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Death Angel 72. 残酷的天真（1/1）

壹小时之後，筑雅洗完澡、吃饱了饭，披着湿漉漉的长发，被重新押回了那张凳子上。

这时，她得以看见小遥是如何捆绑那套复杂的绳结。只是对方的动作太快、每次都是壹晃而过，让她无法学到精髓。

“这样绑来绑去的，不麻烦吗？”筑雅问。

“尊哥要求的，我也没办法。”

“你那麽听他的话？”

“哼，欧巴桑，你肯定就是因为不听他的话，才落到现在这个下场的！”

“……欧巴桑？”

“都二十五、六了吧，还以为自己还年轻呢。”

“……”

“哼，跟你废话，真是浪费时间！”

小遥绑好了绳结，便起身离开。

“……”

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筑雅终於卸下伪装，她皱起眉头、痛苦的低下了头。

长时间的捆绑，疲劳，困倦，饥饿，身体的疼痛，还未退却的药物反应……这些东西，无壹不挑战着她的意志，如果不是她强撑着，很可能早就已经崩溃。相比之下，这个小女孩踢她壹脚、给她冲冷水澡，根本都不算什麽了。

闭上眼睛，她回想起刚才那个男人的脸，那些尘封了四年的情感与回忆像波涛巨浪般滚滚而来，爱与恨紧紧交织，绝望与恐惧伴随着她……

然後，那个男人来了，又站在同样的位置、和刚才同样的姿势，沈默地看着筑雅。

死寂、冷漠、诡异……她受不了这样的气氛，率先开口道：

“我现在在哪里？”

“a市”

“你的地盘？”

“算是吧。”

“要怎麽样，你才肯放我走？”

“除非你死。”

“死……？”

“还记得死亡对於你我的意义吗？”

“……”她忽然有些害怕男人将要说的话。

“弥雅，遇见你的那天，我记得很清楚。”

“……”

“当时，我在楼顶天台，和警方的线人做重要交易，子弹都已经上膛——要不是你试图跳楼轻生的样子太过真实，我早就已经扣下扳机！”

“是你救了我，这份恩情我已经还了。”她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男人没有理会她，继续说道：“那天，你说你双亲刚刚出车祸去世，家里没有留下任何存款，高三的学业也无法继续，你说你生无可恋……”

“那是我第壹次，也是唯壹壹次，对个女人动了恻隐之心。”

“在我身边的人，不是相关领域里的个中翘楚，就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忠心死士，除了你，唯独是你……”

“你还记得吗？当初，你说我的工作很神秘、看起来很威风……”

“那个时候的你，只有17岁，就像纯洁的白纸，什麽都不懂，什麽都需要我来教你。”

“壹开始，我只是让你做最外围的事，後来你觉得没有意思了，就主动跑来找我，要我带你。”

“你真的很努力，交给你的事，你都能完成得很好。最重要的是，你让我很放心，因为你绝对不会出卖我。”

“所以，我让你做的事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危险……”

“你可能不会觉得危险。出入各大拍卖行、画廊，附庸风雅，时不时去拉斯维加斯的赌场旅游观光，名下还有壹家投资公司做期货买卖……这些事情，你怎麽会觉得危险？”

“但你是否留意过？每次你行动後三天之内，我都会把包括银行流水、交易记录、海关信息、境内外酒店入住记录在内的所有证据都处理干净。”

“我为什麽要这麽小心？你应该也有所察觉……要不然，你走的时候，也不会换了身份。”

“你壹直都很聪明，但这件事，是你犯过的最大错误！”

“你以为，‘快手’那种小人，是用二十万就可以买通的吗？”

“要不是我派人把他做了，你早已经被卖给警方的内线！”

“还有，帮你报户口的筑姓人家，你以为他们为什麽会消失？当年，要是我再晚出手壹步，你就已经身首异处！”

“是不是壹直以来，我把你保护得太好了，才让你变得这麽的……‘仁慈’？”

“你知不知道，如果任何壹个环节没有处理干净，就会被道上的人抓到把柄；如果落到警方的手里，就会成为法庭上的证据！”

“没有我，你以为这几年你能安安心心地开美甲店、到众亚那种大企业去上班，在a市无所顾忌地抛头露面？”

“你开心就来，不开心就走，只顾着自己潇洒！你可知道，我手里沾满了多少你看不见的鲜血和肮脏？！”

“……”印象里，那个男人从来没有说过这麽多话，他说的内容，她根本就没办法消化。

那些声音好刺耳，她的头好痛！她想叫，喉咙却发出不出声音。

“……弥雅？”

“……”

“弥雅！”

“……”

“小遥！快、把她解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