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归来时第5部分阅读(1/1)

经验之谈吧”

看着冉冉那张期待的笑脸,福慧艰难点头。

“那你说赌点什么好呢”

“比如说围棋。”福慧顺口接上。

“”冉冉要用眼神杀死她。

“那我再想想吧。”

“好了,下去吧,今天你才是主角,小寿星,生日快乐。”

福慧试图转移注意力。

“不快乐,又老了一岁怎么会快乐”

福慧附额,叹,“你是在讥讽我嘛”

“恩,我不介意一个鼓励我早恋的家教兼职当我后妈。”

第 16 章

程见雪的婚礼是中西合璧式的,遵从女方的意思,婚礼在教堂举行,观礼的只有亲朋挚友,婚宴是中式的,摆在酒店,规矩礼数悉尊上京习俗。

程见雪同父异母的巨星妹妹程暮雪携绯闻男友沈迟出席。

虽说已经决定放弃,可是此番情景,胸臆中的那股苦涩愤怒却不受控制地蔓延。

沈迟,我已然放弃,你一定要做到这个地步吗在一个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婚礼上再一次告诫你的绝情

沈迟,我要你为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希望到时你不会因曾在此时站在程家的背叛者身边而感到后悔

程见雪冷笑,交换戒指的右手的无名指无意识地曲起

那是拒绝的姿势啊

新郎竟没有着急,反而含笑望着自己的新娘耐心地等待

无数个日夜都是这样等过来的,何必急在一时呢

“我愿意。”许诺的瞬间,如花笑颜在今日最美的女子脸上绽放,只是,有一个瞬间,她的目光落在前排一个男人淡漠的脸上

我要看你如何携着如花美人站在那个人面前

婚礼上的女子忽然无比期待即将到来宴席,此时,那个女子应该已经等在哪里了吧

鬼使神差到达婚礼现场的福慧发现新郎竟有些眼熟,正愣半晌,忽而脑中灵光一闪

正是高中时代整日跟在程见雪他们身后的那个黑黑的男生啊,她还曾跟他同学过一段时间呢。

福慧狐疑地环视一周,果然,不少熟悉面孔随即释然,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圣江中学是上京出了名的贵族学校,上京那些所谓名门哪个没在圣江读过书呢

福慧到宴席时已有不少人落了座,她想着在后面桌子上随便找个隐蔽点的座位生猛地吃一顿,份子钱捞回一分是一分嘛

孰料,还未落座

一个主管摸样的男子走过来,“请问是江福慧江小姐吗”

福慧狐疑,“是,是啊。”

男子做出请的姿势,“请随我来。”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福慧被安排在了前排的主宾席,准确地说应该是主宾席的副座。

福慧百无聊赖地喝水,第一百次地后悔,这样子热闹的场合,干自己什么事呢。可是为什么心一软就答应了呢

喧哗中刹那的寂静,福慧回头,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

大厅的门被打开,一股强劲的冷风卷进厅里,福慧下意识的缩脖子,然后再下一刻愣住:一对比新娘新郎还要耀眼的男女携手走进大厅,男人淡漠的神情有些倨傲,对于打招呼的人他一一点头回应,目光在遇见福慧时顿住,只一瞬又移开。感到身侧忽然僵硬的身体,程暮雪担忧地抬头看沈迟,然后顺着他目光滞留的方向看去,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引导的侍应在福慧这一座停住,高大的身躯矗立在福慧身侧,在他的身影里福慧屏住呼吸,紧张的不能思考

原来,这就是程见雪所谓的要还给她的真正含义

福慧苦笑。

一桌子的人起身与他寒暄,沈迟一一握手回礼,轮到福慧时,身侧刚刚随便聊过的男子热心地介绍,“这位是新娘程家大小姐的高中同学江福慧。”

沈迟似笑非笑, “江小姐,你好。”他轻轻握了一下福慧的手。

只是轻轻一触边离开,冰凉的指尖却似乎还记得那坚实温暖的触觉,福慧将手掌收在口袋里,腹诽,大庭广众的我还能非礼你不成,干嘛跟躲瘟疫似的躲我

比发现竟要跟自家老板沈迟同桌更惊悚的事情是他竟要坐在自己身旁的主位。

福慧看一眼一桌子的地中海和啤酒肚,再看看泰然自若理所当然地坐在主位的沈迟,嘀咕,不知道会不会折寿

“程小姐,前些日子好像出了车祸,身体没有大碍了吧”

“我认识一个很好的骨科医生,需不需要介绍给程小姐认识”

“冯总你凑什么热闹,什么样的医生沈先生请不到。”

福慧这才定眼看沈迟另一侧的女子,竟是她每日必翻的报纸娱乐版头条的常客

大明星程暮雪

福慧犹记得,程暮雪出车祸住院的新闻曾一度占据大幅的版面。

一桌的男人不管老少无不殷勤备至地盯着她嘘寒问暖,福慧虽然不忿但不得不承认,这个程暮雪比电视上看起来还漂亮,一张脸精致的过分。福慧看仅有的几个女客面色如常眼神却已凶狠,心想,不知在别人眼里现在的自己是否也是这个形状

饭菜还没上,桌上是些消磨时间的干果,福慧用手指将花生一颗颗捏碎,然后惬意地一粒粒送进嘴里。虽然年轻时她也迷恋过明星,但那是男的啊,如果是女的她兴许也会请人家签个名什么的拿去网上拍了能买多少零食啊

她曾经将这想法如实地向那个人表达过,那人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江福慧,你离我远点”

福慧才不会听话,反而一步扑到他身上,粘得紧紧拽都拽不掉。

福慧轻笑,那时多好,连他凶她都觉美好

第 17 章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试探沈迟与程暮雪的关系,福慧想看看沈迟的反应,于是偷偷瞄他

只见他淡淡一笑揶揄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总既然有意不妨直言告知程小姐,何必这样拐弯抹角呢”

他撇的倒是干净

新娘子那边派人来请程暮雪,她走时看了沈迟一眼,目光复杂也不知在想什么。

无聊的谈话继续,不过话题转到一桌子地产商的老本行上。

“东城开发拍到a8号标地的季从风以前好像是跑中日贸易的,听说在b城小有名气”

“b城呵,那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上京来上京搞搞贸易也就罢了,现在地头还没踩熟,就想跟我们分一杯羹。”

“到时候栽了跟头都不知道谁使的绊子,上京的水深着呢。首先就得问问沈先生答不答应,咱们才考虑要不要放他一马。”

沈迟轻飘飘一笑,“何总说笑了。”

福慧看他那个得意的样子,忍不住腹诽,果然这个世界上之所以有人孜孜不倦地拍马屁,那是因为有人兴致勃勃地等着被拍啊,市场需求嘛

干果撤掉了,66续续开始上菜,糖醋丸子、油闷大虾、红烧排骨福慧发现竟有不少自己爱吃的,跃跃欲试。但摄于一干人等对沈迟的态度,强忍着嘴馋,惆怅地看一眼饭菜再惆怅地看一眼沈迟,如此几次,终于沈迟狐疑地看她。

福慧复又惆怅地看一眼饭菜。

沈迟不禁一笑,瞟了福慧一眼,举起筷子随意夹了一筷子放到碗中,然后他含笑看着福慧迫不及待地用勺子舀了只最大的虾到碗里。

福慧鼓着腮帮子嚼虾肉,后知后觉地发现气氛不对,抬头发现在座的人除沈迟外皆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那个,主位的人已经动过筷子了吧

被一群人盯着,福慧几十年如一日的紧张毛病又犯了,吞的有些急,辣气吸进口腔里,然后,止不住地一阵死命咳嗽。

她的手死死攥住桌子上铺的布,指节泛白,不住咳嗽的脸上泛起一抹病态的嫣红。

沈迟动作迅疾地一手伸到福慧背后不轻不重地拍着舒缓她的咳嗽,另一只手则拿起面前的水杯,异常自然地放到福慧嘴边。

福慧得救了似的,一手拍着胸口一手扶着水杯死命的猛灌。

俩人一个动作娴熟,一个接受的心安理得。在座人等两两相望,个个面露狐疑,

坊间传闻沈迟格调高雅,近身女子无一不是绝色。

众人心领神会

看来流言真的是流言,果然是信不得的啊

咳嗽终于被压住,气氛却已变得诡异。

抬眼注意到全桌人的表情,沈迟抽了张湿巾细细擦着手指,淡然一笑道,“诸位再这样盯着瞧,江小姐怕又要噎着了,这样一副吃人的眼光搁谁也吃不下饭啊”顿了顿,复又揶揄,“还是江小姐如此秀色可餐,各位移不开眼了,恩”

他此话一出,哪还有人敢明目张胆地继续盯着他们二人,纷纷将话题转开,福慧却被他一席话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是那种听见别人打趣她美女就要反省的人,还秀色可餐这个人永远有办法让她无地自容

话题绕了一圈又绕回车祸上。

这些人真是的,在别人的婚礼上聊什么晦气的车祸,福慧不满。

沈迟却没有什么不悦的表示,靠着椅背静静地听也不插话。那个被称为冯总的人正在聊他在日本出差时听到的一则奇事:

“一个华人女孩,在开车前往东京的高速公路上为了避免与一辆大型货车相撞,情急之下猛打方向盘,结果以时速12o公里的速度撞破了高速公路的护栏。恩,那一段是山路,车翻滚着滚下山,不过那女孩命大,竟没有死。但据说当时她的整个右半身都被压住了,报纸上报道说是粉碎性骨折,不知道有没有截肢。”说完叹息了一声。

“冯总,这就是你所谓的奇事啊”

“你听我说完。”被称作冯总的男人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白色的烟圈自鼻孔逸出,他缓缓道,“我几年前也出过交通事故,说句不怕诸位笑话的话,当时真的大脑一片空白,就一个感觉觉得自己活不成了,手脚不听使唤,连动都动不了。后来被送去医院缓过劲来才发现不过是些轻微的擦伤。我这商场这么多年,自诩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是回想起那场其实算不了车祸的车祸仍心有余悸。”

“冯总,这跟那车祸的小姑娘有什么关系,扯远了吧”

被称作冯总的男人不以为意,继续道,“可是那个女孩子出事的那天正下雨,也就是说雨会把一切与车祸相关的证据磨灭掉。那个火车司机显然也预料到了这一点,而且从那个地势翻下去,十有八九当场毙命,所以,”叙述者顿了顿,接着道“他逃跑了,为了怕留下线索,他甚至连个急救电话都没打。”

“你刚刚说她被医院诊断为骨折,也就是说她得救了”

他深深吸一口烟,肯定对方的推论,“是的,她得救了。你能猜出是谁救了她吗”

“经过的车辆吧”

摇头。

“当地住户”

摇头。

“莫非肇事司机又后悔了”

摇头。

“总不会是她自己吧”

白色的烟圈缓缓吐出,叙述者一字一句道,“正是她自己。”顿了顿,“在半个身体被压住的情况下,也不知她怎样忍着巨痛,摸索着找到了自己的手机,然后拨响了求救电话。半个小时之后医院接到了另一个从公共电话打来的同一则急救电话,我想应该是那个心怀愧疚的肇事者在逃离现场后在公共电话亭打的吧。”

“后来呢”已有人动容了。

“后来医院赶到的时候,她正攥着电话,面容苍白地晕厥在自己的鲜血汇成的血泊里。”

第 18 章

“总算是活下来了,活着总是好的。”有人感叹。

一直静默着倾听的沈迟突然开口,“也不见得。”默了一下又问,“她的手没事吧,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烟被熄灭在烟灰缸里,最后一点火星挣扎着失去光泽,叙述者的声音饱含着遗憾,“她是一位漫画作者,以手为生,却再也不能握笔。”

沈迟好像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角,却缓缓顿住,脸上的神色却是显得一副有心事沉底的模样。

如果她的手被毁掉,对她来说,是不是意味着整个世界的幻灭

良久。

“那样坚强的一个人,她总会好好活下去的吧。”

一阵剧痛袭上心头。

福慧颤抖着抚上右手,低垂着的头双目紧闭,等待着疼痛的退去。其实那根本不是坚强啊

她只不过是想告别,跟那个人告别。

在播响急救电话之前,她还输入了一个十三位的电话号码,一个即便沧海化为桑田,即便她会忘记一切也无法从脑海中抹去的曾属于那个人的的号码。

她想要跟那个人告别,“阿迟,我就要死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机械而冰冷的女声响起,然后是决绝的忙音,身上的剧痛感觉不到了,潮水般的疼痛铺天盖地自心脏汹涌而出,福慧瞬间被淹没。

她永远无法忘记那个大雨滂沱雨的傍晚

那般的冰冷绝望,即便是轻轻触及也疼痛难忍。

终于有人意识到在喜宴上这样的话题有些沉痛,将话题转到了别处。

福慧渐渐恢复正常,起码看起来是正常的,其实只要你不说,谁又关心你是否正常呢。

福慧兀自出神,沈迟却皱着眉瞄了一眼她夹菜的手,又脸色不善地看着她,福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拨拉着铁杆山药的勺子这玩意又长又细,根本不能用勺子盛。

一时间,她退也不是进也不是,进退不得的福慧捏着勺子颇为尴尬,她喃喃着解释,“我挺喜欢吃山药的,恩,嚼着像红薯。”一出口,她才知这解释简直蠢得透顶。

沈迟的脸色依旧不好,却举筷到盘中夹了一根山药放入福慧碗中,只是嘴上不忘讥讽,“江小姐去的是日本又不是美国,怎的连筷子都不会使了”

猝不及防的福慧万万没有料到他会以这种方式在这种场合提及这个话题,这一刻,她多么感谢这个极寒多雪的冬天。

手下意识地被藏入口袋里,福慧搬出预演过千百次的借口“天气太冷,右手冻了,不太好使。”

须臾静默 。

沈迟的眼色变了变,“哦,”迟疑了一下轻声道,“涂药了吗记得要涂药,不然可能会留疤。”

相逢以来他难得的轻声细语,福慧听话地哦了一声,默默地啃着碗中的山药。

“还想吃的话,再跟我说。”他轻声吩咐。

“恩。”

酒店包厢里更换礼服的程见雪迎来了她的妹妹。

程见雪望着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许久,开口,“程暮雪,你今天送的礼物我很满意。”

“什么礼物”程暮雪怔楞,她就只有送红包而已。

“沈迟,”程见雪冷笑,眼神冰冷“你敢说今天不是故意与他结伴出席这场婚礼的”

“哦,”程暮雪回道,“他是你邀请的,而我只是作为他的女友陪他来的。并不是因为你,姐姐还有,我只是想提醒你,今天的这场婚礼是你的婚礼,你就要成为新娘了,新郎却不是沈迟,所以我想提醒你,从今往后就不要多想了。”

程见雪愤怒的身体颤抖着,她冲到程暮雪身边一把扯住她,将她连拖带拽地弄到门口,包厢的门被打开了一条缝,正对着沈迟那一桌。

“唐暮雪,你以为我输给你了吗你真的以为是你把沈迟从我身边抢走的吗你真的以为他会喜欢你吗你以为你真的赢了吗我问问你,一个身上流着肮脏血液的私生女,程暮雪,你有什么资本是比的过作为程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的我呢,财富美貌地位荣誉如果这些真的可以赢得沈迟的爱情的话,我一早就得到了。我认识他整整2o年了,2o年前你在哪里呢而我一直在他身边,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那个女人身边。十年前我不能挽救,你以为你就可以了吗你以为你可以控制沈迟嘛你真的以为你可以得到他吗看着吧,今日的沈迟会像十年前一样,一步一步走回那个女人身边的。”

那厢,沈迟正压低着身体与旁边的女子偶偶私语,神情前所未有的温柔怜惜

程暮雪陡然心惊,她何曾见过那个样子的沈迟

作者有话要说:实践诺言,再更一章。

吼吼,这一章有伏笔的吆,发现了吗

第 19 章

“不可能,”程暮雪挣脱钳制,激动反驳,“程见雪,你就是见不得我好。你就那么恨我吗,自己得不到也不想我得到。还有,你已经不是程家的大小姐了,早就没有程家了,没有了”她摇着程见雪的身体,力道之大,根本不能摆脱。

“见雪,好了没有”听见声响赶来护驾的新郎推门而入。

瞧见妻子被钳制的手臂,原本喜气洋洋的新郎不悦,“暮雪,今日是你姐姐的婚礼,我不管你平日如何闹,也不管你是谁,今个儿的婚礼对我来说很重要,若有什么差池,请恕我不客气。”然后拉着新娘,嘴角挂着笑推门而去。

“你要是不喜欢看到她,我请人将她送走”新郎体贴周到地询问。

“岩,你真的爱我吗”程见雪不答反问。

“恩。”

“恩,是什么意思”

“很爱的意思。”

“岩,你要答应我,要一直一直爱我,一直一直爱,到死都不准变。即使我动摇即使有时候我走神,你也要一直一直守着我。”

他稍微思考了下,少许,承诺,“好的。”

明明只有一会儿,程见雪却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交握着的手微微出了一层薄汗,终于她长嘘一口气,郑重道,“只要你一直一直陪着我,我有信心终会忘记他的,你守着我等我爱上你好不好,我一定做得到的,我一个人在井下守的太苦也太久了。”

单恋是场无望苦守,她已然筋疲力尽。

望着门所在的方向,对着程暮雪,她的嘴唇开合,“现在我已经找到愿意解救守护我的人,要离开了,现在换你受折磨了”

曾经,她以为遇见沈迟是一生中最大的幸事,多年以后,她终于明白,以那个横空出世的江福慧为分割,在她之后在她之前的所有遇见,注定了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

不幸

她用了整整十年的代价终于明白,终于懂得放手。

幸好,她醒悟的还不算太晚,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挽救。

程暮雪是在社交圈摸爬滚打惯了的的人,回到酒席上时,已丝毫不见方才歇斯底里的痕迹。

社交手腕施展开,一众男人纷纷感兴趣地将话题转移到程暮雪身上,聊起正在拍摄的电影,名家执笔名导执导,明星大腕云集,作为影片的女主角,她有望再折影后桂冠。

沈迟这个人他的奇特之处就在于他好像从来也不表现的奇特,却不知为何,总让人生生觉得这人奇异非凡,不同与常人,像现在,他正如其他男人一样端着酒不时与人碰杯,偶尔插嘴一两句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这个人,无论在那种圈子里都能混的如鱼得水,因为够虚伪。

凡事物极必反,程暮雪独领风马蚤,他们这一桌的风头完全被她独占,福慧无意中瞥见桌上其余女士对视的眼神,明白反击战就要打响了

关于名媛淑女的定义,虽无明文规定,但在餐桌上却有那么不成文的一条

不管再喜欢吃的菜,只要在公众场合,一道菜最多夹不能超过三次。

呵呵,当然这对自认无成为淑女潜质的福慧是没有任何约束力的,如无人阻挡,横扫整盘红焖大虾对她来说是没有任何压力和为难的。好在的是福慧虽然有时有些没心没肺,但看人脸色的功力修炼的还不错,所以一直没胆实行扫盘这项大业。每每她正吃的忘乎所以,某人就会适时地筷相助替她夹菜,福慧虽然心中不满但也知道是时候适可而止了,所以她的内心虽然很彪悍,但貌似被压制了

凉菜中有一道酸辣萝卜丝,脆嫩咸鲜,微辣甘甜,非常爽口。

程暮雪已经已经一连至少夹了三次了,福慧是肉食主义者,对这种绿色小菜被抢没多大感觉,但有人按耐不住了

每每程暮雪的竹筷伸到盘中正要夹那脆生生的萝卜丝,几个女人配合好了似的开始转桌子,几圈转下来,程暮雪下筷子的那盘萝卜丝已经所剩无几。

诸位一看就是高手,出手了无痕,配合密切完全看不出在整人。

福慧在心里偷笑,却不知看笑话的时机即将终结,她将被卷入战团

其中两位美女正与人碰杯,余下的一位刚刚出手,再次出手未免痕迹太明显,于是向福慧使眼色求救。

帮,还是不帮,这是个问题

福慧自诩是个老实人,这种类似落井下石的事情,不太好吧

其实只要没有被那个人发现,也无伤大雅的吧

福慧瞄瞄沈迟,想确定他是否注意到这边的紧急事态,却瞧见程暮雪撅着嘴正跟沈迟撒娇求救,手一抖,滑了性能良好的旋转桌动了。

“哗”一声,程暮雪手边的果汁应声而倒,刚满上的果汁漫过桌面,火速地流下滴到程暮雪高档竹炭纤维冬裙上,阴湿了一片。

“啊”福慧惊呼,“要不要紧”说着胡乱抓起餐桌上的餐巾纸递过去,却被程暮雪一把挡开,有一丝鄙夷和愤怒的情绪从眼底掠过,但她是什么人物风度良好地谢绝了福慧的好意,扭身去了洗手间。

早有侍应过来收拾了残局,沈迟重新落座,顺便瞟了福慧一眼,似富有深意。

桌上其余人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明目张胆的二女争一男啊

“我绝对不是故意的。”福慧信誓旦旦地解释,有些内疚。

沈迟抽张湿巾细细擦去手上残留的粘稠液体,闻言转头,深深看了福慧一眼,随口反问,“我有说过你是故意的吗”

这回福慧真是百口莫辩了,厄,其实她也不想辩,话说,那哗的一声听着真是爽啊厄,福慧反省,莫非她其实也是个邪恶的女人,而且是巫婆级的。

那个,其实真的不是故意的,事态的发展完全在她的个人能力控制之外嘛,她不过顺应民意拔刀相助想帮个小忙,却不想,拔刀相助拔得有些过头了,演变成帮了个大忙

作者有话要说:这场婚礼是个重要的道具,写了这么多还要继续。

嘿嘿,开头温吞太久了,现在开始激烈一些

第 2o 章

他们这一桌大概除了福慧意外都是些人物,喜宴开始不久,新郎新娘便到这边敬酒。

新郎成熟稳重,不复当年的青涩模样,喜气洋洋道,“多些沈先生,还有各位朋友捧场。”说着与各人碰杯。

轮到程见雪,新郎笑嘻嘻地接过妻子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诸位见谅,见雪不太会喝酒。”疼惜之色毫不掩饰。

这个男人虽说其貌不扬,但是耐心、恒心、责任心一应俱全,福慧心想,程见雪以后一定会幸福。

她真心实意道,“恭喜,祝你们白头偕老。”

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之携老。

诗经三百篇,福慧以为,最美也不过如此而已

程见雪也笑,她至今不晓得眼前的女子到底是太笨还是太聪明,罢了罢了,时至今日还想这些作甚她微微倾身,靠近福慧,“我将欠你的还给你。从此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互不相欠。”

福慧苦笑,她不会明白,有些东西逝去了就再也无法挽回,这世上的事情并不是你想重新来过就可以的,不是所有人都像她那样幸运,可以选择。

重新来过是太奢侈的事情,她无力承担。

轮到沈迟,他轻轻一笑,“恭喜。”再简洁不过。

程见雪望住他,眼神幽深,好像想起了遥远而熟悉的往事“先非,原谅我好不好”先非是沈迟真正的名字,迟只不过是他的小名,只是不知道为何,多年前他换掉了那个身份证上的名讳,将一度曾经专属于某个人的称谓搬到了大庭广众之下。

“今天这种日子,我们不要谈论这种事情。”。

“我请她来,你还不满意”那件事情就那么不可原谅。

“”沈迟不置可否,眼神撇到神思恍惚的福慧,沉痛而忧愁的情绪掠过眼底。

沈迟举杯,“你能放下,我很高兴。”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女子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她的眼底也有某种因为无力而深藏的遗憾。

这些年,看着她好像是离沈迟最近的那个女人,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已经远的不能再远了。看着这个在坊间的流传里取代她地位的妹妹,她笑了,隐含着某种莫名的快慰,“暮雪,我的妹妹,请慢慢品尝姐姐送你的礼物。我敢打赌,你将尝尽我所受的痛苦,而那,将生不如死这是你背叛程家的后果”

散席的时候,沈迟被几个貌美的女子围着套近乎,福慧则火速闪人,她望一眼他所在的方向,中间隔着阻挡视线的人群,不由叹息

这样的距离,如何逾越

沈迟却似感觉到了莫名的召唤,循着目光所在的方向望去,明明刚刚还在的,转眼又去了哪里

沈迟目光一沉,拨开众人,疾走几步,却被追上的唐衍生唤住,“沈先生”却又欲言又止

沈迟微微不耐烦,眼看又要走,唐衍生看他那个架势复又开口,“沈先生,我想你可能会想知道,”他看了看沈迟强忍不发作的表情,继续,“那个,我刚才看见江小姐上了暮雪小姐的车。”

沈迟眯着眼看了他一会,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那么明显吗”

那么模棱两可的一句话,唐衍生却听明白了。

顿时,他张口结舌,干干道,“不明显。”为了加强可信度,补充,“我就是跟着沈先生的日子久了,比较了解先生的习惯。”

“习惯”他低声喃喃,“那她岂不是更了解我的习惯”默了默,又问,“你说她能看出来吗”

这个恐怕有难度,那姑娘看着聪明但在感情方面好像是个缺心眼的但他看一眼沈迟那个表情,,“大概,当局者迷吧但沈先生这么聪明,总有办法让她知道的。”

“呵,”沈迟笑得有些无奈,“可是我不想拿那些东西去对付她,况且,”他话锋一转,沉声道,“凭什么要我去找她,明明是她自己走开的,她不自己走回来,还要我去追”

良久,他好像跟自己较劲较的累了,吩咐,“走吧。”

“这”言下之意是去哪,追还是不追

沈迟仰头看了一眼天空,苍穹寂冷空濛,是欲雪的征兆,“过去看看,否则又不知道出什么乱子。”他头不回,轻声吩咐,后半句音量降低,好似情人之间的低喃。

作者有话要说:小作者我忒不容易了,连修带改的今天整了5,6千字了。

话说,那个修文简直比写文还累啊,老娘都快累趴下了。

各位亲看一下给提点意见。

吼吼,看文愉快。

第 21 章

从廖程远聊聊数语猜测出那女子来历的唐衍生有些不能相信的瞪大眼睛,跟随沈迟几年,自诩已经摸清自家老板脾性的他何时见过这个摸样的沈先生啊他何时把哪个女人放在心上了,不过是高兴时哄一哄,转眼估计连人家姓什么都不记得,看着谦谦君子一个其实最是薄情寡义的一个人啊。他如今这个样子,怎么让他联想起情窦初开的少年呢,坐立难安地担忧着那个人,好像没有自己那个人笨的无法保护和照顾自己一样

而且,明明刚刚说过不追的,现在这是干嘛

看来这女人来头不小啊,唐衍生追上去打开车门,待沈迟坐好后回到驾驶座,发动,上档

大街上,福慧缩着出的脖子,试图降低北风带来的寒意,双手插在口袋里,她边走边踢踏着路边的积雪。

吃的有些多,走到地铁站,顺便消化消化积食。

一辆车徐徐在她身边停下,福慧头也未抬,条件反射地一步跳开,根据经验,以她走路喜欢胡思乱想的风格,肯定是她挡车的路不可能是车挡她的道,所以主动让道是没有错滴

车窗缓缓落下,露出程暮雪漂亮的脸庞,福慧的第一反应是她该不会是来勒索我赔她裙子的吧,厄,那个应该很贵的吧福慧咽了口口水,决定先发制人先撇清关系再说“厄,那个”

刚开口便被截住,“江小姐,我们聊聊”说着打开车门,一副霸王硬上弓的架势,厄,用错词了,福慧反省,可是,谁来告诉她,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来找她聊聊啊她又不是知心大姐

“没个必要吧。”福慧道。

“江小姐曾经是沈迟的女朋友”她着重强调了曾经俩字。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开始有人以奇怪的眼光看车里车外的两人,福慧想,这像不像正妻街头大战小三的戏码当然,她自问没有当小三的潜质

无奈上车,“所以呢”

“我是沈迟现在的女朋友”她步步紧逼。

“然后呢”

“请江小姐离沈迟远一点”

福慧道,“程小姐,如果你对自己的男朋友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跟他言明,而不是跑到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面前指手画脚。”

“我男朋友很好,只是迟是念旧的人,我想江小姐会知道分寸。”

福慧冷笑,“分寸哼程小姐是不是找错人了,沈迟有那么多前女友,程小姐为何偏偏找上我呢,是程小姐高看我了还是觉得我江福慧无权无势的就软弱好欺呢,抑或者程小姐实在太闲,连八百年前的旧账都拿出来翻一番退一万步讲,怀疑自己的男人就找自己的那人去讲,何必把我一个不相干的人扯进去呢”

“呵,”程暮雪冷哼,“你当年就是凭着这幅伶牙俐齿追到沈迟的吗”

“程小姐错了,”福慧迎上她的目光,“当年我并没有我追他”

她上上下下将福慧打量一遍,冷哼出声,“难不成沈迟会追你。

“程小姐,你又错了,”福慧眯着眼,无视她营造出的压迫气氛“他也没有追我。”

程暮雪已经被福慧的不为所动逼得怒火满腔,连讥带讽“哈哈,难不成你们还两情相悦,郎情妾意,一拍即合”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这个吧”

福慧也没有好脸色,她最恨这种人,得胜了便胜了吧,非到失败者面前耀武扬威,好像非得如此才能炫耀自己的成功似的,全不顾失败者血淋淋的伤口,还要狠狠踩上几脚才肯罢休。

她江福慧也不是任谁都能随便踩的人,她也有自尊也有底线,凡事没有触着这条线一切好商量,可是,你若犯我,就休怪我犯人。

福慧一分钟也不想多呆,试图下车。敲击车窗的声音适时响起,她转头看到沈迟压低身体侧着头轻敲车窗的侧脸

下一刻,车门被打开,她一把被沈迟拖出来。

沈迟把福慧拖到身后,眯起的眼睛瞟了程暮雪一眼,拉着福慧回到自己车上。

宾利的车体宽大、座位柔软而舒适,福慧与沈迟并肩坐在后排,尤未反应过来,她怎么莫名其妙地又到了另一辆车里,会不会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岤

但是在沈迟面前,她纵使有满腹疑问也问不出口,一是不敢,二是不想。为什么要问呢,她愿意随他去任何地方,任何地方,哪怕地狱

福慧望向窗外,天色已经灰蒙蒙一片,依稀有细碎的雪花飘落。再次坐在他的身边,望着今年似乎分外寒冷的上京,归国之后的第一次,那种折磨着她的刺骨寒冷消失不见,福慧忽而感到温暖。

横滨公路在告诉行驶着的豪华宾利上,福慧模糊看见路边的路牌上写着几个字。

是哪里呢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了。她本就是路痴一个,想不出也无甚稀奇。

“她跟你说什么了”上车后一直沉默的沈迟突然莫名其妙地抛出一个问题。

这句话解救了犹在苦思冥想的福慧。

福慧看看前面坐的笔直的司机先生,十分确定这问题的对象是自己。

可是怎么回答呢福慧想了想,自作聪明地将自己的臆想搬出来,“哦,”为表自己在认真回答,福慧拖着长音,“她叫我赔她干洗费。”

沈迟白了福慧一眼,转过头去不再看她,这搞得福慧很狐疑,沈迟什么时候这么好骗了真是男大十八变,看着挺聪明一娃,脑袋竟然不好使了

事实证明沈迟还是那个沈迟

过了一会,“哦,”他也拖长声调,阴阳怪气地说,“你怎么不直接说程暮雪让你赔她衣服呢其实你再敷衍一点也没关系。”

福慧从善如流,“哦,她原是说要我赔她衣服来着,我给记错了。”“扑哧”司机先生一时没有控制住,笑出了声。

“江福慧”沈迟蓦地转身对着福慧,眼眸里聚起骇然怒气,“你就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看文愉快。

大大这两天不好过,睁着眼睛想剧情,闭着眼睛琢磨细节。

然后,中午睡不着,晚上失眠。

俺在想,今天要是再睡不着的话,要不要通宵更文,过下晨昏颠倒的日子

叹气

第 22 章大修

福慧一愣,他总算对她还有除了淡漠以外的感情,哪怕是愤怒也是好的啊他们两个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总的有人打破僵局,既然他不愿意,那么就由她来好了。

福慧眼珠转了转,故作轻松地说,“她跟我说她是你女朋友。”然后,她下意识地观察者沈迟的反应,也不知在期待着什么。

可是沈迟却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淡淡地看了福慧一眼,然后轻飘飘地问,“就这些”

沈迟这个人,如果他想隐瞒你什么事情,就真的不会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福慧也不失望,你还能指望从他这种人嘴里套出什么话不成她作出认真思考的样子,想了一会,才为难道,“她还问我当初怎么追到你的”

沈迟靠着另一侧的车窗,侧着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