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我爱你第23部分阅读(1/1)

绝对不会用那样子冷冰冰的眼神看着你的。”

沉默许久,西曼撇撇嘴,似乎根本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儿:“反正臣姐姐就要结婚了,臣向北迟早会断掉对她的感情的。我会给他时间。”

詹意杨眸子一暗,“你知道了”

“”

“臣向北和臣景阳的事,你知道了”

“”

詹意杨用了些时间消化,之后才竖起大拇指:“妹妹,你还真是厉害。我佩服。”

“谁是你妹妹别乱认亲戚。”

西曼不满地撅撅嘴,不再理他,戴着眼镜看草地那边,隔不久,臣子墨进入她的视野,子墨这个小鬼头竟然还牵着个更小的孩子。两个小朋友互相牵着小手,朝臣向北和臣父走去。

外国小孩哦西曼盯着那小孩看。

白皮肤,水嫩嫩的。

詹意杨见西曼看着那外国小孩不肯挪动目光,耸耸肩,解释道:“那是史蒂芬的儿子。”

西曼生生定住。

很久之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史蒂芬,他,有,孩子”

詹意杨不说话。

西曼揉一揉自己的太阳岤: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那臣姐姐她”

她太过吃惊,詹意杨却似乎觉得这没什么,一副了然的样子,随随便便地给了西曼两个词:“小三。二婚。”

西曼似懂非懂地兀自点了点头,忽然一个声音冒进冷脑袋:那,臣向北呢

她忙不迭看向臣向北,子墨和小史蒂芬已经到了向北的身旁,西曼见向北蹲下身,摸了摸小孩子棕色的小脑袋,神色和缓地说着话。

詹意杨以为西曼没听明白,静下心来要跟她解释:“臣景阳突然跑回国就是因为她破坏了人家的家庭,在圈子里混不下去了。没想到最后”

西曼噌地跳下地,还没站稳就往回走,头也不回,边加快步子边说:“我才不要听你这这里乱嚼别人家的舌根”

可是她再怎么快,詹意杨腿长脚长,没一会儿就追上她。他知道她不想听,便也不多说,只拍拍她的肩:“婚礼快开始了,我们一起下去。”

西曼看着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和他一道下楼去。

走着走着,他突然变戏法一样地变出一颗糖,送到西曼眼皮底下。

无事献殷勤西曼挑着眉看詹意杨:“干嘛”

“心里是苦的,是不是”

这个女孩子很爱撒谎,很爱硬撑。他看在眼里,他明白的。

西曼正要开口反驳,他已经剥了糖纸,把糖果塞进西曼嘴巴里,堵住她的话,“别想瞒我。”

她嘴里含着糖,甜甜腻腻的巧克力味,细细品尝,不再开口。

詹意杨满意地看着,又拿出一颗来,塞进她手掌心:“喏,再给你一颗。”

婚礼开始,臣向北回来找西曼,这时候詹意杨已经离开,去休息室那边找温情微。西曼见到向北,再微一偏头,就看到向北身后,臣子墨和小老外的身影。

臣子墨见到西曼,立马就丢开了小小朋友,冲向西曼,却在离她一步的距离停下,小大人一样,上下打量西曼,谨慎万分地问:“你,是,顾西曼”

西曼自然要点头,臣子墨立即蹦起来要摘她的眼镜,被她一手挡了回去。

子墨使出浑身解数,与她的手做着斗争:“本来还挺好看的,这副眼镜丑死了”

小老外见臣子墨这样亲昵地对西曼,小脑袋侧着,好奇却故自漠然地看着西曼。

最后还得臣向北来打圆场:“别闹了,子墨。”

子墨不服气,臣向北拉下脸来,突然低喝道:“臣子墨,立正。”

子墨定住片刻,竟然立正了。

“稍息。”

子墨不甘不愿地闭了闭眼,但还是跨出了一只脚,摆“稍息”样。

臣子墨消停了,一行人便一起进教堂。

西曼小心翼翼回头看乖乖跟在后头不声不响的臣子墨,好奇地问向北:“他怎么突然这么听话了”

向北笑笑:“我跟他说,以后要听大人的话,否则我就不让他见你。”

对于臣向北的回答,西曼唏嘘不已,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子墨,子墨回她一瞪,她立即收回视线,却在转回头的时候不小心触上那小老外的目光。

西曼不得不冲小老外笑笑。

小老外偏过头去,不理她。

西曼,詹意杨,温情微,还有这个外国孩子被安排坐在一起,向北是伴郎,戒指归他保管。臣父挽着臣景阳出现在门口,既定事实即将要呈现在这么多观礼人眼前了,西曼还是免不了心里唧唧歪歪:戒指都在向北手里,他要阻止婚礼就更容易了,戒指藏起来,万事大吉

而且现在臣向北穿上了与裤子同色的马甲、修身西装外套以及深色领带,与西曼记忆中的电影男主角,简直已有七分像。

摇摇头,挥去不切实际的想法,她整理了情绪再次看向神主台的时候,史蒂芬已经从臣父手中接过了臣景阳的手。

唱诗班在吟唱,神职人员宣召,祷告。

多么甜蜜的两人反观西曼这边,这个小老外,一脸漠然。不对,这小孩子似乎一直就是这个表情。不开心写在脸上,也许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小孩子的心,有谁会真正试图去了解

牧师已经开始宣读誓词,西曼想到自己包里还有一颗糖,拿出来送到小老外面前,小老外原本一直低着头,仿佛整个婚礼与他没有一点关系,他缓缓抬起头来,看看西曼。

西曼小声说:“t is is for you”

小老外看了西曼很久,久到臣子墨都已经看了过来。子墨这孩子刚才还对这小弟弟好得很,现在看到西曼要给他糖,伸过手来就要抢,小老外倒是眼疾手快,眨眼间就把糖拿了过去,三两下剥了糖纸,糖果扔进嘴里“咔嚓”地嚼。

嚼完了,咂咂嘴,依旧一副淡漠的脸,用不怎么标准的中文说:“谢谢。”虽然还是扑克脸,但是这声谢,很真诚。

史蒂芬怀特,你愿意娶杰西卡臣作为你的妻子吗,与她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她永远忠心不变

杰西卡臣,你愿意嫁史蒂芬怀特作为你的丈夫吗,与他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他永远忠心不变

他们的回答,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愿意。”

婚礼圆满达成,昨晚的西曼看的电影终究只是电影,西曼看着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全场的人都鼓掌,祝福,没有人提出异议。

完美。

臣向北退到了旁边,西曼这个角度看不见他,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但是想到方才天台上他给她的一个拥抱,西曼想,他应该不会很难过吧。

毕竟,西曼一直明白,向北和她不一样,他不习惯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要笑就笑,不开心了就绝对要板着张脸。

多么潇洒自在又任性。

中式的午宴是中式的,臣景阳的生母离开,臣妈妈这才“姗姗来迟”,原因显而易见,旁人都不多说,臣妈妈见到西曼,亲昵地上前打招呼。

西曼觉得臣爸爸看起来及其威严,不敢轻易接近,臣妈妈亲切很多,她把西曼的座位安排在主桌,挨着臣向北坐。

“阿姨忙,招呼不到的地方你要多多见谅啊。”

主桌旁的那一桌可真谓“国际交流中心”,外国人多得很,都是臣景阳和史蒂芬在国外的同事、朋友,小小史蒂芬在哪里

臣子墨知道,可他不告诉西曼,还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你去问臣向北啊”

可是臣向北也不在这里,西曼旁边的座位是空着的,向詹意杨借手机打过去,才知道臣向北带小老外去kfc了。

西曼想了想,又看看周围热闹非凡的宴会场面,臣父请的客人极多,一个个光鲜亮丽的样子,西曼终于了解向北给她弄来这一套精致的小礼服的苦心了:她不及温情微那样天生的漂亮,温情微不需要靠衣装,她需要。

西曼觉得呆在这里不太好受:“我也去。”

说着就溜下桌要往外走,臣妈妈在招呼客人,没看见她,可是她走出了大厅,周围安静了一些,她便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猛地一回头,原来是臣子墨,他看着西曼,小眼神儿特别可怜:“我也要去。”

混乱的夜

kfc店内,靠窗的一排座位上,依次坐着一男一女和两个小男孩,路过那落地橱窗前的人不禁要瞥上两眼,俊男美女,国内外小帅哥依次“陈列”在此,养眼非常。

子墨抱着全家桶不撒手,小脸几乎要埋进桶里,小老外吃着老北京鸡肉卷,因为这玩意儿他们国家的kfc里没有,西曼拿着小勺子拼命往嘴里塞圣代冰激凌,因为今天店里搞活动,这玩意儿无限续杯。向北没拿定主意要吃什么,就按着西曼的建议,和她一道吃着圣代冰激凌。

这个女孩子赚了小便宜,不是一般的开心,向北觉得有趣,他自小到大从没养过宠物,但是如果有一种小动物,像这个女孩子一样,他会考虑养一只。

比如,猫。小小的,软软的,懒懒的,却又是精明的。

西曼吃巧克力口味的时候,向北吃草莓口味,她看见了,觉得那草莓可真是红滴滴地诱人,眼睛就黏在那里不动了,向北余光瞥见,舀起那一粒草莓,头偏都没偏一下,就准确无误地把塑料勺送进了西曼的嘴。西曼惊愕地忘记合上嘴巴,草莓夹在唇上没来得及含进嘴里,向北支着脑袋看她,再看看那两个各自忙着的小朋友,想了想,凑过去,舌尖在西曼口内一卷,要把那粒草莓夺过来,西曼这时倒是下意识地咬住了牙齿,结果隐约的“滋”地一声,草莓被咬破了,甜蜜的汁溢进了两个人的口。

西曼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男孩子的舌头已经探进了她的唇,甜蜜的草莓汁顷刻间就被他掠夺。

身旁就是对着人行横道的玻璃,旁边都是客人,西曼不知道这个男孩原来这么大胆,可是他的舌软软的,勾着她的舌,温柔甜腻,她舍不得推开他,只能拼命地咽口水。瞪着眼睛看他,他却兀自眯上了眼缝,沉迷的样子。

可最终,还是向北先放开她的。因为这时,小老外看向了他们俩。

这个孩子的眼神很奇怪,冷冷的,看见大人接吻,面无表情,也不移开目光,见向北停下了,小老外才收回视线,继续吃他的鸡肉卷,很平静,没事儿一样。

西曼正意乱情迷着,见向北有些恸然地盯着自己身后,便也回过头去看,却只见小老外吃的太急切,嘴角沾上了黑色的酱汁但不自知,酱汁都快要滴到下巴上了。

西曼看他吃东西的样子,才觉得他有点像个一般小孩子了,内心柔软,取了纸巾为他擦拭嘴角。

子墨啃完一只鸡翅,终于肯从桶里抬起头来,一偏脑袋就看到顾西曼在小心翼翼地帮小老外擦嘴巴。小老外在西曼这里得着这样的优待,他却没有,立马眼睛瞪圆了。

子墨决定,自己从这一刻起,讨厌这个小弟弟。

子墨正想着该怎么把顾西曼的视线吸引到自己这边来,这时候,向北电话响了,是温情微打来的,问他们去哪了。

向北只说:“放心,我会照顾他们的。”说完便挂了。

老哥一般说话都这样,子墨见怪不怪,随意问了句:“谁啊”

向北拿鸡翅塞子墨的口,不说话。

西曼觉得这会儿应该没她什么事儿,低头抓紧吃冰激凌,但是刚吃了几口,一只手就伸了过来,轻易便拿走她的圣代:“吃太多冰,小心闹肚子。”

子墨看着老哥这么轻易就说服了西曼,便有样学样,在小老外准备再吃一份鸡肉卷的时候,指一指他,“晚上还有西式晚宴,你要留着肚子吃好东西。这个,给我。”

他仗着自己年纪比他大,觉得这小弟弟该听自己的,可是小老外根本不理他,继续低头吃东西。

子墨自尊心受伤,扁着嘴巴做哀怨状,幸好还有一只鸡翅,他发泄似地啃。

独自一人解决了一份全家桶的结果是,子墨吃撑了,肚子一直胀到晚上,面对一桌子美食,无从下口。子墨见那小老外吃的津津有味,顿时,悲从中来。

晚宴也不能说是很正式,达官显贵们中午都已经招待全了,夜间时间属于年轻人,美国人玩的那套单身派对的把戏,臣景阳这种海归很喜欢,西曼又一次明白了臣向北给她弄来这一套衣服的苦心,虽然中午她穿着小礼服在kfc里挤着点餐的时候被其他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但是到了晚上,她在名气很响的icb里看到一个个女孩子妖童媛女的打扮时,觉得这一身行头还是非常必要的。

cb的整个三四楼被史蒂芬大手笔包下,楼下自助餐,楼上跳舞唱k,热闹非凡。而子墨,硬拖着西曼也没能进入四楼。

他极其郁闷地被叮嘱要呆在三楼照顾小老外弟弟。这小老外不跟他说话,甚至都懒得理他,子墨的郁闷成倍增长着。

中途西曼还特地到三楼来叮嘱子墨要好好照顾他,子墨觉得这世界真是不公平,这个小孩子长的有他可爱吗没有。有他机灵吗没有。有他嘴巴甜吗没有。

既然答案都是“没有”,那为什么老爸老妈老哥老姐,还有顾西曼,都这么照顾小老外

子墨决定,他不止要讨厌这个弟弟,他还要鄙视他

在子墨对着小老外嚷嚷了无数次“喂”之后,他终于肯搭理子墨,开口却是冷冰冰的:“我不叫喂。”

子墨暗地里翻个白眼:“哦是吗那我是不是该叫你弟弟哦,不对,你爸爸娶了我姐姐,我应该叫你小侄子吧”

见他没有反应,子墨心里嘀咕,他该不会没听懂吧,怎么还是那样一副淡淡的表情子墨决定用英文复述一遍自己的话,可是就在他思考着侄子用英文该怎么说的时候,小老外突然跳下了椅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同一时间,西曼在四楼,喝着可乐,看着舞池。舞池里全是老外在跳舞,且个个看起来技术都很好的样子,温情微也在里头,那小蛮腰扭的

啧啧啧西曼就着吸管,猛地嘬一大口可乐,结果喝得太猛了,她直接呛着。

西曼腰一口气没缓上来,趴在吧台上,弯着腰咳嗽,这时候,有人轻拍她的后背替她顺气。她一回头,看见臣向北。

向北拍着她的背,动作轻,西曼渐渐地恢复过来,却是那样痴呆地看着向北,三魂丢了七魄。这一瞬间,她很疑惑:这个男生对她到底存着什么心

喜欢

不是。

她笃定。

其实她和詹意杨想法一致,向北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没有一星半点的痴迷。

那他为什么还是要对她这么好

她突然有些害怕。如果她陷入其中无法自拔了,该怎么办顾西曼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温情微

西曼滑下高脚椅,躲开了他还放在她背上的手,也没看他:“我去跳舞。”

然后西曼就一溜烟地闪进了舞池。可是,该怎么跳耳畔响起的可是劲爆的电子舞曲,西曼却 ig 不起来,学着旁边那人扭着腰摆着手,却发现自己身体不是一般的僵硬。

场外,向北盯着舞池里形态机械的女孩子看了很久,有些按耐不住,脚步正要朝舞池迈去的一刻,身边响起温情微的声音:“她跳的舞还真抽象。”

向北神情闪烁一下,舞池上空混乱的光束晕亮他的脸。

温情微看清了斑驳的光影中,臣向北有些凝结的目光,她不喜欢他这样,“我们去跳舞好不好詹意杨走了,我现在就一个人。”

“我不想跳。”他直接拒绝。

温情微看着他的侧脸,垂了垂目光,嚯地转身,用力扣一扣吧台桌面,叫来bartender:“给我一杯。”

bartender问她:“要什么”

“烈的”

“长岛冰茶”

“ok”温情微说完,挑衅一般地回头瞅着臣向北。果然,臣向北不再盯着舞池不动,两个人目光碰触,温情微呆了一下,bartender的声音唤回她的神志。

“美女,1ong isnd iced tea”

温情微端起杯子就喝,被臣向北拽住手夺走杯子。向北仰着脖子,咕噜几口就把酒杯喝空,看着温情微,眼都不眨一下:“你上次喝酒,不仅惹了事害她住院,自己也胃出血。”

很平静的陈述。

温情微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他口中的“她”转头,冲那bartender打响指:“再给我来一杯”

身侧,臣向北的声音低了几分:“情微,我想你记住,我不会为你喝第二杯。”

温情微的手握着杯子,指节僵硬的白。

臣向北说完,不再多做停留,他看看还在那里乱跳的顾西曼,想了想,并没有朝既定的、她的方向而去,而是走向dj台。

那个女孩子跳的何止是抽象,他早看不下去了。

被这对前任男女朋友嫌弃的西曼还完全不自知,在舞池中央固执地扭着,她其实早跳不下去了,可还是得硬着头皮继续她暂时不想见到臣向北。

她受不了他带给自己的混乱。

面对他,她无助,彷徨。她害怕那样的自己。

可是这时候,音乐换了。

悠扬的,慢的,华尔兹乐曲。

她不想见到的人,转眼间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绅士地躬身,递出一只手,优雅地抬着眸子,看定她的脸:“ay i”

慢三的节奏与舞步西曼已经有点生疏了,不过幸而向北是一个好老师,慢慢的教她,领着她,渐渐地,西曼德裙摆都快要飞扬起来。

而今晚的主角,臣景阳和史蒂芬相携着步入舞池。西曼有向北带着,脚步没有一点紊乱,呼吸和心跳却都已经乱了。

这个英俊的舞伴,这个帅气的男孩,这个优雅地绅士西曼脚步越来越轻盈,眼睛盯着他,一时间忘了呼吸。他们俩之前本来有机会像此刻这样共舞,可惜西曼的目光不禁望向臣景阳。

这时候,西曼感觉到向北放在她腰后的手一紧,两个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些,他的眼在她面前,放大:“专心点。”向北微笑着说。

臣景阳再美,跳的再好,此时都不及这个男孩的目光吸引人,西曼点点头,专心投入到她与臣向北共舞的世界中。

闭上眼睛,握紧他的手西曼觉得可以把自己交给他。

然而,突然,音乐停了。

西曼还没来得及睁眼,周围还没来得及响起唏嘘声,一个孩子的声音响彻大厅。

“我的爸爸,我的继母”

孩子说的是英文,西曼嚯地睁开眼望向声音来源。而在场的所有人也同西曼一样,望向了那个方向。

“我的妈妈曾经对我说,这个女人会抢走我的家,我的爸爸。这个女人,是个婊子。”

纯正的童稚的发音,将这个“bitc ”说的异常明晰。没有人的耳朵会错过这个词。

这样一个本该甜美的夜晚,却是以这样的方式,以“婊子”这两个字作为句点。客人们纷纷离去,一向坚强的臣景阳无声地哭。

史蒂芬要向北送西曼回学校,景阳与丈夫意见不一致,闹着脾气的新娘雾湿的眼抬起看向臣向北:“向北,别走。”

那样期期艾艾,一向把他当孩子的女人如今却哭得像个孩子,向北迟疑着不知该怎样,看看史蒂芬。史蒂芬脸色也不好,一向温和的脸部线条此刻僵硬如铁。

温情微站在一旁,西曼也在一旁,温情微想了想,揽住西曼德胳膊:“我也要回学校,我和她一起吧。向北你留在这儿。”

西曼暗暗心惊,这个女孩子不是应该极其反对向北和臣景阳一起的么自己又不是臣向北在意的女人,她何必这样呢

或许西曼有点鄙视自己:温情微在这个时候这么明事理,她自己却在这里胡乱猜忌。

她真想给自己一嘴巴子

西曼对上臣向北,勉强笑一下:“你留在这里吧。我和她一起走就好了。”

臣向北顿了顿,似乎想了一下才走过来,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到西曼裸着的肩上,按着她的肩:“注意安全。”

西曼感觉到温情微挽着自己的手突然用了劲儿,这才回答:“嗯。拜拜。”

西曼坐公车,本想着温情微刚才说要回学校大概不是真的,就算温美女要回去,应该也懒得坐公车,坐公车的话还要转车,她大概会打车回去。

这样自己就不用跟她呆在一起了。

这美女气场强大,西曼避之唯恐不及。可是温情微见她等在站牌处,也没说什么,公车来了,她便也就跟着西曼上了公车。

车上人不多,两个女孩子坐前后位,并不交谈。

这个点已经算晚了,车子本来就空,她们又都不开口,整个空间显得死气沉沉,西曼偏头看窗外,外头黑灯瞎火,隔着很远才有一盏路灯。

停靠站点,下车。要转车的话要步行一段路,她们并排走着,依旧无言。周围都没有人,温情微大概觉得周围静得有些可怕了,终于开口:“喂”

西曼一惊:“干干嘛”

“你很怕我”

温情微问的莫名其妙,西曼花了点时间稳定心神,“谁说我怕你”

温情微看着西曼怒了努嘴,突然上前一步。西曼立即后退一步,温情微立刻嘻嘻笑:“还说你不怕我”

这女孩的笑容极其具有感染力,西曼不知不觉就扯起了嘴角:“你眼睛本来就大,还老爱瞪我,跟牛眼似的多可怕啊”

温情微微眯上眼,突然又瞪大,故意吓唬她似的:“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两个人就这样聊开了,不知不觉就互相揽住对方的手臂了。西曼觉得美女在此,她小心伺候着就好,关系太僵了也不好,便也跟她嘻嘻哈哈地一路说着,一路胡乱侃着。

西曼刚开始听她聊臣向北,着实是吃了一惊,可这校花除了表示对臣向北的眼光不敢恭维之外,并没有对其他多做评价,西曼弄不懂她怎么会突然转变了态度,那种仿佛已经对臣向北死心的样子

西曼又开始鄙视自己的小心眼。

也许,可能,说不定她其实已经放下了臣向北了。

也许,可能,说不定放不下的,是西曼自己。

走了不过一会儿了温情微就不想走了:“还有多久啊怎么还没看到站牌啊”

“马上就到了哎你别趴我身上呀”

温情微不理她,继续扒着西曼不放,要她拽着自己走。

等西曼放弃挣扎了,温情微得意地笑:“谁叫你不打车的啊荒山野岭的要姐姐我陪你走路就为省几块钱”

西曼嬉皮笑脸地纠正:“省几十块钱好吧”

温情微戳她额头:“小,市,民。”

“你就得瑟吧”挥开她的手。她又不是她男人,又不是詹意杨,凭什么由着她乱戳额头

温情微“啧啧啧”地发怪声:“你不知道姐姐我打车从来都是喜欢帮别人付钱的吗”

说完,笑得更哈皮。

正在这时,一把戏谑的声音穿插进来:“哟,什么事儿这么乐呵啊说来给哥哥听听啊”

两个女孩子都不笑了,看了看对方,之后,缓缓地回头看。

一,二,三。三个男人,说话的那个痞子一样,叼着烟,上下打量一下温情微,目光像火一样。

西曼拧着眉,拉起温情微的手就要走,可惜另一个男人立刻伸手挡住了她们的前路:“别走呀,刚儿不是笑得挺开心的么”

西曼挥开他的手:“让开”

话音一落,第三个男人也朝她们走过来了。

西曼正想着法子该如何对付眼前这个人,这时候,耳畔响起温情微惊恐的声音:“喂你”

温情微被人攥住了胳膊往后拉,西曼回头要拽住那个人,这么一蹭,臣向北的外套蹭掉在了地上。

她的肩膀露了出来,抹胸的礼服,胳膊和腿都露了出来,西曼觉得冷,而更冷的是这个男人看向自己的目光。

那个人松开的温情微,转而眯着眼走向西曼,边走边摸下巴,眼睛像狼,泛着光一样。

西曼被捏住了下颚,被迫抬起头来,不得不正视面前这个男人猥琐的脸:“你你想干嘛”

“想干嘛”这个人慢条斯理地咀嚼她的话,“你倒是说说,我想干嘛”

救救她

“你倒是说说,我想干嘛”阴阳怪气地说完,此人突然又迈进一步,几乎要贴上西曼的面颊。

西曼抓着包包就往他脸上敲,脚上好几寸的细高跟也不是白踩的,她直接抬脚,要去碾这人的脚背。

他被砸中了头,脚上却躲了过去,那小小的手拿包砸起人来实在不是很疼,他受下这一砸,同时拽住西曼扬起的胳膊,西曼挣扎得非常厉害,他一边躲着她反抗的手,一边对同伴吼道:“这妞他妈忒烈了,他妈的快点过来帮我按住她”

另两人原本都在缠着温情微,此刻空出一人要到西曼身旁来,温情微这时候终于挣脱了那人,二话不说就冲过来,撞开那人,拉住了西曼一双手腕,抓住她一起跑。

高跟鞋也蹬掉了,赤着脚在柏油马路上狂奔,不出多时脚下已不是柏油路,而是荒废的小路,后头的人还紧追不舍,周围更是没有人烟,安静的可怕,西曼只听得见自己还有温情微剧烈的呼吸声,以及身后,越来越靠近的声音。

他们越是穷追不舍,她们越往偏僻处跑。周围已经没有路灯,她们抹着黑躲,还是被后头的人捉住,西曼直接被拦腰扛起扔到一旁去,身体擦着碎石地,瞬间整条手臂都痛得没感觉了。

西曼双手被拉着往后折,胸口被迫拱起,看的这男人猛地低头啐了口唾沫,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晦暗的目光盯着西曼,另一手拉住西曼德抹胸裙就要往下扯。

西曼的脚还在乱蹬,可是这个男人那样狡猾,她根本踢不到他,反而被他探手进去摸着大腿。西曼眼睛都红了,感觉到这个男人的手正顺着自己的大腿往上摸,可这两个男人的眼更红,西曼心里一个声音一直在叫嚣:不行不行

她被他们拉拉拽拽地拖下了小路,西曼又一次给甩到了地上,那个拽着她双腕的人跨过来就要骑在她腰上,她手抻过去要推开他,结果却是被甩了一个嘴巴子。

西曼耳朵嗡的一声,立马眼前一片黑了,紧接着才是侧脸火辣辣地疼,口腔出血,顺着嘴角流下去,一直流到耳朵。粘腻的很,她来不及擦,还在那里挣扎,没有一点声音地反抗着。

“刺啦”一声,她腰上束腰的裙带立刻变成布片,被扔的飘飞到一旁。

身后是温情微的声音,她在咒骂,西曼耳朵恢复听力后接收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温情微尖叫的骂声:“妈的你敢动我,我要你死无全尸”

这样一个年轻女人的威胁没人听进去,反而连跨坐在西曼腰上的男人听到哈哈大笑,看着身下一声不吭的西曼,一边扯着衣服一边又给了她一嘴巴子,西曼后脑勺直接磕在地上,这一次,不仅是头晕耳鸣了,她觉得全身都要被震碎了。

“操,这娘们儿不叫,扫兴”

而就在这时,她身后传来男人的一声痛呼:“嗷”

温情微踢中了抓着自己的这个男人的要害,他眼里盛着剧痛,痛苦地捂着裤裆蹲下身去。这些个男人都以为这妞会直接往反方向逃,却不料温情微是朝西曼的方向跑来,手在西曼裙底摸着的男人愤愤说了句:“靠”松开西曼就要去对付温情微。

西曼爬起来,顾不得脑子晕乎乎,抓住留在自己这边的男人的头发就往地上抻,这时候温情微已经被跑过去的人给抱住了。

“放开我放开”温情微歇斯底里地尖叫,西曼本已经想要跑开,这时候不得不折回去,那个被她撂倒的人已经爬起来,温情微看着这个傻女人竟然要跑回来,冲着她尖叫:“你丫的傻啊,快跑啊别呆在这里快”

西曼颤抖地站在那里一直回头看,那个滚到一旁的人在这时候突然抓住了西曼德脚踝,西曼浑身一紧,慌忙间踢开那个人,再也呆不住,慌不择路地冲着大道跑去。

“操整残了我一个兄弟还想逃丫的信不信玩儿死你”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远,西曼赤着脚踩在石子路上跟踩在刀尖上一样,她听见了温情微的尖叫,与原本她听见得她的咒骂不同,西曼觉得她的尖叫都快要撕裂了自己的心脏了,可是那尖叫的声音也离她远去了,她跑的更快,耳边吹起的风声把温情微的声音,把那个女孩哭泣和求饶的声音都吹散了,西曼告诉自己不能停下,一直对自己说:快点,快跑,去报警

西曼没有手机,她跑回到路旁的时候看到温情微的包还在那里,静静地躺在马路旁,周围方才的一切混乱都抵不过此刻的安静让她觉得害怕,她浑身颤抖着奔过去,蹲下身要捡起它,要掏手机出来,可是脚已经麻了,蹲不下去,只能跌坐下去,手机摸出来。

“11o”最后一个键她按了很久才按对,手指还在抖着,接线的人询问她现在在哪里,她答不上来,张着嘴发不出声音,电话那头换了人了,女人温柔不失力量的声音终于给了她控制住颤抖地力量,西曼仔细想了想,报了大概地址。

然后电话就断了。他们说很快会赶到,还千叮万嘱,要西曼保证自己的安全,西曼这边,手机还放在耳朵边上,动都不敢动一下,夜风吹得她脑子又都空茫一片了,她的裙子也是破碎成一片一片的,她怎么扯都还是冷,这时候,她看到不远处,地上,臣向北的衣服,同一时间,她浑身一激灵,手上的动作恢复了,她迅速拨号,打给向北。

她不想一个人呆在这个地方,她想回去温情微那边,可是,温情微,那个女孩子西曼不敢想。

电话一直接不通,西曼一边搓着自己麻痹的小腿,一边向着黑暗求着:“向北,接电话求求你,快接电话”

可是,没有。臣向北没有接电话,她挂断了一遍又一遍,重拨,再重拨,可是在她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她依旧没能拨通这个男孩子的号码。

他在忙,忙着一个孩子口中那个“bitc ”的事。

西曼咬着牙齿,又吃到了甜腥的血的味道,也不知道是她自己咬破了嘴唇,还是刚才那个人两巴掌刮出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她放下电话,看着闪着恐怖的红光的按键,眼睛一片湿润,眼泪直直地落下,“啪”的一声落在手机屏幕上,她无意识地按下一串号码。

电话在响过最后一声的时候,对方才接起。

是有些冷与疏离的声音:“喂”那样懒懒散散的声音,西曼嗫嚅着就说出了口:“万万”说出了口她才知道自己的声音已经这样沙哑,就像已经放声大哭了许久的人一样,哑的不成样子。

那头好半天没有声音,隔了很久,万佑礼极其困惑的,迷茫的,带着征询的声音,灌进西曼耳朵里:“西曼”

西曼像一瞬间就找到了支柱,她终于听到了自己熟悉的声音了,这里陌生的可怕,这样漆黑,她想要紧紧地抓住自己唯一有所认知的,这个男孩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