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药(1/1)

口干舌燥地从床上醒来,透过窗帘看了看外面明显已大亮的天,秋童心摸索着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

居然九点多了,昨晚又纵欲了呢。

看了眼身边还在熟睡的白晋,她放轻动作缓缓下床,穿戴整齐后,拖着依旧酸痛的身子拉开房门。

她可没忘记这是在白家的别墅,所以内衣内裤一样不少,套的也是钱思懿那条连衣裙。

到一楼厨房冰箱里拿了罐啤酒,一回头就看到穿着灰色睡衣的白旸刚好站在厨房门口,看样子也是来找水喝的。

他脖子上那条疤还是很明显。

当然,她脖子上的吻痕也很明显。

与红光满面的她相比,白旸倒是显得一脸疲色,眼圈还有些黑,估计是昨晚没睡好,看着不是很有精神。

“早啊。”秋童心微微一笑,想继续迈开步子离开,可视线总是下意识地落到他脖子上。

“我知道一种祛疤药很有效,不过国内没有,等我联系之前那个大夫,让他寄给你。”

终究是她造成的,她可不想欠别人什么。

“你之前用的那个?”他的目光落到她白皙的手腕上。

“嗯。”

“不必了,小问题而已。”顿了顿,他沉声道,“你不用觉得欠我,当是我还你的。”

“会寄到你公司,要不要随你。”她不再多言,迈着步子与他擦身而过。

“大清早喝凉的不好。”

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秋童心刚想说句多谢,手中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显示是娱乐营销部吴经理的电话。

“什么事?”

“秋总,《家》的剧组那边出了点问题,我思虑再三还是觉得该跟您汇报一下。刚才去进行杀青采访的媒体统一口径爆出了编剧左宁的私生女身份,她父亲是之前震惊国内外的贪官郑成华,这事应该会闹出不小的动静。”

“统一口径?”秋童心冷笑,“看来是背后有人指使了,能同时收买那么多媒体,对方来头估计不小。”

“是的,所以我猜测应该是冲着星辰来的,虽然这事对公司和剧组影响不大,但后面只怕还会有其它大的阴谋,我的意见是压一下,公关部临时制定的应对方案已经到您邮箱,您要不要看看?”

“好,看完给你答复,你们先等一等,暂时什么都不要做,这事有蹊跷。”

秋童心平静地坐到餐桌旁,邮件还没打开,秋逸白的电话却又打来,必然也是为这件事了。

“哥。”

“是爸……秋国平做的。”

短短几个字,让秋童心彻底愣住,呆了好几秒才道:“为什么?”

“为了警告左宁,这是她不听话的下场。”

“听话?听什么话?”

“远离我,远离秋逸墨。”

“就因为这个?”秋童心嗤笑,“他弄那么大阵仗,就为这个?”

再想想刚才自己和吴经理的推测,居然以为是有人在背后蓄谋对付星辰,可结果呢?搞这一切的就是星辰背后的董事长。

真他妈可笑。

“公司那边,那个男人应该很快会交待下去,我打给你是想……我不放心左宁,虽然她说了这事不用帮她处理,但我怕她在我面前是故作坚强,毕竟现在我跟她已经分手了……”

“我明白。”

没再理会公司的事,秋童心直接拨给了左宁:“需要我帮忙吗?如果有些事你不愿意欠我二哥的,我可以帮你做。”

左宁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不用了,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的。我母亲是个见不得光的情妇,我们这种人,本就是带着原罪出生的。”

“你别傻了,什么狗屁原罪?这种理论简直就是扯淡!当别人情妇的是你妈,破坏别人家庭的也是你妈,关你什么事?骂你,只能说明那些人无知。”

跟左宁聊完挂了电话,秋童心一抬头,刚好又撞上白旸的目光,他一直都在厨房门口没离开。

看着他那晦明难辨的眼神,秋童心轻笑一声:“别想太多,那些话不是对你说的,我可没有指桑骂槐的爱好。”

“我知道。”白旸面无表情地回望着她,“你刚才说的很对,但我不是圣父,做不到那么伟大。”

“我也知道,所以之前的很多年,我跟老白都理解你的所作所为,他也一直默默承受你的恨,忍受你们对他身心的折磨。”

“理解我?你真的理解么?我跟你同样相识多年,那凭什么,你每次都是站在他那边?就因为他看起来比我惨比我弱?”

“因为我也不是圣母啊,而且我这人向来自私自利,没什么三观。”秋童心轻笑着耸耸肩,“我先认识他,先了解他,在我们很小的时候,他就会拼了命地保护我,所以,我永远都会跟他站一条线,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白旸自嘲地笑笑,“所以小时候你会为了他来讨好我,长大后也会为了他恨我,是挺简单的。”

“恨你谈不上,但我不会再让你伤害他就是了。”秋童心敛起笑容定定地看着他,“对你们而言,只有他死了才能终结这一切,是吗?当年高夏把他从十二楼阳台拽回来,你们很失望吧?上次我替他挡了那一刀,你也很失望很生气,对吧?不过我现在要告诉你,你们还得继续失望下去,因为只要有我在,你们就不会再有伤害他的机会。”

“十二楼?”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白旸不自觉地呢喃出声,表情倏然阴冷,瞳孔紧缩。

沉默许久,他才蓦地跨步上楼,回到自己房间拨了个电话:“当年白晋要跳楼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边的人顿了一下才道:“谁跟你说的?”

白旸声音冷厉:“他当年是不是自杀过?为什么不告诉我?”

“自杀个屁!”那边的中年女人轻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他和别人合演的苦情戏,他那个朋友,就那个叫高夏的,当年不还是个童星么,演技是真了得,我都差点让他们给骗了,他要是真想自杀,就不可能活到现在。”

白旸垂下手机,静静地站在窗边,没再听电话里那人的骂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瞧见楼下的露天停车场,秋童心和白晋相携驱车离去,他才出了门,去了二楼那个卧室。

那是白晋的房间,从来不会上锁,他也从不愿踏足半步,但这次,他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干净整洁,除了白家给布置的家具被褥,没有任何属于白晋的私人物品。

他走到书桌旁一个个打开抽屉和柜子,里面全是空的,直到垫着脚尖拉开最上面那个抽屉,才现里面还放着几个药瓶,其中四个是未拆开的,一个则只剩了几片药。

药瓶上全是英文,他都能看懂,但还是犹豫着取出手机拍了张照片,找到一个微信好友了出去。

一分钟后,电话打进来,对方一开口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臭骂:“老大,你不要命了?吃什么不好吃这种药?知不知道这东西会吃死人的?”

白旸神色一凛,缓缓开口:“我看了说明,应该只是起安眠作用,有这么夸张?”

“这世上治失眠的药物千千万,干嘛非吃这种禁药?这东西都快赶上毒品了,会上瘾的,靠它麻痹神经根本是治标不治本,一次性服用2克就能致死,你碰这玩意干嘛?要是睡不着来找我给你开正规处方药,别搞这些乌七八糟的。”

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白旸转动瓶口看了看生产日期,已经是三年多以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