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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钰后知后觉感到害怕,肩头缩起:“我就是搂白相,你干嘛当真。”

“但我是认真的。”顾微庭不给情面,扳开甄钰的领口,在粉颈上咬一口。

甄钰偏过头,嘴角往上挑,也往顾微庭脖颈上咬一口:“这几日去不了学校,只怕顾老师会沾花惹草,有个咬痕,大家就知老师是有情人的人。”

拉起顾微庭惯用的那只手,在食指上一咬,留下两排齿痕,“我又怕顾老师穿立领衣服或者贴橡皮膏遮掉咬痕,咬在手指伤遮不住,还看的清楚,除非你带翡翠扳指。”

甄钰下嘴没轻重,舌尖尝到血腥味,才肯松口。顾微庭去镜前看脖子上的咬痕,微红,比手指上的咬痕轻一些,至少没有出血。

甄钰伤势尚可,没有严重到不能动弹的地步,睡了一觉疼痛减半,但她饿了,跳下床,颠着脚步去浴室漱口洗脸,准备吃早饭。脸洗完后有点干,得擦些香乳保湿。

顾微庭日常用品简单,只带了一瓶夏士莲雪花粉,香味特浓,擦在脸上润肤色,能白一个度,甄钰嫌弃地打开盖子又嫌弃地合上,可脸干得要炸皮,嘴角咧开,皮肉都受扯,她再度打开夏士莲雪花粉,指腹轻轻刮一层上来,在脸上一点点匀开。

甄钰对镜搽雪花粉,嘴上无尽地挑剔说:“上海爱用雪花粉的都是些美少年,没想到顾老师自己加入美少年这一类人去了。白得很,香得很,难受。”

皮肤本就白皙有光,搽一层雪花粉,脸粉白闪闪的,甄钰低声惊叫,觉得自己是一只女鬼。用手帕抿掉一层,两片缺水的嘴皮子呷着杯沿,喝一口白滚水,然后翻袋子,拆开顾微庭从家中带来的饼干吃,饼干干确确,吃一块,需饮半杯水。

顾微庭一夜没睡,天泛白,困意来,不想搭理阴晴不定的甄钰,借用她的被子,精疲力尽地缩在沙发里睡觉。与生俱来的气质,就算精疲力尽,睡觉也是一位好看的人儿。

睡了两个小时,眼皮剔开,眼白里布满红血丝,眨眨眼,看到甄钰跪坐在面前,意绪无聊,嘴里咬着一枝五色铅笔,眼不回转,翻看画本。

画本前面写满算学公式与题型,翻过几页,却是用铅笔起了好几张人物头像的稿,五官线条流畅,生动有神,而发型与身行草草画一外形,简单概括,记个大概。

画本是表心纸,顾微庭刻画五官时,有的地方力气稍大,举起画本一看,能见小破洞。

不过并不妨碍甄钰辨别他画的人是谁,不就是桥上那几位寻衅滋事的小瘪叁吗?甄钰拿下口中的铅笔,在指尖下转动,她对顾微庭会画画一事不吃惊、不好奇,出洋回来的人多少会画画,她只问:“顾老师为什么要画小瘪叁?”

顾微庭坐起身,一面拿回铅笔,一面拿小刀削出木刨花,解释:“租界里的巡捕,好吃懒做,我要他们抓人,就算借顾家在上海的地位,巡捕也不会尽力去抓人,最后随便抓几个来应付我。小瘪叁狡猾,难抓到。将我要的人的脸画下来,巡捕自然就没有退路了。到时候”

这一段话里含有一定保护色的成分,散发着浑厚的母性,甄钰内心里有股强烈的骚动,合上画本,收起脸上的天真,形如槁木坐在地上,坦白说出心里话:“你不用对我这么好,你会后悔的,我这个人没有感情,与你做爱的时候,也没有感情,你知道我只是为了达到目的。”

顾微庭吸上一口气说:“为了某种目的压抑精神生活,牺牲身体,未必可取,但这是你的选择,任性地选择。我的选择是包容你的任性,包容任性也是在包容人性。你就当我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的身体对我的冲击力和吸引力一日日地增加,所以选择包容,甘心被利用。但包容有度,我只希望你的目的达到后,可以脱离精神深层的孤独与悲凉,好好活一次,充满青春的与我认真地做对情人,然后做夫妻。毕竟我只敢在你面前流露先天种在心里的色性,所以这辈子你惹了我,就别想逃离,我一开始就说过。我对你还有一种男性的心态,你可以猜一猜是什么?”

顾微庭说到这里,嘴角有了笑痕,甄钰不作思考,接话:“能是什么心态,不就是征服吗?“

侦探小说里常出现福尔马林溶液,电视剧非自然死亡,有一集凶手给死者注射了福尔马林,杀人手法挺高明。甄钰在公学学医学,前几章被打了针,埋的伏笔,一直是想借鉴这种杀人手法,在头皮或者静脉里注射福尔马林。但未免让周姆妈死的太轻松了些,想让她被割腕,死在浴室里,又怕圆不回来(柯南有一集,姐姐把妹妹杀了的那一集,就是割腕死在浴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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