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离骚第6部分阅读(1/1)

自己喝过的半瓶水,只好略带歉意的说,“我这里没有了,你要是想喝我再去帮你取,或者你们班那里还有很多水。”

文修远眼中的愤怒一闪而过,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她们你知道我的习惯,”顿了一下才说,“也不用那么麻烦,你手里不是还有半瓶。”说完不顾漫兮的阻挠拿过她喝过的那瓶便放在唇边,一口一口的慢慢啜饮。

“哎那是我喝过的。”漫兮想阻止已经晚了,文修远像是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一般。她心里有些纳闷,他的习惯她当然知道,洁癖明明让他不愿意轻易接受别人的东西,可是偏偏这时候一点不在乎,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今天没事了吧,耽误了这么久,一会儿家里的司机来了,你和我一块儿走吧。”文修远说话间淡淡的扫了一边被几个男生围住的舒朗,喝了小半瓶水,他已经感觉没那么渴了。

漫兮打心眼里是不愿意的,每天在文家不得不和他同在一个屋檐下就算了,好不容易在外面能和他保持距离,她才不会傻到牺牲自己的自由来换取一时的享受,“不了,我不是还得把车子骑回去嘛。”

“学校不是还有车棚,暂时存在那里不就行了。”

“不行的,你不知道,学校的车棚一点也不安全,传达室的大爷根本不用心看管,万一丢了可没地方找,”漫兮着急的阐述这个决定的不可行性,还加上了事实证明,“那段时间还听说二班有人的车子停在车棚里就丢了,学校也推卸责任不愿意管”

文修远甩了甩由于汗湿贴在额头的几缕头发,哧笑了下,“算了吧,就你那破破烂烂的小飞鸽,贴点钱也没人要,扛出去卖废铁还不够劳务费呢,你就放心吧,”说完见她仍然犹豫,眼看自己的一片好心被无视,无异于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人家还不愿意,他是天之骄子,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冷遇,心中便有了恼意,不耐烦的道,“不就是一辆破车嘛,丢了我送你一辆更好的,早就看你那辆车不顺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家虐待你呢。”

“那个,其实是我约了人,明天是周末,我还不想这么早回去。”漫兮想着那个不见不散的约定,铁了心不和他回去。

“约人路漫兮,你翅膀长硬了啊,一个女孩子家不学好,都快天黑了学人家约会你才多大,我都说了多少遍了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学习”文修远刚说了一句便发现漫兮满脸的心不在焉,根本没有将他的话当回事,当即沉声问,“约了谁”

仿佛是特地为了来解答他的疑惑,文修远的话音刚落,舒朗便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外衣披在肩头,冲着漫兮笑着说,“走吧,还在这儿干什么”

文修远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看舒朗又看看漫兮,然而她变得通红的脸庞已经是最好的说明,尽管如此,他仍是哑着声音问,“你约的人就是他”

“怎么啦漫兮,有什么问题吗”舒朗明显的感受到周围氛围的诡异和漫兮的窘迫,心里一急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对她的称呼已经不知不觉中变得亲近,他沉下脸来问,似乎在说“有什么问题告诉我,我给你撑腰”。

“没什么,”漫兮摇摇头,对文修远说,“我们还有事,你的司机也快来了吧,你快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吧。我们先走了。”说完就和舒朗一起离开,剩文修远一个人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们取了车子,刚骑出校门不到十米的距离,一辆黑色的私家车停在他们身边,距离之近险些蹭到靠外的舒朗。

“小心,你没事吧。”漫兮被吓了一跳,连忙单脚支地停下来。

舒朗也停了下来,皱着眉头看着速度也减下来的轿车,嘴里还应承着漫兮,“没事,没挨着。”

那轿车却渐渐停了下来,就在他们身边,后面的车窗摇下来,露出文修远一张没有表情的脸,“阿兮,早点回来,我的房间还等着你去收拾,家里很多事都等着你去做,如果晚了你知道有什么后果。”然后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车子已经绝尘而去。

舒朗瞪视着那车子在渐渐深沉的夜色中消失不见,握着车把的手指节发白,手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舒朗,舒朗”漫兮连续唤了他几声,“我们走吧。”

一路上舒朗没有像往常那样主动和她说话,脸色也阴沉的厉害,漫兮很是愧疚,早知道就和文修远回去。现在别说快乐,就连她一直想在舒朗面前维持的一点小小的尊严也被文修远简单的几句话撕得粉碎。

自由和肆意放纵的生活离自己太遥远了,早在六岁那年父母离开就不再属于她,是她太天真,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忘记自己是寄人篱下,被人轻视的小保姆就可以自欺欺人,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她刚刚把柔软脆弱的身体从厚厚的外壳里伸出来,便被人狠狠的践踏,再想要缩回去保护自己才发现那壳已经破败不堪,无法再容身。

再次到了分别的路口,漫兮甚至不敢多说一句话,她怕一开口就招来冷嘲热讽,虽然之前她已经习惯,但那时还有壳,现在的她一无所有,再也受不了一丝一毫的打击,更不用说还是来自她最在意的人。

就在漫兮以为他们就要在沉默中永别的时候,舒朗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和自责,“漫兮,文家人一直都是这样对你的吗”没有得到回答那自责就更多了一分,“你过去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漫兮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在喜欢的人面前袒露自己的伤疤让她羞于启齿,心里的委屈排山倒海,在喉间千回百转,渐渐累计,终于到了极限,“是啊,你都看到了,我就是文家的小保姆,从小到大都是,爸爸妈妈被我害死了,来了文家就只会干伺候人的下贱工作,文修远看不起我,余文慧看不起我,同学看不起我,不管我多么用心的做事,打扫卫生,帮助别人也没人看得起我,多你一个也无所谓。舒朗,从今以后,你不用对我这么好了,再见”

漫兮说完转过身便走,那辆飞鸽却好像故意和她作对,链条忽然哗啦一声掉了下来,随着车轮的滚动而发出干巴巴的响声,难怪文修远说得满脸鄙夷,这样的破车正好搭配她这样的人。反正已经很丢脸了,她也不在乎再多这么几分,她也不管自己有多狼狈,只想快点离开,快点逃离这个少年身边。

她向前走了几步,忽然身后传来车子摔倒在地的响动,心下一惊就想转过身来看发生了什么事,然而,身体才转了一半便被人用力的抱住。

那是一个算不上宽厚的胸膛,靠得太紧背后的蝴蝶骨甚至可以感受到他胸前的根根肋骨,两具同样单薄瘦弱的身躯帖服在一起,却奇异的温暖,仿佛他们就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男孩子清冽夹杂着汗味儿的气息扑入鼻翼,她的心都止不住的颤抖。

他们谁都没有动,时间静止了一般,他的心跳响应着她的脉搏,她的鼻息跟随着他的呼吸。

她的眼泪滴落的时候,舒朗的声音透出胸膛敲打在她的心头,“漫兮,我真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遇见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和我在一起吧,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再受欺负,谁也不行。”

她的泪落得更快了,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觉得她过得不好,可怜,即使是亲密如姑姑也不会理解她内心的苦闷,姑姑只会叫她知足,感恩,死心塌地的为文家的恩惠任劳任怨,她忽视了一个少女脆弱的自尊。而今天有一个人给了她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还说要保护她,她怎能不动容。心底的感动和突如其来的狂喜让她忘记了他们自身的稚嫩脆弱和誓言的苍白无力,她心底唯一的念头就是和他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身边疾驰而过的私家车和雪亮的车灯让他们如梦方醒,漫兮猛地挣脱他的束缚,跳到一旁低头沉默着。

舒朗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的冒失,想他舒朗从小到大谈过多少次恋爱,也不是光牵牵手的小case,却没有哪次像现在这样慌张无措,好在渐沉的夜色成为最好的掩饰,让人无法看清他脸上的通红,刚说了一句,“漫兮,我你别生气。”又觉得憋屈,生硬的打断。

漫兮却别过脸,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顾左右而言他,“你的车子呢就扔在地上不要了”

“哦,”舒朗答应着去扶车子,刚扶起来又觉得捉摸不透,怎么这时候她还顾得上车子,到底是少年心性藏不住心事,稳住了车子便又问,“漫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半响,漫兮才抬头俏生生的睨了他一眼,又低下头说,“我是小保姆,你不怕人家说你吗”

“什么小保姆,以后谁再这样叫我就揍他,”舒朗大声嚷嚷,说完又不自在的抓了抓头发,“再说,小保姆又怎么了,要真说起来那才是靠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养活自己,要比那些整天钻在学校里的书呆子,靠父母养活的寄生虫强得多。”

“可我却很羡慕那些寄生虫。”漫兮发出一声慨叹,默默地走到路边的台阶上坐下, “如果有条件我恨不得永远做寄生虫,可惜我没那个福气。”

“漫兮,你一直说你如何如何的不好,其实,那是因为你没有听过我的身世。”舒朗也跟过来挨着她坐下,语气变得深沉,“我比你强一点,父母双全,但是却和没有差不多。从小我爸爸就只会喝酒赌博,和人打架吵嘴,经常不回家,一回家就是要钱,还带着满身的酒气,我和妈妈都不敢违抗他,即使是这样,也经常被他打。每到那个时侯,妈妈就抱着我哭,后来我妈实在忍受不了就和人跑了,人家嫌我是个累赘不愿意要,所以我只能继续跟着我爸混日子,我长大了,他管不了我,我也不用他管,自由自在,挺好的。我不在乎我没有人管,虽然我没有家,可是朋友却很多,只要讲义气,为朋友两肋插刀,很多人都愿意和你做朋友。”

“我看不起那些家里有钱的小孩儿,如果不是父母有钱,他们根本不如我。我白天上学,晚上还要到我哥们儿那儿看摊子赚学费生活费,要是他们,行吗”舒朗说着露出一种骄傲的神情。

“难怪你白天上课总是睡觉,原来是晚上都没有睡。”漫兮不由得心疼,眼前这个少言寡语的男孩子原来过着这样艰难的生活,别说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她也未必过得下去。

“是啊,你终于知道了,”舒朗嬉笑着说,“所以,现在你知道了,我们两个有多相配,你是小保姆,我是打工仔,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恋爱新手2

漫兮回去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她本来没想要耽搁这么久,可并肩坐在舒朗身边,说着小时候的话题,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如果不是舒朗的bb机响,可能现在他们还坐在恬静的夜色中浑然不觉。

临走的时候,舒朗特地帮她将车子的链条上好。他的手那么巧,车子在他手中随便摆弄两下,便服服帖帖。

这是她第一次晚归,心本应是忐忑的,可是那些甜蜜的画面不自觉在她脑中回放,忐忑也成了春天的积雪,化作春水融融消逝不见了。

推开门,路淑娟照例在厨房里做一天里最后一次的清洁工作。客厅里的电视机开着,屏幕上的亮光纷乱变换,里面的人物不知受到了怎样不公的对待,哭叫的歇斯底里。而文修远竟然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盯着电视画面,不知道能在这聒噪的氛围中能瞧出什么名堂。要知道,他除了吃饭,从来不在楼下多逗留,多半放下碗筷便回自己的房间百~万\小说学习。即使是看电视也要到专门的视听室,文家是传媒公司起家,家里专门配备了顶级的影音设备,比起专业的影院丝毫不逊色。

而现在,他坐在这里,由于坐得很深,以至于虽然是靠着柔软的靠垫很悠闲的坐姿,仍然显得腰背直挺,身体线条凌厉,让人有一种正襟危坐的错觉。

漫兮脚下顿了一下,她原以为文修远会说点什么,可是他没有。他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只是忽然用遥控器关掉屏幕,站起身没有一丝停留的转身上楼,像是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漫兮松了口气,她不怕被漠视,即使全世界的人都漠视她,只要那个人注视着她,那就够了。

“怎么现在才回来,饭都吃完了。”路淑娟从厨房里出来,用责备的口吻说。

“和同学约好一起去补习功课,讨论长了点,忘了时间。”漫兮说完自己都有些惊讶,原来只要有说谎的动机,这些话就噼里啪啦的冒出来,根本不费劲,她以前还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说不了谎的老实人。

“补课和谁去补课还能有文少爷补得好,你呀,身边有这么好的资源不利用,不知道整天瞎忙活什么,”路淑娟一语正中要害,说得漫兮哑口无言,“一个女孩子家,以后不要这么晚。”

“我知道了。”

“好了,进来吃饭吧,我给你留在房间里了。”

这天漫兮没有去文修远的房间里补课,一来时间比往常晚了些,二来文修远今天那个态度让她心存疑虑,虽然说不上理由,但她就是知道他不高兴,非常的不高兴,她可不想往枪口上撞。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漫兮都没有再去文修远的房间,文修远也意外的没什么表示,两人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五年级以前的状况,同在一个屋檐下却视而不见,叫什么来着对,最熟悉的陌生人。

可是这些,漫兮都不介意,因为她太忙了,根本顾不上想别人的事。她忙着上学,忙着值日,忙着干家务活儿,然后腾出所有可能的时间去忙着早恋,早恋的同时还要忙着掩人耳目。

她乏术,恨不得像孙大圣一样拔下一根头发丝就能变出另一个自己守着文家,守着课堂,自己则和舒朗时时刻刻的在一起。

他们越是心里想要靠近,在学校里反而越是显得疏离,连说话都不会单独进行,总是刻意拉上一旁的周宁。有时候实在忍不住就会在课桌下偷偷的勾勾手,脸上却显出更加专注的表情,似乎老师讲了什么重要的理论。

有一次上舒朗最不喜欢的英语课,百无聊赖的他面朝漫兮趴着,对着那张美好柔婉的脸庞怎么都睡不着,索性坐起来东张西望。那周恰好他们的座位换到了靠墙的角落,地理的优势让他的胆子壮了不少。其实并非他胆小,只是关系到了那个他喜欢的女子,那么对她不利的事,他就不能做。

他往前坐了坐,用身体挡住了周宁的视线,手却滴溜溜滑过去攥住了她的。漫兮一惊之后便配合的跟随他将手放在了课桌下,身体前倾挡住了后面同学的视线。

满手的温香软玉,舒朗满脑子都是回家路上偏僻角落里那些个激动人心的拥抱,有多少次他都想低下头去尝一尝那嘴唇的鲜美,却因为行人的路过而被迫放弃。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黑板,他的心和神早已化作了飞进窗口的那一只彩蝶,停驻在了那满怀思念的唇角。

“舒朗,最近老师发现你进步很大,上课也专心了不少,你来试着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吧。”年轻的女老师为自己的学生懂得学习而欣慰,给了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舒朗却仿佛没听见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漫兮因为抽手的动作太剧烈,一下子撞到了课桌下缘的金属,发出“通”的一声,他才总算是如梦初醒。

“老师叫你呢。”旁边的周宁低声提醒。

舒朗愣怔着站起来,露出了平时所没有的苦恼表情,开口说了一句,“rry, i dont kon”

只这么简单的一句,老师几乎热泪盈眶,要知道舒朗在英语课上还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英文。全班同学也震惊了,向来对待老师提问拽得八万似的舒朗竟然也会说“rry”。这世道乱了,彻底的乱了。

最开心的还是周末,以前漫兮没有多余的娱乐项目,做完家务后就只会闷在房间里百~万\小说。她对韩寒的零下一度爱不释手,与其说喜欢他的文字,不如说喜欢这个男孩子不在乎世俗,肆意妄为的生活态度。

她每每都做着在半空飞翔的白日梦,直到舒朗出现,他带她去了一个之前她从来没见过,甚至想过的世界。那里不用忌讳谁的家庭好,谁的功课好,什么时候都只有一个宗旨:开心就好。

慢慢的,她认识了他身边的朋友,和他关系最好的叫王顺青,开了一家网吧,喜欢顶着一头黄色的头发嬉皮笑脸的叫她嫂子,这个时侯舒朗总会大笑着推他一把,“乱叫什么呢,我媳妇儿害羞。”

漫兮害羞之余却想,再没人叫她是小保姆,真好。

还有一个小个子的叫石伟,老爸开了b市第一家ktv,不止一次,舒朗带着她去那里玩。

那个时侯,ktv还不像现在这样满大街的流行,能唱上一次ktv说出去就是多么荣耀的事情。而且也没有现在那些专业的电脑点唱,音箱效果也一般般,即使是这样,依然不能阻挡他们满溢的快乐,那首风靡一时的流星雨被他们唱得炉火纯青。

就是这首流星雨还曾经让四班在学校里大大出了一回风头。

五月十号是一中校庆的大日子,每年的这天学校都要办一台晚会,节目自然要从广大的学生中征集。然而,因为是一个庄重的日子,节目内容大多比较刻板,什么诗朗诵,大合唱,即使是独唱之类的也是一些老歌居多。

文艺向来就是四班的弱项,整个班六十多号人硬是弄不出一个像样的节目来,等到初筛彩排前一天武老师还在发愁。舒朗却忽然站起来提议说我们唱首歌吧。

武老师愕然之余当然乐意,忙不迭的让他下去准备,明天登台。

舒朗立刻纠集了另外三个平日里唱歌外形都不错的男生去了ktv排练。

第二天一登台,武老师就后悔了,这还不如没节目呢,流星雨,能选上才怪。

然而,当熟悉的前奏响起,四个特意装扮过帅气的大男生往上一站,场地里本已经昏昏欲睡的学生们立刻精神百倍。等到舒朗缓缓拿起话筒,垂着眼帘唱“温柔的星空,应该让你感动,我在你身后,为你布置一片天空”,下面安静了一瞬后,立刻爆发出赞叹声和热烈的掌声,之后的一整首歌也都在这种热烈的氛围中过去,等到后面唱到处“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让你的泪落在我肩膀,落在我肩膀让你相信我的爱只为你勇敢,你会看见幸福的所在”更是引发了全场大合唱。

漫兮在这热闹的人声鼎沸中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她的世界只余舞台上那道深情无限的目光,越过人群,专注的落在她身上。手中是舒朗上台前特意给她的纸条“送给我最深爱的女孩儿。”

这首歌虽然最后没有被选上参加正式的演出,但这样热烈的反响除了后来文修远的钢琴独奏,几乎无人能望其项背。

之后,便有八卦的女生选出了一中f4,舒朗和文修远更是凭着自身独特的魅力以超出后两名一半的票数名列前茅,并驾齐驱。

流星花园让万千的中学生,大学生为了道明寺和花泽类谁更帅的问题吵翻了天,有的人甚至在课桌上贴了大大的海报来昭示自己的立场。一中的女生却在为另一个问题争吵不休,舒朗和文修远谁更有魅力在她们眼中,身边触手可及的同学远远要比遥不可及的长发明星们要有吸引力得多。

虽然两位当事人并不热衷,文修远更是厌恶至极,但却并不能阻挡群众八卦的热情,就连一向的好学生周宁也不能幸免。

“漫兮,舒朗和文修远你都熟,你说他们两个谁更好啊”舒朗出去打球,周宁坐在漫兮身边,托着下巴问。

“厄,我没想过这个问题。”漫兮流下一滴汗。

“也是,你整天呆着文修远身边,估计对帅哥已经免疫了。你不知道,那些女生有多夸张,”周宁彻底摆出八卦女的表情神秘兮兮的说,“听说有的女生为了看文修远一眼,下了课跑到一班的教室外面,还踩着外面的窗台。而且他最近在路上被人拦住询问时间的几率也大大提高,接近一天十次的样子。”

漫兮想到文修远明明烦得要死却还要偏偏装出一副绅士的样子就滑稽,很不地道的笑了起来,谁让他这么虚伪。

“我告诉你啊,还有更好笑的呢,舒朗不是校庆唱过一首流星雨吗据说经过他身边的女生都在唱我要的爱呢,我听到过一次,我明白,我要的爱,会把你宠坏嗲声嗲气的,那叫一个难听,舒朗真够可怜的。还有他经常去的篮球场,总有女生不小心被砸到,不过舒朗真够酷的,走过去面无表情的说你要当篮筐请到中间来,我可以保证砸个够。”

漫兮又笑,这样多好,她喜欢的男孩子只对她温柔。

反方向的钟

日子就在漫兮和舒朗越来越近的关系,与文修远互相无视中迈进了魔鬼高三。

对于这段时间的和平相处来说,文修远的内心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平静。与漫兮真正的毫不在意相比,文修远的情绪就好比每年的钱塘江大潮,波涛汹涌,如果把每一次每一分的情绪波动都用钱塘江的大潮来表示,可以说是蔚为壮观。

刻意疏远所爱的人,是一种精神的试炼。

文修远一向严于律己,虽然含着金汤匙出生,却时刻注意不让自己的性情有太多的偏颇,对于事物乃至人物,他都做到一视同仁。无欲则刚,他是明白这句话的,为了让自己更强大和高深,只有无欲无求,别人才琢磨不透,无法抓住你的缺点,或者说是把柄。

漫兮不得不说是文修远长这么大最大的意外,她安静,甚至可以说是呆板无趣,她的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她对他没兴趣。可就是这样一个从天而降,平淡无奇的女孩儿,却将他的生活搅得一团糟,她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欲,也是唯一的劫难。

有了她的出现,文修远不再信心满满,一切都不再在他的掌握之中,她让她尝到了挫败的滋味。

为了改变这一糟糕的现状,文修远痛下决心,要将这劫难彻底清除出自己的生命,可是几个月过去了,她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加频繁的出现。在他的梦中,他的写字台旁,作业本上,老师写字的黑板上,甚至是每一场旖旎春梦中

每当听到身边有同学说起那个名字,那个总是和另一个名字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就会滴血,一滴一滴,不止不息,他觉得如果再不触摸到她,他一定会全身血液枯竭而死,丑陋如尼罗河畔那些华丽坟墓里的干尸。

他文修远不愿意那样,他有血有肉,有爱有欲,他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如果注定路漫兮是他西天取经路上不可绕过的一劫,那么他宁愿续发还俗,重返红尘,甚至是成疯成魔,坠入轮回,只为携手所爱,就像歌中所唱: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潇洒快意。

做出个决定的那个夜晚,文修远终于得了一场好眠,做了一个荒唐梦。梦中的他们身着古色古香,飘逸的白衣,共骑一骑,徜徉在十里桃花林中,连风都是香的。

文修远是个做事有计划,周密不过的人,前一天晚上他便想好了实行应对的方案,只等时机一到便付诸行动。

文家晚饭的餐桌上,漫兮再一次缺席,余文慧只是随口问了句,“漫兮最近学习很忙啊。”

路淑娟拽着围裙的前襟,讪讪的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忙些什么,整天不着家。”

文修远没说话,只是忽然出声轻笑了下。

这一声却立刻引起了余文慧的注意,顺势便问起了他,“你怎么一点都不忙学校里的自习你没有上”

“学校里的自习走读生向来都是自由选择,班里人太多,还不如家里环境好,没几个人愿意上。”文修远淡淡的说。

“那漫兮在上”漫兮回来总是在学习,她具体不了解,现在总算摸到了点头绪便赶紧问下去。

“没有。”文修远想都没想便否定。

他话音刚落,两个大人都不禁停下动作朝他望过来,路淑娟更是忍不住的追问,“少爷,你和漫兮一个年级,她干什么你一定最清楚了,她到底在忙啥啊”

“这”文修远放了放碗,也不再动筷子,皱着眉头露出一副很是为难的表情,半响才勉强的笑着说,“没什么,大概是约了同学有事。”

“要说这补习功课,有谁还能比你好,你说,她这是图啥”路淑娟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一边一直没说话的余文慧忽然露出了然的神情,颇有些语重心长的说,“路姐,要我说啊,现在的孩子和咱们以前可不一样,心也大,早熟得很,尤其是女孩子,到了这个年龄,学习压力大,很容易躁动,找不到人诉说就会自己找事情转移视线,这个时侯要是接触到用意不良的男孩子,那就不好说了。”

路淑娟这才醒悟到自己侄女可能正经历着误入歧途的过程,想到早早撒手人寰的弟弟和弟媳,心里急得仿佛油煎一般,“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看我这每天糊里糊涂的,都没注意到孩子的不对劲儿,我弟弟,弟媳去得早,就留下这么一个可怜的孩子,要是她真要是受了骗什么的,让我以后怎么有脸去见他们啊。”

余文慧没想到自己一席话竟然就勾出了路淑娟这么多感慨,甚至是眼泪,再想到平日里她只顾着文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没照顾好自己的侄女,也有些动容,便开口道,“路姐,你先别急,这只不过是个猜测,而且我看事情没到那么严重的时候,还有挽回的机会,”说完又转头看身边的儿子 ,“小远,你看你路阿姨这么着急,你也别替她隐瞒了,这样是害了她,你了解她在学校的情况,看看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小远”

“嗯哦,”文修远被母亲从沉思中叫醒,胡乱的应承着。刚刚余文慧的一番话不仅让路淑娟对自己一向乖巧的侄女有了新的认识,对他也是醍醐灌顶,那句“找不到人诉说就会自己找事情转移视线”让他又重新看到了希望。也许漫兮正如母亲所说,并不是什么真爱,只不过是被舒朗一时迷惑,想要找一个倾诉的对象罢了,如果他自己再平易近人一点,温柔一点,那个倾诉的对象就极有可能变成近水楼台的自己了。

也只是愣怔了一下子,文修远已经恢复了常态,做出一副沉思状,想了想才说,“眼下倒是有一个机会,但是我怕漫兮会不愿意,毕竟”

“到现在了,她还有什么愿不愿意的,我们还不都为了她好,少爷你就说吧,我来做主。”路淑娟忙不迭的说。

文修远点了点开口,“是这样的,前两天我们班主任刚刚通知,说学校为了保证高三学生的复习时间,进一步提高大家的水平,从下个星期开始要强制所有的高三学生上两个晚自习,晚上九点半结束,时间太晚路上也不安全,可以让阿兮和我一起坐家里的车回来,既避免了路上的不安全因子,又不会再生事,算是一个一举两得的方法。”

“坐少爷的车,这怎么能行。”路淑娟是个很保守的人,脑子里的封建等级观念还根深蒂固,加上对文家的尊敬和感恩,这么多年丝毫不敢越过界限一步,现在忽然提到让自己的侄女享受那么高等的待遇,她很是受宠若惊,甚至一时无法接受。

“路阿姨,我每天也是一个人坐车而已,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没区别的,您为文家做了这么多的贡献,这样的举手之劳没关系的,反正也只剩下最多一年,”文修远说得心平气和,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激烈,以免被别人看出端倪,说完特意转过头对着母亲说,“妈妈,你说呢”

儿子都已经这样说了,余文慧虽觉得有些意外,但也不好断然否决,再说文修远确实分析的头头是道,只是短短的一年而已,很快就过去了,再念及路淑娟的忠心也点点头,“路姐,我觉得小远说得很有道理,为了漫兮,你就不要推脱了。”

路淑娟仍是踌躇了许久,想了又想,在文修远悬着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的时候,她才勉为其难的答应,“好吧,我听太太和少爷的,就是麻烦您费心了。”

“不碍事的,那从明早开始就一起走吧。”文修远总结似的下了结论。

漫兮回来的时候,自然有些紧张,但有了前面几次的经验,也不是很害怕,没办法,谁让和舒朗在一起的每一秒钟都那么的甜蜜,幸福将他们紧紧包裹,难分难舍。

可她想错了,这一次有些不一样了。

漫兮刚一进门,路淑娟听到响动立刻从厨房里走出来,手套都没来得及摘下来,边走边在围裙上胡乱擦了几下,不至于将污水滴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

“你给我进来”路淑娟心里想着餐桌上的话,恨不得立刻把她劈头盖脸的骂一顿,又碍于住在楼上的文家人,只好尽量压低声音说。

漫兮被姑姑突如其来的愤怒惊呆了,反应过来赶紧随着她走进了最里面她们的房间。

“你还知道回来”一关上门,路淑娟立刻厉声喝道。

漫兮从来没见过姑姑这么严厉的表情,不禁瑟缩了下才讷讷的开口解释,翻来覆去却还是那几句,“姑姑,我们同学一起补习,所以有些晚了,你不要生气”

“你还要骗我多长时间啊以为我没时间管你,就无法无天了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每次吃饭都让人家问你,你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我其实不用等我的,以后要是我没回来您就不用给我留了。”漫兮为姑姑突然的警觉感到震惊和无措,但为了那偷来的片刻好时光仍是鼓足勇气辩解。

“怎么我刚说了你两句,你就想用绝食来威胁我兮兮,姑姑知道我不够称职,你没什么可以说体己话的人,可是你也不能,不能找那些不三不四的男孩子啊。你还小,不知道人心险恶,现在社会上什么样的人都有,万一被骗了可怎么办才好”路淑娟说到最后语气渐渐变得沉重,一屁股坐在床沿上,语重心长的说。

“没有,姑姑,你都是听谁说的我真的是补课。什么不三不四的男孩子,没有的事。”其实漫兮想说的是舒朗不是不三不四的男孩子,可眼下承认舒朗就意味着承认自己犯错误,以姑姑那么保守的思想是绝对不会容忍的。

“你别管我是听谁说的,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一举一动我看的清清楚楚,你心里想什么我看一眼心里就跟明镜儿似的,还用人告诉我”路淑娟听到侄女没有一丝悔改的意思,火气又上来了,索性也不多说,直接宣布决定,“你们下周不是要开始上晚自习吗我今天问过太太了,从明天起,你每天坐少爷的车上下学,省得太晚路上不安全。”

“这怎么行和文修远不行的,姑姑,千万不能这样,我路上有同学结伴儿,我不怕不安全,真的”

“你不怕,我怕”路淑娟打断她的话,“兮兮啊,你忘了是谁把你从村里带出来,把你养大的吗现在你就开始不听我的话,以后我还指望你什么还有,你爸妈要是知道你这样这样不听话,不知道有多伤心。”

提到父母,漫兮张了张嘴变得哑口无言,他们的音容面貌虽然已经模糊了,但童年的阴影却还在,她清楚的记得是因为自己的顽劣不听话才让他们再也不要她了。

“再说了,这一带都是富人区,除了你哪有什么骑自行车上学的孩子,八成是人家想出来骗你的,你这傻孩子也信。”路淑娟看她表情呆愣,以为自己的话起了效果,让她明白了对方的用心险恶,又接着说,“兮兮,我也是和人家说了好半天,你可千万不能辜负我的一片心哪。”

漫兮不再说话,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半响才低低的说,“姑姑,晚上我坐文家的车,白天其实没必要的。”

“你你还跟我讨价还价了,”路淑娟对侄女的行为实在想不通,明明是巴不得一个好待遇怎么就这么难接受,索性不再多说,站起身来就要走,“行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