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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轻轻搭在他肩上,见咏棋还是不作声,叹了一声,“罢了,我本来就没想着你真能成事,这是你娘眙里带来的性,不能怪你。”

“母亲”咏棋像心窝被锤擂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氤氲泪水的眸看着丽妃,“母亲说,要拿那东西,只是为了让淑妃忌惮,不敢对我们下毒手,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那这东西,就算交给母亲,母亲也绝不会有拿出来加害咏善的一天,是吗”

丽妃黯淡的眸,瞬间亮起来,“咏棋,你拿到了”

“母亲先答我,是不是只要淑妃以为您拿着这东西,就行了您不会拿这个加害当今太”

“当然。”丽妃不悦起来,“咏棋,你连母亲都不信吗”

她在病,却仍保留着曾为帝皇宠妃的尊贵气势,双目居高临下,射向跪在床头的咏棋身上,自有一种凛然不可触犯的尊严。

“儿”咏棋垂头默然,脸色变化,显出心争斗激烈,轻声道“实在是实在是这宫里,太可怕了,都是一家人,为什么就就容不下”

丽妃不料他忽然说出这样一句,神情一变,也显得有些颓然。可她毕竟久历宫廷,片刻就恢复常态,冷然道“你这孩,说的什么胡涂话你和谁是一家人”口气柔和下来,叹道“咏棋,我和你,才是真正的骨肉。孩,你可别忘记了。天下再大,母亲眼里,也只有你一个。”

“可咏善他”

“咏善他是淑妃的儿”丽妃断然道“你以为他现在宠着你,日后就能保你一世无忧哼,他现在是太,将来要当皇帝的。皇帝的恩宠,一日几变。当初你父皇如何宠爱我,现在怎么又狠心把我弃之脑后”

咏棋今非昔比。

听见丽妃诬蔑咏善,心直冲上一股恼意,竟情不自禁道“咏善他他不同的”

这儿还是第一次敢这样顶话,丽妃倒抽一口气,上下打量咏棋一番。

半晌,才缓缓道“唉,你这孩,真叫母亲担忧。好,就算他和别的皇帝不同,将来终究有一天,你也逃不过毒手。”

“怎么会”

“怎么不会”丽妃问“咏善登基,淑妃就是太后。咏善若是对你真心真意,淑妃能不把你视为眼钉她不铲除了你,不会安心。先不说那个,咏棋,恭无悔的信,你到底拿到没有”

咏棋犹豫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丽妃整个人的精神仿佛被这好消息振奋了,“快拿给母亲。”

咏棋把那封攥得皱巴巴,却又无比重要的信掏出来。

丽妃忙要拿过来,咏棋心一颤,捏着信的手又缩了回来。

“怎么”丽妃问“你还疑我”

咏棋缓缓摇头。

他人在病,心境还异常惨烈,脸色红白交错,越发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柔弱俊逸。

把信捏在手里,他低头凝视着。

慢慢的,脸上掠过一丝决然,抬起头来,看着丽妃,咬牙道“母亲,儿不孝,我我信不过您”

变故陡起,丽妃惊愕之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咏棋的手指也在哆嗦,

“你你说什么”

“当年擅取皇们的生辰八字,母亲您插手其,咏善就被弄入了内惩院,他的嬷嬷死在酷刑之下,若不是父皇明察,恐怕当日咏善就反正,我不会不会帮您害他。”

“放肆咏棋,你昏头了”丽妃蓦然怒吼。

清怡在外面听见,吓得忙进来劝,“娘娘别气,殿下年轻,说话不小心罢了。”帮丽妃抚背揉心。

丽妃一把推开她,冷笑道“他哪里是年轻分明是长得太大了,翅膀硬了。我如今落魄到这地步,也顾不上什么颜面,把话摆明了说。咏棋,你不过是和咏善勾搭上而已,想不到,连皇也有这样乘龙直上翻身的,我倒不知道自己生了个什么东西。和自家兄弟好上了,连自己母亲的死活也不顾了。好好你只管过自己的日去,但愿他一辈对你真心实意,保得你平平安安,护你一世不伤。若那样,我纵使死在这里,也能瞑目了。”说罢,俯在床上,痛哭起来。

咏棋觉得心肺都彷佛被撕开了,连跪都跪不直。

想到咏善对自己下药,心像成了灰一样,也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时,还要拚死护着他,还不惜和亲母翻脸。

好一会儿,他才找到说话的力气,凄然道“我们并没有勾搭,咏善他,他对我其实也不是真心实意。但我”他咬着下唇,“但我不让您害他。”

他浑身无力,连挪动身似乎都难以做到,挣扎几次,都站不起来,狠心往大腿上用力一掐,总算激出一丝力气,扶着床边站起来。

跌跌撞撞走到房唯一生起的炭火炉旁,颤抖着把手上的信递上去。

丽妃原在大哭,见他忽然站起,又冲去火旁,也吓了一跳,唯恐他被自己骂得过头,一时想不开,见他只是烧信,才心神稍安。

信纸递到火上,燃烧起来,片刻间已有大半成了灰烬,火舌沿纸而上,舔到咏棋捏信的手上,咏棋却恍若不觉,只把那信未烧尽的地方往火送。

瞬间,信已烧得一点不剩,他却仿佛并不知晓,还把手往前递。

“殿下”清怡冲过去把咏棋拉开两步,哭道“殿下这是怎么了娘娘病心绪不好,说你两句,就算骂错了,也犯不着这样啊。”

丽妃只有这个独,看得胆颤心惊,惊疑不定地盯着咏棋,强颜笑道“咏棋,母亲关在这里,难免抑郁,拿你说几句气话。好孩,你过来,别这样逞性使强。”

清怡想拉着咏棋到丽妃跟前,咏棋却摇了摇头。

“母亲,信我已经烧了。咏善和淑妃若知道信不见了,多半也猜到是我拿的。”咏棋虽然对着丽妃,目光却没有焦距,轻声道“就只当是信还藏在您手上吧。天下只有三个,知道这东西已经烧了。您可以用来要挟淑妃,但是不能拿它到父皇面前去了。母亲,您不要怪我。”

丽妃已经明白过来,只觉得气苦,沉默片刻,颓然笑道“罢、罢,儿大不由娘,我今天总算是知道了。你对咏善,唉,我真无话可说。”

咏棋又是惨然一笑。

他走到床头,跪下对丽妃磕了三个头,“母亲,儿回去了。”

丽妃看着他,话都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咏棋不再说什么,站起来,垂着头,跨出房门,缓缓去远了。

咏临在外面正等得不耐烦,看见咏棋从里面出来,立即蹦起来迎上去。

“哥哥总算出来了,教人等得好焦急。思哥哥怎么了好像少了一半魂魄似的丽妃还好吧”

咏棋怅然若失地站在宫阶上,似乎完全不知道咏临到了跟前。

怔站了半晌,自言自语道“都是假的吗他为什么对我下药他不会的。”

再也支持不住。

眼前一黑,栽倒在咏临怀,不省人事。

太 第四部 第二十三章

章节字数10468 更新时间090328 10:17

咏善在前朝花了半天功夫,和大臣们周旋,下午又到体仁宫向父皇请安。

原以为会像前几次那样,被侍卫们挡在廊下吹西北风,不料只站了一会儿,就有人来宣旨,召太见驾。

咏善无端地心里一凛。

他自己也明白,自从上次御前对答后,明显失爱于父皇。

这在位多年,如今缠绵病的皇帝,一向对儿女情长显得不屑一顾,要为帝皇,必须先有帝皇应有的铁血心肠。

咏善,也许犯了炎帝这方面的忌讳。

他跟着内侍进到宫内。

里头的地龙烧得比前次更热,进门就让身穿厚裘的咏善出了一身大汗。

咏善不由皱眉,想不到父皇已经虚弱到如此地步。

“儿臣给父皇请安。”

炎帝似乎一直不曾下过床,半躺着,腰靠在紫金方枕上,脸几乎和那紫金枕的颜色差不多,只多了一份病人特有的青气。

炎帝把咏善叫起来,神采不足却仍留着几分犀利的视线,缓缓打量着儿,

“好不容易病好点了,才有精神召你来见。太,最近都忙些什么”

咏善恭谨答道“遵父皇嘱咐,除了辅看部的奏章外,也常听太傅讲课。”

“嗯。”炎帝缓缓点头,“王景桥的老庄,讲得不错。”

“是,儿受益良多。”

两人干巴巴地说了两句,都沉默下来。

虽然亲如父,却仿佛彼此间隔着一层捅不穿的硬壳,气氛变得压抑。

良久,炎帝面无表情地问“上次,故事未说完,太就走了。这一次,太要听下去吗”

咏善蓦然一震。

他聪敏机灵,怎可能听不出炎帝的口气。

太殿的事,父皇早已洞若观火,现在是给他最后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若想保住自己,唯一的办法就只有立即向炎帝保证和咏棋切断联系,舍弃咏棋。

但这样一来,即使自己能逃过一劫,咏棋却势必背上厚颜无耻诱惑储君的大罪,哪里还有活路

咏善心发冷,目光却非常坚定,想了片刻,跪了下来,沉声道“父皇,这故事的结尾,儿不想听。”

炎帝脸色微变,缓了缓,哑然失笑,“你这算是要朕闭嘴了”目光极为严厉。

咏善半分也不犹豫,居然顶了上去,“儿君前无礼,任凭父皇处罚。”伏在地上,纹丝不动,硬挺得像钢铸般。

头顶上又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朕知道了。”一会儿,炎帝的声音传进耳膜,“太。”

“在。”

“你下去吧。”

咏善朝炎帝磕了头,站起来,静静侧着身退出去。

炎帝看着儿离开,那深邃的黑瞳里藏着谁也看不透的东西,深得无边,冷冷的,让人心里渗着寒气。

眼看着高大挺拔的背影在门外一闪,转到再也望不见的地方去了,他才长长吁了一口气,低声道“你们都出来吧。”

殿后的垂帘伸出,走出两个人来。

一个是善讲老庄的太傅王景桥,另一个,却是炎帝极信任的老太医陈润同。

炎帝免了两人的礼,要他们坐到床前的两个绣墩上,问“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