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北山向阳第24部分阅读(1/1)

开心过。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维拉赤红着眼睛看着苏老,脸色惨白,“原来这都是因为你”

“维拉,不许跟爷爷这么说话”顾容与截了维拉的话头,老人捂着肚子,早已疼得满头大汗。

“我这么说说怎么了外婆的疼,不会亚于他”

老人满脸疲惫,“你让她说,如果她不说,我心里更堵。”

维拉听了他这话,也安静了下来,推开了顾容与,复杂地看了苏老半晌,然后眼睛落到了他手中的小瓶子上。

一个声音在大声朝她吼着,他是爷爷啊,维拉,他几乎没有跟你说过一句重话,他拖着身子在那样大雪纷飞的日子里等你回家。

可也是这样的冬天,她做好饭,抱着小火炉在家里等外婆。饭都热了好几遍,外婆才从外面背着柴回来。附近三面都是沙漠,是在难有柴能捡的,即便有,也早就被人附近的居民捡回去过了冬,所以外婆需要走到很远的大山里才能捡得到。大雪把她的手都冻伤了,那么大个口子,摩挲人的时候刺刺的。还有外婆的老寒腿,一降温就疼,在天气那样反复的西北,那样贫瘠的日子,好几年的冬天,都疼得差点没挺过来。而他们,却是在二十四小时供暖的屋子里,过着光鲜富贵的日子。

而外公呢每天都在刀尖上过日子,他可以那样不顾一切地去追外婆,却要在追上她之后忍着万般的痛楚推开了她,那样刀口舔血的日子,他实在不愿意妻女一起承担。暂且不提外公那荣耀万千的身份,就是那身本事,怎么会不是一个大将之才流芳百世

她看着面前的爷爷,突然觉得陌生到了极点。头低了下来,那个瓶子还被爷爷拽在手里,在维拉的眼里,那个瓶子等同于外婆。她的瞳孔蓦地放大,伸手就去抢苏老手中的瓶子。本来苏老握着的时候就是用了力道,现在被她一扯,整个人几乎都要被牵动。

她朝着苏老微笑,心灵却冰凉到了极点,“你给我。”

顾容与好像拉着她说了些什么,维拉听不见,眼中只盯着那个瓶子,有些头晕目眩,扭头地看了一眼顾容与,然后再盯着那个瓶子,另一只手也加叠了上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瓶子夺了过来,双手把瓶子往心口一握,拔腿就往外跑。

“快,快,快拦着她。”苏老被她这么一牵扯,挂着的输液瓶摔了下来,人也重重地弹了回去。

维拉跌跌撞撞地从苏老房里跑了出来,还撞倒了听到声响跑过来的苏拓,如同无知觉一般,不晓得绕路,脚踢到了孩子肚子,然后就被摔在地上的弟弟绊倒了。

维拉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翻看手中的瓶子,依旧完好。

再紧紧握住了瓶子,往她觉得可以温暖她的那个地方跑去。

顾容与神色也是从来没用过的慌张,才手忙脚乱地帮苏老把针拔了出来,又听到外面孩子的哭声,从旁边取了棉花让苏老自己压住后才跑了出去。

他抱起了摔倒在地上的孩子,孩子满脸是泪,被姐姐那样对待,也是伤心了的。顾容与看着维拉刚刚跑出门的背影叹气,去敲子慕的门,“子慕,你抱着小拓,待会去看看爷爷,我去追维拉。”

维拉跳上了出租车,眼泪掉得厉害,师傅不太敢载她,很久都没有开车,维拉吼了一句“华兴烈士陵园马上去”

那师傅被维拉吼得脸上有了骇色,看孩子的神情,也不敢说什么,开了车就往前走。

顾容与追出来的时候车已经开了,连忙拦下了另一辆车。

“师傅,麻烦您跟着前面一辆。”

不知道是那位师傅车技太好还是维拉的硬性要求,师傅开得很快,左拐右拐的,不多时就把他们甩了去。

顾容与皱眉了,“师傅,往那条路是去哪的”

“昌平方向,具体不知道。”

顾容与沉吟了半晌,“去华兴烈士陵园。”

这一片雪积得很厚,维拉觉得脚越来越重,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才来到外公和妈妈的面前。看着他们和手中握着的外婆的骨灰,维拉靠在了妈妈墓碑上,似乎感到了一丝温暖。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应该还在外婆的怀里,迎着外公温和的眼睛,轻轻念着,“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曾记,曾记,人在武陵微醉”

而不是在这里,念着十年生死茫茫,满目都是悲伤的雪。

再也不会有人为她去捡柴,原来以为好不容易得来的家人,此刻她却觉得离他们很远。

维拉低头看着手中的小瓶子,把它对到了向阳的地方,终是在上面找到了七彩的光芒。突然间,泪又流了出来。

她跪着爬到了外公的墓前,把手中的瓶子放到了墓顶,再扫尽了面前的雪,然后一直不停地磕头,终于磕到了旁边的雪都变了颜色。

这里安葬的英雄,丰碑巍峨,赤胆忠心,浩然正气,万古永存。

于是,他只能被你们定格为英雄。

连名字都没有的英雄。

我见过他的啊,可是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原来我叫过他阿公的。

你们这样对待我们,是不是太有失了公平

维拉扭开了瓶盖,好像这样就能解开外婆禁锢着的灵魂。

太阳好像变暖了,一个穿着红裙子,带着白色面巾的女子从远处跑来,她甜甜地叫道吟北哥哥。吟北哥哥,你教我们那首歌阿宴那笨小子一学就会了,可是我还是学不会。你再给我唱一遍呗

小黄鹂鸟儿呀,你可曾知道吗马鞋上绣着龙头凤尾花,两朵花呀秀一只鞋呀,只有两朵花。傻丫头,你记住了吗

她记住了,还记了一辈子,可学会了,他却再也听不到了。

祝吟北看着漫山遍野的白,天地仿佛正在旋转,这样的天地,怎么容得下那一抹红他朝向烈日的方向观望,都看到要刺伤了眼睛。看着它从朝阳变成了夕阳,都等到夜阑了,可是叶兰这一次,没有来。

“啊”

那样悲切的喊声,有没有人听得懂呢

夜幕降临,天人两隔。

顾容与跑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维拉。

她凌乱着头发,靠在外公的墓碑上,额前的伤口已经被大雪冻住,她蜷缩着身子,好像找不到任何依靠。

顾容与慢慢走近她,摊手。

维拉看着眼前的五角星发愣。

“出来的时候子慕叫我把这个给你。”

维拉看到五角星,泪水又出来了。

“为了这个,他们心甘情愿的。”顾容与也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远方,“他们说,爸爸去的时候手还跟着一个老前辈的握在一起。爸爸出生入死了一辈子,临死前想必是遇到了值得敬佩的人。所以,你不必责怪你爷爷,在他们的心里,精忠报国,什么方式都是一样的。”

“他毁了外婆。”维拉摇摇头,“你不知道,我以前半夜起来的时候都能看到外婆看着远方在抹眼泪。我们住的地方,国与国的边界被模糊了,可是外婆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我,我们是中国人,无论在哪,都得留着自己的中国魂。但是那时候外婆却以为外公叛了国,那么多年,每一个时辰都是数着过来的。”

顾容与不说话。

她说容与啊,我真的很爱爷爷,很爱很爱,可是,我刚刚真的恨他。

顾容与点头,他说我知道。

我不想见到他。

好,我们不见他。

如果消磨不了恨,我们就去遗忘。

我们去找一个地方忘记他,只须记得他温暖你的最初。

维拉和顾容与离了家。

顾容与打电话跟奶奶说了缘由,老人体谅他们,说是不管上一辈是怎么样的恩怨,但这些都是长辈给你们缘。而谁是谁非,老天爷早就有了定夺,何不等他们都归了土,自个儿理论去。那么多年,说不定早就看淡了。你们不需要参合什么,只需要微笑就好。你不必宽慰维拉,手心手背都是肉,谁都拧不过谁的,慢慢她就想通了。

或许老了,才有这种智慧。

顾容与说,奶奶我懂,只是这个春节,孙儿不孝,不能陪您守岁了。

维拉说,回回,不好意思,这个春节要叨扰了。

回回脸红,不好意思了。

chapter74

广州的冬天跟北京的春末初夏很像,很暖和。

回安经常找顾容与去打球,回来的时候总是大汗淋漓的。

南方过年鲜少包饺子,回妈妈教维拉包粽子、煲汤。广东人似乎对汤特别执着,可以花上一天时间来熬一锅汤。

维拉手脚很麻利,回妈妈乐得做菜的时候都叫上她,时不时再拿她跟回回对比一番,看着在客厅四处找吃的的回回不停摇头,说是太纵了,没教好,时时都得操心。

“回妈妈您太谦虚了,回回被您教得很好,大智若愚的,上学期期末的时候她拿了第一名呢,可牛了。”

回妈妈摇摇头,“读书好有什么用,人缘差得一塌糊涂,她从小到大就没少家长找上门来,都好久了才得了你这么个朋友。回回说话直,但是她没有坏心思,你多包容她。”

维拉点头,笑着说,“回妈妈你多心了,我很喜欢回回,没有人能比她更真了。”

维拉探头出去看回回,这厮又摔了东西被爷爷打头呢。

看着看着,笑容就凝固了。

回妈妈顺着维拉的眼睛看过去,笑道,“他们爷俩就是这样,不用管他们。别看她爷爷打她打的最厉害,可平时最疼回回的也是他。”

“回爷爷退休了吗”

“早些年就退了,平时也没啥爱好,就喜欢管着回回。回回去上学了,家里就没人跟他斗嘴了,每日唉声叹气的。”

“这样的方式挺特别的,怪不得有这么一个特别的回回。”

回妈妈笑,“让你见笑了,我听说你们北方人很讲究辈分,对自己的长辈很尊重,过年了都要磕好几个头呢。”

维拉低头片鱼,笑笑,没有接茬儿。

回妈妈想了想,知道自己说了傻话。孩子大过年的跑了他们家,肯定是跟家里出了什么矛盾了。上次她问回回是怎么回事,无奈那孩子依旧懵懵懂懂,一副不解世事的样子,嗯嗯啊啊半天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不由得暗自摇摇头,想着下次说话注意些,大过年的,别触了孩子逆鳞。

傍晚的时候,回安和顾容与才回来。所幸南方人晚饭吃得晚,也不至于失礼。

顾妈妈海晴知道了两人会来广州过年,但是权衡之下回了b市的家,毕竟家里两个老人过年,太寒酸了些。临走的时候特特找了维拉,拉着姑娘的手,很抱歉很抱歉。

“我跟你妈妈相处过一段日子,就觉得世界上没有比她更好的人了。她把她的笑容留给了你,维拉,你笑起来,很像她。”

维拉听了,有些心酸,却还是挤出一个笑,“是这样吗”

“不是,她的笑容里透着恬静、自然和从容,跟之前的维拉很像。”海晴摸摸她的头,“我不好说些什么,那时候我最常对她说的一句话就是抱歉,可我从没听见她说过抱怨。很多时候聊着聊着,话题就到了你和子慕身上。她说小孩子的心最敏感了,她笑多了,你们感受到了她的那份心意,也会开开心心的。”

“可是阿姨,我还是很难过。”

“我想安慰你,却连自己都骗不了。这些年我时常会想起她安慰我的话,我没有她那么豁达,我的丈夫在人生中最美丽的时候撒手西去,你不知道我那时候有多难过,我恨不得就随了他去。可是我不能啊,我还有公公婆婆和容与,我得强大起来保护他们。那时候我就在想,以后我见到他爸爸的时候会说什么,我很想告诉他我过得很好。可是到了现在,我发现我连自己都骗不了了。我受了很多的苦,有一些我甚至不敢再去回想。那是一些无边无际的彷徨无孤独,毫无希望的生活和没有穷尽的苦难,我似乎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失去。”海晴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眼睛很亮很亮。她站得笔挺,是一个军人的样子,可总归骨子里还是一个女人的。

维拉看到那样孤寂的背影,才惊悉眼前的人,她遭遇的不幸,她承受的痛苦,从来从来都不会比她少。同病更易相怜,维拉抱着她,像抱着自己的母亲,很委屈很委屈。

海晴帮孩子擦着眼泪,“他爸爸走的前些年,我的情绪很容易失控,而现在沉静了却愈发怀念那些年。有眼泪好好流未尝不好,哭够了,接下来的日子就好过了。”

“我总是耿耿于怀他们的死,我总觉得,如果他们还在的话,很多事情就不会这样了,外公会比现在的爷爷还要风光,妈妈可能还跟爸爸在一起”

“可世事总是充满变数的,你外公去了大西南也未尝不好。”海晴打断她,“他那样的身份,未必熬得过文革。再怎么说,你外婆在大西南陪了他一辈子,他们的遗憾会少很多。”

维拉低头没说话,海晴看不到她的表情,“我这样告诉你的目的,就是想让你别再钻牛角尖了。换了个角度想想,虽然我们不能怎么办,但是他为了他的信仰死去,于他们,我们更应该存在一份敬意。”

“信仰”

“他们像巨人一样为了祖国死去,为的是祖国啊,无论是我还是他们穷其一生也要保卫的祖国啊。我这些年回想的最多的,就是当年跟他在部队时并肩作战的日子。那些日子被夕阳晕染得特别美,跟心爱的人怀揣着同一个信仰,日子虽然难一点,但是也过得眉飞色舞的。”

海晴低头,看到的就是孩子迷茫的眼睛,“我知道你能明白的,给自己一点时间,没关系。不过要尽快,你爷爷可能熬不过这次了。你的时间还很多,可他却没多少时间了。维拉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别让自己后悔。”

维拉牵着她的手,很难过很难过,“我可不可以叫你妈妈”太久太久没有人对她像一个母亲一样说话了。

海晴愣了愣,之后就笑了,她笑得很美,一把搂过维拉,说,“好,你叫,妈妈听着。”

“妈妈妈妈妈妈”

顾容与在门外,挨着墙,看天,呼吸很重很重。

海晴把家里的钥匙留给了他们之后就走了,说年初六再回来,这段时间让他们好好照顾自己,别什么事情都往坏处想。

过年总住人家家里不大好,回回家亲戚多,几乎每日客房都会满,维拉和顾容与权衡之下还是住到了海晴那里,得了空就去回回家串门。

屋子平时只得海晴一个人住,平时也没什么人来,屋子不是很大,只得六七十坪,一厅两房,其中还有一个是书房。这也是他们之前来的时候没住那里的原因。

维拉脸红,觉得没有让人儿子住书房的道理,在书房里搭了一个小床,准备入住。刚搭好回回就过来了,星星眼看她,说是要带他们去吃遍广州,还说到了广州才知道自己以前吃的真不是东西。

维拉看孩子有些心虚,拧她,“你想吃什么就直说,我们给你付钱。”那厮在家的时候是没人给她发零用钱的,她平时也没什么储蓄,以前犯了馋都只得在自家冰箱抠抠,可是今年不一样了啊她家有钱的阿朱来了,哈哈哈哈。

维拉看顾容与,他笑着摇摇头,“我有同学在广州的,他们知道我来了说要聚聚,你们去吧。”

顾容与出去的时候给维拉递了一张银行卡,回回花钱没个节制,维拉出来得急,很多东西都放家里没带,只得却之不恭。

“密码是你的生日。”

他刚出去没多久,就给她发了短信,她看着短信,笑得温暖。

然后看了看在客厅抠葡萄的回回,可不可支的样子,指挥着她把柜子里的被子都拿出来晒,放了一段日子,上面还有樟脑的气味。

或许是天公作美,他们出去的当天下了一场雨,温度从二十六度骤降到十度。

下雨的时候,维拉和回回在喝下午茶。外面开始飘雨,维拉想起家里有被子没收,赶忙站了起来,才没跑几步,转念一想,又淡定地坐了回去。

回回嘴里堵了一个烧麦,含糊不清地说,“阿朱你这是干什么,卡带了吗”

维拉嗯了一声,抓头发,夹了一片牛巴,不敢看回回。

回回看外面,欣喜,“下雨了啊,快给我爷爷打个电话,告诉他我们回不去吃饭了哈哈哈哈。”然后摸出一份地图,告诉维拉上哪躲雨最好,只是地名听着有些怪,都能给吃的搭上那么些关系。

两人都穿得挺少,风吹过来的时候凉飕飕的,吃完晚饭维拉就提议回家。回回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什么她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非得吃了宵夜才愿意回去。

维拉无奈,只得跟她多逛了商场,给大家都买了一件外套。回回看衣服的时候蔫蔫的,完全跟吃东西时候的不是一个表情。维拉摇摇头,还真不像个女孩子呢。

在维拉把一件衣服给试衣间的回回塞的时候,接到了顾容与的电话。

“在哪”

“时代广场。”

那边一阵欢呼,“叫过来,快叫,就在我们这一片。”

“如果有空的话,带上回回一起过来吧,我们在钱柜。”

回回探了个脑袋出来,“有人叫我们去吃东西吗”

维拉无奈地看了一眼回回,说好的,我们待会儿就过去。

回回激灵了,把身上试的那件扒拉下来,递出来,“我就要这件了。”

回回拎着衣服快快乐乐地往外走的时候,被维拉扯住了领子,“先跟我去男装区。”她没有忘记,今天顾容与出去的时候穿的是衬衫。

顾容与的衣服并不好买,南方人个子不比北方人,所以当维拉终于找到一件看起来挺顺眼的xxx1的夹克时,回回已经快生气了。

维拉摸她脑袋,给了一块糖。听她含着糖一路叨叨过去,在见到食物的时候戛然而止。

她们刚刚推门进去,里面的男生齐刷刷站起来,“嫂子”

维拉吓了好一跳,然后脸红了,被簇拥着坐到了顾容与身边。而回回早就主动地坐在了食物最密集的地方。

“哥,给我们介绍介绍呗。”众男看着顾容与,坏笑。

顾容与挑眉,“该干啥干啥去,还介绍什么,手机和枕头底都让你们翻遍了。”

维拉笑着看顾容与,“怎么都叫你哥他们都比你小吗”

“不是,打架没打过我罢了。”

一男生嚷嚷了,“容与哥都照着特种兵的标准练,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对啊,嫂子,您都跟他跟到我们学校了,还跟去特种兵营不”

“我看好你噢嫂子,让花木兰和孟姜女颤抖吧。貌似我们国家就只出过李贞一个女中将,嫂子您任重道远啊。”

顾容与嗤笑得把他们都打发了,维拉却想起了去当特种兵的可能性。

与其没有尽头的等待,不如奋起直追。

维拉扭头看顾容与,神色暖洋洋的,“刚刚给你买了一件衣服,变天了,你穿上吧,别着凉了。”

“嗯。”顾容与接过来试了试,很合身。

众人又起哄了,“真让人看着眼红,来吧,合唱一曲,兄弟都点好了。”递话筒,“广岛之恋。”

“别,你们安的什么心啊,换一首。”另一人皱眉了,“情侣唱这歌不吉利,会分手的。”

那人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嫂子,我不知道这茬儿,现在就给您换。”

维拉制止了,接过话筒,把一个递到了顾容与手里。

她认真地看着他,眼睛很亮很亮,“对于命运,我更相信事在人为。”

话筒在顾容与手里辗转了好几圈,他才牵扯出一个笑容,“好。”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维拉把顾容与推到浴室去洗澡,自己则去看看那床可怜的被子,心里不停地同海晴忏悔,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被子早就被好心人放到了阴凉处,不至于湿透,但是还是潮了。

维拉抱着被子回到家的时候,顾容与刚刚洗好澡出来,头发还很湿,他一边擦头发一边问,“怎么了”

“今天出去的时候晒了被子,没想到下午就下了大雨,现在全潮了。”

顾容与的手一顿,“家里没被子了”

维拉指了指床上,“只得那个是干的。”然后有些心虚,“我先去洗澡。”

在里面磨蹭了近半个小时,才默默地走了出来,看着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的顾容与,他朝她微微一笑,“你去睡床吧,我在沙发上对付一晚,明天再去买被子。”

维拉不说话,脸色挺冷淡,转身躺在了床的一边,门敞着,像一个赌气的孩子。

维拉关了灯,睁着眼睛,客厅里隐隐的光透了进来,顾容与放小了声音,关了灯,只剩电视在明灭。

顾容与,我数一千声,如果你不进来,这辈子都别想上老娘的床了。

九百九十七,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不对,刚刚好像什么地方数错了,重来。

一,二,三

终于在第三遍的时候,一个胳膊揽过了她,“闭嘴,你吵得我心都烦了。”

维拉醒来的时候天还很阴暗,光线一点点地透过来,她看着顾容与恬静的眉眼,心突然就满了。

再近一点就可以碰到他的眉眼了,维拉对自己说,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更完美的脸了,一定一定不要离开。我走近了你给的童话世界,这辈子只做一个梦。

她看着看着,手就无意识地比划着,想把他刻入心底的模样。

顾容与闭着眼睛,却还是能准确无误地握住她的手,“别闹,陪我再睡会儿,失眠一晚上了。”

维拉听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笑出了声,“是该失眠的,坐怀不乱一晚了。”

顾容与仍旧闭着眼睛,笑着,不说话。

维拉低头,把自己埋进了他的胸口里,然后把手小心翼翼地圈过他的脖子,很安定的一个姿势。

顾容与一把搂过她,“要抱就抱殷实些,这样很痒。”

维拉对着他的胸口露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脸挨着,可以听到他的心跳。

只是这样的姿势,已经是他们这份若即若离的关系最大的礼物。

chapter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