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可以重来第11部分阅读(1/1)

宝和张卫斌又对看了一眼,同时将目光移到张见欣的脸上。

“干嘛你有男朋友啦什么时候的事”邱宝宝微蹙着眉、将信将疑的样子。

“嗯”张见欣点点头,从眼皮底下扫了父母一眼、将腹中酝酿好的那套说辞搬了出来:“其实我们早就认识了,不过当时没什么咳咳。”怎么打过腹稿了、说起来还是这么困难呢“后来他回美国去了,前段日子刚刚重新碰到”接下去、接下去呀,妈

邱宝宝如张见欣所愿地接下了话题,问:“他几岁啦”

“三十一岁。”张见欣把“半”字给吞了回去江悦很在意比张见欣大六岁这个问题,担心会应了“六冲”这个说法,所以坚持说自己比张见欣大五岁半。

邱宝宝想了想,点点头,又问:“干什么工作的”

“自己开公司的。”

“啊”邱宝宝的音量陡增了不少她最听不得的就是“自己开xx”之类的职业了。

张见欣知道老妈在担心什么,赶紧截断了她的忧虑:“他开的是大公司,他们家也很有钱。”

没想到这话让邱宝宝的脸色更难看了,上上下下扫描了张见欣好几眼,冷冷地问:“怎么个有钱法”

“嗯”张见欣愣住了她怎么知道江家是怎么个有钱法“嗯反正就是那种有好多资产的大型家族企业。”大概是吧“哎呀,他家怎么有钱我不知道,反正他本人就是那种有房、有车、有存款的男人。”这“三有”标准可是时下最流行的择偶标准、也是通父母关的最好武器。

果然,邱宝宝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道:“你们认识多久啦怎么认识的当初为什么不谈朋友、现在怎么又看对眼了你说他回美国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哪国人已经三十一岁了,结过婚没有”

张见欣张着嘴、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妈,对她思路之敏捷和敏锐钦佩不已。“妈,”她使劲挠了挠头、讨价还价地问:“我能不能把你的问题记下来你问得也太多太快了吧”

张卫斌听得“噗哧”一声乐了,被邱宝宝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

邱宝宝一脸严肃地瞪着张见欣,半晌才道:“你这么一本正经地跟我们提他,是不是打算正正经经地跟他交往”

“嗯”张见欣用力点头。

“人家条件这么好”邱宝宝垂下眼帘,伸手拿起张见欣面前的空碗、给她盛了一碗汤,递给她之后才接着道:“你自己掂掂自己的份量再决定”

张见欣又怔住了。

“啧”张卫斌不太乐意地踢还了邱宝宝一脚道:“我们女儿哪儿不如人啦掂什么份量啊不是我王婆买瓜”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老婆凌厉的一眼给制止了。

“我们家是什么条件你不知道啊门当户对这句话说了几千年了,有说错吗”邱宝宝狠狠地皱着眉道:“我宁可我女儿嫁到一个小康之家、跟老公平起平坐的过日子,也不要她嫁到什么大型家族企业里去”

张卫斌愣愣地看着老婆,隔了一会儿才低低一笑、点头赞同。

张见欣感动而又有些心酸地望着自己的妈妈。

邱宝宝被父女两个看得浑身不自在,指了指张见欣面前的碗道:“快喝,汤要冷了。”

临走前,邱宝宝在厨房帮张见欣把打包的东西齐齐整整地放在一个大购物袋里,关照道:“有空就回来吃饭,别光顾着谈朋友就忘了老爸老妈。”

“哦”张见欣嬉皮笑脸地点头领命。

“还有”邱宝宝拽住她的袖子、把她拉近了一点,低声道:“别以为自己二十六岁了、又是一个人住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我和你爸爸会经常到你那里去抽查的。不准留男人在家里面过夜,听到没有”

张见欣窘得脸颊发红、头皮发麻曾几何时的某次,henry在她的小窝留宿后不小心留下的罪证被隔天来检查的邱宝宝一眼看到了,揪着她的耳朵骂了她半个多小时。

邱宝宝意识到自己这话里有漏洞,赶紧又补了一句:“也不准到那个男人家里去过夜”

张见欣情不自禁地面露难色那还怎么个过夜法啊难不成去酒店开房间

“听到没有”邱宝宝狠狠拍了她的脑袋一下,横眉竖目道:“万一弄出什么事情来怎么办到底是他对你负责还是你对他负责呀”

“我对他负什么责呀”张见欣无语地瞪着邱宝宝。

“你不用对他负责,难道你不用对你自己的行为负责啊”邱宝宝满脸煞气地瞪还她,“真的要出了什么事,难道你回过头来说是人家拿刀逼着你干的啊这么多年的书你读到哪里去了有因才有果、一个巴掌拍不响这样简单的道理你都不知道啦”

张见欣被老妈左一个“啊”、右一个“啦”的问得哑口无言,除了一下一下地点头外、还不得不佩服老妈的这套“洁身自爱”的理论相当有说服力。

见张见欣乖了,邱宝宝才“哼”了一声作为结束语,把袋子往她手里一塞、道:“走吧,到家打个电话来。”

“哦”张见欣赶紧拎着袋子扭头就走。

“老刘的侄子条件很不错的,你再考虑考虑。”邱宝宝在她身后道。

“#x”张见欣含含糊糊地应了一串火星语,又提高嗓门、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老爸喊了一声:“爸,我走了”然后心里倍感充实、颠儿颠儿地走了。

52

老妈的话颇有醍醐灌顶之用,让张见欣在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里,翻来覆去地掂量了自己的份量。掂量来、掂量去,还是觉得自己和江悦、自己家和江悦家之间的差距很大,所以每每长考过后,总是以无比郁闷而结局。

虽然一方面忧思重重,可是另一方面,她却越来越想要粘着江悦,最好真的立刻结婚、天天在一起。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场理智与情感的角逐。就好比每天下班前的半小时都是她最纠结的时刻是去江家还是回小窝呢结果,她找了个相对来说是两全其美的办法:每天到江家蹭饭,然后再由他和fe1ix送她回小窝;而且为了防止老爸老妈来搞突击检查,每天她都是隔了一个街口就下车的。

这种谨小慎微的举动弄得她自己都觉得莫明其妙、滑稽之极她都二十六了、又不是十六岁正儿八经地谈个恋爱都弄得跟地下党秘密接头似的。唉,得尽快想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江悦问过张见欣一次关于她和父母的会面情况。她撅着嘴支支吾吾地说已经跟父母提过他了,可是还需要些时日再接再厉。他明白了,便没有再追问。

这一周,他还是休息在家,不过明显繁忙了许多。掐指算算,从回美国体检到现在,他已有一个月没回公司上班了,积压了不少事下来,这些日子他都是通过电话和邮件往来在6续6续地处理一点。秘书和助理都想来他家探望他、顺便送文件过来叫他签,都被他拒绝了。他从不喜欢把公事牵扯到家里来;再说,现在家里有了个很小心眼的小坏蛋了自己的秘书是个已婚、孩子都念初一了的女士,还则罢了;可是那个助理rene还是算了,以后再跟小坏蛋慢慢解释吧

这些日子里,他还一直在考虑另外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关于怎么“谈恋爱”的问题。他跟吴健商量过,吴健不以为然地道:“每天送一束花给她咯”他跟 fe1ix探讨过,fe1ix很认真地道:“jay,在我们菲律宾呢”他也问过jane,jane嘲笑他:“我有没有听错啊你是我那个曾经一个月换三个女朋友的表哥jay吗”于是,他苦闷了

又是一个星期一,早上十点半,住宅部办公室。

1da接了个电话后立刻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很严肃地通知大家半个小时之后,ray和人事部的经理steve将会召集住宅部所有的人开会。

她说完之后,办公室里是一阵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都明白这个会是为了什么。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之后,大家便开始“分小组”讨论。一时间,办公室里一片由低语交织出的“嗡嗡”声。

张见欣没参与任何讨论,而是立马拨了an的办公室电话还是找“线人”比较可靠。

“是要部门合并。”an很低的声音告诉了她、她刚刚才得知的确切消息,声音里不无悻悻地道:“ray这下子是春风得意了,天晓得是不是他把 ike撬走的。”

“啊”张见欣大吃一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现实也太黑暗了吧

“嘘”an恼火地制止她。

“我又没说什么咯”张见欣委屈地缩了缩脖子,趴在桌上、整个身子都缩到了挡板下面,捂着嘴低声道:“那会不会砍人啊”

“嗯”an沉沉地应了一声。

“啊”张见欣又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真的要“砍人”

“唉也不是什么料不到的事。”an低叹了一声,“公司今年的确有困难。”

“嗯嗯”张见欣闷闷地应了一声。这个结果的确已经被同事们之前就料到了公司在年初就因为受了某经济案的牵连而不得不出售了两块已经取得开发权的地块来偿还到期的贷款,业绩也大受影响。这眼看就要十二月了,可是今年的预算只完成了七成都不到。

“你别紧张。”an听出张见欣的消沉了,安慰道:“你没事的,ray跟我说了。何况,再怎么说你都是黄董招进来的人。”

张见欣怔了怔,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却找不到“高兴”这一味,而且对自己与黄董的这层关系,她从来都觉得很不自在。

黄董是公司的副董之一,负责公司在沪、浙两地的大部分项目,还身兼财务总监之职;也就是那位据称被ike在公司例会上得罪过的高层。当初张见欣还在酒店工作的时候,黄董是她那个餐厅的老客户,一来二往就混熟了。在得知张见欣的合同到期、要换工作时,黄董二话不说就给了她一张名片,说他们公司的住宅部正在招人、叫她带着简历去找他的秘书就可以了。

张见欣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了,没想到整个过程容易得让她简直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她顺顺当当地就转了行、成了朝九晚五的一个正宗白领这绝对是“上头有人”的最好例证啊。

进了公司之后,她很少与位高权重的黄董有直面的机会。不过每次只要遇到,黄董总会乐呵呵地与她聊几句。一两次下来,本来少有人知道的“内幕消息”就传开了,曾几何时还有“她是黄董的人”这样龌龊的留言在公司内部飘来荡去的呢幸亏这个留言因为没有事实依据、再加上大家对张见欣的了解程度的加深,没多久便不攻自破了,但还是给了张见欣一个重重的打击、让她深刻领会到了“空岤来风”的含义。

十一点整,ray昂首挺胸地带着人事部的经理steve、副经理he1en和一个人事文员出现在了住宅部的办公室里。

所有的人看到这个阵仗、心里都明白了点儿什么,偌大的办公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安静得仿佛可以听见众人的心跳声。

住宅部的十八个人被分成了两组,十一个人和七个人。

张见欣和她的四个组员被分在了七个人的那一组里,跟着ray进了住宅部这边的小会议室,而1da、jessica等人则分在大组里,跟着人事部的人去了公司最大的一号会议室。

分开的这一刻,张见欣忽然有点想哭。她知道,跟ray走的人都将留下、而另一组的人都将被解聘,所以这一分、真的是冰火两重天了。

ray与留下的七个人的会议议程非常简洁明了。

一上来,他先通告了大家关于两个部门合并的消息,随后又鼓励大家继续好好地工作、尽量不要受公司决策调整所带来的影响。

之后,他宣布了重组方案:张见欣还是小组长,带领原有的组员承担起x地块剩下的所有单元的销售任务;而剩下的三个人则会与原商租部的两名同事组成新的小组、负责另一个地块的销售。另外,将会有四家中介公司参与进来、负责所有的二手房销售原先二手房的销售也是由住宅部全面负责的,为了为小业主省几个扣率的中介费、也算是某种售后服务吧可如今,这样的售后服务已经无暇顾及了。

会议结束前,ray停顿了一下,环顾着围坐在桌边、面色黯淡的几个人,叹了一声、道:“我知道大家现在的心情都很不好。毕竟做同事这么多年,肯定都已经是朋友或者家人一样的关系了。可是,公司目前面临的困境大家应该也知道一些,所以说”他再度停了一下、随后才一字一顿地道:“这也是事在人为,不得不为的举措。”

张见欣的手指藏在会议桌下,扭啊扭地、扭成了麻花。其实,早在坐下五分钟时,她已经不耐烦了什么好好工作、事在人为的根本就是冷酷无情的资产阶级压榨手无寸铁的无产阶级所做的表面文章。就算是事在人为、不得不为,但是非要用这种突然死亡法来处理吗中国人最讲究的是个“情”字,公司方面完全可以早点说,在情理上能让大家能有个思想准备、在工作上也能有个妥善的相互交接。

“好了。”ray终于结束了自己滔滔不绝的“独唱”,双手按着桌面、微微俯身扫了大家一眼,问:“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张见欣从眼角斜了他一眼,看他一副打算起身的样子、却还假惺惺地问“有什么问题吗”,顿时气得鼻子冒烟、直想拍案而起朝他大吼:老娘不干了一时间,她满脑子都是江悦的帅脸和他的声音、只觉得他是全天下最最可爱的男人和最最牢靠的靠山了。

就在她吸气、呼气地酝酿勇气时,ray轻拍了一下双手道:“既然没有问题,那就会议结束吧”说完,他站了起来、诚恳地道:“从今往后,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同事了,希望大家能合作愉快。”说话的同时,他微弯了一下腰,又道:“要是在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大家可以随时来找我。”

大家纷纷站了起来、朝他点头。

张见欣不好不动,只能也站起来点头终究还是没冲动得拍案而去啊因为忽然间,她的耳边又响起了昨晚老妈说的那句话:人家的条件这么好,你自己掂掂份量再决定。于是,她想到如果自己真的辞了职、去江悦的公司,也搬了家、跟他同居的话,那自己还有什么份量可掂的呢掂着自尊心玩儿么

下午,住宅部办公室的上空阴沉沉的、气压极低。

要走的十一个人默默地整理东西,要留的七个人默默地看着他们整理东西;另外还有人事部、电脑技术部派出来的五个员工美其名曰帮忙收拾,实则是在监督大家的举动、防止意外情况发生。

气氛极僵硬、让人觉得呼吸困难,但是留下的七个人里却没有人借故离开,仿佛是在参加一场别样却又隆重的哀悼仪式哀悼被牺牲掉的十一个人、也哀悼随时随地都可能步他们后尘的自己。

张见欣已经知道要走的人何以会如此安静、太平地走掉午饭的时候,1da流着眼泪偷偷告诉她,公司会支付他们每个人一笔数额不小的退职补偿金,不过要到这个月底才会打入各自的账户。之所以要月底才发退职金是为了确保他们走后没有留下什么不好收拾的烂摊子。

张见欣也终于知道公司为什么要执行突然死亡法了是为了防止销售人员提前得知退职的消息后会有时间席卷各自手上的客户资料、分散或者破坏现有和潜在的客户群。收拾东西的时候,他们只能带走自己的私人物品,任何名片、市场调查资料、楼书复印件等都是不能带走的;而电脑技术部的人也已经趁他们开会的时候锁定了他们的电脑,任何人要开机取自己的文档资料都必须有电脑部的人监督,所以也根本无法复制保存在电脑里的客户清单或者资料。

张见欣暗想,此等手段可算是国防级别的了

四点半左右,被退职的十一个人先后离开了。1da走在最后,手里捧着一个纸箱、身后还有一个人事部的同事帮忙抱着另一个因为工作时间最长的关系,她搬来办公室的东西日积月累下来竟已这么多了。

看着1da一步三回头、对埋没了多年青春的这间办公室恋恋不舍的样子,张见欣的眼眶红了,强忍着没哭出来、朝她挥了挥手。其实她是想去拥抱她一下的,但“被赶走”和“被留下”这两种结局已经在他们之间划下了一道在众目睽睽之下难以逾越的鸿沟哪怕这些都是公司上层的决策、他们都是被动的。

所有人走后,以张见欣为首的四个女孩子都哭了,剩下的三个男生也是脸部抽搐、欲哭无泪的样子哀悼仪式正式开始了

六点一到,张见欣一分钟都没耽搁,顶着一张因为哭过而紧绷绷的脸、逃也似地出了办公室。电梯到了底楼大堂,她又一路小跑地出了冲出了公司大门,直奔已经在车道上等她的那辆白色别克。

还没等她到近前,车门已经滑开了fe1ix看到她跑过来、提前按了开门键。

“呜”一上车,张见欣便一头扎在江悦的怀里,包也来不及放下、搂着他就哭。

午饭时的电话里,江悦已经知道他们公司发生了什么,对她的难过并不惊讶、但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所以只是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她能舒舒服服地趴在他的怀里哭。

前排的fe1ix很自觉地升起了挡板,然后发动车驶下了车道。

趴在江悦的怀里哭了没多久,张见欣忽然有点纳闷起来。才几天啊为什么她已经如此依赖他了呢下午在办公室里受煎熬的时候,只要想到江悦会在楼下等她下班,她的心里就会感到一阵阵的温暖;而此刻,被他这样用手臂松松地圈在怀里,她觉得无比安心和安全真想永远都这样像树袋熊一样地扒着他

听到张见欣的哭声渐轻、渐止,江悦低头亲了亲她圆圆的后脑勺、问:“有没有把鼻涕擦在我的衣服上”

张见欣这才想起今天江悦也开始上班了,连忙退后一些,打量着他。同时反手在自己的包里掏了几下,掏出一包纸巾来、抽了一张擦擦脸,然后才按了按他胸前被泪水沾湿了的那一小片,抽着鼻子赞道:“你穿西装好帅哦”以前她不曾见他穿过西装,就连他爷爷大寿那天他也是穿着羊毛衫、外罩一件大衣的。

江悦扯了扯嘴角,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复又将她拉进怀里道:“既然这么难过,那就别做了。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到我的公司来帮我。”

张见欣用已经团成一小团的纸巾按了按有点堵的鼻子,抽吸了两下才摇摇头道:“不要。”

她的答案并不出所料,不过江悦还是忍不住低叹了一声、问:“那你打算就这么不开心下去”

“嗯”张见欣先是看了看他,见他心平气和的样子,才道:“下午开会的时候我真的想过拍桌子走人的,可是又一想,还是忍忍吧”她干笑了两声、咕哝道: “我想过了,我会尽量好好干的。现在只算是一时的不开心,等过段日子再看情况吧”

江悦挑了挑眉,不解的样子。

“我能进这家公司真的是很走运。进来之后又因为怕人家笑话我什么都不懂而去学了电脑、英语,去年还考了个房产经纪人的上岗证,”张见欣靠在江悦的臂弯里,掰着他的手指道:“想想也不容易。如果就这么一时冲动地走了,既对不起自己、也有点对不起当初把我介绍进公司的人。再说”她抬眼看了看江悦,嘀咕道: “我要做个有独立经济能力的人,才不要你养我咧”

“我是叫你来工作、发工资给你的。”江悦扯着嘴角拍了她的额头一记。

“那也是你的钱呀”张见欣撇了撇嘴角。

“这么独立干什么”江悦皱着眉、用指弓夹着她的脸颊问:“不高兴的时候又可以从我身边溜走吗”

“喏”张见欣恼了,捉着他的手指咬了一口轻轻的,“说着说着你就没劲了”

江悦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沉吟了一会儿、放弃地摇摇头道:“随便你吧”

张见欣颇为满意地一笑,抱着他的手臂道:“而且我还想过了,要是我到你那里去上班的话,肯定会变得很懒很懒、还会无法无天的。到时候真要不把你这个老板放在眼里的话、你在别人面前的形象不全都毁了啊”

江悦轻笑了一声,“谢谢你这么为我考虑。”

“别客气。”张见欣拍拍他,忽然发现车子没有往江家去、忙问:“嗯不回家吃饭啊”

“吴健说前两天都没怎么见到你过,今天要请你吃饭。”

张见欣无所谓地耸耸肩,但很快又意兴阑珊地补了一句:“吃过晚饭,我还是要回去的哦”

江悦轻蹙了一下眉,终于还是没发表什么异议、点点头道:“嗯,吃过饭我送你回去。”

张见欣抱紧了他的手臂,满意地歪倒在他肩膀上、仰头看着他道:“江少爷,我发现我们这样好有谈恋爱的感觉哦”

江悦怔了怔,随即也笑了。是吗这就是这个小坏蛋要的“谈恋爱”的感觉,而不是那种需要用鲜花、巧克力和各种各样的小礼物来装点的

晚饭定在一家环境很好的越南餐厅,吴健还没到。

餐厅内座位之间很宽敞,用餐的顾客也不是很多。可是尽管这样,张见欣在引着江悦往里走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紧张以前江悦极少出入公共场合,对去餐厅吃饭也很排斥。

从张见欣绷紧的手臂肌肉和她频频转头的动作,江悦知道她很紧张,于是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臂、朝她安慰的一笑。

fe1ix一同用餐,走在他们前头。到了餐桌边,为张见欣拉开了椅子。

张见欣则先为江悦拉开了椅子,安顿他坐下后自己才入座。看到fe1ix有点诧异地望着自己,她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度了,只好无辜又无奈地冲他扁了扁嘴。

“这家餐厅我来过几次,比较熟了。”江悦侧头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张见欣更觉郁闷,悻悻地嘀咕道:“你变了。”

江悦怔住了。

张见欣握了握他放在桌上的手、加了一句:“我喜欢。”她真的喜欢这样看上去从容自若的江少爷,也喜欢与他手拉手、出双入对的感觉,只是因为发生得太快、她还没来得及适应而已。

江悦浅浅一笑,也反握了一下她的手,但很快就松开了、朝桌面示意了一下道:“点菜吧。”

“我没吃过越南菜,不会点。”张见欣把菜单推到fe1ix面前道:“还是请专家来吧”

fe1ix嘿嘿一笑,也不推辞、捧起菜单挡在了面前。

张见欣压低了声音问江悦:“你刚才说你常来这儿”

“来过几次,不常来。”江悦摇摇头,朝fe1ix的方向努了努嘴道:“他很少让我吃外食。这家还是经过他批准的。”说着,脸上竟浮起一丝哀怨的神情来, “我已经很久都没吃过麦当劳了。”

张见欣噗哧一声乐了,赞同地点点头道:“垃圾食品还是别吃的好,我也很久没吃过了。”呃,四天算是很久了哦

江悦无语。

“那”张见欣继续自己的话题,还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问:“前几次你都是和谁一起来的啊”

江悦不禁哑然失笑,抬手拍了她一记、反问道:“你说呢”

张见欣扁了扁嘴,环顾了一下四周道:“我只是觉得这里的环境不错,很适合谈恋爱的男女来嘛”

江悦轻轻摇头,拧了拧她的胳膊道:“那我们以后经常来好了。”

“呃”张见欣愣了愣,随即便“嘿嘿嘿”地憨笑了起来,点着头道:“对啊,以前你可从来没请我吃过一顿正儿八经的饭,以后统统都要补回来”

江悦也笑了,凑近一些、低语道:“我会争取把所有的东西都补回来的”

张见欣又愣住了所有的东西啊呵呵,好美哦

53

这几天,每天早上上班的时候,张见欣一走进空了大半的办公室和那些空荡荡的办公桌,心里就觉得堵得慌、情绪也很低落。

今天尤甚因为外面在下大雨。

来的时候,车少、人多、路又堵。

张见欣不仅在去公交车站的路上被大雨打湿了半条裤腿,乘车的时候还被身边一个无良乘客的湿伞弄得背上的衣服也湿了一大片,而下车后又被大楼下的过堂风吹得瑟瑟发抖。

进了办公室,一抬头就看见对面那间同样是冷清清的、原本是ike的办公室。正自郁闷间,一个念头忽然闯进了她的脑袋:也许ike走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会是部门合并这样的结局了坐下来细想一下,她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自始至终,ike都未曾提过会有新老板来的消息啊或许是公司上层要求他守口如瓶的,可是既然都要走了,还管这些狗屁规定干什么早点知会同甘共苦了这么久的同事也是好的呀

想着想着,张见欣的火气也就跟着上来了。看着眼前一堆乱七八糟的文件夹、资料册,真想一把全都划拉到地上去、再跳上去狠狠踩两脚才过瘾。

就在她瞪着挡板生闷气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张见欣没好气地拎起电话“喂”了一声。

“kate,前台有你的快递。”是门口接待桌上的女孩子打进来的。

“呃哦,我马上来。”张见欣挂了电话,从包里翻出皮夹以备要付什么快递费。出门的时候正巧遇到从外头进来的组员芳芳,用含笑的眼神看着她。“嗯”她有点奇怪,自顾自地出去了。

等到了前台她才明白为什么芳芳会有那样的眼神前台的大理石桌面上放着好大一束、少说有五十朵含苞待放的白色玫瑰,裹在层层迭迭的湖绿色皱纸和白纱之间、显得煞是娇嫩可爱。

前台的两名小女生、anne和fait 正欣喜地围观这束“庞然大物”、交头接耳着,听到脚步声齐刷刷地转头,fait 笑盈盈地道:“kate,这束花好漂亮。”

张见欣瞪着那束花好一会儿才不确定地问:“我的快递呢”她不敢冒然上去认领万一这花不是给自己的、那岂不是要闹出一个天大的笑话了

fait 笑着用双手朝那束花示意、嘴里“噔噔”了一下。

张见欣看看她、再看看那束花,不知道为什么、并不高兴,反而有点着恼虽然这是她时隔两年以来收到的头一束花。迟疑了一会儿,她走上去、看也不看地夹起好几斤重的花、嘀咕了一句:“谢谢哦”扭头走了。

anne和fait 对她的反应相当不解,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失望地撇了撇嘴。

张见欣有点狼狈地抱着玻璃转台那么大的一捧花进办公室,一路上经过的那些人都用惊羡的目光看着她,把她看得一脑门黑线唉,混迹于此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次这么受人“瞩目”呢都是拜这束招摇的玫瑰花所赐。

其实张见欣像绝大多数女孩子一样、当然希望能收到喜欢的人送来的玫瑰花,可是对于这种招摇的秀爱方式、她的接受能力仅限于情人节或者生日,而且数量不要太多、体积不能太大份量更不能太重。何况,以她对江悦的了解、这束花应该不是出自他的手这家伙太高高在上、应该不会屈就做这种“浪漫”的事。

回到桌边,她低着头、避开自己办公室里那些好奇的小鸟们投射来的目光,在花束里东翻西找了一会儿,没找到任何小纸片。她又看了看手上的快递单,也没写发件人。啧,如果不是江悦又会是谁呢最近她没有什么男人缘啊

莫非是ike不、不,决不可能ike在马来西亚呢,而且他那样一板一眼的人也是决不会做这种小男生的举动的。

难道是henry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张见欣的头皮一下子麻了。

虽说她和henry分手已经一年了,但本着“分手亦朋友”的原则、两人还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联系其实说白了就是他们都是彼此的“备胎”。每次henry 来上海他是香港某报的记者,和t oas是朋友,当初两人就是经t oas介绍才认识的总会约张见欣出去吃个饭、唱唱歌什么的,有时候也会拉她一起去泡酒吧。当然,为了不让他以为自己对他还有余情,每次赴约之前张见欣都是先确认好有第三人出席才答应的。于是就这样断断续续地见过不少次面、也相安无事到现在。

henry是个很随性的家伙,想到什么做什么,经常会有出其不意之举冒出来当初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出其不意才深深吸引住了张见欣。不是有句俗话说得好,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么henry倒谈不上坏、但是那种痞痞的性格的确很有女人缘当然,最后也正是因为他左右逢源的“女人缘”才让张见欣下定决心与他分手的。

那这次的花会不会又是他出其不意的惊喜呢虽然张见欣除了“惊”并不感到“喜”的说。

琢磨了一会儿,张见欣把硕大一捧花往旁边的空桌上一放,扭头打电话给an。

an听了也有点疑惑,问:“那你打算去问江悦吗”

“不。”张见欣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十之不是他送的”

“嗯。”an若有所思了一会儿,道:“那你就让它去呗要是是他送的,反正晚上你要见到他,到时候再看他怎么说咯要不是他送的,那我就得恭喜你了,张见欣小姐。”

“哎哟,恭喜什么啊、头都大了”张见欣怏怏地嘀咕了一句便挂了电话。

工作的时候,张见欣被隔壁桌上飘来的阵阵花香熏得头昏眼花、根本无法集中心思唉,本该是清新宜人的香味,可是经过她的重重疑虑之后就变了味儿。于是扭头狠狠地瞪着那束花,瞪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要叹气,想自己收到这么大一束花竟然会如此苦闷大概也算独树一帜了。

快吃午饭时,江悦的电话如期而至,也正如张见欣预料的、根本没有提到什么花不花的,让她更加确定不是他送的了,于是也更犯愁了。

下午两点多,张见欣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一串长长的ip号码,看不出来电人是谁,不过她已猜到了。

果然是henry。

“花收到了吗”henry的声音听起来兴冲冲的。

“你莫明其妙送花给我干什么”张见欣压低了声音、没好气地质问他。

“我听说了,你们公司架构变动的事。”henry颇为遗憾的口气。

“啊”张见欣倒愣住了,“消息传得这么快”

“t oas告诉我的。”

张见欣更吃惊了,“t oas不是回老家去了吗”据她所知,t oas早在一个月前就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急匆匆地回荷兰去了。至于是谁告诉 t oas这个一手消息的,张见欣只需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了肯定是ray

“他现在就在香港、和我在一起啊,我们在喝啤酒。”henry又兴冲冲起来,问:“怎么样花喜欢吗我在网上定的。有没有很新鲜”

张见欣犹豫了一下,马马虎虎地“嗯”了一声。好歹人家也是隔了千里迢迢送花的,她不好意思说不喜欢,而且就花本身的质量来说、她还是喜欢的。

“那有没有心情好一点”

“还行。”

henry没有被张见欣的冷淡击退,还是很开心的口吻道:“后天我会和t oas一起回上海,到时候一起吃饭”

张见欣的眉头又拧了起来,迟疑了一下、摇头道:“不吃了。”

“为什么”henry很意外的口吻,很快又补了一句:“和t oas一起”

张见欣想了想、直接了当道:“我有男朋友了。他不喜欢我跟别的男人一起吃饭。”她相信ray告诉t oas的事肯定不止公司的架构变动这一件,应该还有别的比如ike的生日之夜而t oas和henry是不错的朋友、一直很惋惜张见欣和他的分手,所以一定又将听到的事转告给了他。她暗想,弄不好这才是今天这束花之所以会出现的原因呢

“喂,夸张了点吧”henry讪笑道:“我们是老朋友了。老朋友吃饭见面都不行的吗你男朋友是不是也太霸道了点”

张见欣翻了翻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