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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俞青觉得自己变得多疑了起来,而且症状还有些严重。但凡听说某个男人一有异常行为,她就会不由自主地往出轨方向去联想。不仅现实中如此,连看个电影都会在一边愤愤地说:“这个男的肯定背叛了。”

电影播完后,结果却是那男的有难言之隐。

许忠蕊说,她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年傅旻和裴雪的事在她心里留下了yin影。建议她最好信任冯子繁,信任总不会错的,更何况冯子繁在外面有女人的可能性极为渺小。

俞青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于是自省一番,端正了态度。

变季的天正是流感的猖狂期,冯子繁从轻微的咳嗽延至重度,还伴随着各种感冒发烧的症状。半夜里,俞青觉得闷热,渐渐醒来才反应过来冯子繁身上很烫。

用手摸他脸,吓了一跳,忙坐起来推他。虽然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但被俞青推了一下,倒也是醒过来恢复了些意识,沙哑着声音说:“你拖不动我,打电话给罗利。”

俞青手忙脚乱拿手机打电话,罗利说要十几分钟才能到。她便先找衣服给冯子繁穿上,一件又一件,裹得严严实实的,深怕一会儿出去他又被风吹到。

冯子繁看着镜子里臃肿了不少的自己,不禁一笑,但毫无血色的脸苍白干燥的唇使得这一抹笑有一丝心酸的感觉。

他一把拉住东跑西跑坐立不安的俞青,声音虚弱,却仍是一贯的温柔:“你晃得我头更晕了,别忙活了,烧得不厉害,到医院输完液保准就能好了。来,过来让我靠靠。”

俞青心里的确焦急,二十多年来,一直都是她发烧别人照顾她,还没遇到过半夜三更有人发烧她来照顾的,还是一个人。不禁有些手无足措,不知道该干什么,该带什么。

看到冯子繁萎靡的模样,她也心疼。倒也不再折腾了,乖乖坐下后勾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肩膀直接抱了上去。冯子繁任她抱着,只是小声提醒:“离这么近,被传染了怎么办”

“夫妻同甘共苦呗。”她抬起头,完全不顾及的在他唇上点了一下,笑笑,又点了一下。

冯子繁看着她如此模样,不禁心念一动,若不是真怕她被传染,只怕已经深吻了下去。

到了医院,各项检查下来送到病房输液时,天已经见亮。罗利还要上班就先走了,俞青也累得够呛,还在满心琢磨着去哪里给冯子繁买点吃的来。

“不吃了,也没什么胃口。”冯子繁淡淡说着。

俞青正想说不吃怎么行,就见冯子繁在床上腾出一半的空间,用手拍了拍:“累了吧,过来休息一下。睡一觉再起来想买什么给我吃。”

俞青也确实累极了,走过去在他身边躺下。冯子繁侧身而坐,她几乎是被他半圈在怀里,形成一上一下的视角。她傻傻的抬眼盯着他看,冯子繁对她勾勾嘴角,低头在额头落了亲吻,沙哑的声音哄道:“睡吧。”

俞青这才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补充了一句:“你也要睡”

话音淹没在睡意里。干净的日光招进来,病房里瞬间滕亮起来。他看着她安静柔和的睡脸,耳边全是她均匀的呼吸声,像是一根弦在轻轻拨动,一下一下的扰乱了一池湖水。

他想起结婚时叶硕问过他,为什么放着无上之宝不要,偏偏非要一块已经被人雕刻过的顽石

他当时是这么回答的:“每个人价值观不同,是不是无上之宝,要看我是不是这么认为。至于被人雕刻过的痕迹,那就要看我的雕刻技术,能不能将其掩盖掉了。”

他回答得自信满满,可如今想来,这话倒显得有些自满了。这一年多来,他不旦没有把别人留下的刻印掩盖掉。甚至还不确定,是否在这块顽石上留下了一道属于他的痕迹。

冯老太太来的时候,一进去就见到自己儿子搂着儿媳妇蜷缩在床上睡得正香,看着冯子繁把俞青抱得紧,她的脸顿时就黑了三分,站在床边冷冷说句:“也不知道是谁病了”

冯子琳随后跟进来,见到这情景立刻清了两声嗓。先是冯子繁睁开眼,俞青也惺忪地醒来回头一看,立刻条件反射地从冯子繁怀里爬起来,规规矩矩地站到一边。

“妈。”

冯老太太都懒得再看她一眼,直接坐下问冯子繁:“烧退了么”

俞青在一边低着头,没听见冯子繁回答,抬起头望去,就见冯子繁平静的目光看着冯老太太,片刻后,带着一丝强硬的语气,说道:“青青叫你。”

他这话一说出,冯老太太愣住,与冯子繁对视的目光渐渐充实了怒气。冯子琳在一边还在惊讶,俞青的心随之咯噔了一下后,立刻上来打圆场:“子繁你没看见,妈刚刚点头了。”

冯子琳反应过来,跟着附和:“是啊,我都看见了,你小子肯定病昏眼花了吧。”

两人的附和只是打破了僵局,却没有缓和气氛。冯子繁一脸坚持,冯老太太也同样固执的沉默不语。片刻后,俞青忍不住在一旁小声唤了下:“子繁”

冯子繁这次敛了目光,若无其事地转而问冯子琳:“带了什么”

冯子琳立刻把菜汤一一拿出来,一边一个劲地说什么什么是妈亲手做的,知道你喜欢等等,冯子繁听着也多大反应。但总算也是缓了缓气氛,只是冯老太太始终冷着脸,不再说一句话的样子,不禁让俞青看得心惊胆战的。

饭后,冯老太太也不再多留了,俞青送她们到医院门口,走之前道了声别。

冯老太太抬眼看看她,嗔恨的眼神地一眼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冯子琳也看到那一眼,叹了口气:“你回去劝劝老三,这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么,疼你也不能这么一个疼法啊。”

俞青点头:“麻烦二姐也帮忙说两句话。”

冯子琳知道她乖巧,倒也不似其他家儿媳妇那样是个只会怂恿丈夫的主儿,于是心软安抚了她两句才走的。

俞青回到病房里,冯子繁闭着眼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她走过去拉着他的手,想说些什么却也说不出口,只觉得心里难受,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难受。

结婚以来,这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有愧于冯老太太,却无法责备自己也无法责备他任何。

冯子繁在医院里住了两天,稍有些好转,胃病又发了。医生说他近段时间常常喝酒保养不慎,再被输液的药水一刺激,就囤积爆发了。

这一次爆发挺严重的,疼得死去活来不说,连流食吃下去立刻又吐出来,日常还需要靠输葡萄糖来维持。偏生冯子繁还是个有点洁癖的主儿,在医院待了两天已经受不了了。

俞青也顺着他,干脆就跟学校请了家,再找一位平日里交情不错的老师代课,然后办了出院手续,就带着冯子繁搬回了家。

出院那天,是秦屿和许忠蕊来接的人,送到家后,俞青又说没事就留下来吃晚饭吧。于是秦屿和许忠蕊又出门去了趟菜市场。

俞青先熬了些粥端进卧室给冯子繁吃。她坐在床边看着,不禁心疼:“瘦了。”

冯子繁语气轻松:“这两天基本上没进食,想不瘦也难。等病好了,你再想办法好好帮我养回来吧,这会儿就别愁了。”

俞青不高兴地瘪瘪嘴。冯子繁吃完后,她将碗放到一边,握着他的手说道:“等你病好了,我们努力生个小孩,到时候你肯定就知道爱护自己了。”

她故意将这话说得比较认真,原以为冯子繁会很高兴,却不想,他神色不变,只是淡淡一笑,多言不语,只有简单的一个字:“好。”

俞青心里,微感失落。

许忠蕊和秦屿回来时,正在谈论网上一则新闻,秦屿歪理一大堆,许忠蕊嗔怪他一眼,他便立刻狗腿了起来,连连说错了错了,蕊蕊你说的都是对的。

许忠蕊本来也没什么,还是懒得再和他辩解什么了,转身要走时就突然被他拉住,也不顾手里拿了多少东西,整个人都贴了过来。

俞青听见开门的时候走出来,正好看见秦屿伸长脖子蹭吻的画面,她站在原地窘了一下,蹿进了厨房,心里面一个劲的嘀咕:真腻歪,这可是她家啊

而许忠蕊有也些不好意思,打了秦屿两下,低声责怪:“别人家里,多不好啊注意点。”

秦屿则猛地将她揽进怀里,一脸大无畏:“怕什么现在谁不知道咱俩儿是一对”说着,就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一下。

第29章

裴雪是一路生着闷气回家的,傅旻也不搭理她,直接进了书房。他本是忙得不可开交,地皮的竞标临近眼前,而陈智鸣那边也不是好对付的,很多事要达到目的还要做到滴水不漏,实属不易,这需要很多算计和缜密的计划。

不过虽然忙,但裴雪心里有些什么想法,他倒也是猜到了些的,只是实在没工夫应对。

今晚她去找傅妈确实有些触怒他了,心里烦躁不已,也不想见到她,所以刚才进门前特意关了门,拇指放在小锁上顿了顿,终是没有摁下去。

于是清净的时间少之又少,在外面还未安分待上一会儿的裴雪就开门走了进来,往他桌前一坐,开门见山地说:“傅旻,我知道你不想结婚,不过我想了。再说和我结婚也不是没好处,你不是心里有什么算计么,如果结了婚,我一定尽力帮你达成目的。”

傅旻眉眼未抬,淡淡道:“你已经帮我不少了。”

“我这话说得很清楚了,你别装傻行不行”裴雪抱手在xiong前,不耐烦地叹了口气,继续苦口婆心地说:“我们家什么情况你也清楚,我哥入狱已经几年,现在出来也是一身污点,家里这么大产业无人继承,你若娶了我,虽不说全部,但名利地位绝对与现在大大不同,你明白么”

傅旻笑笑,在巨大诱惑面前丝毫不为之所动:“裴雪,你最好还是别动结婚的念头,我没那心思,你说再多也没用。”

她说这么多全都白说了

裴雪深吸了一口气,咬牙抑住满腹怒气,狠狠地说:“你如今拒绝有什么意义你当初和我在一起图的不也就是这些吗”

她终于说出了心中明知却始终不肯承认的话,但怒气后面,心酸与委屈也一并涌了上来。她吸了吸鼻子,隐忍了一下,拿来他的公文包,将里面一本有些旧痕的食谱扔在桌上,一字一字地说:“你不就是心心念着她么但我告诉你傅旻,你别想利用完我就想甩屁股走人。如今我想结婚,你结也好不结也好,但你若是不让我好过,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她真是气急了,和平时不高兴时耍的小性子不同,这一次她连狠话都扔出来了,算是来了一把孤注一掷。

可傅旻却始终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态度,起身站起来:“你要闹,就自己闹吧。”

裴雪看着他穿上大衣,拿了公文包准备将那本汤谱放进去。

裴雪一气之下,趁他未有防备时,猛地抢过来一把撕成了两半。傅旻几乎是同一时间过来抢,却还是晚了一秒,眼睁睁地看着那书一页页地飘落。

他心痛至极,涨红了脸反手就给了裴雪一巴掌,甚少的极怒,如此不顾风度地恨声下令:“滚”

裴雪整个人都呆了。

他打了她

那个向来温润尔雅性格脾气都极好的傅旻,居然动手打了她

她呆滞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捏紧双手,凄凉又带着颤抖,她轻如丝般无力的声音说:“你就这么爱她”

傅旻置若罔闻,慢慢蹲子,将散开的书页一张张捡起来。

裴雪笑了起来,满是自嘲:“傅旻,你会后悔的。”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书房。

而傅旻,将所有的书页都捡起来后,他微一后靠,便坐在了地上。他一张张地看着每一页,上面都写满了她的字,如此熟悉的娟秀笔迹。

脑海似一部影片在后退,无数的画面闪现出来。

他闭了闭眼,倚着书桌,久久没能站起来。

最近冯家喜事连连,先是冯子琳怀上了二胎,再是冯子扬终于从中校升上了上校。

冯老爷子和冯老太太脸上有光,便趁着跨年期间请了些老朋老友来家里热闹热闹。而冯子扬向来是个抢手货,如今更是一只潜力股,以致带着女儿来间接相亲的人确有不少。

冯老太太为这事很是上心,凡是她看着可以的,都带到冯子扬面前晃悠两下,把冯子扬弄得是在无奈不已。

俞青和冯子琳正在屋里聊天,她在悉心向二姐请教各种事宜,看来对怀孕这事儿已经开始十分上心。她正摸着自己的肚子觉得冯子琳说的那些都好神奇,冯子琳就拍了拍她的腿,一脸欣慰:“老三要是知道你这么上心,肯定会高兴得合不上嘴。”

俞青想起冯子繁这些日子来对生孩子这事儿的态度,不禁收起了那副求知的天真模样,面色黯然了下来。

这时冯子扬走了进来,唉声叹气,颇有些无奈。

俞青和冯子琳相视而笑。冯子琳说道:“大哥,我们都知道你的痛苦,可换一个方向想,这也说明了你的魅力不小啊。我可听说好多姑娘都在念着你呢。”

冯子扬:“你少说风凉话”

他一副有苦难言的表情逗笑了两人,三人又坐了一会儿,便准备出去了。

俞青先到卧室里找冯子繁,外面正热闹得紧,他却安然不动地坐在窗户前闭目养神。俞青凑到他跟前,细细看着他的眉、捷、鼻、唇

她笑了笑,轻吻了上去。

才刚贴上,手臂就被他拽住一带,身子便跌到了他怀里。只见他慢慢睁开眼,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偷吻”

俞青嘿嘿地笑,勾着他的脖子抬起头,撒娇般地说:“还要。”

她本是觉得这样好的气氛已经很久没有了,所以想多赖一赖,可没想到这一吻,就完全忘记了房门没关,刚巧被路过的小芮芮看见了。

小家伙在门口偷看了好一会儿,才糯糯地出声:“小舅”

话音还未落,俞青就腾地从冯子繁怀里钻出来,红着脸背对小芮芮整理衣服。冯子繁倒是很镇定,扭转头朝小芮芮招手。

他把小家伙抱在腿上,柔声问:“怎么了”

“妈妈让我来叫你们出去吃饭。”小芮芮奶声奶气地回答,一双大眼睛懵懂地打量始终背着她的小舅妈。她委屈地疑惑道:“小舅妈为什么不理芮芮”

俞青这才转过身,伸手把小芮芮抱过来,向外面走去。

冯子繁看着她们有说有笑,不时亲亲嘴,那画面温馨暖人。他却忍不住惆怅了一瞬,片刻后才跟着走出了房间。

由于请来的人有些多,屋里只够摆两张桌子,于是干脆全都到小院里拼桌吃饭图个热闹。

俞青是被冯子琳特意安排了坐在冯老太太的旁边,老太太虽然没说什么,却始终没有正眼看过俞青一眼。

俞青知道老太太还在介怀上次在医院冯子繁维护她的事情,于是什么都没说,若无其事地该干嘛干嘛。但同桌的俞爸俞妈心细,看一眼就觉得不对劲儿,可眼下的场合也不合适,只好铭记于心,打算改日好好问问俞青。

虽然小院足够大,但还是分成了两桌,还有一个小桌是给请来做事的人坐的。那些干活儿的人都是院里大家伙儿用管了手的,谁家做什么都惯用了他们。所以这帮人都院里的八卦事儿倒是知道不少。

吃饭时,这边的两大桌倒是热闹非凡,那边一小桌的气氛却也不错。大家伙儿敬了老爷子老太太一杯后,相继坐下,随即便响起了噼噼啪啪的碗筷声。

这顿饭,开局还是很不错的,但还没吃两口,一些难听的声音就窸窸窣窣地传了过来。

“看,就是她,坐在主人家旁边的那个女的。”

“哦,看到你,她就是去年传说本来是又未婚夫,又和冯三少发生一夜情,还被传出来的那个女的”

“对对对,就是她”

“哎呦,看着挺干干净净的一个姑娘,性子怎么这么不知廉耻啊,冯家怎么娶了个这么骚的媳妇儿呢”

“咳”

这一声咳是冯子琳刻意发出来的,远处那一小桌人立刻噤了声,埋首吃饭。

而俞爸俞妈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更别说冯老爷子和老太太了。俞青则一副什么都听到的模样,给冯子繁盛了碗汤,劝说他先喝汤再吃饭。

冯子繁呢,虽没什么表情,可捏着筷子的手已经泛白了起来。

冯子扬见着这一桌陷入了尴尬之中,立刻端起一杯酒站起来:“各位叔叔伯伯,大侄子我十分感谢大家来祝贺我和老二,我敬各位一杯。老二喝不了酒,我便一同代了。我干杯,大家随意。”

说着就仰头一杯干,其他人也都便赞扬便举杯而尽。

再次落座后,有人正在剖。俞青站起来够着身子夹了块腿放在老太太的碗里:“妈,这肉炖得透,不会卡牙的。”

她看着冯老太太拿起筷子去夹,心里正松了一瞬,也端起了自己的碗准备吃饭,却听“啪”一声,那只腿被扔到了桌上。

她动作一顿,愣住了。

坐在周围的人也都看得一清二楚,面面相觑。而老太太却什么都没说,只把头侧到另一边和别人有说有笑。

俞青回过神后,用力牵起嘴角,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难看。

就在这时,又听“啪”一声,冯子繁重重放下碗筷,站起身来,在众人的目光中冷冷说了句:“各位慢用。”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是在黑灯瞎火中,吹着冷风连主线更上来的都凌晨一点了,请大家无视我的更新时间。

第三章红包小问题:请问,奉屿第一次见到许忠蕊是几岁这个最简单了好冷爬回去睡觉去了,你们自便

第3o章

第三十章

当流言蜚语关乎一个女人时,很多人都会瞬间变得道貌岸然,满口道德批判接踵而来。而相对的,同样的处境,男人的对待就显得宽容许多。

俞青早就知道自己在外面的名誉已经面目全非,她只希望时间能带走人们的记忆,让一切都深埋进泥土中,再无人问津。

可记忆还未带走,那些鲜血般的往事已经开始残忍的吞噬着她好不容易得到的生活。

她极力让自己变得淡然,极力让自己不去在乎,不争不闹,云淡风轻。如今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化解目前的情况了。

而冯子繁的离席,冰冷的态度无意加快了宴席的节奏,只见天还未黑去,大家已经纷纷放下了碗筷,冯二老结伴出门散步,原先散发着诡异气氛的小院儿里就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个工人。

冯子琳自然也是要留下的,俞青原先想帮她忙,却被她拦住了:“你进屋看看老三,这儿不需要你。”

俞青只好放下手里的东西进了屋,上楼还未走进卧室就听见一阵咳嗽声,进去后就看见冯子繁坐在沙发上边咳边端着杯子喝水,双眸看见她,静静的目光。

她走过去,从包里拿出他的药,挤出两颗递给他:“你啊,没人盯着也不按时吃药,你这么不自觉,病得什么时候才会好啊。”

“不是还有你么。”冯子繁将药放进嘴里,喝水仰头下咽,放下杯子,将她拉到旁边坐下,手指抚着她的脸颊,柔声道:“今天受委屈了。”

俞青微笑,摇了摇头:“不是什么委屈,她们说的都是事实,没有冤枉我。”

闻言,冯子繁眸光黯了黯,没有应声。

俞青握着他的手,问:“那你呢,会不会和她们一样,那样看待我”

冯子繁反手握着她的,一脸温柔:“傻瓜,那晚的事情不是你的错。”

俞青笑笑,只当他是一句安慰。沉呤一瞬,抬头时一脸迷惘:“老公,你最近为什么这样呢”

冯子繁只是望着她,什么都没说。她便继续徐徐说道:“就像你说的,那一夜不是我的错,但也不是你的错,它是个意外,我们都喝醉了酒,意识不清的时候,发生意外了,谁又能控制呢。但我很感激你,毫不犹豫地愿意娶我。那个时候,你只要坚决一点,事实上没人能拿你怎么办,可你还是愿意对我负责。”

在这个圈子里,发生一夜情的事太过普遍,有和外面的人,也有和里面的人。可那一夜之后,男女双方都会默契的形同陌路,要么偶尔在某个契机下重温一下,要么就是谁都不提及,各玩各的,自个儿心里明白就好。

可他们则有些不同,他们的事是被传开了,成为了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而且其中也不乏复杂的关系,增加了话题的饱满度,于是各种版本纷沓而来。

而在这院里,每家都是极为爱没面子和声誉的,两大家庭聚首商量避不可免,但冯子繁当时大可以拒绝,大不了就是两家人关系破裂,以冯家的势力肯定也是不怕俞家的。

只是没想到,冯子繁居然自己主动提出了结婚负责。

那时候俞青觉得没什么,甚至厌恶他的态度。可后来一想,却觉得在这个圈子里这种行为确是不容易的,尤其婚后冯子繁的表现更是令人大跌眼镜。

所以在俞青的心里,渐渐的,对他产生了一种感激的心理。

冯子繁静静听她说完,只问了一句:“你从来没后悔过吗”

俞青摇头:“没有。子繁,你或许不知道,如今你给我一切,对我来说有多么好。”

她认真又一脸乖巧的说完这句话,让冯子繁心念一动,忍不住扶着她的脑袋吻了上去,双唇紧贴一瞬,他又移开,笑道:“算了,我病还没好”

他的话没说完,俞青就主动勾着他吻上去,舌尖灵巧地钻进去,似不允许他有丝毫的迟疑,难得如此主动用力地将这个吻不断加深。

这一晚不久,俞青就已经趴在冯子繁怀里睡着了。冯子繁侧着身子凝望她许久,捋了捋她的头发,然后将她轻轻放在床上,自己则拿了烟走了出去。

他在二楼阳台处点燃一根烟,望着如墨夜色,初冬毫无星际,乏味至极。但他也并非是来赏夜的,只是想抽根烟,思考一些事情。

冯子琳从后面拍了怕他的肩膀:“青青呢”

冯子繁只淡淡看她一眼,回过头来,抖了抖手里的烟灰:“睡了。”

冯子琳看了看他抽烟的动作:“咳嗽这么严重,还敢抽烟要是被青青知道了,不定骂死你。”

他笑笑:“我媳妇儿哪有这么凶她只会一脸委屈地想尽办法哄我答应她。”

两人随便说了一些家常话,瞅着时间差不多了,该哄小芮芮睡觉的时候,冯子琳才走了几步,又回头说:“去和老太太谈谈吧,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也能让青青日子好过些。”

冯子繁是背对着她的,过了一会儿后,他才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连续抽完了两根烟后,吸了冷风,气管又被烟呛,于是在去冯二老的房间时,一路都在咳嗽。好不容易止住了,他正准备抬手敲门,就听见里面的说话声,倒也不是很清楚,但冯老太太这么激动,估计他们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他敲了门,然后进去,果然见到老太太憋红了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坐在一边,而老爷子则坐在另一边,倒是没什么表情。

“大晚上的你过来做什么啊”老太太这会儿连带着看他都心烦。

她出生书香门第,后来嫁给了干部冯老爷子,倒也算是门当户对金童玉女。她向来注重门户干净,重尊严爱面子,如此大半生下来,老爷子退休时功绩不错,家里儿女双全,老大在部队里混得人人皆赞,女儿虽嫁了一个凤凰男,但也还算有点成就,带出去不丢面子,而最头疼的小儿子,虽然年轻时惹过不少事,但如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除去一些风流债,其他口碑也是可以的。

她本是觉得此生算是完美了,可偏偏娶了一个婚前私生活混乱的女人回来。

当初迫于给俞家一个交代,而冯子繁也擅作主张地放了话会负责,她也只有暗庆俞青又跟着傅旻去了s市,却没想到几个月后,冯子繁回到家里说要结婚,而且态度十分坚决。

婚是接了,在她眼里那是情势所逼,迫不得已而为之。可这一年来,听到的闲言闲语越多,她也就觉得这个儿媳妇给冯家蒙上了污点,越发看不惯她。

在加上老三这几次都为了她给自己摆脸色,她便觉得是这个女人怂恿的,也就更生气了。

冯子繁面对老太太的一脸怒意丝毫不在意,只是坐在他们对面,态度温和地说:“我想跟你们谈谈。”

老太太更不爽了:“她让你来的”

“不是。”冯子繁一脸淡然,而后缓缓地说:“老太太,以前的事就算了,无论别人说什么,她现在都是我媳妇儿,已经是冯家的人。我知道你一直在介怀那些不清不楚的事情,但追究又有什么意义呢,我更希望你能看到青青的好,而非一味的去探究那些往事。”

老太太皱眉,咄咄逼人地问:“她的好她好在哪儿了孩子孩子不愿意生,老公老公照顾病了,不好好在家呆着非得出去工作,她好在哪儿了你倒是给我说说。”

“孩子她是愿意生的,现在也在努力;我病跟她也没关系,是我自己没注意,只顾着忙生意上的事了,为此,她还老给我想办法保养身体;工作也是我支持她出去的,不信你可以让老爷子出去问问,我当时还找了些关系。”

他叹了口气:“老太太,你别觉得只要是青青就一定没好事,其实她平时做了很多事,你都忽略了”

“别跟我说这些”老太太一脸不耐烦,摆手打断:“你以为你把所有事都往身上揽我就会对她刮目相看了。我告诉你老三,这些都不是问题,我最在意的是她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一直沉默的老爷子有些听不过去,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你一天就尽说这些”

老太太反驳:“我不说这些我说什么你听见晚上那些人说的话没有,你不觉得丢脸啊”

老爷子喊着烟斗,不语。老太太也僵持着,冯子繁则沉重地说了句:“青青是个好姑娘,以前那些事都并非她所愿。”

“你别跟我一口一句她有多好有多好,你就这么确信她不会背着你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一个婚前这么不知检点的女人,我就不行她能有多好”老太太愤然甩下她的坚定态度:“反正如果让我发现她做出什么不轨的事情,到时候就别怪我不留情面清理门户”

话已至此,冯子繁也无需再说什么了,只会越解释越黑。他唯有神色黯然了三分,恢复下午离席时的淡漠,起身走了出去。

第三十一章

自从上次在超市门口与宁大飞大打出手后,有两天时间秦屿都没有联系许忠蕊。

那天晚上,秦屿毫无疑问地生气了,原先本是缠着她说好了那一晚留在她这儿的,可送她回家时,不旦一路上都没说话,还只送她到小区门口就直接开车走了。

而许忠蕊在车上看见他脸上的淤青,想摸也被他拦截,沉默不语地别开了脸。

秦屿这人,平时没心没肺,可真生气了,那就是彻底地闹别扭。而许忠蕊第二天就飞了一趟,隔一天回来时,也已经是傍晚,可机场外却没有他那辆灰白色的车子。

她不禁有些失落,拿出手机想给他打电话,想了想又觉得干脆直接去找他吧。于是截了辆车往他家去。

时间不算晚,刚好碰上了秦屿不在家的时候。本来是应该给他打给电话的,但又觉得她这可是主动送上门来了,干脆就再等等,他来了看见的一瞬说不定会很高兴。

于是她拖着行李蹲在门口,就这么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她就发现自己低估了等待滋味的煎熬,她已经有些困,可天冷又让她睡不着,只能干瞪着眼睛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直到走廊的灯光突然亮起,她抬头望去,就见到秦屿悠悠走来,看见她时,面色不改,扳着脸走到门口开门。

许忠蕊仰着头直溜溜地看他,一脸委屈。

果然,即使再怎么装再怎么生气,可还是会心疼她。开了门后,秦屿弯身将她拉起来拽进了屋里,猛地抵在墙上。

本以为会是一次十分热烈的吻,因为他常做这种事,一进门就将她摁在墙上一路吻进卧室,直接扒光吃干抹尽。

可这一次,许忠蕊看他时,只见到他一脸深沉,眸光专注,却也带着一丝愤怒未平的意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又松开,转身进了屋。

许忠蕊赶紧随后跟上,拉住他的手,讨好地问:“还在生气啊”

秦屿不语,只任她拽着,然后在沙发上坐下。

许忠蕊只好扑上去抱住他的肩膀,边摇边撒娇:“哎呦,秦子,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别什么话都不说,这可不像你啊。”

秦屿依旧板着脸。许忠蕊又哄了几句,就只有悻悻然地收回了手,不大高兴地说:“你要是一直这样赌气不说话,那我今天来就没有意义了。”

等了等,没等到回应,她就站了起来:“我回去了。”

立刻,手腕就被抓住。她正想笑,就听见他在后面闷闷地说:“你就不能多讨好我几句”

许忠蕊低头笑,回头看着他:“你怎么就跟个小孩子似的,还需要人哄啊”

秦屿愤愤不平:“我平时哄你的少了啊”

说完,便十分郁闷地别过了头,不去看她,但那副怕她走掉想回头又强忍着不回头的样子,着实是可爱极了。

许忠蕊笑了半天,坐了回去,伸手握住他的手,不疾不徐地说:“秦子,我知道你有气。被别人打了,还不能还手,你一定从来没这么窝囊过。可我真的不想惹是非,也不想再和宁大飞有任何牵扯,我现在只想好好的和你在一起,就像这段时间一样开开心心的。”

她伸手附过去,将他的脸转过来,一双柔情似水的眸望着他:“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开心么,所以不要跟我生气了好不好。”

秦屿看着她,半会儿没出声。

其实他早就不生气了,看见她坐在门口等他,那一瞬间,他的心就已经柔成了水,哪里还有什么气可生。只是他需要她一个态度,所以才会一直给她脸色看。

许忠蕊见他不说话,又再说道:“不过事不过三,如果宁大飞再有一次,我答应你,绝不拦着,好么。”

秦屿这才缓了脸色,将她的手握进手心,心疼道:“等在外面很冷吧,手这么僵。”

许忠蕊知道他气消了,笑了起来,摇头道:“不冷,你不生气了,就是值得的。”

这话对秦屿来说分量是很重的,他颇有些感动。

她又问道:“这两天有没有想我”

秦屿将脸埋在她颈窝处,将她推倒在沙发上:“想,都快想死了”

和好如初的两人算是在沙发上就火热了起来,秦屿将许忠蕊的手带到头顶,两手十指相握,紧紧的不放开,然后低头吻她,细密而具技巧的吻。

许忠蕊很快被挑逗起来,想抽手但被他拉得紧紧的。她不禁笑:“你这么拉着,不脱衣服了”

秦屿忙里偷闲抬头看着她,献宝似的说:“信不信我能用嘴把你脱得干干净净的”

“呦,你这是想挑战高难度呢,先说好,我可是穿了丝袜的。”

他挑眉,凑到她耳边轻声说:“脱光,今晚你就跑不掉了。”

小别胜新婚,冷战了两天的两人,着实折腾了一夜。

第二天许忠蕊醒来,就感觉秦屿光着身子将她箍得紧紧的,她无奈笑笑,难怪睡觉的时候总觉得难受喘不过气。

秦屿还未醒,睡得很熟。她轻轻转过身子极近地看着他,这个男人的睡相很成熟,不似他醒来时的那副模样,笑起来以及很有行为都有点孩子气。

她偶尔会好奇,就在她面前这德行是怎么在外面混得这么好的后一想,就忍不住由心而笑,听说有些男人只有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才会表现的不一样。

想到这里,她仍会忍不住甜蜜一下。

兴许是被她刚才转身的时候动的那一下,也有可能是因为她的目光,秦屿慢慢醒过来,还没睁开眼睛就蹭啊蹭的蹭下来,一翻身,就将她压在身下。

jj的身体重叠,她都感觉到他的jj正在一点点变化。她推了推他:“你精神也太旺盛了吧,昨晚还没要够”

秦屿正埋首从她的锁骨一下吻下去,落下一个个吻痕:“不够,十年的份儿,就昨晚那几次怎么够做完了那十年,还有后面的十年,再十年”

他抬起头,深情清澈的目光:“一辈子都要不够。”

许忠蕊抬手捋他微湿的发,轻声说:“嗯,辛苦了,让你等了十年。大不了下辈子也给你。”

秦屿愉悦地笑起来,手下却已经将她的双腿抡起:“我还可以再辛苦一点。”

再辛苦一点的后果就是,刚释放完没几分钟,晨早“运动”的某人肚子就咕咕叫了。许忠蕊连澡都还没来及洗,就被他缠着进了厨房给他煮东西吃。

她的厨艺不算好,也就只能弄些简单的食物,并且像秦屿这样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还未必咽得下去。但端出来后,她就知道自己完全想多了,虽然滋味不算好,但秦屿却极为给面子,狼吞虎咽地吃得连渣都不剩。

她也算是有了点满足感。不过收拾干净厨房,进浴室洗完澡,她就想着要走了。

于是,某人开始抱着她的行李箱不放手。所以说,拖着行李箱来完全是个错误。

许忠蕊一脸无奈地坐下,看着面前整个人都俯在行李箱上的二十七八的大男人,叹了口气无力地唤了一声:“秦子”

秦屿推着箱子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蕊蕊,别走了,反正行李也拖来了,干脆就在我这儿住几天吧”他本是想说住下的,但以退为进,才能吃得到肉。

许忠蕊摇头:“我们才在一起多长时间啊就同居了,你平时在我那里也就算了,但你这儿认识的人又多,给别人看见终归不好。”

她捧着他的脸亲了亲,哄道:“你乖,先送我回去,平时你也可以去我那里不是”

“”秦屿这才泄气地妥协,但很快又伸出手,装出一脸天真无邪地说:“那你给我备把你那儿的钥匙吧。”

许忠蕊一怔:“呃”

她突然意识到,这人是铁了心想同居了。

作者有话要说:两更合并了哈,差不多六千字。

入v当天放的三个小问题答案:

1,其实非常简单。俞青是在傅旻考去s市时被他告白的,傅旻比她大一岁,那年她17,一直到她26岁的时候开始准备订婚,然后发生之后的一系列事情,最后分手嫁给冯子繁。1726,正确答案应该是九年。

2,冯子繁和俞欣是在俞青和傅旻在一起的三年后才在一起的,又在傅旻和俞青闹矛盾前半年分手的,所以差不多就是五年多的样子

3见面时,这个是最简单的了,12岁,许忠蕊和秦屿是同岁的,在第五章有提到第一次,许忠蕊是几岁。其实活动你们支持正版只是为了互动一下,图个有意思,所以无论有没有回答正确,为了感谢,凡在前三章留言的都已经送了红包,大家查收一下吧。

第31章

第三十二章

许忠蕊发现秦屿有一个特点,说风就是雨,凡是对待她的事情办事效率就是雷厉风行,十分果断。

这一天她终究还是没能拖着她的行李回家,而是被秦屿拉去了房介,跑了一天都在看房子。

怎么会看起房子来的呢

后来她想想觉得自己是上了秦屿的道。两人本是纠缠着钥匙和同居这个事儿作激烈辩论,结果不知怎么说的,就说到了买房子这个事上了,于是秦屿就马上拉着她去看房,一路上还在不停地跟她确认:“蕊蕊,咱们说好了啊,买了房子,你就搬过来。”

许忠蕊没说话,望着窗外郁闷。

秦屿直接去看了新建计划里人工湖后面的最新房建,前段时间也是炒得火热,没几个月就只剩下几套房了,要么地势不好,要么就是最好的那几套。

房介一看秦屿,就直接带他去最好的那几套看,四面环绕,两面面向清净花园,两面面向还在修建的人工湖,光线良好,设计也十分合理。

“这套房一共一百八十平方米,除去公用平房,剩下一百六十多平房。”房介瞥了眼跟在后面许忠蕊,笑呵呵地对秦屿说:“一家三口,最适合不过的了,不大不小。而且以后若是有了小孩,随便他到处爬到处跳,绝对不会感觉挤。”

许忠蕊脸红了红,转过头去看别处。

而秦屿则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点了点头:“行,就这套吧。”

“秦子。”许忠蕊将他拉到一边,又看了眼探头探尾的房介,见他立刻缩回了脑袋,才低声劝说:“你别一时兴起就花了几百万,这房值得么,也就地段好一点。”

“我哪是一时兴起啊,我都琢磨好久了。”他拉着她走到落地窗前:“你不是喜欢清静的地方么,你看,前有人工湖,后有小花园,这儿多好啊。再说了,我这可是在挑咱们的婚房,哪儿能这么随随便便就买了。我都看好久了。”

许忠蕊本还在犹豫,听见他的话,微怔:“婚房”

秦屿点头,搂着她说:“是啊,这房多好啊,我们现在好好布置布置,订婚后就可以直接住进来了。”

许忠蕊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你连求婚都还没有,就想着买婚房。”

秦屿嘿嘿笑:“求婚当然必不可少,不过我估摸着现在跟你求婚你也不会答应,你的性子啊,肯定要拖个一年两年把我知根摸底后,才肯松口。今天不是正好说到房子这事儿么,我就想着干脆先把房买了,落你名字。”

许忠蕊陷入了挣扎,说实话,秦屿会想着结婚着实让她感动,她和宁大飞十年都没想到这一步,他却把进度缩到几个月完成。可她还是有些纠结,总觉得一个男人如此对她,反而显得不真实起来。

但也不好驳了他的好意,说道:“还是别落我名字了,弄得我好像是图你钱来的。”

秦屿不以为意:“我又没多少钱,你想图也图不了多少。再说了,我的钱以后也是你管着不是”说完他就自个儿得瑟地笑。

许忠蕊看着他,心情也被感染,低头抿嘴笑意满满。

最后办手续的时候,许忠蕊死活不同意落她的名字,于是秦屿只好再一次退而求其次,落了两人的名字。

房子买好了,秦屿就拖着她去找装修师傅设计,看了一早上的设计图,才选好。下午就拉着她进家居商城选家具。

许忠蕊对他这会儿的办事速度表示有点跟不上:“你这么急做什么,又不是赶着结婚,慢慢来吧。”

秦屿一脸夸张:“急啊,我一想着以后我也金屋藏娇了,就特别急。”

许忠蕊故意说道:“喔,你就想着把我藏起来是吧让我见不得光是吧”

秦屿牵着她的手笑着说:“我是想把你藏起来让所有人都见不到你,不过肯定是光明正大的藏,绝不是那种偷偷摸摸的。”

他说起情话来,是脸不红心不跳各种厚脸皮的那种,不过说得暖人心,她就常常被说得心花怒放,暗恼自己的段数太低,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两人选好了一部分家具,秦屿去开车,许忠蕊站在商场门口等着。

一个大卷发的女人站在她身边也在等车,她拿出包掏了掏,拿东西时带出了几样小东西,正好落在许忠蕊附近。

许忠蕊下意识帮忙去捡,递给女人,才抬眼看了她一眼,是个长得十分漂亮的混血儿。

“谢谢。”她笑着,一口带着外音的汉语。

许忠蕊点点头,便自顾站好。而女人却看了她两眼,有些笨拙地不奢侈赞扬道:“你长得真漂亮。”

许忠蕊笑笑:“谢谢,你长得也很漂亮。”

女人开心地笑了起来,很快便有一辆出租车停下,女人朝她挥了挥手就上车了远去了。

过了一会儿,秦屿也开车过来,她上车随口一说:“刚才遇到个很漂亮的混血儿。”

秦屿漫不经心地问:“有多漂亮”

“反正很漂亮。”她说着,又故意问道:“喜欢混血儿么”

秦屿正准备转弯,精神比较集中,过了好一会儿,才淡道:“还好。”

转眼已经进入了期末考试的复习期间,俞青差不多已经当了一个学期的老师,想想觉得时间真是过得很快。

是啊,真快,她都快二十八岁了。

距离生日已经没几天,与春节有些接近。昨天冯子繁还问她要不要趁着寒假出去旅游她问他不是很忙吗他说只要她想去,再忙也能抽出时间来。

俞青考虑了两天,想着他的病久久未完全痊愈,稍不注意就复发,便说:“还是不去了,假期就咱们两个在家也挺好,我也好好帮你养养病。”

冯子繁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奇怪的是,俞青仿佛在他脸上看到了什么复杂的神情,却又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

学校一直推迟的艺术节,都已经是深冬了才开始正式举办。俞青是新老师,活动举办期间没有假期,需要带上牌子充当秩序维持人员。

开幕式当天,俞青才听说李校长是政府某个高官的小舅子,所以还托了关系请来了两位政府官员来做观赏,仗势挺大,引来了不少媒体,做足了广告。

而后有人凑过来问她:“你也是托关系进来的,你老公也是政府官员吧”

俞青牵强地笑笑:“不是,他只是个做生意的,朋友比较多而已。”

那人瘪瘪嘴,不悦地说:“我才不信,你老公来的时候我亲耳听见校长叫他三少。”

俞青低眸,不再回应。

开幕式正式开始,俞青站在礼台两边,台上首先是学校几位领导在说话,她听着听着就出神云游去了。再回神时,主持人已经开始介绍嘉宾,当傅旻的名字响起时,她惊了一下,转了眸光望过去。

他神色自若地坐在那一排中间,翘着腿,淡雅身着,面上清冷,却又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她看过去的时候,他正好坐下,目光立刻也望了过来,视线触及到一起。

似乎从那双眸中探究出了什么,她怔了怔,立刻收回目光。

接下来恐怕要轮到他上台说话,俞青打了个幌子,就脱队躲掉了。之后在现场随便应付了一下,就趁着还未结束,换了衣服拿起行李准备回家。

很快就有人打电话过来:“俞青,你去哪儿了快回来,我们准备去吃饭。那两个政府官员也会去。”

这或许对于别人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但对她而言就是避不可及:“我身体不舒服,不去了,你们好好玩。”

说完就挂了电话,坐在路边等公交车。

寒冬的冷息扑打过来,面色立刻被冻僵,鼻头都已经麻木。她把衣服的帽子拉上来带上,可帽子很大,她的脸却十分小,一下就被遮盖得严严实实。

一辆车在她面前停下时,她只看到那四个黑漆漆的轮子。她拉了拉帽,抬眼看过去,只见车窗摇下,他坐在里面,对她笑道:“去哪儿我送你。”

俞青整个人都不好了,顿生一种怎么躲都躲不掉的感觉。因为她看得出,他是特地来遇她的。

她踟蹰了半天,才摇头说道:“不用了,我等公交车回去就行了。”

“傻瓜。”他骂道:“这么冷的天,你宁愿坐车也不让我送你”

俞青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她摸不准他的意思。正当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一直凝神盯着她的傅旻叹了口气,开门下来,走到她面前。

“你不想我送,随你吧。”他说。

尽管她一直低着头,他的目光却还是专注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他蹲,伸手去抓她的手。俞青下意识地缩了缩,他却抓得更紧。

只见他摊开她的手,从衣兜里拿出一个东西放在她手心里,再将她的手握紧。

俞青疑惑地看着他,他也抬头望着她,带着一丝莫名情感,柔声说道:“这个,从来都是属于你的。”

说完他起身,转身上了车,走了。

俞青看着手里的东西,怔忪出神。

这是一条项链,吊坠是那枚熟悉的戒指,那枚她曾戴在手指上,度过整段青春的戒指。

一年多前,她还给了他,如今,它又回到了她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