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1)

湖旁住了一家小姐,姓王,长得花容月貌,非常漂亮,有一次外出认识了一个叫钟远的书生,两个人一见钟情,可是王小姐的父亲嫌贫ai富,说钟远要娶他家的nv儿也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说是“yu为佳婿,必待乘龙”。钟远只好答应了王老爷的要求,惜别王小姐只身入京考试。可是那书生的命不好,王老爷之所以看不上他,也是因为他偷偷找人帮钟远算了一卦,卦上说他命中没有富贵之相,不是当官的命。王小姐知道了这件事,就诚心向上天祷告,忘川飞禽走兽许多,结果有一天晚上,有一只九尾狐狸跑到了她的闺房里,说它有一个法子可以帮她实现她的愿望,叫钟远名上金榜。可是山中的精怪,哪有随便帮人的呢,那狐妖帮她的条件,就是要一颗人心。

王小姐怎么肯呢,人没了心,就如同行尸走r一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那狐妖就退而求其次,说它想要一颗甘愿献出来的人心,也不过是想幻化成人,尝一尝做人的滋味。如果王小姐不肯将心给它,那就和它互换三年的身t,它尝了三年的人间烟火,她替它做三年狐妖,三年之后,它便将r身给她,从此护她和钟远一世恩ai缠绵。

那王小姐心想,钟远是做不了官的,她家中又只有她这一个nv儿,她也不能一走了之,让年迈的父母伤心,这样她与钟远怎么能在一起呢。少nv怀春,那意念也是很邪的,她咬牙一想,就答应了那狐妖的条件。

那一年那书生果然中了状元,回家娶了娇q,洞房花烛一夜春梦,说不尽的风流旖旎,王小姐则化身狐妖,潜入忘川山林里头,三年中j经生死,尝尽了山间灵兽的凄苦,总算等到了三年之期。换回身t的那一晚,狐妖竟然是极其不情愿的,哭了老长的时间,说它与书生朝夕相处,早已经有了感情,十分贪恋这样的红尘。可是三年之期已到,最后还是跟王小姐换了过来。王小姐苦守了三年,终于和自己的情郎在一块,心里极是喜悦,与钟远在一块的时间越长,她心里就越ai慕自己的夫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琴瑟相合的日子没过j天,她就发现了钟远对她生疏了起来,原来那三年的朝夕相处,钟远已经ai上了那个身t里住着狐妖的王小姐,而不是真正的她,或者说,他ai上的本就只是那个狐妖,与她一见钟情,相见不过j面,再深亦不过是喜欢而已。

世间的事,反复无常就是如此,她屈身为兽三年,等来的却是这样的一个结局,怎么能不辛酸。可是任凭她怎么贤德仁惠,钟远心中念念不忘的,只有那一个狐妖而已,她学不了它的媚,它的风流活泼,也学不了它的聪慧与狡黠。王小姐原是一个很贞烈的nv子,只好只身入山,找到了那只狐妖。

那只狐妖不堪相思之苦,已经奄奄一息了,人与畜,却也是真情一p。王小姐就对那只狐妖说:“你不是想要一颗人心么,我可以给你。”

那只狐妖也是有情义的,就问她:“人没了心,就跟行尸走r一样,你也愿意给我么?”

王:“现在我终日陪着他,他心里念念不忘的却是你,我这样活着,又跟行尸走r有什么区别,他对我有愧却没有ai,这样的感情我不如不要,倒不如成全了你们,也教他一生快活。”

这世间的ai,竟然能到这种境界,可以将一颗真心奉献出来,只为了那个背弃了自己的人得到幸福。那狐妖得到了她的心,幻化成了人形,j经周折,终于和钟远相守到了一起,虽然她不再是以王小姐的容貌,这钟远ai的,原不就仅仅是因为她的容貌,而且她幻化成人形之后的模样更美,风流袅娜,男人见了就要s软,钟远便更加ai她了。他们夫q两个感念王小姐的成全,便将已经形同木头人的王小姐接到了府里面,照顾她直到终老。

这本来是一个凄美的ai情故事,讲的就是狐灵精怪的故事,狐妖与钟生恩ai到老,是远近闻名的一对璧人,这样的结果到最后,也算让人欣w,只是那说书人明显有自己的见解,在最后又说,钟生得到了狐妖,夫q恩ai一生,只是不知道那位王小姐,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情,钟生念的她的好,却未必能感受她的真情,他们夫q二人即便感念她的恩德,可是到底还是你情我浓的时候多,恩ai快活,心里大多时候想必都忘记了受苦的王小姐,何况那样的恩德,对于一个nv子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世间的情ai,难道真的可以深到不顾个人得失,可以将自己的真心也献出来么?王小姐心善有报,直活到八十多岁才死去,也不知道那漫漫六七十年,她那样无情无yu地度过,心里会不会感受到丝毫的凄凉,这样的一生,终归到底,还是凄惨两个字。

冬奴听的怔怔的,说书人的声音细软动人,他试着去揣摩故事里那个王小姐的心境,可是心里头沉雾一般,久久回不过神来,只觉得这故事像是要发生在他的身上,鼻子一酸,就垂下头来。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听到这样凄凉的故事,那说书人又讲的那样好,沉浸在他心里头,仿佛经年不会散去一般。故事即将结束,石坚见天se已经晚了,再在外头呆下去会叫燕府的人担心,便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头。冬奴茫然回过头来,眼睛里噙着泪珠,仿佛噙着人间日月光华,看了他一眼,又扭过头去继续听那说书人讲故事。

石坚有些发呆,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一刻的感受,心里有一方地方轰然倾塌,世间笔墨到此,也算尽了。

故事讲完,冬奴依旧心思沉沉的,小小的脸上还挂着泪珠,怕让人看见,只好低头抹了一把脸。男人牵着马在后头笑道:“不过是个故事,不必当真,怎么伤心成这个样子,平日里那么嚣张跋扈的一个人,心怎么比nv孩子还要软,也是十三岁的人了,不怕别人看见了笑话?”

冬奴吸了吸鼻子,红着眼抬起头瞥了男人一眼,小小的人,傲娇娇的模样,更显得惹人怜ai。他从男人手里捞过自己的马绳,说:“你这个人石头心肠,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男人一听,戏谑地笑了出来,说:“我怎么铁石心肠了?”

还怎么铁石心肠了,放着娇q美妾不喜欢,偏偏喜欢男孩子,这样的人,还不是铁石心肠么?男人见他不说话,想起刚才少年噙着泪楚楚动人的模样,心里柔情蜜意,摸了摸少年的头顶笑道:“难不成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

冬奴拨开男人的大手,红着脸,像乞求,又像是在生气,问:“你这样的人,也有真心么?”

“你想要我的真心么?”

冬奴哼一声扭过头去:“我要你的真心g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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