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第之私第4部分阅读(1/1)

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

“哎呦,还是你这孩子心细。是有事,我让她告诉你,她肯定为难不好告诉你。”

“您有事要办,直接跟我说就成了。”

“李城想买婚房,这不没钱,想跟你借点。我记得当初是有笔礼金钱的。”

苏莫当即明白她的言外之意,礼金钱是男方给女方的,理应老婆保管,后来心晴还给他,是不合规矩的。就算他和郝心晴之间事出有因,可事实没人知道,他也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没问题,钱我下班的时候就给你。这钱原本就是给心心的,只是她不肯要,才让我保管。暂时就别告诉她,免得她有想法。”

李萍连声答应,“好的,就听你的。”

苏莫心里并不轻松,这钱不管借不借,都是棘手的事情。郝心晴原本不要这笔钱的,现在给了她家,以他的了解,她并不会开心。而如果不借,她和母亲之间又会产生矛盾。

最好的情形就是以后她表哥把钱补上,那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离出发还有五分钟,苏莫就去了市长办公室,提醒该出发了。他安排了三辆汽车,一辆是市长的专车,一辆是苏莫自己的车,一辆车坐着随行的几位工作人员。

一行人先来到区政府,然后在区长的陪同下,下去检查工作。

本市最大的建材市场位于近郊,规模宏大,店面林立,人潮如织。依托于近几年房地产市场的发达,生意非常兴隆。

陈市长一行人走进一家大店,询问了店主对市场的一些看法,以及生意情况。

苏莫站在他身后,微笑着,一言不发,如同道具。店主是第一次见到市长,激动地说起话来有点语无伦次,此时苏莫就会适时地提点他。

在市政府所有的秘书当中,苏莫无疑是最出色的。一个人要在工作中干出成绩,首先就要找准自己的定位。

作为秘书,就像是戏剧里的配角,永远不要盖过主角的光芒,相反,应该去衬托主角。苏莫深谙个中道理,做事分寸掌握得极好,不动声色中就在领导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好印象。

在单位,有的人拼死拼活地干,落不下好名声。有的人随便做了几件事,就会赢得交口称赞。做事不在量而在精,如何将事情做得妥妥帖帖,令人信服,才是最关健的。

走访了市场,陈市长兴致很高,和丁区长笑着交谈。丁区长不知说了件什么趣事,听得市长哈哈大笑。

前面有一级台阶,陈市长顾着说话,没留心,脚踢到台阶,眼见就要摔倒,苏莫及时跨前一步,拽住他的胳膊。

丁区长脸都黄了,幸好苏秘书及时地拉住,要不然市长摔一跤,他的官运就得摔几个跟头。

在官场混,口碑和印象是十分重要的。市长摔跤,事情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关键是从这事背后,可以看出组织安排者的做事的能力,也就是所谓的以小见大。

丁区长感激地瞥向苏莫。

苏莫回以温煦的笑容,如春风拂面。

好在陈市长并未受此影响,兴致依然很高,真正能坐到高位者,心胸或者说是城府应该都会不同寻常的。一般不会轻易地表现出自己真实的情绪。在大众看来,或许觉的虚伪。实际上,他们早已融入自己所处的角色,演着演着,自己都信以为真了。

苏莫开着汽车小心地跟在市长座驾后面,目光有时会望向窗外。东区的旧城改造在整座城市里算是标杆,道路两旁的建筑非常有特色,外墙没有裸墙,或贴上瓷砖,或粉上涂料,看着非常顺眼。

人行道上矗立的路灯是新的,不锈钢的路灯杆看上去很时尚,而造型独特的灯具,令人眼前一亮。

一行人在老城市中心停下,众人纷纷下车,丁区长就站在陈市长身边,小声地介绍,态度更加恭谦。

苏莫紧跟在市长身后,突然停住了脚步,身后的随员越过他,跟在市长身后。

他抬头,仰视着大楼的最高层,有个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女人就在某个房间里。她在干什么呢看电脑,打电话,聊天,还是发呆

这种感觉很怪异,很陌生,却牵起他心底最深的神经末梢。

苏莫并不知道,在他抬头仰视的时候,郝心晴就站在窗边。就在他大步跟上大部队的时候,窗户推开了,郝心晴俯瞰街景,一群人越过拐角而去,只留给她匆匆的背影。

12

郝心晴手握着茶杯,心情很好地欣赏着街边葱郁的松树。

阳光透过树梢,光影落满她整张脸。初夏阳光轻盈剔透,闻起来还有栀子花的香味。

郝心晴眯着眼,伸出手,掬起一捧阳光,心里也是春光灿烂。

今天运气很好,一大早就接到姜先生的电话,说是正是落单。这个客户她跟踪了整整一个多月,电话都打烂了,就在她快要失去信心的时候,突然就成了。

她轻快地跑回座位,第一次单子,无论如何都得完成的漂漂亮亮。

“钱厂长,我是兴隆贸易的郝心晴,这个单子希望您能盯紧点,不能耽误了交货的时间。”郝心晴打电话给加工厂的负责人。

“郝小姐,这种单子我们接的多了,你就放心。”钱厂长话里透着漫不经心。

郝心晴当然听出了他的不经意,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小case,对她来说,意义可就大不相同了。

她握着话筒,斟酌着用词,“钱厂长,我也知道这单业务金额不大,可是这个客户他后面是庞大的美国消费者。这单不过是投石问路,合作得好,后面的大单会源源不断。”

“好的,我会抓紧的,不管是质量还是交货时间,都不会让客户失望的。”钱厂长声音的热度急剧上升。

郝心晴放下电话,还在回味自己刚才的说辞,短短一个多月,她的口才大有长进。刚才她的几句话,真中有假,假中有真。

什么他身后的庞大美国客源,完全做不得真。此客户只是美国一名小进口商,纺织品进口在他公司的贸易额中占极少的份额。

至于合作得好,还会续单,姜先生的确说过,是真是假,她也分辩不出,那就权当是真的。

一个多月的业务生涯,她感触最大的就是,人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潜能会有多大。

她记得第一次拜访客户,站在他办公室门口足足十几分分钟,直到有职员敲门后,她才鼓足勇气跟了进去

自小生活环境单纯,父母都在工厂上班,她根本就没机会接触外面的世界。上大学后,也是老老实实地读书,直到大四了,才开始了一场晚来的恋爱。毕业后,就回到家乡,从事会计工作,同样很单纯,不需要复杂的人事关系。

在下定决心跑单的时候,她做好了各种各样的准备,临到实践时,才发现所有的准备都没有实实在在的行动来得更有用。

郝心晴不由又想到苏莫的话:你一定行的。这句话,已经成了她的座右铭。她沮丧,悲伤,退缩的时候,会用它来鼓励自己。她高兴,进步的时候,也会想到它。

“什么事这么高兴”肖秋秋绕过自己的桌子,走到她跟前。

郝心晴笑说:“昨晚梦见自己中了五百万。”

肖秋秋的眼神明显写着:我不相信。她是聪明人,没有追问。

郝心晴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聪明人,工作几年,也知道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同事之间,同着同着,就会出事。

更何况肖秋秋比她资格老,据说是某税务局长的亲戚。就连权总见着她,也是礼遇三分。

张恒和肖秋秋之间的暗潮涌动,她都看在眼里,这趟浑水,她是不会去趟的。老实做自己的分内事就好了。

可惜,事情不会按照她的意愿去进行。张恒最近明显对她较为倚重,还特别喜欢在有人的情况下表现他的器重。

“小郝,下班后陪我去见客人。”张恒推开里间的门,经过她的桌子,扔下话,就出去了。

郝心晴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李良强笑下面的小小嫉妒,肖秋秋道行高些,一副洞察秋毫的样子。

她不想趟浑水,岂知已在其中,不管趟不趟,她都逃不脱的。人在江湖,果然是身不由己。

郝心晴没心思想杂七杂八的,开始盯着电脑,搜集下一个客户的资料。

下班后,她坐进了张恒的架座,小心地问:“经理,我们这是要去哪”

“天地大酒店。”

上次吃饭的时候,宾主甚欢,她原以为单子早就签下来了。没想到封远华还在青城,这单业务还没谈成。

这是个超级巨单,由张恒亲自负责,提成显然没她的份,光做事不给粮饷,想想就沮丧。

车子开得很快,半个小时的路程缩短到二十分钟,张恒显然很急切。

停车后,郝心晴旋开车把,正打算下车。

“小郝。”

郝心晴扭头看着他。

张恒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好好干,此单拿下后,我不会少了你的那一份的。”

郝心晴的心突突跳。

张恒凑上前,低声道:“销售额的百分之一。”

郝心晴的心都要跳出了,那就是六位数,下车后,她的脸还热得发烫,激动地话都说不出来了。

张恒带着她去了酒店的餐厅,选的位置是靠近角落的地方,光线稍许暗淡,胜在僻静。

侍者上了两杯果汁,郝心晴喝的是芒果味的,甜而不腻,很合她的口味。

“小郝,封总是美籍华人里最大的进出口贸易商,如果抓住了他,我们一辈子的吃喝都来了。”

郝心晴上次从权总对他的态度,就知道此人来头不小,现在听张恒说道,也不觉得奇怪。

“权总自己怎么不出马”

张恒笑笑地瞅着她,“你怎么知道权总没出马都谈了两次了,还是没敲定。”

郝心晴心里发虚,“权总都不行,靠我们能行吗”

“其实权总谈得七七八八了,我们再加把力,估计就成了。人都是讲感情的,我们作为小喽啰,跑勤点,人家也知道我们诚意。”

“封总应该很忙,哪有时间和我们应酬。”

张恒继续笑,“我今天打电话给他,说是带你来拜访,他可是一口就答应了。”

郝心晴想起初见封远华的那晚,他的确是平易近人的一个男人。处在他这位置,算是顶难得了。

郝心晴低头看着空杯子,舔去嘴角最后一滴芒果汁。再抬头时,高大的身影就在她对面,遮蔽她所有的视野。

“侍者,给这位小姐再来杯饮料。”封远华落座,微笑道:“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我们也没到多久。”张恒抢着回答,“封总,你能答应和我们一起吃饭,是我们莫大的荣幸。”

酒店上菜的速度不赖,四菜一汤,还有两瓶红酒。

郝心晴起身依次斟好三杯酒,然后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封总,我敬你一杯。”

封远华很绅士地起身,碰着她的酒杯杯沿,含笑看着她,自己就喝光了。

顺序乱了,应该是她去碰杯,先干为敬的。郝心晴慌乱地喝光酒,坐下后,还有点不自在。心里暗自懊恼,她还是反应太慢。

“封总不愧是美国来的,绅士风度,我可要向您多学习。”张恒拍起马屁来言语真诚。

郝心晴低头夹块广式萝卜糕,甜甜的,香软可口,或许是太糯软了,有些残留在牙齿表面。

“郝小姐,这道麻辣虾味道还可以。”封远华微笑道。

郝心晴为了维持形象,含蓄地朝他笑笑。鲜虾入口,麻辣鲜嫩,多吃了几个,舌苔麻麻辣辣的。郝心晴张开嘴,手作扇状,在唇边扇风。

封远华招呼侍者,倒来一杯温水。

郝心晴接过水杯,笑道:“谢谢封总。”

她笑起来是非常灿烂的,八颗牙外露,附在门牙上面的年糕毫不设防地就暴露了。

封远华拿起装有牙签的小碟推至她面前,然后扭头笑着和张恒闲聊。

郝心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出糗了,她狼狈地抽出牙签,一手挡着。

封远华抬头的时候,就见对面的姑娘脸胀得通红,低头喝水。他大脑里闪出的第一个词语就是红苹果。他小学是在在国内读的,以前写作文,描写女孩水色好,他最爱用的词就是红苹果。年纪渐大,接触的女人多了,但凡好颜色,无不是胭脂水粉堆彻出来的。真正天然去雕饰,清水芙蓉的,还真是难觅。

他停顿了片刻,意识到自己失礼后,忙转移了视线。

“小郝,你看你,处处都要封总提醒,你可得多敬几杯。”张恒在旁边打趣。

郝心晴原本不是扭捏之人,反正糗也出了,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她再度举杯,不过这次是坐着的。

“小郝,你这样敬酒可就不对了,怎么也得来个交杯酒,才能表现你的诚意。”

郝心晴杯子已经伸到封远华面前,听到交杯俩字,真心翻胃。好好的敬酒总要搞出点暧昧,或许有些人不在乎,可她不行。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和男人有超出正常范围的肢体接触。

“别难为小姑娘了。”封远华碰了她的杯沿,再次率先喝下去。

郝心晴喝酒的时候,心里蛮感激的。在外面交际应酬,做生意的男人很少有像他这么正人君子的。

“我真服了封总,真正的男人。”张恒起身也给他敬酒。

封远华也不推辞,照旧喝下,眉眼间泛起微微的红。

不多时,张恒对郝心晴说:“小郝,你在这里招呼,我有事先出去下。”

郝心晴老老实实地坐着,老老实实地吃菜。

封远华放下筷子,揉揉太阳岤,神情略显疲惫。

“怎么了,封总。”

封远华目光越过她,“人老了,精神就差了。”

“老”字从他嘴里说出,郝心晴只觉荒谬。灯光下的他,眉眼清淡,气质卓然,与其说是市侩的商人,不如说是学者。就连白日里可见的眼角细纹,也模糊不见了。

手机此时响起,郝心晴低头翻看,是张恒发来的:我有事先走了,你好好招待封总。成败可就看你今晚的表现了。事成了,你的提成是五十万。

五十万,郝心晴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这么多钱。

封远华微醺地看着她,神情很放松,“郝心晴,好心情,这名字好。”

郝心晴低着头,心里先是骂了张恒一通,难怪许诺给她提成,原来是要她出卖身体。女人做个业务怎么就这么难呢

“心晴,你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封远华身子微倾。

郝心晴被动地抬头,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眸,眼底深处氤氲陌生的。先前还绅士十足的男人,在酒后终于现出了他的本性。

她下意识地后退,身子靠在椅背。

封远华没有再度逼近,温和地说:“我很欣赏你。”

13

郝心晴看到了他目光里不加掩饰的渴望,那是猎人看着即将掉入陷阱猎物的眼光。

封远华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眼里的紊乱,迷茫。

郝心晴就想被施了定身术,僵直地靠在椅背上。

封远华身子继续前倾,手已经放在她椅背上,逼近的面孔呼出的气息陌生而灼热。

此时服务员上前,收起空盘,空碟,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郝心晴如同被人当头一棒。

她霍地起身,说道:“我丈夫还在家等我。”

说出后,心底的迷雾散去,一片霁月光风。她坦然起身,坦然地在他的注视下,昂首挺胸走出了餐厅。

她走在人行道,身边嗖地过去一辆跑车,造型酷毙了,副驾上的年轻女子飘逸的卷发在空中飘荡,和着她咯咯咯的笑声,引起路人的侧目。

肆无忌惮,年轻飞扬,坐在轿车上的女子是令人艳羡的。

郝心晴驻足盯着车子远去,笑了笑,那样的生活就像是舞台上明星的生活,令人神往,等有人解开神秘的面纱,才发现,他们同样要吃饭,刷牙,洗澡,有时快乐,有时悲伤。

就在这个并不迷人的夜晚,郝心晴蓦然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第二天,郝心晴在忐忑中度过了一上午。事情往往是做的时候不计后果,做完后才会害怕。

在张恒手下一个多月,她大致了解了他的个性,看似随和近人的的外表下,内里的城府是很深的。

他会怎么报复呢不再给她好的潜在客户,不再带她出去接触大客户,安排她做杂事。一切皆有可能。

临到中午吃饭时,还一点动静都没有。暴风雨前的宁静,宁静地令人窒息。

奇怪的是,临到下班,还是没有动静。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幸运地逃过了一劫了

下班的时候,路上堵车。她到家时,一家人都坐在餐桌上,就等她开饭了。郝心晴心想,罪过,罪过。

“爸妈,以后到点你们就吃,别等我了。”郝心晴火速坐到苏莫身边。

“只怕有人会心疼。”赵秀玫声音淡淡。

“好了,开饭了。”苏庭生夹个鸡腿给妻子,“你爱吃的。”

赵秀玫明白老公是想堵住她的嘴,也不想太过,就闷声吃饭。

郝心晴松口气,低头才发现唯独自己面前摆了小碟辣椒酱,她夹块清蒸排骨,放进里面翻转。 苏家的菜式偏清淡为主,很不合她的口味,结婚几个月,她足足瘦了五六斤,腰上的赘肉都不见了,也算是因祸得福。

鸡是白切鸡,蘸了辣椒之后,味道不错,郝心晴胃口大动,连吃好几块。

结婚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吃得这么舒畅。

饭后,她很自觉地收拾碗筷去洗刷。

家里请的保姆是本地人,不住家的,早晨九点来,下午做了晚饭就回去。

郝心晴在自家很少做事的,母亲李萍洗洗刷刷是把好手,父亲郝志强也是住家男,根本就轮不到她来表现。

她唯一会做的,擅长的事情就是洗碗。经过多年的锤炼,经她洗的碗,那是干净透亮,没留一点残油。

走出厨房,经过客厅,郝心晴正打算溜回自己的房间。

“心晴,过来坐。”

客厅里只剩赵秀玫一人。苏家男人的习惯是吃完饭后就躲进书房,家里两间书房归男人所有。郝心晴的习惯是躲进卧室。赵秀玫则霸占客厅。

郝心晴无奈地坐到身边,百无聊赖地盯着正在播放的xx人生。明星采访偏取个高雅的名字,加上主持人穷摇式的煽情,每每搞得受邀者不流几滴眼泪都对不住观众似的,看着她头皮发麻。

大家看娱乐节目不就图个乐字,何必上升到什么高度,突出什么主题,大家从小受的教育够多了,不需要再通过娱乐节目来获得。

“心晴,你家里还还好吧”

郝心晴摸不透她话里的深意,谨慎回答:“挺好的。”

赵秀玫笑笑地瞅着他,“别看苏莫在政府机关上班,头衔是市长秘书,不过好听罢了。实际收入并不高,也没多少钱。他的为人,你也知道,不喜欢搞歪门邪道,凭公务员的正常收入吃饭的。”

郝心晴听得云里雾里,忙表明立场,“妈,我嫁给苏莫不是图他的钱。”

“那就好。”赵秀玫别有深意地说出三个字。

郝心晴回到房间,心里委屈,别扭。被人冤枉的滋味可不好受。最难受的还是她不能说出事实的真相。

苏莫洗澡出来,就见郝心晴在屋里走来走去,手里摆弄着相机,不停地自拍,一会撅嘴一会瞪眼一会鬼笑一会吐舌。什么表情难看,她就做什么表情。

苏莫走至她身后,伸手搔她的胳肢窝,就在她咯咯大笑的时候,迅速地按下键。郝心晴松手的时候,相机就落在苏莫的掌心。

“你笑起来勉强可以看看,做鬼脸,估计能吓倒一大片群众。”苏莫指着屏幕。

“本姑娘我貌美如花,活力逼人,我真怀疑你的视力出了严重的问题。”

苏莫虚环着她,指着照片,“脸型偏圆,嘴唇偏厚,鼻子偏塌,唯一是优点就是眼珠黑漆漆的。如果这也能叫貌美如花,那我严重怀疑貌美如花的本意是什么。”

郝心晴这下真气了,女人的长相,自己可以贬低批评,却轮不到男人指手画脚。

她大力甩开他,走到梳妆台,拿起梳子整理直发,每一下都很用力,梳齿间落下不少长发。

死苏莫,平常不言不语的,一说话,就胡言乱语的,小人,臭人,死人。

郝心晴心里大骂一通。

苏莫愿意只是想捉弄她,见她真生气了,才明白女人真的是开不起玩笑的,特别是在外表上。

他不是在男女之事上一无所知的人,和异性友人,前女友,都应付自如,女人的那点小心思一般逃不过他的眼睛。

今晚不知怎么了,完全是失常发挥。

苏莫杵了会,蹲下身,打开柜子,拿出个毛茸茸的兔子,放在她的梳妆台上,转身就去了书房。

下班时经过一家专卖公仔店,鬼使神差就进去了。后来细究原因,一定是摆在橱窗里的那只毛绒绒的兔子吸引了他。

就在看见兔子的刹那,他想起郝心晴七岁时也养过一只小兔,甚是宝贝。后来不知怎么就死了。

那是一个很炎热的夏日,她用小纸箱装着小白兔,蹲在大沙堆面前,恰巧被路过的他看见了。

“小鬼,你在这干什么”

“我给兔子建房子。”

她用手捧沙,覆在纸箱上,一捧接一捧,沙子始终只堆积了矮矮的一层。

苏莫正准备回家学钢琴,原本是不打算理会的。

刚走出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哭泣声,起初微泣,后来就成了嚎啕大哭。

他转身回去,站在她身边,“小鬼,你哭什么”

“小白死了,我想给它做个窝,以后它就不会冷了。可是这么久,窝还是没做好。”

苏莫就站在她身后,看她用手挖沙,最后看不下去了,自己在边上检了块小木板。他站在她身后,盯着自己的白球鞋,迟疑了几秒钟,就认命地蹲下,“我帮你。”

因为帮她搭窝,他回家晚了,老师等不及就走了。一向爱整洁,守纪律的他,第一次穿着满是沙子的球鞋回家,第一次失约,也是第一次挨父亲的打。

郝心晴看到小兔,气就消了大半,好可爱,她抱起兔子放进怀里,好舒服。她想起了幼时喂养的小兔,真得好像。

“小白,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她捏着它的长耳朵,“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在她黑白的童年里,小白曾经是最亮丽的一道色彩。以至于今天,她还是念念不忘。

苏莫再次回到卧室的时候,郝心晴已经睡进被窝。被窝比以前鼓,小兔理所当然地占据了它应有的位置。苏莫靠在床背,片刻之后,侧头看着睡在身畔的她。

她背对他,睡得老老实实,连呼气声都细微得听不见。小鬼,在装睡。

“抱着玩具睡觉可不好。”他故意自言自语,作势去拿兔子。

郝心晴一听,抱得紧紧的,“我睡着了,别动我。”。

14

苏莫的手就停在她的上方。

郝心晴屏住呼吸。

苏莫捋起她遮住了脸颊的长发,“小鬼,明天带你去个好地方。”

翌日早晨,郝心晴走出房门,就闻到了煎蛋香味。家里的早餐是雷打不动的稀饭,煎蛋,包子馒头,小菜。当然还有牛奶和豆浆可供选择。 主厨永远是苏庭生。

如果不是她嫁进苏家,恐怕也想象不到,在厂里呼风唤雨,人人敬畏的苏厂长,在家里也是一把好手。

郝心晴乖巧地盛好稀饭,搁在餐桌上。

赵秀玫穿着一身湖绿色家居服,汲着拖鞋,准点来到餐桌前。赵秀玫的生活很有规律,每天七点吃早餐,不早也不晚。饮食也不算太挑剔,就是不爱喝牛奶,喜欢吃点新鲜的炒菜。

苏庭生在炒三丝,厨房里的抽油烟机还在工作,郝心晴当然也就不敢心安理得地坐下吃饭。

她老老实实地去厨房端出剪好的荷包蛋,搁在餐桌中间。

“坐吧。”赵秀玫瞟她。

“好好。”郝心晴答应着,身子却没动。她怕一坐下,赵秀玫传经授道,讲她自己过去的媳妇史。所有的讲述最后都化为一句总结:你们现在做媳妇的太舒服了。

天地良心,她也曾提出自己来做早餐。一天实践后,就被赵秀玫否决了。理由是,蛋剪得太老了,菜炒得太油了。

人家说的也是实情,她还真没什么厨艺,在娘家属于伸手吃,缩手放的人。加之没有天分,炒出的菜可想而知的难吃。

苏庭生和苏莫双双归座后,郝心晴才就着苏莫坐下。

早餐时间不长,也就二十几分钟。饭后,苏庭生和赵秀玫就出去散步了。

郝心晴没见过结婚几十年,还这么恩爱的夫妻。苏庭生对妻子非常体贴,平常早上会送她上班。晚上没有特殊应酬,一般都在家就餐。

光这两点,别说是事业有成的男人,就是普通男人也难以做到。

所以说,女人呀,一切都是命。

说实话,赵秀玫的气质还是很好的,平常对丈夫说话也是温言细语,很有贤妻的范。

“发呆呢”苏莫就倚在厨房门口。

郝心晴放好洗净的碗,搁在碗柜,“你妈可真有福气。”

苏莫默不作声,半晌才说:“换好衣服,今天我带你出去玩。”

郝心晴昨晚就听到了,原以为他说着玩的。想来,刚才自己的话很容易给人误解,听起来是女子向男人撒娇抱怨。天地良心,她真没有那个想法。

“苏莫,你忙你的,我一个人出去逛逛挺好的。”

“我想出去散散心,想找你作伴,行吗”苏莫话语平平。

其实苏莫早就想和她出去走走,只是结婚至今,不是他有事,就是她有事,俩人的时间老是错不到一块。

郝心晴换衣服时,想到苏莫穿的很休闲,自己也就穿条牛仔裤,果绿色格子衬衫。

出来的时候,苏莫定神凝视片刻,说:“走吧。”

车子驶出小区,一路向北,穿过大道,走过小路,最后驶向郊区。

郝心晴心中疑惑,也没多问。她很久没有和异性出来游玩了。距离现在最近的一次,是和前男友,时间是两年前,他放暑假来本城看她,俩人去公园转了转。细节她都不记得了。

或许,在感情上,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相处时没有全情的投入,分手是也没有难过地死去活来。

车子驶入大型的停车场,郝心晴透过车窗,见到飞扬射击场偌大的招牌。

俱乐部的生意应该是非常好,停车场少有空位置。关键是有不少好车,更关键是其中有些车牌相当的惊悚。单独拎出来拍卖,至少是六位数,高者甚至可以达到七位数。

苏莫刚进大厅,立刻有小弟上前,“苏先生,靶子已经给您预备好了。”

郝心晴环顾四周,墙壁上画满了许多现代战阵的场面,人物众多,栩栩如生。置身其中,彷如穿越时光,来到了战场,感受士兵们奋勇杀敌的激情。

苏莫往前走了许久,就要走出大厅了,扭头看,她还站在大厅中央,出神凝视。他返身大步上前,握住她的手,“我真服了你,我要不回头,估计你人就走丢了。”

郝心晴顶不服气,原想回嘴的,突然想起一件年代久远的往事,就闭嘴了。

他手上的温度刚好,不高不低,熨帖得人舒服地都不想说话了。惟有指腹的粗粝像小砂子摩擦她的掌心,微微痛,并非不能忍受。

感觉似曾相识,多年前,也有这么一幕,不过,当时他的手指修长细腻,那是一双钢琴家的手。

走出大厅,映入眼底的是空阔的平地,远处有标靶,有几个人正在射击,奇的是并没有发出声音。

俩人来到预订的靶位前,有安全人员递上手枪和子弹。

郝心晴挑了把长枪,作势瞄准,心里挺乐的。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接触到枪械。

“苏莫,你以前在部队,用的是什么枪”郝心晴歪着脑袋问。

苏莫手里拿着短枪,手摩挲枪身,目光温柔而专注。时间凝固了有那么几秒,“都有。”

对他敷衍的回答,郝心晴显然并不满意,鼻孔朝天,连发几声哼哼。

“小鬼,我先来,你学着点。”苏莫瞬间回归了常态。

郝心晴正想找他的不自在,“女士优先,我先来。”她挡在他身前,抬臂,对准标靶就开枪。

“多少啊”郝心晴兴奋地拉住苏莫的胳膊。

苏莫看着安全人员小赵。

小赵欲说非说,最后勇敢地看着地上,“是零,第一次有这样的成绩算不错了。”

这是夸呢,还是贬呢能把话说到这水平,也算是厉害了。

郝心晴嘴皮机械地抽动,“谢谢夸奖。”

小赵抬头,脸都胀红了,“真的不错了,很多人第一次来,都不敢射。你初学,还是用短枪比较容易上手。”

郝心晴找回点小小的自信,“真的那你来教我。”

苏莫望向小赵,原本随和的他,配上这目光,就让人不敢正视了。

小赵刚跨出一步,还没落地,就退回去了,“还是请苏先生教你,他的技术是我见过最好的。”

苏莫微笑,“那我试试。”

他站在郝心晴身后,胸膛贴近她的后背,左手臂托着她的左手臂,右手食指按住她的右手食指,“注意了。”

子弹应声而出,直线飞入标靶。

“十环。”小赵大叫。

苏莫俯身对着她耳朵说:“你自己试试。”

郝心晴感到后背空落落的,失去了倚靠。她努力站直身体,忽略不适,按照苏莫刚才教的,双腿八字形分开,稍宽于肩,左手插于腰际,右手握住枪把,瞄准线对准瞄准区域,食指缓缓用力扣下扳机。

“三环。”小赵大叫,音量并不亚于刚才的十环。

郝心晴盯着远处的三环,自我安慰,还好,不是零蛋。

苏莫走上前,侧身而立,连发十枪,没等小赵报数,郝心晴已看到标靶正中间成了窟窿。要不要这么准啊,环环中红心。

这次小赵没有欢呼,眼睛和嘴巴都呈o型。

“你练了八年,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事。”郝心晴撇嘴。

苏莫将枪递给小赵,拿出毛巾抹脸,“好好练,我看好你。”

郝心晴讪讪地走上前,开始狂练,苏莫看了会,就离开了。

等她达到六环的成绩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耗费了无数子弹的成果。

郝心晴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个问题,“小赵,你们这打一枪多少钱”

“三十元”

郝心晴原本是微微出汗,顿时全身汗涔涔,后背都湿透了。

“那我打了多少发子弹。”她结结巴巴地问。

“一百二十五发。”

天啊,她一个多月的工资,苏莫人呢他人呢

郝心晴四处张望,总算在远处树荫下一排白色的椅子上见到了身着淡蓝色t恤的苏某某。

她将枪递给小赵,“我先过去。”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反正她是不会当冤大头的,始作俑者正躲在树下乘凉,面前小桌上摆着冷饮,意态悠闲地喝着。

她气势汹汹地走到他面前,眼睛盯着那无色透明的液体,练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现在的她真是渴得不行,别说一杯,十杯她都能喝下。

“这位是”

郝心晴顺着声音见到一位身穿迷彩服的男人坐在苏莫身边,气质粗犷硬朗,很有些倨傲。

真当自己是大爷,还坐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

苏莫起身,拉着她坐到自己的身边,“快来见见你嫂子。

15

苏莫还是第一次这么把她介绍给别人,郝心晴晕乎乎的,嫂子,她又多了个称呼。一时还无法适应角色的变化。

“嫂子,我叫邹立勋,是苏莫的战友。” 男人突然起身,站得笔直。

郝心晴回神笑了笑。

“苏莫也是的,结婚这么久才带嫂子来玩。以后他没时间,嫂子你就自己来,我们这除了射击还有好多玩的。”

邹立勋笑眯眯的,哪还有刚才半分的倨傲。

郝心晴仰头看着苏莫,这是什么情况。

“立勋是这家俱乐部的大股东,以后你可以带朋友来玩,反正他买单。”苏莫解释道。

原来如此,害她刚才白担心半天了,以苏莫的收入,是禁不起这样消费的。

闲聊一阵,邹立勋请他们吃饭,饭后,还邀请他们坐船欣赏湖光水色。

坐在船头,微风轻柔,湖水荡漾,郝心晴的心儿如同掉在湖面的绿叶,随着湖水飘来荡去。

她闭着眼,享受着阳光,清风,自由。

坐在斜对面的苏莫和邹立勋交谈着,目光无意中瞟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