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扬婉兮,清穿第12部分阅读(1/1)

了,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我心匪石,我心匪石

清扬心中莫名的感动,身为帝王的他竟然对着心爱的女子如此表白,内心深处不禁生出一个惶恐的念头,却又抓不住,不敢去想。

命里有时终须有,真的要认命吗

连下了好几日的雪,天气还是阴沉寒冷。傍晚时分,索额图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上,疲惫不堪地朝午门走去。待出了午门,上了马车,踩发现脚下的鹿皮油靴早沁湿了,套在脚上湿冷透骨。遂对车夫道:“赶紧回府。”

雪地路滑,马车极难行走,颠颠簸簸,索额图的心也跟着摇晃起来。这都过去好几天了,失火一事还没有头绪,皇上的脸一日比一日阴沉,估计他再不找出那个纵火元凶皇上就要龙颜大怒了。他怎么这么倒霉,偏摊上这么一件难办的事,起初还以为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搪塞过去了,可皇上如此重视这件事,一副不找到真凶誓不罢休的阵势,他如何能掉以轻心。

一路拧眉深思,摇头叹息,不知不觉马车停了下来,原来已经到家了。回到府上,他的夫人姚氏见他鞋袜尽湿,忙上来替他脱了靴子,又移了脚炉来,道:“老爷,您先烤烤脚。”索额图的脚早已冻得失去了知觉,伸着脚让炭火烘着,渐渐暖和起来。

这时姚氏端了盆洗脚水掀帘而进,见他满脸倦色,说:“老爷,这几日你成天往宫里头跑,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别给累坏了。”

索额图叹了口气:“皇上这次给气得不轻,火还没消呢,我怎么能不积极点,只盼不出什么乱子才行。”

姚氏知道他素来不喜府上人管他在宫中的事,也再答话,只默默地给他搓脚。忽见棉布帘子一挑,有人进来,正是索额图的手下陈敬,只见他喘着粗气,脸上冻得白一块红一块,神色仓皇急促,打了个千道:“回禀大人,属下找到证人说那晚看到乾清宫太监王奉鬼鬼祟祟地从御膳房出来,而且他出来不久御膳房便着了火,估计就是他了。”

索额图大喜:“速速进宫。”说完,抓起地上的湿靴子又套了上去,姚氏在一旁急叫:“老爷,你先等一下,我去给你拿双干净的靴子。”

索额图已经换好了鞋,也不理她,带着李敬匆匆朝紫禁城赶去。

王奉住的地方已经围满了侍卫,索额图远远瞧见侍卫统领满脸焦色,似是出了什么叉子,心下一沉,脚步更加快了起来。

侍卫们见到索额图忙给他请安,统领也看到了他,上前一步说道:“索大人,你可来了。”

“出什么事了吗”

“那太监自杀了。”

索额图面色一凛,赶紧推门进去,只见王奉躺在地上,面色青紫,口里流出的血液已经凝固并且变成了黑色,一看便知是中毒身亡。侍卫统领也走了进来,道:“估计是畏罪自杀。”

“有没有审问跟王奉住一起的太监”

“问了,好像说是与小喜子发生过口角,估计是气急败坏才会失手纵火。”

索额图盯着地上惨不忍睹的尸体,沉思良久,说:“我去向皇上请旨。”说完又匆匆去了乾清宫。

乾清宫西暖阁笼着地炕火龙,极是暖和,康熙穿的衣服并不是很厚,似是被熏烟呛到了一般,他轻轻一咳,李德全赶紧拿了件紫貂大氅,给他披上:“皇上,这屋子虽暖和,您还是多披件衣服好。”

皇上知道他小心,不愿说什么,只是任由他披上了大氅。

这时梁九公进来回报,说:“启禀皇上,索大人来了。”

“宣。”

索额图掀帘而进,一股暖风扑面而来,冻得麻木的身子顿时好了点,他跪在地上:“微臣给皇上请安。”

“是不是事情有进展了”康熙声音虽淡然,却透着抑人的迫力。

索额图刚才缓过来的暖和瞬间变得冰凉,道:“回皇上,微臣已经查明此事乃乾清宫太监王奉所为,因与小喜子发生过口角,又知宫女清扬与他关系甚好,所以才利用宫女将小喜子骗到御膳房加以算计,至于那宫女为何会出现在御膳房,微臣准备等她伤势好了点后再进行审问。”

康熙听他说是乾清宫的太监干的,顿时火冒三丈,将御案上的茶盏往地上一摔:“吃里爬外的狗奴才,朕非扒了他的皮。”

索额图早吓得丢了魂,战战兢兢说:“回皇上,微臣赶到的时候王奉已经畏罪自杀了。”

“死了这么死岂不便宜了他,鞭尸一百再把他扔到后山喂狗。”

“微臣遵旨,那宫女什么时候审问”

康熙听他提及清扬,心中微微一痛,负手走到窗边,打开窗棂,刺骨的寒风顿时灌窗而入,打在脸上,如刀割般的疼痛。他的怒火渐渐平息,脑子也清醒过来。他对这件事是不是太上心了,太皇太后和太后也问了好几回,再查下去恐怕有人会拿她与太监见面的事大做文章,到时候受到伤害的只会是她。那纵火的太监已死,也消了点他的心头之恨。但找不到幕后黑手他绝不罢休,只是不能再那么明目张胆的进行了。

转身后康熙已是一脸淡然,道:“宫女就不必审问了,那日朕看折子看得太晚,有点饿,所以差她去御膳房瞧瞧有什么吃的没,岂料碰上这么件事。”

索额图惊愕,皇上居然给那宫女脱罪,却又不敢细想,连忙说:“微臣领旨。”

“未免引起恐慌这件事就此打住。你可以下去了。”

索额图见失火之事终于有惊无险地度过了,不禁松了口气,叩头说:“微臣告退。”

索额图退出后,正好敬事房太监捧了大银盘来给康熙翻牌子。康熙盯着那碧绿水汪的绿头牌怔忪出神,良久,终于拈了一只翻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忽忽~~终于码完这一章~~

呵呵onno

ce11x1亲问到对食,某爬八一下~~

原义是搭伙共食。指宫女与宫女之间,或太监与宫女之间结为“夫妇”,搭伙共食。这是宫女、太监被长期幽禁在宫廷,不能过正常的家庭生活,怨旷无聊,因而产生的一种子畸形现象。自汉代至明代,史籍及笔记记载不绝。汉书外戚传下孝成赵皇后:“官婢曹晓、道房、张弃,故赵昭仪御者于客子、王偏、臧兼等,皆曰宫曹宫即晓子女,前属中宫,为学事史,通诗,授皇后。房与宫对食。”颜师古注引应劭曰:“宫人自相与为夫妇名对食,甚相妒忌也。”明沈德符野获编内监对食:“今中贵授室者甚众,亦有与娼妇交好,因而娶妇者。至于配耦宫人,则无人不然。凡宫人市一菜蔬,博一线帛,无不藉手,而费亦不资。然皆宫掖之中,怨旷无聊,解馋止渴,出此下策耳按宫女配合,起于汉之对食,犹之今菜户也。武帝时,陈皇后宠衰,使女巫着男子衣冠帻带,与后寝居,相爱若夫妇。上闻穷治,谓女而男滛,废后处长门宫。”又内监镟匠:“贵珰近侍者俱有直房,然密迩、乾清等各宫不敢设庖畗,仅于外室移飧入内,用木炭再温,以供饔飧。唯宫婢各有爨室自炊,旋调旋供。贵珰辈反甘之,托为中馈,此结好中之吃紧事也。”清徐鼐小腆纪传:“常中郭氏名良璞,故阉夏国祥之对食也。”随园诗话卷二引清罗天尺南汉宫词:“莫怪宫人夸对食,尚衣多半状元郎。”按,十国春秋载:“刘龑定例,作状元者,必先受宫刑。”

宫闱深深

下了几日的大雪,今日竟放出晴来,宫殿的琉璃瓦上几乎存不住雪,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亮晃晃的刺眼。地上的雪皆已扫净,荣妃在宫女秋霜的搀扶下托着手炉,穿着厚实宽大的白狐皮大氅朝宁寿宫走去。

到宁寿宫时却看到安嫔也在,荣妃知道太后素来喜欢安嫔,说她乖巧懂事,且每日早膳过后,必要到太后寝宫请安。宫里头的主位当面说她至诚至孝,难能可贵,背地里却说抓不住皇上,只会在太后面前溜须拍马。

宁寿宫极暖和,安嫔坐在太后跟前正有说有笑。荣妃脱了白狐皮大氅笑盈盈地给太后请了安,又道:“安妹妹来得真早啊。”

太后笑了笑:“可不是,哀家不过刚用完早膳她就过来了,还带来了金糕卷,说是她宫中小厨房的厨师做的,趁热给哀家送来,真难为这孩子了。吃着也比御膳房的大师做得好吃,可巧你来了,也尝尝吧。”说完站在她身侧的宫女就端了几块放在荣妃旁边的方案上。

荣妃脸上带着笑意,心内却满是鄙夷,她顺手拈了一块轻轻咬了口,道:“果然还是小厨房的东西好吃,妹妹真是有心。”

安嫔不露神色,笑道:“成日在宫中也无事可做,便差厨师做点吃的给太后送来。”

太后点了点头,脸上满是欢喜:“老人家贪嘴,近日又觉着没什么好吃的,难为她惦记着哀家喜欢。”

“安妹妹对太后的孝顺在宫中可是有目共睹的,怕连咱万岁爷都不及了。”荣妃一副开玩笑的样子说道。

太后听了这话,犹未觉得什么,荣妃瞥了眼安嫔,她却是死命地绞着手上的娟儿,似要将满腔的怒意全撒它上面了。

“上回御膳房失火的事可算是过去了,不过皇上倒是不见得怎么高兴,反而心事重重的。”太后听她提及皇上,想到近日见他脸色不是很好,不免有些担忧。

“儿臣听说那纵火的竟是乾清宫的太监,万岁爷许是恼他吧,不过那太监也真惨,落了个服毒自尽的下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荣妃又望了安嫔一眼,果然见安嫔脸色微白,手上的娟儿绞得越发厉害了,心里不禁浮上一丝冷笑。

太后心中不爽:“那狗奴才真是不识好歹,皇上待他如衣食父母,他竟做出这等逆事,所以说皇上身边的人就得格外留心,免得再出什么幺蛾子。”

“可不是,做奴才的就得听话让主子省心,那狗奴才怕是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谁了。”

安嫔笑了笑:“那些恼人的事说了做什么,没得自个儿找气受。听说那晚御膳房还有位宫女跟太监在呢,也不知在做些什么,害得连命都差点丢了。”

“宫里头的事复杂着呢,不过皇上倒是很担待她,没让她受什么委屈,估计是看太皇太后的面子吧。”荣妃道。

太后听了她们的话,似是漫不经心地抚着手上的佛珠,道:“改明儿哀家真得瞧瞧那宫女长得什么模样。”

日头暖和,积雪化水,沿着滴水檐一滴一滴落在瓦檐下,只觉分外悦耳动听。

荣妃出了宁寿宫,也不急,不紧不慢地走在御道上,路过一处花园时,隔着树木的枝丫看天上的日头,十分好看。不禁停住了脚步,自言自语道:“皇上就像这天上的日头,照着天下万民,也照着深宫中的每一个女人,但日头再大也有照不及的角落,如果不想被抛在暗影里就必须自己往外爬,到他的跟前。”

“主子,您是在说安主子吗”秋霜听到她的话语,问。

“我是在说她,也是在说我自己,但这宫里头的其他女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呢。”荣妃看着暖和的日头,难得卸下了那副伪装的面孔。

“主子您跟了万岁爷那么多年,万岁爷待您恩宠有加,那些个人哪里比得上。”

“万岁爷待我也不过念念旧日的情分,说到恩宠,那位宫女倒是好福气”荣妃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眼神又变得狠烈起来:“安嫔这个没用的东西,居然让她死里逃生,不过也好,除了她在万岁爷身边的一个得力奴才。”

“主子,奴才愚钝,怎么瞧万岁爷对那宫女像是撂下了。万岁爷近来频频翻牌子,通嫔,定嫔,还有宜妃,特别是宜妃,皇上都连着好几日翻她的牌子了。这宫里头已经有好一段时日没见人那么得宠了,奴才瞧着万岁爷喜欢宜妃。”秋霜一边思索一边分析道。

荣妃使劲推了把她的脑袋,她打了个趔趄,只差撞在旁边的枯树上。

“你这榆木脑袋什么时候能开窍啊,万岁爷这是在找人顶缸。你等着看吧,总有一天她会成为这后宫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只是不知道皇上心里怎么想的,为何迟迟没有动静”荣妃顿了顿,对秋霜说:“那宫女现在怎么样了”

“上回听说已经大好了,只是还在歇着。”

“你今天给我备份礼,下午咱去瞧瞧她。”

“主子,这又是为何”

荣妃两眼一斜:“笨蛋,知道什么叫放长线吊大鱼么不过看你这副德性也不会知道,你备好礼就是了。”

“是主子。”秋霜挨了不少骂,便不再言语了。

清扬在床上躺了十几天,骨头都睡软了,想下床走动走动,芳婉死活不肯,说什么以她好动的性子,非把弄破伤口不可。李德全又让芳婉放下手头的活,专门照看她,她倒来劲了,一口一个这是李谙达的吩咐,天天跟看犯人似的,真拿她没办法。

这会子好不容易装睡把她骗走了,清扬觉得有点口渴,遂起床到桌边准备给自己倒杯水。然手上还裹着厚厚的纱布,只好两只手夹着杯子往外铺,将它翻过来,再两手捧着茶壶倒水,折腾了很久才倒好一杯水,虽然有时碰到伤口会有点痛,她心里却很高兴,过了那么多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寄生虫一样的日子,今天终于有点翻身做人的感觉了。

她捧起桌上的水,正要喝,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清扬以为芳婉回来了,唬了一跳,手上的茶杯一颤,应声落在了地上。

“呀。”

清扬回头一看,见吟春站在门口,遂笑着说:“吓死我了,还以为是芳姑姑来了呢。”

吟春满脸愧疚,赶紧抽出腰间的帕子给她擦了擦泼在身上的茶水,道:“对不起,姐姐,我以为你睡着了呢,所以没敲门就进来了。”

清扬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笑了笑说:“没事,在我面前不用这样拘谨。”

清扬受伤这段期间,吟春经常偷偷来看她,有时给她带点吃的,有时给她换换炭炉里的火,是个很乖巧的丫头,清扬也越处越喜欢她了。

吟春停下手上的动作,道:“姐姐怎么起来了待会芳姑姑看到又要唠叨了。”

清扬一脸笑意:“这不是她不在嘛,你可千万别告诉她,不然待会耳朵又该受罪了。”

吟春甜甜一笑:“我一定替姐姐保守秘密。”

她天真无邪的笑容仿佛混沌的黑夜出现的一丝光明,清扬心中不由一暖,真是个单纯善良的丫头。

清扬笑了笑,问:“今天是不是又给我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她从怀里拿出个纸包,然后小心翼翼一层层地打开,一块精致小巧的糕点赫然眼前,她将糕点捧到清扬面前道:“这是我们姑姑赏的杏仁糕,听说是贡品,不过只有一小块。”

清扬看着眼前小小的杏仁糕,知道她肯定舍不得吃,全拿来给她了,不禁有点感动:“难得你有这份心,对我这样好。”

吟春把纸包往桌上一放,说:“姐姐,你说哪的话,上回你救我一命,我这辈子都报答不完。我虽没读过书,但小时候阿妈也教过我,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没有什么名贵的药给姐姐,也做不了别的,只能拿点吃的给姐姐。况且,这宫里头大家都瞧不起我们这些粗使宫女,连自家人都瞧不起自家人,上回我发高烧她们一个个理都不理,我本来以为就这样病死了,是姐姐你救了我,而且你不嫌弃我,一直照顾我,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吟春说着竟落下泪来。

清扬看她哭了,连忙帮她擦眼泪,不小心碰到伤口,痛得直龇牙咧嘴。吟春见她一副怪样,“扑哧”一声笑出来:“姐姐,你别在乱动了,我拿杏仁糕给你吃。”

清扬不禁一笑,毕竟是个孩子啊,哭得快,笑得也快。

吟春已经拿了那块杏仁糕凑到她嘴边,清扬知道不吃掉她心里会不舒服,遂一口全吃了,还似不知足地舔了舔嘴角的碎屑。吟春见她很喜欢,笑着说:“下回有好吃的我还给姐姐拿来。”

清扬吃完嘴里的杏仁糕正要说话,敲门声响了起来,她以为是芳婉回来了,赶紧爬回床上。但想着芳婉以为她在睡觉,应该不会敲门,遂问:“谁啊”

“清扬,是我啊。”月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清扬一喜,对吟春说:“吟春,帮我开开门。”

吟春开了门,见外头不光有个宫女,定嫔娘娘也在,心中一慌,忙跪下请安:“奴才给定嫔娘娘请安。”

定嫔望着屋里头,说:“起来吧,你先下去。”说完进了屋。

吟春福了福回自己屋去了。

定嫔见清扬这会子还卧在床上,眼圈一红:“那么久了,还不能下床。”

清扬赶紧道:“主子,你别这样,我已经好了,只是芳姑姑大惊小怪不让我下床,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受重伤吗”

定嫔见她嬉皮笑脸,道:“确实不像。本来早想来看你,但碍于主仆有别,你又在乾清宫当差,怕别人多舌,所以才拖到现在。”

“主子,我知道。”

“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来乾清宫之前我说御前复杂的很,要你当心,你也说知道,这才过了多久就被人弄成这样了。”月婵似是憋了很久,今天见到她终于忍不住数落道。

清扬一笑:“月婵,我知道你关心我,这不是不小心嘛,下回我一定当心。”

“下回,你还想要下回。”

定嫔听她们一言一语,只在旁边默默地垂泪。清扬嗔了月婵一眼,说:“看你干的好事,把主子都弄哭了。”

月婵这才住了嘴。

定嫔抹了抹眼泪:“都怪我不好,擅作主张把你弄到乾清宫来,原想着你是个有福之人,万岁爷谁知出了这样的事,都是我的错。”

月婵听定嫔说是她把清扬弄到乾清宫的,心中诧异,她干嘛要那样做而且她刚刚提到万岁爷,莫不是她想让清扬也做皇上的妃子

清扬听她提到康熙,想起那晚康熙说的话,心中一痛,幽幽地说道:“不关主子的事,或许这就是我的命。”

月婵也说:“你是不是得罪谁了抑或是皇上待你特别好,有人眼红”

“谁知道,要在宫中生活就得习惯这些。”

“不过你也别担心,宫里头的奴才开始还议论纷纷地说你,这会子万岁爷宠幸宜妃,你的事也慢慢淡下来了,大家一门心思全在宜妃身上,都想着怎么巴结她呢。”

清扬听了她的话,只觉心绪凄迷,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是皇上,这或许是他的无奈,将来是不是也要变成她的无奈

定嫔嗔了月婵一眼:“这话若是让别人听到了,可有的你受。”

月婵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定嫔又对清扬说:“你且好好养伤,日后多长个心眼,别随便相信别人,万事小心才是。我们出了也有些时辰了,该回去了,下回我再抽空来看你。”

“主子不必替我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定嫔出了清扬住的屋子,脸上犹带着自责的神色,月婵不知她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看定嫔这么难过,心里也不好受,于是安慰她说:“主子,您也就别想那么多了,清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会过去的。”

定嫔微微一叹:“但愿如此。”

两人一路走到东长街,见荣妃在她宫女的搀扶下迎面走来。定嫔上前一福,给她请了个安,月婵也行了礼。

荣妃笑着问:“妹妹这是打哪来呀”

“上乾清宫看以前服侍我的宫女清扬了,她好歹跟了我那么久,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要来看看。”

“妹妹真是个恋旧的人。”说完又道:“我还有事就不耽搁你了。”

“姐姐你去忙吧。”

荣妃笑意盈盈地朝乾清宫走去。

冬天黑得早,乾清宫很早便上了灯。

太监们上了点心便在一旁静静地候着,身旁赤金九龙绕足烛台上,燃着十几支通臂大烛。这时一枝烛突然爆了个烛花,“噼叭”一声火光轻跳,在这寂静的宫殿里,让人听得格外清晰。

康熙望着满目琳琅的点心,散发的甜腻清香不断在鼻尖萦绕,他拿起案上的银箸,却不知要吃什么,心中不由生出烦闷来,遂将银箸一丢,道:“撤了。”

李德全在旁唱到:“撤膳。”

在阁外候着的太监顿时鱼贯而入,收拾桌子和点心,不一会儿,便收拾的干干净净。

康熙在御案前落座,烛火明晃晃的照着他白玉般的脸,忽然他抬起头来,目光炯然,道:“李德全,备马车。”

李德全一听皇上说备马车,知道他想出城,顿时吓得心惊肉跳。记得康熙五年的时候,皇上深夜出城意在到鳌拜府探虚实,结果去的时候碰上反清复明的乱党,幸亏皇上当时机警,带的侍卫和亲兵也武艺高强,才逃过一劫。回来后这件事不知怎么传到太皇太后耳中,太皇太后大怒,自然怪罪在他这个当奴才的身上,差点将他廷杖致死,幸好皇上跪下求情,才免了死罪。不过那次他可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多月,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后怕。

“皇上,这夜黑风高,寒风刺骨的,您要马车做什么”

“李德全你现在好大的胆子,连朕做什么都要管了”

李德全往地上一跪:“皇上,有什么事您差奴才去办就行了,何必自己亲自跑一趟呢。”

康熙眼睛一扫,目光凛冽:“你去是不去”

李德全在他锐利的目光下浑身一颤,若是目光能杀人的话,他现在恐怕已经被康熙碎尸万段了。

“奴才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某爬突然觉得李德全好可怜,好对不起他哦~~~

还有亲们都在猜测小玄子到底翻了谁的牌子,话说某爬想过找安嫔,让她也让人妒忌妒忌,但是想到她那样害女主,绝不能让她靠近小玄子,免得小人得志。还有一个就是定嫔,但是咱小玄子聪明绝顶,一定会想到女主跟她的关系,所以她也作罢。纵观历史,宜妃是康熙时期比较得宠的一位妃子,给他生了好几个娃,总得在女主来了后给她怀上几个娃撒,所以就让她披甲上阵,完成拯救女主的艰巨任务了,呵呵onno某爬的狗血思维

答疑:

花榭童鞋的问题“我有个问题哈,关于翻牌子,牌子是字面朝上让皇上选还是字面朝下让皇上翻啊”某爬的理解是:绿头牌正面朝上,上面写了那些可以供皇上临幸的后妃的名号,皇上看了名字后想跟谁睡就跟谁睡。

“这个太后不是小玄子的生母吧,是顺治废后以后又从蒙古娶来的那个吗 ”

某爬的理解:小玄子的生母在他登基一年后就去世了,这个太后是他的养母。而且记得在哪看过一段历史说,小玄子跟她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对孝庄是每日晨昏定省,对她有时会几天才去一次。他们关系改善是孝庄死后,小玄子伤心欲绝,她每日照看他,安慰他,那时候才好了起来。

男男对决

夜色渐浓,雪暗凋花,庭院中的芙蓉树翠色尽失,一片枯枝残叶,曹寅走出屋子,站在一株开得正艳的梅花树下,望着蔚蓝天幕上的皓月怔怔出神。寒风一过,树上的梅花蓦然飘落,簌簌如雨,落了他一身,几片细嫩的花瓣从他的脸颊滑过,沁凉芬芳。

曹府的丫鬟小春见屋里点着灯却是空无一人,正准备走,忽然瞥到院子的梅树下站了个人影,仔细一瞧,可不就是二爷。但见他黯然伫立在寒风之中,花瓣不断的落在他衣上肩上,却是无限萧索,仿佛这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遗世独立。

小春看着曹寅的背影,感觉他最近变了,变得喜欢一个人出神,喜欢一个人安静地站在一个地方,似在想着什么事,或是想着什么人。而且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也少了许多。本来他这次立了大功,应该很高兴的,可是自醒来后,小春就未见他笑过,有时甚至会露出焦虑哀伤的表情。府中没有人敢问他出了什么事,为何心中不快因为大家都知道二爷虽然性子温和,什么事都不会放在心上,但也是出了名的倔脾气,但凡他不想说,或是不想做的事没有人能勉强他。所以对于他的事,大家只能心里干着急,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春轻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道:“二爷,这风吹得人骨头都痛了,您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还是到屋里歇着吧,免得又受了风寒。”

曹寅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风中,水银般的月光从梅枝间穿过,枝叶的影子似稀稀疏疏的暗花,落在他身上,越发显得落寞,惆怅。

小春见他良久没有反应,知道再说下去也无济于事,转身欲走,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她从怀中掏出一方洁白素净的帕子,转身对曹寅说:“二爷,这是上回您被送回来的时候奴婢从您手上拿下来的帕子,当时您撰得极紧,奴婢想许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洗干净留了下来,但那几日您又受伤昏迷,所以拖到今天才拿来还给您。”

曹寅身影微颤,道:“给我看看。”

小春将帕子送到他手上,抬头时竟看到二爷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芒,而且这种温柔不同于他以往待别人的那种,但具体哪里不同她又说不上来,只觉得这中温柔带着忧伤,却又让人甘愿深陷其中。

“你下去吧。”

“是。”小春说完转身下去了,走到回廊转角处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二爷,月光下的二爷身材挺拔欣长,却如木偶般的静静伫立。

不禁感叹,二爷变了,真的变了。

曹寅低头看着手上无暇的方帕,洁白素净,没有鲜艳的丝线,没有繁乱的针脚,只在帕子的左下方简单绣了只奇怪的鸭子,又与平常见到的鸭子不同,看在眼里只觉俏皮可爱,这样奇怪的东西估计只有她会有了,那个奇怪的丫头。许是上回在御膳房将她推开的时候不小心抓在了手中。他紧了紧手中的帕子,抬头望向浩瀚的天空。

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玲珑地。共赏金尊沉绿蚁,莫辞醉,此花不与群花比。

他跟她只见过四次面而已,第三次甚至不算见面,可是他的心却莫名地牵挂着她,不由自主。犹记得第一次遇见她时,她不由分说,扑上来就抱着他哭,那样伤心又带着欣喜,仿佛在黑暗中孤独地走了很久,终于见到了一丝阳光,便激动地不住落泪。滚烫的泪水透过薄衫打在他的胸前,灼烧着他的肌肤,也灼烧着他的心,也许就这样烙下了。当时虽然不知她为何会那样,但看着她清亮带水的双眸,竟很是喜欢。

第二次见她是在宫中,那时她孤身站在一株芙蓉树下,粉红的芙蓉热闹地簇拥着,她小小的脸隐在叶的暗影里,轮廓辨不很真切,缕缕光束透过重叠的叶片落在她的脸上,虽不是极美,却让人心中一暖。那天她眼神怔忪,却如明镜般能照出他的影,依然满怀深情地唤他“子清”,就像第一次见他时那样的叫唤。那一刹,他忽然有了种命中注定的感觉。他在儿女私情上一向不甚用心,裕亲王和纳兰都说他不近女色,其实他只不过是没有碰到喜欢的,又不愿将就自己,所以当他们一个个结婚生子的时候,他还是孑然一身。幸好他上面还有一个有为的哥哥,加上他自小聪明伶俐,甚得别人欢心。十六岁便被选进宫做皇上的侍读和御前侍卫,又与过世的爷爷长得极像,所以老太君待他像心肝一样,什么事都由着他,但凡他不想做的事没人敢逼他,就连他不想过早成家立室也由着他。

可是她却破了他的金钟罩,他的心也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她就是他一直在等的那个人,是他想一辈子白首不相离的人,但她深陷皇宫,且在离皇上最近的地方,如何能草率行事。正想不出辙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唤:“二弟,原来你在这里。”

曹寅微慌,赶紧将手中的娟儿塞如袖中,见他的大哥曹方正朝自己走来。

“大哥。”

说话间曹方已经来到了他身边,道:“你身上的伤还未好,不要吹多了风。我来是想跟你说一声我明天就要回江南了。”

“这么快就要走了”

夜色极好,曹方看了看天空,说:“看到你的伤并无大碍我也就放心了。况且已经出来了好几日,江南的丝绸生意还等着我呢。我也要早日回去告诉爹好老太君你的状况,好让他们放心。”

“老太君她还好吧”曹寅也是自小就很疼爱老太君,记得一次老太君生病,当时只有十岁的他偷偷跑到厨房去帮她煎药,结果把手给烧伤了,老太君心疼得不得了,但病也很快就好了,所以府上的人都说他是老太君的福星。

“怎么会好呢你受伤的消息一传到府上,老太君就哭得死去活来,老人家几天都吃不下饭。直到我说来京城瞧瞧你,她才肯吃点粥了。还好当时只说你受了点轻伤,若是知道你昏迷了几天她非得”曹方不再说下去。

曹寅面露痛色,对着天空道:“孙儿不孝,让老太君忧心了。”说完又对曹方说:“大哥,你回去告诉老太君,就说我没事,让她放心,等过一阵子我亲自回江南看她老人家。”

“这个我知道,二弟,其实”

曹寅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道:“大哥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其实这次来,爹还让我问问你成亲的事,老太君虽嘴上没说,但心里也巴不得你早日成亲,每次看到玉儿的时候都开玩笑说,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见到寅儿的孩子。你也知道老人家怕是没几年了,她又那样疼你,不要让她走的不安心”

曹寅不等他大哥说完,就急忙打断说:“大哥,老太君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固然好,但是老人家一旦有个万一,谁又说得了呢。”

见曹寅抿着嘴不说话,他继续说:“就当为了老太君你还是早日成亲吧,不要再说什么男人当以国事为重,大哥知道那都是借口,没有家何以立国。”

曹寅双拳微握,是该考虑成家立室了吧。

“大哥,这件事我会考虑一下。”

曹方见他松口,趁热打铁道:“别再考虑了,爹已经帮你看好了,李”他还未说完,管家忠伯就急急忙忙地跑来,说:“大爷,二爷,宫里的李谙达来了。”

两人具是一愣,这么晚李德全来干什么

两人还未回过神,就看到李德全在丫鬟的带领下来到院子,曹寅借着月光看清了李德全身后的人,大惊失色,连忙对忠伯说:“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踏进院子一步。”然后转身对他大哥曹方说:“大哥,你也下去吧,我跟李谙达有话要说。”

曹方未入官场,所以没有见过康熙,见宫里的人深夜来访,知道必是有要事相商,遂说:“我先下去了。”

闲杂人等全部退走,只剩下曹寅,康熙和李德全。曹寅走到康熙面前微微一躬,道:“微臣参见皇上,皇上深夜来访是不是有什么要事”

康熙看了他一眼,没有言语,负手走到梅树边,梅花芬芳浓郁,暄香远溢,深深地吸上一口气,更是清香满口,沁心入脾,他却是眉头微蹙,良久,淡然道:“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回皇上,已经大好了。”

康熙又是一阵沉默,尔后说道:“其实你不必亲自进火场的,随便吩咐一个侍卫进去就行了,那样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朕如何对得起你额娘。”

曹寅心中惶恐,感觉皇上话里有话,却又猜不透,也不敢据实回报,要知道宫女与侍卫暧昧不清可会招来祸事,他倒无所谓,她就不一样了。遂说:“微臣救火心切,也没想那么多。”

“你确定不是救人心切”康熙忽然转身,双目紧盯着他说。

曹寅心中一颤,皇上为何这样问,莫非他听到了什么不好的谣言,然他墨黑的双眸一片平静无澜,看不出丝毫异样。

“微臣听到呼救声,知道里面有人,怕出了人命把事情闹大,情况危急,侍卫们又都在外头救火,所以才会孤身进入火场,也算是救人心切吧。”

康熙听他极力掩饰,却更加瞒不过他,嘴角浮现一丝笑意,道:“好的很,你真是处处为朕着想。”

曹寅见他虽带着笑,却无笑意可言,只觉脊背凉嗖嗖的,不禁打了个冷战,说:“这是微臣该做的。”

康熙负着手,心中竟有些烦躁起来,遂直说道:“你是否认识那个困在火场的宫女,朕听说你们从里头出来的时候还衣衫不整。”

曹寅大惊,不知皇上从哪听来的谣言,而皇宫之中这等谣言最为可怕,甚至可以说杀人于无形。又想起那天清扬用嘴对着他吹气,神情一恍,思虑斗转,道:“微臣与那宫女确有数面之缘,不过那日纯属巧合,至于衣衫不整之说不过是脱衣取水,为保性命而已,请皇上明鉴。”

曹寅的一举一动康熙具看在眼里,连他刚刚转瞬即逝的恍神也没逃过他的法眼,他心中更加断定他们之间绝非那么简单。

数面之缘。他对她不过一次便难以忘怀,难保曹寅不会在这数面之缘中对她暗生情愫,而她万一

难怪她会一直冷眼对待他的情意,对他拒之千里,甚至说出我不爱你这么绝情的话,原来她心中早有了别人,还有她昏迷中仍然惦记的常人极少知道的曹寅的字,“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