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旧梦第37部分阅读(1/1)

返回修船工地,站在一旁看了很久的王鸿举走到林南惠身边很感兴趣的问:“老林啊,刚才被你拉到一边说悄悄话的那个漂亮女孩子是谁”

林南惠骄傲地说:“指导员,那个女孩子很漂亮吧告诉你说。她是我亲侄女,我大哥的女儿。”

“我刚才好像看见她在抹眼泪,是吧”

“事情是这样的。阿娇是我大哥的独生女,我也没有结婚生子,所以她就成了我们兄弟二人的掌上明珠阿娇原来在海峡那边读师专,后来由于战乱退学了。阿娇一心想继续读书,可我大哥不愿再供她读书了,不但逼着她学做生意而且还想把她赶快嫁出去。阿娇找我是来诉苦的。看着她眼泪汪汪的样子我心里难受,可我这个阿叔又实在帮不了她啊”林南惠垂头丧气的摇着头,这时王鸿举发现林南惠的眼圈有些湿润。

“嗨”林南惠长叹一声转身走了。

王鸿举看着林南惠的背影想,这么一个耿直粗犷的汉子也有柔情似水、儿女情长的一面真是难得他想要帮他一下。

“林连长你回来。”王鸿举把林南惠喊回来,他问林南惠:“你侄女今年多大”

“阿娇今年十七岁。”林南惠颇感奇怪的看着王鸿举问:“指导员,你不是给阿娇找婆家吧”

王鸿举只是微笑着摇摇头没说话。

林南惠提高嗓门说:“指导员,你打听打听去,我家阿娇在这镇子里敢说是数一数二的美人你给她找婆家可不能把鲜花插在牛粪上啊”

王鸿举听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指导员,你笑什么”林南惠被笑毛了。

王鸿举笑着说:“你长得像猛张飞,但说起阿娇来,你那神情却像个老阿婆。”

“指导员,你不是真的要给阿娇做红娘吧”

“对了,我就是要给阿娇做红娘,不过这婆家是咱们部队。最近咱们部队文工团正在招收有文化有表演才能并且会本地方言的文艺兵。我觉得阿娇长得既漂亮又有文化挺合适做文艺兵的。既然阿娇在家里呆着不开心,又不愿嫁人,那就让她到咱们部队里锻炼锻炼。文工团的吴团长是我的老战友和好朋友,我准备把阿娇1en21en2推荐给他。不知你这个当叔叔的愿不愿意啊”

“太好了,我当然愿意啦”林南惠乐得合不拢嘴。他高兴之余又有点担心的问:“阿娇娇生惯养的又不能吃苦,文工团能要她吗”

王鸿举反问:“这个你不用担心,部队是个大熔炉,只要是块铁就能炼成钢”

林南惠双手抱拳说:“指导员,我先替阿娇谢谢你啦”

王鸿举摆手说:“急什么呀你先别谢我,还不知阿娇会不会同意呢。”

“同意,阿叔同意她就同意”林南惠使劲拍着胸脯。

“林连长,你先托人给阿娇捎个信,让她过几天再来一次。”

“好吧。”

在林南惠高兴的离开后,王鸿举回到自己屋里提笔给文工团吴团长写了一封举荐信。没过几天林美娇再次来到连队看望哥哥,林南惠把阿娇带到王鸿举的面前。他指着王鸿举对阿娇说:“阿娇,他就是我的指导员王鸿举同志。”

“指导员好”阿娇向王鸿举打了个招呼,她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王鸿举一眼后就羞涩的低下头。王鸿举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只见阿娇婷婷袅袅的站着好似美人临风一般,情不自禁的称赞道:“南方有佳人,一笑倾人城,二笑倾人国。阿娇长得确实美冠一方啊”

林南惠接着补充说:“我的侄女不但长相漂亮,而且识文断字能歌善舞。”

王鸿举问阿娇:“阿娇,你愿意参加文工团吗”

阿娇高兴的回答:“我愿意。”

王鸿举严肃的说:“你的个人条件很好,我想文工团的吴团长一定会要你的而且我是你的举荐人他不能不给我面子不过,到了文工团里你可要好好工作,不能给我丢脸”

林美娇高兴地向王鸿举鞠躬致谢:“谢谢指导员”未完待续。。

第三卷第五章 备战忙 游子思乡难忘意中人

解放琼州的渡海战役正在紧张准备之中,夜晚的海滩上,战士们在当地渔民的指导下挑着油灯抓紧修补征集来的船只。休息的时候,林南惠走到王鸿举的身边要了支烟抽,他抽了几口烟后从兜里拿出一张纸交给王鸿举,“指导员,这是我的血书”

王鸿举打开血书后看到几个殷红的歪歪扭扭的字:打倒国民党反动派,誓死解放海南岛

“老林,这一两天里,咱们全连的战士几乎都写血书啦,战士们求战的真高”

“指导员你对我们说过,咱部队从最北边打到最南边,一路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这次渡海战役可能是我们的最后一战了,如果我们不抓住这个时候立功,以后就没有立功的机会了。所以呀,战士们参战热情高涨都争相写血书表决心,我加入咱们部队后还没立过大功呢,这次我决不能落在战士们的后面,我就是牺牲了也要立功”林南惠豪气万丈的说。

王鸿举收起林南惠的血书,他拍着林南惠肩膀说:“写血书是为了表示誓死必胜的信念,我们现在的刻苦训练就是为了在战时多杀敌少流血。”

说到训练林南惠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你们这些北方佬啊,在地上都是猛张飞,可到水里就都成了草包啦就拿白天的乘船训练吧,这船还没走多远你们这些北方人就开始天旋地转得站不稳了,然后就趴在船上呕吐不止,恨不得把肚子里的心肝肺都吐出来我记得你今天吃晚饭的时候还喊头晕呢你们这样可怎么参加渡海战役呀”

王鸿举不服气地说:“你别看我们是不识水性的旱鸭子,通过训练我们就能变成海里的鱼,不信咱们走着瞧”

林南惠有些忧虑的说:“咱们部队不但要操练军事,还要练习驾船、学习游泳,只怕你们这些北方兵还没完全适应大海呢,上级就下达了渡海作战的命令。”

“老林。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我正有个想法想要征求你的意见。”

“你说。”

“咱们现在船少人多,加上敌机不断的马蚤扰轰炸,咱们驾船训练的时间不多。我认为晕船是个平衡失调的问题,为了解决晕船的问题,我想在6地训练中加入一些适应平衡的训练,比如荡秋千、坐跷跷板都是训练平衡感的好办法。”

王鸿举还没说完林南惠就高兴地叫起来:“真有你的这是个好主意。我觉得咱们还可以找几块大门板,把门板的四个角用绳子掉在树上,然后让战士们坐上去荡来荡去,这种感觉有点像船在浪中的感觉。我觉得这种训练对克服晕船也有帮助”

王鸿举高兴的照着林南惠的胸前就是一拳。“好啊你这个办法我觉得不错,咱们明天就开始这样训练”

王鸿举高兴之余也告诉林南惠一个好消息,“老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吴团长已经同意阿娇加入文工团啦过几天就要她到文工团报到。”

“太好啦指导员,我代阿娇好好谢谢你”

在海边两个人抽着烟聊起家常。林南惠对王鸿举帮助阿娇心存感激,他觉得王鸿举这样既坚持原则又有古道热肠的战友是个难得的好人,人又长得高大英俊,如果他还没有成家的话和阿娇倒是极般配的一对。想到这里林南惠试探着问王鸿举:“指导员。你成家了吗”

王鸿举回答:“没有。”

林南惠脱口而出:“没成家好”

“你说什么没成家好什么”

王鸿举这么一问,林南慧急忙收住嘴里的还要说出的话。他觉得有些话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王鸿举见林南惠不回话又瞪了他一眼。

林南惠笑着说:“我们当地的姑娘漂亮,而且还吃苦耐劳。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在我们这找个女人做老婆,你要是成家了不就没机会了嘛”林南慧又试探着问:“指导员。有没有女孩子追你呀要不要我给你说一个”

王鸿举有些嘲讽地说:“行了你老大不小的年纪了,还是老光棍一条,你不急着给自己找老婆却要给别人做月老,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我个人问题等打完仗再说吧。到时候我会找个好女人做老婆,生一大堆孩子让你给他们做干爹。”林南惠说这话的时候一副认真的样子。

王鸿举拍了一下林南惠的肩膀打趣说:“做干爹没意思,你们两口子不如生一个连的孩子。让我给他们当指导员”

林南惠笑起来,“可以呀那要看我老婆有没有那本事”

王鸿举也笑了,“你算了吧老婆还没有呢,就先吹起牛了”

“指导员,等打完仗你就在我们这里扎根吧,我给你介绍一个好女人做老婆。到时候我们一起举行婚礼然后我们的女人一起生孩子,你给我孩子做干爹,我给你孩子做干爹,我们永远是战友和朋友。哎,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啊”

“老林呀,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不需要你帮我找老婆,我心里早就有一个女人啦”

林南惠非常好奇地问:“你长得很帅,那个女人也一定很漂亮吧”

王鸿举很骄傲的说:“那是当然的喽在我心里她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

林南惠嬉皮笑脸的递给王鸿举一支烟说:“指导员,你别看我是个光棍,我最爱听谈恋爱的故事,求给我讲讲好吗”

王鸿举一把推开林南惠的手说,“算了吧,对你这个光棍有什么好讲的”

“那你也得给我讲,你和那个女人的故事一定很精彩,我爱听。”林南惠又把手里的烟递给王鸿举。

王鸿举接过林南惠递过来的烟,他点着烟后狠狠地吸了一口说:“老林啊,其实我不愿提起这段往事,你想听我就给你简单地讲讲吧。”他停顿了一下就语气沉重的讲了起来:“在读大学的时候我有个学妹,她叫黄婷婷。黄婷婷很漂亮,有才情、有气质、有很强的社交能力,她当时是学校里的地下党员也是我走上革命道路的引领者,在我的眼里她是个尽乎完美的女人,我非常爱她。我曾信心满满的认为凭我优秀的个人条件完全可以获得她的爱,没想到当我向她求爱时却遭到她的拒绝,我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无法承受感情上的挫折,更不愿低声下气的去央求女人施舍感情,以后我随军南下再也没有和她联系。”

王鸿举刚说完林南惠就为他抱打不平的说:“你这么好的男人她都看不上,那全世界都没有合适她的男人了我们南方的女人吃苦耐劳,既漂亮又贤惠的女人多的是。你这么英俊的男人黄婷婷不要,这里的姑娘排队抢着要我还是那句话,就在这里找个老婆算啦”

“不,即使她拒绝了我,也打消不了我对她的爱我等着她的回心转意,只要她不结婚我就有一份希望”

林南惠本想把自己侄女许配给王鸿举,但王鸿举的一番话使他感到没了希望,他神情沮丧的对王鸿举说:“人家也没说要嫁你呀,你要等她多少年要等她等到头发白了吗你真是个少有的痴情汉。”

王鸿举很有信心地拍拍胸脯:“不是我吹牛,黄婷婷打着灯笼满世界找都找不到像我这样的好男人,她最终一定会回到我身边,不信你就等着瞧”

林南惠被王鸿举的真性情感动了,他向王鸿举竖起了大拇指:“大丈夫不乏儿女柔情,佩服啦那个女人将来要是嫁给了你,那是她的福份啊”

王鸿举笑着说“她要是能做我老婆,那是我的福份”

过了一会儿,林南惠被造船的战士们给喊走了,王鸿举一个人坐在沙滩上出神地望着大海。夜幕下的琼州海峡深邃空寂,只有海潮轻轻拍打着岸边的沙滩,不断发出“哗哗”的声响。在遥远的海天交汇处,蓝黑色的海水和天鹅绒般的夜幕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是天哪个是海。一轮皓月高悬在苍茫海天之中,也不知月亮是在天空中行走还是在海里飘荡。

这眼前壮美的场景在王鸿举的眼里显得那么神秘和令人敬畏。他触景生情,不禁感慨到与宏大无垠的宇宙相比,人比一粒灰尘还要渺小许多,生命在漫漫历史长河中恰如一划而过稍纵即逝的流星。想到生命之宝贵、光阴之无情,一种惆怅之情油然而生,他点着一支烟狠狠地吸起来。

此时王鸿举又想起了父母、兄弟和心中的恋人,想起了在家时的许多往事,这一切都恍如昨天。以前在他感受到父母情、兄弟情和友情时觉得这是很自然的情感,就像每天见到日出日落一样见怪不怪,但当他离开家乡和亲人的时候却感觉到这些曾经的温情弥足珍贵。如今自己与家人、朋友天各一方,在一轮明月之下只能“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了”。

思乡心切的王鸿举解开衣领让清凉略带咸味的海风吹着自己滚烫的胸口,待心情平复后他站起身回到造船工地和战士们一起热火朝天的干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卷第六章 追穷寇 千舟竞渡琼岛迎曙光

雷州半岛的海头角是中国大6的最南端,它有一条伸向海中的细长沙洲,沙洲的东边是琼州海峡,西边是北部湾,解放军选择海头角作为渡海战役的出发点。渡海作战部队在做了充分的准备后,于一九五零年四月十六日傍晚时分,一声令下后各式各样的作战船只万舟竟发,解放海南岛强渡琼州海峡的总攻开始了。

王鸿举的连队是第一批出发的船队,他乘坐的这条船是连队自己造的,船不大也就坐上了二十多个人,掌舵的是从海边请来的老渔民。王鸿举和大部分战士是北方人,他们虽然训练时乘船在海上呆过几十个小时,但从没有真正乘船在大海中航行,当船刚驶入碧波万顷的大海时,他们还觉得新奇兴奋,木船在海水的掀动下面左右上不停的颠簸晃动,上船没一会儿功夫,王鸿举和那些北方战士刚上船时的那股兴奋劲就没了,一个个东倒西歪的趴在船上呕吐起来。

王鸿举的头沉得就像灌了铅,他伏在船舷边呕吐不止,吐完了食物又吐出酸水和胃液,恨不得要把胃里所有的东西全都吐出来才舒服些。船头激起的浪花在船舷旁划出两道白色的弧线,夕阳斜照在波光荡漾的海面上,几只洁白的海鸥跟随这船尾泛起的浪花。美丽的海色对王鸿举来说早已无心欣赏,在大海中乘船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极痛苦的折磨。作为连长林南惠在另一条船上指挥战斗,他的船和王鸿举的船并行。他望到王鸿举难受的样子就大声喊道:“指导员,你这个旱鸭子不行吧到了抢滩攻岛的时候你站得起来吗”王鸿举坐在船舷边难受得不愿说话,他对林南惠挥挥手做出没问题的手势。

攻岛部队千帆竞渡乘风破浪,这时敌人几架飞机“嗡嗡”的从远处飞来,它们飞到渡海大军的头顶上对着海面的船只进行疯狂的轰炸扫射,炸弹在海面上炸起一个个冲天水柱,雨点般的子弹在海面上激起串串水花,木船被炸弹涌起的海浪冲得摇摇晃晃,有个别的船被炸沉,有些战士被敌机的子弹击中。这时所有船上的轻重武器一起向敌机射击。不一会儿密集的火力就打掉一架敌机,被击落的敌机屁股后拖着黑烟怪叫着一头扎进不远处的海里,差点砸到渡海作战的船只上。

这时又有一架敌机怪叫着从高处俯冲下来,“哒哒哒”一串子弹把林南惠所乘战船的船帆打了好几个窟窿。有个战士被击伤。“你别狂。我非打下你这只铁鸟不可”林南惠愤怒的抓起一挺机枪“哒哒哒、哒哒哒”不停地向天上扫射。忽然他高兴地喊起来:“你们快看呀,那个飞机被我打着火啦”

战士们抬眼望去,只见有一架敌机翅膀冒着火歪斜着机身向远处飞去。不一会儿海面上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声。这时的王鸿举已从晕船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一些,他忽然大吼一声:“林连长打得好”

敌机飞走后,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不一会儿敌人的岸防炮又一排排的打来,一串串的火球呼啸着飞来,密集的炮火在海面上形成了一道封锁线,挂在天上的照明弹和在海面上爆炸的炮弹把海面映得通红。解放军的战船英勇无畏的迎着敌人的炮火前进,一只船被炸碎,后面的船又冲上来,破船板和一些被炸死炸伤的战士们漂浮在海面上。

一颗炮弹带着凄厉的怪叫掉在了王鸿举乘坐的这条船的旁边,炮弹爆炸后激起的巨大浪花几乎把船打翻,浪花过后船忽然停住并在海面上打起转来。王鸿举回头看去只见掌舵的老船工浑身是血的倒在船尾,他忙跑过去扶起老人家,仔细一看老人已经牺牲了。王鸿举放下人急忙去抓舵把,船在汹涌的海水中来回摆动,他根本就站不住,更掌不稳舵,船上其他的战士也不会掌舵。船在海浪中上下颠簸打转,还不时有敌人打来的炮弹在船舷边爆炸,王鸿举的这条船随时都有船毁人亡的危险。

在这危急时刻,在另一条船上的林南惠抓起船上的铁锚奋力扔向王鸿举的那条船,铁锚钩住了那条船后他叫几个战士用力拽住锚绳,又指挥船老大把船靠向王鸿举的船,当两船接近的时候他瞅准机会一个箭步跳到了王鸿举的船上。这时一颗炮弹在附近海面爆炸,爆炸掀起的巨浪向船身狠狠地砸来,刚跳到船上的林南惠还没站稳就掉到海里,幸亏他双手紧紧住着船舷才没有被海浪卷走,几个战士急忙抓住林南惠的手用力把他拉到船上。林南惠站稳身子后就冲到船舵旁一把推开王鸿举说:“指导员你闪开我来。”林南惠毕竟是生在海边的人,他曾随渔民出过海,掌舵的事情对他来说并不难,经过一番努力后林南惠稳稳地把船头调整好前进的方向。

船在密集的炮火中乘风破浪,船帆被打得千疮百孔,这时王鸿举和战士们借着炮火闪烁的火光可以依稀见到前面模模糊糊的地平线,不一会登6抢滩就要开始了,王鸿举清点了一下人数,在他的船上有一个战士和一个船工牺牲,一个战士重伤三个轻伤,战斗力基本没有受到削弱。

“同志们,登岛作战就要开始了,我们要打起十倍的精神来”战士们在指导员的鼓动下都猫起腰来,紧握手中的武器时刻准备冲到岸上去。

船越接近岸边,敌人射来的子弹越密集,船上的战士们都伏在船上用各种武器还击敌人,只有林南惠由于掌着船舵不能把身子伏下来,一颗流弹击中了他的肩头,他的手一松船头偏了方向,他咬紧牙关忍痛把整船舵,随后他又被一发子弹打中,为了不使船头偏离方向他把整个身子压在舵把上,船尾的甲板都被林南惠流出的血染红了。王鸿举和战士们都在紧张注视着前方,谁也没发觉林南惠负伤了。

“嘭”的一声船在浅水区搁浅,“冲啊”战士们高声呐喊着从船上跳进水里,趟着没过膝盖的海水冲上沙滩。林南惠眼睁睁的看着战士们都跳下船,他想冲下船,可是他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刚跳下船的王鸿举举回头看见林南惠伏在舵把上不动,才知道他负伤了。

王鸿举转身又要爬上船上救林南惠,就在这时一发炮弹打来,他们乘坐过的那条船被击中,炸起的海浪冲天而起,王鸿举被强大的冲击波推倒在沙滩上。等他再抬头看时,在浊浪翻滚的海面上那条渡船和林南惠都不见了。眼看着战友牺牲,王鸿举怒火中烧,他大喊一声举起枪就要向前冲去,他刚冲了几步又扑通一下倒在地上,一颗子弹射中了他的前胸。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身子轻轻地飘起来,枪炮声离他越来越远,他渐渐的失去了知觉。

一艘艘的战船6续靠近海岸,解放军战士呼喊着胜利的口号潮水般的涌上沙滩,他们向敌军的守备工事展开猛攻。在解放军的强大攻势下,守岛敌军已无心恋战,他们丢下成堆的尸体全线溃败,强大的解放军部队在海南岛北部顺利登6。

随后解放军又乘胜追击,用很短的时间6续肃清岛内之残敌。全岛九万余国民党守军被歼灭三万余人,其余六万余人坐船逃离。

当王鸿举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颗子弹打穿他的右胸擦着肺动脉而过弹头嵌在后背的肋骨上。王鸿举的伤势很重,给他治伤的军医认为他没有被这颗子弹打死算是创了一个奇迹。

王鸿举虽然没被打死,但他身体遭到了重创,他一连几天昏迷不醒。当他苏醒后意识到自己支撑不了多久了,死神已经向他迫近。王鸿举不怕死,怕死就不会从军。但是当感觉自己真的要离开人世的时候,他的内心无比伤感,因为他还没有对父母尽孝,因为他深爱的女人还没有接受他的爱,因为他的抱负和理想还没有实现,一个人带着许多遗憾离开这个世界则是这个人一生中最大的遗憾所以他不愿自己像一个刚出土的幼苗,还没长成参天大树就夭折了。他觉得生命之所以宝贵,就在于生命不可重来。王鸿举不愿意早早的死去他把伤痛当做仇敌,强烈的求生在支撑着他与伤痛战斗。在做了一次大手术后,王鸿举终于战胜了死神,他的生命体征逐渐趋于稳定。一个多月后,王鸿举能够拄着拐杖下地慢慢走动了,又一个月后王鸿举甩掉了拐杖。

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王鸿举推开病房窗户贪恋的呼吸着室面新鲜的空气,窗外有棵茂盛的白兰树,洁白的花朵满树开放,扑面而来的花香使王鸿举顿感神清气爽。王鸿举一点也不留恋这间他待了连个多月的病房,他觉得这个病房像个使他失去自由的监狱,今天他终于可以出院了,马上就可以回到久违的连队和战友的身边,他神态轻松地推开门走到院子里。

接王鸿举出院的是营里派来的一辆吉普车,开车的是营通信员小郑,王鸿举奇怪的问小郑:“为什么是你来接我而不是连里的人”

小郑回答说:“王连长,你的连队在渡海作战后因伤亡较大被重新整编了,营长向你们连派了新的连长,他让我把你接到营部等待重新分配工作。”

“也是啊,兵不可一日无帅,我在医院一住就是三个多月,战士们怎能没有连长呢不过我真舍不得离开那支连队呀”,因为不能再见到自己连队的战友了,刚才还因出院而心情大好的王鸿举此时不免有些伤感。未完待续。。

第三卷第七章 事难料 冤家争锋相对又碰头

海南岛解放后马上就进入了轰轰烈烈的土改运动中,王鸿举伤愈后还要有段恢复期,他虚弱的身体暂时还不能适应部队的工作,所以他被派到地方支援土改工作。他参加土改的地方是沿海地区的南田村。

南田村的村民总共也就三百多人,全村有七八百亩的山坡地,村里拥有土地最多的是一户叫陈万才的人家,他一家占地有二百多亩几乎占了全村土地的三分之一,,所以在土改斗争中这个陈万才这个地主成了贫苦农民斗争的首要对象。

在土改中农民组织起来把陈万才家的田给分了,耕地的水牛拉走了,家产也给抄了。陈万才夫妇在白天挨批斗,晚上就会接受民兵们通宵的审问,逼问他们家里私藏的财产,问不出个眉目来就对他们进行拷打。一连好几天下来那个地主婆实在熬不住了,她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一头撞到墙角上自尽身亡,这地主婆的尸体随后就被抛在村头示众。

这个自尽的地主婆民愤比陈万才大得多,陈万才怕老婆全村都知道,在陈万才家里都是他老婆说了算。这地主婆为人吝啬行事刻薄,对外借粮是总是小斗出,收粮食的时候用大斗进,有时还放些高利贷,她在村民中很有民愤。当这个地主婆自尽身亡的时候,众人皆拍手称快,唯独王鸿举高兴不起来,他认为在农村进行土地改革是必须的,但是进行土改运动要注意和注重工作方法,不应该使用暴力手段。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干部,平日里不能说服身边的同志和那些村民。在那个地主婆自尽后他又听说在邻村发生了打死地主的事件,他实在忍不住了,当天就跑到县城找主管土改工作的领导同志反映情况,没想到接待王鸿举的人就是他的老上级李启明。李启明在平津战役后被提拔为正团级干部调到兄弟部队去了,现在他被派到这个沿海县里主持土改工作。

两个曾在枪林弹雨同作战的老战友重逢后非常高兴。李启明把王鸿举让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沏茶倒水的热情招待。在两人敍了一番旧情后,王鸿举便言归正传的向李启明反映了土改过程中出现的无序和过分暴力的行为,建议在土改工作中对地主富农的批斗尽量采用人道的做法,尽量避免打死或逼死人的情况出现。

王鸿举很了解李启明的性格,他在反映情况的时候力求委婉,但是他的话还是引起李启明的反感。李启明是个火爆脾气,只是碍于老战友的情面没有马上发作,他拿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然后淡淡的说:“王鸿举同志,你现在是个党员干部。可我看你的思想意识还跟以前一样,没有大的改变啊”

王鸿举听出了李启明话里的意思,他仍然婉转地说:“您说得对,我这两年确实没有什么进步,在我的脑袋里可能还存在着你所说的小资产阶级思想。但我是个直肠子,我不会把自己认为不对的东西憋在肚子里,不会对一些不良现象视而不见,向组织上反映情况是一个党员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对王鸿举的话李启明很不以为然,他把手里的茶杯“砰”的一声放在桌上。脸上露出不肖的的神情。“王鸿举,地主富农是我们的阶级敌人,你竟然讲要对这些人实行人道主义,除了你。我看在咱们部队里没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在连队当指导员的时候就经常教育你们说革命是暴动,是无产阶级用暴力的手段推翻剥削阶级的暴烈行动当前虽然国民党被打到台湾去了,但是我们还要坚决摧毁一切旧社会留下的经济基础,在土改中你不用暴力手段夺取地主富农的生产资料分和土地。他们会心甘情愿交出手中的财富吗在土改过程中曾深受地主富农压迫过的农民群众有权力来表示他们的愤怒,我们要理解他们。再说,土改运动也是和敌人真刀真枪做战的战场一样。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死个把地主富农何必大惊小怪请你记住,对敌人讲人道就是对人民的残忍”常年从事政治工作的李启明一贯爱引经据典的讲大道理,他认为王鸿举缺乏起码的政治素质,就摆出一大套政治理论来教育他。

王鸿举对李启明的一番话接受不了,就反驳李启明说:“这些地主富农只要没有血债,并且民愤一般能老老实实的交出土地和接受改造,我们就要给他们重新做人的权利和。这好比我们在战场上面对拿枪的敌人要讲缴枪不杀优待俘虏的政策一样,他们负了伤我们还要积极救治呢,这难道不是革命的人道主义吗”

“胡说我是苦出身我有亲身体会,在解放前地主老财什么时候对我们穷人讲过人道和平等我认为你根本就没和地主官僚的家庭划清界限,因为你父亲就是地主,所以你对土改运动心有抵触,抄他们的家分他们的田你心里不痛快,鞭子打在他们的身上疼在你心里王鸿举你说我分析的对不对”

“李县长,咱们俩怎么一见面就吵架呀我只是就事论事的发表一些不同看法,您怎么就给我扣上了抵触土改的帽子”

“王鸿举,你现在的思想已经很危险了你以为全国解放了天下就太平了,其实不然那些被推翻的阶级敌人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他们不会容忍过去的奴隶们做国家的主人,他们时刻都梦想着变天,梦想着重新骑在我们头上过作威作福的日子。在农村而言,为了保住和巩固我们的胜利成果,我们要坚决肃清旧社会遗留下的一切残渣余孽,如果在土改运动中手软了,对地主富农讲仁慈了,很可能会给了阶级敌人反扑的机会。所以我们要认清阶级斗争的残酷性和长期性,时刻不忘阶级斗争可是你却要提出在土改中要对地主富农讲人道讲平等,这不是为阶级敌人讲话是什么请问,我说得对不对”李启明满脸怒气的拍案而起,愤怒使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可以明显看到他的胸脯一起一伏的。

李启明的异常愤怒使王鸿举感到惊讶,他没想到李启明能把问题上纲到如此严重的程度。王鸿举觉得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想据理反驳,但李启明的话听起来也是正确无误的大道理,他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王鸿举知道自己与李启明之间的鸿沟很深且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两人在很多问题上难有共同语言,一时也很难辩出个谁是谁非。出于对领导的尊重,他只好苦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话。李启明则是怒气未消的抽起烟。

经过一段短暂的尴尬后,王鸿举无奈的站起身说:“李县长,告辞了。不管您愿不愿意听,刚才我所反映的问题还是请您认真考虑一下吧。”

李启明见王鸿举一脸尴尬的样子,也觉得刚才自己的火气是大了些。他站起身握住王鸿举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鸿举啊没想到咱们老战友一见面就发生这样不愉快的事情,我为自己刚才不冷静的态度向你道歉但我有几句推心置腹的话要送给你:你是个有头脑、有文化、有能力的年轻人,你所欠缺的就是坚定的无产阶级立场,如果你在政治上站错了队,将来可是要后悔莫及的”

王鸿举诚恳的说:“李县长,虽然我有自己做人的原则,但我还是要谢谢您的教诲。”

出于对老部下的情面,尽管李启明心里不高兴但还是亲自把王鸿举送出县委大门。未完待续。。

第三卷第八章 心踌躇 无奈难解困惑与彷徨

王鸿举没有说服李启明,感到很无奈,他回到南田村时发现那个死去的地主婆仍然暴尸在村头的野地里,她的身上爬满了苍蝇,他找了几个人把地主婆尸体给掩埋了。

和李启明见面后王鸿举的心情不是很好,他草草吃过晚饭后向部队领导写起要求归队的报告。写完报告后他的心情还是觉得压抑就独自在村子里散起步来。王鸿举来到村旁的一条小河边,小河畔很安静,在水面上有几只色泽艳丽的水鸟悠闲自得的游着,在远处落日的斜晖映满了半个天际。

心事重重的王鸿举无心观赏周边的景色,只顾低头走路。王鸿举走着走着,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人的凄厉嚎叫声,他抬头看去,只见自己已走到了小河的拐弯处。在小河的拐弯处有几丛茂密的芭蕉树,芭蕉树丛后面有间茅草屋。他知道这是关押地主陈万才的地方,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地主陈万才被单独关在一个小茅草屋里,今天是一个叫陈汉和的民兵负责看管犯人。将近傍晚的时候他带着几个人闯进来屋子,他们把陈九来的脚绑上绳子然后把绳子绕过房梁,几个人用力一拉绳子就把他给头朝下倒挂起来。陈汉和站在陈万才面前,他一面大声审问陈万才还有没有藏匿起来的财产没交代,一面像打秋千一样推陈万才的身子荡来荡去,大头朝下的陈万才被折腾的受不了就胡说起来,他说自己有祖传的宝贝藏在鸡窝里,陈汉和马上就叫人去找,一会回来人说没找着。陈汉和又荡起陈万才,被倒吊着的陈万才被荡得两眼充血脑袋发胀,他难受极了,为求早点被放下又胡说八道起来,他一会说有金子藏在房梁上。一会又说有银元宝埋在地底下,一会又说什么都没有,陈汉和等人被气急了了,他们拿鞭子狠力的抽打陈万才,陈万才疼的发出声声惨叫。这时王鸿举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见这个情景便勃然大怒,他大喝一声问:“住手谁让你们对他用私刑的”

陈汉和等人马上停下手,王鸿举又问道:“你们审问陈万才经过组织允许了吗”

王鸿举见那几个人不吭声,就命令陈汉和把倒吊着的陈万才放下来。陈汉和等人不愿意动手,王鸿举上前亲自动手把人给放下来。给他被松了绑。陈万才像滩烂泥是似的瘫倒在地,他有气无力的向王鸿举道谢。

王鸿举严厉的对陈万才说:“我放下你并不是同情你,我只是按照政策办事,你要好好交代自己的问题以求宽大处理”王鸿举又对陈汉和几个人说:“这种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