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殇第6部分阅读(1/1)

有几分怅然,忍不住返身搂住他的脖子,喃喃地说:“我真希望这顿饭永远不要结束,我喜欢你这样子对我。”

这次,他不再拂开她,任由她在他脸上轻轻一吻,有点无奈地叹气:“你可真会烦人。” 可是他脸上的神情却一点也不象“烦”的样子,撩一下她飘在脸上的发丝,他的眼眸似乎蕴含着淡淡的柔情,而又深不可测,“只要你听话,我会一直这样对你。”

晓薇的心剧烈地翻腾了一下,周进对她,会一直这样好么那是一个美丽的期待,然而他要她听话,一个无情的前提,她必须遵守他的规则,如同美思,在他的恩威并施中深深地沉沦,那是一个没有了个性的深渊

听话,她一直是这样做的,因为她怕他,她不敢不听他的话,可是,为什么在有了一份感情之后,这一切变得那样难

她慢慢地松开手,不易觉察地叹了口气。

2

“铃铃铃”急促的闹铃声将晓薇从睡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来,有些不知身在何处,这闹铃声,很久没听到过了,好象回到了从前的岁月,每天在闹铃声中醒来,飞快地梳洗,然后去上学。

然而,这里已不是家中灰暗的四壁和棚顶,周遭的一切都那样亮丽奢华,唤起她昨夜的记忆。这里是周进的卧室,她身上,是昨夜欢爱的痕迹。或许是那顿午饭吃出了感觉,周进高涨的兴致令她几乎招架不住,此刻全身酸软得简直不想动弹。

身边的周进却已快速起床,顺手拍了她屁股一下,吩咐道:“去,给我拿那条古奇西裤,韦斯的那件t恤,暗红的。”然后进卫生间洗漱了。

什么什么晓薇一时反应不过来,噢,是让她给他找衣服,连睡衣也顾不上穿,赶紧走到一大排衣柜前。是了,周进说过,今天要陪外地来的重要的客户吃早餐,怪不得在手机上设了闹铃。他也知道昨夜折腾得太晚会睡过头啊

对着十几扇柜门,有点茫然,随便打开一扇,入目是几十条夏季西裤和休闲裤,在顶灯柔和的照射下,美丽的纹路清晰可见,彰显着主人不凡的品味。古奇要一条条查看商标吗

犹豫一下,决定先找t恤,暗红,目标稍微明确一些。连续打开两扇门,却全都是西装,那高贵厚重的质感,昭示着不菲的价格,再开一扇门,却见上百条各色领带,按层次垂垂累累地挂在领带挂上,琳琅满目,华丽晃眼胜过领带柜台,顾不上欣赏,再开,却已是各式休闲外套,晓薇微微冒汗了,再开

“笨蛋。”周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来了,有点不耐烦地推开她,自己去找,显然他也不是太熟悉,皱着眉翻搅着,口中训斥她:“这么多天你在干什么衣服都不会找。”

是你说过这些不用我管嘛,晓薇在心里抗议着,明智地不同他顶嘴,悄悄站到旁边,看他自己将衣服找出来穿上。搭配起来果然效果极好,帅气逼人,令人仰视,可是那徽蹙的眉头却带些危险的意味。

“明天再找不到,我就把你锁在衣柜里,什么时候把我的衣服认全了,什么时候再出来,听到没有”

周进的脸色说变就变,冷厉的语气令人不敢相信他昨夜曾对她柔情万种。

“是,主人。”晓薇低声回答,不敢稍有迟疑,心中充满了沮丧,在他眼中,或许她并没有什么不同,赞美她能怎么样,夜夜宠她能怎么样,喂她吃饭又能怎么样她和她们一样,都是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不高兴时可以随意训斥惩罚的女奴而她,此刻不也象其他人一样,只敢唯唯诺诺地答应吗

沮丧,还有深刻的悲哀,而心中的目标催促她,做一个能令他另眼相看的人,霎那间,她体验到分裂的感觉,一个怯懦现实的自己在屏气凝神,惊恐地期待着周进发完脾气赶快离开,以免更大的风暴降临,而另一个充满野心的自己却在跃跃欲试,想要在这样的情形中令他感受到她的不同。

大脑仿佛停止了思考,只剩下怦怦作响的心跳,在周进冰冷得令人窒息的眼神中,她忽然间走上前去,抬脚吻他面颊一下,“我今天哪也不去,就留在家里认你的衣服,从领带到裤子,全都学会记牢,一定让你满意。”

周进显然对她的举动非常意外,系着腰带的手略略停顿,换了别的女孩,在他这样的怒气里哪敢多言就算是晓薇,他也早就习惯了她害怕的模样,然而此刻,她不着寸缕,风情万种,媚眼如丝,语气亲昵,这还是晓薇吗

微一愣神的功夫,她已经替他系好腰带,然后退开,周进敏锐的目光扫过腰带上留下的一个浅淡得几乎看不出来的指印,那湿润的边缘泄露着她内心的秘密,他忽然拉过她微颤的手,不出意料地发现她手心里全是冷汗。

“我那么可怕吗”他深深地看她一眼,缓缓放开她的手,明明知道这个举动有可能更加激怒他,明明怕得要命,为什么还是要尝试

晓薇咬住下唇,美丽的眼睛放射着灼热的光芒,无声地望着他,见他扬起手,她微微瑟缩了下,而他只是温柔地抚过她的面颊,微微一笑:“说话算数啊,做不到我真的把你关到衣柜里,不过,”他的眼神有了热度,笑意更加浓了:“我可以陪你。”

3

看他离去的挺拔背影,晓薇忽然脸红了,莫名地心生绮念,陪她在衣柜里zuo爱吗

甩甩头,甩开这不切实际的遐想,他只是顺口逗弄她一句而已,为什么她会感觉如此快乐

还是不要天真了,完成自己的承诺要紧,经验告诉她,周进一时高兴的甜言蜜语是不能当真的,但他的不满和惩罚却一定会是真的。

一扇扇柜门打开,不由得头皮发麻,柜子里少说也有上千件衣物,更有成打的衬衫连包装都没拆开,这样多,十天也记不完啊。

赶快给晓蕾打电话求教,晓蕾笑她:“傻瓜,你以为他自己记得住啊先下来吃早饭吧,然后我们帮你把他最喜欢的记住就行了,剩下的还不是我们拿什么他穿什么。”

衣柜里的时光,一晃就是一天。年轻的女孩们流连在世界顶级品牌的男装中,嘻嘻哈哈地说笑着,分辨着两件相似服装中的细微差别,指导晓薇之余,也各自暗暗地温习着。

晓薇一件件衣物背诵着,忽然觉得有点惆怅,这就是她以后的功课了么这些没有生命的物品,因为属于一个尊贵冷酷的男人,而超越了其本身的价值,成为她们顶礼膜拜的图腾,那么,她自己的价值又在哪里呢

能否有一天,她记住他的一切,仅仅是因为爱,而不是因为惧怕或讨好,能否有一天,当她做不好某件事,他仅仅一笑了之,给她以爱的宽容

“嗨,”秋玉拍拍她胳膊:“你怎么又走神啊,考考你,奥曼斯的那条黑色休闲裤在哪里啊”

看晓薇一下子呆住,冥思苦想的样子,晓蕾和冰莹吃吃地偷笑起来。

“她骗你呢,哪有这个牌子啊”晓蕾终于忍不住了:“晓薇,不要信她,她最会骗人了,是个小妖精。”

“你才是小妖精,要不然主人怎么那么喜欢你,那天经过你身边是不是摸你来着”秋玉不甘示弱,回敬她。

“别争别争,你们两个都是妖精,主人都四个月没找我了”冰莹笑嘻嘻插嘴,不过她一点也没有失宠的忧伤,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不找你,钱会自己跑到你兜里啊,上个月你妈生病住院,他给了你多少不低于三十万吧”那两个人立时将矛头转了回来。

看晓蕾、秋玉和冰莹打打闹闹的亲热样子,晓薇说不清自己是羡慕还是嫉妒。

共享着同一个男人,为什么她们可以甘之如饴,如姐妹般相处,而自己却总是陷在不可自拔的烦恼中咨询师说,世间一切爱情都是有排他性的,可是在这别墅中,自己却显得这样另类,不正常的到底是谁她们,还是她

“我妈生病你们也拿来说啊,”冰莹不高兴了:“我哪有你们有钱,你们两个都有两百多万了吧”

两百多万晓薇惊讶极了,看不出来,她们个个都是小富婆啊。周进只给过她一次钱,七八万的数额,当时曾令她非常震憾,原来,他对别人是更大手笔的。

“我们那点钱算什么,晓薇才叫厉害,”秋玉点一下晓薇的鼻子:“说,你现在有多少钱了”

“一百块。”晓薇不知为什么,忽然有点惭愧,她不在意他给她多少钱,可是现在听起来,他宠爱谁,或许就会更频繁更多地给谁钱。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其实并不喜欢她忽然间失去了自信。

“一百块骗谁啊”

“是真的。”

几个人这回相信了,短暂沉默了一下,秋玉鬼精灵地一笑:“是不是在一起时总是太陶醉了,还没顾得上我有个好主意,保你能拿到钱,信不信”

她并不等晓薇回答,得意地摊开底牌:“你把胸罩用剪刀划破一点,zuo爱时故意让主人看到,这么大煞风景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坐视不理你说,是不是好主意”

没有预期中的喝彩,另几个女孩忽然全都惊愕地睁大了眼睛,无声无息地跪下,秋玉不需要转头,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到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几乎瘫倒在地上。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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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三四点钟的太阳懒洋洋地照射着,碎金般的阳光洒满了纯毛地毯,这原本飘荡着清脆笑声的富丽空间,此刻如死般寂静。

几个女孩垂首望着地毯上一小片阴影移近,又飘开,周进似乎在不远处布艺沙发里坐下,接下来是细微的喝水的声音。

不知道几个世纪过去了,周进冷冷开口:“我不在,谁叫你们进我卧室的”

晓蕾低声回答:“主人,我们来帮晓薇认您的衣服。”

这似乎是一个合理的理由,周进“噢”了一声,轻轻一笑:“秋玉,接着说,如果我看到一个破胸罩,会给晓薇多少钱”

终于转入正题了,周进低沉的笑声此刻听来令人毛骨悚然,晓薇不敢想象,他这样一个骄傲自负的男人,听到女人们在算计着用欺骗来获取他的金钱,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秋玉的机灵劲儿不见了,她开始口吃:“主人,我、我、我只是在开玩笑。”

“你说,如果我看到一个破ru房,会不会给的钱更多一些”周进的声音仍旧动听,低缓的语调却如同火山下暗暗翻滚的岩浆。

“主人,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乱讲话了。”秋玉吓得发抖。

“晓蕾,去拿匕首来。”周进冷冰冰地吩咐着。

“主人,”秋玉几步爬到周进脚下,抱住他的腿:“我对您一向是忠心的,相信我,那真的只是开玩笑。”

“我知道你是开玩笑,”周进摸摸她的头,似乎在摸一只宠物:“不过我今天刚好有兴致,想玩你的ru房,可不可以”

他的手指移到她的胸前,轻轻揉捏着她。

秋玉脸色惨白,无法说可以,也不敢说不可以,身体微微哆嗦着,哀恳地望着周进。

“我问你话呢。你不会连规矩都忘了吧”周进骤然严厉的语气,令人连毛孔也渗出寒意来。

秋玉慢慢松开他的腿,仿佛要迎接无法躲避的命运,跪直身体:“主人,您对我全家恩重如山,不要说ru房,就算是我的命,也是您的。”

“呵,我听了可真感动呢,那就证实一下你的忠心吧。”周进接过晓蕾取来的匕首,刀尖轻轻挑起秋玉的衣襟,语气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自己把上衣脱光。”

颤抖的手,好半天才脱下衣服,一对丰满美丽的ru房,在胸前骄傲地挺立着。

“这么美的ru房,如果割下乳头就太残忍了,是吗”周进手中的匕首在她ru房上轻轻游走:“好吧,我只在皮肤上划五刀,每刀给你二十万元,你觉得这价钱满意吗”

秋玉目光跟随着他手中的匕首移动,哆嗦得更加厉害,口中却讲着无比柔顺的话:“秋玉是自愿的,不敢要主人赏赐。”

“如果你叫出声来,坏了我的兴致,那就要重新计数,你同意吗”

“是。我不敢破坏主人的兴致。”秋玉呜咽地说:“可是,请您轻一点”

“扑通”,有人摔倒在地毯上,冰莹尖叫:“主人,晓薇吓晕过去了”

2

晓薇悠悠醒转,房间中已经不见了女孩们的身影。周进坐在床边,正专注地望着她,他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朝她微笑:“呵,总算醒了,我差一点就要叫救护车了。”

晓薇娇怯无力地“嗯”了一声,似乎想起晕倒前发生的事情,目光不自主地转向那排布艺沙发前,还好,地毯上没有血迹,她微微松了口气。

他玩味的视线在她脸上逡巡,“找谁秋玉我让她在楼下罚跪呢。本想吓吓她,你倒先晕了,哈哈”

他对这结果很好笑

回想起那可怕的一幕,仍旧余悸未消,当时她多么想站出来替秋玉求情,却知道只会徒然惹火烧身,那一刻,她是那样无助,深切地感受到如羔羊般任人宰割的命运,她多希望自己能昏过去,她恨自己那般清醒而他只是吓吓秋玉

他是她们高高在上的支配者,可以随心所欲玩任何恶趣味的游戏,强权面前,人们常说敢怒不敢言,然而令人悲哀的是,此刻她却连“怒”也没有。

她只感到深刻的不安全感,对他的恐惧越深,就只想更深地投入到他怀里去。

她伸出手指,去触摸他,目光朦胧地低唤:“主人。”

他却笑容一敛,冷冷打量她:“是不是你问她们,怎样从我这要钱,才有秋玉那番话的,嗯”

“我没有,”晓薇一惊,不由得半坐起身来,急急地解释:“我们只是在随便说笑,没想到你回来这样早”她懊恼地停住,听起来自己倒象是在怪他回来得太早了

周进心头火起:“若不是早点回来,我还不知道你们这样团结,竟然联合起来算计我你们就那么想拿身体换钱你们拿自己当妓女,我还不想做嫖客”

晓薇不敢接口,沉默地听他发泄。

他也会受伤吗

是啊,让身边的女人这样算计,谁的心情能好得起来,可是,造成这种状况的又是谁呢你霸占,你索取,却不肯付出一点真情和承诺,钱是唯一能让她们找到心理平衡的支点,那么,她们惦记你的钱,又有什么错其实,你自己也是知道的,否则你为什么要给她们钱,你不给,谁敢跟你要潜意识当中,难道你不是希望用钱来买你自己的心安理得,买她们的心甘情愿吗

这样的话,当然只敢想想而已。看一眼周进怒气不止的样子,晓薇乖巧地起身,倒好一杯水递给他,他静默片刻,还是接受了她的好意,端过水杯。

她在他身前蹲下,仰视他,双眸如秋水般潋滟生辉:“主人不要生气了,你知道你自己多有魅力,多让女人喜欢吗至少在我心里,更希望你没有钱,没有现在的一切,那么,或许我会有一个机会,可以爱你。可是你富有一切,我不知道拿什么爱你,情感么,你不要,身体么,你要多少有多少,你让女人倾倒,也让女人绝望。我们才是真正受伤的人,你真的以为钱对我们是最重要的吗不,我们膜拜你每一件用具,将你的每句话奉为圭臬,所渴望得到的,只不过是你的一个笑容。”

他温柔的目光投在她脸上,带着研究的意味,许久,轻声一笑:“我忽然发现,就算你骗我,我似乎也很愿意被你骗。”

见他终于绽露笑容,晓薇松一口气,真诚地望着他:“我怎么敢骗主人”

“你怎么不敢”他拍拍她脸颊:“连杀人也没吓晕你,刚才怎么那么容易就晕了”

晓薇脸色发白了,急忙辩解:“主人,我真的”

他挥手制止她,“我无意追究,但是你也不要侮辱我的智慧。”

他睿智的眼神压迫着她,晓薇与他对视片刻,终于低下头,无语地默认了。

“就让你赢一次,”他在她头上轻轻一敲,吩咐道:“去叫秋玉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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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岑寂无声,越发衬得晓薇脚步急促,“哒哒哒”,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到了楼梯口。她猛然收住脚步,惊讶地看见秋玉居然是跪在楼梯口下第五级台阶上,而不是她想象中的某处平地。

为了保持周进所规定的大小腿成九十度角的标准跪姿,秋玉的双脚完全悬空,台阶只给予她三十公分左右的支撑点,维持这样的姿势显然非常辛苦,她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小腿微微颤动。

“秋玉,”晓薇两级并一级地跑到她身边:“主人说你可以起来了。”

她的声音并不大,可是话音未落,晓蕾和冰莹全都跑了出来,半扶半抱地将秋玉弄回到房间。

“疼吗”晓蕾心疼地问着,帮秋玉轻轻按摩膝盖。

“问我你自己没跪过啊”秋玉白她一眼。

晓薇低下头,眼睛微湿,当初周进以“聊天”为名对她罚跪的情景蓦然浮现到眼前,同病相怜,兔死狐悲,一瞬间,懂得了晓蕾她们为何可以象现在这般相处。

彼此的关心,似乎是这压抑生活中唯一温存的慰藉,是一个无奈而明智的选择,如同暗夜中无处藏身的小兽,依偎着用体温取暖。

“跟我凶” 晓蕾挖苦她,“你啊,只有求饶的时候才最可爱。”

“就是就是,吓成那样,还对着主人甜言蜜语,”冰莹附和地坏笑:“他现在肯定在想你呢,今天晚上”

“冰莹。”晓蕾阻止她。

“打赌就赌av今夏新推出的那只乳白色时装包。”

“喂,”秋玉不满地大叫:“你们敢拿我打赌”

她跳起来想要去抓冰莹,冰莹灵巧地闪开,躲到晓蕾身后,三个人乱七八糟纠缠在一起。

晓薇慢慢退出房门,口腔里忽然充满苦涩的味道,在这个别墅里,期待着他的,从来都不是她一个人。

美貌、青春、灵气,她有的,她们何尝没有,她凭什么认为她可以成为与众不同的一个

当初她们可曾也象她现在一样,有着独占他的目标和野心一定有的,然而这目标经不起岁月蹉跎,最终如尘烟般散尽。

他的宠爱,宛如昙花一现,沉淀下来的,是无休止的黑暗与卑微。

她伸出手去,仿佛想抓住什么,却只有虚无的空气,呼喊着的寂寞。

无数个问句,在脑海中轰鸣。你喜欢我吗在你眼中,我是什么样你希望的爱人是什么样我能成为你所希望的吗

狂乱的思维在见到他的霎那戛然而止。周进坐在沙发里,正浏览着一份文件,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地吩咐着:“给我拿支钢笔来。”

沉甸甸的派克笔,递给他的同时,她装作无意地碰触他手背,她从不曾象此刻这般渴望他,仿佛唯有肉体的亲密,才能安慰她空荡荡的心,证实她在他情感上的一席之地。

周进却全无理会,将文件翻过一页,用钢笔做着标记。

“出去吧。” 似乎不再需要她了。

晓薇静止不动。今晚,你真的想找秋玉了吗

他奇怪地看她一眼,好脾气地重复:“你可以出去了。”

“主人,你喝水吗”她象刚才那样蹲下,仰视他,眼神暧昧地放电。

“倒一杯吧。”他无所谓地答应。

晓薇在饮水机前磨磨蹭蹭,终于看到周进又将文件翻了一页,在末尾签字,这才端着水杯回来。

他已收起文件,头仰靠在沙发背上,伸展胳膊放松着自己。

晓薇看他没有接过水杯的意思,于是把它放在桌上,在他开口赶她之前,找到了新的借口:“主人,你累吗我帮你按摩吧。”

“你”周进仍仰着头,看也不看她:“算了吧。”

习惯了高级专业按摩师的服务,哪还受得了业余水平的揉捏。

“我学过中医按摩。”晓薇大言不惭。

“是吗那过来试试。”

她象在电影中所看过的,在他腿上轻按柔捏,趁他还没发现破绽,手悄悄上移,目标明确地去解他的腰带。

周进警觉地直起身,抬手挡住,斜睨她:“你干什么”

“找岤位。”晓薇面不改色。

在他错愕的瞬间,她已迅速解开他腰带,将手伸了进去。

周进被碰触敏感之处,猛地缩身,反手抓住她胳膊,“别胡闹”

“我要你。”她扬起下巴,清晰地宣布,仿佛她已经拥有了这个权利。

她挣脱他的限制,抚摸他。女人发起狂来,原来也是有几分力气的。周进不知该怒还是该笑,从来都是他强要别人,女人就算想跟他撒娇调情,也不该是这样的吧看到她湿润的双眸和欲望染红的面颊,却又不忍心推开她。

她只将他的裤子褪下一半,便迫不及待地去抚摸他,试图使他的欲望葧起,许久过去,却没什么动静。

周进终于失笑:“看来,我还不习惯被女人强jian。”

气恼地看一眼好整以暇的周进,晓薇忽然俯身在他两腿间,无师自通地用舌头去挑逗他。思维停止了,世界消失了,天地间只剩下一件事,她昏眩地吻着,舔着,最后含吸他,她已经无法判断,她是在征服,还是在沦陷

周进渐渐忍耐不住,呻吟着威胁:“小东西,今天让我尝到你舌头的滋味,以后有你受的。”

“为了你,我愿意。”她含混地回答,脱去衣物,想要骑跨到他身上。

他蓦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是么,明天起不了床也愿意吧”

失去了平衡的两个人,滚落在地毯上。

是的,我愿意,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只要,能让我长久地拥有你。她在他强有力的律动中,意识渐渐模糊,最后时刻,她感受到她的下体发生了一个奇异的喷射,竟然与他同步。是真的么,久违的高嘲又回来了。

第十六章1

第十六章

1

北方的夏天似乎格外短,八月末的清晨,空气中已夹杂了丝丝凉意。一阵晓风吹来,夹杂着花草微醺的气息,令晓薇微微瑟缩了下。她蜷缩起双脚,拉过薄毯盖住身体,同时运用视觉和听觉,判断着周进的踪迹。

正搞不准他是否已经离开,只听得一声门响,周进从浴室赤身走出来,头发还有点湿漉漉的,显然刚刚淋浴过。晓薇总觉得他有轻微的洁癖,每天换床单,洗两次澡,连找女人也只要chu女。可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赤身走过来,不穿睡衣,也不披浴巾,优美匀称的形体象是突如其来的诱惑,牢牢吸引着她的视线,一时竟不能移开。

“看什么看”周进开口打断她的遐思:“还不去找衣服”

这回晓薇的效率高出许多,迅速找到他吩咐的衣物,并帮他穿好,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昨天一天的功课没有白做。

周进却半点也没有夸奖她的意思,理所当然地享受完她的服务,摸一把她凌乱的头发,揶揄地说:“小懒虫,别再让我看到你这样子,你该问问别人都是怎么做的。”

晓薇赶紧理一下头发,又擦擦眼角,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整洁一点。别人是怎么做的那还用问吗一定是在他起床之前打扮好,然后侍候他起床洗漱,她也很想那样讨他欢心啊,可是,每次她的激情总是迟迟不能消退,影响睡眠,天快亮时正困得要命,根本就醒不过来嘛。

他有点好笑地看着她慌乱的动作,拍拍她屁股:“好了,你去告诉晓蕾,今天魏明山要送个女孩子过来,把地下室打开,还有,别忘了给她送饭。”

晓薇一怔,魏叔叔送女孩子过来干什么立刻就恍然大悟了,正如当初何厚雄将自己送来一样,周进应有尽有,底下人要讨好他,送个chu女给他是最有效的法门。看周进随便提及的样子,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礼物。

心仿佛被什么重重一击,才发现她从前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她煞费苦心想要在这几个女孩中脱颖而出,谁知他的女人竟是如此源源不绝,想到自己昨天的举动,近乎羞耻下贱,却原来却原来一切都是枉费心机

晓蕾当初去地下室教自己规矩的情景,思之犹在眼前,转瞬那里即将关进另一个女孩,相同的重复与轮回。

晓薇的语声微微哆嗦:“要教她在这里的规矩吗”

“不用,明天就送走了,”周进仍是不以为意地说着,忽然接触到她伤痛的眼神,微微一顿,有点烦恼地说道:“我要那么多女孩子做什么美味吃多了也是味同嚼蜡。偏偏这些人就喜欢给我添烦。”

这话由别人讲出来,一定显得很狂妄,可是由周进讲出来,倒有点象是真的。

晓薇刚刚觉得安慰,细一思量,却又觉得大大不对,送礼的人都懂得投其所好,他不喜欢,底下人怎么会没完没了地送美女给他,味同嚼蜡也未见得,前不久不是刚刚把自己留在这,天天吃得满有趣味的。

回贴这么少,我没有动力了,虽然我的文写得很差,还是喜欢听鼓励啊。

又一阵风从敞开的窗子吹进来,晓薇抱起胳膊,打了个寒战,从里到外透心般地凉。

周进即将离开的脚步停住了,他转身从床上拿过薄毯给她披上,毯子上红黄蓝三色交织的图案,将她装点得如凤凰般绚丽华贵。他赞赏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微笑道:“呵,披个毯子也这么好看,美女就是美女。”

晓薇动一下嘴角,终究没能笑出来。

看一眼她落寞的神情,周进了然一笑,继续说道:“不过,不会笑的美女可就不讨人喜欢了。”

顺手从皮夹里抽出一张信用卡,他将它塞到她手里,“我听说女孩子不开心时,逛逛街就好了,希望今晚我回来时,能看到你一个好心情。”

晓薇握着信用卡站在那儿,毯子悄悄地滑落,周进离开的空气里似乎仍旧残存着一点他的气息。

她说不清自己此刻是怎样一种心情,有点失落,有点伤心,还有点怨恨。

她不知道自己在怨恨谁。

怨恨周进吗这原本就是他的生活方式,他从来没有承诺过哪个女人可以成为他的唯一。

怨恨魏叔叔吗从他跪在周进脚下那一刻起,她已经知道,他的身家性命都掌控在周进手中,投身瑞雄后,他早已没有退路,除了刀尖上舐血,为周进拼死效力之外,他别无选择。那么,物色一个女孩以博周进垂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何况,除了他,还会有别人这样做。

怨恨那个即将来到的女孩吗更加没有道理,或许她只是为了钱而卖身,又或许她象自己一样也是个受害者。

这个女孩,一定是绝色美女吧,差一点的女孩,周进是不会看得上眼的,魏叔叔当然知道这一点。

想象着一个青春四射的美丽少女,被当作礼物送来,想象着那一道道的身体检查,和周进最后的占有。晓薇忽然发现,只有做一个旁观者时,她才更加鲜明地触摸到问题的实质。

只有当她设身处地地去想象周进的感受时,她才终于明白,无论她如何努力,周进是永远也不可能爱上一个“礼物”的。

回想起第一次周进看着自己的眼神,如同审视他的私有财产,又象是欣赏着刚刚买回来的一只宠物。

他对她,对所有这些女孩,都不过视作财产或宠物。也许会对谁更加喜欢,也许因为心情好而对谁更加宠溺,但是永远都不会有尊重和平等的爱情。

她幼稚狂热的爱情蒙住了自己的眼睛,掩盖了这关系的实质,她曾为他随口的一句赞美而脸红心跳,为他喂她吃一次饭而兴奋不已,误以为捕捉到了一些真爱的痕迹,而事实上,无论他们的肉体是如何亲密,在心理上的距离,始终遥不可及。

双腿仿佛失去了力气,晓薇一下子跌坐在地毯上,茫然地盯着面前一小片空间,她体验到深刻的悲哀与绝望。

十六年生命中,从不曾有过的悲哀与绝望。

她知道,她应该离开这里了。

2

晓薇摆弄着手中金色的信用卡,看它在阳光下闪烁出不定的光点,这里边应该是不小的数额吧而且,如果她留下来,将来她还会拥有更多,那是一个巨大的诱惑,有那么一刻,她很希望自己能象其他女孩那样,收起痴心妄想,对一切心安理得,放纵自己享受金钱的快乐。

然而,执拗的自尊心却阻止着她。既然她无法改变与周进相处的方式,无法在这里找到尊严,她必须离开。

她不舍地摩挲着这张卡,踌躇着,要不要带走它很想很想取出一笔钱,去度过离开后的难关,可是,为什么她有种象小偷的感觉

她试图换个思路劝说自己,晓磊她们不也都收过他送的大额钱款吗并没有人觉得不安啊。

然而,这想法却让她更加难堪,难道真的要取出一笔钱,做为她这几个月来卖身的报偿吗不,她宁愿自欺其人,告诉自己那是为爱而作的奉献。毕竟在这种关系当中她是体验到了欢乐的。

终于下定了决心,将卡放在周进的枕边,沮丧地想着,我可不是多么高尚啊,只是无法战胜自己而已。

象往常一样坐进车里,这次却不是去瑞雄公司,她指引着司机,将车开进城西一片低矮的平房区,那是她久违的家。虽然在梦里出现了许多次,但是当它骤然呈现在眼前时,她还是为它的寒酸窘迫吃了一惊。

门上是一把陌生的锁,即使是从前的那把锁,她也早已经遗失了钥匙。司机从车上取来扳手,在锁扣上砸了几下,帮她打开了房门。

噩梦般的记忆霎时涌来,她微微摇晃了下,胆怯地停在了门口。室内是清理过的痕迹,物品依稀如昨,时空穿越了那个可怕的黄昏,穿越了母亲出走的那个悲伤的夜晚,她似乎又看到母亲在厨房里忙碌着,听到门声,转过头来微微一笑

晓薇从衣柜里找出长裤换上,又拿了件稍厚点的夹克,再到书桌里找到自己从来没有用过的身份证。

熟悉的小猪储蓄罐仍旧放在书桌上,她晃晃它,惊喜地发现从前存下的零钱还在,哗啦,将它们全都倒在夹克兜里,再加上从前的一百元,是她现在的全部财产了。

放回储蓄罐的时候,忽然发现桌上不起眼的位置扔着两张废弃车票,拿起来一看,是由蓝东市返回本市的,蓝东市难道是父亲出事后,母亲和那个男人回来处理了一切,这是他们留下来的她朝思暮想的母亲,当初跑到了蓝东市那么现在,是不是又回到了那里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测有道理,计划中原本悲壮的流浪,如今竟忽然因为有了明确的目标而变得令人期待。

在抽屉里找了几根钉子,抱着衣兜叮咚作响的夹克走出门来,晓薇叫过在车里等候的司机,请他重新将房门钉死。

司机觉得这样钉死有损门框,提议去买门锁,晓薇摇摇头,这门不知何时才会再开启呢。

在一个繁华的大商场下车,打发走司机,晓薇跳上开来的公共汽车,坐到火车站。

两个小时后,她已经站在蓝东市的火车站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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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东市,因位置沿海而经济发达,名声显赫,其实城市规模并不大,是一座只有八十万人口的小城市。然而,在缺少具体信息的情况下,即使在这小城市里找人,还是象大海捞针般困难。

漫无目的地游荡了二十分钟后,晓薇迅速意识到当务之急不是寻找母亲,而是为自己找到安身之所,最好是找到一份供吃供住又能拿到工资的临时工作。

一旦有了这个念头,晓薇也由沿街找人改为沿街找招聘告示,接连问过几家超市、饭店之后,才发现找工作远不象她想象的那样简单,不是嫌她年龄不够,就是坚持要收上千元的风险抵押金。

出走的激情早已散去,只剩下孤身一人站在陌生城市的凄惶,有一会儿她已经开始后悔,假如她没有离开,此刻仍旧锦衣玉食,豪华住所,高级轿车,在商场里拿着周进的信用卡消费,如果不是执着于尊严,所付出的其实并不多啊。

然而再想下去,忽然冒出了冷汗,妓女也正是因为这样想才会做妓女的吧如果失去了做人的尊严,自己所过的生活与妓女有分别吗只不过是批发与零售的区别罢了。

动摇的决心重又坚决起来,晓薇暗暗告诫着自己,无论如何,再也不要回到那样的生活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