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远的距离第13部分阅读(1/1)

人的脑袋又支撑不住般的落下去。

林曦忍不住要笑,忙咬住唇;忽看严隽也打量着他们,一脸好奇,忙跟他搭话:“居老师好些没有”

严隽笑回:“好多了,那天去看他,精神着呢,估计这次的课能来了。”又笑问:“你教教我背诗的秘诀好不好我怎么觉得难于上青天呢”

林曦好笑:“吔你不也出口成诗了”

“恶补的时常打嗝,时常恶心。”

“这是消化不良”

“药方在哪里”

“捡爱吃的,每晚吃一点,不拘多少,到味就行。”

常骐秋荻听他们说得有趣,一起望过来,不觉碰了目光,不自觉的相互微笑,只是说不出话来。

林曦严隽说说笑笑,秋荻常骐默默无语,转眼四人便到了食堂。

林曦瞥见小卖部外站着一圏数人,迎面的正是康永。他先是说着什么,后来听对面的一人说,看见他们过来,便将目光转到她脸上。

林曦看他眼睛黑幽幽的,深不见底,倒怔了怔,偏严隽笑问:“你先看的是谁的诗,我也走走你的路,看行不行”

林曦便回:“记不清了,总是李白王维白居易,其实我最先看的是词。”

严隽又问,林曦道:“从李清照开始,后主纳兰秦观柳永姜夔冯延巳东坡6游欧阳修”

严隽笑:“你慢慢的说,我记不下来。”

林曦本想笑,又似笑不出来,等进了食堂,这才笑:“你又不是我徒弟,我为什么要慢慢说”

严隽便正色道:“非也非也,我是不耻下问,你该不遗余力才对”

秋荻听他突然转弯,好笑,便望向林曦,看她如何应付。

林曦随即回:“还好还好,幸亏说得快,没认下这个徒弟,不然将来欺师灭祖,祸起萧墙,后悔晚矣”

常骐听着也是一笑,着意的看看林曦。

林曦秋荻买好饭,看本班餐桌有空,便坐下。

严隽常骐过来,笑一笑,回自己班的桌子去了。

林曦便冲秋荻一笑,秋荻倒不好意思,不理她。

吃完出来,见小卖部门口放了一块黑板,上书:即日起,晚上只供应方便面、面包、火腿肠三样食品,其余物品请同学白天购买。不便之处望谅解、敬请转告云云。

秋荻一笑:“看,出招了”

林曦不觉也是一笑,再转头见康永在里面,正向外望着,脸上说不出的表情,恍惚的样子。她忽想起那他念的那句诗来:“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一时也有些恍惚。

负伤

周瑞芳看班上报名参加运动会的人不多,遂找闻静来过问。

闻静说实话:“这个我们班不怎么热烈,动员了好几次,大家兴致都不高,有的同学刚好那两天不方便,我不好勉强;但报名上来的,都是不错的。”

周瑞芳便道:“就算不拿名次,至少也得多几个人参加,气势上好看。你看看,好些班委都没报名,这个头怎么带的明天自修时我再说说,今晚你先和她们打个招呼,至少得每人参加两项才行。”

闻静一听,心里为难,看周瑞芳的神情不好劝,遂出来找林曦。

林曦倒笑:“还是我聪明,好歹报了一项,不然,又撞枪口了。”

闻静道:“你想想有什么好法子,让大家主动点的。”

林曦笑回:“能有什么好法子行政命令最好,除此外没了。”看闻静不支声,又笑:“我劝你别烦,这事儿总是要有人不痛快的,不是周,就是别人。你是想周不痛快还是别人不痛快”

闻静想想无法,只得说:“那晚上咱们碰个头吧,至少她们几个躲不掉的。”

下自修,秋获知道消息,便和林曦笑:“这事儿好玩”

林曦亦笑:“你又兴起来了”

秋荻道:“这是什么话我也报名了,尽管知道是垫底,但还是从大局出发,奉献一份力量。”

林曦看着她笑:“是啊,反正除了某某的目光以外,你也不在乎旁人的眼神了;而在某某眼里,你就是摔个大跟头,那也是凌波微步,飘飘欲仙,不定还能啊啊”

秋荻恨得要拧她,林曦赶忙跑了。

回到宿舍,洗漱已毕,林曦赶紧上床钻进被窝。

这两天忙着考试,累得要命,苏哲的信都压着没精神回,时不时的还碰到康永。

也不知怎么回事,她觉得他好像跟以前不大一样了,那会儿他总是跟她作对,引得她恨不得狂揍他才好;而如今却内敛起来,老是若有所思的神情,眼睛深如潭水,弄得她也不知怎样才好:装视而不见吧,人家又没恶意;点头微笑吧,似乎也太夸张;如此不上不下的感觉,她从未遇过,心里很有些烦燥;偏还记忆力超强,他念的诗她大半能记下来,每每一看到他,鬼使神差的就要冒出几句,一向引以为傲的聪明脑瓜居然也有叫人讨厌的时候,真是无话可说。

运动会在即,校园里的大小操场便成了香饽饽,这儿一堆,那儿一撮,尽是人。

而各班间为了争场地,又数起风波,弄得学生会团委忙成一团。

林曦知道自己的水平,所以只装模作样的甩胳膊踢腿,趁人不注意就溜回教室,或写信或百~万\小说,反觉逍遥。

时不时的她也站在窗口看下面的热闹,总见康永踮着足球玩――操场上没空儿踢了,他也不做别的。那天她数数,一口气竟能踮三四十个;他只踮球,哪怕有空地方了,也不练别的;还慢慢的,掉了再捡,一点儿也不着急。

林曦奇怪:又没有这项的,他练这个干什么转念,忽明白了:他八成报了田径,在练腿劲,却神不知鬼不觉,这家伙真是老j巨滑;顿一下,又改为老谋深算。

转眼到了正日,开幕式一完,林曦便领着拉拉队站到百米跑道旁摇旗呐喊,给跳跳和晓宣助威。

这两人是最有希望的种子选手,田径这一块全指望她俩。周瑞芳也举着小旗跟着,一脸期待。

跳跳分在第三组,晓宣是第四组,因前两组起跑时屡有人犯规,重来好几回,林曦急得直跺脚,秋荻笑道:“你别急,铅球还有一会儿呢,那边男生不少。”

林曦回头看看,又冲秋荻挤眼睛,低声问:“你怎么不去助助威”

秋荻先不理她,后道:“还是不去的好,免得看着可气可笑。”

林曦看她脸上并无忸怩之态,知道是实话实说,遂也跟着笑。

好容易到了第三组,跳跳不负众望,一马当先冲过跑道,引得丙护2尖叫连连,一下上去好几个,抱得她喘不过气。

晓宣在第四组,她起跑很快,到一半时就领先了,林曦将小旗子舞得跟风车似的,一边直着嗓子大叫“加油”。谁知快到终点了,不知怎么回事,忽见她脚下一滑,一个跟头摔下去,她连着想爬起来,但紧靠着的第二个人冲上来,将她一撞,立时又摔了一跤;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后面又过去几人,等晓宣好容易起来,跌跌撞撞的跑过终点,已是倒数第三个了。

丙护2这一帮人不依起来。几人去责备那第二名为什么不顾“友谊第一”几人去扶晓宣,看看跌到没有;另一大批人围住裁判,七嘴八舌的叫屈。

林曦秋荻忙忙的把晓宣的裤腿卷起来,左膝还好些,只青了一小块,右膝就严重了,擦破一大块皮,连外面的裤子都跌破了。

秋荻让林曦扶着,自己去找校医。

这边林曦紧着问怎么样,晓宣歪歪嘴,要哭,6萧忙搂着她:“没事没事,上点紫药水就好。还好脸上没跌着。”于锦华也跟着庆幸。

晓宣急道:“什么脸不脸的,我肯定进不了决赛了。哎呀什么事嘛”说着,就有点眼泪汪汪。

于锦华看那边吵得不亦乐乎,忙“嗖”的窜出去打听情况。

林曦又劝:“刚才谁没看见你跑得快,都是那人黑心肠;不然,你至少排第三。她们去说情了,周老师也去了;意外嘛,没准能破例。再说,摔得重了,歇歇也好,大不了明年再来”

这时校医拎个箱子过来,看看摸摸,知道是皮肉伤,便涂了些药水,弄得晓宣红了半条腿,很是煞人。

晓宣苦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林曦还想安慰安慰,就听大广播叫“参加铅球的女生速到大沙坑集合,比赛马上开始”,遂拍拍她的肩,又使个眼色给6萧,转身往北去。

秋荻本要跟着去,转念想想她一会儿就能回来,而眼下晓宣的事最要紧,遂也去听消息。

林曦看投铅球的还不少,至少有三四十个,而本班的徐春最为显眼,遂上前道:“把我微薄的力量也贡献给你吧。”

徐春便把胳膊一举一收,冲她摆个健美造型,林曦忍不住要笑。

在试投中,徐春果然就显出了不凡实力,随手一丢,出去老远。

林曦紧跟其后,铅球都抓得吃力,好容易抛了,连徐春的一半也没有。她自己看着也不好意思,忙从石圈上下来,忽见严隽凑过来,一板一眼的拍手:“好功夫好功夫手有缚鸡之力”

林曦扫他一眼,“咦”一声:“怪了我拿绳子缚过你没这事儿啊”

严隽怔了一下,回不上话,不觉笑了。

旁边有人靠得近,听见了,也笑。

有丙医的女生,看他俩说话,便上前问严隽:“你不是来给我们加油的吗”

严隽应声“是”,随即反问:“你要什么油猪油、麻油、豆油,还是色拉油挑一样,我马上加”

那女生瞥着他,半晌说不出话,又听叫着她的名字,忙去了。

严隽看着她的背影,小声嘀咕:“奇怪她们怎么这么招人烦”

林曦微微一笑,也不作声,转身走了。

林曦投了三次,皆不佳,便被涮下来。她估量着班上只有徐春和朱萍能进入决赛,看还有一段时间,又惦着晓宣,遂忙忙的往跑道方向去。

老远听那边热火朝天,原来男生百米预赛进行得正酣。

她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到处都是人跑来跑去,又穿着差不多的校服,眼花缭乱,认不出人来。

忽见一人双手插在裤兜里,晃悠悠的,在前面来回踱着,仿佛什么事也没有,闲庭漫步一般。起先她没在意,等近前了,却是康永。

康永见了她,在意料中似的,张口便问:“这么快就下来了”

林曦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就跟随便说话似的,不好不理,便回:“高手太多。”

康永笑一下,似乎想说句什么,又没说。

林曦看他没话,便向前走,忽听他又“哎”了一声,她只得停下,侧脸等着。

康永顿了好一会儿,吐了句“没事儿”。

林曦扬眉回脸看他,见他也正望着自己,脸上细细的有些汗,凝在鬓角,阳光下晶晶亮亮。

两人对望良久,好象不认识一样,神情都有些茫茫的。

林曦忽想起还有正事,忙回身走了。

康永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懒洋洋的往石凳那边去。

雷达转了一圈,终于发现康永,忙跑上前,笑问:“你怎么躲到这儿也不去加加油”

康永道:“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雷达笑:“那可不一样,她们在那儿投铅球,咱们班的陶艳还不错,没准能得名次。”

康永不理。

雷达看看他,问:“这几天你怎么回事生病了”不听他搭话,又轻描淡写的说:“这女生也奇怪,你看严隽那样的,有什么好还有人喜欢他我觉得我还比他强呢”再偷看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也不急也不恼,心里纳闷,正想再说点什么,忽听康永问:“刘建光有没再说什么”

雷达鼻子一哼:“他能说什么明眼人谁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什么事不是他在里面挑莫老师他们都明白,也不怎么听他的小报告了。咱们的舍务,谁能不夸,他一个跳梁小丑管什么用”

康永沉默片刻,又道:“你别和他正面冲突,到底一个班的,别给人家看笑话”

雷达笑:“你放心,我的觉悟比他高。”又看着他笑:“这下你来管暗查吧,免得老是不放心”

康永装糊涂:“我有什么不放心我还怕你做弊不成”

雷达便笑:“是怕我不做弊吧”

康永起身便走:“说的话叫人听不懂。”

雷达跟在后面笑:“你还跟我打马虎眼”又道:“有种女生记仇的,一开始记着你不好,后面你再好死了,她也不领情。”看康永头也不回,一径走了,他倒叹口气。

林曦找到花圃,才看见晓宣秋荻一块儿坐着,忙问怎么样,秋荻回:“还没出结果呢,闻静她们还在争。”又让个空儿给她坐,问铅球如何。

林曦道:“至少能得个第三吧。”再看晓宣还是哭丧着,便将刚才跟严隽说的话学了一遍,还有加油的话,晓宣先没明白,后来回过味儿,笑得打跌。

秋荻道:“下一届的学生会主席非他莫数。”

晓宣一撇嘴:“学生会主席算什么,你看薛剑,也没啥了不起,名气还没康永响呢”

秋获道:“严隽那么机灵,怎么会去生活部薛剑不行是他自己不行,可不是学生会主席不行。再说咱们学校又有几个康永呢”

林曦听她们提康永,便不言语。

晓宣又道:“也是,以前我顶讨厌他,现在倒还挺佩服他的。”又问:“我听说他还能背诗呢她们说声音特磁。你们听过的,怎么样”

秋荻瞥了林曦一眼,微笑:“这个么,不好说。有人觉得很烂,我也觉得蛮动听,而且款款深情。”

晓宣一听,好奇,急着问:“他为什么款款深情他还喜欢谁不成有意思,快说给我听”

秋荻赶紧摇头:“这我可不知道,我只是自己这么觉得。”说着,嘴角微露笑意。

林曦瞧见,便对晓宣说:“这些流言蜚语尽是乱说,你要听它干什么”

晓宣辩:“也不能全这么说,总是有个影儿吧,不然也不可能传出来。”

林曦听她这一说,不知说什么好,正愣神,就听6萧的声音远远过来,一会儿到了近前,拍着胸口直喘气:“他奶奶的累死我老人家了宣啊”

林曦秋荻听得直咧嘴,又忍不住要笑。

晓宣本要拉起脸,又着急,便顾不得这个,急问:“怎么说怎么说”

6萧一拍胸脯:“我老人家出马,哪有不成的事他要是不答应,咱也不能给他好日子过呀”

三人一听这话,知道是成了,便又高兴的跳起来。

晓宣触到痛处,不觉皱了眉。

林曦忙问:“你行不行这块儿跌得不轻,再接着动,只怕更要疼。”

晓宣连着摇手,只叫没事,又站起来要走,6萧林曦一左一右,略挽着她往跑道去。

决赛中,晓宣不顾伤痛,超常发挥,居然力克群雄,拔得头筹,看得围观的人大跌眼镜,一片惊呼。

丙护2乐得发疯,周瑞芳也合不拢嘴。林曦看一群人围着晓宣,便不去了,单去问候跳跳。

跳跳依旧笑呵呵的,没一点儿烦恼,不等林曦开口,她便笑道:“明年早点开练,我不信还得不来一个铜牌。”又道:“咱们看看朱朱去,看她怎么样”林曦秋荻便和她一起过去。

头一天上午,丙护2便来了个开门红,夺了一冠一亚,声震全校,引得别班几乎气歪了鼻子。

下午的比赛因没有场地限制,男女生同时开比。

林曦加报了跳高,早早到大操场候赛。

试跳高度颇低,林曦轻轻松松也就过去了。刚想得意一下,见大半的人也能过来,只得自嘲着冲秋荻笑笑。

秋荻吴靓一块儿站着,旁边是跳跳石凡。吴靓看看参赛的上官薇,冲跳跳笑:“你看她穿的那个鞋子,也过来跳高,也不怕崴了脚。”

跳跳回:“她们哪是来比赛的,纯粹是比美,好在咱们班的美女也多,没给她们比下去。”

吴靓又笑:“真的,常骐程浩宁姜烺都在。”

跳跳问姜烺是谁

吴靓回程浩宁身边的那个。

跳跳又问程浩宁是谁

吴靓翻翻眼睛说不出话。

石凡笑:“你说站严隽右边的两个不就行了。”

吴靓回:“严隽可长得不咋样。”

石凡便道:“可是人家讨人喜欢,康永还没他受欢迎呢”

吴靓睁大眼睛,一脸不相信:“你吹牛都没边了,他能和康永在一层次上净瞎说”

石凡便回脸问秋荻:“你说说看,严隽是否比康永可爱”

秋荻暗想这流言的速度真是光速,不过一起走了百米的路,竟衍生出这样的话端了,还不知她们背地里怎么说她和常骐呢;当下不答话,只淡淡笑一下。

石凡碰了个软钉子,知道她有些脾气,不想说话就绝不会开口,有点发讪,遂冲吴靓笑:“你的消息太落伍了”

吴靓听她如此说,心里不服,连声道:“你倒说说看呢你倒说说看呢”

石凡却笑着不接她的话,好一会儿,才似不着意的说:“你看,乙药来了不少,康永却没来。”

跳跳隐隐约的听出点意思来,加上上次随身听的事,她亲眼见的,康永对林曦是有点不一般;而那次林严等四人一起进食堂她也瞧见了,是有说有笑的;再听点闲言碎语,心里能画个形,当下不平,道:“没准他参加别的项目了。”

石凡轻笑:“康永今天没项目。明后天才有”

跳跳一急,反而说不出话来,只转脸看她,心里嘀咕:真是能打听。

高度渐渐的加,人也越来越少,林曦瞅着跳杆,心里有些慌,起跑时没调准好步子,等到了跟前,才发觉该起跳的右脚却踩在地上,她赶忙刹住,冲裁判道:“我没踩好拍子,重来行不行”

裁判点头同意。

林曦忙跑回去重试,结果越怕越出错,跑到竿子跟前时又是右脚着地。

裁判看她又打顿,便道:“再来一次”

林曦只得又回去。

旁边不少人已经开始发笑,严隽更是毫不忌惮的咧着嘴;常骐本也要笑,看秋荻在对面一脸着急,遂忍着。

林曦暗暗给自己打气:这点高度从前肯定能过去,我别紧张,现在也能行。又仔细估算距离,预计踩点,看那裁判一示意,便忽的冲出去。

这次没出差错,正好左脚踏地,右腿起跳,居然轻巧巧的过去了,竿子都不晃一下。

秋荻跳跳等忙叫好,严隽迎面也鼓掌,又道:“我明天跳远,欢迎参观,欢迎取笑。”

林曦听他这句话,摆明了今天是要笑看到底的,遂回:“有来无往非礼也,一定瞻仰尊容”

林曦看那高度又上升,心里敲鼓,忽瞥见康永不知什么时候站到裁判身边,正垂头看记分册,一会儿又抬起脸来,往这边看。她立时不大自在,说不出为什么,恨不得赶他走才好。

转眼轮到她前面一人,不知是紧张还是确实跳不过,起跳时便把竹竿踢飞老远,围观的人哄然大笑。

裁判虽也好笑,但考虑其他参赛者的心情,忙挥手制止。

林曦等竹竿稳下来才助跑,起跳、跃杆都很顺利,但在落地时却没站稳,伴随着晓宣等的欢呼,她觉得右脚踝处一阵麻痛。

高度再次攀升1厘米。

林曦觉得脚踝处痛感愈烈,知道情况不好,只得强忍着慢慢活动活动;心想:是最后了,怎么也得撑下去。抬眼去看前面的人,见第一个又是轻松过了;又看到康永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随即看她的脚,似在皱眉。

第二个居然也过去了。

轮到她,起跑时便觉右脚刺痛,无法用力,跨时更是抬不起来,脚面直接踢掉竹竿。

众人看她大失水准,都有些奇怪,独康永目含忧色,看着她动了动嘴,又轻轻摇头,仿佛劝她别勉强。

林曦一眼瞥见,倒有些感动。

等她回走时,众人便看出不对劲,秋荻晓宣立时上来,跳跳紧跟其后,皆问怎么了。

晓宣急道:“我看是扭到了别比了不然不得了”

林曦看另一个也过去了,很是郁闷,还想再试一次。

秋获道:“这个高度已经没用了,你就算能过去,下面还要加,你能再跳几回反正尽了力,点到而止吧。”

林曦想想也是,遂冲裁判打手势放弃。

林曦等在操场边找个凳子坐下,刚好看得见场上情况。

康永稍待了会儿,转身而去。

严隽看林曦扭了脚,想问候一声,思量一下,不好过来,只得去看常骐。

常骐看秋荻都走了,也想走,但上官薇还在场上,一走了之似乎说不过去,只干站着。

严隽见状便想自己抬腿,常骐忙道:“等一会儿。”

严隽笑:“反正这边没啥精彩了,总能得个奖吧,我还是去看看有悬念的吧。”

常骐拦他不住,只得一人站着。

上官薇又跳过一个高度,转过来时冲常骐一笑,常骐也笑笑。他班的人见怪不怪,独程浩宁视而不见,单为上官薇鼓掌,上官薇遂也冲他一笑。

林曦晓宣两个伤员坐在一起,便谈各自的腿脚。

秋荻在旁总不出声。

林曦开始以为自己单跟晓宣说话冷落了她,便也跟她搭话,后看她还是不大理,只认真看场上赛势,便作罢。

赛后,林曦晓宣互挽着直接回宿舍,秋荻先去食堂,后带了两份饭回来。

林曦晓宣刚接过,她便转身走了。

晓宣有些奇怪,紧看林曦,林曦也觉得怪,不好说,只催晓宣趁热吃。

两人吃完,正说话,就听于锦华一路叫着晓宣的名字跑进来,手里摇着一个牛皮信封。

晓宣看封面上歪歪的只写着自己的名字,里面颇沉,不似平常的信,忙拆开,一倒,掉出一盒膏药来。

旁人都发愣,林曦先明白过来,抿嘴笑着推她。

于锦华随后也大叫:“天啦有人暗恋你吔晓宣快想想,会是谁会是谁”

晓宣一脸茫然,半晌道:“不会吧”

吴靓也过来看热闹,一边拿起信封看。

石凡上前瞥一眼,道:“这个哪能看出来,右手写不出这种烂字。”

章洁得了消息,也往4o7来,吵着要看谁送的。

闹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头绪,倒是晓宣笑了:“我是跌破了腿,哪能贴膏药,这人存心跟我开玩笑嘛”又看着林曦:“你倒是能用,快点试试看。”不等林曦应声,开了包装,揭一张替她贴上。

林曦笑道:“心急乱投医吧你那条腿不是也青了,也贴一张吧。”

晓宣笑:“那么指甲盖大的,还用得着这个”

章洁也笑:“当然得贴了,爱心膏药呀要是有人送我,我马上贴脸上。”

晓宣便笑着撕开一张,趁她不在意,一把抓住,“啪”的摁她脑门上。

章洁又叫又跳,于锦华吴靓等哈哈大笑,还叫好;章洁便拿着往她们脸上贴,吴靓等跟着反击,不多会儿,一盒膏药倒给她们糟蹋了半盒。

林曦忙将剩下的收起来,塞给晓宣收好。

晓宣只拿了一张,其余的给她:“我真用不着,我看是有人跟我寻开心。”

闻静看这边笑闹不绝,过来看看,又劝:“早点歇着吧,明天还有的累呢”众人想想也是,遂各自去休息。

鹿撞

次日有秋荻的立定跳远,林曦一早在小沙坑旁挑了个好位置守着。

秋荻试跳成绩一般,开赛后仍是不在状态,第一轮便淘汰了。

林曦有些奇怪,但也不说,只笑着拉她:“走,咱们去看跳远去。昨天严隽笑我,今天我可得扳回来。”

参加跳远的男生多,围观的人也多,林曦秋荻来得晚了,没有好位置,只得站到沙坑的顶头。

跳远的观赏性远胜立定跳远,助跑、踩标、起跳、落地,每一个环节都有可看点;加上男生到底比女生放得开,不怕丢人,即便接二连三的摔跟头,后来的人还是不吝余力。

林曦看一个个跌跌滚滚的,忍不住右手成拳挡住嘴,笑个不停。

秋荻虽也笑,但只是微微的。

半晌轮到严隽,他跳得倒挺远,但依旧摔成狗啃泥式,把林曦笑得俯到秋荻肩上。

严隽爬起来,抖抖身上的沙子,大步向前,打算从坑前绕。

林曦看他靠近了,便清脆的鼓掌:“好厉害敢问跟欧阳老前辈怎么称呼”

严隽一本正经:“那是祖师爷”

秋荻一听,先忍不住笑了。

林曦却不笑,点头:“那还得加紧练练,看起来更象狗啃泥功。”

严隽还是一本正经:“我做了点小改动,好飞得远一点。”

林曦绷不住的笑。

严隽也笑,随即问:“你好些了没有”

林曦笑回:“没什么事”

严隽又望着秋荻笑:“你怎么没参加项目”

秋荻回:“刚被涮下来。”

说话的空儿,又有两人跳过了,严隽便道:“看我再飞一次”说着转身回去。

秋荻道:“这严隽真有意思”

林曦便笑:“可不是我看比某某好得多呢”

秋荻立即接:“是啊”

林曦听她这句话,吃惊,疑惑着看看她。

秋荻却一脸平静。

林曦纳闷,想这时不好问,遂又看前面,却是轮到康永了。

他跑、踩、起、落一气呵成,动作优美,且跳得最远,引得周边掌声叫好一片。

林曦也跟着鼓掌,脸上微微笑着。

康永老早看见她和严隽又说又笑,脸上一片凝重,后看她居然也为他鼓掌,不觉扯了个淡淡的笑容。

又经过两轮,场上好些选手便下去了,剩下五六个进行最终竞争,而焦点则是康永和严隽,两人咬得很紧,仅差三厘米。有一次严隽超过康永,但踩标时出线,被判无效。

林曦看是最后一次,倒也紧张,忽见于锦华肖娴移过来冲她笑:“还是你这儿好,看得清楚”

林曦便回:“你们早来的,我还占了风水宝地”

于锦华笑问:“你说谁赢好”

林曦笑回:“谁赢都好,我看热闹”

严隽一站到跑道上,他的拉拉队便挥臂如林,喊声如雷。

林曦看出,乙医也站在他那一边。

严隽一改平常笑谑的样子,神情严肃,看看沙坑,又往后退了好几米,开始助跑。

林曦看他仍旧跌了个狗啃泥,好笑得无以伦比,但一听测远的同学报出他的距离,一下有些笑不出来――居然超出了康永的最好成绩,还多了二厘米。

普医的学生发出刺耳的尖叫,药剂班的都有些回不过神;但等康永出现,他们又都打了强心针似的,喊起口号来。

于锦华看得激动,对肖娴说:“还是他们有意思”

康永脸上淡淡的看不出表情,他不看两边的人,只抬眼直视前方,深吸气,调匀呼吸,快速起跑、准确踏标,身体腾空,前倾落地,但由于他用力过猛,惯性太大,这次没能稳住身形,却也没跌倒,而是跃了一大步,然后直向前冲过去。

两边靠后的学生为了看得清楚,都探身往中间倾,谁也没想到他的后劲这么大,又看他来势汹汹,忙纷纷退让;而在顶前方的正是林曦和于锦华。

这两人看康永直撞过来――从看比赛到现在,还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怎么也不可能冲到头的――皆是下意识的闪身,但与此同时,又都伸手去拽他的衣服。

康永也到了强弓之末,眼见要跌到硬土上,被两人一拉,惯性一减,又抢了一步,便站住了。

于锦华还好些,被带着倒退了一步;而林曦右脚不得力,腿下发软,身子顺势向左跌下去。

康永忙屈左臂反手挡住她的腰,一边急伸右手去扶;这边于锦华不及松手,倒被弄个踉跄;康永顾不得管她,先把林曦扶稳了。

众人看事情如此戏剧,虽觉好笑,但毕竟惊险,所以都怔怔的,静了好一会儿,才有嗡嗡声起来。

测远的同学拉皮尺一量,兴奋的报出成绩,药剂的学生“嗷”的一齐拥过来,康永赶忙连连后退,最终还是被围得当中,挤得喘不过气来。

林曦秋荻早闪一边了,只于锦华呆呆的站着。

肖娴想拉她,一时过不去,也够不着。

好容易平静下来,康永走到于锦华跟前,笑着说声谢谢。

于锦华倒红了脸,连说没什么,低头拉肖娴要走。

康永再找林曦,却连影子也看不见。

雷达笑嘻嘻的也顺着他的目光乱看,康永觉察了,质问:“亏你口口声声好友好友,刚才我要摔死了,你怎么闪得比电还快”

雷达笑:“有两个美女救你还不够好一场美女救英雄看得人羡慕死了你还不知足”看康永不出声,更是乐不可支。

晓宣一瘸一瘸的赶上林曦,问:“还是先回宿舍”

林曦点头:“秋荻带饭给我,你呢,也不去吃”

晓宣笑:“6萧给我带。”看左右没人,便笑问:“你怎么敢去拉他她们平时那么念叨他,事到临头,一个个躲得比鬼还快你得了他什么好这么奋不顾身”

这个问题林曦自己也没想明白,哪能回答她,遂打哈哈:“上天有好生这德,便是只阿猫阿狗,我也会举手之劳,更何况是人呢”

晓宣对她这个托词很不满意,但也不好多加追问,遂对天撇撇嘴。

秋荻看林曦吃饭,看着看着,忍不住笑起来。

林曦忙抬头看她,隐约猜到她为什么笑,不好意思,遂不理她,继续吃饭。

待吃完了,两人下楼逛逛,林曦决定先下手为强,便问:“你们不是好好的又怎么了”

秋荻沉默半晌,叹了一口气:“什么是好好的什么又是不好好的原本就是我想错了;现在又明白了,仅此而已。”

林曦想想道:“是不是昨天他一直看着她,你不高兴了”

秋荻回:“我有什么不高兴他们一向都那样,我算什么为什么不高兴”

林曦心里想笑,脸上不敢露出来:“也不好这么说的。他们是熟悉些,这没办法。但我看他对你更好”

秋荻轻哼一声,不接话。

林曦又道:“你不记得上回我跟你说的事了若是他真对她有意思,那她干嘛还盯着你肯定她也知道他对她是怎么回事,有危机感。你看你一去文学社,他就来了,还一见钟情呢,弄得她的眼神象刀子似的,我瞧得清清的。他那个性是不怎么好,但对你倒不能说不好。”

秋荻笑一下:“你别他他她她的,听得头昏。行了,我明白得很,不会再上他的当了。”

林曦一听这话严重了,忙问:“上什么当了”

秋荻冷笑:“从前你不是说外面的传言都对我不利为什么因为他是在利用我。他们一直很好,或许什么事闹了矛盾,他便假装对我好,引她注意。正好我是傻子,成了他的扣儿,如今她来讨好他,他不是得了意昨天她得了第二,你没看见他什么样呢我倒是看了一出戏。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我自己蠢,不怪别人。我就当做了场恶梦,现在醒了。”

林曦听着觉得不该如此,但又说不出什么来,半晌道:“我看他不见得这么坏吧”

秋荻淡淡道:“我没认为他坏什么,他或许根本无心,是我多意。还是我不好,我不喜欢他不就行了,什么事也没有,根源还是在我这儿。昨晚我想明白这点,心里舒服得很,一点烦恼也没有有句话叫无欲而刚,一点不错。”

林曦知她外强内弱,想她在气头上,不好多劝,遂笑:“只要你自己舒服就好。老实说,这些男生都差劲得很,不值得咱们在意中国什么都缺,就男的多;咱们这儿是井底,他们自以为是青蛙王子,就让他们得意去,咱不理他们。”

正说着,跳跳迎面过来,问林曦道:“你怎么不早点睡,还出来干什么”

秋荻想到林曦还没完全好,便也催她回去。

三人便一同往回走。

林曦看跳跳脸上红红的,隐隐有汗,问去干嘛了。

跳跳笑回:“慢慢跑了一圈,活动一下筋骨。”

第三日是男女长跑。

参加女子的人数不多,总共只有十人,没什么大悬念,自第三圈起到结束,名次丝毫不变。跳跳得了第二,算是大功劳,4o7一干人搂着她又蹦又跳。

到男生时,却忽啦上场二三十个,一排跑道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