宇的速度更快,对手启动之前他已经先行向大胡子冲去,没等棒球棒落在他的头顶,他右脚一个侧踢重重踹在大胡子的小腹上,左手已经顺势将球棒夺了过来。反手抽在大胡子的肩膀上,大胡子被这下重击打的跌倒在地上,其他两人没有想到萧宇的动作如此快捷,手上稍微犹豫了一下。

萧宇已经躲开两人的攻击,球棒左右开弓分别砸落在两人的小腿处,两人痛得大叫起来,萧宇趁机冲到那女郎的身边,挥动球棒做出要打的架势,那女郎吓得哇得一声蹲在了地上:“别打我……我……把钱全还给……你……”

萧宇从她的手中拿过自己的东西,转身看到大胡子和两名同伴相互搀扶着从地上哼哼唧唧的爬起来。三人显然都被萧宇表现出的强悍吓破了胆,大胡子不住的赔礼说:“大哥……弟兄几个有眼不识泰山……对不住了……”萧宇指了指皮包的裂口,大胡子慌忙从口袋中又掏出一打钞票:“大哥……这点钱就当赔偿你白粉的损失……”

萧宇一愣,垂下头去看了看,仍旧有白色的粉末从皮包的裂口中不断的洒落,他立刻明白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庄孝远给自己的皮包夹层中藏有毒品。如果自己就这样登机,肯定会落在安检人员的手中,恐怕自己的下半生都将在台湾的牢狱中渡过。他忽然想起临走时左老爷子说得那句话:“我会把你永远留在台湾”萧宇打心底感到寒冷。

萧宇从大胡子手中接过钱,飞快的逃离了现场,直到确信周围没有其他人在场,他才将那个破损的皮包扔进了垃圾筒中。

雨依然沥沥淅淅的下着,一种从未感到过的孤独充满了萧宇的全身。

前方灯火闪亮的地方,传出阵阵的喧嚣声,萧宇大步向前方走去。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个夜市,遍布着小吃店和酒馆。他这才想起自己整整一天没有进食了,他走入一家名为唐矮子牛r面的馆子,店内的生意十分火爆,空气中弥漫着葱香与r酱的味道,更加重了萧宇的饥饿感。

台北的牛r面与北京并没有任何的不同,随着热腾腾的面条下肚,萧宇的心情终于轻松了一些,可没等多久,他听到外面一阵s乱,转过头去,看到刚才遇到的大胡子领着十几个人手持砍刀向这里冲来,这帮人一定在尾随着自己。

萧宇顾不上结帐,向厨房的方向跑去。慌乱间将一个送面的伙计撞倒在地,滚烫的面汤泼了他一身,火辣辣的痛,面馆内乱成一团。萧宇好不容易分开人群,冲入厨房。

他一眼就瞧见了厨房角落的小门,全速冲到门前,踹开了小门,从地上捡起一支木g别在门把上面。

门外是一片荒废的土地,四周有围墙包绕,萧宇选择了一处最易攀登的地方,迅速爬了上去。他刚刚跃下围墙,就听到小门发出咣地一声,那帮人撞开了小门。

萧宇暗暗松了口气,飞快的隐入了前方的小巷,他在街口拦下一辆的士。“先生要去哪里?”司机是位和善的中年人。“台北哪里的小旅馆多?”“当然是武昌街。”“就去那里。”

汽车驶出两公里以后,萧宇才渐渐放下心来。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实在太多太多,他需要好好的冷静一下,整理自己的思绪。萧宇在街角找了个便宜的旅馆住下,旅馆虽然设施简陋,好在还有免费的热水可以使用,这对身心已经极度疲惫的萧宇来说简直是一种享受。萧宇草草洗了个澡便爬上床去。他现在什么也不去想,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也许明天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会变得好起来。

这个夜晚,萧宇反复做着同样的一个梦,每个梦中都梦到父亲血淋淋的向他走来,他想叫却叫不出来,父亲满是鲜血的大手拼命撕扯着他的衣襟,他好像在对自己说着什么,可是自己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萧宇醒来的时候还是凌晨,他的身上都已经被冷汗湿透。他向来认为自己不是一个迷信的人,可这次却相信父亲冥冥之中一定是在给他托梦,试图想告诉他什么。来台北之前他曾经无数次想过,这个素未谋面的父亲不会在自己的心中占有重要的位置,可当他踏上台北的土地,才发现有些感情并不是自己能够左右,他毕竟是父亲生命的延续。他对左老先生等人的仇恨,不仅仅出于他们夺去自己财产的愤恨,更多的是因为父亲。在弄清父亲死因之前,他绝不会就这样离开。

因为有了昨天的教训,萧宇对庄孝远给他的钞票也留了个心眼,他首先拿了一张到银行去鉴定一下真伪,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庄孝远给他的全是伪钞。即便是白粉没有被机场的安检查到,这些伪钞足以为他引来牢狱之灾。

反倒是大胡子的三千台币救了萧宇的一时之急,说起来萧宇真的应该感激他,如果不是因为他的人扒窃自己,自己根本就不会知道皮包里隐藏的秘密。

萧宇退了房,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台北街头,机械的看着过往的人群与车流,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想再去父亲的坟前看看。

萧宇蹲在父亲的墓前,用袖口轻轻擦拭了一下墓碑上的照片,感觉仿佛又和父亲靠近了一些:“爸!可能你还从来没听我叫过你,我是你儿子萧宇,咱俩做过亲子鉴定!”萧宇自言自语的说,相片上的父亲仍旧是那副亘古不变的笑容。

“我现在很矛盾,是继续留在台北还是回去?你要是在天有灵,干脆再给我托一梦,给你儿子指条路……”这时萧宇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优雅的脚步声,他缓缓回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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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苏玉琴,她属于那种风姿绰约的女性,一身黑色长裙衬托出她保养极佳的皮肤,姣好的容颜修饰的十分得当,然而最让萧宇印象深刻的是她看着父亲的遗像所表现出的悲伤。萧宇马上猜到,她和自己的父亲之间一定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苏玉琴将手中的一束百合花轻轻放在墓前,她的神情中流露出一种近乎于绝望的悲伤,可她却没有流泪。萧宇好奇的观察着眼前的女人,他猜测到她肯定知道父亲不少的故事。

“你就是鼎汉的儿子?”苏玉琴的声音有些沙哑,萧宇点点头:“我叫萧宇,来自北京!”

“我叫苏玉琴,和你父亲是……很好的朋友……”

“我没在葬礼上见到你!”萧宇显得有些不解,其实他根本记不请葬礼上见过的人们。

苏玉琴淡然笑了笑:“我不喜欢人多的场合,再说追忆故人还是清净些好。”她说话的时候开始打量萧宇,很快就从萧宇的身上找到了他父亲的影子。

“三联帮不会放过你!”她的一句话让萧宇的表情凝重了起来。

萧宇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苏玉琴轻声问。

“就算我想离开,至少也要跟老爷子道个别,表表我的孝心!”

“江湖是一个无边无际的泥潭,一旦你落下去,你就永远也上不了岸!”苏玉琴的目光重新转向墓碑:“你的父亲就是一个先例……”萧宇点点头:“看来我最好的选择,就是尽快离开台湾!”

苏玉琴摇了摇头:“这是最蠢的想法!就算你回到北京,他们也会尾随而去,况且还可能会连累到你的家人。”

“那我总不至于活活困死在这个岛上?”萧宇大声说。

苏玉琴打开了手袋,拿出香烟点燃,她的目光极其富有理性,萧宇静静等待着她的下文。

“三联帮的几个老头子恨死了鼎汉,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霸占你父亲的财产,他们还要让你生不如死,让鼎汉无法瞑目于九泉之下,左老爷子放出话来,要让你终老在台湾的监狱中!”

愤怒充满了萧宇的内心,他紧紧攥起了双拳。

苏玉琴意味深长的说:“三联帮在台湾就如同黑龙会在日本,他们想要去做的事情,很少有人能够阻止!”

萧宇不屑的笑了起来,可y影却笼罩了他的内心,昨天庄孝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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