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凤还巢第23部分阅读(1/1)

吃什么方子,那个太医药见效快些呢等等云云。

黛玉微笑着,时而回答一字半句,有时觉得他说得废话便不理,宝玉反正不见怪,只是笑嘻嘻跟她扯。

一时李贵送进来几大箱子东西,都是宝玉在江南采买小玩件儿手工艺品。

姐妹们都去翻看,宝玉趁机悄声问黛玉:“我给妹妹画像妹妹看没看可觉得像”

黛玉哂笑:“什么画像,不曾看见。”

宝玉急了:“妹妹没看见”

凤姐一直余光招呼他们在,见黛玉不认,宝玉着急,忙笑道:“嗳哟,宝兄弟,你可是偏心啊,就给老祖宗画张观音像,把凤姐姐一丝也想不起,特别那玉女图,画得好,赶明个,你替凤姐姐也画张,让我也好早晚参拜,求菩萨保佑呢。”

宝玉就笑嘻嘻了:“妹妹觉得可还看得呢。”

黛玉脸色一红,瞟眼凤姐啐道:“凤姐姐,你可小声些,没得吓着小侄子,以为掉到喜鹊窝里呢”

凤姐一笑:“这话很是。”说着话当真靠着贾母歇息去了。

贾母拍拍凤姐一笑,方要说话,外面人声嘈杂:“大太太、二太太、姨太太、宝姑娘来了。”

众人一愣,这薛家母女已经几月月抱病,久未露面了,如何今日来了呢

唯有宝玉闻报,立时脸色发白,眼睛定定看着门口,身子轻轻战栗起来。

黛玉、三春姐妹李纨等都起身相迎,凤姐却被贾母拦住了:“你身子沉,坐着吧。”

凤姐抬头,正碰上抿嘴浅笑给贾母行礼宝钗,也嘴角弯弯,微笑目光自王夫人薛姨妈宝钗三人脸上划过,心里更是纳闷:这倒来忒巧了,这三人几时又和睦了呢

凤姐叹口气,挑挑眉,待要出言招呼各人,就听贾母笑了:“听说姨太太这一阵病得厉害,说得玄乎其玄,我就知道姨太太没事,大事没定呢,姨太太如何躺得下呢这不就好了。”

薛姨妈尴尬一笑:“唉,不过头疼脑热小病症,被她们说邪乎了,倒累老太太惦记了。”

贾母哈哈一笑:“亲戚间该当要记挂,姨太太客气了,嗳哟,姨太太来得巧,宝玉也刚到家呢,宝玉,傻呆着干什么啊,叫人啊哈哈哈,姨太太别怪,这个孩子,出门几天倒认生了。”

宝玉眼睛盯着王夫人,觉得越看越不像了,似乎不认识自己母亲了。

王夫人心里忐忑不安,生恐宝玉一个牛性,当场追问,忙着抹下眼角,挤出几滴眼泪,上来摸摸宝玉脸颊:“我儿,怎么这般黑瘦呢,既然回家,可要好生补回来了。”

宝玉无意识躲了下,正巧贾母让他叫人,宝玉忙上前与薛姨妈行礼,与宝钗厮见。

宝钗依然一幅千年不变笑颜:“姨妈为了宝兄弟,日夜惦记,吃不下睡不好,我们看了也急不行呢,真怕姨妈有个好歹。不想几月不见,宝兄弟倒长高了呢,我看你都须仰视了,想必宝兄弟江南之行很是轻松愉快吧。”

她这话说得似是而非,这语气让人颇觉得宝玉跟她很亲熟。宝玉一听呢,又似乎她天天陪着王夫人煎熬,帮着宝玉照顾母亲呢

有心人琢磨一下,这话语深处又含了责备宝玉意思:你看你自己出门游山逛水,高兴了都长高了,混不记得家有老母日日担忧,噎不下饭菜呢

果然,黛玉一听这话,嘴角微微一翘,复又抹平了。

迎春探春李纨三姐妹听了,心中就很不是味了,心里都想着:你这话说得,我们天天在太太跟前伺候,早晚问安,安排饮食倒不知道,你日日躲在家里倒晓得了。姐妹间互相看一眼,这是说我们不孝伺候不周到呢,眉宇间都有了愤然,可是这个场面不适宜争辩,只是沉默不搭腔。

宝玉稍微一愣,他不知道王夫人与宝钗之间官司纷争,也不知道宝钗曾经母女联手唱大戏,她以为宝钗对王夫人一贯孝顺,只当自己跑路逃避,劳累了宝钗替自己尽孝了,忙作揖道:“劳动宝姐姐了。”

凤姐原本没在意,自她月份大了,似乎反应没之前那般机敏快捷了,猛听这话不觉得,又听了宝玉之话,她回过味来了,方觉这话说得不像,抬头见三春颜色愤愤然,刚要想要拿什么话岔开。

却听贾母一声朗笑:“姨太太,你们宝丫头越发能干了,听说这些日子不眠不休照顾姨太太病体,片刻不离左右,真是母女连心,让人羡慕,难为她心里还要记挂她姨母,嗳哟,真是个七窍玲珑孩子呢,我这些个孙女外孙女一个个都赶不上呢,姨太太,你有福啊。”

凤姐一听这话说得婉转技巧,心头一乐,这老祖宗可老成精了,暗地与黛玉捏捏手,两人抿抿嘴角,微笑不语。

三春一笑放过去了。

一项没嘴李纨却出了声:“老祖宗这话说到孙媳妇心里去了,别说这些妹妹,就是凤丫头我们两个孙媳妇绑一起,也不及宝钗妹妹一个巧呢,薛姨妈,您老真正好福气呢”

薛姨妈母女半天噎得说不出话来,宝钗还好,端着永久笑意儿,云淡风轻自悠闲。薛姨妈只得哼哈着搭话:“哎哟,看老祖宗说,我们小门小户人家,哪比得上老祖宗家里侯门小姐呢,老祖宗真会说笑呢。”

宝玉一向聪明,这话只说半句也就够了何况听了这几大车话呢,看看母亲,看看宝钗,眉头跳一跳,心里直叹气,忽然失却了说话兴致,猛想起与柳湘莲有约,要去看看秦钟去。

心下一定,宝玉走到贾母面前撒个谎:“老祖宗见谅,孙儿约好一会儿要与姑父见面,去见子监祭酒大人,商量我入学事宜,老祖宗宽坐,孙儿去去就来。”

其实,林如海跟他约定三日后见面,一起去见祭酒大人。宝玉不过想逃离这些女人。此刻,宝玉已经坚定了上学决心,在这个家里,他没有话语权,他要设法离开家,离开别人对他掌控。修身齐家,那就先修身,回头看看能否齐家吧。

贾母舍不得宝玉离开,话没尽兴呢,就被人岔了,真真晦气,方要异议,陡然想到上学可是大事,遂点头交代:“这是大事,可不能误了,带着茗烟李贵套上马车去,早去早回啊。”

宝玉得到贾母许可,也不问询王夫人意见,只是礼仪谦谦,微微弯腰作个罗圈揖,与各位长亲姐妹告辞出去了。候拜倒黛玉面前,宝玉悄悄笑道;“姑父进宫面圣去了,说了三日后来接妹妹呢。”

黛玉手指一点:“哦,你”

宝玉一挤眼做个口型:“嘘”撒丫子跑了。

王夫人本当想说什么却不敢开口,不过眼见宝玉离了老太太,心下稍安。

却说宝玉见了柳湘莲,一起去见秦钟,却见秦钟家关门闭户,一派萧条,问过邻居得了句:“秦家,唉,没人啦,死绝了,可怜呢。”

宝玉顿时呆住了,柳湘莲扶他去了最近茶楼,同时请小二哥传话给冯紫英。

少时,冯紫英到了,大家说起秦钟,唏嘘不已,原来他们父子一月间先后死了,具体事情,冯紫英也不知道,只知道秦钟为了智能儿挨了打,气死了父亲,自己也抱愧死了。

三人约好,隔天去给秦钟拢坟祭酒。

当夜回府,宝玉被贾政传去询问一番,考究一番学业,甚是宽慰,闻听他就要上学去了,叮嘱他回房好好歇息。

宝玉出来,想起凤姐跟可卿相好,便走到了凤姐房里来,又问了经过情由,凤姐与冯紫英说得大同小异,凤姐心里比宝玉更难受,据平儿回说,秦钟远房亲戚根本没替秦钟好好治疗,巴不得他咽气,好夺遗产,人头天咽气,隔天就下葬了。凤姐怕宝玉难受,没告诉这些,只告诉宝玉,老太太贾珍与自己都帮助了秦家二十两银子,丧事办得尚好。

凤姐叹道:“唉,他们姐弟都是顶尖人才,可惜寿数上差了些。”见宝玉眼里似乎有泪,

第 6o 章

迎春女议婚扇为媒,倔丫头不屈气难争

翌日早起,宝玉知道马上要去官学,自己整理了所需书籍,坐镇指挥晴雯、麝月几人,把自己之前衣衫搬出来,分门别类。

所有衣衫,他一一看过,凡是大红大绿,一概摈弃,让秋纹叫了贾环贾兰来,让他们自己挑拣合适拿去,他自己只留下紫色、宝蓝色、石青色、月白褚黄几件穿戴。

宝玉衣衫面料,在府里主子中也属上上品,与贾母、贾政、王夫人等平齐,别说贾环,就是贾兰,三春姐妹,也是望尘莫及,是以,贾环贾兰两个得信,可着劲儿挑拣,宝玉不稀罕,他们两个却宝贝不行。

贾环还嫌贾兰爱占便宜:“你身量还小呢。”

贾兰面情一滞,手里衣衫放下了。

宝玉一笑:“颜色你们自己挑,不过件数均分,晴雯,你替她们搂搂,均摊了。”又笑对贾环言道:“你是叔叔呢,他虽小,明年可不就赶上了,你们好好听话,今后有我就有你们。”

他两个得了宝玉允诺,抱着所得衣衫,欢喜无限而去。

一时,宝玉被王夫人传召去说话。

晴雯得空走到贾母房里与鸳鸯商议:“二爷把大红,颜色鲜艳衣衫都丢弃了,分给了环哥儿兰哥儿,这一来二爷衣衫倒去了一半,秋衫眼见不够穿,冬衣也短缺了,太太见天忙,顾不得二爷,小婢也不敢前去打扰,我想请问姐姐,是不是回过老太太,除了定例,再替二爷赶做几件添上呢。”

鸳鸯被她一提倒笑了:“我就说呢,宝玉这回看着似乎有些不同,正是你这话,穿着打扮变了,像个大人了。”

晴雯悄悄言道:“姐姐不知道,二爷玉也不戴了,我与麝月又跪又恼又求,又说了二爷不戴,老太太、太太定会责罚小婢们,把小婢们赶出去也说不定,他这才勉强戴上了。”

鸳鸯便带着晴雯进屋去见贾母,把之前两人话都细细回禀给贾母知道,贾母笑看晴雯:“晴雯丫头做得好,嗯,衣衫颜色可依他心意,他年岁渐大了,换些稳重些色彩也好。可是你们务必记住了,那玉是驱邪避凶宝贝,可要天天戴着。”又笑对鸳鸯吩咐:“你去告知平儿开库房,拣几匹适合缎子、蚕丝棉出来,与宝玉做秋冬衣衫,我看他个子见长,就与他各裁四身吧,荷包、香囊、扇套子都要配套,要上学呢,与往日不同了。”

晴雯领了布匹,贾母想着宝玉衣衫子在急,便说自己房里宽敞,让鸳鸯、琥珀、鹦鹉,黛玉房里春纤一起帮着晴雯赶工,晴雯知道宝玉挑剔,求了黛玉来,一起就在贾母房里裁剪,她自己带人做大件,倒把荷包香囊扇套子这些精巧东西,分派给黛玉。

黛玉心里其实愿意,因为当着嬷嬷,因而推辞:“我手艺不精,怕人挑眼呢”

鸳鸯晴雯一边一个搂着黛玉央求:“林姑娘太谦了,姑娘手艺还要挑,我们粗活就没法看了,姑娘行行好,我们赶不及活,老太太要骂呢,姑娘只当可怜我们,我们记得姑娘一辈子呢。”

黛玉这才一歪头接了活计,小手指点点她两个鼻尖:“好,你们两个可要记下了,一辈子欠着我情呢”收了布料自回房去裁剪缝制不提。

却说晴雯、鸳鸯、琥珀,春纤几人日夜赶工,凤姐又使了平儿丰儿也来帮忙,三天内倒赶齐了宝玉应急四套夹衣。

三日后,林如海下朝,亲自来贾府拜会贾母,贾母为了宝玉长进了,说不尽感激话。

一时宝玉贾政前来作陪,郎舅间又是一番客气,称谢不迭。

林如海提起贾母托付迎春之事,根据贾母所提,人口简单,书香门第,孩子争气这几条,林如海推荐了一人给贾母:“这孩子是我今科学生,今年江南科考解元,不说状元之才,进二甲当无问题,他家祖上也是大族,家风甚好,祖上遗训,男子四十无子方能纳妾。只是他家乃是旁支,父亲早逝,家境有些清贫,只有少许几亩薄田,母子们相依为命,靠族中帮衬方能勉强度日。在江南时节,我已经写了书信着他禀过母亲,他母亲与杜家族长也已同意,全权委托小婿替他张罗婚事,此事成就与否,还请岳母掂量,此生不合意也不妨,明年大比年,京中才子云集,尚有机会另觅佳婿。”

贾母却觉得杜生很好,江南乃是科考大省,能中解元委实难得。因又问孩子模样、品行,如海说道:“此子中等身材,比府上宝玉贤侄稍微高些,也壮实些,生得口方鼻直,双目有神,品行也好,是个人人称颂孝子。”

贾母闻言心下已有七分欢喜,又问道:“家境不是问题,只要是好人家,我倒情愿多贴他几个银钱过生活,只不知这孩子多大岁数呢”贾母可不舍得自己宝贝孙女与人做填房,天生矮人一头。

林如海道:“这孩子今年十九岁了,因为十岁死了父亲,母亲伤心过度,身子就此拖垮了,这些年一直病弱,也没闲情谈婚事,今年也是她儿子中举,老夫人精神也好多了,又是我提头,他家方始谈婚事。”

贾母闻听此言,更加欢喜,觉得这等世家大族后代,教养不成问题,本身争气就更好了,最难得是人口简单,很适合迎春那种绵软性子,因把姓名八字递给宝玉观看。

却说宝玉也算是私心作祟吧,总觉得自家姐妹,那是个顶个才貌双全,天下无双,天下男儿无不都是破砖烂瓦臭泥巴,不堪匹配。

此刻闻听听贾母谈论迎春婚事,心下很是不以为然,觉得冰雪聪明二姐姐不知糟蹋在谁手里了。因他如今不比从前孤拐不通情理,颇懂得些人情世故,知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娘家再好也不是女儿家归宿,可是他只不放心,也不知道林姑父说哪家儿郎,生恐遇到个薛蟠一样混账东西,那可就完了。如此一想,心下好不焦躁,只是当着贾政,不敢言语。

此刻贾母要他观看拿主意,心中倒是一喜,哎,不如就胡说此子八子不好,打个破锣试试。

谁料一见之下,宝玉惊呼出声:“呀,难道是他”

贾母奇道:“怎么,宝玉认得他”

宝玉笑道:“名字相同,只不知是不那人,我认得那人是扬州城外杜家庄人氏,与寡母相依为命。”

林如海笑道:“这可巧了,杜生正是扬州杜家庄人氏,贤侄认识之人定是他无疑了,只不知贤侄如何与他认识呢。”

宝玉见如海相问,起身一礼,道:“贤侄初到扬州,与街头偶遇杜公子,他被人偷了母亲汤药银子,焦急万分,我闻他是个孝子,以一个金锞子买了他折扇,助他买药去了。后来,侄儿乡村游玩,也见过他母亲,嗯,是个精明慈善老太太,观摸样,颇是通情达理,应该不难相处。”

心里想着,他这人对母亲孝顺,也有担待,她母亲面像也和蔼,应该会对迎春不错,心下稍安。

贾母闻听宝玉称赞此人,抚手笑道:“这才好呢”又看林如海:“依我意思,年内就放小定,待明年他科考下来就完婚,贤婿以为如何呢”

林如海道:“就依岳母,他不日来京赴考,我便让他前来府上拜会,只是他家境贫寒,恐怕难有贵重聘礼。”

贾母乐呵呵笑道:“这倒不难,只要是他家传东西,不拘贵贱,能做表记就是了。嗯,既是他家里贫寒,到时候就在我们府上收拾一间房屋与他住下读书,也免得住客栈破费。”

宝玉心里也很喜欢,忙着招揽活计:“这倒好了,到时候我去招待杜兄,正好与他讨论文章。”

贾政很爱听宝玉这话,点头:“这话很是。”

却说凤姐得了鸳鸯传信,知道林姑爷已经代迎春觅得佳婿,忙使平儿叫来迎春,且先笑眯眯不说话,只把宝玉折扇递给迎春观瞧,迎春不解,展开一瞄就合上,口里嗔怪:“我当什么宝贝,这扇儿湘妃竹柄,也不出奇,字儿差强人意,不及三妹妹呢,画儿不及四妹妹,更不及林妹妹,这种扇子,府里堆山填海,有什么稀奇呢,倒值得凤姐姐这般急巴巴叫人来瞧。”

凤姐噗哧一笑:“嗳哟,林姑父可要失望了,这个媒呀,是做不成了哟,可惜人家一介解元,竟然被闺阁女流比下去了,罢了,平儿,把扇子退还给林姑父,就说我们二姑娘啊,不喜欢。”

平儿脆脆答应一声,拿了扇子,作势欲走,眼睛却瞄着迎春直笑不挪步子。

迎春闻言顿时愣了,立时想起凤姐之前那番话来,知道这折扇牵着自己婚事,想那林姑父看上人才定是好,忙抢上一步,拉住了平儿,夺了扇子在手里玩弄,却不好意思出声。

凤姐咯咯一笑,接过扇子来仔细瞧着:“二妹妹,宝兄弟说那公子名讳就在扇面上呢,在那儿呢,我怎么瞧不见,妹妹可看仔细了,若嫌这名儿不好,咱再换换呢,若是喜欢呢,二妹妹可要好好谢我啰。”

迎春顿时羞红了脸:“你,你,你贫嘴滑舌,不是好人,谁要谢你呢。”嘴里说不谢,却盈盈一福身,再抬头时,脸上已是一片胭脂红,劈手夺了折扇跑去了。

却说当日林如海接了黛玉回家,黛玉拜别贾母凤姐三春姐妹,又是一番依依难舍,姐妹们都有礼品献上,做不过是些小女儿相互赠送针线字画,小玩意儿,聊表姐妹情谊。

贾母拉着黛玉红了眼圈,只是舍不得,又不好阻止她父女团聚,只是牵了黛玉手殷殷送出二门来,只说他父女欢聚,自己不好时时去接,嘱咐她若是想念老祖宗,想念姐妹们了,时常回来瞧瞧,言说,正月里,自己一定派人去接她回来热闹一回。

黛玉频频点头,与贾母姐妹们洒泪而别,随父回家不提。

这日午后,贾政领着宝玉带着拜师束脩礼品,亲到林府,主持宝玉拜师仪式,宝玉拜了孔夫子,给林如海行了三跪九叩大礼,正是成了如海入室弟子。

为了宝玉求学方便,也为免得宝玉来回奔波,林如海与贾政商议,在林府给宝玉收拾了一座小院子,转供宝玉过府读夜书歇息,一切饮食起居,自有林府派人打理。

隔天早朝后,如海贾政带着宝玉,正式到子监拜见李祭酒李大人,宝玉作为林如海学生,理所当然占取林如海荫生指标,正式注册,成为子监学生。

宝玉在这里见到了一同就读冯紫英,卫若兰,冯紫英堂弟冯楠英。不过冯紫英与卫若兰比宝玉高一级,冯楠英与宝玉一样都是今年新生。

子监除了固定节假日,每月固定三天假期,一般要求住读,特殊情况也可走读。因为宝玉每月有十晚要受教于林如海,所以选择了走读,来往免受校规束缚。

原本林如海为宝玉置办临时住房,不过为了宝玉过府求学方便,谁知宝玉一月之中到有一半时间歇在林府。一般学子都不愿意天天跟着师傅受拘束,为何宝玉倒愿意呢

只因那日王夫人传召宝玉,并不似宝玉猜测,要逼问银两下落,王夫人闭口不提这章,只是告诫宝玉,因为梨香院要安置戏班子,宝钗母女已经搬进贾府内院借住。

宝玉闻言想起薛蟠不端,插嘴道:“薛蟠外男,如何在贾府内院走动呢府里姐妹女眷众多,这样住着多不方便。”

王夫人道:“你表兄并未借住,你姨妈已经让他就近租赁了房舍,就在宁府后街上头,你姨妈家也开始整理自家房舍。”

宝玉不免嘟囔:“既是租赁了房舍,如何不全家搬去,却要借住我们家里呢”

王夫人自己另有打算,也有心病,她不敢也不想让宝钗母女出府去,却厉声呵斥宝玉:“你姨妈孤儿寡母,又是你嫡亲亲人,难道你不该略尽地主之宜,照应她们一二枉你平时最是怜惜女儿家,你宝姐姐不是姐妹你就如此狠心要赶他们出去,你姨妈宝姐姐哪里不好,你就这般嫌她们母女”

宝玉见王夫人这般引申,曲解了自己意思,忙说不敢如此作想,不过随口问问。

王夫人这才缓和了语气,叮嘱宝玉跟宝钗和睦相处,今日之言绝不许再提。又夸宝钗才学人品样样拔尖,叮嘱宝玉多向宝钗学习为人处世,切勿牛性大发,惹恼人家。

最后严正警告宝玉,诸如上次那样当面让人不得下台事情,希望不要再次发生。

王夫人口口声声都是道理,宝玉不敢反驳,唯有沉默。

王夫人知道他不如意,不也强迫他表态,直道:“沉默就当你接受了,可别让母亲为难。”

此后几日,宝钗有事无事走来宝玉房里坐着,虽不似先前那般指手画脚,只是偶尔问询一句半句,多是日常关怀,渴不渴,饿不饿之类。

宝玉见了宝钗明眸皓齿,丰腴白嫩水灵,也有瞬间赏心悦目与惊艳,可是见她每每来寻自己,却端着架子,俨然是正义化身,端方典范,就觉得泄气。

心里嘀咕;你既然如此端方娴熟,为何来屈就与我这个混世魔王呢继而就想起她说那些话来,觉得她闺阁女儿,如此心机深沉,宝玉常常把她与王夫人影子重合了,觉得她俨然就是青年版王夫人,就是一颗未老先衰鱼眼睛,心中顿失了兴趣。

为了躲避宝钗强势介入,宝玉这才宁愿去宁听林如海讲解那些枯燥八股文章。

宝玉不回府只需知会贾母即可,晴雯得信也不会主动去告之宝钗姑娘。

贾母凤姐门下更无上杆子巴结之人,因而就算宝玉不回家,信息不通宝钗每日总来坐一坐,宝玉不在,她也也不焦躁,倒似乎很喜爱跟麝月晴雯一起厮混时间,因为晴雯麝月正在为宝玉缝制冬天毛皮衣衫,宝钗便跟晴雯麝月一起讨论针线上事情,偶尔还要亲自动手,缝制几针。

她每来必有小礼品奉送宝玉房里各位丫头,就连小丫头也没拉下。不说麝月秋纹对宝钗毕恭毕敬,小丫头们也都交口夸赞,宝钗来了也乐于奉承招呼。

唯有晴雯多数时候不言不语,不贪不求,每每因为被宝钗耽搁了瞌睡,她私下还要埋怨没几句,有时候性子上来,还要讽刺小丫头几句:“残羹剩饭你们到当成山珍海味了,骨头轻。”

麝月每每劝她:“知道你大小姐傲视钱财,可人家小丫头每月五百工钱,家里一摊子事情,够什么使呢,得了赏赐意外喜,当了也能帮补家里,高兴说几句就让她们说去呗,你到跟她们较真什么未必你每次没拿呢”

晴雯冷笑:“人家宝姑娘赏赐是看得起我们奴才,焉敢不要呢,还在这屋里活不活呢”

麝月笑道:“这就是了,姐妹们都不易呢。”

晴雯偏是那种人穷志不短角色,宁愿挨饿,也不想啃人家剩骨头。为了躲避,她便抱了衣衫倒去鸳鸯屋里坐着,姐妹们说笑做活,偏是宝姑娘这人蛮大方,四角俱全,想得周到,无论各种赏赐,她不在也有她一份。

这使得晴雯更加气闷,随手给了她表嫂,那媳妇子倒把晴雯从此奉承上了。恨不得晴雯天天去跟那个主子套套近乎,好给她得些好处,又到处吹嘘,她小姑子在宝玉房里如何得脸,如何金银赏赐源源不绝,气得晴雯跟她嫂子大闹一场,又跟平儿鸳鸯痛哭了一场,自此远了她嫂子。

凤姐前生很可惜了晴雯,闻听她嫂子说不像,简直就差说晴雯爬床了,很怕连带晴雯再次送命,让平儿去教训那媳妇子一顿,又传凤姐话,再要胡说八道,把她两口子撵到街上讨饭去。吓得他那个老实头男人倒发了一回恶,狠狠揍了那娼妇一顿,又逼着她进来与妹子赔情道歉,她方才老实安静了。

第 61 章

说玉虽然与黛玉同处林府想见面是难于上青天因为嬷嬷规矩厉害紫鹃雪雁寻日也不许她随出入二门

任是茗烟把林家上下老少打点个齐全也越不过嬷嬷祖姑婆规矩去别说想见黛玉就想见紫鹃雪雁一面也不能够

玉万般无奈之下到生一计每每会书房摇头晃脑大声朗读文章声音洪亮响彻林府每一个角落半夜方休目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能有一字半句传入深闺让黛玉知道他来了

祖姑婆嬷嬷虽然烦他也不好干涉人玉可是经寒窗苦读没有越界不规矩

府下人每几天听一阵朗读声倒不觉得厌烦反是觉得林府更有生气了

林府上下人等见了玉无不夸奖一声“玉儿好嗓门”也有下人悄悄议论“只可惜了不是我林家公我林老爷若有此一就圆满了”

回头再表府十月中旬府省亲别墅基本竣工金银铜铁器皿已经打造齐全各种古玩也都铺排到位珍禽异兽已经放养园中房前屋后花草树木基本移植完毕小已经练熟了几十出应承文小尼姑都学会了念经打坐真可谓完事具备了

只差园中牌匾尚未题就政想请林海题匾林海推辞了“娘娘省亲为是骨肉团聚园中匾额对联若借他人之手纵然是李杜之才也失了一番情意反而不美了不就由几位舅兄与贤侄拟题到时候再听娘娘裁夺岂不更有意境”

政闻听这话很以为然一日政先侯着林海下朝又使人去逮住了下学准备与冯紫英卫若兰冯楠英遛马玉因为他事先约好玉索性邀他一起到省亲别墅一游

这一日林海政为首一般清客及玉、冯紫英、卫若兰、冯楠英等陪同玉提议又叫了环兰一起游园

这一日政有意试探珍推说自己文墨有限不愿意出头琏外出门人清客故意退让专门玉叔侄显才华三人中玉诗词好些不时博得满堂彩又有冯紫英等帮腔林海斧小半天时间堪堪题就园中所有牌匾对联其中玉出品居多环兰也有佳作三人作品都被清客誊写备案之后挑挑拣拣政依从海建议园中牌匾对联大多数景点用了玉所题偏僻处也用了环兰手笔

老太太、李纨、赵姨娘、探春闻听个个欢喜不迭

唯有王夫人一贯厌恶赵姨娘赵姨娘一丝一毫高兴她都觉得碍眼只因最近政几乎日日歇赵姨娘处偶尔还会光临周姨娘一次也没来房歇息王夫人被个卑贱姨娘抢了风头牙根恨得直痒痒

说母也因为王夫人事太失分寸也撒手不管这些只求政不当面难堪王夫人让玉元春丢面也就是了

王夫人不自省德行有亏反把一切算赵姨娘头上觉得此种种都是赵姨娘暗中挑唆又恨她那日磨墨铺纸逼迫自己更恨她独霸政抬举周姨娘只是看探春面上暂时不好发作心总归吃了苍蝇似心恨恨筹谋等过了这岔终有一日报冤仇

说省亲别墅牌匾已成政恭请母最后定论母至此也不能再无所表示亲自坐着轿椅去至园中各处审慎一番与细微处些调整政得到母首肯这才上本启奏当天得到确切批复“ 于明年月十五日上元之日贵妃省亲”

府得此旨意不敢稍有懈怠赦政珍王夫人王夫人尤氏等人都全身心投入省亲准备之中

府中事宜全凭迎春探春李纨操办母凤姐幕后谋划倒也有条不紊

只是腊月间下面庄铺都到府结算各王府亲朋故旧见人情往来较之寻常只管府吃穿用度就麻烦多了迎春探春初次经历琏这个外当家又不姐妹十分慌乱幸亏有林之孝口盯着方才堪堪应付迎春、探春、李纨三姑嫂日日只盼望琏早些归来方好

阖府唯有玉悠哉游哉日过得忒充忒美了

学功课不过每日读书、写字、作文且六天方才作文一篇与玉来说根本不成问题

另外监每月逢五逢十下增加几堂武学教习打拳扎马拉弓射箭

虽然玉之前不喜习武认为太过粗鲁上了监学不得不为一沾之下出身臭汗倒觉得格外通泰别有滋味自此倒也不排斥了

玉就读学外班走读班每逢五逢十申时刻下三点方才下学其他日未下一点时刻下学了

林海与政法不同讲究疏导说理并不十分强压他规定玉三天一篇习作每日十篇写字练习玉只需把规定作文圆满完成即可

这一项政王夫人无空理他他府成了无人拘管人士

这一来除开逢五逢十再除开每三日玉上林府请教一次学问玉尚且下余半月课余时间自由支配且玉自入监之日起每月有膏火费六银玉真是有钱有闲有自由

玉闲暇时间玉或是跟卫若兰去他家练武场上骑马射箭或是与柳湘莲耍剑舞棍或是几人结伴上上茶楼酒肆偶尔也街上行善施舍伸手打个抱不平

总归上了学玉犹放飞鸟雀脱缰马自由翱翔奔驰

时间很快进入腊月府更加忙碌起来腊月初八杜栋到了京城为了节省他借住城外一家寺庙每月一银包吃包住

当晚杜栋带了家乡土产上林府拜会恩师林海刚巧玉林府故人见面好一番欢喜杜栋喜之不尽立时大礼参拜口称恩公并拿出二银赎折扇

玉哈哈一笑“这可难了折扇已经手了也是我欠人恩情被她看上扇儿索取我也是情非得已还请杜兄勿怪才是”

杜栋道“这道无妨当日恩公不过为解我一时之急折扇原不足为抵押就请恩公收下赎金是了那扇儿不提也罢”

玉推辞一笑“这不合礼数哎哟我可为你担心啊这扇已被别人拿去了今赎二银钱可不成了到底何赎法得看新主人何说了说不得仁兄付出很大代方可物归旧主哟”

心偷笑哎哟杜兄啊杜兄你这回非得以身相许方能得回扇啰

杜栋闻言一愣一把扇而已能有多昂贵呢二银也不值呢因而作揖“还劳恩兄替我引荐此人”

玉笑而摆手“这可难啰她这人脾气古怪不轻易见生人不过你有缘自然相见那时你自己讨还去左不过你迁就些方好”

杜栋也是个爽快人闻言一笑“合当此”

说日初九是个好日是晚林海带着杜栋过府拜望母为让母相看孙女婿

杜栋没想到自己未来岳家此显贵他虽是世家出身是旁支末叶毫无身立时有些惶恐觉得齐大非偶萌生了退意“恩师大人学生”

林海摆手“这女方出身品行才具我已经详尽书写给你母亲得知你母亲也于你杜家族长商议过是你母亲着你回言一切由我主这事可还记得”

杜栋闻听此言方知母亲已经知晓这才收了忐忑对林海低头作揖“倘若女方看不上学生恩师大人也勿需为难学生不妨事”

林海笑道“放心”

这话音刚落就见荣府中门大开政、赦、玉亲来迎接林海

杜栋一时诚惶诚恐跟着林海轿旁与各人作揖见礼

林海杜栋这一老一小娇客被迎进政外书房就坐一巡茶过玉陪着杜栋去母房拜会杜栋执晚辈礼深深一礼口称“晚生杜栋拜见老太君给老太君请安”

母仔细看了几眼微微一笑令上茶交谈几句杜栋礼貌告辞母示意鸳鸯鸳鸯用托盘奉上一个荷包赏赐给杜栋

玉领着杜栋退回书房杜栋把荷包递给林海打开看时内装一对玉意政对着赦点头微笑“老太太相上了”

赦挑挑眉头不置可否显然他不是很满意也没出言反对来扫林海面

林海笑言“傻小老太太瞧上你了”

杜栋把书箱提留过来自书箱夹层捧出一封信笺这是她母亲嘱他倘若女方意让他交给恩师林海

林海打开看时最上面有一信札展开来发是杜老夫人请杜家族长执笔所写一张草贴一张表达了杜家联姻意愿

下面另有细贴一张除了杜栋生更八字还有杜家祖上三代管职太祖爷是一任县令祖父是坐馆秀才先生杜父举人客死京中聘礼一栏详细写着杜家财产下田三十亩中田二十亩三进老屋一座

所眼一看杜家虽然清贫些是代代有文墨书香门第

政较之赦更为喜欢赦则稍嫌美中不足

因为林海受托母促成这一段姻缘遂吩咐玉亲自把草贴细贴递给母观看

母看过感叹“家产虽然微薄是打写不似有些人耍机巧笼统只写数目嗯看来杜家确是诚人家迎丫头落了户好人家了”

母心下满意遂着人叫了赦邢夫人进来把杜家情况告之他人问询他意见

赦说孩不错就是家世差些

邢夫人一贯跟着赦跑闻言忙帮腔“我迎春才有才貌有貌家世有家世虽是庶女是宗侯门千金就京中也并非没有门当户对婚事前些日老爷还提起有孙家二公他父亲曾任总兵家豪富蜀中有良田千顷他家长兵部侯缺还来府上拜见过老爷只是迎春才整十五媳妇觉得还小才没论亲”

邢夫人还没说完凤姐已经急了邢夫人说是中山狼家凤姐原本就是帮助迎春逃脱中山狼岂会让邢夫人破坏掉她假作不舒服挪动一下身姿借机拉扯一下母衣衫

母心知肚明拍拍凤姐手臂示意他少安毋躁她那静侯邢夫人把话说完方笑微微言道“大媳妇想让迎春嫁入世家也是你母亲心意我知道你是为了迎丫头好

不过我看法确是不同世家大族五世而绝说得虽是爵位递减未必没有说这些世家弟羸弱不堪意思与其勉强嫁给纨绔弟美心不美意不迎春嫁入清贵家还好些

第 62 章

贾母已定了小定日子贾赦只有赞同余地了

十分不满意贾母做主找个穷女婿深怕将来被穷亲戚拖累只一贯对贾赦贾母惧怕使她不敢表明

你到这话从何而来呢一切只因娘家兄弟起

从嫁家道越发败落一家子竟然落得租赁借住地步也一招棋错为了王夺利留了上门借贷兄弟让他会同林之孝参省亲买办说了得了利润大家均分结果除了林之孝得了少许辛苦费她这个兄弟昧了多半利钱岂能干休问他讨还他竟然扯出了当年为了嫁到贾家面子看把家家财扫荡一空这些丑话来并说这些银钱权当贴补他当年损失了

还林之孝她们闹得不像偷偷知会了凤凤挺胸大肚不出面调停只得让平儿找了过来劝慰让退步手宁愿舍财千万别闹大了再别叫看了笑话

听进去了凤话为了堵住兄弟嘴巴唯有打落了牙齿和血吞索性一个利钱不要方才打发了那个瘟神回南去了

只可笑本当想乘着省亲大捞一把结果落了个算计不打算计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差点怄病了里只恨他兄弟巴望他这一辈子再别上门了当然这也只她一厢情愿罢了她兄弟尝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