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离骚第22部分阅读(1/1)

力吗既然注定是一个死局,还不如顺其自然,停止徒劳无功,安静的绝望而死得好。

外面变了天,打了个惊雷,他猛地坐起来,随意穿了衬衫睡裤走到窗前,扯开厚重的窗帘,推开窗户,立刻有狂风夹着斜斜的雨丝打在面颊,凉飕飕的。白色的衬衫扣子没有系,下摆被风吹得向后卷起,耳边甚至听得到空气快速流动带来的嘶嘶声。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他想起了高尔基笔下的海燕,在闪电惊雷中欢呼的海燕,也许它并不是在庆祝暴风雨的来临,而是召唤雨后的彩虹和晴空如洗。

他双手撑在窗台。重重的吸了一口潮湿的空气。不管是搁浅的游鱼,还是期盼雨后宁静的海燕,暴风雨的来临都不是一件太坏的事,起码,他还有希望。

因为早晨的不愉快,文修远一上午都无心工作,好不容易憋到上午十点,还是打内线让jan去找了漫兮来。

“文总,你找我。”漫兮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微垂着视线,做出一副完美的员工姿态。

文修远冷笑了声,看,多好,他教会了她职场上得体的言行举止,她就拿来对付他,举手投足间挑不出半点毛病,让他觉得自己是那个愚蠢滥施好心的农夫,而她却是一条美女蛇。

“我觉得早晨的事我们还需要商榷一下。”文修远不打算拐弯抹角,这个女人不逼到墙角永远要做缩头乌龟,他倒是想看看被逼急了的兔子要怎么咬人。

漫兮暗暗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叫她来没什么好事,早晨的事她自己都没想清楚,要怎么和他商量。她承认自己是缩头乌龟,过去的事只想打个包扔在小黑屋里,永远不去理会,但是总有多管闲事的客人要提醒她还有个包裹需要打开来看看。

“文总,公司规定上班时间不允许谈个人私事。”漫兮不卑不亢的说。

文修远恨得牙根痒痒,还不能硬来,不过,他倒是记得从小到大,和他辩论她路漫兮从来就没赢过。

他靠在椅子里摆出闲适的姿态,在气势上立刻更胜一筹,“我是公司的管理者,我的事就是公司的大事,解决不好会影响全公司的运营,阿兮,你有责任替我分担。”

漫兮咬了咬嘴唇,硬着头皮回应,“文总,我何德何能,您还是找更加优秀的人来担当此任吧。”

“哦谁你倒是给我说说,还有谁能这么折腾我,折磨我”文修远笑得优雅清贵,嘴里说出的话也是温柔的不得了,只是却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文修远总是这么逼她,一步都不肯让,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漫兮觉得窝囊的要死,便赌气顶了句,“白小姐就很好”

“你”文修远忽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怒视着她,似乎随时准备冲上来掐死她,或者干脆将她生吞活剥掉。

漫兮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还没摸到门把手,门却被人从外面突然打开。

他们齐齐的看向来人,心里有同样的感慨,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来人正是风风火火的白清。

风波2

漫兮转念一想,也对,除了白清,大概别人都不会这么胆大妄为,横冲直撞的闯文修远的办公室。

“文总,我没能拦住白小姐。”白清后面跟进来的是jan,难得的露出很无奈的神情。

大概这种情况也是司空见惯,文修远疲惫的挥了挥手示意没关系,便重新坐回去,jan出门前瞟了漫兮一眼,她总觉得里面有什么含义,好像他是故意来拯救她。

“你怎么来了”文修远懒洋洋的问白清。

“哼,你别一副爱理不理的拽样,我告诉你,今天我来完全是一番好意。”白清大咧咧的坐在会客的一组沙发上,摆弄着自己刚做的美甲。

“那我就先谢谢您老啦。”

“你才老呢,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拐着弯咒我呢,”白清不客气的骂回去,看了看站在一边进退两难的漫兮,笑着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坐啊。”

“不了,文总,既然您有客人,我就先出去了。”漫兮巴不得有个机会开溜,怎么可能还凑过去,更何况他们刚才还提到这位白小姐。

“不用,你等着好了,”文修远没好气的打消她想逃跑的念头,转头问白清,“到底有什么事”

“伯母知道了。”白清轻飘飘的丢出一句。

漫兮心思全在怎样找机会溜走上,根本没注意他们的对话,但还是觉察到异样,她回过神才发现另外两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

“你告诉的”文修远慢慢收回视线,波澜不惊的问道。

“我还没那么无聊,是伯母打过电话询问我和你的情况,我没办法敷衍,又不愿意说谎,只好坦白了。”白清摊着双手,做出无辜的表情,“你别看我,谁让你那么无情,只要白玫瑰,狠心抛弃红玫瑰,我只不过是伤心过度而已,你知道,女人的心眼很小的。”

文修远被她耍宝的样子逗笑,白清真是个益友,总是在关键的时刻出力,既然家里已经知道,那么他就不必再琢磨怎么开诚布公了。他转头看了看漫兮,她终于露出了慌张的神情,这个女人也有这样的时候,他忽然心情大好。

“那怎么办”漫兮丝毫没发现那两人狼和狈表情,无措的问道。

“看来你只有尽快做好准备了。”文修远淡淡的丢出一句,心里高呼着: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漫兮没有想到文修远所说的准备来的这么匆忙。白清出现后的第五天,她就在公寓楼外见到了文家的女主人余文慧。

低调的大众黑色,车牌上夸张的数字,少见的车标以及封闭良好的车窗玻璃,让她不由想到低调而奢华这样的形容词。

上前和她讲话的是一个表情严肃刻板的中年男子,不苟言笑的邀请她到车子里去见大boss。尽管这几天文修远一再的安慰她,她也想象过无数次见到余文慧时的情景,但当她真正坐进车里,面对余文慧的时候仍然觉得手足无措。

可能是保养得当,余文慧与六年前相比几乎没什么变化,精致的五官,冷漠的神情,永远的优雅贵妇。而她则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在文家做佣人的日子,小心翼翼,拘谨怯懦,惟命是从。

“太太,好久不见。”不知不觉中,她又恢复了以前的称呼,微垂着视线,态度也是毕恭毕敬,甚至不敢太过靠近。

余文慧的眼睛则一刻不停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子,她变了,变得更加美丽出众,虽然她极力的想将自己隐藏起来,但出色的外表仍然让她引人注目。她穿着得体的职业套装,妆容精致,三寸高的鞋子穿起来得心应手。这所有的一切都提醒着她,漫兮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天真好对付,任人摆布的小女孩儿了,她已经长大,成熟到可以淡然面对所有人,也包括自己。

但是,唯一没变的是,这个女孩子对文修远仍然具有致命的吸引力,想到这里,余文慧的怒火又开始燃烧,于是她故意使用高人一等的口吻,露出轻蔑的笑容,只不过因为多年的教养这种轻蔑表现的恰到好处,刚好让对方感觉到又不至于太过露骨。

“漫兮,几年不见,你长这么大了。”余文慧冷漠的说。

“您见笑了。”漫兮客气的寒暄,她清楚地很,文修远前脚刚因为公司的事务出国,余文慧后脚就找上门来,这绝对不是一种巧合。六年前的情景历历在目,她失手刺伤文修远时余文慧的怨恨和疯狂,她没有忘。现在她来也绝对不会只为了来和她说客套话,夸奖她的成长。果然,余文慧很快就按耐不住。

“既然人长大了,思想也该成熟起来,可是漫兮,你怎么在这方面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呢”

“太太,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并不是她要缠着文修远不放,自然也不认同余文慧的批判。

余文慧闻言秀眉一挑,“漫兮,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心里的那点弯弯绕我清楚得很,你也没必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六年前你伤害了修远,我们文家不和你们计较,可你为什么不感恩戴德,还要跑到文亚来兴风作浪修远和清清相处的好好的,眼看就要结婚了,却被你又给搅黄了。路漫兮,这可是第三者插足,是不道德的,你的观念里有没有这个概念,还是你压根就以此为荣”

感恩戴德,不计较听到这些字眼从余文慧的嘴巴里说出来,漫兮觉得啼笑皆非。如果文家不计较的话,那么她又是为什么会在一个近乎于疯人院的地方呆了五年,如果不是白清,也许她这一辈子都将在那所谓的疗养院里终老。

漫兮抬起头,直直的看向余文慧,“对于曾经对文修远的伤害,我可以道歉,但这并不能说明您的儿子就是无辜的,那件事情不能单纯的说成某个人的过失,而是人人都有错。至于现在,不管您相不相信,我从来没想过要对您的儿子纠缠不清,也不想做什么兴风作浪的事情。之所以我会出现在这里,并不遂我愿,您来找我也不能解决问题,还是去问问您的儿子吧。”

对于漫兮这席话,余文慧是惊讶的,她没想到漫兮会如此胆大妄为,理直气壮的用儿子来要挟她,还说得如此头头是道。但她毕竟是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文夫人,出了名花心的文良的妻子,这样狐假虎威的女人她见多了,于是,她强压下怒火,保持着心平气和的语气,甚至笑了一下,抛出的却是唇枪舌剑,“装清高没什么用,大概也只有修远才会吃你这套。呵,漫兮,让我怎么说你好呢,你这样的我见多了,不懂事,做了错事也不知道悔改,更不懂得爱惜自己,仗着自己年轻漂亮点就喜欢出风头,男人稍微对你们好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可是到最后还不是人财两空,男人嘛,有几个是真心的,只有门当户对娶回家里的才保险。修远他还年轻,性子不沉稳,家世又太出众,难免招蜂惹蝶,在外面逢场作戏也正常,以后他总会明白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做我们文家的媳妇。只是可怜了你,漫兮,到时候你就会后悔莫及。对了,你不会以为你是他的唯一吧,多了我不清楚,这样的事我起码也替他处理过那么三次五次了。”

漫兮听着余文慧这么一席语重心长的话语,除了愤怒之外,又生出些怜悯。这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徒有优越的生活和贵妇的头衔,却终生生活在丈夫与其他女人纠缠不清的噩梦中,只好编造出这些谬论来做些自我安慰。她平静的笑笑说,“也许您说的是对的,外面的女人总是可恨,但那妻子更可怜。您放心,我在文家呆了这么久,文家的女人过什么样的生活我清楚得很,我绝对不会傻到去跳这个火坑,文家媳妇这个位置还是等别的可怜人去坐吧。”

漫兮说完便推开车门跳下去,车子里的气氛太压抑,她一刻都不想多呆。身后却又传来余文慧发狠的声音,“漫兮,你也不希望这些事让你姑姑知道吧,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她停了下脚步,却并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又疾步而去,像是没有听到余文慧的话。

事实上,她的心情也并不像她表现的那么无谓和平静,文修远几次拨来电话,都被她挂断,他那边却还是不依不饶,最后她索性关掉手机,蒙头大睡。

面对黑漆漆的夜,她却辗转难眠,躺在床上,耳边一次次的回响着余文慧的那句“你不会以为你是他的唯一吧,多了我不清楚,这样的事我起码也替他处理过那么三次五次了”。

看着漫兮的背影消失在楼道的阴影中,余文慧脸上的笑容缓慢的收起来,换成一副完全阴沉的面孔,就像一朵开得不情不愿的苦菊,以慢动作收回褶皱的花瓣,那过程说不出的诡异。

漫兮最后那段话里的嘲讽清清楚楚,毫不留情的撕开了她从来没有痊愈过的伤疤,露出里面腐烂的血肉和脓水,她甚至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她的痛觉神经早已经被她的丈夫,那个叫文良的男人一次次的磨灭,直到根除的干干净净,完全麻木掉。

“太太,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那位严肃刻板的中年人一字一句的问。

“再等等,让我静一会儿。”余文慧从包里摸索出香烟,放在嘴边,却怎么都打不着火,原来她的手颤抖的如此厉害。

她试了一次又一次,还是没能成功,终于她失去了耐心,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后,将香烟和火机狠狠的掷出窗外。

“太太”中年男人诚惶诚恐的说出仍然刻板的字眼。

一身白色的休闲西装出现在窗前,抬起的手里抓着她刚刚掷出去的香烟,那双手白净修长,而微微突出的指关节又显示出男人的力道。余文慧惊讶的抬起头,一张带着轻慢无谓笑容的脸庞出现在窗前,年轻男人看着她说,“嗨,余姐,好久不见”

成全1

周一的早晨异常忙碌,文修远昨晚刚从国外回来,今天一早就赶来开例会。听了主管们关于最近公司运营和发展的情况介绍后,他不禁感慨国内与国外的电影事业之间仍然存在的差距。不光是影片本身的数量,质量,宣传发行量,就连奖项设立和评选程序都需要改进,尤其是透明度。

他沉思了一会儿,看着眼前已经有堆积趋势的文件,提了口气开始埋头工作。

“总裁,方希丞说有事找您。”内部电话里传来jan的汇报。

方希丞来找他文修远有些讶异,虽说方希丞是文亚的签约艺人,但是艺人一般情况下也绝不会贸然来他这儿。他猜想绝不是因为公事,而私事文修远淡淡的吩咐了一声,“让他进来吧。”却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

很快,敲门声响起,方希丞走进来的时候,文修远头都没抬,“坐吧。”

方希丞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坐进文修远对面的沙发椅中,翘着二郎腿,还时不时的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却并不着急开口。

“听说最近你的写真卖的不错”过了好一会儿,文修远抬头微笑着问道。

“还好,都是公司的栽培。”方希丞笑嘻嘻的说着奉承话,但不正经的语气让人听不出里面有一丝一毫的谄媚。

文修远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没点头也没摇头,“艺人自己努力些,公司也不会亏待你们,适当的炒作会有利于宣传,但只是暂时的方法,绯闻和八卦并不可靠,只有真正的实力才能让观众永远记住。”

“是啊,是啊,不过我这人还蛮擅长绯闻和八卦的,不光是自己的,别人的也一样擅长,总裁,最近我又不小心碰到了一件新鲜事,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听听。”方希丞双手向前搁在光滑的原木桌面上,身体前倾,定睛看着文修远,表情也渐渐变得严肃。

文修远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却在打量着方希丞,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观察这个在漫兮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的男人。浓重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若是只看外表的话,和舒朗竟有六七分的相像,只不过一个阳光纯净,一个冷酷凝重,气质上差了许多。这个结论让文修远心里一松,他终究不是舒朗,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替代品,并不足以影响他和漫兮之间的关系。所以,那天漫兮对他的拒绝不会是方希丞的原因。漫兮已经属于他,而方希丞最多也只有羡慕,眼馋的份。

心理上的优势让文修远放松下来,他轻飘飘的丢出一句,“那就说说看。”

文修远无所谓的轻慢样子让方希丞很有冲动给他一拳,这个傲慢,不可一世的男人,只懂得自私的占有和掠夺,却没有考虑过漫兮的处境和难处。如果不是自己已经没了追求漫兮的资格,他巴不得文家的老妈横加阻拦,棒打鸳鸯,最好把她这个死缠烂打的儿子关在笼子里学鸟叫,才不会巴巴的跑来为别人做嫁衣裳,尤其还对着文修远这张自负的脸庞。可是,想到余文慧对漫兮的嚣张态度,漫兮的无助和艰辛,他就不能坐视不管,即使是要来硬的,也应该对着文修远,不能只去欺负漫兮。

想到这儿,方希丞点点头,发挥出演员的实力,笑了一下,是那种标准的皮笑肉不笑,“前几天我去找漫兮”

“你去找她干什么”文修远恼怒的打断方希丞说了一半的话,刚刚他还认为漫兮对他的拒绝和眼前这个人没关系,可转眼间就听人家亲口说去找过漫兮,一时间后悔,怨恨,愤怒等等情绪涌上心头,甚至他还觉得委屈,为漫兮辜负了他的信任而委屈。

“别急,先听我说完,”方希丞这次是真的笑了,很舒心的那种,文修远双目喷火的表情看起来真是让人爽啊,还好他有表现出醋意和怒意,还不是无药可救,“其实那天呢,我是没有见到漫兮啦,不过,我倒是看见了另外一些人和一出大戏。”

文修远不说话,恶狠狠地瞪着他。

“恩,先是有一辆车停在那里,那牌子超炫的,可能整个b市也没几辆,文总您的车还稍微可以媲美,然后车上下来一个中年人,像个木头人一样的把漫兮请到了车上,开门的时候我注意看了一下,里面还坐着一个贵妇,他们关上门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最后漫兮打开门走下来,很快就跑进了公寓里。”

“你有没有看清那个贵妇长什么样子”文修远紧锁双眉,心里的顾虑渐渐由方希丞身上转移到了别处。

“没有看得很清楚,不过以我这么多年对美女的鉴赏经验来看,里面的那位女士面容精致,气质高雅,如果在年轻十几岁的话绝对称得上”大美女几个字他没说出来,因为文修远脸黑得和包公一样,他犯不着再刺激他,毕竟是人家老妈,“对了,我看倒是和文总您长得有几分相似。”

果然和他的猜想一样,只是他没有想过母亲来得这么快。当年她就不同意自己和漫兮交往,认为门第相差太远,加上后来的误伤事件,不管他怎么争取,母亲都没有松过口。这次他也没打算能得到她的祝福,但也决不允许别人再来破坏。他本打算回来后守在漫兮身边,有什么事他担着,可没想到还是疏忽了。

“看来文夫人是不打算认可您的做法了。”方希丞看他不说话,又加了一句,惹来文修远的注视。

“你倒是很会猜。”

“我都说了擅长这个嘛,”方希丞重新靠回到椅子里,笑得意味不明,“文总,既然我猜对了,我有几句话想说。”

“你说。”

“男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逢场作戏也好,游戏人间也罢,总要看对象是谁。有的女人比男人还玩得大,那是因为她们不在乎,玩得起,可是有的女人”他顿了顿加重语气,“玩不起,一次的挫折也许就会毁了她们的一辈子,她们值得更好的。当然也不是谁非要谁不可,如果双方不合适,或是一开始对感情的预期就不一样,还不如算了,免得害了她们。漫兮就是这样的女人,她做什么都小心翼翼,从不轻易向别人敞开心扉,那是因为她需要的是一份真挚,相携一辈子甚至永久的感情,她不敢这么随便的就和别人玩玩。作为她的朋友,我希望她能幸福。所以,如果你是真心对她,就应该收拾好自己的烂摊子,不要让任何人,任何事伤害到她,即使是可能也不行”

方希丞这番话说的声音不大,却再郑重不过,文修远看得出来,他一开始就清楚那个去找漫兮的人就是他的母亲,只是不愿意捅破这层关系。但是到最后,他仍然忍不住激烈的责备自己,他文修远不是傻子,也不是懦夫,该他承担他不会推脱,但方希丞这样的情绪也绝不是一般的朋友应该有的。

“方希丞,作为一个朋友,我理解你的用心,也代阿兮感谢你,但是你的关心是不是有些过了”

文修远的话不无道理,但是方希丞却不愿在他面前承认自己的失态,他仍然笑得漫不经心,“是吗,我不觉得啊,要是文总听起来不舒服的话就当作我在讲台词好了,不过不管怎么样,漫兮的事我绝不会袖手旁观。”最后几个字他说的很慢,字字清晰,说完收回凝视着文修远的目光,又开始拨弄自己新做的发型。

“是不是讲台词都没有关系。我和阿兮一起长大,很早以前她就注定要属于我,现在和以后也不会例外,没有谁可以阻拦我的脚步,我说到做到”

闻言,方希丞抬眼看着文修远,而后者也正迎着他的目光。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有目光的交流,就仿佛一场武林高手间的顶级对决,无需动手,没有所谓的刀光剑影却是最凶险的比试,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忧。

这是一场男人间的较量,用彼此的决心和毅力做武器,方希丞压上了自己的前途,而文修远则压上了男人的尊严。

最终,方希丞率先移开目光,慢悠悠的站起身,用询问的口吻说,“我的话已经说完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文修远也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文件中,刚才那个守卫自己领地的雄性生物已经消失了,他还是那个运筹帷幄,果断决策的文亚总裁,“云上最后的剪辑版本快出来了,多花点心思宣传。”

方希丞走了,文修远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脚下的车水马龙。这是他的王国,辉煌,诱人而又来之不易,然而即使拥有这一切,万丈红尘中没有了她,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快速的走回来,急不可耐的抓起内部电话说,“jan,漫兮她在吗”

“在,总裁,您找她要不要我去找她来”

“哦,不用了,我只是问问。”放下电话,他如释重负。只要她还在,前面的任何困难都变得微不足道。

成全2

方希丞顶着五月的太阳走进经常光顾的那家小餐馆,心情复杂的朝临窗的位置上望过去。果然,漫兮已经到了,一个人正对着一张光溜溜的桌子发呆。

还是那么犯傻,这么热的天也不懂先点杯饮料喝着,方希丞不知道是欣慰还是心疼的笑了一下。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漫兮已经回头看见了他,似乎怕他没看见自己,还朝他招了招手。

多此一举,他们来了多少次都是固定的座位,他怎么可能看不到。想归想,方希丞还是摆出一贯的轻松面孔迎上去。

“来得挺早啊,没有约会”走到桌子前,方希丞边落座边调侃她,希望能让气氛变得轻松些。

听了他的问话,漫兮的表情似乎黯然了一下,但想到方希丞一向的谈话风格,觉得自己太小心眼了,于是马上微微笑起来,“谁规定周末就一定要约会,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多好。”

“贪婪,漫兮,你太贪婪了,我倒是想一到周末就去甜甜蜜蜜的约会,可惜没有机会,哪象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方希丞一句随随便便的应答却让漫兮想到了他还躺在医院里的女友,心里立刻觉得冒昧和愧疚,小心翼翼的道歉,“对不起啊。”

方希丞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想说什么,有些佩服她的九曲弯弯绕的心思,哭笑不得的同时也让他更加清楚了自己的立场和今天来这里的任务。

“你还真敏感,对不起什么,这能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肇事者,还是你想安慰我这颗受伤的玻璃心,要以身相许啧啧,就算你不觉得委屈,我还不敢享受齐人之福呢。”

方希丞的油嘴滑舌让漫兮失笑,她不再那么拘谨,却是发自内心的关心,“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方希丞淡淡的摇了摇头,“还是老样子,可能她觉得这样睡着很舒服,就不想醒来,你说她怎么也不觉得闷呢,一个人一动不动的,不说话也不吃东西,真能忍啊。我真怕她就这么一直睡下去,等她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她却还是年轻貌美的少女唉,睡美人还能被王子的吻唤醒,你说我怎么就不行,要不下次你去说几句话气气她,什么要和我好啊,不管她了之类的,说不定她一着急就醒了。”

漫兮红了眼眶,为什么这样的有情人就不能终成眷属呢,等到事情回转的时候却又为时已晚,就像她和舒朗

“你放心,她心里惦记着你,舍不得你,一定会醒过来的,”漫兮握住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恳切的说。

漫兮的手温暖柔软,渐渐融化了他的沉重冷硬,让他不由得想起了从前,那时隆冬时节的雪花纷纷扬扬,他也是这样用手暖她冰冷的耳朵。回忆让他的眼神变得茫然而温暖,忘了回答她的话。

方希丞向来多话,他们之间还没出现过这种冷场的局面,漫兮只觉得这诡异的安静让她渐渐不知所措,讪笑着收回手,“不过即使你变成老头子,大概也是最帅的老头子,她一定会被你的魅力倾倒。”

漫兮的手一收回去,方希丞便醒悟过来,也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想要说几句玩笑话却偏偏大脑短路,该说什么。你呢你也会被我倾倒吗还是我真的是最帅的老头子吗那文修远呢

正当他尴尬的左右为难的时候,服务生殷勤的走过来,“请问二位要点餐吗”

“要”

“要”

他们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服务生也被他们逗笑了。

漫兮红着脸看了方希丞一眼,心想着赶快打发走别人,纯熟的吩咐,“两份腊肠炒面,大分要辣椒,中分的不要。”

服务生走了,他们两人却再次陷入沉默。

方希丞心里很不好受,刚才漫兮再自然不过的点餐让他分外惆怅。一样的小餐馆,一样的橘色餐桌,一样的他和她,心里所想却差了千里万里。

服务生很快折了回来,手里的托盘盛着他们的炒面,一样快的速度,方希丞为了这又一次的一样懊恼不已,难道除了他们之间的想法就没有其他不同的东西了吗

“外面天气好热,五月的话似乎有点异常。”漫兮吃着炒面,无聊的扯了一句。

对,还有天气,那时是飘雪的冬天,现在是初夏的明媚。果然是物是人非啦。

方希丞姑且觉得舒服一点,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谈正事的准备,放下手中的筷子,很认真的看着她,“漫兮,余文慧去找你的那天我正好路过,看到了。”

漫兮拨拉着盘子里的面条,觉得今天的厨师有失水准,面条煮的太硬,咬一口还有白色的面茬子。

“哦,真巧。”真巧看到了,却忘了想他怎么就能碰巧路过。

“如果你是因为顾虑余文慧的话而要放弃你的感情,我认为完全不值得,也没有这个必要。”

漫兮慢吞吞的把嘴里难以下咽的面条勉强吞掉,喝了一口水,也放下筷子,“方希丞,其实有些事情我没有和你说过,应该说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从小我就和姑姑在一起为文家帮佣,你想,他是主人,我是保姆,不要说文修远的妈妈,我姑姑也不会同意。而且中间还发生了一些别的事情,那段时间因为电影我们走得近些,连我自己都忘了这些陈年往事,这次文夫人的出现只不过是适时的提醒了我。总之,我和文修远之间是不可能的,并不是顾虑谁的话或者什么,而是事实。”

方希丞有些了然的看着她,他想过他们之间有过过往,但是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确,像文家那样有身份有脸面的家庭是绝对不允许独子去娶家里的保姆。然而,门第之见并不应该成为爱情的绊脚石,即使是门当户对,没有爱情照样不会幸福,正如貌合神离的文良夫妇。

今天约漫兮来这里前,方希丞就做好了说服她的准备,虽然对自己和余文慧之间的那段过往他不愿提起,但为了漫兮,他愿意放下男人的尊严。

再说,漫兮儿时的困窘生活竟然让他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一个别人所不齿的“鸭”,一个寄人篱下受人白眼的保姆,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还记得以前我告诉你我的过去吗”方希丞决定破釜沉舟,就当他是牺牲小我保全大我吧。

提到那段经历,漫兮迟疑的点点头,那是对男人来说最不愿提及的往事,现在方希丞说起不知道有何用意。

“那那个帮我洗清背景来到文亚,进入娱乐圈的大恩人还有印象吗”方希丞几乎在循循善诱,他真的不愿意正面来讲述这段往事。终于,漫兮愣了一会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接着便惊讶的张大了嘴,“不会是不会是”

“对,就是她,余文慧,我的大恩人,”方希丞自嘲的笑了一下,“就是她在最后帮了我,我才有机会走到今天。但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过联系,上次在你那里见到她是头一回。”

漫兮终于慢慢的回过味来了,她真的无法想象,一向自视甚高,看起来不可侵犯的余文慧竟然也会可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释然,从她到文家以后就从来没见过文良一心一意的对待过余文慧,想想那么一个高傲的女人怎能忍受自己的丈夫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寻求其他的解脱也是迟早的事。

难怪方希丞说不让她顾虑余文慧的话,原来他们还有这一层的关系,那就是说他们一定有过交谈,关于她和文修远的事。

想到这里,漫兮心里一酸,作为一个男人,方希丞一定希望永远不要再和余文慧见面,可是为了她,他竟然主动去找她谈了,这该是多么大的一种勇气和牺牲啊。

“方希丞,其实你不用为我这样的。”漫兮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感动,难过,不值等等。

“其实也没什么啦,只不过是出去喝了杯茶,叙了叙旧,没了关系可还是朋友嘛,不要这么一副感动的快哭了的样子,我真受不了。”方希丞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受不了似的朝她摆了摆手。

“怎么说呢,我和他之间的事也不完全是因为家庭,很难说清楚,反正就是不会在一起。方希丞,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因为我的事再去找她,你好不容易走到现在,你是多么好的一个人,不应该再和过去扯上关系,不值得,知道吗”

她说他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和过去扯上关系不值得为了这句话,方希丞很没出息的有了流泪的冲动。这么多年来,为了女友他忍辱负重,咬着牙撑到今天,人前扮笑脸,装坚强,可是又有谁知道他的苦楚,谁过问过他的感受如何,心情好不好。

他是个男人,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那么多次他都挺过来了,今天却为了漫兮的几句话就红了眼,有人知道他的苦,他的好,他的身不由己,他的无可奈何。

方希丞用力将哽在喉间的涩意吞下去,用力睁大眼睛,嫌弃的靠在椅背,离她远了些,“干什么,怎么说话和我老妈一个口气,我可比你大啊,那么点小人知道什么,装成熟,”漫兮锲而不舍的盯着他,似乎在等他答应,他没有办法,只好缴械投降,无奈的笑着,双手朝上说,“好,怕了你了,我投降,我投降还不行。”

漫兮终于笑了,却因为微笑的动作让眼眶里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抬手擦了擦说,“这还差不多,那以后你要怎么做”

“重新做人,不和过去扯上关系,即使是为了老妈也不行。”方希丞好像小学生背书一样晃着脑袋说。

漫兮被他逗得用筷子敲了一下他的盘子,“找事呢吧你。”

“冤枉啊我,我哪有。”方希丞配合的做出无辜状。

他们重新拿起筷子,看着盘子里已经冷掉的面条,对视一眼,又齐齐放下筷子,无奈的大笑起来。

作茧自缚1

文修远站在漫兮家门口,并没有立刻敲门进去,而是重新整理了下思路。

这几天发生的事多又杂,比生意场上的那些对手难题还棘手。昨天他回了一趟家,做好了和家里抗争到底的打算,却没料到根本没遇到大的战役,老爸文良自然对男女关系的问题上不上心,随便得很,对他也一样。可没想到老妈也那么缺乏战斗力,没几个回合就举了白棋,害他一肚子的力气还没使就凯旋而归。

说起来本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可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心里不安得很。

文修远甩了甩头,深呼吸,挺胸抬头,恢复了神采奕奕,敲门声节奏分明。

漫兮听到敲门声,惊得从沙发里弹起来。明明这几天都在等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声响,可真的来了却又心惊胆战。

愣怔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去开门。

门开了,文修远的登门借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