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扬婉兮,清穿第21部分阅读(1/1)

两人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明显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清扬顿时明白过来,恐怕这两个女人气不过她在定嫔那驳了她们的面子,自己又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才会搬出太后这座大山来。太后上回就对她有诸多不满,这次还不趁机好好整整她,看来这次是躲不过了。

知道没法躲她反倒镇定了下来,在清宫戏中也看过不少这种桥段,这些女人吃饱了没事做,总要生出点事来,她碰到了枪口上只能认栽,要打要罚随便好了。

清扬往地上一跪,垂首道:“奴才叩见太后,太后福寿康安。”

太后眉眼一斜,抚着手上的护甲,冷哼一声,厉色道:“你架子倒蛮大,居然让哀家等了一个时辰。”

一旁的惠妃也冷笑一声,附和道:“也就仗着皇上护她,现在不过是个宫女,就对太后如此无理,日后真晋了位,这后宫之中她还会把谁放在眼里”

清扬心中一紧,这惠妃还真是个小肚鸡肠的小人,居然在这煽风点火。她往前一叩,道:“奴才实在是不知太后召唤才会让太后久候,况且奴才自知身份低微,万不敢做出越雷池之事,望太后明鉴。”

“明鉴好得很,哀家问你,曹寅可有向皇上请求赐婚而皇上可有为了你把这事给压下来了”

太后的声音阴冷无比,清扬不禁打了个激灵,声音如常道:“回太后,奴才只是个宫女,这等事自是皇上做主,奴才丝毫不知。”

“不知哼,哼”,太后轻哼两声,继续道:“既然这个不知,那我问你,江南的事你总该知道了吧”

清扬又是一惊,那份镇定也一点点散去,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太后见她身子微晃,露出一丝冷笑:“江南的刺客是怎么回事曹寅不顾生命危险替你挡的那一刀又是怎么回事在宫中你勾引皇上,出了宫你又勾引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伤风败俗。而今皇上为了你居然跟手下的大臣争风吃醋,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大清的颜面何存哀家又岂能坐视不管”

清扬没想到太后连江南的事也知道了,恐怕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要置她于死地,太后又视她为眼中钉,欲拔之而后快,自己是在劫难逃了。遂道:“奴才从来没想过要勾引谁,也没做过什么伤风败俗的事,不知太后从哪听来的谗言”

太后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大喝道:“你还嘴硬看来哀家不用刑你是不会招了来呀,给哀家拖出去,廷杖二十”

站在阁外的太监赶紧走了进来,拖着清扬就往外走,这时一旁的安嫔赶紧起身,安抚太后道:“太后,您息怒,何苦为了这奴才气坏了身子。而且若是让皇上知道恐怕要怪罪了,还是算了吧。”

她不说还不要紧,她的话一出口,太后立即大怒:“怪罪哀家帮他惩治这幺蛾子,他还怪罪好,好,哀家今天倒要看看他如何怪罪你们给哀家打往死里打”

“嗻”

日影西斜,康熙用过点心,正在暖阁内百~万\小说,却有点心不在焉,还惦记着李德全说清扬来找他的事。她来找他做什么告诉他她不愿意嫁个曹寅抑或是求他赶快赐婚,好让她快快离开皇宫

想到这里他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恐怕是后者吧,她不止一次地求他放她出宫了,这次如能嫁给曹寅,岂不是正合她意不仅出了宫,还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

有情人终成眷属多可笑

正胡思乱想,李德全满脸焦色地走了进来,躬身道:“皇上,听说清扬姑娘让太后找去了。”

康熙不为所动,淡淡道:“关朕什么事,上回她让太后找去不是好好的吗不要来烦朕。”

李德全原来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芳姑姑告诉他的时候他并未通报皇上,可是刚刚有太监来报,出事了。他知道皇上面上虽淡,心中却还是放不下她,她真出了什么事,皇上又要怒了。遂斗胆说道:“皇皇上刚刚有太监说,清扬姑娘不知怎么惹怒了太后,这会子太后正让人廷杖呢。”

“什么”康熙双目圆睁,手上的书陡然落在了案上,廷杖

清扬被太监拖到了殿外,伏在春凳上,三个散差太监立即走上前去,两个按住她的肩膀,一个按住她的双脚。她双唇紧抿,下意识地抱住了春凳。

太后见她一声不吭,脸上没有一丝惧色,顿时火冒三丈:“臭丫头,哀家今天就好好教训你,看你还敢不敢勾引皇上给我打”

执杖的太监见太后发了狠,都不敢手下留情,每一下都用尽全力,“啪啪啪”一下接一下的板子落在清扬背上。

清扬在电视上也看过如何廷杖,没想到竟会这样痛,每一下都似嵌进了肉里,然后生生地拔出,直扯得皮开肉绽,翻出绝望的痛来。

背上的衣服已被打碎,鲜血一点点渗出,疼痛如浪潮般一波波朝她袭来,她却是哼都不哼一声。

太后越发来气:“打往死里打不要停下来”

也不知挨了多少下,清扬软软地趴在春凳上,背上已经痛得麻木了,眼中水汽弥漫,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打湿了她散乱的发髻。她默默哽咽,子清小玄子好痛谁来救救她好痛

终于,剧烈的疼痛夺取了她的意识,她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执杖的太监见她昏了,停了下来,道:“回禀太后,这个宫女昏死过去了。”

安嫔不知是好心还是坏意,劝道:“太后,算了吧,真打死了皇上那也不好交待。”

太后气犹未消,冷哼道:“横竖不过死了一个宫女,难道他还为了个宫女跟哀家翻脸不成,哀家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勾引皇上的人。把她给我浇醒了继续打。”

安嫔知道太后一直对先皇的事耿耿于怀,也不敢多说什么,何况把这宫女打死了,也省得日后成为祸患。遂退到一边,与一直幸灾乐祸的惠妃站在一起。

太监取了冷水兜头浇在清扬身上,清扬一凛,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却再没了力气,又重新合了上去。板子又上身了一下一下

“住手”怒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清扬也在这呼声中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他来了吧他终于是来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执杖的太监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太后见康熙飞步朝这边走来,那神情竟似天塌了一般,不禁想到当年顺治对董鄂妃也是这般紧张,董鄂妃一个人霸占了她丈夫,还害得她年纪轻轻就受了寡,而今皇上对这个女人也是这样,他们父子还真是如出一辙。心中更是来气,咬牙道:“不许停继续给我打”

执杖的太监也不知听谁的,拿起木杖悬在半空。

康熙已经来到了宁寿宫殿前,他冷冷道:“谁敢再动一下朕诛他九族”

他声音冷冽刺骨,在场的人吓得齐刷刷跪在了地上,只剩太后愣愣地站着,脸一阵红一阵白。

康熙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清扬一眼,见她的背部已被鲜血浸透,心中剧痛无比,只恨不得把伤害她的人一个个撕得粉碎。

他强忍着心头的怒火道:“太后,不知这宫女犯了什么错,让太后气得动用私刑”

太后脸色惨白,却依然不依不饶:“这宫女目中无人,不仅当众怒斥惠妃和安嫔,还不把哀家放在眼里,端架子,出言不逊。哀家不过想好好教训她一番。”

康熙强自镇定地说道:“她虽有错,却罪不至死,如今她这番模样,太后的气也该消了吧。” 说完又对跟着来的芳婉说道:“扶她回去。”

芳婉赶紧叫了两个太监将清扬抬走。太后嘴巴抽了抽还要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儿臣告退了。”康熙森然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阴沉沉的夜,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唯有几片浮云在天际飘荡。

清扬上回伤好后,闲一个人住冷清就搬回了以前住的屋子,而康熙此番却执意要立刻见到清扬,李德全无法,只好让芳婉找了个借口把偏殿的宫女都叫到了月华门的西配房,整个偏殿只剩下了康熙和李德全两人。李德全站在房门口,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清扬毫无生气地趴在床上,芳婉已经给她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上了药,却依然被背上的血迹给浸得红迹斑斑。

康熙轻轻触碰着她苍白无血色的脸庞,心顿时跌入了谷底,心里一阵懊悔和难过,身体也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

差点就放她走了,可是这一刻,他的心再也无法欺骗自己,这辈子,他不能没有她,真的不能没有她她在他心中那样重要,重要到已经与他的心融为一体了,不然他的心不会这般痛,仿若那些木杖是抽在了自己心上,鲜血淋漓

他握紧她无力垂在外面的手,声音哑然:“清扬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对你都是我不好,你快点醒过来我不能没有你”

夜幕低垂,万物俱阑,庭院里沉寂得不透一丝气息,李德全站在门口,估摸着芳婉和梁九公快拖不住了,康熙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顿时心急如焚,轻叩门扉:“皇上,是时候回去了。”

静待半晌,里头依然没有反应,他已经听到了宫女回来的脚步声,也想不出什么法子,遂走到偏殿院门口,镇定地说道:“你们回来的正好,都到上殿去候着,皇上有事吩咐。”

一众宫女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连芳姑姑和梁谙达也是这样,先把她们叫去吩咐了些无关紧要,不痛不痒的事,接着又是皇上有吩咐,这都怎么了

消息灵通点的宫女约莫猜到了些什么,那些一无所知的宫女却是一头雾水,又不能问,只能乖乖地回到上殿候着。

作者有话要说:亲啊~某爬今天无能啊~~要上课,所以只憋出了这么一点点~~见谅见谅~onno

不过这件事之后咱家十三也就不远了~~on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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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康熙下朝回来,满脸倦意,心中却还惦记着清扬的伤势,恨不得立马飞到她身边,看着她,守着她,减轻她的痛苦。可是他不能,即使再想见她,心里再难受也不能,因为他是皇上,而她是宫女,他也不想别人知道她对他是如此重要,那只会害了她。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声音沙哑地对李德全说道:“叫芳婉来。”

李德全会意,皇上必是要问清扬的情况,正要出去,芳婉却进来了,脸上微有慌乱之色,也不待康熙问话,垂首道:“皇上,清扬姑娘让太皇太后接走了。”

康熙心中“咯噔”一跳,这事惊动皇祖母了

他不知孝庄会对清扬如何,想到那日太后的凶狠,不禁有点发寒。

李德全见他起身要走,在后面叫道:“皇上,还没换下朝袍呢。”等他讲完哪里还看到康熙的身影,只得跟着跑了出去。

“老祖宗,你说我是不是委屈啊,皇上为了个宫女居然当众给我脸色,我日后可怎么管教那些奴才。”话说太后想到昨日的事总觉得有些不甘,到太皇太后这哭诉来了。

孝庄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脸色微变,道:“都是做太后的人了,还这般模样,这若是让奴才们瞧见了才真没人会听你的管教呢。”

“可是皇上”太后还欲说什么,孝庄打断道:“好啦,你那点心思哀家还不知道,你不过惦记着顺治那会,他宠幸鄂妃,冷落了你,所以这丫头就像根刺儿,扎着你的心窝。你耳根子又软,那些个不安分的女人在你耳边一煽风点火,你早昏了头了。可你如今都当上太后了,没人跟你争,没人跟你抢,要沉住气。况且皇上虽不是你亲生的,待你也如亲额娘一样,若不是你这次做得太过分他怎么会对你那样”

“我也是担心皇上被那宫女给迷惑了,不思朝政,所以才会下那么重的手。”太后见孝庄正中她的心思,底气有点不足了。

孝庄面色稍霁:“哀家知道你关心皇上,但也要方法得当,若皇上心里真有那宫女,你把她打死了,皇上还不怨你一辈子何况皇上为朝堂上的事已经够心烦了,咱们就得安生点,别让他操心。后宫出了幺蛾子咱是得治,可也不能滥用私刑,凡事都有个章法,不然还不闹得人心慌慌”

太后不再言语,孝庄继续道:“说来皇上这次做得也确实太过分了,好歹你也是太后,等他来了,哀家非得好好说说他。”

太后想到昨日皇上的气势,怕事情闹僵,遂道:“老祖宗,皇上是孩子脾气,闹一闹便罢了,我不过是憋在心里不舒服,所以找老祖宗说说,没得皇上还以为我是告状来了,好歹皇上也是我儿子,不像话。”

孝庄见她有所觉悟,笑道:“你知道就好,哀家也不会让你受委屈,该说的还是要说的,免得皇上再任意妄为。”

两人又说了会话,太后才走了。

太后走了没多久,忽听殿外的太监高唱:“皇上驾到”

唱声未落,康熙已经匆匆进来了,身上的朝袍还未及换下,略有风尘仆仆之色,眉宇间倒似镇定自若。

孝庄见他一身朝袍,额上还闪着细密的汗珠,淡淡道:“今天怎么这么急着来给哀家请安”

康熙有些吃力,往地上一跪,叫了一声:“皇祖母。”

孝庄眼里却只有淡淡的冷凝:“堂堂九五之尊这样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般担不起大事了”

康熙默然不语,只跪在地上,一旁的苏末尔悄声道:“老祖宗,皇上一时心急才会想得不周全,您就饶了他这回吧。”

孝庄长叹了口气:“行事这般轻率,若是让大臣们知道了,递上折子,哀家看你怎么罢休。”

康熙听她语气减缓,低声道:“一切都是孙儿的错,还望皇祖母不要为难其他人。”

孝庄缓下的气又上来了:“你确实错得糊涂,太后好歹是你的养母,你竟然丝毫颜面都不留给她,不知情的还以为当今圣上是个不知轻重的不孝子呢”

康熙又是默默不语,孝庄又叹了口气,道:“清扬那孩子也着实可怜,这么瘦弱的身子骨生生挨了那么多下。你皇额娘这会子也后悔了,怪自己一时冲动,适才来向我请罪,让我给劝回去了,她也是为你好,你可不要再惹得她伤心。”

康熙轻轻咬一咬牙,愣了会,方低声道:“是。”

一旁的苏末尔见皇上一直跪在冰冷的地上,道:“老祖宗,地上这么凉,皇上再跪下去要伤身子了。”

孝庄淡淡道:“起来吧,日后不要再那么冲动了,要记住你是皇上,你的一举一动大家都看着呢,凡事三思而后行。”

康熙黯然,孝庄见他一脸憔悴,满眼都是血丝,似要沁出血来,又是一阵心痛,温声道:“清扬在东偏殿,你去瞧瞧她。日后她就留在这养伤吧。”见康熙站着没动,她又好气又好笑,道:“你还担心哀家吃了她不成”

“孙儿不敢。”

“不敢哀家瞧你心里就是这样想的。”见他一副可怜的样子,语气又软了下来:“哀家让她住在这里,一来可以方便御医好生给她治伤,二来你也不必每日把乾清宫偏殿的宫女赶到上殿站上一整夜,别以为你做的事哀家不知道。”

康熙听孝庄对清扬并无恶意,心中大喜,忙行了个礼,道:“谢谢皇祖母。”

孝庄见他瞬间绽放笑容,只觉疲累不堪,挥了挥手,淡淡道:“去吧。”

看着康熙远去的身影,她怔忪半晌,方对身侧的人道:“苏末尔,没想到太平了二十几年,咱们担心的事终究还是来了。”

苏末尔垂首,默然不语,孝庄声音中却不由透出几分微凉之意:“哀家瞧皇上今天的模样,竟看到了当年顺治的影子。董鄂妃死后,顺治伤心欲绝,连江山都不要了,哀家当时心都寒了。而今清扬若是命丧当场,皇上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哀家心里怕啊。”

苏末尔道:“老祖宗宽心,当今皇上英明果毅,打小也不赞同他父皇的行为,必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孝庄沉默半晌,慢慢道:“但愿如此吧,希望他不要让哀家失望。没想到清扬那丫头哀家当初的决定竟错了。”

“老祖宗,世事难料,你也是为皇上好,怪不得你。况且佛曰命中注定,不可逆,这或许就是命吧。”

孝庄不再言语,唯幽幽叹息。

东偏殿窗帘缝隙里露出青灰的一线光,四下里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气息。两个宫女侍立在榻边照应着清扬,见到康熙进来,欲行礼,康熙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两人放作罢。

清扬仍未苏醒,只是沉沉睡着,微风吹动窗帘,她的碎发被风吹着微微拂动。康熙心中沉痛,坐在榻边,怔怔地盯着她的脸出神,漆黑如墨的眼眸中似燃着两簇幽暗的火苗,手紧紧握着她的手,仿若一放开,她便会从眼前消失一般。

“嗯”不知是魇到了还是怎的,清扬发出一声低微的呻吟。

“清扬,你醒了是不是要什么”康熙大喜,凑到她眼前急切地问道。

清扬却没有睁开眼,只默默地垂泪。康熙看她眼泪簌簌掉落,心中划过一阵剧痛:“御医御医”他起身要去叫御医,却发现衣角被她轻轻地撰在手里,仿佛抓住惟一的浮木,心头大恸,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清扬”

他手掌处有握刀剑磨出的茧,粗糙地硌着她的手带着一种大力的劲道,清扬慢慢地安静下来,又陷入了沉睡

回到乾清宫,康熙一直愣愣地坐在御案前出神,李德全在御前当差多年,从未见他这样,心里直打哆嗦。

过了半晌,方听见康熙沉声说道:“上回的那道圣旨呢”

李德全倒没怎么吃惊,皇上收回圣旨是意料中事,赶紧道:“回皇上,没皇上的批准,还没敢发出去呢,奴才去差人拿来。”

“不用了,把那道圣旨毁了,另拟一道。

却说曹寅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向皇上请求赐婚,等了好几日都没有动静,尔后又听说清扬被太后打了,心急如焚,正要进宫。突然忠伯满脸惊喜地跑了进来,叫道:“二爷,二爷,老爷和夫人来了。”

“爹来了”曹寅微怔,没有丝毫的喜色。爹近来身体一向不好,这会子又从江南特意赶来,必是听到了什么风声,难道

他不想想下去,赶紧来到大厅,果然见到两个小斯搀着曹玺在大厅的太师椅上坐下,孙氏从旁递了杯茶水给他,抚着他的背让他慢慢喝下去。

曹寅上前,问道:“爹,你身体不好,怎么到京城来了有什么事差人告诉儿子一声,儿子回去就是了。”

曹玺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咳嗽了几声,声音却极为严厉的说道:“我若不亲自来,恐怕哪天曹家让皇上抄了都不知道”

曹寅听他怒不可抑,心中顿时有些明朗,默默地跪在地上。孙氏见曹玺气得脸色发白,递了茶让他喝了一口,抚着他的胸口劝道:“老爷消消气,身子要紧,有什么话慢慢说。”

“慢慢说”曹玺恨声道:“这个逆子,向皇上请求赐婚也不跟家里商量一下,若不是李谙达差人告诉我,恐怕我下了黄泉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老爷,你莫说这些丧气话,寅儿不懂得轻重,你慢慢教他。”孙氏见他气得不轻,知道曹寅今天是躲不过了。

“丧气话有他这样的儿子,我被气死还不是迟早的事请赐婚也就罢了,居然无法无天到跟皇上抢女人。”曹玺冷冷地说道。

曹寅心中一跳,爹全知道了说:“儿子对她是真心的,皇上若是怪罪下来,儿子一人承担,绝不连累曹家。”

“你你”曹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嘴唇哆嗦着,忽然“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孙氏大惊:“老爷”

曹寅也吓得不轻,赶紧对站在一边的小斯道:“快请大夫”

“老爷,我说了要你不要来儿子的事他自有分寸,你为什么偏不听呢。”孙氏禁不住热泪滚滚。

曹寅心口抵不住地微微发痛,喉中似哽着一个硬物,跪在他爹脚下缓缓地说道:“爹,孩儿不孝,孩儿不孝”

曹玺没了先前的气势,面色稍缓,沉痛地说道:“寅儿爹知道你是个痴情的孩子,可那是皇上的女人啊,皇上一动怒,要谁死,谁就死,要谁生,谁就生,你怎么那么糊涂啊”

曹寅双膝都跪得麻木了,雕花长窗漏进来几丝日光,淡而薄地烙在青砖地上,依稀可见万字不尽的花样,四角皆开,四面敞着,便是到不了头了,就像那条路

“寅儿听爹的话忘了她吧,你争不过皇上,你也不能与他争爹恐怕没有多少时日了难道你想爹死不瞑目”曹玺虚弱地说道。

“爹,孩儿”曹寅看着他爹病入膏肓的样子,如窒息的人突然喘过气来,不过片刻,却又重新被硬生生残忍地扼住喉头。

孙氏犹在抹眼泪:“寅儿,你就听你爹的话吧,你爹都病成这样了,一听说你向皇上请求赐婚的事,立马就赶过来了,拖都拖不住。老太君知道皇上极喜欢那清扬姑娘,也是急得吃不下睡不香,她一向待你如命根子,你忍心看她老人家那样吗”

清扬清扬这个名字在心中呼唤了千万遍,如何能忘记,如何能眼睁睁地与她错失这些年寻寻觅觅,好不容易遇上了她哪怕知道无望,他还是拼死一试,总希冀着万一谁成想,他与她,注定今生无缘

“寅儿”曹玺还欲说什么,忽然传来太监的高唱声:“圣旨到”

在场的人具是一愣,曹寅瞬间变得紧张万分,圣旨圣旨难道还有希望

“御前一品带刀侍卫曹寅接旨。”宣旨的太监缓缓讲完这句话,斜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曹寅和曹玺一干人,继续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御前一品带刀侍卫曹寅与苏州织造李煦之妹李水心,男才女貌,且自小青梅竹马,佳偶天成,朕欲成就一段美好姻缘,特此赐婚。钦此”

水心曹寅呆住了,怎么会是她错了错了

宣旨的太监见曹寅毫无反应,问道:“曹大人,皇上赐婚,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你还不谢恩”

曹玺急得咳嗽起来,叩在地上道:“犬儿定是高兴过头了,望公公莫怪”说完他低吼着对曹寅道:“还不谢恩”

曹寅如梦初醒,重重地叩了一个头,额上顿时青紫起来,痛入心肺,连声音都似不是自己的:“微臣谢主龙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得清扬渐渐苏醒,已经是两日之后。她伤口疼痛,人却是清醒起来,睁开眼来,却看到孝庄慈祥的面孔,顿时一愣。

孝庄见着她醒来,不禁露出笑容来,脱口道:“你总算醒了。”说完又对身边的宫女道:“快去乾清宫告诉皇上,清扬姑娘醒了。”

清扬更是糊涂了,这里不是乾清宫

“太皇太后”

孝庄见她满脸迷惑,笑道:“这里是慈宁宫,哀家怕你在乾清宫不方便照应,所以把你接到慈宁宫来了。皇上刚走没多久,不成想你竟醒了。”

清扬趴在床上,心中感激,孝庄为何待她这般好,遂缓声道:“奴才身份卑微,如何能承受太皇太后如此深厚的恩惠”

“傻孩子,这次你受苦了。”

“太皇太后的恩典奴才无以为报”清扬不知说什么是好,只好套用那些古老的桥段。

“报答什么呢,只要你日后伺候好皇上就是对哀家最好的回报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哀家相信你一定能服侍好皇上,让他能有更好的心神去治理大清的江山是不是”孝庄笑着说。

清扬听她的话似乎不那么简单,然而身上的痛仍然让她不能正常思考,只点头道:“奴才一定尽心尽力做事”

孝庄笑笑地看着她,这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孝庄笑道:“皇上担心的不得了,每天要来好几次呢。哀家先出去,你什么也不要想,好生养病就是了。”

清扬点点头,孝庄出去后,不过片刻康熙便进了耳房,清扬见神色憔悴,眼中满是关爱,心中不免有些难受,道:“皇上”

康熙握住她的手,说:“清扬,好在你没事,不然朕一辈子都不会快活。”

清扬勉强一笑:“害皇上担心了”顿了顿她又说:“我知道皇上一直守着”

康熙心头几跳,眼中闪着欣喜的光芒,一时间反而不知要说什么了,他对她的情意,她知道

清扬在床上趴了月余背上的伤才渐渐痊愈,因医治及时,且用得药都是极好的,倒也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只留有一点浅浅的伤疤。

这日康熙又像往常一样去看她,却发现人去床空,竟慌了起来,问收拾床铺的宫女:“她哪里去了”

宫女见他面色极为难看,以为做错了什么事,吓得战战兢兢,跪在地上说:“姑娘伤势大好,今日早晨便向太皇太后请求回乾清宫去了,这会子恐怕已经回去了。”

康熙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好了好了

却说清扬回了乾清宫,芳婉怕她身子还虚,并未让她上值。至深夜,忽听门外有叩门声,芳婉穿了衣裳出来,竟是李德全,惊讶地问道:“李谙达这么晚了,是不是皇上有什么事”

李德全面色凝重:“这一个月来,皇上夜夜睡不好觉,今夜更是,怕是做噩梦了,一直呼着清扬姑娘的名字,这会子刚刚醒来,身上都汗湿了,要见清扬姑娘呢。”

芳婉不敢怠慢,忙道:“我这就去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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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夜风中依然带着料峭的寒凉。

乾清宫,安息香幽幽沉沉,四盏金龙交缠烛台上燃着儿臂粗的巨烛,照亮了整个暖阁。康熙坐在榻上,心有余悸,背上依然残留着噩梦带来的寒意,凉凉的贴在身上。她怎么还没来他梦到她离开了,带着那阵清新淡雅的茉莉花香永永远远地离开了,他一遍遍地唤着她的名字,她却笑着一点点消失在紫禁城的上空,如傍晚的霞光一般,留下他一个人孤独地守在这冷清寂寞紫禁城他惊得一身冷汗,她不可以离开他,不可以

正等不及要出去寻她的时候,却看到那个期盼已久的倩影掀帘而进,看到她熟悉而平静的容颜后,惊恐而担忧的心才能放下来,他是一个皇上,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曾变色过,可惟独对她这个爱不休,恨不得,放不开的女人,他心惊胆颤,惶惶不安

清扬见康熙失魂落魄,额上冒着一层冷汗,不知他做了什么噩梦,吓成这样,走到御榻边,坐了下来,满眼关切:“皇上,做了什么噩梦吓成这样瞧你额上的汗。”说完拿了帕子帮他擦拭。

康熙眼神古怪,怔怔地看着她,兴许是走得太匆忙,她丝绸般的长发只用一支发簪松松地挽着,犹有几缕漏在白皙的颈项上,脸颊也因为快速的走步而微微泛红。他抓住她的手拥她入怀,声音低沉地说道:“我梦到你离开我了怎么叫也叫不住”

清扬见他如小孩子一般,为噩梦而惊惧,不禁笑道:“皇上,只是个梦而已,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吗”

“不对梦境那样真实清扬,你答应过陪我看一辈子夕阳的,不可以反悔,不可以离开我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康熙深深地埋在她的肩上,呼吸着她那令他刻骨铭心的味道。

清扬微怔,一辈子她能吗他的一辈子那样长而她的那样短

见她久久不说话,康熙心中微痛,把她抱得更紧了,似要将她生生地嵌入体内:“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忘了自己答应的承诺”

清扬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隐约似能感受到他狂乱跳跃的心,每一下都撞击着她的心房,她露出一丝苦笑:“我怎么会忘了呢我们要一辈子牵着手,看夕阳,看晚霞,看细水长流。等到我们头发白了,眼睛花了,腿脚也不利索了,然后死去,死了仍要葬在一起,变成尘埃,变成无比自由的风,变成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永远在一起就好了”

康熙露出一丝宽心的笑,开始亲吻她的白皙的颈项一下下轻缓柔和,如三月拂面而来的春风。

他的动作温柔如水,呼吸却灼热如火,喷在脖子上便是一阵酥麻。她慌得用手去推,颤声道:“皇上,这么晚了我还要回去”

“不要再拒绝,不要再逃避,今晚留在我身边陪着我”康熙吴侬软语,清扬心中也变得一片酥麻,正欲用劲的手慢慢松了下来,软软地瘫在他宽厚温暖的怀中。

他细腻温柔地在她的颈项烙下一个个印记,忽而他的唇离开她的后面白皙,攀爬封住了她柔软的唇瓣,辗转婆娑,夺走了她的呼吸,夺走了她的理智。

“不要离开我”康熙双目紧闭,覆着她的唇,发出叹息般的声音,舌头如灵蛇般与她在口中交缠。

烛火撒下的余光斜斜的照在他那光滑亮泽的月白睡袍上,流光溢彩,迷了她的眼。清扬抬手勾上他的脖颈,轻轻地触碰着他,原来,她也舍不得他,也眷恋着他。

蓦地康熙将清扬抱起,轻放在柔软的塌上,轻轻地拨开她的发簪,如瀑的青丝散落开来衣衫被层层解开,光洁的雪玉身躯最终没有一丝的遮蔽,全然然地袒露在他的眼前。

眼下的旖旎春光让康熙逐渐迷失,他眼神迷离,闪着欲望的火苗。浑身也变得燥热无比,欲望已经将他吞灭了,咆哮着直欲破体而出。他控制太久,等太久了

“清扬”他的吻顺着她的颈项一路逶迤而下,侵占着她的每一寸禁土,细滑的肌肤在他的唇间炙热燃烧

“清扬给我我要你” 他的眼眸幽深迷离,吻继续落满她的每一寸肌肤。她是他这一生唯一想要占有的,如此强烈的想占有

康熙浑厚浓重的蛊惑之声令清扬心醉魂销,她全身紧绷,十指紧紧攥住身下柔软的床褥。忽然康熙倾身上前,压在她柔软的娇躯上,清扬微微战栗,脸上一片醉人的绯红:“玄烨”

感受到身下躯体的僵直和战栗,康熙抓住她撰在被褥上的左手,十指紧紧相扣,柔声道:“放松不然我会伤害到你”

清扬默默颔首,在他温柔的抚摸下平复了呼吸,慢慢放松下来。随后他分开她的双腿,温柔的进入,她不停的哆嗦着,身下传来一阵带着强烈的撕裂感和压迫感的疼痛,却又带着无尽的快慰,她不禁呻吟一声:“痛”

康熙吻上她的唇,将她的呻吟淹入口中,尔后俯在她的耳边低语道:“不要怕有我在不要怕”

他的声音似带着神奇的魔力,剧烈的疼痛竟减缓了许多,心也渐渐安静下来,她半阖着双眸,微微仰头,慢慢迎合他的动作,曲线优美的颈项优雅的扬起,带着如玉般湿润柔和的光泽,十指依然紧扣,殷红的唇瓣痛苦的呻吟着:“玄烨”

他在她那如凝脂般光滑的娇躯上的沉沉喘息着,洁白的肌肤在烛火的照耀下,细润如脂,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清扬从这一刻起你只能看着我心中只能有我你是我的”

清扬正要点头,他忽然又用力进入一些,痛得她连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无助地紧紧抱着他,环住他,又仿佛离水的鱼,慌张无措地跳着。他紧了紧她的手,压在床边,汗水也跟着滴下来,打湿了她的肌肤

乾清宫的空气里带着淡淡的安息香味道,弥漫着满室的春色一起安静的荡漾着

夜醉了,人醉了,醉得心神荡漾,唯有如藤蔓般紧紧环绕纠缠仿若锁住一生的眷恋和痴狂

除了上朝批改奏章外,康熙最常做的就是布库了。

武英殿,远远便听见男子粗厚的吆喝声。康熙像以往一样,把辫子在脖子上挽了一个圈,与一名侍卫比划着,胸前的衣裳,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那侍卫与皇上比划,岂敢动真格的,不过三两下便被翻倒在地。康熙不过瘾,瞥见站在一旁的曹寅,道:“曹寅,你陪朕耍耍。”

曹寅面无表情,躬身做了个揖:“是皇上。”

康熙摆开阵势,扫了曹寅一眼。曹寅只觉那目光如冰雪般寒彻,心下一激灵,再瞧时,康熙却是神色如常,他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康熙一把抓住曹寅的双肩,拽直拳,使脚剪,每一招都使出了全力。曹寅也不是省油的灯,下盘稳如泰山,双手也紧紧地抓着康熙的肩膀。两人不断地转着圈,一直在对方的衣襟找着施力点。

这样持续了约莫一刻钟,康熙唇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却是转瞬即逝。突然他迅疾地使一招勾腿,曹寅心中微惊,却来不及躲闪,腿上传来一阵疼痛,整个人翻倒在乌砖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