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部分(1/1)

王亦君瞥望姑射仙子,见她凝视自己,双颊忽然泛起淡淡的桃红,说不出的俏丽,心中陡然大痛,仿佛万千个铜锤一齐砸下,忖道:“为什么千方百计舍却性命要救她因为因为我喜欢她,刻骨铭心地喜欢她,喜欢她甚至远胜喜欢我自己。她是天上的仙子,我不过是地上的凡尘,这一生一世,只要能永远这般保护她,远远地看着她,我就快活得紧了。”

但这些话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口的。

长留仙子见他沉吟不答,暍道:“臭小子,再不说话,我就杀了这丫头,祭我的神尺”

手上一紧,姑射仙子莹白的脖颈登时出现一道血痕。王亦君吃了一惊,大声道:“她对我有大恩,又是我的好姐姐,岂能不救她你要杀人祭尺,只管杀我好了。”

长留仙子缓缓道:“臭小子,这么说来,你甘愿为她而死”

“似水流年”在姑射仙子脖颈上轻轻颤动,幽光闪耀。她微微吃惊地凝视着他,突然闭上眼睛,睫毛轻颤。王亦君热血上冲,暍道:“不错要杀就杀我,若敢动她一根寒毛,他奶奶的紫菜鱼皮,我化作厉鬼也饶下了你”

长留仙子冶冶地瞪着他,过了半晌,突然松开神尺,神经质地格格大笑,直笑得白发飞扬,周身颤动。王亦君怒道:“有什么好笑的”

长留仙子尖笑道:“我明白啦你喜欢这臭丫头,是也不是”

姑射仙子倏地睁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王亦君,双靥晕红欲滴。王亦君面红耳赤,不敢望她的眼睛,大声道:“你胡说什么”

长留仙子喝道:“臭小子,她和你非亲非故,你当我瞧不出来吗男子汉大丈夫,喜欢就喜欢,吞吞吐吐不敢说出来,算什么东西”

王亦君被她一番疾言厉色地怒骂,心头火起,热血如沸,突然之间不顾一切地大声道:“是我喜欢她甘愿为她而死那又如何总强过你喜欢一个人,却拘着面子,几十年如一日地和他争强斗狠,到头来却孤苦伶仃一个人”

“啪”地一声脆响,王亦君蓦地吃了一记热辣辣的耳光,脸颊登时肿起老高,脑中嗡然,险些晕厥。长留仙子周身颤抖,狂怒不可遏,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神尺驾在王亦君的脖子上,不住地晃动。

王亦君一言既出,登时好生后悔,不该伤这可怜女子的心;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一旦吐露,却又说不出的畅快。不敢望姑射仙子,扭头大声道:“你杀了我吧”

长留仙子恨恨地望着他,眼角倏然流下两行清泪。“当”地一声,神尺坠落在地,她抱着头,缓缓地跪倒在地,突然面容扭曲,大声地号啕痛哭起来。那哭声凄厉悲苦,响彻云天。王亦君心下难过,越发后悔,却不知该如何安慰。风声悲切,万籁沉寂。赤豹停住扑斗,低头走来,怯生生地站到一旁,轻轻地舔着她的手背。

长留仙子恸哭了半晌,渐渐地止住,突然一震,怔怔地望着冰地上自己的倒影,那花白的发丝在寒风中纷乱飞舞,眼角的细纹清晰可见她呆呆地跪坐着,泪水又一颗一颗地掉落,低声道:“春花秋月,似水流年。我练成了一寸光阴,却追不回似水流年。”

王亦君闻言微微一震,又想起那首刹那芳华曲来,心下怅惘。忽然记起昨夜犀脊峰上,姑射仙子独立吹箫,反反覆覆吹奏“八千年玉老,一夜枯荣,问苍天此生何必”心下蓦地一动,抬头望去,正好撞见姑射仙子凝视的眼波,两人脸上齐齐一红,同时移转目光。

长留仙子突然厉声道:“臭小子,你乳臭未干,知道什么竟敢胡言乱语教训本姑娘”

蓦地一跃而起,大声道:“我费尽数十年,练成“一寸光阴”就是为了在众人面前打败那老混蛋,尽情羞辱,报仇雪恨。我要让他跪在我的面前,舔我的脚趾,叩头认错我要将那些嘲笑我的混蛋全部杀光”

越说越是激动,满脸通红,厉声长笑。

她忽然顿住笑声,阴森森地望着王亦君二人,格格低笑道:“臭小子,你不是喜欢这丫头吗那姑娘我便成全你,让你和她死在一起。”

突然双手一送,王亦君“啊”地一声,平地飞起,稳稳地撞入姑射仙子的怀中。

软玉温香,肌肤相贴,他的嘴唇险些撞上姑射仙子的唇瓣。两人面红耳赤,齐齐闭眼,连耳根都泛为赤紫。

长留仙子尖笑道:“我已经算过啦明晨丑时,有一颗流星撞来。你们就这般紧紧贴在一起等死吧”

“哧哧”轻响,一团团青丝从王亦君的衣服里抽离飞舞,化作绳索,将他们紧紧捆缚。

风声呼呼,两人倏地被她震飞冲天,稳稳地落在湖心巨石上。太阳乌雪羽鹤陆叫连声,亦被她闪电擒住,凝为坚冰,抛在一旁。肌肤紧贴,鼻息互闻,透过那温软丰满的胸脯,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姑射仙子急剧的心跳。

王亦君心中也是一阵怦怦狂跳,又羞又怒,闭着眼睛扭头喊道:“臭婆娘,快放开我们,你疯了吗”

长留仙子尖声长笑道:“我早就疯了,难道你不知道吗臭小子,我这就上昆仑找老混蛋去。待我回来时,瞧你们还有气没气。你若是命大,流星也撞不死,本姑娘自然会放了你们。”

笑声袅袅,越来越远,终于淡不可闻。

寒风鼓舞,雪屑纷扬,湖心波荡,冷月无声。四壁冰崖嵯峨嶙峋,遥相对立,在淡淡的月色里显得寂寞而又孤傲。湖心青黑色巨石之上,王亦君木然盘腿而坐,姑射仙子恰好坐在他的腿上,肢体交缠,紧紧相缚,丝毫动弹不得。

软玉温香,近在毫厘,王亦君心中怦坪狂跳,扭头侧脸,屏住呼吸,生怕气息喷吐,唐突佳人,半晌方徐徐吐了一口长气。心底羞躁恼恨,也不知骂了那疯婆子几千几万句。想起适才冲动之下,大声地说出心底秘密,更是羞赧尴尬,脸上滚烫,不敢望她一眼。但隐隐之中,却又觉得如释重负,说不出的轻松快活。

心中陡然又是一沉,忖道:“糟糕仙子姐姐乃是冰清玉洁的圣女,知道我对她有男女俗念,今后还能与我姐弟相称吗”

心下志忑,悄悄地从眼角瞥了一眼姑射仙子。相距甚近只见她秋波横流,娇媚动人,神色古怪地凝视着自己,王亦君胸口登时如遭重锤心跳如狂,急忙移转目光。

姑射仙子正自羞恼,见他赤红着脸,梗着脖子不敢望自己,神态颇是有趣心底反倒渐渐松弛下来泛起淡淡的温柔之意;红晕渐消,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

耳边响起他适才那不顾一切的大声呼喊:“是我喜欢她甘愿为她而死”

双颊登时又是一阵滚烫,羞涩之中竟有一丝难言的甜蜜。生为木族圣女,超然尘世,从未有一个男子敢这般赤裸裸地向她表白爱意,当她听见那句话的刹那,几乎连呼吸都已停顿。蓦地又想起当日在方山之上的情景来。她的心中“咯登”一跳怔怔地忖想:“难道难道那个人,当真是他吗”

突然之间,呼吸急促,心如鹿撞。

那日,在日食后的阳光下,透过那残损的三生石,她看见万千幻象浮光掠影,彷佛无数碎片纷乱而急速地拼接,又迅疾地迸散开来。许多杳渺的往事犹如夏日雨荷,缤纷开落,又如流星陨雨,稍纵即逝。那种感觉熟悉而陌生,欢跃而恐惧

她隐隐约约地看见了一个少年模糊的面容仿佛是王亦君,又仿佛不是。在她的前生与今世中,那个少年似乎注定与她有一段暧昧情缘,春藤秋雨,缠绵不断当那些淆乱的幻影交织出一段段惊心动魄爱恨纠葛的故事,她仿佛卷溺于湍急而致命的漩涡,不能呼吸,无法思考这几日以来,她一直宛如在雾里云端,恍惚不定。此刻,与王亦君在命运的幻景里紧紧相贴,更令她陷入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恐慌与迷惘。

月光雪亮地照耀着王亦君的侧脸,那闪亮的眼睛,高挺的鼻子,温柔的唇线仿佛玉石雕刻,俊逸难言。

三生石中那模糊的影像渐渐地鲜明起来,与眼前这少年徐徐融合,终于化为一个冷风轻拂,她的心弦剧烈震颤着。“第一次相见,他吹着刹那芳华曲腰上又别着失踪了两百年的姑姑的无锋剑,我便好是诧异,心想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巧事原来,他和本族的奇异渊源,竟是冥冥上天给我的暗示吗

“难怪我第一眼瞧见他的时候,便觉得似曾相识,好生亲近,与他在一起的时候,说不出的轻松快乐。原来原来这便是所谓的三生之缘吗”

一蓬冰晶纷扬卷过,簌簌沾落在她的头发脸颊,清凉直沁心脾,但双颊却滚烫如火。

她浑然不觉,心枰抨剧跳恍惚地想着:“那时他孤身前往蜃楼城,我的心里好生担忧。修练了十五年的冰雪长生诀理应波澜不惊才是,又怎会为了一个初识不久的少年患得患失他在东始山下的水潭里,中了龙女的春毒,我为什么那般生气蜃楼城破,听说他下落不明,又为何那么伤心难过这四年里,又为什么时常无缘无由地想起他来难道在我的心里,早就有了他的影子吗”

一念及此,心中剧颤,隐隐之中竟是说不出的甜蜜和害怕。

“我被烛鼓之西海九真设计陷害,亏得他凑巧赶到相救。但这巧合好生奇怪,竟像是上苍特意的安排。

他为了追拿比翼鸟,无意中撞入密山山洞那比翼鸟是联系姻缘的神鸟,为何偏偏偏偏带他到我身边呢

今日我为了收伏毕方鸟到此,又偏偏与他相遇。难道这一切,当真是上天定下的宿命吗”

寒风越来越大,天湖湖底的瑶玉星石耀射的万千道霓光涣散折射,漫天冰晶卷舞飞扬,瑰丽变幻。姑射仙子脑海中倏然闪过当日那三生石中的种种幻象,宛如这彩光中的漫天冰雪,绚丽纷乱而又扑朔迷离。她的眼波朦胧如水雾,痴痴地望着王亦君的脸颜,心想:“可惜三生石被打碎为三块,许多事情都瞧不真切了。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他呢在那三生石里,我瞧见了毕方鸟,瞧见了这章莪山天湖,瞧见了今晚发生的一切”

突然飞霞满脸,倏地闭起眼睛,睫毛轻颤。

眼前倏地闪过三生石耀映出的幻象:在这天湖的冰地上,辉映着漫天的霓光,他们赤裸相拥,抵死缠绵

这一幕幕令她惊骇羞怯的幻景,使得当日她在方山上骇讶失声,使得她这几日来心神不宁。

今日追随毕方鸟到此,看见天湖五光十色,霓彩纵横,顿有忏语成真的森冷骇惧。难道这一切当真是三生缘定,不可抗拒这些幻象当真要在今夜一一实现吗她呼吸不畅,紧闭双眼,不敢再往下想,喉咙里仿佛有一只虫子缓缓地爬过,又麻又痒。

她自小便被立为木族圣女,居于姑射山顶冰雪宫,与世隔绝,修行长生诀与青木法术。二十年来清心寡欲

出尘脱俗,极少想及男女之事,是以当她知道今世注定有如此情缘之时,心中之震骇矛盾实难以言语形容

且她修行“祈天法术”久矣,心底深处早已根深蒂固地以为天命难违。但身为圣女,玉洁冰清,又岂能岂能如此

心中震颤,轻轻睁开眼睛,却见王亦君依旧扭着脖子,大气不敢出,任由雪屑缤纷地落满周身,心里忽地柔情汹涌,直想伸手将他额上的冰晶轻轻地擦去。这个少年,曾经莫名地触动自己的心弦,难道当真是她宿命的魔星吗他的开朗,他的羞怯,他的洒落不羁,都能轻易地唤起她母性的温柔,油然而生亲密之感。对他,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呢自己究竟是应该听从命运的安排,还是该恪守圣女的尊严

狂风卷舞,白衣飘飞,冰晶雪屑不断地沾落在她的青丝容颜,化作丝丝雪水,顺着她娇艳如霞的脸颊滑落。王亦君那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春风似的在她五脏六腑暖洋洋地游走。蓦地又想起了当日在密山山腹中与他欢好的恍惚情形,心悴枰狂跳,双颊烧烫,咽喉里仿佛有团烈火在跳跃燃烧。一时间红潮涌颊,黛云锁眉,惊惶害羞恐惧迷惘紧张竟又交杂着一丝丝莫以名状的欢喜,仿佛大浪翻涌,卷溺浮沉。

不知过了多久,王亦君的脖颈已然僵直麻痹,当下忍不住轻轻地扭了扭。眼角余光处,只见姑射仙子玉靥娇艳欲滴,眉尖凝黛,依旧似羞似恼似喜似嗔地凝望自己,登时心猿意马,呼吸不畅。不敢多看,急忙重新转过头去。

谁知仓皇之下嘴唇竟倏地擦过她柔软而滚烫的脸颊。姑射仙子低吟一声,气息急促,双颊霞涌,柔软丰满的乳丘剧烈起伏,紧紧地压贴着王亦君的胸膛,险些将他躁乱的心挤出喉咙。王亦君热血灌顶,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地道:“仙子姐姐我对不住。”

急乱中想要说些什么调减尴尬,脑中却偏偏一片空白。

肢体相缠,丝索紧缚,隔着薄薄的衣裳,鲜明地感觉到她温热的身体急速的心跳;他的心也越跳越快,口干舌燥。蓦地想起了在钟山石室密山山腹里的旖旎风光,想起了她春意绵绵的眉眼,慵懒娇媚的肢体

一时绮念纷乱,热血汹汹地沸腾起来。暗呼糟糕,待要克制,已然不及。突然“啊”地一声,耳根尽赤,姑射仙子周身一颤,双颊如火,感觉到他灼热而坚硬的身体突然紧紧地抵着自己,仿佛一团烈焰灼穿了她的小腹,在体内轰然奔窜,四处熊熊燃烧。登时全身酥麻,羞不可抑。

王亦君张口结舌,狼狈不堪,恨不能一头栽到那粼粼的湖波中去,急忙凝神聚意,竭力让气血平伏。但他经脉已被封堵,难以御气流动,收效甚微;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被姑射仙子柔软火热的肢体压迫,某处反而更加气势昂扬。一时羞惭欲死,语无伦次。

姑射仙子从未在清醒之际与一个男子如此亲密接触,正自心潮汹涌,被这般恣意侵凌,更觉情迷意乱。想要避开,却苦于动弹不得。心下慌乱惊恐,恍惚忖想:“倘若他现下转过头来亲我我我该怎么办呢”

一念及此,只觉五脏六腑仿佛被那团烈火瞬间烧得粉碎,充满了甜蜜而渴切的痛楚。

见她俏脸红透,娇吟细碎,额头鼻尖沁出点点香汗,更添娇媚之色;水汪汪的眼波迷惘淆乱,一如当时春毒发作,王亦君情火欲焰更加狂肆地燃烧起来,心下暗暗叫苦:“他奶奶的紫菜鱼皮,经脉被疯婆子堵住,若是任由气血膨胀,定要迸爆经络,不死也要残废了。”

当下禁闭双眼,凝神聚意,将姑射仙子娇媚脸容如兰气息从脑海中竭力移除。默念“潮汐流诀”以意御气,奋力疏通经脉。

姑射仙子见他胀红了脸,闭眼翕唇,始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心下竟微感失望。蓦地骇然忖道:“我是怎么啦他没有亲我,我该放心欢喜才是,为何为何竟反觉失落难道我竟盼着他来亲我抱我吗”

一时双耳烧烫,羞惭害怕,几乎喘不过气来。

心下烦乱,又想:“我是木族圣女,原不该虑及男女之事,岂能这般胡思乱想那三生石既已碎裂其中幻象多半不大真实,我又怎能随意相信是了难道是当日春毒未清,今日又发作了吗”

想到这里,心里一松,反倒欢喜起来。

秋波转处,见王亦君凝神运气,专注的神情在月光下瞧来越发俊逸迷人,她的心里又是一阵迷乱,“他长得真好看呢倒像是从前爹爹为我雕刻的玉人。可惜那玉人被师父丢到了山谷里,再也找不着啦记得那几天夜里我找遍了姑射山谷,始终没有寻到,还偷偷哭了好久。师父说,要成为大荒圣女,就要绝情寡欲,心无旁骛,对凡尘万物不能有一丝留恋,就连她化羽登仙之时,也不许我流一滴眼泪。她总说我心魔未除,常为风月花草动情伤悲,难修正果。但要修成正果,却不知要经历多少磨难考验。难道这次也是上天给我的历练吗”

恍惚中又想:“但若非上苍弄人,天下又哪有这许多巧事三生石都已透露了玄机,我又何必苦苦抵拒逆天行事他这般喜欢我,甘愿为我而死,我听了心里何尝不喜悦甜蜜那日在密山山腹里,他抱着我,亲吻我我虽然迷糊,但心里的欢喜可真实得紧”

想到此处,周身滚烫,呼吸急促,心中越发迷乱起来。

她从未参悟男女情事,纯净如冰雪,此时身处尴尬之境,因三生石而起心魔,一旦情动,登如春水裂冰,汹汹流涌。那深埋压抑了许久的柔情恣肆舒展,破土纷摇,春藤缭绕,令她更加迷糊混沌,如痴如醉。

狂风吹来,鼻息之间尽是姑射仙子那清幽淡雅,飘渺如月色的体香,她的发丝如绿柳拂波,在王亦君的脸颊脖颈轻轻擦过,麻痒难耐,令他猛一机伶,忍不住战栗地呼了一口浊气。

他凝神御气,苦苦打通经脉,但长留仙子封穴手法极是怪异,冲击了不下百次,竟始终不能奏效,微感泄气。此刻方一停下,却发觉姑射仙子体热如火,念力凌乱,大吃一惊,睁眼望去,却见她桃腮似火眼波如醉,勾魂摄魄地盯着自己,连忙闭眼暗叫糟糕,但为时已晚,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情火登时又轰然窜将上来,且来势汹汹,比上番更加猛烈

两人触电似地陡然剧震。姑射仙子“嘤咛”一声,花唇翕颤,娇喘吁吁,眼波如水荡漾,似羞似嗔,那张清丽脱俗的脸颜说不出的娇媚动人。数日以来,她混乱而脆弱的防线在一刹那崩溃了

王亦君脑中轰然,爱欲如沸再也抑制不住那熊熊爆发的炽热情念,蓦地喘息着重重吻在她的唇上。那柔软的唇瓣粘着淡淡的冰晶,冰凉而又滚烫。淡淡的血腥味在舌尖泛开。两人一齐倒吸了一口凉气,抽紧了身子,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倏然爆炸,一股无边的黑暗喜悦,像海啸狂风汹汹席卷,将他们瞬间淹没。

她颤栗着张启双唇,任由他的舌尖狂野地探入,如烈火般地卷扫贝齿,恣肆地舔噬掠夺每一寸空间。那甜美而疼痛的滋味像无数尖刀刺入她的心底,令她止不住发出哭泣似的呻吟

当她的丁香软玉被他陡然缠卷,深深地吸吮,她忽然觉得一片黑暗,天旋地转,自己仿佛瞬间粉碎了,融化了像一缕轻烟,被抽吸入那急速绕转的涡旋

那从未有过崩溃甜蜜的欢悦,像温暖的浪潮包卷全身。她恍惚而迷离,宛如白云似的飘飞起来,在万里碧虚中自在地飞舞。天南地北,江山湖海,在她的身下闪电掠过,迎面的春风阳光,煦暖而温柔,犹如母亲的手。久违的自由惬意,让她突然幸福得想哭,她仿佛又化作了当年那天真的女童,坐在芦草纷摇的山头,与父亲一起眺望夕阳村落,炊烟溺溺

迷蒙之中,她听到一个虚弱而欢愉的声音,在心底轻轻呼喊:“是他,就是他了”

一种虚脱而放松的喜悦徐徐扩展,仿佛大雾弥散。她突然觉得好生疲惫,仿佛飞翔了数万里的大雁,想要栖息在浅草起伏的清塘。

风淡淡地吹着,星辰寥落,雪屑悠然卷舞。在这无边的清冷月光下,一切宁静得宛如悠远的梦境。湛蓝的夜空泠泠的冰峰五彩的湖光仿佛渐渐地融化起来,随着两人的呼吸,或快或慢或紧或松地荡漾着

不知过了多久,王亦君渐渐从火热狂野的心情中平复下来,陡然想到自己正在恣肆亲吻不能动弹的木族圣女,蓦地一震,面红耳赤,急忙退了出来。不知她醒觉之后会如何生气心中突突直跳,又是激动又是欢喜又是害怕,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姑射仙子浑然不觉,螓首微仰,紧闭双眼,白衣在漫漫冰屑中悠扬卷舞。脸如桃花,眉睫轻颤,那花唇依旧微微张启,仿佛在等着他恣意爱怜。

王亦君心旌摇荡,不能自己,苦忍了片刻,终于禁不住又轻轻地吻在她的唇上。刚触到她柔软的唇瓣她突然一震睁开双眼。两人俱极大惊,蓦地闭上眼睛。王亦君大窘,心道:“她定要当我是趁人之危的轻薄之徒了。”

心下惴惴,悄悄睁开眼缝,透过颤动的睫毛打量。却见她红霞流舞,嘴角竟勾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心中陡然一松,大喜过望。

忽见她睫毛轻颤,似乎也在偷看自己,急忙将眼睛闭上。想到她对自己偷吻并无怪责之心,反有迎合之意,心中又惊又喜。蓦地想到:“难道仙女姐姐对我也有些喜欢么”

激动之下,险些便要大声长啸。

突然之间,竟想要感谢那疯疯癫癫的长留仙子。若不是她,自己这一生一世再也不敢一吻仙子姐姐芳泽,更难以探知她的芳心。见他合着眼睛偷偷微笑,姑射仙子双颊登时一阵滚烫,羞涩难当仰望夜空,心道:“上苍倘若王公子当真是是那人,你现在便给蕾依丽雅一个明示吧,”

此念方已,忽见一颗斗大的流星悠然划过湛蓝色夜空,她的心里“咯登”一响,剧烈地跳动起来说不出究竟是欢喜害怕还是迷茫。正自神魂颠倒,却见那流星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