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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四十七章

众所周知,俞家门第干净,不仅仅是俞家的人向来内敛低调,也因为两代官者都是两袖清风,始终在这个大染缸里坚守自己的原则。

事实上,俞家的日子在这个圈子里过得算是清贫的,倚靠着俞爸的薪水支撑着,一栋房一辆车,再多也就没有了。

这些情况俞欣心里是明白的,所以她压根就没指望向俞爸俞妈伸手。可万万没想到,俞妈趁着俞青与冯子繁不在,将她拉进房间里,在她手心里放了一张支票。

“欣欣,这是我和你爸给你的。”

俞欣没弄明白,将支票塞回到俞妈手里:“什么意思我不要。”

“你听我把话说完。”俞妈语重心长地说:“这两年来,我和你爸对你一直有愧疚,当初青青和冯子繁的事情,我们选择了保其一退其次,毕竟在当时的情况下,如果冯子繁不对你妹妹负责,青青日后就难过了。如果并非这样,无论是你还是青青,我们都是不会接受冯子繁的。”

俞妈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说道:“但你不同,我和你爸都知道,你比你妹妹要坚强,要独立,不需要靠任何人也能很好,更何况,你最坏也不会比青青坏,所以当时不是偏袒谁,只是希望事情能有一个最好的结果。但这样的选择,被伤得最深的就是你,这些,我们心里也是明白的。”

她将支票放回到俞欣的手中:“无论青青和冯子繁能不能走下去,我们能做的也都做了,其他的,我们只想补偿一下你,你爸是个有良心的官,一辈子也没攒下什么东西,物质方面以你的本事肯定也不缺,但都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都拿着吧,这房日后也是会转到你的名下,女孩子手里有点资本,也就不求男人了。这钱也不多,是我和你爸自助你的,你看是买些什么还是投资什么,都随你。”

俞欣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突然感觉手心里没有温度的支票都显得炙手起来。

俞妈前面一番话倒是触动了自己的内心深处,眼眶红了红:“说实话,我心里挺怨冯子繁的,你看你,都快奔三的人了,还没个着落”

俞欣出来时,心里像是填满了什么,但又像是被掏空了什么。俞妈的话还有她最后掉的两滴泪,在这冰冷的天气里,就像是一丝火花一样,暖了一瞬,亮了一角。

她站在车旁,仰面望着不远处的房子,记忆一页页的被风吹过。

画面里,有那个总是扎着两小辫追在她屁股后面跑的小女孩,得到两颗糖就特别高兴,傻呵呵地跑过来,剥一颗扔到她嘴里,再剥一颗扔进自己嘴里,然后咧着嘴笑;每每考试考得不好,都会把卷子胡乱塞进书房,到晚上时钻进她的被子里,一脸委屈地说:“姐,姐,我又没考及格怎么办啊,不敢让妈妈知道。”

然后,每一次,她都会连夜帮她补习,绞尽脑汁地重新出题,复印出来让她重考,拿到满意的分数后,再让她拿去给俞妈看。

那个小女孩

她险些就忘记了,曾经她是多么疼那个小女孩的。

苏光文的给的时限很快就到了。

他来电话,俞欣只说:“我在家,你过来一趟吧。”

她挂了电话,将从账户上取出来的钱用袋子装好,然后凝神等着。不到一会儿,苏光文就来了电话:“我到了,在停车场,你下来吧。”

“我不下去,你上来。”

苏光文笑得极为欠扁:“我怎么知道你屋里有些什么人等着。要么你下来,要么交易失败,反正我是不会上去的。”

俞欣沉了一下:“好,我下去。”

说着,就抓起袋子就要走,目光看见钱包,想了想,还是将钱包里的支票一并带上了。

走进停车场,远远见到两束灯光在闪烁。她走近了两步才看清是苏光文的车,这车还是当初她赢了一场大官司得到的尾款,他私自拨动买的。

俞欣站在车头,将袋子放在车上,朝里面的人勾勾手:“下来”

苏光文倒也无所谓,开么下车,吊儿郎当地走到她面前,视线瞥了眼车上的袋子,明知故问:“这儿有一千万么”

俞欣将袋子扔给他,不卑不亢,不畏不惧:“两百万,你肯也好不肯也罢,把东西拿出来,这件事到此结束。”

苏光文舔舔唇,打开袋子往里面看了一眼,冷笑一声:“结不结束好像不是你说了算吧。”

俞欣扬起下颌,轻蔑地看着他:“苏光文,劝你识趣一点,你常在这个圈子里跟着混脸,不会不知道这里面的人做事是什么风格。我虽然不喜欢这个圈子,但要整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是她第一次用的身份来威胁人,但显然没什么效果,甚至逗笑了苏光文:“俞欣啊俞欣,我在你身边这一年也不是白呆的,我早就摸透你这人了,先别说你能不能找到谁帮你,单说你这人吧,肯不肯求人帮你呢”

俞欣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苏光文得意地继续说:“你身上最大的优点也是你最大的缺点,而且还挺致命的,否则你以为我惹谁不好,偏偏惹个你这种背景的女人”

俞欣这才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地问:“你什么时候盯上我的”

“还记得你妹和冯子繁结婚的时候么,其实那天我也去了,看到你一个人在一边喝闷酒,我就到处问了问。”

苏光文绕着她走了一圈:“当时我就在想,行啊,男朋友睡了妹妹,还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来参加婚礼。那时,我就大概猜到了你是什么人了,有点本事有点背景,打从出生就顺顺利利的没遭受过什么挫折,所以一旦遇到什么事,面子上挪不过去就是最大的弱点。”

俞欣逞强地冷笑:“没想到,平时装得挺蠢的,还挺会算计。扮猪吃老虎啊。”

苏光文丝毫不“谦虚”:“谢谢。我也就是见过像你这种人多了,不就一出生就含了枚金汤勺么,有什么可拽的,还真能把人往垃圾箱里面踩,跺一跺脚都能让一群人从此翻不过身。告诉你吧,像我们这种从底层里爬上来的,最恨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本来呢,你要是就这么跟我耗着,哪天我求个婚,你答应了,我入赘也行,那啥事都没有。”苏光文从衣服里面拿出一个文件袋,在俞欣眼前晃了晃:“可你非要分手,那就别怪我不念往日情面了。”

俞欣恨恨地看着他,不愿再多说:“钱给你了,把东西拿给我。”

苏光文瘪嘴,直接走到车门口,将装着钱的袋子和那个文件袋扔进后车厢,上车前说道:“这两百万就当是利息吧,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不拿一千万来,那些照片就会出现在网络上,或者给你们大院儿的每人传一份也行。

俞欣一脸隐忍,咬了咬牙,拿出支票:“这是最后的了,把东西给我”

苏光文看了一眼,不屑地笑笑,开门上车。

但他没想到的是,一向将自己控制得极好的俞欣就突然失了控,他还未发动车子,就见她几步跨了上来,打开后车厢的门就伸手去拿。

他连忙下车去拽她,俞欣却不管不顾地用力推了他一把,他向后踉跄了两步,一头撞在了墙柱上,顿时头昏眼花了。

缓过劲儿时,俞欣已经从车里钻了出来,正准备将文件袋里的东西拿出来,他一个箭步上去,一把将东西抢过来,手一挥,半握的拳打在她的头上,将她整个人都挥出好几步远,重重撞在车上,瘫软了下去。

苏光文摸了摸刚才撞在墙上的后脑勺,吐了吐口水:“还狗急跳墙了,疯了吧你”

他走上几步,将地上的支票捡起来,然后蹲在她面前:“这算是医药费。”

说着,也不顾她就在车边,上了车,就开走了。

停车场恢复了最初的空旷的寂静。

俞欣坐在地上还没能站起来,她还没缓过劲儿,只是觉得苏光文最后的话说得很对,她疯了,真的疯了。当年自持理智头脑最清楚的女人,如今就像是一条疯狗一样,为了抢一样东西,丧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

刚才她是真的蠢,抢来了又如何像苏光文这种卑鄙小人肯定还留了备份的。她也觉得可笑,无论什么事都能做到周到的她,在今晚的谈话里,居然完全处于下风,还跳进了那个贱男人的陷阱,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闭了闭眼,却始终没有眼泪流下来,骄傲和自尊,不容许她在这一刻流眼泪,越是狼狈的时候,越是不能表现得脆弱。

可她需要一点时间来平静,所以并没有马上起来,而是在墙柱边蜷了身子,将脸埋进了膝盖。

就在这时,空荡荡的停车场里响起了开门关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脚步声,距离她越来越近。她沉寂了很长时间,才慢慢抬起头来,见到那张曾无数次在梦中出现的脸庞。

他蹲在她面前,沉静的目光带着一丝心疼。

对视了两秒,他问:“要不要我帮你”

这一次她没说话。

他便叹了口气,拿出两张纸放在她手里,站起身来:“很快回来。”

苏光文开着车仍然觉得脑袋有些晕,他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转身将文件袋和袋子全都提到前面来,想着白白得了两百万,脸上的表情才缓和了不少。

正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他接到一个电话。

“阿文,你在哪儿呢”

“外面,哥,今晚吹的什么风儿啊你给我打电话。”

“你小子说的什么话啊,我还想说有个项目问你感不感兴趣,你不是说你会有一笔钱么”

苏光文看了眼旁边的一袋子钱:“跟着哥一定有得赚,什么项目啊”

“你要是感兴趣就现在过来吧,刚好我也正在跟人家谈,你也来听听。”

“行啊,在哪儿呢”

对方报了个地方,他皱了皱眉:“这么偏僻都在郊外了。”

“你他妈一个大男人还怕什么来还是不来,一个准话”

苏光文忙不迭地点头:“来来来,等着啊哥,马上到。”

说着,打着方向盘一个急转弯,朝着郊外的公路上驶去。那地儿他以前听说过,但没去过,途中有点莫不清楚方向,就开了导航跟着走。

走到一条黑道时,周围人都没有,他不禁在心里嘀咕:神经病啊简直,谈个事情挑这种地儿

刚这么一想完,没有路灯的道上,突然从四面大亮了起来,一辆车在前面忽然横插了出来,挡在他前面,他连忙踩下刹车,定睛看了眼那辆车,火冒三丈地跳下来准备去大骂一场。

结果,还未来得及开口,走下来的却是认识的人。

他愣了愣,连忙一脸笑:“咦,xx哥,你怎么在这儿呢”

那人只是慢步走过来,并未开口,就听见后面有人唤了一声:“阿文”

苏光文回头,被自己的车灯照得晃眼,眯着看了半天才发现有很多认识的人都在,刚才打电话来的那人也在其中。

他心里咯噔一下,半天才扯着嘴角走上去:“哥,这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在那里等我么,怎么”

他话还未说完,就见到那些人,要么面无表情,要么一脸看戏的样子。而叫他阿文的那人,却摸进他的包里,拎出他的车钥匙,猛地往后一扔。

苏光文一惊,才刚叫出一声“诶”就立刻闭了嘴。

只见他们侧了侧身,掩在黑暗中的那人,手里拿着他的车钥匙,一步步走出来。

苏光文愣了半天:“冯”

他从yin暗处站到光亮处,盯着他看的目光,带着一丝危险,与之前在医院和他谈判的时候截然不同,那时严肃认真,不怎么带心;现在却是散发着令人觉得压迫的气场,眉眼间都是冷淡的戾气。

跟着他走上来的,还有秦屿,他与冯子繁不同,勾着嘴角邪邪地笑着:“小子,好久不见啊,上次我敲破你那瓜脑袋的伤好了没来,给我看看。”

说着,就边掖起袖子,边走上来。

苏光文连连倒退,原先强装的镇定也开始崩溃,惊恐地望着他们。

“哈哈哈”秦屿见着他的表情大笑了起来,很快又一脸凶狠的用手拍拍他的脸:“你他妈今儿运气好,老子二十岁后就没再干过这种事了”

苏光文扭头看了看后面,三四个人一辆车拦截,前面,七八个人堵着,都是他平时巴结的那些人,当下真的开始害怕了,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你你们想做做什么”

冯子繁抛着他的车钥匙走上来,目光望着他停在不远处的车子,声音不轻不重地说:“sq5”

他看了眼苏光文,意味深长地说:“我还真没开过这车,不过你运气好,奥迪的性能我都还算了解。”他这么说着,就朝着车子走去上了车,很快便转了方向面对着他们,然后开始倒退。

苏光文一脸紧张:“什么意思”

“帮你试试刹车呢。”秦屿箍着他的肩膀将他强行扳过一个方向,让他直直面朝着,灯光直射刺得他的眼睛疼痛。但下一秒,秦屿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他的眼睛立即瞪得大大的。

他说:“千万不要跑,否则,可不敢保证你这车,会不会突然刹车失灵。”

不远处,那辆在黑暗中只剩下两束灯光的车子停住,隐隐的发出令人觉得躁动的油门声,一声又一声,像是一只拉满弓的箭,正等着放手的那一刻,肆意冲出去。作者有话要说:苏光文这种小人必须要用极端一点的手段才治得了他,太卑鄙太无耻了

第42章

第四十八章

油门蓄积的声音像是一头猛兽在咆哮,周围一双双眼睛盯着,都带着一丝刺激和期待。

苏光文站在车子直射的地方,双腿已经开始打颤。之间在寂静中持续着,他转身就想跑,就被秦屿和另外两个男人拦住:“诶诶诶,往哪儿走呢,听不劝的是不是”

苏光文退了两步,他惊恐地想,这都是一帮疯子都是一帮疯子

他这么想着,回荡在空气中的油门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急速驶来的轻微声音。他猛然转头,就见到他的车子远处黑暗中冲刺出来,直直朝着他而来。

他连连尖角,连滚带爬地跑。但身后紧追而来的灯光愈见明亮,他踉跄了一步,跌倒在地,回身时那车已经近在眼前,他双腿一软,爬不起来,只好在地上蠕动后退。

而那车,突然急刹车,但因为急速的原因,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尖膜刺耳,伴随着苏光文的惨叫声几秒后,“嗞”一声,车子抖了两下,停了下来。

距离苏光文的已经完全瘫软的脚,只有不到一米远,刹车再晚一秒,就真的会碾上去了。

车子停下后,其他人都跟了上来,全是嘲弄的表情。

“哇靠还尿裤子了”

秦屿走上来,拍了拍仍是一脸惶恐还没缓过劲儿来的苏光文:“你他妈也太没劲儿了,一秒都没坚持直接就逃,平时不是还挺雄的么。怎么,这会儿焉了”

苏光文语无伦次,盯着面前的车子半天,突然苍白着脸冷笑起来:“怎么停下了有本事撞上来啊撞上来啊来啊”

“你不知好歹”

秦屿揪起他的衣服就想揍,但拳头还没挥下去,就听见他又叫了一声,瞪着眼睛望着车子。秦屿侧脸一看,才知道冯子繁刚刚又吓了他一下,当下咬咬牙,将人扔回地上。

车子停稳后,车灯依旧开着。

冯子繁开门下车,一步步走到车头,朝着秦屿努努下颌:“给根烟。”

“连烟都没带,你真戒了”秦屿调侃着,摸包将烟和打火机都扔了过去。

冯子繁稳稳接住,微微弯身倚在车头上,但背朝灯,反而不太看得清他的表情。只见他边点烟边不轻不重地说道:“苏光文,我他妈还真不敢撞你。”

苏光文冷笑了一声。

“知道为什么吗”冯子繁吸了一口烟,眸光望过来,他继续说着:“你说的对,红色贵族算个屁我们要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藏得好了,就没多大事。但是藏的不好,社会舆论接踵而来,针尖大的事也能变成大事,连累一大家子,几辈子人都翻不了身。”

他的目光朝着旁边转了一圈,又吸了一口指间的烟,吐烟时仍在地上,用脚踩了踩:“但你也别太小看我们,今儿这种事,我们十几岁的时候就玩过了。就是玩得太多,所以才觉得没了意思,像这种用极端的方式解决问题,也都是觉得疲了,没这个必要。这种事,像你这种半道子的是不会了解的。你也别自以为已经摸清了这个圈子,我们虽然不敢杀人,但让你混不下去还是轻而易举的。明白么”

苏光文咬着牙,不回应。

冯子繁直起身子,走到他面前,蹲子,沉静透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他沉沉地说:“你要是不信,可以试试看。”

苏光文看看他,又看了看围在周围的人,每一个人都是他知根摸底的。当下他心里倒是明白了几分,平时看着是一盘散沙,但里面复杂的关系,表面上能看得出多少

他虽然依旧没说话,但渐渐软下来的态度也已经表明了态度。

冯子繁点点头,站起来问道:“东西呢”

苏光文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外衣包里拿出来。冯子繁接过,并没有打开来看,只是又伸出手:“还有呢”

苏光文一脸疑惑地抬头,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又从兜里摸了摸,将支票递给他。

冯子繁看了眼,上面写着的是俞爸的名字。他将支票放进文件袋里,低眸看了看还软在地上的男人,转身走到车子旁边,从车窗里提出里面的一大袋子钱。

秦屿走上来,从包里拿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支票仍在苏光文身上:“想学安琪啊就你这瓜脑袋连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都分不清,还是多回去让安琪教教你吧。”

俞欣坐在小区外路口处等着,她穿得不多,冷得缩成一团,看了眼时间,冯子繁已经去了四个多小时了,都过零点了。

她有些担心,但很快,原本已经稀少的车辆中,她看见了那辆熟悉的车子远远驶来,经过她几米远才倒回来停下,里面的人开门下车。

她瞪着眼睛看着他走近,然后很快就看到了他手上拎着的袋子,她瞬间松了口气。

“这么冷,为什么不回去等”

冯子繁走到她面前,将袋子放在她旁边,然后跟着坐下。俞欣连忙打开袋子,看见里面的文件袋拆开往里看了看,见到里面的一张支票,她吸吸鼻子,忍了忍说:“苏光文会不会留了备份。”

“备份肯定有,不过放心吧,他不敢再来威胁你了。”冯子繁漫不经心地将手放进衣袋里,摸到忘还给秦屿的烟盒,拿出来一看,只剩下一支了。

还是抽完了好,给家里那家伙发现有烟,肯定又是一脸担心地缠着他问不是答应了她不抽烟的么,为什么要抽烟

都能想象得到她说话的语气。

俞欣看着他点燃了一根烟,又问道:“你是怎么逼他拿出来的”

文件袋也就罢了,居然连钱都拿回来的。

冯子繁抽着眼,言简意赅地回答:“年少时学会的一些伎俩而已。那时候我们几个还差点惹了官司,你应该还记得。”

俞欣回想起来,有一年的确有这件事,后来是几家人私下摆平的,叶硕就是因为这事才被送去了军校。她不禁担心起来:“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冯子繁笑笑:“不会,以前还小,不懂得擦屁股,现在一个二个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能不知道善后”

俞欣沉了一瞬,又低低问道:“为什么要帮我看在青青的面子上”

冯子繁也严肃了一些,面上虽是淡漠的表情,声音却有些柔和:“不仅是为了青青,也为了你,毕竟以前我们在一起好几年,无论怎样,我都应该帮你。更何况,你会认识苏光文,我需要负一部分责任。”

俞欣自嘲地笑笑:“跟你没关系,我是自作自受。”

冯子繁没回应。她便又问道:“你是不是从来没怕过我拿照片给青青看”

“也不是没怕过。”冯子繁的目光盯着手指夹着的星火,继续说:“不过,现在无所谓了,以前太自以为是,总觉得想要的东西就应该争取得到,哪怕不择手段,青青爱上谁不是爱只要最后能让她感到幸福就好了。但现在倒也明白了,有些事真不是强求的,顺其自然吧。”

他将烟头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拿出手机看了眼,已经有那家伙的好几个未接来电。他站起身来:“行,那我走了,你自己能回去吧”

俞欣抱着腿,抬头望着他,好一会儿才应了一声:“嗯。”

她坐在原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远,仿佛看到了十岁时给她送早餐后骑着自行车摆着手离去,二十岁时千里迢迢来看望她后独自上了飞机,以及二十八岁与她分手后一样的背影。

眼泪无声滑落,终是忍不住跳下来朝他跑过去,趁着他刚一回身,一头栽进了他怀里。

冯子繁愣了愣,双手顿在空中,有些为难地唤了声:“俞欣”

“冯子繁。”她打断他,有些任性有些倔强地说:“你知道你最可恨的是什么地方吗明明应该那么恨你,明明应该恨死了你,你却总是有办法让人恨不起来”

冯子繁听着她闷在他衣服里发出的声音,手指动了动,还没做出下一个动作,她却已经推开他,退出去好几步,垂着眸说道:“你放心,找你出来谈话那晚我就已经把照片和底照全烧了。”

冯子繁垂下手,听见她转身时,冷冷的声音:“快回去吧,青青肯定在等你。”

冯子繁开门进屋,里面暖系灯光充实着他进门的这一块。他换鞋走进去,直接走到沙发边,果然看见她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缩在小小的沙发上睡得正香。

他坐在地毯上,仍带着冷息的手指抚了抚她热乎乎的脸颊,见她睁了睁眼,柔柔的声音说道:“傻瓜,说了多少次,以后我回来得晚,就自己先回房。”

俞青一脸迷糊,从被子里伸出手去勾他,低呤:“老公”

冯子繁将她抱回到床上,去浴室洗澡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不禁想起俞欣说的话,神色稍许黯淡。

想恨却恨不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到来,希望她也会是如此。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中午有一场考试,考完后,争取双更吧握爪

第43章

第四十九章

精心筹备的年会开始了,许忠蕊与部门几个女孩一起表演的舞蹈排在第二个节目,主要是用来带动男性这边的气氛,中途还要去男性那边晃两下。

这个目的性让许忠蕊对身上这条包身短裙极为敏感,表演时时刻注意着有没有走光,以至于在动作上颇有些别扭僵硬。逼得老远的艺术总监站在桌子上不停地对她比手势。

她立刻扯着嘴角笑,但却是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

待音乐一结束,她立刻奔进了换衣间,在银色的短裙外套上一件大衣,然后重重疏了一口气,才又走出去。

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百无聊赖地吃着瓜子,隔壁桌都是领导,显得十分热闹。老总坐在上方位置,微微侧着身子望着台上,旁边是他的女秘书。

许忠蕊中途上厕所回来的时候,从他们后方的门走出来,台上正好灯光大亮,她看见那女人的手放在对方腿上,而男人正顺着她的大腿一路望上摸。

许忠蕊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回头看时,两人仍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两人却仍旧不动声色,女的笑容晏晏,男的神色平常。

想起老总家里那位勤勤恳恳的女人,许忠蕊心里突生一股不忿,拿起桌上的红酒一会儿一口,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喝了两杯。

她有些头晕,便打电话给秦屿让他来接人。半小时后,她走到停车场,远远地看见一辆车有些异常。她未多想,待秦屿开车进来后,上了车。

秦屿抬手摸摸她的脸:“喝酒了”

许忠蕊点点头,有些闷闷的:“嗯,难受。”

“难受就眯会儿吧。”秦屿将车子打了个转弯,不知看到了什么视线定住了一会儿。他轻笑道:“嘿,你们老总还挺风流的,一大把年纪的还车震也不怕扭着腰。”

许忠蕊莫名觉得烦躁:“四十多岁而已。”

秦屿侧眸看了看她,不再说话了。

只是许忠蕊也没有刚才那点睡意,她睁开眼望向窗外,她忽然想起了宁大飞,二十二岁之前那个仍视她为心中宝的男人。然后她又想起了老总太太。

男人,是不是总是这么不懂得珍惜呢

机场里盛传了一段老总与老总太太的佳话,据说二十年前,老总只是一位普通的执勤人员,而老总太太则是机场里最有气质的空姐。当时红线将两人牵在一起,大家都觉得老总不配老总太太,私底下不知道和老总太太说了多少类似冠冕堂皇自以为是好意的话。

后来机场盛起,扩展变大,渐渐有了些规模。老总运气好,凑上了机会投资了一笔,在机场里有了一点地位,然后接力一步步站到了制高点,然而,老总太太却因为风湿病早早退了下来,成为了家庭主妇。

有人说,老总太太的风湿病是为老总熬出来的,她的支持成就了老总的成就,完美的验证了“成功男人背后总有一位伟大的女人”这句话。

可女人的付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大多数都是不值得的。尤其是恋爱十年以上,甚至于七年之痒都未能熬过。

许忠蕊遇到老总太太时,正在花店里买花。

老总太太走进了店里,挑了一束清新淡雅的百合,与她手里拿着妩媚玫瑰是截然不同的。两人转身视线触碰,怔了怔后,相视而笑。

走出花店,老总太太邀她到附近的咖啡厅里喝一杯。

坐下来后,许忠蕊将花放在橱窗边,老总太太看了眼那束玫瑰,神色略微深远,带着对往日一些回忆:“年轻时我也喜欢玫瑰,觉得热情奔放,可现在这把年纪了,反而觉得百合更为适合了。”

许忠蕊笑笑:“机场里的人都说太太还很年轻,也很热情,还是和玫瑰挺相配的。”

老总太太喝着咖啡,摇了摇头:“不是说年龄,而是心境不同了,爱情不同了,婚姻不同了,有些东西也就随之而变。百合虽没有玫瑰那种感觉,但这么看着,却能静人之心。”

这话说得有些隐晦,许忠蕊沉默地抿了半天,才试探道:“太太是不是想表达什么”

“你是一个聪慧敏感的女孩。”老总太太抬眸,神色温柔,优雅浅笑:“你即这么问,那也就印证了我心中所想,其余的,我倒也不为难你,只问你,那女人是机场里的吗”

许忠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沉默了一下。

即使在家里坐着,但也是能听到些了风声的对么。

老总太太见她不回答,便敛了视线,手上搅着咖啡:“算了,你如果觉得为难,就不用说了。事实上,我也并非是真的想知道对方是谁。”

许忠蕊不明白:“难道你不想处理一下吗”

“当然要处理。”老总太太柔和的面容上,显出一分老练:“只是不能处理女人,年轻漂亮的女人有很多,我能处理得多少。男人必须自己要懂得自律才行。”

男人自律

可能么像宁大飞那种,无论给他多少次机会都不知悔改的。

“你有男朋友么”老总太太忽然问道。

许忠蕊怔了怔,点头:“有的。”

老总太太微微一笑,似是经验之谈般的语气:“好好看人,女人的一辈子经不起岁月的蹉跎,若是到了我这个年纪,只怕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了。”

从咖啡厅里出来,许忠蕊坐在公交车站,她在等直达班车,但却迟迟未来。身边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足足等了很长时间。

秦屿来电话问她在哪里,她报了地方,他就说来接她。路口驶来姗姗来迟的直达车,旁边好几个已经走上去。她静了静,点头说:“好,带把伞,快下雨了。”

秦屿来时,雨已经下得有些大,他在车里比了个手势,便下车撑着伞朝她跑来,先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搓着她的身体:“冷了吧,快上车吧,车里有暖气。”

他搂着她上了车,然后小跑着绕了一圈,开门钻进来。

先是启动了车子,然后腾出一只手来握她的,心疼道:“哎呦喂,这手冰的。”

许忠蕊看了看他,忽然想起来:“啊花落在车站了,快倒回去倒回去。”

秦屿看看她,手上劲道紧了紧:“这反向道呢,要倒回去得从前面绕一大圈,回去还指不定被人拿了。不要了啊,等会儿路过花店我再送你一束。”

许忠蕊瘪瘪嘴:“多可惜啊,今天才摘下来的花,最精神了。”

秦屿安抚道:“以后我每天送你一束,最新鲜的那种。”

许忠蕊不说话,他便又说道:“这种花顶多也就开个三四天,没什么意思。你不就是一朵最好看的玫瑰,天天还有我施肥浇灌,长久不衰,永远那么好看。”

许忠蕊瞋他一眼:“流氓”

秦屿耍赖道:“诶诶诶,我说的是用爱,你想哪儿去了多文艺浪漫的一句话啊,被你理解得这么猥琐。你才是流氓,满脑子的流氓事。”

许忠蕊被逗笑,打他几下:“烦不烦啊你”

“别闹别闹,开车呢。”秦屿连忙拉住她的手,拇指在细嫩的手背上摩蹭了两下,牵到唇边轻轻吻了吻,放开,转了方向盘:“看到花店了。”

他停稳了车,拿着伞开门下车,跑进了花店。

许忠蕊在车里等着,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车里忽然响起手机铃声,秦屿的手机放在了车里,对方打来了第一遍,又打了第二遍。

外面正下着雨,她拿着他的手机跑出去,没跑几步,就见到他怀里捧着花从店里走了出来,她还没唤出声,就见到后面跟上一位女人,那身形,有些熟悉。

不知为何,她蓦地顿住脚,淋着雨站在远处看着。

两人边说着话,边笑了笑。秦屿撑着伞微微侧身,许忠蕊才看清那女人,是个混血儿。热情开放的女人,甚至伸手抱了抱他。

许忠蕊只觉得脑袋里有些乱,手里捏着的手机铃声扔在响。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到车上。

秦屿回来时已经是好几分钟之后,他将花放到她怀里,探身过来在她额头处亲了亲,然后延伸下来吻在她的唇上,柔腻的轻捻了两下,见她不回应,便微微抬起头,问:“怎么了”

许忠蕊没看他,扯着嘴角笑了笑:“没什么。”

她将他推开一些:“你有电话,打了好几个了。”

“喔”秦屿有些疑虑地看了看她,才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给对方回电话,似乎是什么喜事,他连连说了好几声恭喜。

挂断后,他轻声笑了笑:“院里小五还记得不那小子忽然闪婚了,下个月结婚,让我带着你一起去。”

许忠蕊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嗯”

第五十章

冯子繁要出差一个月,俞青是在出发前一天晚上才知道的。

她刚把教案写好,一个人在客厅消磨了会儿时间,觉得无聊,就忍不住去开了书房的门。

冯子繁正在打电话,视线望过来,看见房门开了一条缝,她探着脑袋望进来。他朝她招了招手,然后继续听着电话那边说着,待她走近时,微微侧了椅子,揽着她的腰。

电话又持续了好几分钟,挂断后,他将手机扔到桌子上,然后拉她坐在腿上,俞青也顺势将一只手放在他肩上,随口一问:“很忙么”

“嗯。”冯子繁拾起她另一只手,手指细细抚着,顿了片刻才说道:“明儿我要去趟h城。”

“当天去当天回”

“不是。”他抬起眸看她:“这次时间会比较久,最早回来也是一个月后。”

俞青当下就皱起了眉头,盯着他看了稍许,不悦地说:“临时决定的还是早就确定了为什么现在才跟我说”

冯子繁笑着,将她往怀里搂近了些,柔声哄道:“h城那边出了点问题,我必须亲自去处理一下。乖,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好么。”

俞青赌气地瘪嘴:“不是不让你出差,只是你该提前跟我说一声啊,这么突然还需要这么长时间”

“好了好了。”冯子繁亲了亲她:“老公错了,下次一定提前跟你说。”

俞青被他的温柔细腻吻得消气了许多,稍稍将他推开,从他身上起来:“很晚了,你去洗澡吧,我帮你收拾行李。”

冯子繁拉住她的手腕,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点头:“好。”

两人回了卧室,俞青将他的行李箱拿出来,再将衣柜打开将他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冯子繁则拿着睡衣走进了浴室,二十多分钟后,他系着浴袍走出来,刚好看见俞青正跪在行李箱上,大汗淋漓地在把装得满满的行李箱关上。

卧室里暖系的灯光,将她娇小的身体衬托出一种沁人人心的感觉,温馨,温暖。

他无声无息地抱手倚在门上看着这一幕,待俞青好不容易将箱子关好,吐出一口气,转过眸看见他深邃如井的眼神,愣了愣:“怎么了”

“没什么”冯子繁走进来,将她从箱子上拉到床边,望着行李箱轻笑:“会不会装太多了,让我回来的时候怎么办”

“不多。”俞青站在他面前,双手勾着他,说道:“h城这么冷,你在哪儿待一个月,当然要多带点衣服,要是感冒了,一个人在那边,没个人在身边照顾,多可怜啊。”

“怎么可能没人,那边多的是人要尽地主之谊。”冯子繁捏捏她的鼻子:“尽瞎cao心。”

俞青笑了笑,两腿灵巧地跨上去,坐在他身上,脸伏在他的肩膀上,依依不舍:“老公,等学校放了假,我过去陪你吧。”

冯子繁搂着她,眸色稍黯,片刻后才轻声应:“好。”

这晚,因为冯子繁第二天走得早,两人便早早上床睡觉了。睡前,俞青还特意往冯子繁怀里钻了钻,但睡到半夜,她却迷迷糊糊地觉得原先包裹着她的温度没了。

稍稍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看见灰蒙蒙的晨光之下,他侧着身倚在窗前,手指里夹着一只烟,送到唇边,徐徐吐出白烟

下一秒,她扛不住浓重的睡意,又陷入了梦乡之中。

再醒来时,已经九点过,她上课都要迟到了,却没有马上收拾了出门,而是先走到距离窗前不远的垃圾桶看了看,昨晚刚换的垃圾袋,里面干干净净的,没有丝毫烟头的痕迹。

俞青有些纳闷,难道那时是在做梦

冯子繁走后,俞青一个人在家觉得怪清冷的,便带了些衣饰搬回了俞家,日子依旧两点一线的进行着,只是没过几天,这种看似平静的生活,似乎又有着些许异常。

首先,俞妈抱怨了好几次,俞欣已经很长时间没回家了,不知道是工作忙还是不想回来。

其次,冯子繁的电话总是打不通,通了大多都是没人接,就算接起来也只是说了几句就说累了,然后哄着她挂了电话,让她有一种被敷衍的感觉。

俞青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种想法一直到傅旻出现在她学校门口的时候,才被她遗忘掉。

那天,她刚下课走出内门,远远的看见傅旻站在校门口,俞青当即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走出去。她踟蹰了一会儿,后面几位一同下班的老师跟了上来,问了她两句,便随着他们一起走了出去。

她躲在几位老师中间,尽可能减小存在感,好不容易走出学校外的拐角处,才与那群老师分了手,本想朝着公交车站走去,想了想,直接拦了辆出租车。

路上有些堵,司机显得极为不耐烦,嘴里脏话不断。

她坐在后座,正忙着给冯子繁打电话,拨了好几通后都是无法接通状态。她也开始有些毛躁,但也反省自己是不是追得太紧了或者太过依赖粘得太实他会不会觉得没空间喘不过气

这么想着,她忽然觉得有点害怕,有些不安起来。

旁边的车道开始慢慢移动,俞青朝后面望去,立刻惊讶的发现傅旻的车就跟在后面,他不在车里,应该是去查看堵车情况了。

俞青立刻返回身子,伸手拍了拍司机:“师傅,要堵到什么时候。”

司机以为她在催,态度十分不友好:“你问我我问谁前面这么长的队伍你没看见啊。”

俞青皱了皱眉,想反驳两句,但最后忍了忍就没说话,又等了两分钟,她坐不住了,直接给了钱下车走人。她鬼鬼祟祟地沿着车子小跑,走了好一段路了,就见到前方有些纠纷,好些人围在哪儿。

她试图挤进去,结果反而惹毛了几个人,骂骂咧咧地推了她两下,又被挤了出来。

十分郁闷,今天是惹谁招谁了

她正烦躁着,手腕处猛地被人握住,将她轻轻拽了一下,她还没来得及去看清来人,就听见他的声音响起:“总是往人多的地方挤,从小到大摔了多少次,一点都没记住教训。”

她心里震了一下,有些惶恐地抬头起看他。

他居高临下,微微笑着:“一会儿没看住,就到处乱跑。”

俞青脸上,渐渐从惶恐到平静,然后神色之中透出一股淡淡疏离。她将他的的手轻轻挣脱,低了眸,淡淡的语气说道:“傅旻,知道么,我现在怕你,真的怕”

她的声音极轻,像羽毛一样轻,但每一个字都十分清晰。

傅旻眸光沉沉,凝望着她许久仍是一句话都没说。直到交警将纠纷顺利解决,人群散开,他才在僵持的沉默中突然开口:“回去车上吧,马上疏通了。”

俞青点点头,原路返回。他跟在她身后,相隔的距离不远不近刚刚好。

但走回去后,俞青并未上他的车,而是直接上了先前的那辆出租车,对司机言简意赅地说:“原地址。”

她知道傅旻在外面看了她好一会儿,但她的目光始终朝向另一边。然后他什么话都没说,转而走了过去。

她才侧回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评论很少,是因为过渡章节的原因

不过这文进行到这里,该是俞青决定心意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