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葫芦第33部分阅读(1/1)

皂。夕当澡濯,揉滓涤垢。足恭阿容,屈膝敛气。顺承呵责,引领鞭笞。必敬必戒,毋违妻子。出处必陈,不贷诬诳。凡诸婢仆,勿戏勿谑。安分守命,宗祧有定。毋亟娶妾,自贻唇舌。当娶与否,事在妻决。先妻而兴,后妻而寝。妻是则是,妻非则非。凡诸行止,遵妻子示。违妻者殃,随妻者昌。

都氏说完礼数,对何氏道:“贤妹,你道此理何如”何氏母子齐声踊跃道:“妙哉,礼也千百世之后,当有传是礼者,必都院君所传欤伯伯,还不长跪行个大礼法令之初,经得再失礼的”

成珪道:“每常间院君有的条例,俱是时俗套礼,如今不知那里得这一篇奥理来真个是:从来不识叔孙礼,今日方知妻子尊。既蒙列位相谕,敢不从命”即向阶前倒身跪下,连叩几个大头道:“妻子大人在上,恕拙夫而愚顽,不识时宜礼数,日常多有失礼,以致冒犯虎威,幸亏胡芦提老爷赐责,极是合理,复蒙妻子大人海涵,不加惩治,实出天恩。拙夫情愿低头伏礼,自责己罪,悔过愆尤,并治戏酒一席,少伸乞免之敬。万望院君不可番悔。”都氏道:“你既自知无礼,已经伏罪,姑且暂恕。但官罪可饶,家法难免,只罚跪到黄昏罢。”

成珪道:“拙夫再说,又恐复触院君之怒,但衙门有事,往反不易,恐跪到黄昏,一发没了脚力。望院君今日暂恕,留在明日跪还,不知意下如何”都氏只是不肯。何氏道:“院君既已恕饶,何又罚其长跪是何言欤常言道:救人须救彻。还求一并饶了罢。”都氏方才首肯。成珪叩头相谢,忙备酒食与周智父子畅饮,正是黄连树下弹琴苦中作乐。席间酒未数巡,外边报道北关拜客转去了。周、成二人忙放酒杯,带些钱钞,雇下轿子,同都氏三人,一径往北关进发。周家有周文、周武,成家有成华、成茂,又有几个亲邻,与同熊阴阳俱来探望。

却说胡芦提拜客转来,果然吃下一包老酒,真似稀泥烂醉,轿子上便自闭眼,到得衙门,早已睡熟。此时天色虽晚,还有晚关未放,衙门人役俱未散归。那成珪一事,三三两两,俱已知道,都说是一块肥肉,个个人思量吃他一口。老胡醉后,倒果然忘了,众人役却不肯歇,专等水儿醒来,便要禀牌拘换。却好周、成二人早在衙前伺候。众皂甲俱来相唤。周智即唤长子周文,暗暗分付几句说话。

不多时,周文携了钱通到来。周智忙拽钱通到个无人去处。一原二故,说不多言语,钱通俱已领略,遂着成珪兑银。钱通道:“既是周员外用着小弟,小弟无不效力,但恐具息求和,反为不妥,不若再加些银子,待小弟索性进去说个溜亮,岂不放心”成珪道:“这极有理。”即忙添上银子,交与钱通渡进。正是:

官一担,吏一头;

神得一,鬼得七。

钱通松落了一半,将一半用纸包好,传下梆,径进私衙门首。适值老胡才醒,问道:“这个时候那个传梆”管家道:“禀爷,外边传梆,一则为晚关未放,一则钱书办要见。”胡芦提道:“钱通要见,定主财爻发动。”连忙出来。瞧见钱通手里捧着白雪雪地两大锭银子,约有二三十两轻重、胡芦提笑道:“若舟兄,此是何处得来好大锭足色银子”钱通道:“小人无以孝敬,特送与老爷买果子吃,聊当芹敬。”

胡芦提道:“何必许多请坐见教。”钱通道:“老爷跟前,小人侍立已过分了,如何敢坐”胡芦提道:“这竟不必论得。岂不闻朋友有通财之义,你既与我通财,就是朋友一般了。脱洒些罢,有何见谕”钱通道:“小人有一至友,唤名成珪,自来忠厚,从来不作犯法之事,平生惟有惧内,最为出格。”胡芦提道:“这又是我老爷的后身了。”钱通道:“今早只因与妻子一言不合,遂至冲犯老爷执事,蒙老爷已连其友周智各责二十板。”

胡芦提道:“就是早上那妻子道丈夫偷紫梗税的”钱通道:“正是此人。其妻向来泼悍,随口生情,老爷却被他欺诳,屈屈的打了周、成二人。”胡芦提慌忙摇手道:“快禁声快禁声我若错打了人,奶奶极要见责,况且妇人官事,每每他要护局。似这般泼悍妇女,被奶奶效尤,了帐不得;便是你等各有妻小,若使得知,不为稳便。快快出去我也不问了,免劳下顾。”钱通道:“人犯已齐,老爷说过晚堂要审,何可置之不问不若受此孝敬,胡乱审鞫一番,少少罚些税课,只不要叫起那妇人,岂不两全其美”胡芦提道:“这也有理,本当不审,看这银子分上,倒要胡乱诌一诌。”钱通出来,悄悄的又另是一番鬼话回复。周、成二人不胜之喜。

少顷升堂,放关已毕,胡芦提叫带那沿街首税的成珪进来。皂隶连声传叫。

成珪一行人已跪在丹墀下,却也放心答应,只不知先叫谁人。胡芦提道:“成珪跪上来。”成珪向前跪下。胡芦提道:“你私漏国家税课,已非一朝,如今首人既真,赃物现在,可也招承数目,免我再动刑法。”成珪道:“小人自来守法,并不干违条之事,只因妻子所诳,小人有口难明,老爷也不必动得刑法,小人甘自认罪罢了。”胡芦提道:“罪是不必讲了,只问你已经卖过几多”成珪道:“只是铺中一十二挑,并不曾卖过半担。”胡芦提道:“便是十二挑,也要以十赔百。叫该房照例科算上来。”书算手便把算盘一拨,禀道:“覆爷,紫草一十二挑,倍算一百二十挑,每挑值价若干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