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远的距离第42部分阅读(1/1)

道:他还丑你要求还真不低你都不想活了,那青眉还不死上一千回

晓宣看她没反应,继续诉苦:“他还说我对他多好多好,好像我都非他不嫁了。天下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我发誓,我再不会跟他说一句话好心没好报,反招来一头白眼狼。还是你好,曦子你没男老乡,这些男的都不是好东西,你可怜他,他反倒认为你对他有意思,也不照照镜子自己长什么样,又不是刘德华那还差不多”

林曦暗笑:归根到底是个色女遂仍不发话。

晓宣说了半天,一点回音也没有,便很是委屈,直瞅着林曦:“你听没听呀”

林曦笑:“在听呀”

晓宣气问:“那你怎么也不说说”

林曦回:“我说什么你不都说完了反正你不理他就是了,他那个人,根本配不上你,跟猪八戒似的”

晓宣忙打断:“倒不像猪八戒,更像孙悟空”

林曦险些笑出来,忙咳了两声,混了过去。

转眼临近清明,团委要组织去陵园扫墓,学生会协助联络组织。

严隽开个短会,安排一下人手,再排排各班的先后次序。

散了出来,陈翰叫住林曦,先说了几句闲话,后看着她,半吞半吐的问:“晓宣有没跟你说我什么呀”

林曦见他眉宇间一抹黯然,不似往常的收放自如,当下想:怪可怜的她倒会欺负小孩遂微笑:“说了”

陈翰听她如此爽快,大喜,遂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说什么了”

林曦一笑:“说你像孙悟空”

陈翰想想转不弯儿,但觉得又不似坏话,便谦卑的笑:“姐姐圣明”

林曦本想说到这儿就行了,看看他那样儿,倒又好笑,但再想想,竟又不知怎么说好。

陈翰静候半晌,见她不开口,便作悄然欲泣状。

林曦无法,竭力思忖,末了想出个法儿,便道:“你跟我来,我教你做个游戏。”

陈翰有些好奇,但知她必是要点出什么来,遂紧紧跟随。

走到沙坑边,林曦指着沙冲陈翰道:“你捧一把起来,越多越好”

陈翰也不迟疑,立时弯腰满满的捧了一把。

林曦又道:“你慢慢把拳头握紧,两手别分开。”

陈翰照着话做,细沙顺着指缝簌簌下滑。

林曦看着,再道:“你再握紧,握到沙子不流为止。”

陈翰便再用力。

好一会儿,终是一颗沙也不落了。

林曦便笑:“你再把手松开。”之后望着他再不说话。

陈翰看看她,再看看手,如此几番,最后慢慢笑了。

林曦见他明白了,便也笑:“我回教室了。”

陈翰一敛容:“谢谢你,林曦”

林曦听他口气诚恳,点点头,返身回教学楼。

闻静看她进来,便迎着上去,林曦看她神情,知道有事,等她到面前,遂一转身,跟着到了阳台。

闻静似有些为难,半晌道:“你有空跟青眉说说,叫她以后别让家里人来了”

林曦一听冒火,遂回:“脚在人家身上长着,她不让能行吗明理的谁不明白,她想这样吗谁还拿这个说事儿,真是没品”

闻静叹一声:“周也问过她了,她什么也不说。周总会认为不太好吧”

林曦想想更气:“你也看到那人的,你什么感觉她也够可怜的了,你们还要往她心上戳刀子”

闻静一声不出。

林曦郁气上升,也不理她,转身回来。

>>>>

及乌

周六下午一点,学生们在操场上集合,后两两一排,沿着街,长龙似的往烈士陵园去。

林曦久未出来瞎逛,如今一走走,倒是欢欢喜喜,瞅什么都新鲜。

约摸走了四十分钟,到了。

学生们先依次绕墓碑墓地一圈,敬上小白花,接着参观陈列室,最后分班级进行爱国主义教育。

秋荻发了言,又坐回草坪,忽发现常骐就坐在对面的花坛边,脸朝着这儿不动。

他们班的基地在那里,正有一个男生引颈发言,十分注目。

秋荻的眼睛透过几十平方米的空气,穿过一株碧绿的冬青,再越过几朵嫩黄的迎春,终于碰上常骐等候已久的目光。

林曦对这种表面文章向来厌烦透顶,百般无聊,于是东张西望,忽见秋荻看着一处动也不动,她遂顺着方向望过去,见常骐跟个傻子似的也往这边看。

她大为好笑,又促狭心起,遂将脸探到秋荻身后,慢慢的,一会儿从左边摇出来,一会儿又从右边摇出来。

常骐先没在意,后发觉林曦的恶作剧,立时面上作烧,赶忙垂了视线,又别开了脸。

秋荻看他突然回避,有些发闷,后听林曦在耳后吃吃的笑,她遂想到必是她在作怪,因一向被她逗惯了,也脸老了,遂回头瞪她。

林曦一看不得了,她还发威,更憋不住,遂捂住嘴乐。好在这两人坐个边,也没人看见。

结束后出来,队伍就散了。

林曦秋荻看街边有家卖小馄饨的店,居然挂着副竹帘,遂想着进去尝尝鲜,于是坐下来,要两碗。

不一会儿,竟看见常骐从门口过,没看见她俩,一径向前去了。

秋荻心里有些遗憾,遂看着他的背影,呆呆的。

林曦顾着吃馄饨,也不抬头,等吃到一半,发现秋荻还没吃,奇怪,忽想起之前常骐走过,倒又感慨,因看她发愣,倒不忍再怄她,便轻轻道:“快吃吧,皮都化了。”

到了宿舍,秋荻懒懒的,回41o睡觉。

林曦觉得精神还好,便站到阳台上做扩胸运动。一会儿,见青眉拎着桶从洗漱间过来。

自那天后,这两人便自动避让,好像不打照面,就想不起什么似的。

青眉放下桶,进宿舍拿了衣架,出来晾衣。

林曦先看着,后伸手帮忙。

等晾好,两人扶着栏杆而站,一齐眺望落日西斜。

林曦轻声道:“你工作几年,能攒些钱,那会儿我也能攒些。这几年的学费也有限”

半晌,青眉亦轻声回:“我爷爷从小就教我,做人要守信”

林曦一皱眉:“这算什么信是他们趁人之危。”

青眉轻叹:“至少救了我的急,不然,我现在还在农田里。”又道:“他们对我挺好的,你看带那么多东西给我。”

林曦心想:就他那模样,怎么能不对你好再想又不服气:“还不如多给点生活费”

青眉转脸看看她:“他们给的不少,我分一半给我弟了。他念县中,要住校”

林曦真想问:“你爹妈干啥去了好玩呢,养出女儿来卖呀”拼命忍着咽了下去。

青眉看她总不出声,脸板着,遂道:“其实他没什么不好,就是土气些。农村里的人都那样,不像你们大城市的,看着那么舒服。其实都是一样的。”

林曦冲口而出:“怎么会一样一点都不一样你要嫁他,你爱他吗”

青眉怔了怔,后回:“不就是过日子,有什么爱不爱的”

林曦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不想再跟她说话。

青眉看看她,又微笑:“我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反正我看哪个男的都一样。她们说谁长得好呀谁长得坏呀,我看都差不多。真的”

林曦暗道:那你是木头脑子、死不开窍一样一样怎么可能一样瞧那锉样儿

青眉又道:“你别为我不高兴,我觉得挺好的。再过一年,我就工作了,我能到县里医院去。我们村上从没人考出来过,不知有多少人羡慕我呢,我爹妈也为这个有面子的很。”

林曦忍不住问:“那你自己真是心甘情愿吗”

青眉看她一会儿,轻轻点头。

林曦忽觉无话可说,但心里却郁闷难当。

青眉侧脸对着她,好半天道:“每个人的命运都不一样,有的能改变,有的不能改变,安身立命才好。”说完,转身回宿舍,一点声音也没有。

林曦又呆站半晌,见天渐渐暗了,忽想到秋荻不开心,不知是否因为自己的使坏,想着不安,遂往41o去。

秋荻已拉了床帘,半靠着,似睡非睡,见林曦探头进来,忙往里让,一边道:“上来吧”林曦便和她一起靠在枕上,想问问,又怕她忍着不说,遂将刚才和青眉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秋荻点头:“正是这样才好啊看不出她是这么个超脱的人。看得越破,也就越好你放心,她会过得很好的。”

林曦乍听有些不平,后一转念,倒也茅塞顿开,但还是哀叹:“总是觉得不舒服”

秋荻便笑:“你操哪门子的心你有觉得她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她这样的人,才是大智慧。你我,才是俗”

林曦细想这些天的光景,她还真是和从前一样,该指责就指责,该批判就批判,并没一点自哀自怜,当下不言语。

秋荻叹一声:“我要是也像她那样就好了”

林曦先沉默,后慢慢的回:“那样的话,又有什么意思”

秋荻闻言愣住,好一会儿又微笑:“是呀,那样有什么意思呢”

林曦也笑,伸手去挽她的胳膊:“还是咱们这样俗好,才有意思”

近熄灯,林曦才回4o7,洗洗弄弄,时间刚刚好。

躺下,她拉着薄被往胸口盖,忽又触到那一团润润的温暖,遂将它握在手心里,轻轻摩挲,再想着之前与秋荻说的话:俗与不俗、有意思与没意思,不觉微微笑起来。

四月中起,各班开始准备新一年的成果展,学生会团委开始备战五一运动会,林曦担着宣传部的重担,一刻不得闲,再有期中考试虎视眈眈,更昏天黑地,几乎喘不过气来。

月底这天,恰是郦宛的生日。

之前她便大做宣传,叫着喜欢什么形状的发夹,喊着喜欢什么颜色的丝巾,林曦其楷皆好笑,只作听不明白,不接她的茬儿。

郦宛见无人搭理,很是郁郁,但到了这个份上,倒又不好意思再开口要,遂憋着,看他们究竟送什么给她。

中午饭后,林曦去寻祁秋离。

早早的他便给了钱,但死活不肯一齐去挑礼物。

其楷不动声色的套他两句话,猜出他也不想到场,遂让林曦去说说。

林曦思量思量,总是不好办。相处这么长时间,她对他多少有点数了:自尊心比天还高,坏脾气比牛还犟,乍看是风度翩翩美少年,其实是又臭又硬粪坑石;她也算是一直受宠的人,但到他面前,还得顺着他,虽时常以“大人让小孩”解嘲,但也烦;自那天之后,零零碎碎的,他总要来点性子,堵得人人心里别扭,郦宛有时看不惯要跟他吵,林曦紧着用眼神压制,这方表面安生的过下来;林曦想到他便直叹气,没事儿她也不愿理他。

如今这事不大不小的,要在平时,那两人互不说话也就算了,反正没人盯着看,但这种场合不露个脸,实在说不过去,叫她这个头儿的面子往哪儿放下属都窝里斗,这算什么

林曦心里打着唉声,还是硬着头皮往三楼走。

祁秋离正坐在椅子上看校刊,见林曦站在窗口,遂起身出来,不等她开口,便道:“今天晚上我有事,你别安排我工作”

林曦恼火,但仍微笑着:“看来你是知道我要来干什么的早有打算了既然知道,何必要为难我”

祁秋离把下巴一抬:“我不为难谁,但也不想谁为难我”

林曦依旧微微笑:“我看并没有谁为难你,是你一直在为难我”

祁秋离听她开门见山了,当下冷笑:“我为难你可笑”

林曦也跟着沉了脸:“你没为难我从开始到现在,你仔细想想你为难我的何止是一桩你表面上为难别人,实际上都是为难我我还用一一说”

祁秋离哼一声,不说话。

林曦叹口气:“别的话我不说了,说了也没意思。不管怎么样,以前我们相处还是好的,你尽心尽力,我看得出来;现在嘛,你觉得我得罪你了,你不痛快,那也没必要再这么怄气下去,你干脆就不要再帮我。你不好去找严隽说,我去说,没什么要紧的。”说完,就往楼上去。

祁秋离怔了怔,随即跟上,至楼梯处,他喊:“你站住你凭什么要我走”因他声音大,引得上下楼的学生皆往这边看。

林曦最怕被人看电影,赶忙撤身回来,压低声音:“你吵什么”

祁秋离见她如此,丝毫不减声,继续叫:“你不说为什么别想我走”

林曦气得恨不得拿手去堵他的嘴,因看已经有人驻足观望,忙小声道:“我们下去说”

祁秋离看她有些着忙似的,口气又缓和,遂闭了嘴,跟着往楼下去。

到了大操场,林曦看西南角没人,便往那边去。

祁秋离一声不响的随后走。

林曦走到墙角站定,转过脸,瞅着他,没好气的说:“我还要怎么说我叫你东,你偏要西,你跟我僵着有什么意思那不如一拍两散,省得互相看着难受”

祁秋离把脖子一梗,冷笑:“我怎么跟你僵着了你交待的事我没做哪件我不给你做得好好的什么你叫东我向西你睁着眼睛说瞎话我看你才是故意为难我”

林曦看他那样子,莫名的好笑,遂回:“你是做得好好的没有我在旁边周旋,你能做得好好的你以为你一个人什么事都能做没有我,没有其楷,没有郦宛,没有那么些宣传委,你真能一个人把事情做出来这些都是集体的功劳你做事是不错,但为了你一个人我得调和好多人来配合你,我累不累我还不如自己做呢我要你在这干什么”

祁秋离先大怒,脸色铁青,后看林曦脸上神情颇怪,又想笑又强绷着,俏皮得很,遂闭上嘴巴瞅着。

林曦叹口气:“那天郦宛说话是坏,但你说话也不好,两下扯平不就行了,你却较着没完了。这些天,你处处要扳面子,甩脸色给我们看,我一直都忍着,我凭什么低三下四的是我想你总有一天会消气的。谁知你还没完了,今晚郦宛过生日,你凭什么不去你过生日她都来的,还被你的同学奚落,她都不在意,你凭什么老惦着前面的事没完在你面前我真失败,你还是早点走吧,省得我看着来气”

祁秋离半晌不吭声,末了突然问:“怎么都是我没理怎么你们个个都有理得很怎么我不觉得我甩脸色,我反而觉得是你们故意隔离我不就是我以前不服气你吗你才惦着没完,动不动上纲上线的,事事向着他们我告诉你,我就不走你不是说我跟你对着干嘛,那我就真的跟你对着干你等着瞧”

林曦看看他,竟回不出话,后又好笑:“你还要怎么跟我对着干你不正在这么做吗”

祁秋离看她半晌,哼一声,返身就走。

林曦看他背影,不知是笑好,还是气好,想想无法,只得回教学楼再找其楷。

郦宛看祁秋离没来,也不往心里去,只顾着看林曦递过来的礼物,竟全是她喜欢的:两个粉蓝的发夹,一条嫩黄的丝巾,还有几圈五彩的头绳。

郦宛乐得眼睛都没了,急忙忙要将发夹别到头发上。

林曦伸手帮她,一边说:“这是我们三人合买的。秋离有事,实在走不开,托我跟你打个招呼。”

郦宛笑回:“没事才好呢正好省一份蛋糕。”

正说着,见陈翰从外面进来,手里捏个小盒子,笑呵呵的走上前:“郦宛,生日快乐”

郦宛与他虽也认识,但多是为了工作互相帮衬,谈不上交情,今看他也来道贺,倒挺惊奇,当下愣了愣,才伸手去接;又听他夸:“今天你可真漂亮”她便笑回:“你看起来也帅得很”旁边女生一听,开始小小的起哄。

林曦看着好笑,遂退到窗前,靠着墙站住,做旁观者,见其楷被人围个圈,正说得起劲,引得周围笑声不断。她不仅感慨:还是这个小孩好,识大体、会做人,又这么能干,真是可塑之才想到这儿,又记起祁秋离,直要叹气,跟着又好笑:倒要看看他还能怎么个对着干法儿

陈翰跟郦宛说笑好一会儿,转身往窗前来。

林曦一笑,低低道:“一箭双雕”

陈翰亦笑:“我弓都拉不开,哪敢是林部的面子大”

林曦好笑,又道:“别过了火”

陈翰笑一下,不出声,有些郁郁寡欢。

林曦想着这许日子也没见晓宣和他说过话,竟真是说到做到了;再看他这样,倒有些不过意,正想叉别的话,就见严隽笑呵呵的立在门口:“还真是热闹道贺的又来一个”说着,他摇摇手里的卡片,递给郦宛:“你这日子不好,月底了,我只够买张卡片。我不是小气,我是穷”

郦宛看他也来,直觉大有面子,忙笑:“你就是什么也不带,我也会给你块大蛋糕”

严隽笑:“那就说好,明年我来吃白食。”边说边往林曦那边去。

陈翰知他必有事,遂抬腿避开,加入其楷的话团。

严隽走到窗前,眼望着外面,低声问:“你和祁当众吵架为什么”

林曦好笑:这流言真是光速当下低笑:“我跟他吵什么还当众吵犯得着”

严隽微笑:“总是有架势吧,不然话怎么出来的”

林曦不觉叹气,遂抱怨:“哪个混蛋把他分到我这儿的我都要肺气肿了你去跟他处处,不气死你才怪”

严隽轻笑:“要么你就拿他个把柄,一下治死他否则你别动,他那脾气,能破罐子破摔,到时你不好办”

林曦一听这话,虽知他在为她着想,但心里却发怔:一下治死他看不出他倒这么狠想着稍稍瞥他一眼,正碰上严隽也看过来,两人目光一碰,又滑开去,均不说话。

郦宛切好蛋糕,双手捧着先递给林曦,接着给严隽,然后其楷陈翰的依次发下去。

众人正吃着,忽见祁秋离慢吞吞的进来,走到郦宛面前,似挤出的一抹微笑:“祝你生日快乐”

郦宛刚咬了一大口蛋糕,嘴巴塞得满满的,一时还回不出话,只得连连点头,好容易把嘴巴空出来,忽想起没蛋糕了,遂发窘,吱唔两声:“你你怎么现在才来我把蛋糕都分完了”

祁秋离一摇头:“我不要吃”

林曦看他进来,先奇后喜,因她想着事,吃得慢些,恰这块又最大,她还是用手掰着吃的,遂又掰了一小块下来,上前一步,将剩下的蛋糕往他面前递:“我分一半给你”

祁秋离转脸扫她一眼,把头一昂:“我不吃别人吃过的”

林曦气急,忍着,解释道:“我用手撕着吃的”

祁秋离依旧气扬扬的:“反正你吃过了”

林曦见旁人皆看着,简直要气死,但瞥着他那模样,不自觉的又想笑,遂“哦”一声:“我忘了,我刚得过乙肝。对不起”说完,坐到床边继续吃,不当回事。

郦宛其楷皆有些忿忿,但看林曦也不恼,他们不好说什么,遂装没听见,埋头继续吃。

除陈翰严隽外,别的人一会儿看林曦,一会儿看祁秋离,皆是纳闷疑惑的神情,但无人说话。

祁秋离在屋子正中站着,旁人皆低头吃蛋糕,只他一人卓然独立,半晌,便觉得别扭,但又不好立时就走,遂往窗边迈步。

陈翰正好吃完,把嘴一抹,冲他微笑:“你真绅士”

祁秋离听出他话中带刺,便回:“什么绅士我不懂”

严隽在旁笑接:“一点不错他真是不懂你卖这么个高深学问干什么也不看看对着什么人”

祁秋离听他刺得更厉害,而且明明接他的话,却不看他,只望着陈翰笑,心里更恨,遂道:“狗拿耗子”

那严隽竟也不理,和陈翰互看看,笑模笑样的,一齐抬腿向前走,坐到林曦旁边跟她搭话去了,晾他一人下来。

林曦严隽陈翰又细细谈些明日运动会的事,哪儿是要点,哪儿是注意事项,梳理一下。

因这三人都舌战高手,言来话去间,拳脚交加,刀光剑影,虽兵不血刃,亦令人目眩神迷。

其楷郦宛先跟旁人说,后来说说人都没了,一起聚到那三人处旁听,于是他们也过来。

林曦看人全都站在面前,围得风雨不透,当下笑:“收费了收费了。一人十块”

陈翰笑接:“杠,美元。”

严隽继续加:“杠,分钟。”

其楷大笑:“打劫了打劫了”

众人皆笑。

郦宛拿口袋过来,叫吃零食。

林曦瞥见祁秋离一人站在窗口,侧脸望着夜空,不知怎的,她心里忽的一软,遂拈起两包小饼干,走到他身边,往他手上递:“这个没人吃过”

祁秋离开始还没在意,顿一顿才反应过来,看林曦只是平常口气平常面容,遂伸手接过。

林曦转身回去,继续说。

听者中半数人开始心不在焉,偷偷的打量祁秋离。

到八点四十,严隽陈翰起身要走,林曦便也跟出来,其他男生也随着。

到四楼,林曦打个招呼,直往4o7去,走到一半,听后面有人喊,似是跳跳的声音,她便一回头,果是她,正从楼梯口蹦上来。

她遂站着等她,就见祁秋离也走到楼梯口,转脸往这边看,手里还捏着没吃完的饼干。

>

顿悟

信水拎着两盒水晶虾饺,急匆匆的跨进门,一边扬声叫:“杜雷杜雷”

就见方毅笑呵呵的从桌边起来:“我没吃早饭他吃过了”说着上前伸手接。

信水将手一撤,皱眉问:“你怎么来这么早你跑这儿来干嘛”

方毅一啧嘴:“你什么态度什么叫我跑这儿来干嘛又不是你家,我想来就来怎么的,还要向你打报告”又回头冲杜雷笑:“是吧噢”

杜雷也过来,望着信水:“我是吃过了,他还没吃”

信水扁扁嘴,慢慢的拿一盒递给方毅。

方毅一把抢过,眼睛却看着她手上的另一盒,笑:“一盒不够,我还要”

信水一立眉:“撑死你”侧身挽住杜雷往桌边去:“你再吃一点点。早上光喝粥没营养”说着将杜雷按在椅子上坐下,打开盒盖,拈出一只,吹一吹,送到杜雷嘴边。

杜雷眼角瞥见方毅咬着牙笑,但又不好拒绝信水,遂张口咬住,脸上却起了微微的热。

方毅吃了大半,听外面松健小翔一喋声的叫着“苏哲苏哲”,当下将盒子一放,急步往外去。

苏哲打过招呼,抬腿向里,两人走个对面。

方毅笑问:“你阿吃拉”

苏哲点头:“吃过了”

方毅便微笑着,伸手拉住他的胳膊,一拽拽到桌旁:“你再吃一点点,早上光喝粥没营养”说着往椅子上摁他。

苏哲纳闷,正要说话,就见方毅翘起兰花指,拈起一只虾饺,吹一吹,送到他嘴边,又来一遍:“你再吃一点点,早上光喝粥没营养”他立时明白了,遂一边大嚼,一边作陶醉状:“好吃好吃我还要吃”

信水气急败坏,跟着咬牙切齿,再看杜雷脸上不尴不尬的,又觉得心疼,遂大喝:“你找死”说着直奔方毅,扬手就打。

方毅脚上绕绕滑滑,转着桌子跟她捉迷藏。

信水追了半晌,累得气喘吁吁,愣追不上,再看苏哲拍着桌子大笑,而杜雷竟也跟着微微的笑,一时又跺脚连连,指着杜雷发嗔:“你还笑也不帮我”

杜雷便道:“你非要急,你不急,他们一没意思,下回就不玩了”

信水想想有理,但看着方毅那讨厌样儿,又咽不下气,遂还是追着要打。

正闹着,门外又来了一人,脚步很轻。

苏哲一转脸,见是柯静熙,遂点点头。柯静熙微笑一下,又望着杜雷微笑一下,而后去了杨松健房里,轻轻掩上门。

雷达看康永坐着百~万\小说,一动不动,他看看表,想想,还是近前来:“我们出去玩玩吧,听说新街口那儿热闹得不得了来南京一趟,也去好玩的地方玩玩”

康永也不抬头,只道:“你去吧我看百~万\小说,要考试了”

雷达皱眉:“你看这些有什么用将来又用不上。”

康永淡淡道:“多学点总是好的。你看不出来情况不一样了,咱们的学历低了,再不学点东西,将来肯定被动英语是基础课,考什么都是必考的,丢了那么久,不好好看看不行了。”

雷达再看看表,有些着急:“晚上回来看吧,你陪我出去走走”

康永手夹在书页里,抬眼看着他不动。

雷达与他对视一会儿,后避了视线,慢慢道:“现在放假了,我们避开点”

康永不出声。

雷达又看回来:“肯定是他们背后搞鬼,不然怎么会三天两头的来人找麻烦我们斗不过他们,让让吧”

康永沉默半晌,叹口气:“你别来就好了,担惊受怕的。实习也实习不好”

雷达倒笑:“我就是想到大城市看看,将来往那小地方一窝,再没出来的机会了,不趁这个日子不亏嘛。”

康永微微看他一眼,见他脸上仍有着小块的青,心里内疚,遂合上书:“好吧,出去逛逛,天天百~万\小说头也疼。”

雷达顺手递个帽子给他,自己也戴一个,两人一齐出来。

雷达四下看看,真是人山人海,挤得走不动,尤其天桥上,要一步一步的挪,到了中间,脚下都微微的晃,好容易下来,看时间不早了,遂想找地方吃东西。

他问康永想吃什么,康永只回“随便”,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雷达想着上回在对面巷子里吃的汤包不错,遂引着康永往那边走。

过了街,雷达一径往前走,走出十来步,不见康永跟上,他忙回头,见康永立在路边,抬头定定的看着什么。

他一侧脸,见身边那个店的一面墙全是大玻璃,里面金碧辉煌,好些漂亮的女孩子在里面,而玻璃后全是大大小小的相框,嵌着油画似的照片。

他光顾着吃东西,一时没在意,如今一瞅到,倒也挺新奇,遂边走边看,往康永那边去。

待走到他面前,雷达看见一溜三个大相框,很暗的红木头的框,比前面的大出不少,第一个三个人,后两个都是两个人,他张一张,脱口道:“这怎么照的,这么好看”

再看一眼,有些眼熟似的,他遂上前一步,紧凑着看,半晌,他转过脸来看着康永,有些结巴的问:“这这不是林曦吗”

康永第一眼就知道是她。

“恰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她半低着头,嘴角微微笑着,那两个人各拉着她的手,全都侧脸看着她,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也是微微的笑,柔情似水。

他不想看下去,却又移不开眼,只能直直的望着,仿佛那是一个磁场,身不由己,他挣不开来。

雷达不听康永接话,遂再向前走两步,细看那两幅,都是林曦和那个美男子,一张正面,一张侧面,皆是美仑美奂。

他余光里瞅瞅康永,忙道:“挺像的不过不是林曦没这么漂亮”一边拉他:“走吧,下午还要逛商场的,我要买衬衫。”

吃了饭,康永陪雷达买了衬衫。

雷达还想去夫子庙逛,也要他一块去。

康永想想,摇头:“你去吧,我去别处走走。”

雷达看他魂不守舍的,心里直打唉声,遂问:“那你去哪儿”

康永也不回话,转身慢慢的沿着街边走。

雷达忙跟上,又问了两遍,还是没回声,只得闭了嘴,一步步的跟着他。

这一走,直走了一个小时,雷达累得脚尖都麻了,看康永还是没一点儿停的样子,立时心里叫苦不喋,正要开口阻拦,忽闻到阵阵檀香,抬眼一看,前面竟是一座庙,依山而建、气势巍峨。

雷达纳闷:难不成他还来烧香想着,见康永依旧向前,过了一个高大的城门,到售票口买张票,自顾自的往城墙上去了。雷达也急忙掏钱买票,三步并两步赶上去。

雷达看康永手扶着城墙口,望着眼前的一片湖,半天不动,遂上前搭话:“这儿有什么好看的光秃秃的,咱们去夫子庙吧,那儿好看。”

康永倒微微笑了,好一会儿道:“却从尘外看尘中,那里找这样的美景去”

雷达听他说话了,口气也平稳,便放了心,遂笑:“我是看不出有什么美的不过你觉得美也不奇怪,每个人的看法都不一样。”

康永笑着,点点头。

雷达又道:“天下的美景多呢,又不能永远住在这儿看这个。这个记得就行了。”

康永微怔一下,半晌不说话。

忽听“当”的一下钟声从身后传来,浑厚悠远、余音缭绕。

康永忽的打个震,一回头,层层错落的黑瓦黄墙映入眼帘,西边尽头的落日斜辉散在上面,隐隐的起了大圈小圈的环,跳跃着、折射着,仿佛幻了一层似有似无的光影。

康永呆看许久,末了一笑,回头冲雷达道:“走,我们去夫子庙看夜景去。”

次日,信水又早早的过来,见那三人穿着棉软的运动衣在屋后的空场子里推来推去。

她等了半小时,不耐烦,遂上前抱住杜雷的胳膊:“你不是说陪我去买衣裳的走吧走吧”

方毅瞅着笑:“现在几点你走着去呀”又道:“你买那么多衣服干嘛杜雷又不是银行,小心花得他没饭吃”

信水斜他一眼:“我只买二十块的,再说我带钱了”一边又拉杜雷要走。

苏哲忙道:“你们下午再去吧我们没地方吃饭”

信水好笑:“还说我你们才把我的杜雷吃穷了。昨天吃那么多,米缸都空了”

方毅“啧啧”两声:“你的杜雷呵,你的杜雷”又笑看杜雷:“哎,信水的杜雷给不给我们吃饭”

苏哲也笑起来。

杜雷被他们弄得没法子,回身往屋里去。

信水忙跟上,挽住他的胳膊冲他笑。杜雷看她眼睛里神采飞扬,不觉也想笑。

信水更得意,恨不得挂在他身上才好。

吃了午饭,苏哲看信水一脸逐客的神气,遂向方毅使眼色,一边站起身。

方毅懒洋洋的笑着,拉长声音道:“我不走我还要吃晚饭”

信水一瞪眼,回脸冲杨松健道:“晚上煮稀饭,吃罗卜干”

杨松健应也不好,不应也不好,只转脸看杜雷。

方毅更笑:“我就喜欢吃稀饭吃罗卜干。今晚我还要住这儿明天我还要在这儿”

杜雷看信水又要去揍人,忙拽着她,又望着方毅歉意的笑:“早就说好了,我要陪她买衣裳的。”

方毅把手一拍:“不就行了,你说句话嘛我还以为你舍不得我们走呢原来是自做多情”又回身冲苏哲笑:“咱们走”

信水明白过来,又喜又愧,遂望着方毅面若桃花。方毅只作不见,大笑着,和苏哲快步出来。

方毅笑:“你看杜雷,慢慢就变了,开始跟姑娘似的,如今脸不红心不跳。还不喜欢女人哼,喜欢得很呢”

苏哲笑:“幸好是信水”

方毅亦笑:“我说的没错吧你换个人来试试杜雷就要配这样的那个柯小姐,也只能算一辈子帐”想想又叹:“这水姑娘巴家得很,将来只怕连饭也舍不得给咱们吃,失算失算”

苏哲便道:“你非要逗她你少气她点,她大方得很”

方毅大笑:“还是气她好玩,比吃饭划算”

上了大路,这两人竟不知往哪儿去,遂站住左思右想。

方毅忽笑道:“好久没看看小浔了,你去带她来,山西路有家茶舍,点心特好,咱们一块去吃”

苏哲点头,道:“那你先过去。我一会儿带她跟你碰头。”

小浔慢慢的吃完那块核桃哒,见方毅又将他面前的浅绿小圆糕推到自己眼前。

她微皱了眉,细细的说:“我吃不下了”

方毅微笑着:“能吃下。你才吃那么点儿。你这么瘦,不多吃点怎么行”说着,下巴一抬,连声叫吃。

苏哲也跟着劝。

小浔无法,只得又拿起,一点一点的往下压。

苏哲方毅说会儿闲话,一齐转脸去看小浔,见她已吃完,遂笑问:“好不好吃”

小浔轻轻点头。

苏哲便问:“那再来一块”小浔急得脸都红了,连连摇头。

方毅笑:“那吃点冰淇淋吧。”一边叫服务生:“来两克冰淇淋,一种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