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北山向阳第10部分阅读(1/1)

后,要记住枪口偏斜的方向还有手的变化,你先试试。”

维拉点点头,接过爷爷手中的811。维拉调整了自身的重心,再摸准枪的重心,两者要保持平衡。苏老看到孙女持枪的动作,暗自点了点头。

子弹飞了出去,虽然没有在红心正中,但却已是在红心里的。

苏老看孩子姿势,再细细纠正,说到维拉不能理解的地方,自己就亲自做了示范。枪出膛后,正中红心。

维拉学着爷爷的动作和神情,专注地看着前方的枪把,眼睛、瞄准线、红心,三点一线,连了起来,静了心思,在枪出膛的一瞬间脑子放空,随着肌肉的记忆扣动了扳机,子弹飞了出去,第一次正中红心。

旁人赞赏,“老首长不愧是老首长,宝刀未老。孩子也聪明,首长教得好,孩子学得更好。”这话虽有马屁的成分,但说出来也是真心的,毕竟是上过真正的战场,那军功可是拿命换下来的,没有两把刷子,活不到现在。

那个河南兵激动地给苏老敬礼,“俺爷爷是从朝鲜战场下来的,他跟俺说过,可俺老是不能领会,首长这么一说,俺就明白了。”

苏老看着挤到他旁边来满脸兴奋红光的河南兵,放软了语气,“我也上过朝鲜的战场,你爷爷是第几军的”

那河南兵听见老首长给他回话,更是激动“俺爷爷是第15军29师87团的,跟邱少云的一个团爷爷说了,男人有种就去当兵,能保家卫国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苏老拍了拍那河南兵的肩膀,“你爷爷说得很对。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是老祖宗的道理,也是真理。”

“首长,我可不可以跟你握个手”

苏老点头,首先伸出了手。河南兵见状,双手手狠狠地在裤子上擦了几下,握住了苏老的手,那憨态是实打实的。

“你爷爷身体还好吗”

“谢谢首长关心,爷爷他身体很好。当年在朝鲜战场被敌人砍了一只手,但是我爷爷更厉害,他砍了那敌人的头”

这是维拉第一次近距离地感受到那种属于战场上的热血,那种荣誉大到了一个民族。当一个民族受到侵略的时候,都是团结起来一致对外的。那种联合起来抵御外敌的英雄情怀,和平年代是无法完全体会的。

但是战争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残酷的。

苏老虽是将军,但是每次与孙女提起来,都是不住地摇头,什么事情都可以好好说,千万不要再打仗了,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中午维拉随着爷爷去了食堂同大家一起吃大锅饭,大家吃饭前都会唱歌,维拉军训的时候学过,听到了自己熟悉的歌就跟着一起唱,不懂的也学着。苏老看着维拉很是欣慰,不仅是因为她给自己长了脸,还因为这孩子的伶俐,与她外婆当年如出一辙。

傍晚,队伍解散后,维拉拖着兴奋却疲惫的身子回到了他们在部队的家。

苏志国看着女儿,眼里满是骄傲,“今天听你们夸奖你,还以为是他往好听了说,没想到你爷爷回来对你也是夸得厉害,我这才相信了。维拉,太棒了。”

向彤也笑着说,“今天小刘把小拓抱到我那的时候就说了,任弟弟怎么摇晃姐姐,姐姐还是一动不动的,就连眼睛看的地方都没有变过。这个没有毅力是坚持不了的。”

苏拓听到这里,不高兴了,在墙边上一直把鞋底往上印。今天姐姐不理他,妈妈更过分,还打了他,大家怎么还能夸姐姐呢。

向彤注意到苏拓的动作,扬起了巴掌,“又找抽了”

苏拓瘪瘪嘴,却不敢哭,因为他一哭,妈妈又是要打他的,只得委屈地蹭墙,把衣服都蹭白了。

子慕见孩子可怜,但纵着又不行,一把拉过他,搂在怀里问,“小拓知不知道为什么妈妈会打你”

向彤听到这句话,有些心酸,“妈妈”“妈妈”,她随小拓叫的这声“妈妈”,她等了好多年。虽不是正正经经地喊她,可是她却是第一次听到的,所以特别的珍惜。

“因为我摇姐姐。”苏拓嘟嘴,“可是那是因为姐姐不理我我才摇她的。”

“姐姐为什么不理你”子慕循循善诱。

苏拓歪着脑袋想了想,“姐姐在罚站”

子慕咳,“姐姐那不是罚站,姐姐在站军姿。在别人认真的做事的时候,别人是不能打扰的。”

“可是在海欧哥哥画漫画的时候姐姐你也去打扰了呀。”

子慕被噎住了,“那不一样。”

“为什么呢”

“因为因为海欧做的不是正经事”

两人继续讨论着,苏拓一脸大智若愚的样子,子慕被问得几次哑口无言,最后“不管,以后别人做事的时候小拓不能去打扰,姐姐也不去了,听到了吗你不听话我就抢你巧克力吃”

多么严重的威胁苏拓狠着心点了点头。

向彤看着两人,她教孩子,一贯是拳头教育,孩子疼她也疼,而且孩子还屡教不改。她们把小拓教得很好,她现在才是彻底地放心了。

中途,维拉休息了一日,一家人去了苏州,在加上陪同的人,所以阵势还挺大。在留园的时候,是整个院子都封了的,只有他们一行人里面。

苏老事先是不知道这样的安排的,皱了皱眉,跟旁边的人说,“这个院子就算了,下面的院子不要搞特殊化。”

旁人连忙应下,给别的景区的人打了电话,说首长说不必封院子,还特地嘱咐了他们虽是如此,但是警卫绝对要加强的。

苏州跟维拉的江南印象是重合的,很静谧的一个城市,有小桥流水有亭台楼阁有炊烟人家。留园的竹子很多,而且种类也频繁,维拉跟着导游身边,听得有趣,也不忘了看风景,很惬意。

接下来,维拉的训练一直持续到年二十九,才告别了这次对她来说极有意义的训练。

由于维拉的优秀表现,上头十分注意他们这个班,何连严格了起来,五千米怎么着爬着也得跑完,射击不合格就继续,一直到合格了为止。理由是人家一个刚刚学的小姑娘都能做得那么好,你们一群大老爷们

那些子弟兵窝火呀本来想整整罪魁祸首祝维拉,但是知道人家是什么来头后就消了计划。自家的老子够不上分量,不敢往人家身边凑。何况维拉跟他们又是没有正面交集的,想想就算了,当那几天犯小人。

年货都由勤务兵买了,因为跟了苏家多年,自然知道他们的品味和习惯,买的年货也是很合大家的心意。

二十九晚,大伙围在一起看春节晚会。苏家开了门,平时在苏家帮忙的勤务兵也过来一起看,还有一些部队里的兵,大家过年不在家,图的就是热闹和窝心。

其他兵,也是十几二十个围坐的电视机前看春晚。所以,等到很多年后,很多人开始骂春晚的时候,维拉却依旧很感谢有这么一个晚会,因为这场晚会是给回不了家的人看的,在万家团圆的春节,他们为了保卫国家留在了岗位上,而春晚是能维系他们心中过年味儿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之一。

那时候的春晚还比较朴实,但是感觉比之后的都要能牵动人心。

99年赵本山还是跟宋丹丹搭伙,演的昨天今天明天,可是士兵们最喜欢的不是他的小品,而是老马的真情3o秒。那个小品讲的也是过年不能回家的兵,给家里打电话只能打3o秒,然后大家为了想好在这3o秒内说什么讨论了许久,谁都不愿意先打,因为没有想好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怎么把心里无限多的话说出来。最后,电话通了,但是话却只有一句,“妈妈,过年好。”

士兵们看得又哭又笑的,那句话说出了多少人的心声这时候,男人流泪还是英雄。

部队里的电话并不多,士兵们打电话要排很长的队。苏家为了士兵们能给家里打电话好好拜个年,家里的几部电话都摆了出来,然后期间就没间断过。

维拉看着好多人都抱着电话流泪,说妈妈,等过几年我退伍了,一定给您买好吃的好喝的,咱们一起过个肥年。

维拉看得心眼堵得慌,默默地看着爷爷爸爸妹妹,还有温柔地抱着弟弟的妈妈。

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候,维拉说了爷爷爸爸妈妈弟弟妹妹大家都新年快乐后,就快速跑到了房里给顾容与打电话。因此,她也错过的向彤的眼泪。

苏志国搂着向彤的腰,笑道,“孩子叫你声妈妈你就那么感动了。”

“你不明白”

苏志国温柔地看着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我明白的。”

chapter3o

在南京后来的日子,他们看了文工团的演出,看了小范围的实习演练,看着部队的兵们把炮弹当烟花点,觉得这个年过得真是牛气。

快开学的时候,告别了南京,回到了b市。

子慕拿着给大伙买的礼物,一家一家的窜门。

维拉认识的人不多,带的礼物自然就没有子慕带的多,她首先敲开了曲家的门,然后去了江家,维拉想着和江洛虽然不像和曲奕一样好,但怎么也算是同班同学,而且还能说上几句话,看到了合适的就给他买了。

江洛捏着她给的礼物,看着泰然自若的维拉,那句“顾容与也有么”在心里转了几个圈,终究咽了下去。

顾容与怎么可能没有呢,若只有一份,那只会是他的。

江奶奶在里面跟江爷爷嘀咕,“老头子,你看苏家的这两个姑娘怎么样,好像都跟咱们阿洛挺好。”

“你想那么多干嘛,孙子才几岁。”

“你还不是这个年纪娶的我。”

“那时候能一样吗”

“哎,要不先结个亲家苏家这几年也不错,虽及不上咱们家,但也够得上门第了。”

“孩子的事他们自己有数,你老琢磨那么多事干嘛呢”江老皱着眉训斥,“那苏家的两个孩子,不差人要的。”

“哎。”

维拉最后去了顾家,或许是因为重要了,用来压轴的,或许是因为珍贵了,用来慢慢品味的。

维拉看着顾容与,仿佛两人几个世纪都没有见过。若不是这样,那般的想念又是为何

顾容与仍是那般意气自若,笑容可掬,他摸了摸姑娘的脑袋。或许太多的话想说,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什么都没说,牵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维拉腹诽,呆子,我们刚确定了关系就分别了好久呢,你真的不想同我说些什么吗

顾爷爷和顾奶奶似乎没有看到两人牵着的手,顾奶奶连忙招呼维拉坐,而顾爷爷,则是悠悠闲闲地问维拉要不要喝茶。

海晴回到了部队,家里似乎有点冷清。

维拉给两个老人讲了在南京的见闻,当讲到自己也跟着军训了一段时间的时候,顾爷爷眼睛都亮了,竖着拇指就夸她,巾帼才是大家之气。

才说了一会话,顾奶奶就拉着顾爷爷出去买菜了。

那么明显的避让,维拉不好意思了。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维拉想,这时候谁还会拿菜出来卖呢,即使有,咳咳,那么多勤务兵,哪轮得到他们去买

顾容与手中拨弄着礼物,问她,“是什么”

维拉扭头不看他,“不知道。”

接下来就听到了顾容与闷笑和拆开礼物的声音,只是后来许久都没有听到他说话。

维拉转过头去的时候,看到他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心里有些没底,低声问,“你不喜欢吗”

“不,是太喜欢了。”

看着他一脸的怅然若失,维拉都弄不明白他怎么喜欢了。

顾容与摸着那把军刀半晌才露了笑,“你还想着你那把被我没收的军刀吗想以刀易刀”

维拉不高兴了,“你别模糊重点。”

顾容与抿嘴沉默,在维拉快失望的时候,他才开了口,“这款军刀,我爸爸也有。他在最后一场战役的时候,刀丢了,人也没了。”

维拉买军刀的时候,销售员就跟她说,这款兰博是经典款,而且功能很全,在野外生存的时候很有用。维拉想着他应该会喜欢,当即就买了下来。

却没有想到会这样。

“对不起。”维拉抱歉的看着顾容与。

“没关系,”顾容与扯出一个笑,“都那么久了,我不应该介怀的。或许是爸爸希望我也拥有这款军刀的,所以,借你的手送了给我。”

维拉身上环住了他的腰,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胸口,什么话都不必说,感受就好。

开学后,维拉换了同桌,是江洛。

程老师眉头一挑,自家的侄子难得要求些什么,暧昧地看了他半晌,才说,将来别忘了给她一杯谢媒酒喝。

维拉倒是觉得无所谓,因为跟顾容与坐一起上课会经常走神。江洛英语很好,她的英语很糟糕,在一起互补挺好的。

只是近来,维拉对她的新同桌很头疼,这人一上课就睡觉。老师提问到他了,还需要维拉把他叫醒,然后轻声给他提词。

这个还算好的,每天的早饭,他都会给自己带一份。维拉刚开始的时候为了拉近同桌的情分,赏脸了两天,但是吃了两天觉得不好意思了,同江洛商量了,让他别带了。江洛挑眉看着维拉,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可是第二天饭照样继续给她带,似乎没有停的意思。明摆着,你吃或不吃,饭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最后维拉冷了脸,他爱带不带,反正她不吃,也不同他说话,装作不认识这个人,看他能坚持多久。

江洛的确没能坚持多久,不能一直自讨没趣啊。

上课一个星期后,江洛给她拿来一张票,维拉捏着票,条件反射“我不去看电影。”

江洛咳,“那人家也得有电影给你放啊。”

维拉这才仔细地看了看票,是后天工体的足球赛的票。

维拉捏着票问,“你怎么会有票啊听说国际性的球赛票比较难弄到。”

江洛耐心回答道,“有人给了我爷爷几张票,我爷爷对国足冒火,就把票全给了我。”

维拉眼睛亮了,“那你还叫了谁了”

江洛说话前鼻子先出气了,“就咱们院里的那几个,能有谁啊。”然后嘱咐,“因为票不够,别到处嚷嚷。”

维拉抱着票噢了。

维拉真没到处嚷嚷,到那天大家约了在大院门口集合,来的人除了江洛、李晓和郑思齐,还真是生面孔,除了那天去打群架的时候见过一面和一个姑娘,还真没什么交集。

“你不是说叫了院子里的么。”维拉看来人,不高兴了。

江洛挑眉,“这些都是啊。”

“可是曲奕容与海欧他们呢还有我妹妹。”子慕一早就出去了,她还以为她去找江洛了,现在看了看就俩女娃。

“我跟他们平时不玩儿一起。”

维拉腹诽,这人心太黑了,明摆的语言陷阱,拉下脸,“我不去了。”说着扭头就走。

江洛一把就拉住了她,“你如果不去这票不就浪费了吗”

“外面倒票的多了去了,想买的也多了,你吼一嗓子,绝对有人买。”维拉咬牙。

“那么多人看着,给我个面子。”江洛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但是里面的分量维拉听得出来。

“只这一次,要是你还给我挖语言陷阱,天王老子我也不给面子。”

维拉看见江洛笑了,心底暗骂。丹凤眼长男孩子身上还真是少见,既然长了,就必定是妖孽的货色。

“上车吧,你跟刘紫苏挤挤,坐前排。”江洛替维拉打开了副驾驶的门,自己绕到了驾驶座的位置,后面一票人,也开了车门自顾自爬了上去。

维拉站着不动,呆若木鸡“你开车有本没”只不过,自己好像抓错了什么重点。

江洛挑眉,“你不相信我”

维拉果断地点头。

江洛讪讪。

后头的李晓伸出了脑袋,“你就放一百个心吧,阿洛十岁的时候就把家里的吉普捣鼓着开出来了。如果没些技术,早就缺胳膊断腿了。”

维拉想想也是,就上了去,口中还说,“如果出车祸了,我们死在一起。”说完后想想觉得不对,自己凭什么跟他死一起啊,改口,“不对,出了车祸你自己去死,别拉着我。”

江洛无奈地摇摇头,把车开出了大院。

维拉在副驾驶在纠结反省,似乎跟江洛在一起,她就特别容易不冷静,变得似乎不是她了。

她开始质疑了。

江洛见她不说话了,问她怎么了。

维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你就是祝维拉”那个叫做紫苏的姑娘开口问了。

维拉这才注意到这个女孩,长得很漂亮,形容大方,眉毛前端有一颗淡淡的痣,看起来跟她的名字一样美。只是她看着她,有一股倨傲,一股不甘。

维拉轻轻点点头,“你好。”

“我是刘紫苏。”

维拉的瞳孔蓦地放大了,看着眼前的女孩,失了言语。

“他没跟你提过我吗”

“嗯谁”

“顾容与。”

维拉摇摇头,刘紫苏便沉默了。

后面她们便没有了对话。

不得不说,刘紫苏是一个聪明的姑娘,她知道点到为止地扰人心弦。

维拉刚想说什么,就被后面的声音打断了。

“快看,好多人都往工体那奔。”

维拉闻言往外开去,的确看到有很多球迷把自己涂得五颜六色的,还有人带了假发,骑着双轮摩托,没戴头盔,风一吹就跑了,维拉看到那人来来回回捡了两次。

“嗨,这次算什么呀,你们没见过85年的那次,中国对香港,那才叫牛x。”

“85年丫见过容我提醒您,那年您老好像才五岁,跟着得瑟什么呢。”

“哎,我爷爷不是去了么。据说那可是中国球迷闹事的先河,掀了三十多辆警车,还把人家香港队的车给点喽,到处砸商店。还跟警察打了起来,光警察就伤了一百多,我叔就是一个,后来抓了几百个人,严重的还判了刑。”

“我也听我爷爷啰嗦过这事,他说那时候中国足球还没那么不济,就盼着那场只要踢平了香港就能去世界杯呢。被香港踢到2:1后,本来可以扳回来的,没想到那帮孙子使了拖延战术,球尽往台上踢。最后球迷愤怒了,球赛刚结束就有人扔他们,也有人直接抡了胳膊直接上去的,啧啧。我盼着我们待会也能那样干一次。”

“你安生些吧,上次没被你爷爷打怕呢我爷爷给了我两大耳刮子,耳鸣了俩星期,我可不敢了。”

“只要不被逮着,谁知道咱们干了什么。”

“你以为容易跑哇,我叔说了,这次好几百警察待命,就怕球迷弄出个好歹来。”

“咱们不是还有车么,见情况不对就跑呗,看我们那车牌,谁敢拦呢。”

“人家是不拦,直接顺着牌号找上咱爷爷,咱吃饱了照样得兜着走。”

“哎哎哎,我说咱现在议论个什么劲儿呢,待会气一上来了,现在说什么不都白搭。”

这一席话说的众人连连点头。

维拉背脊有些凉,敢情自己这是进了狼窝了。

chapter31

他们进场的时候人已经挺多了,工体里人声嘈杂,两人面对面还得吼着说话,不然是听不到的。在维拉身后一个人,应该是天津的拿着快板呢,一边往前走一边喊口号,还不忘敲快板,而那快板恰好在维拉耳边。

维拉不堪其扰,想走快一些,前面却有人流堵着呢。只得堵着耳朵自我催眠,江洛看见了,细心地在挤了过来在后头揽着她,维拉有些不舒服,但想着人家是好心,也没挣脱。

刘紫苏眼睛往他们这一瞥,冷笑了。

他们的位置是场内最好的位置,视线宽阔,相对也没有那么吵,维拉舒了口气。

球赛等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每一块场地都有一个拉拉队的队长,他们这一块的队长被李晓揽了去。倒是有人想跟他争来着,无奈嗓门没有他大,设备也没有他齐全。维拉低头一看,呵喇叭、口哨、望远镜、旗帜,还有带有标志的服装、护腕、头带、帽子、标语、彩色气球他什么时候带了那么多东西了,来的时候还真没发现。

坐在维拉旁边的是江洛,另一边是一个中年的大叔,球赛还没开始的时候,他就把一个瓶子塞维拉手里,说,“姑娘,待会我哮喘了,就给我吃两粒。”

维拉激凸,“您都知道您会哮喘了,怎么还来呢您家人呢”

那位大叔摆摆手,“不是瞒着他们来的么,国足比赛,不看看我不放心”

你不放心什么呀,比赛嘛,再哪看能放心维拉黑线,看来又是一个疯狂的球迷。

维拉前面有一个老太太,一整唱都没咋呼几声,但是结束后,第一个砸玻璃的就是她。维拉叹,这工体也就是积聚极品的地儿

后面还有一个老头,来的时候眼镜被踩碎了,比赛的时候一直问旁边的人比赛怎么样啦,我看不见球哇人家都在激动地看球,谁理他。这老头就见前面看球的一小姑娘挺安静,就拍了拍她的肩。

维拉刚开始以为是后面的李晓的什么设备甩到她了,也没在意,那老头拍了一分钟,这姑娘都没理他,最后使劲拧了她一下。

“哎哟。”维拉腰上一疼,终于回头了,刚想骂人就看到老头一张急不可耐地脸“姑娘,快跟我说说,现在场上情况怎么样了哇”

维拉心情烦乱,本就是没有看球赛的心思,现在却不得不当起他的解说员。好多的疑问先压制了下来。

因为维拉不认识场上的人,只能给老头报了队员身后的号码,也不会什么专业用语,所幸那老头能理解。

江洛注意到这边的时候,见维拉一直跟身后的老头说话,忙问她怎么了。

维拉说,当接线员的,一老头没了眼镜。

江洛点头,“不愿意可以回绝了他。”

维拉摇摇头,她对足球兴趣并不大,也就来感受个气氛。

维拉给老头说的时候,本来就比别人知道的慢了一拍,所以一般等别人骂完了,这老头才开始破口大骂,所以声音特清晰。

“笨死了带着个球老不传,又不是他老二,那么宝贝干吗”

或是

“死了妈呀跑那么快报丧啊,都没人防守还能带球出界”

“一小伙子怎么学娘们的做派,是我就一脚把他踢成郑智化了”

维拉囧了。

当国足的球门第二次被人攻破时,那位哮喘大叔终于发作了,维拉连忙掏出药给他喂下。可那老头还扯着她呢“你倒是说说呀,这到底进没进,哎哟,急死我了。”

维拉一个头两个大,拉过江洛,让他跟这位老大爷交流去了。

“您先上医院去吧”维拉等大叔缓了过来,建议道。

大叔摇头,“我在等奇迹。”

维拉对这些球迷疯狂的情景已经无话可说了,只得准备好手机随时拨12o。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腾出地儿给他抬出去。

足球是越到后面越让人激动,最后李晓什么话都对着喇叭说了。包括跟她维拉的对话,维拉不好意思,也就没再理他。

当国足的球门第三次被攻破的时候,李晓对着喇叭大声操出了国骂,“狗‖日的”

他的那一帮子发小儿也不是省油的灯,顺着李晓的话就喊,连带着这一片都在骂。

最后几分钟,气氛都凝重了,虽然知道不可能追平了,可球迷都是些等奇迹的主儿,不到最后一秒钟不罢休。

等哨声吹响的时候,旁边的那位大叔一口气没提上来第一个撅了过去。维拉赶紧掐他人中,江洛也跑了过来,给他做心脏复苏。

那大叔醒来的时候,一看刚刚的不是梦,满脸泪水,恨铁不成刚。

维拉叹,就算为了自己,为了这些球迷,为了国家,他们就不能好好踢么一定要把大家弄得激愤了骂他们了,才甘心么

一路走出去,都是怒目横眉的人,维拉已经听到前面有人开始闹事了。

原本坐维拉前面的老太太,早就准备好了擀面杖,看着周围人少了,就去敲商店的玻璃。看得维拉目瞪口呆。

闹事么,是连锁反应,只要有了出头鸟,后面什么鸟飞不出来。见缝插针,一趁警察部注意就去掀车。

因为江洛他们开过来的车,是白色车牌京v打头的车子,一看就知道是部队的车,属于在犯众怒的一列。而他们的车停在工体后面的绿化带上,周围一片警察都比较少,可能人家也算准了掀这车后还可以跑。

所以当他们走过去的时候,看到这些人正在一边撬他们的车,怒了。

这几个少年本来没想闹事,却没有想到自己的车居然会被人掀,骂骂咧咧地就跑了过去,跟那些人打了起来。

人家有家伙,他们自然落了下风,站在后面的维拉不得已,只得跑过去叫了警察过来。

一边跑一边想,为什么每次报警的都是她。

当他们第二次被带去警察局,维拉不知道自己是倒了什么霉,只要跟他们在一起,就能摊上打架斗殴这一类的事情。

是李晓上去说明的情况,“妈的,我们一回来就看到这帮小兔崽子在掀车,换您您能不火么”

那警察咳,“你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哇,打什么打。”

“我们倒是叫停了,可他们还不听,这不是找不愉快么。”别的少年插嘴道。

警察头疼,一看那车就知道这些小子来头不简单,又不能他们放了,只得找大人了。

“得了得了,先不说这个,你们岁数不够还无证驾驶,把你们的父母叫来。”

几个少年面面相觑,都不说话了,上个月刚打过群架呢,上次自己怎么保证来着,嗯好像是再打架您就狠狠抽我,把我锁起来三天不让吃饭,没收我零用钱现在想想,上次自己保证的是不是太严重了哇

可是家长始终是要叫的,怎么办怎么办几个少年抓耳挠腮,最后把眼光停留在了维拉那。

维拉被他们看得瘆得慌,“你们想干嘛”

维拉估摸着这帮人都跟水泊梁山有那么些关系,三天两头被官府提审。

苏老来的时候,他们的局长已经在这里等了,苏爷爷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带走了一众少年。

“你们是不是吃枪药长大的三天两头给你们爷爷惹事一个两个惹了事又不敢告诉家里人,把我叫来,这算什么事”

“这不是因为您的脾气好嘛,您看您家的那几个孩子,都是不用操心的。”李晓涎着脸拍马屁。

“还不用操心他们再跟你们玩玩,估计我下次得上牢里找他们了”

李晓讪讪,没说话。苏家的孩子,几次都被他们牵扯了进来,苏爷爷虽不说,心里肯定有火气的。现在他跑出来当什么出头鸟啊。

刘紫苏跟他们告辞,说是家里人等急了。

江洛问,“用我们送你不”

刘紫苏摇头,“不了,不同路。”

她走之前还深深地看了维拉一眼。

维拉拧了眉头,打心眼不喜欢这个姑娘。

于是便缩在爷爷身边也不说话。

那帮少年怕苏爷爷迁怒他们,刚出了警局没几步就说自己开了车停边上呢,要把车子开回去。

苏老哼,“还嫌闹得不够呢再让人发现你们无证驾驶再抓一次”说着,叫过跟着来的一个兵去帮他们开车。

看着一个两个溜了干净,苏老叹了口气,转过来对着维拉,“记得爷爷上次跟你说什么吗”

“记得,爷爷说不要和江洛玩在一块。”

“你做到了吗”

维拉咬唇,“我以为容与曲奕他们也去的,来了就见我一个人”

苏老叹气,“孩子,江家的水太深了,容不得我们家再插上一脚。爷爷努力了那么多年才站住了脚,就是想给你们一个更好的环境。”

“权利很重要吗”

“很重要,特别是在你想保护一个人的时候。比如你的妈妈,当年我们就没有足够的能力让她留下来。”苏老苦笑地看着孙女,“维拉你还小,还不明白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道理,权利这东西,说难听了就是不归路。它会跟你的一切东西挂上钩,被人取走了,家也就毁了。”

维拉咬唇,“爷爷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吗”

苏老叹,摸孩子脑袋,“虽然在你看来会很肮脏,但是维拉你必须长大,不能一辈子装着糊涂。你是我们苏家的长孙女,所以需要把这些事全部都承担起来。子慕虽然从小在大院长大,但是心思单纯,她未必能明白。而小拓,我不知道有没有那个时间等他长大”

“爷爷”

苏老打断,“维拉,爷爷知道你很聪明,所以,不要让爷爷失望。”

维拉低了头,半晌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江家的水深,是什么意思”

苏老沉吟半晌,才慢慢说道,“江家的根基很大,而且不白不黑的,是出于中间的灰色地带。这样的身份,牵扯了太多人的利益了,上面动不了。但是一旦动了根系,后果不堪设想。”

“爷爷,我知道盛极必衰的道理,到时候他们会怎么办呢”

“江老也想到那一点了,他重病痊愈后就在慢慢漂白。”说着兀自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一不小心就阴沟里翻船了。”

虽是大冬天的,可维拉还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可是她明白,这些也是爷爷能给她的财富。用担子扛着,虽然很重,但是为了生活还是得接过来的。

“那顾家和海家呢”

“你顾爷爷这个人很正直,就是脾气拧了点,不大会处人。所以支持他的人多,反对他的也不少。但是顾家一直清清白白,而且容与那孩子做事沉稳,考虑周全,青出于蓝啊。我跟顾老的政见,既不相左也不相合,平时也算是能说上几句话的。海家也是老家族了,只是他们的根系在地方上,海老虽然不在了,但是小辈做事也是妥妥当当。我提出的一些政见,海家也都支持着,有他们的帮忙,在地方上能很容易就推广开来。”

维拉点头,“是因为这样,爷爷才让海欧和子慕从小就玩在一起吗”

“有这个因素,但是那俩孩子也的确能看对眼,这么些年,就想多养了一个孙子。”

维拉想到他们两人,心回暖了一半,看着爷爷的眼睛,“爷爷,我明白了。”

“为难你了。”

维拉抬头,眼里亮晶晶的,“不为难的,爷爷告诉我,是因为真把我当孙女看了。爷爷不要那么辛苦,我们一起守着这个家。”

chapter32

那日的事维拉闷闷不乐了好些日子,连子慕都看出了端倪。

子慕拉着姐姐手问是不是谁欺负她了,维拉沉默半晌才问了子慕,“江洛是不是跟一个叫刘紫苏的姑娘挺好”

子慕拧了眉头,“这个我倒没听说,不过刘紫苏这名字好像在哪听到过。你可以去问曲奕哥,他跟容与哥最好了。”

维拉点点头,若有所思。

看那天的江洛的表现,并不像跟那女孩挺好的样子,那么,他是带她来梗她的么

傍晚,海欧来家里吃饭,和子慕一起逗得苏老合不拢嘴。

末了,子慕像是想起了什么,问海欧,“刘紫苏是谁这名儿很耳熟啊。”

海欧深深地看了维拉一眼,笑道,“有个中药名的那姑娘慕慕,你忘性真大,那不是我表哥的前女友么”

子慕的成绩不算好,这个学期在备战中考,经常会到海欧那去补习。

海家一直待她如亲生的女儿,在海家,还专门有她的一个房间。有时候子慕补习得晚了,海妈妈林梦岚就会给苏家打电话,然后让孩子留下来休息。中午的时候,怕孩子带去的饭菜冷了,她一般都是做好了饭菜直接给孩子送过去的。现在他们上了初三,营养更是不能拉下,三天两头就煲了汤送过去。

看了海洋心里酸酸的,他在家也就是一灰姑娘,哥哥逮着机会就踹他屁股,罪魁祸首都是子慕孩子报复过好多次,每次都被海欧变本加厉地欺负回来。后来也就练聪明了。

海斌和林梦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大儿子教训小儿子,方法虽暴力些,但海洋还是被海欧管教得很好的,也就乐得轻松,随了他去。

至于海欧对子慕,俩大人也只能叹气,当初子慕重病的时候,这孩子居然自作主张地办了休学每天呆在子慕病床边压根不愿意离开,把他锁家里,他就剪了被单,从窗口爬了出去。

说这俩孩子有什么吧,可人家清清白白,若说没什么吧,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