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爱第4部分阅读(1/1)

我不是在做梦把傅政送你猫”

“就前两天生日的时候送来的。”邵西蓓抬头看她,“唔,昨天芋艿好像还在他肩膀上趴了一会没被扔出去。”

容羡这时放下芋艿,跳到她身边去,抓着她的肩膀摇了两下,“蓓蓓,你告诉我,世界末日是不是要到了,还是傅政脑子被马踢过了宠物店他都大门不入的、居然送了只猫给你,还能和谐相处”

邵西蓓听了她的胡言乱语直笑,从瑜伽垫上起来,拿起水杯闲闲地道,“他最近好像心情还不错。”

岂止是不错以前他大概一个星期来个一两次,有时候来的时候身上还会有一股浓重的香水味,她实在给不出好脸色、他也置若罔闻,除却在床上、大多数时候就是冷战。

可这一段时间他忙到再晚还是会过来,她有时候一觉醒来三四点,就会发现被他紧紧圈在怀里。

昨天晚上她睡得正熟的时候,只觉得身上又沉又烫,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压在她身上,身体里某物隔着套子都能感觉到不停地一圈圈地勃发胀大,她睡眼惺忪,只好两只手挂在他脖子上任他予取予求。

她越乖,他就越狠,还在她耳边胡乱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她听得人渐渐精神了,使了坏心缩紧,傅政气得牙痒,一直把她折腾到天亮,洗了澡就直接去上班了。

有可能是不愉快的时光实在太多,他这段时间难得对她还算温存,她心里一阵阵温馨之余还觉得尤为地惶恐,怕哪天一睁开眼,他又如同以前那样,对她想抛就抛,想捡就捡了。

“唉。”容羡叹了口气,看着她脸上隐隐露出来的温柔,“邵西蓓你真是完蛋了,我就没见过一个女人比你还痴呆的,你知不知道现在警局和市委闹成什么样了傅政那个阴人想法设法在整锅子他们。”

邵西蓓脸上神情顿了顿,弯腰抱过地上的芋艿,“我哥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肖安也在,他们男人的事情,我没办法插手。”

“不是没办法,是根本就是一边倒的偏心把”容羡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都八年了,你有没有想过见光死虽然锅子他们谁都不知道,但你有没有想过哪一天你和傅政的事情被揭出来是什么结果”

“你不是说了谁都不知道么。”邵西蓓淡淡地笑,“六六,就只有你和我知道,你要是说出去一个字,我就把”

“停”容羡捂住耳朵,脸一热,大声道,“邵西蓓你给我闭嘴近墨者黑,我得远离你,跟着傅政那个阴晴不定的王八蛋你也越来越坏了”

邵西蓓躺到她身边,枕着她的肩膀,轻声说,“六六,我知道我很自私,我哥对我也很好,可是我却还是站在他这边,我不敢想如果别人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会怎么样,未来对我来说太奢侈,我付不起,我只有现在,你明白么”

“就好像一个人只能活这点时间,要到头的时候垂死挣扎也没用,等着的就是凌迟,可还是想用死前的时间,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傅政是我的全世界,他可以离开我、头也不回的走,我却只能在原地等他,无论他还要不要我,我都得等。”

容羡听了她这些话,一言不发,半响,伸手摸摸她的头发,轻叹一口气。

容羡走了之后,傅政打电话来说事情实在处理不完、晚上不过来了,直接在办公室将就一晚上,她捂着电话听他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忽然低声开口。

“我想你。”

虽然怕他厌恶这种太过纠缠的话语,可是她今天实在忍不住。

傅政在那头沉默了一会,半响说,“我明天中午开完会到店里来接你。”

挂了电话之后,她抱着靠垫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心里咚咚咚地跳,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家里的门铃这时突然响了,她走过去趴在猫眼看了会,有些迟疑地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容貌艳丽的年轻女人,年纪和她似乎差不多,精致的妆容、长长的卷发披在身后,她看着门里的邵西蓓半响,嗤笑了一声。

“你就是邵西蓓”

、轻歌

客厅里是长时间的沉静。

邵西蓓坐在餐桌的一头,手中握着杯子,指甲掐着杯沿,对面坐着那个气场强大的年轻女人,她打量了邵西蓓一会,慢慢开口道,“我叫梁珂。”

话音刚落,她根本不给邵西蓓开口的机会,拨了拨长发,“你是傅政养着好几年的女人把。”

邵西蓓一听这话,眉头一皱,抬头看向对面的梁珂,梁珂毫不避讳她的目光, “你别这么看我,我说话一直这样。傅政三岁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他换过多少女人我说不定比你还清楚,只不过那些都根本不足放在眼里。”顿了顿,她冷笑了一声,“你其实也不足放在我眼里,不过你算是凭着坚持了那么久没让他厌弃这一点、还有你从前的身份,才让我今天过来找你一趟。”

梁珂这几句话,听得邵西蓓心中有些微寒。

“邵西蓓,哦不对,应该叫你单西蓓。”梁珂嘴唇一抿,轻笑道,“单老爷子的二儿子的女儿,和你那个被抛弃的妈妈两个人这么多年过得还好么傅政应该都贴了不少钱了把”

“梁小姐。”邵西蓓眉眼冷了下来,从椅子上起身,看着她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我也不知道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你家里有没有教过你家教这两个字我的妈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地点评。”

“家教”梁珂眉头一竖,声音拔高了一分,“我是谁你知道么你这种被逐出家里的人和我谈家教”

“你不是已经说过你叫什么名字了么不用再说一遍。”邵西蓓看着她淡淡道,“你大费周章了解到那么多事情,就是来和我做自我介绍的”

梁珂被她几句话气得脸色都有些泛白了,她从椅子上起身,手撑在桌子上,美眸一闪,“邵西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他这么些年没有和你断了关系,你就以为他会把你娶进家门么你想得美”

“他这么多年不停地换女人,你能容忍得了、我也一样可以。可是和你不同的是,我姓梁、他是一定会娶我的,而我是绝对不可能在婚后容忍你的。”

梁珂提起包,似乎是有些不耐烦地准备走了,“我和傅政没过多久就是要结婚的,我奉劝你一句,你最好尽早离开他,如果你继续缠着他,做了小三,你等着看你和你妈的下场。”

肖安和言棋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会议室里接待从首都那里派来视察的高层军官。

警员附在言棋耳边告诉他单景川受伤时,他差点把手边的一杯茶翻到对面坐着的军委身上,肖安坐在他边上,伸手稳了稳,沉声道,“委员长,刚刚接到消息说单副局长在城郊的项目监工中受伤,我等会让人送你们先回酒店休息,等我们去看了情况,再向您请示下一次会议的日程。”

走出警局的时候,言棋的脚步有点虚,肖安在一边皱着眉按了按他的肩膀,“你这样让下面那帮小的看着像什么样子,以锅子的本事,你觉得那帮地痞讨得了多少便宜”

“他从来没有受过伤。”言棋扶着车门,摇了摇头,“肖安,他在部队里,每次演练的时候,身上就算全是泥巴和彩弹痕、洗干净了也是毫发无损。”

肖安叹了口气,“这个差事比想象中还要难做,当初应该我。”

“谁去都一样。”言棋难得肃了容,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要是真的把锅子伤严重了,傅政他就死定了。”

车子里气氛不怎么好,肖安拿着手机按了几下,脸色忽然一变,想了几秒、侧头跟言棋说了几句,立刻就让警员在路口把车停下,自己开了车门冲出去拦车。

顾翎颜扯着言馨像脚踩风火轮一样杀到了城郊。

本来a大就在城郊附近没多远,言棋那边一给言馨消息,正在电脑前边看视频边敷面膜的顾翎颜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最后出门的时候还是大艾眼疾手快把她脸上的面膜给撕下来的。

“他人呢”顾翎颜小小一个人转得跟个无头苍蝇,抓起调控中心前一个警卫就指着人家鼻子厉声道,“单景川人呢”

周围一圈严阵以待的警员都被这小姑娘给整傻了,旁边一个警员认识言馨,轻轻推推她、颤颤巍巍地问,“这小姑娘是谁啊”

言馨上前把那炸毛的人给扯下来,摇了摇头对他说,“说不定是你们未来的局长夫人”

那警员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闹闹轰轰总算进了调控中心的医务室,单景川靠在枕上正在看送过来的搬迁记录,顾翎颜冲进来看到他,愣了两秒,扑哧笑了出来。

单景川转头看到是她,眼神稍稍变了变,沉了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唔”顾翎颜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看着他撇了撇嘴,“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话音未落,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我觉得你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他的左耳连同下巴这里整个缠了好几圈绷带,连同他整个头部都缠得紧紧的,有点像木乃伊。

笑了一会她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打量了一下他,难得歪头心平气和地问道,“单景川,平时看你挺牛叉的,怎么监个工都能把自己给监成这样啊,又不是,怎么弄的啊。”

言馨对顾大奶奶的言语能力从来就没有质疑过,可几个守在一边的警员听她说话听得快给休克过去了,单景川脸上表情未变,只淡淡回她,“鞭炮炸在耳朵边上,来不及躲开。”

整个病房安静了两秒,顾翎颜点了点头,“哦,那你耳朵被得爽么”

所以言棋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妹妹扯着几个在翻白眼的警员从病房里出来的场景,言馨一看到他来了,眼睛亮了亮,急急问,“肖安呢”

“快把哈喇子流回去。”言棋拍了拍她的下巴,“有事情来不了了,锅子怎么样”

言馨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黯了下去,没精打采地说,“颜颜在里面,你别进去了,没什么事,单哥就是耳朵和下巴这里伤到了点。”

言棋贼兮兮地看了眼紧闭的病房,扯过几个警员笑眯眯地道,“怎么样你们副局未来的老婆是不是特别像女超人”

几个警员两眼一黑,口吐白沫。

顾翎颜本来平时学校的课就是给翘了一半的、也无所谓明早的课,调控中心正好空了房间,她和言馨当晚就准备住这。

晚饭后言馨跟着言棋去拘留室审那几个肇事的小流氓,顾翎颜留在病房里,除了上厕所,能帮单景川的地方也算帮了一点。

她蹲在一边认真地削苹果,他靠在枕边看她小小的一团缩在那里,乌黑的短发团在耳边,心中突然没由来地一阵柔软。

“诺。”她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你手应该没坏的,拿着。”

他倒也没说什么,接过她削好的苹果,刚想往嘴边送,门口忽然有医生推门进来。

“哎,副局长。”三十多岁的女医生看着单景川缠了绷带还英俊的脸庞柔声地制止,“你下巴这里有伤口,吃硬的东西会牵到伤口发疼,还是不要”

她话音未落,顾翎颜就皱着眉一把伸手把他手中的苹果抢过来,那个女医生被吓了一跳,回头看是个才十八岁多的小姑娘,脸一沉就想开口训她,单景川这时咳了咳,低声道,“没关系。”

“你下巴这里有伤口,我来吃苹果,我再去给你洗点草莓。”女医生灰溜溜地关门出去之后,顾翎颜将苹果放在一边的盘子里,低头去拿边上的盒子。

“不去上课不要紧吗”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对面的墙,沉声问。

顾翎颜去水龙头那里冲草莓,清脆的嗓音叠在水声中传来,“虽然你不想见我,但是听到你光荣就义的消息本大爷我还是好心来看看你。”

肃谨刻板这些年,却从未有过一个夜晚,可以卸下满身的责任与疲累,听着耳边小姑娘一如既往又冲又别扭的话语浑身说不出的轻松,便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我没有不想见你。”

那边本来嘴里哼着歌的人听到这句之后立刻就像被枪杀了一样,埋在短发里的脸突的一红,也不再吭声。

窗外树影轻纱般地交叠,单景川看着那个倔强的背影微微弯了弯唇。

同一时刻的城郊,肖安靠在安静的石桥边看着身边的人。

邵西蓓身上套了件薄薄的外套,手臂撑着石墩,她神色有些恍惚,“蛮晚了,你先去我哥那里把,我明天一早就过去看他。”

肖安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微怒,“你以为你这样我能放心走么”

他在车上的时候发了短信问她在哪里,她说她在城郊的河边,他紧张得连单景川都顾不上去看便急着往这边赶。

试问一个人好好的,会突然不声不响地跑去那种地方么

“没事的。”她牵了牵嘴角朝他笑“我等会去我妈那里住,你走吧,大老远地还跑过来,改天好好请你吃顿饭。”

肖安被她推着往前走了几步,忽然伸手一把将她拉着,一向温和的脸上表情有些阴霾,“每次都是这样,我们这么多年朋友,我难道什么都不能帮你分担吗”

她被他拉得一愣,月光下他表情是入迷般的专注,看得她有些慌神,“不是”

“蓓蓓。”他微微低下头,似乎是下定决心,再不犹豫地直视着她的眼睛,“你难道就一点也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慨然难割舍

邵西蓓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回避了肖安温柔的目光。

她一直回避的问题终于被他完整地推了上来。

她和容羡、肖安是四年的大学同学,彼此关系都非常好,肖安这么些年对她的点点滴滴,不用容羡说,她自己心里都清清楚楚。

可就是越清楚,越束手无策。

她鲜少主动找他,也从来没在与他的交往中露出一丝半毫的暧昧之意,完全只把他当成朋友,可是她自己也知道,感情不是靠回避和退缩就能控制的。

就像她自己,无数次想离开傅政、无数次后悔当初、无数次不愿再痴迷纠缠,可还不是在原点进退两难,难以割舍,痛苦不堪。

人生若只如初见。

“肖安。”她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抬头看他,“我自己现在心里很乱,你让我冷静一下,好吗”

肖安听到她的回答,眼中一瞬间有些黯淡,眸色深处的柔情在月光下却丝毫不减退,他站定了一会,半响风度不减地道,“好,那我先送你去沐姨家再回去。”

这毕竟是s市警界的青年骨干,这毕竟是在美国缉拿毒枭毫不手软的男人,他既然出了口,便是不追不回。

邵西蓓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点点头跟着他往前走去。

早上顾翎颜刚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娇嗲的女声。

“单哥哥,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旁边本来边睡边流哈喇子的言馨显然也被这穿耳的声音给闹醒了,揉了揉眼睛翻了个白眼,“这算鸟回事闵可可”

顾翎颜眯了眯眼睛,仔细听了听没听到单景川的回答,在床上躺了一会,还是按捺不住要下床。

“啧啧,顾翎颜。”言馨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道,“只听说过老牛吃嫩草,就没听说过嫩草吃老牛的,一开始还对人喊打喊杀的,瞧瞧你自己现在那满身的红心”

话音刚落就被一个枕头塞住了嘴,顾翎颜气鼓鼓地跳到一边去刷牙,“你少说几句,再啰嗦我连着闵可可和你一弯地收拾了”

那几个蓄意炸伤单景川的小流氓被言棋好好抓进局里修理了一通关着,碍于单景川强硬的手腕和铁血的政策,小镇上的居民争先恐后来办手续,调控中心早早就站满了人。

单景川坚持不在病床上多呆一分钟,还缠着绷带就坐镇在调控中心督察,闵可可花骨朵一样黏在他身边,不敢开口和他搭话,却用含情脉脉的眼光崇拜地看着他。

那边门口的几个警员一来二去就和顾翎颜熟了,其中一个搭着她的肩膀,挑了挑眉,“小萝莉,你看看人家丰胸美腿的,你再看看你那飞机场,局长花落谁家还悬”

顾翎颜手肘子一拐,“悬你妹,你才飞机场,你全家都飞机场”

这边一个老住户还不服软要和单景川亲自面对面对峙,一肚子话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嘴里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却见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

单景川双手支着下巴过了好一会才放下笔,收回放在门口那小姑娘和几个小警员打打闹闹的目光,铁青着脸一个“什么事”过去,那个老住户抖得连话也不敢再说下去连忙窜逃。

中午午休的时候几个人围了一桌吃饭,顾翎颜低头大口扒饭,一张粉嫩的小脸吃得鼓鼓的,闵可可闭月羞花小口抿饭,言家兄妹两个左看看右看看,单景川沉默地夹了几口,忽然对着顾翎颜说,“你今天下午就和言馨一起回学校,天天只知道逃课、成什么样子。”

他说话一向严厉刻板,今天听起来口气由为不善,顾翎颜听了之后愣了一会,看了眼一边难掩得意的闵可可,“啪”地把筷子暴力地甩在桌子上,“好是我特么多管闲事来看你,我现在就回去,不劳您赶”

说完拉了一边还咬着一只鸡腿在嘴里的言馨,连包都不拿就大步往门外冲,言棋看了俊脸铁青的单景川一眼,起身也准备往外走,“我把包拿给她们,这连个车都没有,顺便送她们回去。”

“嗯,你送她们回去之后就直接去局里,我让肖安也直接回去了,我这里没几天就能处理好。”单景川一板一眼,放下筷子靠在椅子上沉声道。

一桌子人走了三个,桌上饭菜还热气腾腾,闵可可有点摸不清为什么单景川脸色那么难看,柔声问,“单哥哥,你再吃一点把,我”

“我等会让人送你回去把,这地方乱得很,呆了久了你爸爸会担心。”他揉了揉眉心淡淡说了一句,“你慢慢吃,我回调控中心看看。”

晚上快九点的时候言棋又重新折返回来,单景川刚刚处理好将近三分之二的搬迁手续,连一口饭也没吃,看到他回来了皱着眉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能不回来么。”言棋翻了个白眼,跳到桌子上翘着二郎腿把手上的外卖盒放下来,“不回来看你把自己饿成骷髅”

单景川表情未变,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慢慢打开外卖盒,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她们到学校了么”

言棋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都九点了,我就是蜗牛也都把她们驼回去了,你安心。”

他不再说话,只低头吃饭,言棋从桌子上跳下来,绕到他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扬了扬眉,“我说锅子,你啥时候能不那么闷马蚤么懂不懂怜香惜玉啊她从学校赶过来看你,你倒把她训回去,你真是”

副局同志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半响才慢吞吞地说,“她留在这里,万一那些人把爆竹往她身上炸怎么办。”

言棋一愣,半响嘴角笑容放大,贼兮兮地道,“哦果然咱家锅子哥哥对小萝莉有兴趣啊你干嘛不赶紧把人家追回家破你的处男之身”

话音刚落那边单景川就直接把手边一本本子朝他脸上丢过去,言棋一个侧身,笑眯眯地道,“不要害羞嘛,我知道你是觉得你太老了,像怪大叔。”

单景川薄唇抿了抿,淡淡开口,“有点像在摧残祖国花朵是么。”

言棋捂着肚子笑得在地上直打滚,笑了一会,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不过以你家老头子那个标准,这”

“我知道。”单景川看了他一眼,低头再吃了几口,把饭盒一收,蹙着眉赶他,“我这两天要把搬迁的事情赶完,你要帮忙就快点。”

言棋知道他从小就心思深、办事严谨,也不再多说,笑眯眯地退了一步,“成,早点完工回去泡你的小萝莉,顺便让傅政那个王八蛋满了意”

傅政任何时候都很可怕,不动声色的样子更可怕,梁珂从小就知道。

可她还是该死的觉得看着这个男人就移不开眼。

“你今天来找我干什么”傅政坐在办公桌前,连头也不抬对坐在对面的梁珂道。

“傅政。”梁珂娇媚地笑了笑,两颗小虎牙微微露出一点,“我去找过她了。”

办公室里一片沉默,傅政手中的笔停了下来,半响他抬头看了眼对面坐着的人一眼,继续低下头批阅文件,冷冷地应了一声。

梁珂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胸有成竹地敲了敲桌子,“胡首长已经和爸爸说过了,这两天就去找你爸爸谈,你自己心里一直最清楚,娶了我你能有多少好处。”

“傅政。”她从椅子上起来,慢慢走到他身后、伸手抱住他的肩膀,靠近他的脸颊边,呵气如兰,“这么多年,你为什么碰谁,都不愿意碰我你既然对邵西蓓也可以不要即抛,那你要了我,娶了我,对你来说不是双赢么”

“你既然谁都不爱,还不如和一个对你来说可以拥有利益最大化的人在一起”

傅政面无表情,嘴角慢慢牵起一个薄凉的笑,伸出手将她推开,冷声道,“确实没错,那就祝你心想事成。”

梁珂脸上一下子绽放出流光般的笑,看着重又低下头去的男人,隔空送了一个飞吻,美眸精光一闪,“好,你就等我的好消息把。”

傅迁这次回国之后就没打算再去美国,有时候在学校精读商学课程,有时候就跟着傅政在市委里实习工作,他小小年纪谦逊和善,一众市委的干部和工作人员都很喜欢他。

梁珂走后没多久他就来了,门口傅政的行政秘书看到他之后,赶忙迎上去小声地道,“阿迁啊,大家这两天就都盼着你来了,厅长这几天把后几个月的议程都提上来让大家处理,还辞退了好几个人”

傅迁笑了笑,摸了摸鼻子,“我哥的脾气不就从来都没人摸透过么。”

秘书无奈地摇了摇头,“阿迁你能帮着忙缓解下大家的工作量就行了,我都好几天没回家吃晚饭了。”

打开门之后就看见傅政面前小山一般的文件堆着,听到他的声音,傅政朝他点了点头,“来了。”

“哥。”傅迁在他桌子旁边的沙发上静静地坐了一会,忽然开口道,“蓓蓓姐家那只芋艿真逗,昨天去她家,芋艿还和我抢抱枕,但是蓓蓓姐好像感冒了,听她说前两天她还发烧了来着”

傅迁不急不缓地说,说完之后也不听傅政的反应,便很顺手地过去帮傅政处理文件去了。

两个人工作到将近傍晚的时候,傅政停了下来,目光深深地看着桌前的文件半响,拿了外套,从容地对傅迁说,“我出去一趟办点事。”

傅迁抬头瞄了瞄他的脸,忍着笑点头。

、我在

顾翎颜前几天在学校附近的小卖部里买了一个娃娃,上面用笔写了单景川王八蛋六个字,天天对着娃娃拳打脚踢。

“臭混蛋,凶什么凶有什么了不起找一个跟你一样的老太婆相亲相爱去吧”下课回到寝室,顾翎颜照例把书一丢,提起床上的娃娃就是一顿胖揍。

“顾翎颜,你一腔少女情怀天地可鉴,要是你们家锅子哥真跟了人家去,你还不把那女人的头发都拔下来。”串儿在床对面剪着指甲边听她说话边翻白眼。

眼见顾翎颜又要发飙,大艾午睡刚醒,躺在床上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不过我说顾大奶奶,你对他是认真的么要是你真不在乎,直接找个年轻貌美的小帅哥谈恋爱不就好了”

“你也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和背景,真在一起了,以后的事情你考虑过么”言馨难得也正了色,“我花痴肖安,那也充其量是一时迷恋,你自己想想清楚你这性质是不是和我一样。”

“得得得。”沉默了一会,顾翎颜把娃娃往床上一甩,“你们仨别装文艺青年,听得我牙都酸了,我早就想清楚了,他丫估计连爱情是个鸟都不知道,充其量只把自己当个好哥哥,老娘从今天起要我的青春我做主”

“好哥哥”串儿一激灵,脸上露出了一个坏笑,另外两个目光一对,寝室里顿时滛笑声一片,顾翎颜汗毛都竖起来了,拿了吉他撒丫子就往外跑,“这地方没法呆了,我回市区了你们几个色女请便”

从吉他老师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顾翎颜饿得不行,游魂一样地往附近找地方吃东西,背着吉他走了一会,突然觉得有人在拉她的裤腿。

天色蒙蒙好像要下雨的样子,街道上也没什么人,这场景着实有点吓人,她浑身毛毛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留着西瓜太郎头的小男孩正仰着头怯怯地看着她。

“阿姨”小男孩嘴巴一扁,水汪汪的眼睛里都是泪水马上要哭出来的样子,“呜呜呜我要爸爸”

照理来说看到这个情景的人,第一反应应该都是被萌得心疼得无以复加,可是顾翎颜的第一个反应是

“臭小孩谁是你阿姨老子是姐姐姐姐”

闹到最后顾翎颜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小男孩和去买烟的爸爸走散了,哭着缠着她,她从小对孩子这种生物一直是能躲则躲,这下饿着肚子被人抱着大腿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

“和爸爸走散了应该找警察叔叔你知道吗”顾翎颜蹲下身子,循循善诱,“我送你去警察叔叔那里就走了,我肚子很饿你明白吗”

小男孩哭得头一点一点,嘴里呜咽道,“我不要警察叔叔,我要阿姨”

顾翎颜脑门上三根黑线,再也没有耐心,干脆一把把小男孩抱起来就一路朝附近的警察局摸去。

到了警察局后做了登记,顾翎颜刚想往外撤,小男孩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拉住,“阿姨”

“都说了三十遍了,我不是阿姨”折腾了这么久,她倒觉得肚子不饿了,只好被拖下来陪着一起等小男孩的爸爸来接。

“爸爸”小男孩握着警员给的水杯,喝了一口,对着顾翎颜抽噎着说,“我要爸爸带我去吃肯德基”

“祖宗你爸马上就来了,你让他带你去吃火星都行。”顾翎颜撑着下巴胡乱安慰着身边的人,心情没由来地有点烦躁。

“爸爸去哪里了”小男孩似乎越想又开始伤心起来,“我很想爸爸”

她在一边听着小男孩可怜兮兮的话语,突然就沉默了下来。

“蓓蓓姐,我们走了。”宠物店里几个打零工的小姑娘收了东西对邵西蓓告别,笑眯眯地道,“没过多久帅警官就要准时来报道了,你也赶快收拾收拾把。”

邵西蓓无奈地朝几个八卦的小姑娘挥了挥手,拿着扫把开始打扫宠物店。

这两天下班的时候肖安几乎都会来店里接她,两个人去吃吃饭、看看电影,有时候会加上容羡,她恍惚地觉得几乎可以自欺欺人,不用去想脑子里的一片混乱。

正想着手机就响了。

“蓓蓓,今天上头来巡查新项目,估计这几天没办法来找你了,大后天我在郊区定了地方,我们一起去烧烤好吗”肖安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听在耳边温柔而沉着,她夹着,“就我们两个”

“锅子言棋回来了应该也去,我等会再和六六说一声。”

“好。”她点点头,把扫把往地上一放,准备去拉门板,“你忙吧,注意休息。”

话音未落,她一抬头便看见一个男人站在店门口。

那边肖安又说了句什么她没有听清,下意识地便先掐了电话,傅政推了推眼镜走进店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那天派人来接你,你人在哪里。”

她站在他面前,握着手机一言不发。

“真好。”他牵了牵嘴角,冷冷地道,“找好下家了,准备弃暗投明了”

见她闭着眼睛微别过头去,他心里更恨,嘴里说出来的话更加不受控制,“什么时候准备结婚生子,也给我发张喜帖。”

“傅政。”邵西蓓咬了咬牙,缓了下情绪轻声道,“你那么忙,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听梁珂说你们马上要结婚了。”

“你是怪我没有告诉你”他走上前一步,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你自己不是说过,无论我和哪个女人有什么,都不要再告诉你。”

“是啊,都不要再告诉我了,我一点都不想听。”半响,她抬头看他,红着眼眶说,“我自己离开你,用不着你的未婚妻再来赶,也省得你来操心曝出对市委厅长不利的新闻。”

“她赶你你就离开。”傅政眼神凌厉,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呵,我以为你对我有多少感情,只不过是因为以前肖安不敢出手罢了。”

“是我贱。”邵西蓓沉默了一会,眼泪突然从她眼眶里滚了下来,划过她的脸颊滴在他脚跟前,“傅政,这么多年,是我不知趣,都是我太贱了。”

她声音很轻,伴着浅浅的呼吸声,他下意识地松了扣住她手的力道,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嘴唇线条抿得很深。

“我明明知道你无所谓有没有我这个人,却还是执意要跟在你身边,还要你帮我那么多忙,帮我从把我赶出来的单宅里接走,帮我和我妈妈买房子,帮我开宠物店,我却什么都拿不出来给你。”她看着他冷峻的脸庞,“我死皮赖脸地缠着你八年,至多给了你生理上的快慰。”

“我拿不出钱来还你宠物店、房子的钱,我只能帮你这个忙,我离开你,从此之后,你的世界里不会再有我这个人”

“你现在这么急着离开我,是因为他回来了”傅政突然打断她的话,眼睛一眯,“你想明白他多好了,嗯”

“你不用牵扯到肖安身上,不管他的事。”她微微挣开他的手,“我只把他当成朋友。”

他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彻骨怒意,“我有多不好你当初就知道,你现在才想离开,是不是太晚了”

“那不离开又怎么样你娶我么娶一个被家族赶出来的没名没份的女人,娶一个帮不了你一分半毫的女人怎么可能”她凄然地笑了笑,“你都要结婚了,以后有梁家帮你、你仕途也一片好,你还需要我继续留在你身边么”

“傅政,从来都是我需要你。”她慢慢蹲了下来,抱住自己的膝盖,“我知道,你怎么可能会爱我。”

“你以为你离开我,就能还得清你欠我的么”半响,他转过身推开门,声音漠然而平静,“八年,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有这八年”

“邵西蓓,如你所愿。”

单景川到警局分局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顾翎颜和一个小男孩两个人蹲在沙发上,小小两团都抱着腿泪眼朦胧的场景。

他和言棋中午刚把所有搬迁手续处理完回到市区,警局里肖安忍着笑,硬是正色让他去一次分区警局。

门口这个时候急匆匆地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朝周围看了一圈,连忙大步朝沙发上的小男孩走去,“迪迪。”

“爸爸”西瓜小太郎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从沙发上爬下来,猛地朝中年男人扑过去,男人一把抱起自己儿子,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跟一边的警员沟通了几句,准备带着儿子回家。

“阿姨。”小男孩有了爸爸就不哭了,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对一边的顾翎颜道,“你不要哭,你爸爸也会来的,哭多了羞羞。”

她被他说的啼笑皆非,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没好气地朝笑嘻嘻的小男孩挥手告别,一转头就看见单景川正站在旁边。

薄阳西下,年轻的男子一身挺拔的警服染上淡淡的光,他面容肃然,正认真地看着她,似乎已经站在那里很久。

顾翎颜鼻子又一酸,撑着手从沙发上爬起来,揉了揉鼻子,忽然就向前走了几步朝他伸开手。

单景川定定地看着面前小小一个人,从来平静淡然的内心一瞬间涌过疏水般的软糯之意,半响轻叹一口气,慢慢走上前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从很小的时候起顾翎颜就学会事事自己扛,遇到再大的困难也不在别人面前掉一滴眼泪,因为她觉得那是懦弱的表现。

没有人关爱、没有人疼惜,只能自己坚强,只能先发制人、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