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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胶的玫瑰香味浓,甄钰一嗅这味儿,偏过头干呕起来,金素见状,哪还顾得上手中的宝贝发胶,盖子也不盖了,发胶往旁边一扔,腾出手搀扶甄钰。

呕不出东西,胸口沉沉的,甄钰蹲到地上去喘气,金素怀过、生过孩子,甄钰的情况不对劲,她一眼就瞧出来了,心疑甄钰怀了,弱弱地试探性一问:“大姑娘这是……重身了吗?”

“许是吧。”甄钰耸耸肩膀回道,蹲着脚累,不管地上有灰尘,直接坐了下去。

金素莫名来了火,恨起顾微庭,两只脚在地上乱跌:“呸,无耻之徒!”她的脚一只大一只小,跌起来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也是不同的。

甄钰扯金素的裙角,笑着岔开话:“我许久没回来,娘姨怎瘦了许多。”

不愿甄钰提这件事情,金素也岔开话:“不说这个,说来我给姑娘挑的衣裳都偏小,虽说不知肚子里有无孩子,但还是穿宽松写,也舒服些。”

说完转过身,去箱子里翻衣服,今次翻出一件桃红春罗碎花长衫,一件蟹青散管绢裤。

不知散管绢裤甄钰穿上去会不会拖地,金素掖着甄钰去试裤子,腿上的烫伤未消,甄钰意意思思不愿脱衣裳把伤口露出来。金素以为她害羞,笑道:“不羞不羞。”

甄钰拗不过金素的热情,只得脱了裤儿,才脱下半截,烫伤就被看了个碧波清爽,金素眼睛圆张,眼泪说下就下:“怎还受过伤。”

“不小心罢了。”甄钰懒再多提不悦之事,作速换上散管裤,往镜前一站,“不错。”

裤子不长不短,料子冰凉,甄钰穿着十分喂眼,金素收起眼泪,拿来长衫和鞋子,也让甄钰试一试。

甄钰先试了鞋,在房内走了几步,鞋底柔软,若行在浮云之上,大小也是恰好的,正要试长衫的时候,花梅揉着睡眼出现在窗旁:“姑娘,外头有人找。”

……

作者的上帝视角:宝,别出去。

笑死,一直想着怎么让甄钰穿着那双鞋被抓走,睡了一觉对着电脑稀里糊涂就写出来了。

上海妓女的穿着,衣裳颜色基本就是青蓝调与红色调搭配,那时候的妓女做事挺高调,从衣服颜色就看得出来。

花梅揉着睡眼来,说完话,揉着睡眼就走了,也不说是谁。

金素扯喉咙喊道:“是谁?你喊他进来就是了。”

花梅停下脚步,眼睛被揉得通红,她回头道:“不晓得,看装扮是个跑当小鬼,不是阿牛,是张生生的面孔,说是有话要和姑娘说。”

“我去瞧瞧。”甄钰随意披上长衫走了出去。

到了门口,却不见得有人在,外头静促促的,探出头望一望,也没见到有跑当小鬼的身影。

正要转身离开,那跑当小鬼从拐角处鬼鬼祟祟冒出一个头来。

跑当小鬼扁扁一张脸,五官也平平,他先缩嘴吹起一个响亮的哨声吸引甄钰的注意力,然后声腔沙哑,不停重复“过来”两个字。

甄钰就着路灯散发出来的灯光打量跑当小鬼,鬼鬼祟祟的,还是她并不认识的人,怕是个存心不善的人,没有立刻走过去。

跑当小鬼见甄钰不动,哎呀一声拍掌发急,在暗地里鼓起颊,溜溜啾啾走过去,带些杭州土音说:“有人要我拿个东西给你。”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团皱巴巴的纸团,左右看了看,确定旁边没有其他人以后才交给甄钰。

甄钰接过纸团,展平一看,里头歪歪扭扭写了一行字:想知甄慈被挖去心脏前说了什么话吗?

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看到末尾,甄钰的手索索乱抖,面色青森森十分可怕,她一只手将跑当小鬼拉住,道:“谁给你的?”

交过纸团,跑当小鬼如释重负,他只是一个帮有钱人做点事,收几个钱资身的跑当小鬼,有钱人的脾气不容易猜测,接了活后不应多言。甄钰脸色大改,突然把他的袖子紧紧拉住,他吓得连响屁也不敢放,半吞半吐答道:“我、我也不知,那人只寄声我,让你今晚去一趟牯岭路那处着过火的公馆里,自然就明白了。”

“牯岭路?”甄钰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死去的周姆妈,地点约在牯岭路,那这人定与当年的事儿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